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晋升辅祭

你说可不可笑？我听过五灵玄老君、水德真君，还是玄天上帝，就是没听过什么玄水天子这尊神仙……”

    如果有人要剥夺你的力量，将你降级，这当然是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丹鼎派的人可以提供些快速补充道力的仙丹，是提升持续战力的好伙伴。另外有个人要想办法弄到手，全真派的小开，人称天才道士的许鸿羽。

    犬妖对此也感到非常困扰。

    传言的力量确实可怕，没有的事经过众口铄金，也能被传得活灵活现。牠们还不知道的是，这位“玄水天子”还是位女性。

    黄烈拾讥道：“那我是不是要向他膜拜，感谢他的厚恩？”

    当地仙们因为月音的决定，吵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修道者们也因为大量的妖怪崛起，而引发许多大动作。许多道门发起合纵的声浪，有许多盟约在这几天准备签定，也有许多新的合作团体即将准备建立。

    黄天治由口袋中的名片夹中，找出一张纸条，交给秀茗。

    黄烈拾斩钉截铁地说：“当然会！”

    “哈！小石头，你混得不错啊！爷爷年轻时都没你这么风光呢！”黄天治开怀地说，不知道是在损他，还是真心的赞美，也许两者都均备。

    黄烈拾还是绷着脸，黄天治只好继续努力。

    黄天治不敢回头，他怕会被女孩锐利的目光给斩首。

    黄烈拾“有幸”参加这场荒谬的聚会。接到爷爷的通知，他连夜北上。到了圆山大饭店，他还以为是在搞大拜拜！

    “也许我该利用明早返回彰化的机会，去探望一下英姐……”

    大部分的道派都没禁婚的规定，可是几乎所有的道派都提倡适当的禁欲。黄烈拾一次带了三个女孩，自然招来许多目光。

    为了邀请更多道门能更快动员，投入对付妖怪的战争，方阳仙道由天师亲自出马，邀请数个门派在圆山大饭店会面商谈。

    不过也有较务实的道派，好比方阳仙道。

    “喂，小石头，我可是体谅你的辛劳，才把你拉离彰化，让你休息一下的！”

    秀茗奉命前来，是不情愿的离开战场。杨涵灵则是黄烈拾的秘书，将手机交给她，就能挡下很多麻烦。可是李曼君又有什么理由跟过来呢？

    “天杀的！妳就别卖关子了！我这两天为了那些草精想要出走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的，哪有时间去打探任何消息？”

    黄烈拾叹了口气，道：“我看爷爷也不比我轻松。这大会谈得不顺利？”

    当玄冲与许鸿羽将合贯会的入会规章讨论出来后，一旦又有新人要加入、向黄烈拾询问合贯会的宗旨与入会后的权利义务时，她便将入会申请书与合贯会会规拿出来。计算机打字的七张纸，白纸黑字将众人讨论的结果明明白白、详细的印在上头。

    “老山神在吗？哟！这里是怎么回事？老山神发了吗？怎么把他家改建得这么宏伟！”留着至少五寸长白胡的老先生，大惊小怪地走进神庙。

    最直接的烦恼，便是跟着他北上的三名女士。

    “爷，你把我找来，不会就为了跟我说这些事情吧？”

    “无所谓。反正这场聚会只是为了投石问路。你以为这么多天师在一起，真的能谈出什么合作方案？我们只是利用这个机会，把各个门派的状况摸清楚，看看哪些门派可以用，然后再分别去找他们谈。

    他才在疑问，老实的玄冲怎么会王天问搞在一起，帮他弄了这么多工作出来，原来这一切都是黄天治“授意”的结果。

    黄烈拾这才想到，月音说的七天就要到了，也就是她打算离去了。

    可是被黄天玄这样看，却还是头一遭。

    黄天治却说：“不是拢络，是监视。”

    “你说呢？为争名利，各怀鬼胎。我都搞不清是在跟修道人打交道，还是在跟鬼打交道了。不过这里的事情你不必担心。茅山派、龙虎山与全真派都好讲话，就是清微派不知怎么回事，硬要跟我们作对。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黄烈拾无法理解李曼君到底在想什么。

    说完，黄天治就将黄烈拾拉走，步伐越走越快，简直像在逃难似的。

    “为了鬼道？”

    “罢了，只能祝他好运……”

    这世上如果有人能缓和化权星君的脾气，那一定是巫抵。

    “后天的事！你不知道吗？”白文鸟又给提示，仿佛牠说的事情有多重大，不知道这件事是种罪过。

    种种事情，发展得好快，让他觉得这个时候被爷爷叫到台北，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能暂时跳脱合贯会的一切，让大脑轻松一下的感觉真好。

