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养神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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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良感到惊诧，这可不是他印象中如火一般热情的小秋哥，难道思过一个月的效果如此明显？他把金魄银魄推向小秋——

    “可不，头两天我总觉得头上别扭，现在才好点，要是二良……”

    “嗯。”大良重重应道，发现这还是从前的好朋友，“可主要还是得靠你，你起码耳窍洞开，我连一窍都没开呐。”

    “申己怎么样？”

    “那不一样，修行的时候要心无旁鹜，连话都不能说，咱们上一次跟芳芳交谈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弟子们走出饭厅，顺着甬路前往思祖厅，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们将要接受每月一次的修行成果检查，过后还要祭拜历代祖师，新入门的弟子已经得到过提醒，这是一项极为重要的程序，务必认真对待。

    小秋看着桌上的物品，什么也没说，眸子里印着那些物件，看起来极度平静。

    大良从床下拖出木箱，从里面拿出几件东西放在桌子上，“他们把二良的东西送过来了，可惜我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修道之人也有喜怒哀乐，但道士之心如同平静的湖面。”因为二良之死，大良沈休明受到都教们的特别关照，林都教曾经私下里劝慰，“湖面能够原封不动地映照出天上流云和岸边草木，却不为所动。你无需刻意遗忘什么，但也不要被它所控制。”

    “不会，别想太多，你很快就会有突破，咱们野林镇的人都不会去什么致用所。”小秋肯定地说。

    小秋死死盯住申己，当时两人见面的场景历历在目，说过的话他几乎能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尤其是那柄翠绿的玉如意仍然深印脑海，怎么可能从未发生过？

    装有百润丹的小盒，一枚金魄，十枚银魄，还有一只小小的皮囊和半只铜环，后两件也是李越池的遗物，少年们曾想还给庞山宗师，宁七卫允许他们留下。

    “我——”小秋皱起眉头，“记不得了。”

    小秋还礼，目光还在人群中搜索。

    “悲而不伤”，大良沈休唯目前还做不到，他拿起身边的两枚铜钱，因为存想而获得的内心平和瞬间搅成悲痛与愤怒。

    两片房舍共用一间饭厅，里面摆着三张长桌，在那里小秋见到了更多野林镇的伙伴，他们惊喜万分，一看见他就惊喜地跑过来，唯独不见芳芳，事实上，整间饭厅里没有一名女弟子。

    “我想把这些东西……都送给你，因为……因为……”

    “怎么了？”

    宽七八尺，高五六尺，深十余尺，不算太大的房间，门窗都开在一面墙上，窗下摆放着桌椅，桌上整齐地排列着笔墨纸砚和一只小小的香炉，木制地板已有破损，但是一尘不染，连块碎屑都没有，一座简易的木架靠墙竖立，存放水盆和面巾，尽里头是一张低矮的小床，床下塞着一只藤箱。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盯着他，而他只盯着一个人。“慕行秋道友，欢迎你。”他走过来，神情像极了他哥哥，面无表情的脸上带有一丝忧郁。

    沈昊推开慕飞黄，脸上却浮现一丝得意，“别吹捧我了，申己才是数一数二，比我快的人肯定还有很多，今天检测之后就知道了。”

    “大良。”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们告诉我二良的遗言。”大良声音哽咽了，双手握拳紧紧抵在桌面上，好一会才缓过来，“二良把金魄银魄留给我，把百润丹和铜环留给你，把皮囊和铜钱留给……小青桃。”

    小秋笑了笑，没有提起自己在思过崖的经历，只拿起百润丹和那不明用途的铜环，“二良怎么说就怎么来，这是他最后的愿望，咱们都不应该违背。”

    沈昊同情地拍了拍小秋的肩膀，没有再问下去。

    “我想起来了！”小秋指着申己，脑中的迷雾渐渐散开，“你去过我的洞穴，向我挑战来着。”

    小秋收了笑容，大良手里的铜钱是五行法师李越池留下来的，一共十枚，野林镇的少年每人都分得一枚。

    沈昊等人全都轻轻点头，表示申己的话没错。

    大良脸色微变，“他进步快得惊人，才一个月时间，据说已经七窍皆开。你回来得正好，今天是月末思祖日，都教要检查弟子们的修行成果，大家都说申己将会第一个获得全道果簪。”

    饭来了，大家都正襟危坐，六七十人的饭厅里寂然无声，然后一碗碗的早饭自动下降，准确地落在每个人面前。

    这是新弟子的标准住所。除了沈昊，其他野林镇的孩子都十分满意，大良一直没能从悲伤中走出，换作之前，住上这样的房子他会是最高兴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