第八十七章 出手

    顾十八娘脑子飞快的转动，再一次将事情的经过重放一边，幸运的是顾宝泉那畜生有心做龌龊事，特意选了没人的地，再加上身边的人可能已经得到吩咐，不仅不敢来打扰，反而防着别人闯过来，因此这醉卧四周并没有其他人，而自己行事小心，再加上顾宝泉醉的迷糊，并没有让看到自己。

    “哎呀，好好说。”那人拍她。

    直直跪着的顾十八娘泪水慢慢流出来，眼中如同充血般通红起来。

    “在梦里，娘就是被这个顾宝泉……羞辱，为了证实清白，为了保住你我声誉，自尽身亡……”

    身形微微发抖的曹氏猛地回过神，似乎受到什么惊吓般的往后退了几步。

    “哥哥你为了给娘报仇，闯进了顾宝泉家，却被栽赃杀了一名丫鬟扭送到官府，受尽酷刑疾病缠身，出来后，死在我的怀里……”

    “确切说，我是十年后的十八娘，也就是说，其实我现在不是十三岁，我死的时候，已经二十三岁了……”她说道，最后一句话，神情怅然，“我原本以为我死了，也就死了，没想到睁开眼，竟然看到了娘，看到了哥哥，没想到，我回到了十年前，娘……”

    “娘不要”顾海大惊，伸手一挡。

    “快，去瞧瞧。”二人跟着那婆子忙忙的出门。

    她的双目涨红，浑身发抖。

    “你竟然……你竟然去害人……”曹氏握着胸口艰难的说出这句话，泪如泉涌。

    “没害死，”顾十八娘的声音带着几分遗憾。

    这是什么样的心智，才做到如此，杀人夺命谈笑间。

    “我打死你这个畜生……”曹氏只觉得气血上涌，她抓起桌上的手炉砸了过去。

    “宝泉老爷不好了……”婆子脸色又红又白煞是怪异。

    确切的说，是杀人，她知道，顾十八娘也知道，蟾蜍有毒，方才那大夫说了，能要人命的。

    带着碳灰的手炉在顾海胳膊上一绊，擦着顾十八娘的额头飞了过去。

    “……三日一小宴，五日大宴，次次衣裳不同，就连斗篷也换着样……”

    顾十八娘看着母亲，神色沉沉。

    “现在我告诉你，并且还要告诉你，那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这可不是几件衣裳而已。”族长夫人很不赞同，横了丈夫一眼，“你可别小瞧这几件衣裳，那其中的意味可大了去了……”

    天啊，她养了什么样的女儿啊？

    顾海说着，想到妹妹这些日子的辛劳，想到家境的地下天上的变化，放声大哭起来。

    “你们这些妇人们，活一辈子就一件事经心，”他坐起来，摆摆手，示意小丫头退下，看了眼自己的夫人，“衣裳头饰，不就几件衣裳而已，瞧你们一个个大惊小怪的样子没见过世面！”

    凝视间，顾宝泉已经走近了，保养极好的虚胖脸上满满的酒意，肥胖的身躯几乎全部都倚在一个十七八岁的侍女身上，而他的手正从那丫鬟腋下伸入衣裳内。

    在一路怪异中进了家门，仆妇接过他们三人的斗篷，递上暖暖的手炉。

    紧接着小轿子抬着顾宝泉走了，出了这事，宴会是办不下去了，众人呼朋唤友的各自散去。

    “老爷。”大夫跟他熟识，便忙说道，“是中了蟾毒。”

    “哦，能有多大？”顾长海漫不经心的道，看着自己的手。

    “回去做什么，这里最好……乖宝儿……听老爷的话……”顾宝泉眼中满是淫|亵，酒气喷在那丫鬟的耳边，少女细腻的肌肤上立刻浮现一层粉红。

    “奇怪，这大冬天的，蟾蜍怎么流出如此多的汁液？真是稀奇……”大夫摇头晃脑从曹氏身边过去，一脸不解的去了。

    “四夫人？”有人拍了拍曹氏的肩头，关切的问道。

    “你可是被吓坏了……”妇人瞧她的反应，吃吃笑了，此时走出院子，看到一个少女和公子迎面而来，便拍了拍曹氏的手，“你家小姐和少爷来了。”

