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决胜

    季行云觉得，他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了，几天来的研究总算没有白费。

    就在此时，空气中好似闪着点点的金光。

    在这种情况之下，先沉不住气的人，反而是季流风。他总觉得，季行云在打某种主意，并非单纯地闪避他的攻击，于是，他决定再加强攻势。

    可惜功亏一篑，还是没伤到季流风。

    火天收纳渐成人形，它变成了离我炎的样子。虽然只是红通通的人影，可是火天形貌捕捉到离我炎的神韵，加上它所用的能量性质，简直与离我炎如出一辙。

    飘在四周的一个泡沫破了，藏在泡沫中的东西同时射出，是雷电。

    气灌全身，激发身体，以真气引动身躯，速度倏地快了一倍，捏指成枪，运气其上，是破甲指，专破护身真气的破甲指。

    在这气弹之间，夹杂了小小的金色气珠，这是比纯粹爆炸造成破坏的气弹还危险的东西，是一种会阻碍真气运行的异质真气。

    「这……怎么可能……」季流风睁大眼睛，无法置信，自己已然输了，他败在自己的武功上，三道爪剑刺入自身的胸膛。

    蓝世游似乎听到冰天说了一句话，一个意念流过的讯息。他登时脸色惨白，一掌打出，劲力却因心乱而未能用尽。

    所有的外玉都就定攻击位置，季流风便展开攻击。

    即使季行云现在的真气运行不见得要依靠畅通的筋脉，一处被堵塞，也有许多替代道路可供运行，但是被打中的一瞬间，总会造成麻烦。

    冰天闪烁不定，似是能量消耗过多，它飘过仙容，似有一道声音传入仙容的心房。

    那个不停旋转的紫气剑刃，还会不时转变为紫气刃鞭，随时偷袭。

    凝爪落空，紫气剑刃斩在季行云左肩骨上，卡在那里，身躯激化后的季行云，全身上下覆以真气，所有的细胞中都蕴含真气。

    蓝世游一阵心惊。他想，好不容易终于有接触了，可是火天与冰天来到这里为的是什么？要密谈……还是要……

    蓝世游已然气绝，气空力尽，冻体而亡。

    季行云很聪明的，把目标放在被金色气雾阻隔的外玉之上。

    想到这里，季流风隐隐不安，心情也跟着急躁起来，下意识地动了杀意。

    季行云温柔地碰了一下耳垂的星之耳饰，默道：「谢谢你……」然后犹豫地看着季流风。

    在战斗之初，季流风从未想过要施用蛰龙惊狂甚至威龙降临这种招式，结果绝技尽出，季行云还活泼乱跳地活在眼前。

    侧方气劲打来，季行云巧步轻移避开突袭，就见到两个陌生的人影。

    季流风不得不暂时放弃解救他的外玉，专心应敌。

    季行云回答：「如果你把招式的范围缩减一半，让真气更加凝实，我绝对挡不住。」

    所幸现在的季行云，对于视觉的依赖已经大幅下降，可是也因为空气压力的不同，连声音传递的速度也变得忽快忽慢，风亦吹得极不正常，逼得季行云仅能依赖真气的知感在战斗。

    季流风现在心情实在不大好，原以为可将季行云玩弄于股掌之间，结果季行云的表现，却超过想象。

    纵使补充的速度比不上消耗的速度，然而相差并非很大。在这种情况下，季行云的续战力大幅提升，季流风恐怕等不到季行云真气耗尽，就先要被打垮。

    紫气锐爪虽然危险，却要能抓到敌人才能发挥效用。

    冰天飞过，带来极寒绝冻的气息，功力弱者马上冻结，在极速冷冻之下碎裂而亡，功力强者全身结上一层冰霜，如同冰像。承受这一轮攻击的结果，不是变成碎冰，就是被冻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微微颤抖，显示尚未冻死或者不支而亡。

    季行云近身交战，毫不畏惧，挡、架、拨、切，针对季流风的手腕、手臂，避开危险的指甲。两人来来往往在这凹谷中交战，不论力道、速度、威势都大不如前，凶险的程度却有过之无不及。

