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归

    秋觉指着倒在地上的梁钧和鷬鸠，提出一个问题：「季流风可谓罪大恶极，没有这两人的求情，你还会放过他吗？」

    「没有，我们哪敢，是不是啊，我的水蜜桃小甜心。」季星移笑脸应着。

    季行云接着又说：「你说的也没错……战争，是引发战争的人的错，不该怪罪武器的发明者，况且我也不是法天人，也不属于被法天入侵的国家，没理由控诉你。

    鷬鸠跑没两步，季行云便追上。

    天边跟着传来抗议的声音：「是秋姊，什么老太婆，你的眼睛是长到哪去了！」

    夏生还是保持着他个人的风格，仅说了一个字：「可。」

    秋觉这时却说：「这样也好，不然你们夫妇一次要指导三个性格迥异的孩子，工作量是重了点。」

    「喂！你这孩子，还不知反省吗？还是要我用强的？」冬藏怒道。

    「我求你！别杀大哥！你要我干什么都行，再不然就拿我的命来抵！」受制于季行云的鷬鸠还勉力说话。她的脸孔失去血色，话一说完，马上抿起嘴，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这有什么问题，还是小云云懂得欣赏。」明清璇高兴地应着。

    「那可不是……我怎么可能会比秋觉那种老太婆慢。」冬藏得意地说。

    「行！我这条命是大哥救的，你要我的命就拿去吧！」梁钧毫不犹豫抢着回答。

    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由背后传出，季行云为之大惊，骇然转头，结巴的说：「妈……妈妈……还有老爸！」

    最先发言的是冬藏，她道：「功夫是可以了。虽然还不够看，不过能靠自己……嗯，就当他是全靠自己好了，能领悟到这种程度，自保应是有余。」

    秋、冬、春、夏四人的表情才似卸下重担地松了口气，可是季行云的一句「我拒绝！」又让他们紧张起来。

    明清璇接过治疗的工作，季行云站在一旁，一语不发地看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要为这亲子相聚欢喜拥抱、喜极而泣，还是……先给这位什么也没说清楚，就将人赶出家门的老爸——重重的一拳。

    「季流风！这就是你看不起的小虫子！你可曾想过，这两位为你求情的人，如果没有成为你的好兄弟，很可能就在法天的对外战争中死去。」季行云责道。

    「你这是……」季流风露出惊讶的神色，意外地看着季行云。

    季星移问道：「三个孩子？」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把我赶出门，现在又突然出现。那么我的考验算是结束了吗？」季行云还是问了。

    「小风风，你也该回来了。」明清璇温柔地说。

    「我不是看不起小云喔，就算小云已经通过成年礼，但是就真正的实力而言，应该还远逊于流风才对，这一次，我要让他知道，何谓真正的力量才行。」

    「不，那是两国间的战争，不能以此问罪。」季行云回答。

    「你们怎么不听话，没离开法天！咳……呕呜……」季流风生气地吼了一声，激动之下，引动伤势，呕了一口血。

    季星移摇摇头，叹气的说：「兄弟间有争执，也没必要打成这样……」

    季行云对父亲的怨气一下子就消散了，光是想到整整一年多食之无味的日子，那是多么痛苦的生活，季行云反而同情起父亲……只是，他犯了什么，竟然会让母亲长期惩处？

    季星移与明清璇无声无息地出现。

    「是的，是的……我的心肝宝贝，一切依你就是……」季星移忍气吞声，直赔不是。

    「但是！」

    「不可能！」梁钧流出冷汗，又急忙催促道：「三姊，快点，快把大哥带走！」

    「至于离我炎前辈……他的伤，不是你的功夫造成的，我也不认为你会下毒，那应该是法天离家与法天掌权者间的矛盾造成的悲剧吧……不过……我还是不认同你的做法，所以要尽全力阻止你再做这种事。」

    「痛……」鷬鸠担心季流风，一抬头就见到季行云脸色不善地盯着季流风，马上扑了过去。

    「快让开，由我接手！」

    再见到父亲与母亲，又深觉自己如同井底之蛙，自以为很厉害，足以掌握一切、可以改变整个世界的那些力量，都显得微不足道。

    「冬藏老师！」季流风也喊了出来。

    季行云狐疑的问道：「就只有这样？」他望向秋夏冬春四人，四人一致点头，表示季星移没有说谎。

    「好吧……我可爱的苹果派，先让我帮你处理一下肩头的伤。」

    「那是季家的事，我又不姓季，没理由让我生下的孩子，也为这种高风险的考验赔上性命。今天不论你说什么，我也要把他们接回来！」

    「不论如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大哥！」梁钧坚定地说。

    「就这么说定了。流风，这就跟我走吧。」冬藏已然摆出老师的架子了。

    「别这么叫我啦！」季行云想起了小时候的种种，现在再看自己的父亲，季星移不再是那么深不可测，但是在见识增长后，却又越觉得他的不可思议。

    「咦？春苏先生？」季行云意外地说。

    「哈，只是个凡人吗？很好，我喜欢。」秋觉掩嘴轻笑。

    「让开，我不喜欢对无辜的人动手。」季行云一改常态，带着怒容斥责梁钧。

    季行云白了他一眼，道：「这句话，你应该去跟另一个说，况且……我怎么从来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哥哥。」