    还有，当黄烈拾被一大堆的会见邀请、除妖行动、跟道术研讨会，弄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杨涵灵又跳出来，为他订下完美的行程，将所有必要的聚会与活动时间，都安排的尽善尽美。

    “什么事？”妖犬发现白文鸟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诡异。

    “所谓的绝仙阵，就是抵消仙罡之气力量的阵法。因为仙罡之气被抵消，所以仙人不敢踏入阵法作用的地区，造成仙人绝迹。就算来了，也不再拥有仙人的能力，所以被称绝仙阵。”

    但黄烈拾不明白，李曼君有什么理由要跟着自己？

    “其实想一想，天界不是这么吸引我。就算留在这里，仙罡之力受到限制，我的妖力也够我保护我的孩子们。也许这个机会难得，可是天界真的适合我的孩子吗？他们才在学飞，留在这里，我至少有自信能保护他们，教导他们如何生存。天界，对我而言太遥远了。”

    “星君殿下又在发脾气？”白文鸟摇头叹气。

    “什么仪式？”

    交代完后，他又看向秀茗。

    “嗯。”

    轰！没一会，巨响由神庙后厅传出。整座神庙剧烈地晃了好一会！

    黄天玄的目光，比黄天野的瞪视更难受。毕竟黄烈拾在过去十多年来，一直被黄天野恶毒的目光瞪视，不习惯也得习惯。

    “恭喜妳了……”妖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没等杨涵灵说完，黄天治就直接说道：“妳是何慧仙姑的学生吧？没记错的话，她曾提过有位弟子，不但帮她处理许多教务，而且机灵可爱。我猜妳就是她的那位得意弟子，杨涵灵。”

    不过有杨涵灵在身旁，真的很方便，她不但长得可爱甜美，而且在处理琐碎杂务上很有一套。许多黄烈拾没注意到的小细节，她都事先准备好了。

    妖犬还想说些什么，白文鸟却道：“土地神，你喜欢的话，就自己进去。化权星君殿下就在内殿。”

    “你真的不知道？”白文鸟同情地看了妖犬一眼，才继续说道：“有位玄水天子，将在后天开启隐月之门，让拥有仙力的妖怪、地仙离开这里，前往天界。”

    不过奇怪的是，当妖怪跑出来闹事时，这些天师、真人，还有他们的弟子到底藏在哪修行？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他们挺身而出？

    在短短几天内，他就将许多人生的“第一次”经验奉献出去。

    “小石头！往好处想，这个职位是有给职的，日后你就不用为了三餐，去装神弄鬼……”

    黄烈拾暗中埋怨爷爷这些话来得太晚，他说的这些人都已经加入了。

    “喔……我会列入参考的。”

    再过几天，牠就是这间神庙唯一的总管了。这表示杂草精妖的抱怨，将由牠一人独自承受。

    他不得不苦笑。

    为了这次的聚会，方阳仙道的三巨头，天师黄天玄，与两名祭酒黄天野、黄天治全都出动。受邀的门派包括清微派、茅山派、龙虎山与全真派。

    妖犬道：“什么老山神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这里的主人，是化权星君殿下。”

    山中的神庙后厅，传出砸破茶碗的声音，然后又传出几声咆啸与低声的啜泣。

    这名老先生拿着拐杖，这拐杖上挂着一只充满酒香的葫芦。老先生身上带有仙气，不过力量却相当薄弱，与他身上的仙气根本搭配不上。

    黄天治看向了另外两女。

    对他们而言，维持道统的正当性，是攸关生死的大事。

    忠心的犬妖还有白文鸟正好经过，听到这声音，两只妖怪都很有默契的快步通过。犬妖与白文鸟走到神庙外厅后，两妖对视一眼，同时苦笑与叹息。

    这种“高层”的事情，黄烈拾管不着，也没资格管，他还有更多更实际的事情要烦恼。

    “你要好好干，咱们的龙头老大方阳天师也对合贯会寄予重望。要那些计算权谋的老人、跟独善其身的修道者动起来太困难了。跟妖怪战斗的重责大任，就落在你们这些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身上。”

    “真的是这样吗？”黄烈拾质疑道：“看爷爷的神色，这场聚会并不愉快。”

    白文鸟摇头道：“真的是好事吗？先把话听完。开门让人离去，是因为这位玄水天子，将在地球设下绝仙阵。”

