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恶魔交易之八

    能量偏折将流向星狩的电流驱开四分，元素守卫又为他挡下三分的电流，魔力盔甲再阻隔一分的电流，最后防护闪电让电雷的伤害再减半，真正伤及星狩的电力，已经剩下一成。攻击范围不停扩大的暴烈闪电，打到星狩时，威力已经剩下闪电术的数倍强，再加上众多防护魔法的作用，最后星狩承受的不过是半个闪电术的威力，很痛苦，但不足以致命。

    盖迦思本来还想用牛角捣烂佛雷的内脏，可是地狱之血带来的伤害实在太大，无法再承受血液的攻势，它冲天一拳，将佛雷打向天空。

    “小小的牧师，别太得意了！”震耳欲聋吼叫之后，佛雷发出让人瞠目结舌的怪力。

    佛雷怒气冲冲地走向星狩。它越是生气，动作就越优雅，步伐不疾不徐，故意展现出尚有余裕的模样。

    不过，星狩却没死。

    佛雷想避开想反击，无奈大地之手还紧紧地捉着它，只要再几秒的时间，它就能击破这可恶的岩石手臂，可是艾凡娜双掌间的第二枚光荣之矢，已经成形。

    星狩逞强地回应，却牵动伤势吐了口血。

    佛雷作着美梦。等取得霍金斯水晶后，它可以狠狠地教训与它争夺领域的鲁勒魔族，不过，它不打算杀死鲁勒魔的头头——那个与它争夺界域霸权的盖迦思，给点教训是必要的。

    “什么！”佛雷大吃一惊。

    历尽千辛万苦，寻找霍金斯水晶的道路，终于要抵达终点，可惜在佛雷的终点等待它的不是胜利。就在它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墙壁突然被撞破了！

    “混帐，这算什么合作的盟约！”骂归骂，除了出气外，还对现况一点帮助也没有。

    盖迦思魔力耗竭，原本保护着它的魔法都已经不再作用，高温强酸大量喷洒上身，它脸上皮肤肌肉，全被侵蚀露出骨头，背部也出现两个碗般的大洞。

    “该死，意识开始模糊了……在找水晶之前，还有件事要办……”佛雷像是醉汉般地走向碎桌堆，准备杀死艾凡娜。

    贝特魔重重地摔到地上，勉强地站起来，却因失血过多，摇摇晃晃地又蹲了下来。

    古柯的木质的长棍很快就报销，才沾上一滴地狱之血，就在挥击之后折断。

    对鲁勒魔族而言，全宇宙，全次元都是它们征服的对象，没有人可以成为永远盟友，只有暂时的合作关系与被它们征服统治的结果。

    若是盟约是起于优势的地位，合作的关系将能更加持久，甚至人类长达六、七十年的人生，对长寿的恶魔都算能忍受的时限。

    佛雷的惊讶，也不亚于星狩的震撼，区区一个魔法师竟然能有惊人的机动力，用超乎常人的速度躲开火焰光晕！？牠原以为火焰光晕能将星狩由人间蒸发。

    星狩下击的凭借猝然消失，成了在空中下坠的溜溜球，快速地旋转。

    “跟我玩把戏吗？”