    季行云越加危险，不过季流风打出几掌后，就收起掌气进攻的念头，原来是他布下的金色真气，也阻碍到他自己的掌劲。

    季流风原本以为季行云的功力不够深厚，很难长期维持这种状态。岂知季行云在大量消耗真气，维持身躯活动的能量时，又引进天地的灵气，将这灵气在丹田转上一圈，化为己用。

    「雕虫小技。」季流风运动外玉，放出金色真气形成薄雾，破闪枪指的众多破甲气劲全被挡下了。

    本来季流风可以用真气探得季行云的位置，可是极招之后气流狂乱，弄混了季行云的气息，他仅能感觉到季行云并未身亡。

    在极招之下竟未身亡，还借机隐身。

    季行云则不然，他经常越级挑战。对上功力比他强许多的敌手，可谓家常便饭，是以对于任何可供利用的力量，自然都会想尽办法去灵活运用。

    「哼！」季流风怒眼瞪视，要再施用绝技。

    只要坐上谈判桌，他就有把握说服夜俱人，至少以最有利的条件，化解这场灾难。

    「发生何事……」仙容面无表情，脸色苍白地问。

    所谓没主动的攻击，是指只守在城外，不让人员进出，要是有人妄想突破封锁线，那就要有与死亡共舞的决心。前面五天，都城内曾派出武议团的高手，配合驻守城外的军队内外夹击——只得到惨痛的结果。

    一道激雷打向季流风，来得又快又突然，季流风惨遭电击。

    两人对战，你来我往。

    蓝世游满脑子的谋略，此时全使不上力。要施用计谋，也要清楚敌人的真面目，至少要了解敌方要的是什么，要有办法与敌方接触才行。

    赤红色的火天穿过一位蓝家的长老，那名功力深厚的长老立即毙命。

    「这……啊……」一声惨叫。

    深蓝其实不是攻击用的法印，但是它的作用，却比任何攻击的法印来得有效，因为深蓝能够阻断真气的运作，还能吞噬真气，让这种奇特的真气发挥更大作用。

    「死吧！」季流风双眼因为兴奋而充满血丝，紫气锐爪落下，期待已久的胜利终于要来临。

    季行云不给机会，在以流气诀牵引外玉远离的同时，也发动攻击。

    「不能再拖，该分出胜负了。」季流风这么想。

    这就是流气诀引用的杂乱真气特性，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季流风就是功力深厚，也会支撑不住。

    流气诀再度施用，天地灵气覆盖而来，翔耀指虽是威力惊人，但是聚合了明日峰周遭的灵气更是惊人。就算没有特别整合，光以厚厚的一层灵气，就把飞天的凤凰给压制住，令季流风招式无功。

    蓝世游大吃一惊，再运元功，火天的变化却让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被气弹打中，不过是真气激荡，运足了护身真气，还能挡住；被金色气珠击中，仅是真气运行受阻，需要花费大量真气将其消除；而气压的改变，只是一种很麻烦的干扰，除了持续消耗季行云的内息外，并无太大作用，可是，被那危险的紫气刃鞭扫中，轻则见血，重则截断肢体，相当危险。

    季流风顺手一掌将枪气打散，那枪气受击迸散开来，却不是被掌气打散，而是转化为无数细小枪气，带着破甲真气继续进击。

    激战之中，岂容许他如此失态。季行云当然知道危险，急忙再注入真气，以真气控制身躯。

    火天的攻击很简单，就是用那种似有形实无形的能量体直接碰触，那些被它扫过的人，无一幸免。

    明明就快站不稳了，目眸中反而闪烁着兴奋的光采，这就是季流风的对手，也是他的兄弟——季行云。

    数发气弹与金珠射出，季流风也跟着移动脚步，看准季行云闪避的方位，轰出一掌。那掌夹在不停追杀季行云的气弹、金珠之间，如蛟龙一般，虽不比气弹、金珠似的强劲，却也像固执的鳖一样，咬着季行云不放。

