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拜别脱队

能，就是在法天类似的人亦多如繁星。只是那些人非但藏身隐迹，还刻意收纳气息，当然身为密探这是必要的动作，可是那些人却又现出一种紧张的气氛。

    那女子问道：「这样好吗？道子的住所并非一般的观光地区……」

    预备士与白衣人们在上清道子的居所附近四散打斗，以个体战力而言，预备士稳占上风，可是就数量而言可就吃亏，而且道路两侧的屋顶还有数十名弩弓手虎视眈眈，更叫预备士们不敢将白衣人打倒。

    惊见有人飞来，弩手这回可不愿再重蹈覆辙，马上转而将强弩向着来人。

    若说运气，后羽真是坏运，若他们之前退往另一边可就没事了，待在树上的雷珍与唐刚两人把树上的白衣人打落，街上的打斗也跟着展开，本来以唐刚的个性见同伴受袭自然会马上前去救援，不过雷珍却阻他一阻。

    涤心学士吃力起要站起，看到来人才讶道：「怎么是你？！」

    季行云一如前日又往上清道子那走，身后不远处则有几个人蹑手蹑脚地跟着。

    雷珍皮皮地说道：「……就是说，人家脸皮很薄，禁不起大家的灼|热目光……」

    然而出手的人却不只两人，又见两道白影由房侧窜出，直取那少年。武士这才心急，想要护人却苦于被猛烈的攻击一时脱不了身。

    上清道子对闻香阁的老板虽是熟识，但那老板并不徇私，就是太宇的王者前来也没得通融，道子连买了几年却都败兴而返。

    「什么没办法，难道我们就不能从中阻挠，加以破坏吗？」

    「没什么非常特别的理由，我本来就没打算随团回法天，只是在这里正好碰上了值得留下来学习的事物，所以才选择在这里辞退。」季行云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们又不是要伤害人，只是想找她喝茶聊天，让她明白季队长已经心有所属，请她自动退出罢了。」雷珍眨眨眼露小狐狸般的眼神。

    街道上就只有这三人，青年骑在马上，两名武士一左一右步行在侧，虽然青年骑马，两名武士走在一旁，却能轻松跟上。

    朝翔明却有所顾虑的说：「不过我有点担心，老师今天会不会闭门修行。这几天看他心气浮躁，似乎有所不悦……」

    季行云、穹紫环、康庄相继离开。

    雷珍与唐刚两人藏到林上，想不到这理想的隐身之所却早有人捷足先登。

    后羽眼见两名武士情急，知道强撑不久，若武士被放倒，所有的弩箭便是集中到自己与姚顺身上，心中亦是焦虑，便急道：「姚顺！这可不好，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变成刺猬。平常我老射人，想不到也有被箭雨逼迫的一天。」

    虽然还不能证明季行云是因为自身利益而出卖法天，可是他留在太宇，以他的身分与职位必然成为太宇吸收的目标。为了防患未然，事先将可能出卖法天的危险分子处理掉也是必要的工作。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时诱惑队长了！」

    「不就是自己努力的成果，再加上父母传授的武学知识吗？好吧，也算上武议团的朋友陪我练武的恩情，不过我也相对地指导许多武议士、预备士，比较起来武议团一点也不吃亏啊。」

    以法天的立场而言，像季行云这样的人才要是被外国所吸收，损失的不是身为武议团高位成员的季行云，还有他对法天武议团、军部组织及南郡的种种社会情报。

    「殿下无恙？」

    「季先生说得是……亏我身为学士却还存有这种心态，难怪只是位学士……」

    季行云笑着应着：「谢谢！那我先离开了，使团会在这里再待数日，这段期间我还是会尽到使团成员的责任，不过我也得先找个暂时的居所，毕竟我不能在使团离开后还赖在王宫中。」

    人际关系因而变得异常复杂，季行云想向上清道子讨教问道，可是上清道子现在只想摆脱世俗的烦杂好图个清闲。而九王子的文、武老师斐真武士与涤心学士，以为季行云是上清道子出门云游时结识的好友，想要拉拢他，非但希望王子能够让道子多几分教导机会，就是自身能得到道子的嘉言肯定也是一种荣耀，可是上清道子却只想把他们与季行云都弄走，好让他的清房变成真的「清」房。