    空气中浮现淡淡的雾气，白色的冰霜结满墙壁，雾气中雪亮的符文闪烁，像是在云雾中跳跃的精灵。佛雷见状，心中一凛，立即放弃侦则意志的法术。

    幸好没有，不过火焰光晕打在墙上，热浪卷来也够他受的。在跃开的同时，星狩闭住呼吸，以免散发的热波烧坏他的肺脏。

    “吼！别太嚣张了！”佛雷大吼一声。

    声音是由上方传来，抬头一看，却是星狩翻身落下，以重力加速度还有回身斩击的力道，挥动他的秘银长剑。

    天运似乎是站在星狩这边，原本星狩还担心要怎么把恶魔引入，想不到它却直挺挺地走向陷阱。

    星狩准备的法术，可是高段的魔法——极光术，也是少数对佛雷特别有效的法术之一。

    虽然说重新召唤可以重组新的身躯，可是体内的力量却不会自动填满。才回深渊魔域几个小时，力量根本还没得到补充，不然他也不必用这种会伤及自己的攻击方式。

    恶魔留给星狩心寒的笑容后，便走向艾凡娜那。确实的解决法皇的牧师、解除圣域术的效果，才是当务之急。

    光荣之矢射出，上好杉木的长桌，也被当成暗器抛出。

    一进到里头，就遭到魔法攻击。

    对它而言，星狩不过是个三流的魔法师，就算设下陷阱又如何。如果星狩设下陷阱，就将他的陷阱破坏，佛雷有这种信心，也有这种实力。

    “可恶！跟你拚了！”星狩以意志力克服麻痹的身躯，冲向佛雷。

    佛雷露出让人惧怕的笑容，说道：“放心，我会慢慢料理你的，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不过，佛雷可不是要探查星狩与艾凡娜现在的心情，而是要利用侦测意志的法术，找出他们两人的藏身之所。

    佛雷露出不屑的神情，双手分别指向处于左右的星狩，法术在瞬间完成。

    就算佛雷现在发挥不到六成实力，它终究是称霸深渊魔域的恶魔之一。

    佛雷正要反击，却看到射出钢刃矢的三个方位，各有一位星狩。

    现在施展的法术名称为“侦测意志”，是心灵系的法术，佛雷不像贝特魔族中的魅魔、迷诱魔那样喜欢心灵攻击，所以对侦测意志这个法术不是很熟悉，得多花点时间施法。

    佛雷还在苦苦撑着。星狩越看越是心惊，看到它之前的表现，若说它还能打败两人，星狩也愿意相信，于是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叫道：“砍它红色的部位！”

    然后，佛雷就能大大方方地进到里头，将人杀死，取得霍金斯水晶。

    星狩只要调整一下极光射出的角度，就能轻易地击中不停改变位置的佛雷。

    反正艾凡娜除了祷告外，就待在原地没躲避的打算。

    神圣的光芒，在佛雷背后炸开，弄得它血气翻腾，几要吐血。

    佛雷打算先找出艾凡娜的位置，将她解决。虽然说进到这里头遭到的攻击，全是星狩施为，可是它认为火之法皇的权杖，才是它的大敌。

    “四方界，六方心，八方意念……”

    暴裂闪电，紫青色的电流如暴涨的滔滔江水，攻向星狩。

    佛雷已经受够星狩那一连串魔法陷阱。它强烈地希望能将威吓星狩的话语付诸实现，不过，星狩要是不愿意好好合作，只有忍痛用干脆的方式杀死他。

    “大地之手？”

    魔法师可以用召唤术请来元素平面的元素生物，不过要元素生物服从法师，则是另一个难题。

    大地之手就是唤来次级土元素的手臂，这对手臂会抓住被它发现的任何生物——不分敌我——然后企图将其拖向土元素平面。

    魔力射向星狩的幻影，打在地面，不管星狩在地上设下哪种魔法阵，在能量喷射的魔力冲击下，法术的作用必然受到干涉而暂时消失。

    “你会付出代价的！”佛雷咆哮着。

    即使如此，在星狩施展法术的时候，佛雷已经破坏他设下的一个魔法阵，并且完成粉碎音波的法术。

    不过被电了那么一下，人也暂时麻痹动弹不得。

    在恶魔眼中，现在的星狩不过是个神风敢死队，而且是除了自取灭亡外，什么也办不到的敢死队员。在恶魔解开束缚的同时，它听到星狩的吶喊。

    “我要把你的肠子掏出来，再把手指全砍断塞到鼻子、耳朵还有嘴巴里，更绝的是在我魔法的作用下，你会活着清楚地感受到这一切……”

    “喔？”佛雷只瞄了他一眼，就继续拆除大地之手。

    因为小小的人类法师，竟然让它尊贵的身躯受到伤害，即使只有一发钢刃矢划破了它的皮肤，让贝特魔族中最伟大尊贵的它流下一滴血，都是不可原谅的。

    星狩想得太美了。

    侦测意志在心灵系的法术中，是相当特别的法术。它不是攻击用的魔法，也不是连结心灵的法术，而是撷取拥有灵智的生物体的瞬间意志，读出生灵的感觉。

    佛雷索性不理会幽影之爪的攻击。恶魔对魔法攻击，本来就有一定程度的抵抗力，佛雷更是贝特魔族中的王者，寻常的魔法能量对它根本造成不了伤害。

    佛雷除了变成更凶恶的脸外，看不出有多大的伤，可是艾凡娜却被压在碎桌子下方了。

    “没先将那个牧师杀死，实在是个错误……无妨，降下圣域又如何？可悲的虫子总喜欢做垂死的挣扎。”