    她看向曹氏又看向顾海，心中剧烈挣扎。

    “后来呢后来呢？”站的远的人听不清，拉着前面的小声问。

    “没，没，我没见过。”她白着脸急急的说道。

    屋子里传出顾宝泉嘶哑的叫声。

    顾海听了又惊愕的回头看曹氏。

    他的妹妹，连看到杀鸡都能哭上半天……

    “娘。”顾海扑通跪下了，抱着曹氏的腿，“娘，妹妹怎么了，你千万息怒，妹妹还小，有什么不对，你教她，骂她，只是别打她，妹妹身子弱，又操劳如此，她……她经不得打，你要打，就打我吧……”

    这一下顾长春和夫人都站起来，一脸震惊。

    顾十八娘看着他们的反应，在预料之中。

    “一则耽搁久了些，二则这蟾毒极为量大，先吃药，用紫草水洗着，不过这眼是……”大夫摇头，叹息，余下的话没有说，但大家都明白了，顾宝泉的子侄们顿时脸色更难看。

    “是我。”顾十八娘淡淡道。

    顾海大惊，忙上前扶她，焦急询问。

    仆妇应声退出去了，门被掩上。

    “这个小蹄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顾宝泉骂骂咧咧几声，想要站起来，石头磕的腿疼，打了两个滑起不来，干脆转身坐下，此时他酒意上头，整个人都迷迷糊糊起来，想着那少女方才丰满的＊＊，“……看老爷回去怎么收拾你……”

    曹氏身子一顿，脸色瞬时惨白，怔住了。

    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嘛，众人皆是不满意，还要再问，屋内已经散场了，几个子侄哭丧着脸送大夫出来。

    屋外的妇人们都挤在门外边，竖着耳朵听里面的说话。

    嘶哑怪异的叫喊声划破了梅林的安静。

    “为什么？”顾海震惊道。

    这件事果然还是没有瞒住母亲，那其他人会不会也察觉了？

    想来这合族大众，能瞬时制出大量蟾毒的人，只有自己了吧，而知道这个的，也恰恰只有曹氏。

    “你这个……这个……不肖女”曹氏气急攻心，猛的站起来，颤抖的手指着她，眼一黑，又坐下来。

    “是的，是我干的，我挖出了蟾蜍，是我敲出了蟾酥，是我砸在那畜生脸上，只可惜太匆忙，蟾酥出的还是太少，没有要了他的命……”她抬起头，慢慢说道。

    “你怎么了？”面前和气的妇人关切的问，眼里满是担忧。

    顾长春重重的咳了一声。

    婆子打个激灵，忙叩头告罪。

    曹氏和顾海被她的话震惊了，虽然寥寥几句，但顾十八娘的语气如同巨石，压迫的他们几乎无法喘息。

    “我不小心弄脏了，就放回家了，又换了条……”顾十八娘笑道，一面从腰里拉出一条蓝娟帕子晃了晃。

    “蟾毒？”顾长春愣了愣，他虽然不太清楚蟾毒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如今这时令，蟾蜍这种东西可不常见。

    “你还换了鞋子……”曹氏低头，声音有些发抖的说道。

    待听到那小丫头哭哭啼啼的说什么老爷要拉我去醉卧什么的，都低声笑起来。

    “你的手帕呢？”曹氏看着女儿忽的道。

    满腔情欲兼醉意的顾宝泉突然失了依仗，整个人跌倒在地上，撞在突起的石头上，不由大呼小叫。

    “到底怎么了？”顾长春走近屋内，顾宝泉的夫人并七八个小妾都围着正哭，乱成一团。

    顾十八娘忽的不说话了，看了眼因为走动时而露出来的绣鞋。

    “你说什么胡话”顾海说道。

    她一句一句说来，原本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哦，妹妹踩了一脚雪，将鞋子都湿透了，所以我陪她回去……”顾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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