    明清璇亦道：「是啊，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才几秒的时间，就由数百里的远方接近到不远处，那强大的气息随之减速然后落下。

    「亲爱的老婆大人，别这样啦……你舍得我一个人孤独哀愁地留在这吗？让他们离家体验平凡的生命与生活，这是季家产生发言人的方式，这你也知道的啊！」

    「梁钧别……咳……别逞强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当这对父子走回去时，季流风已经能够站立了。

    「谢谢……」季流风颔首，然后就将两人抱起。

    「可恶！」左拳再出，季行云身子略偏，脚勾脚，跘倒梁钧，被勾着的手臂，则因梁钧倒下的力道顺势拉扯，折断手臂。

    春苏拍拍他的肩膀传音道：「你不用为流风担心啦。我会看着，不让冬藏乱来，况且以他们兄弟的现况，还是让他俩分开比较好吧。」

    季行云想了想，便道：「好吧，我接下这项职务，不过，有个条件，在学习的期间，我希望经常吃到妈妈的手艺。」

    季星移这才笑着解释道：「所谓的发言人，简单的说，就是代表季家所有成员在这个星域中发言，同时担任季家人的信息交流站与联络人。所抱持的立场，就同等于所有季家人的立场；所做的决定，也同等于所有季家人的决定。

    一直以来，种种的作为就是为了超越双亲，好得到他们的认同。现在终于再与他们会面了，可是，心中的不满与反抗意志，像清晨的朝露，很快的在明清璇用心的治疗，在那张像太阳一样为他担心的温柔面容光照下，蒸发掉了。

    「你真的愿意为季流风而死？」季行云再问一次。

    「可是……」季流风看着昏迷中的鷬鸠与梁钧无法放下。

    季行云与季流风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双亲间的关系怎么会变成这样。印象中，他们如胶似漆，恩爱的不得了，母亲偶会发脾气，父亲最多不过好言几句就重归于好，怎么今天，变成母亲完全将父亲压在下方了？

    「我的好姊姊，别这样，他也有些凡俗的事务要处理。」春苏道。

    明清璇沉声道：「小云云，那是真的吗？」

    季行云手指连点，却是在为季流风止血。

    「老爸，你，嗯……」季行云不由得怒火上升，好不容易见到了父亲，结果他却是不停的逃避问题，正要发作，突然注意到季星移纠在一起的眉头，讶然问道：「你不会正在接受妈妈的惩罚吧？」

    但是他真气几乎耗尽，又无药物，这三道伤口穿透身躯，刺破腑脏。

    「嘿！可以算是啦……」

    「别说话了。」季行云努力为兄长疗伤。

    季行云还是太嫩了，他以为用一句话可以卖人情给父亲，让他不用再受乏味的三餐这种严酷的惩罚。

    即使如此，梁钧还远不是季行云的对手。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或许能阻止季行云几分钟，让鷬鸠能够带着季流风离开。

    「三姊，你快带大哥离开，我拖住季行云！」梁钧喊道。

    季行云瞪了父亲一眼，暗骂，就算讨厌也是讨厌你这个乱开玩笑的家伙，为了找人一同受罪，竟然乱安罪名，真是太过分了。

    「我的好姊姊……叫你用平常一点的方式过来，非要搞成这个样，你看弄得全身是沙的……」

    「那么，流风就交给我好好磨练了！」冬藏道。

    「你们这是何苦……」季流风又咳了口血，眼角跟着流下一滴清泪。

    「那你何必与他争战？」

    「咳……」季星移表情转为严肃，散发出天地尊我的态势，正色说道：「诸位，这就请下达评断。」

    「你们……别求他！生死有命，我被杀，你们更要好好活着，怎么可以这样……」季流风又急又怒地骂着两人。

    「妈……呃……」

    春苏道：「没关系的。流风，你去把该了断的事做完，你可以将那几位好兄弟安排好，就是与他们保持现有交情亦无不可。不过阳光书文却不行，你知道为什么的，处理好了，我们自然会去找你。」

    「这真是太好了。」季星移贼贼地笑着。

    「考验的结果呢？我通过考验了吗？」

    「只能这样了，那孩子就劳你多费心了，我会常过去探望他。」季星移最后只有妥协。

    季行云随手一勾，手臂勾上梁钧手臂，手指轻点梁钧的手臂穴道，整只手马上变得酥麻无力。

    季星移露出为难的笑容，拉着季行云往旁走。

    那团强大的气息挟带狂风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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