    所谓的“大地之手”，是种不完全召唤的召唤术。

    喷焰术的余火，带来些许的光芒，火光照亮了第三个星狩，却没照出该有影子。星狩的影像，也未反应出火光照射下的光影。

    血顺着牛角汩汩流下，弄得盖迦思满脸。弓着背用力逼迫名为“地狱之血”的红色液体，喷向盖迦思背部，佛雷居于劣势，竟然以自身的血液当成武器。

    就在佛雷确信胜利、放松警戒的同时，异界之门在它身后开启了。

    不完全召唤则省去支配元素生物的麻烦，被召唤来的元素生物的部分躯体，只会忠实的执行原有的功能。

    这种法术的效果，在火之法皇的圣域里头，效果当然有限。明明知道待在火之法皇的圣域中，还施用会受到箝制的法术，难怪佛雷会有轻视之意。

    为了节省精神力量，佛雷不得不念咒辅助施法。

    当然要将星狩由人间蒸发的前提，是火焰光晕能命中。

    另一边的盖迦思也不好过，再次受到重伤加上毁容，眼睛失去作用，耳朵遭到破坏，连鼻子都完蛋，五感失去其三，根本无法继续战斗。

    一阵疼痛是免不了的，但是这番奇袭，让佛雷魔颜大怒。

    冰冷虚无的黑暗魔爪，突破空间的障壁，由地板上钻出，缠向佛雷。

    魔法师的能力越高段，幽影之爪就能存在物质界越久，同时魔爪若能顺利吸取生命力，也可以延长滞留的时间。

    “圣焰佑我！”再次圣呼，手中阔剑发出耀眼神光，看准脖子无角质的间隙一剑挥过。头颅离身，恶魔的身体开始崩溃，高温腐蚀的血液失去控反噬其身，呼噜噜的化为一滩血水、几根骨头、还有埋在血肉中的一颗心脏。

    佛雷再次失血乏力而跪下。

    当然，星狩以全身的力量，加上重力加速度及巨力术大幅提升斩击的力道，也是造成攻击有效的主因。

    “去死吧！”

    星狩现身后，手往墙壁一按，启动蓄势待发的魔法阵。

    在战斗之前，星狩除了抓紧时间、不惜用珍贵的各式宝石布下许多魔法阵，也对自己施展了许多防护魔法；防护火焰、防护闪电、魔力盔甲，还有元素守卫、能量偏折等五种防护性魔法。

    佛雷已经四十年没返回深渊魔域，恶魔来到人间，虽然可以吸收与深渊魔域不同性质的魔力，加速它们的成长，可是效果要等回到深渊魔域才能显现出来。

    它的忍耐差不多到了极限，恨不得能马上取得水晶，然后恣意地进行杀戮。

    不杀死盖迦思的另一个原因，则是不想完成之前与那个魔法师之间的契约。只要不完成契约，它就能自由地来往人间。

    他确实是害怕，但他不是害怕佛雷的逼近。他怕的是佛雷中途转向或振翅飞起。因为佛雷正走向他设下的陷阱。

    “哈！大难临头，还不自知吗？”佛雷狂妄地笑了。

    精神力量够强大的法师，可以很快地压制住元素生物被召唤来物质界的不满，能力差的魔法师，则可能召来危险的煞星。

    像是爆米花般哔哩啪啦的声音不停响着，很难想象，皮肤下流有上百度高温血液的佛雷，被极速冷冻会有多难受。

    能不靠盖迦思的协助就打败佛雷，那就太好了。

    就算它已经耗尽魔力，光用那豪强的力道，就足以将人大卸八块。

    相反的，由于世界的构成基础不同，来到人间的恶魔力量，会渐渐衰退。

    不过从行动看来，它的痛苦无庸置疑。

    当然，被抓的人，不会因为这样就获得穿越次元的能力，对土元素而言，是将手臂送回土元素平面，但对被抓到的人会觉得被拉往地下。

    这样的绮丽光晕，实为近万度的高温火轮，要将星狩由人间蒸发不是形容辞，而是火焰光晕实际上能造成的结果。

    原来，这把秘银长剑事先接受过艾凡娜圣化武器的祝福，吸收了火之法皇的圣力，成为专克恶魔的神圣宝剑。

    寻常的生物被极光术的冰冻光线扫到，早就冻体而亡，可是佛雷不是寻常的生物。

    不过，拿到霍金斯水晶后，就不必拘泥于现在所处的界层。它大可向下发展，移居深渊魔域的更下层，提高自己的地位。

    “顺从风，顺从大气……振起破坏之音！”