    招如其名，有如龙蛰九地惊起狂袭。九种不同性质的真气相互激荡，既配合着又互相竞争，协调中又暗藏破裂的气氛，九种不同的劲力，交织出破坏一切的力量。

    季行云不见人影，但气息依旧，这令季流风额眉微蹙。

    真气泡沫射出的招式，在这可怕的威力下全部瓦解。

    季流风以这种大手笔的方式解决天地灵气，令季行云无法再由天地之间取得力量。整个山谷都弥漫在金色真气之中，两颗外玉内含的真气也几乎用尽。

    连续的攻击，季行云身上又添数道伤口。肩上的重伤，也让他半边身子变得较不灵活，可是季流风却一直无法取得最后的胜利，他内心的焦虑，让他开始浮躁不安。

    仙容呆立，任由冰火双天穿墙飞离。

    别说被抓到，就是在五指爪功之前，高速回旋的紫气剑刃也是碰不得。

    季行云见招拆招，虽然体内真气不济，可是拳脚功夫还在。

    由于威龙降临的效用，让天空被沙尘所遮掩，天色变暗，空气中微弱的金芒跟着变得非常不显眼。直到季行云发觉难以引入天地灵气时，才发现这周围的空气间，竟弥漫着许多细小微弱的金色光芒。

    几分钟过后，烈火回收，火天又变回太阳般的光影人形。

    密室内的几位暗部策士、还有数位长老，全都法印齐出，数种不同的攻击，分别击向火天与冰天。

    这一天，暗部的策士几乎全被清除，还有许多极力主战的位高权重人士，也遇刺身亡……

    再仔细感应，季行云大吃一惊，那是季流风所用的异质金色真气，这也就是他没运用那两颗外玉的缘故。他以产生气甲的外玉放出大量真气为媒介，让另一个外玉释出的金色真气布满整个山谷，发挥金色真气的特性，阻止天地灵气的流动。

    不过，季流风不可能在空中待太久，强以释放真气的方式向上飞升，飞得再高也有个限度，等他落下时，就同时发动大量的真气泡沫，给予决胜的一击。

    若是将深蓝打入人体，很快就会将人的真气吞尽，使人力竭，即使功力高强之人，要消去深蓝的作用也非常不易，因为一面消融深蓝时，这种真气还会吞噬真气而壮大，加上这真气会阻断真气的流动，让真气的运行出现断路。

    季行云在龙卷风中转个不停，托这不停飞旋的福，气弹要打中他并不容易。

    毕竟现在的季行云无法抵御紫气锐爪的威力，而季流风也不再有气甲的保护。

    这一掌打穿冰天，但是，冰天也抱住了蓝世游，蓝世游惊声尖叫，脸如死灰……

    若要让招式发挥效力，就要多用数倍真气，可是季行云像灵活的山猴，闪闪躲躲的死不认输，虽然季流风体内所剩三成功力，还比寻常的武风士高上许多，可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节约使用。

    冰天同时飞出，就如火天那样飞向那些攻击者，同样以碰触做为攻击方式。就见冰天优雅地飞过，留下一群惊恐万分的冰像。

    季流风怎么也没想到，他想将军，却反被将了一军。

    都城遭到围城已经迈入第六天。这一天清晨，也是季行云与季流风两兄弟相约见面的日子。

    冰天、火天逛过一圈，竟无人能抵，除了两位家主之外，全阵尽没。

    可怕的招式，有如天降神龙，威力强大的真气压下，笼罩方圆近三十尺的范围，就像是天神的惩罚之锤由天落下，先是气压的改变，压垮明日峰上还没被战斗所摧毁的花草树木，然后，带来可怕破坏力的威龙才真正降临。