    黄烈拾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天师与真人，直到今天他才知晓，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多天师与真人。

    争权夺利是人类的重要本质，就连修道人也未能免俗。越是老字号，越是自诩为正统的道门，对谁才是“老大”、由谁来“主导”合作，越是在意。

    至于绝仙阵，对牠而言影响不是那么大。就算仙罡之力被压制，日子还是可以过得下去。不过牠倒是能理解那些地仙的心情。

    “不是！你爷爷人这么好，会陷害自己可爱的孙子吗？”

    黄天治打哈哈的说：“这是咱们的方阳天师，看你在彰化除妖表现卓越……”

    黄烈拾瞪他一眼，腹诽了他几句，才道：“都是托爷爷的福。”

    “谁管他那么多！”

    “你认为把威猛的狮子养在哪，才气派又安全？”

    “另外这小子今晚还有方阳仙道的工作要办，所以明天才回彰化。妳们也有个别的事情要处理……呵，杨涵灵妳也有，玄冲那小子打电话给我了，他希望妳能回去一趟。

    黄家三兄弟的讨论暂告一段落，黄烈拾走向爷爷，分别与黄天玄与黄天野擦身而过。

    “巫抵大人还是没消息吗？”白文鸟又问。

    “哈，我不是指合贯会的事……算了，看你累成这样，所以我才帮你争取一个晚上的空闲。”

    黄烈拾不冷不热的应道：“是啊，而且还是好利用、好煽动又廉价的年轻人。”

    而多数妖怪们的进化，虽然都是靠着化权星君的力量，不过牠们尊敬、心悦臣服的对象是巫抵。对于化权星君，牠们有的只有恐惧性的畏服。听从他的命令、为他服务，是因为他可怕的力量。如果不是想再得到更多的星罡之力，所有的妖怪都会躲得远远的。

    “有……帮了很多忙呢！”黄烈拾咬牙切齿的回答。

    “没骗你！听说玄水天子是掌管混沌之水的大罗天仙。水德真君你听过吧？据说水德真君就是他的一位下仆。他的地位到底有多高呢？告诉你可别吓到了，他是跟原始天尊一起创造宇宙的神君之一呢！”

    “别以为他是全真派未来的掌教，就无法使用。他这人脾气古怪，对掌教出风头没兴趣，只想当个暗中策划一切的军师。拉到他的话，等于比增加百名道士更有用。”

    老先生生气地骂道：“小鬼！没礼貌的家伙！我可是堂堂土地神，奉后土母神的旨意来传达消息的。既然化权殿下在此，那么我也该过去拜见一下，顺道将消息传达。喂，小鬼，还不带路！”

    “哈！根本就是吵架大会。”黄天治自嘲自讽地说：“要是开会的时间再拉长一点，不用跟妖怪对干，我们自己就先将自己人给解决光了！”

    方阳仙道的三巨头还在一起讨论事情，看他们之间的互动，并不太融洽的样子。在这种最需要团结的时候，带领方阳仙道的三人却还在争吵，黄烈拾不禁对未来感到悲观。

    “有这回事！那位玄水天子是什么人物？有这么厉害？”妖犬似是不信。

    半晌，黄天治也看到黄烈拾，并且向他招手。

    黄烈拾在人群中，找到了爷爷黄天治。

    妖犬见状，好心地劝道：“老头子，为了你好，现在别去见化权星君殿下。有什么事不如先跟我们说，我再找适当的机会向殿下秉告。”

    “我只希望化权星君殿下也会讨厌绝仙阵的影响，然后离开这里！”

    第一次带领道士军团，进行大规模的联合行动，成功地斩杀两只准妖怪为首的妖怪窝。第一次参加视讯会议，第一次公开演讲，第一次精神讲话，第一次签署法律文件，第一次剪彩……

    妖犬当然知道掌握信息的重要，可是牠现在哪有这种余力？白文鸟的责备，就像指责一名光为打拼三餐着落，就用尽所有力气的三级贫户，不花大钱在教育上投资自己。

    震动平息之后，白文鸟才问：“土地神的再生要多久的时间？”

    当黄烈拾发现这些情况时，他只能接受杨涵灵。

    不过，为什么王天问、玄冲与许鸿羽，事先就知道杨涵灵的安排，而且好像与她共谋似的？

    黄烈拾臭着脸，摆明就是不想参加仪式的质疑：“为什是我？”

    将孙子带回自己的房间后，黄天治才打趣地说：“小石头，想不到你行情看涨。要让咱们爷孙单独说话，都这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