    眼见星狩竟然没事、甚至要发动绝地大反攻，佛雷决定先下手为强。原本要用来招呼法皇牧师的法术，也扔出去了。

    上百度的高温，加上比硫酸还强的腐蚀，让盖迦思发出痛苦的嚎叫。

    剑刃轻而薄，也不适合拿来用力硬砍，斩入佛雷手臂的长剑，沾上佛雷的血。

    这项法术的特点是，法术范围内的生灵无法抗拒，因为这项法术不须进行心灵的连结，被撷取意志的人也无从抵抗起。相对的，侦测意志也仅能读出生灵简单的意志，比方说觉得不高兴，带有敌意，还是友善的等等诸如此类的概括性想法。

    举臂格挡，佛雷身上黑色带有金属光泽的表皮，可是比精钢还要硬的角质皮肤。

    再被轰个几下，“最伟大的贝特魔”可就要败在两名“渺小的人类”手上了。

    佛雷跨步疾奔，强健的肉体正要发挥惊人的速度，身形却突然一滞，才想起它不放在心上的幽影之爪还未消去，正紧紧爪着它的双脚。

    秘银长剑硬撼角质皮肤，发出神圣的光芒，剑砍入三分！

    “贝卡拉席司！我还以为你溜回深渊就不敢动了呢！你的伤不是这么容易好的吧？”佛雷被偷袭受了重伤，口头上非但不讨饶，还语出讥讽。

    佛雷最希望能随时来到人间界玩耍。毕竟所有的贝特魔都喜欢前来人间，进行杀戮与破坏。再也没有比看到人类种族悲惨的神情、听到人们痛苦喊叫，更能娱乐贝特魔了。

    星狩原本还怀疑，这种体形的魔物怎么可能轻易地毁掉一两个国家，看到它现在的表现，他才明白，书上对佛雷的描述一点也不夸张。

    星狩选择大地之手，当束缚佛雷的陷阱，是因为土元素以力量见长，而且土元素对火焰有一定程度的抗力，不会因为佛雷启动将体温升高的防御机制而松手。

    它极速地跑着，全力躲避极光的照射，房间里头的实验桌像是纸扎般地被它破坏，恶魔以可怕的力气为自己开道，除去任何挡在前方的物体。

    然而，房间里头却传来神圣的气息，那是它最讨厌的神祇降下的证明。

    这时古柯丢了长棍，钻入恶魔胸前，身形一晃绕到背后，手掌贴向它的背部，发出劲道打出透劲掌。重伤的恶魔再次被挖开伤口，血由前方如箭矢般射出。

    思沃德与古柯前后钻入，见到衰弱的佛雷，就迎上去全力攻击。

    火之法皇的神力，随着长剑的斩入，渗入恶魔体内。

    本来挨上几下光荣之矢，对佛雷而言并不算什么，不过那是在状况良好的时候，它已经消耗太多魔力，而且还在火之法皇的圣域术范围里头。

    情势逆转，星狩不得不向鲁勒魔呼救，可惜没有反应。

    可惜这把长剑虽以秘银打造，却是设计来接受魔力而非神力。

    即使佛雷的力量被火之法皇的神力给削减，它那锻炼得如同钢铁金石般的肌肉，还是轻易地承受魔法钢刃。

    这种战斗已经不能用惨烈来形容了。战斗中有所谓的断骨切肉的战法，而两只恶魔的打斗，又超越了那个层次。

    这些法术也许挡不下火焰光晕那种集中性质的极端高温，可是暴烈闪电的威力，却是分散的。

    “这个也是魔法的虚影？”战斗经验丰富的佛雷，心生警觉。

    星狩是惊慌地叫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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