    所有已成形、未成形的真气泡沫，也在威龙降临之下全部被打散，现在的季行云可谓内外皆空，还支持他站在这里面对季流风的，是他那不屈不挠的意志，还有对苍眠月的承诺。

    季行云忍痛，手刀切在季流风手腕，再击肘，用力一推。

    金色气盾一出，挡下了季行云的破甲气，然而，季行云的力道超乎想象地强大，硬是穿过金色气盾，枪指再刺入，以蛮力突破气甲。

    季行云看准时机打出一掌，被抛出龙卷风，整个人转着转着，摔到地面。

    季流风原本不看好季行云，毕竟这位小弟的功力与他相比，实在差距极大，别说内息总量，就是他六颗外玉的任何一颗，都不输给季行云的内息，要是这样还会打输，那就太难看了。

    季行云真气涌出，双腿疾弹，在千钧一发之际向后弹开。挣开气甲的束缚，弹上空中。

    这回可换季行云纳闷，跳这么高，还放出真气强行上升，有何用处？就算要逃离明日峰，离开季行云所运用的天地灵气，也不该是直直向上飞升。

    季行云在这时引动天地之力，却不以季流风为攻击对象。

    抛下的力道虽大，但季行云早运足了护身真气，重重的摔这一下并无大碍，只是人被转得头昏涨地，站起来之后还像酒醉之人，东摇西摆脚步轻浮。

    功力较低的马上死亡，死状凄惨万分，像是被放入烤箱中似的，透体通红冒烟熟透，被直接碰触的部位，则是瞬间焦黑，有如被高温的火焰烧过，成为木炭般的残渣。

    当蓝世游正在盘算该如何善后时，密室突然被入侵了，两个能量的模糊光影人形，直接穿过墙壁入到里头。

    气劲扫过，如同海啸扑扫，明日峰顶被硬生生地削了一片。原本青青郁郁，充满生气的美好景象，仅剩一片沃黑泥土。

    族人惊骇地离开，仙容跟着脱力地坐倒，惨然说道：「这算什么……留我下来收拾残局吗？」

    爪剑之网失效，仅仅一剑斩在季行云受伤的左肩。再一次，紫气剑刃卡在肩骨，只是这一次砍得更深，几乎伤到肺部。

    季流风还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天地的灵气没什么损耗，在季流风挡下种种气劲时，仅将那些气劲打散，没有把那些灵气消融掉，造成的结果，是那些灵气回归原来的状态，又可以用来生产真气泡沫。

    深蓝打出，初见似乎有效，火天似是受阻，但仅限于一瞬之间。蓝色的光点就像沸水中的冰块，很快就融化消失不见。

    蓝世游不愧为蓝家之长，就见他全身蓝光闪动，将焚火焰劲全挡在身外。

    但是，季行云的目的就在于此。

    原先冀望天地灵气能够扭转劣势的季行云，这下子希望落空了。

    这两兄弟在明日峰上打得如火如荼的同时，法天暗部的几位重要成员，也聚在一起相研解困之道。

    如果只是一两具「灵偶」，他们还不放在眼中，可是对方的数量是上千个，况且还有纯粹能量体的聚合体，飘在空中的「天能」，那才是让他们感到无力的对手。

    森罗万象的招式叫人猝不及防，季流风被打得节节败退。

    季行云亮丽的表现，不得不让季流风另眼相看。

    季流风很难跟上高速移动中的季行云，又担心季行云制造的真气泡沫，所以不敢放手攻击，因此导致他不时挨打。在气甲的保护下，虽未受伤害，但外玉所蕴藏的真气却因而快速消耗。

    几天以来，未曾跨过城墙进入都城的夜俱人，终于侵入了。

    他觉得非常幸运，若不是七天前攻打法印工厂时，见识到蓝家的长老运用法印顿圆，他也没想到，天地的灵气还能这么使用。让天地的灵气在真气泡沫中，不受外界干扰而运作，形成想要的效果，然后储存着，适时地释放。

    季行云主动攻击，所经之处留下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真气泡沫，季流风越来越感到不安。季行云连出奇招，已在季流风的意识中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就算那只是虚张声势的作为，季流风也相当忌惮。

    身为蓝家之主，身手自是不凡，火天虽是飘忽不定形同鬼魅，但有前车之鉴，蓝世游自然是小心闪避，没给它碰上。

    半面明日峰被蛰龙惊狂给夷为平地，理应无地方可以躲藏。

    火天接着飘向蓝世游。

    极招之后，真气耗用颇巨。季流风凝神观视，同时，六颗外玉源源不绝地为季流风重新补足真气。

    无奈之下，季行云只好以力敌之，运掌推去，以破甲气劲，劈开那道掌劲。

    比离我炎的样子更加清楚，凛家三爷凛溧冱那冰雕玉琢的面容，突然出现。

    双手指端紫气延长，有如长出了锐利的紫色指甲，这招就是运用在他那六颗外玉之一的紫气剑刃，用在指尖运起爪功，猛烈攻击。

    果不其然，掌劲被打破之后，季流风由后方冲出，右手气凝指间，伸手抓来。这一抓，季流风仅在意自己的爪功，完全没理会附在手腕上的外玉——那无坚不摧的紫色刃轮。

    他曾派一位家族中的长老出城企图与城外之人接洽。长老一去不回，他的气息也在出城没多久后就消失了，而且还是在提高真气后不久才消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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