    仙缘笑着说道：「既然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那我们无话可说，毕竟人各有志，只是希望季队长别忘了你曾是武议团的一员，希望你留在这里的一切行为都能不辱武议团前队长的身分。」

    看到这女的跑来后羽可不乐意了，也不知是敌是友，心中却已经认定她是诱拐季行云的狐狸精。为求保险起见，后羽不说二话，运起灵箭马上出手。

    王子笑脸呈上好酒，他也就喝了。

    蓝千气得对他发出咆哮：「什么话！你当使团是什么！想加入就加入、想离开就离开吗？不给我说清楚，我是不会放人的！」

    季行云左右挥动他的食指，应道：「你错了，那可是他们搜集各国的名著典籍所得来的，虽然其中也有法天的著作，不过只是到法天买了几本书，没必要因而欠下什么恩情吧？」

    季行云飞弹而起，飞箭射来双手不停勾拿，竟将箭矢尽收手上。跃上屋顶之后白衣刺客们无不瞠目结舌。季行云再向前进，弩手要再发箭却已不及，一掌一拳势如破竹，季行云屋顶走尽，白衣人尽数昏迷。

    不过要全说是季行云的错也是过分了一点，虽然是季行云的话才让王子密集前来拜师，可是只要道子硬是不答应，王子也无法强迫他。

    「蓝先生请息怒！季行云想要中途离开一事早在入团之时就已经事先表明，同时他也承诺，在离开之时会让他的离开不至于影响到使团的作业，我倒觉得他这时离开对使团并没有多大的损失。

    「没事的，这些家伙是有两下但还不成问题。」后羽轻松应道。

    季行云责道：「虽是王子，不过问道者究竟只是道子的一名学生，岂能存有特权意识。若自觉特别而要求道子存有差别待遇，上清道子日后恐怕将拒绝会面。」

    季行云等三人登上了道居的二楼。上清道子的清房中九王子殿下的武术指导御前武士斐真已经在那，而上清道子则是不太甘愿地待在房内。

    一群预备士又见他进去另一家店面，只得再度待在店外等待。

    其实这棵大树要藏上三人也不成问题，可是雷珍看到那人身着白色雪衣还挺惬意地靠在树干上心中就有气。雷珍因为赌气的关系，进入太宇后就一直穿着单薄的衣物，虽然这几日来已经渐渐习惯，可是还是很讨厌有人在她面前穿着大衣，窝在温暖之中。

    而后羽、姚顺两人是最为头痛，两边都有强弩射来，他们两人出手助那受袭的武士与少年，正好成为强弩手必除的对象。

    几名在暗处的预备士也犯嘀咕了，怎么回事？这计策可不是雷珍规画出来的吗？怎么不好好躲着，却在树上跟唐刚练起来了，引起过路的武士侧目这可怎好？

    对于俗世财物，上清道子弃之若敝屣。历年来达官贵人送的珍奇异品就丢在一楼，不理不睬，不带回是送礼之人不肯带走，道子可没用过也不曾碰过，更不罕拥有，可是王子给的三样东西，酒喝了，香点了，花更是种了。

    王道觉应道：「请！」

    强弩射来，少年的坐骑中箭，马儿吃痛就当场暴走。护卫的武士见状，心一急奔了上去强要抓住骏马，另一位武士则弹跳而起护着少年将他抱下，可这么一来两位武士都没有余力躲箭，所以抱住少年以身护主的武士更成了箭靶。

    一来，又是问道不提拜师。那黑檀沉当场点燃，满室生香。

    「就我的观察，现在的他说是个吃闲饭的人也不过分，那又何必多留他一人？还是……两位武风士对自己的武功没信心，非要多一位季行云才能确保使团的安全？」

    「你这狂妄嚣张的小鬼！居然对浩浩法天的栽培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我为和你同为法天人而感到耻辱！」

    黑檀沉稀有珍贵，但对常人而言只是一种香木，可是对出世的道子却有另一层义意。

    那男的正是后羽等人见过的朝翔明，但是另一位女士就未曾谋面了。

    「真是可惜……」

    轰隆巨响！屋顶被炸出了三个大洞，紧接着唐刚踏上屋顶，巨锤扫动刚猛无比。那强弩手仓促遇袭根本不及反应，没来得及换上近身兵器就被扫除大半，想要反抗的，却又因爆雷电球化雪为雾根本看不清来人，弩箭乱射没伤到雷珍两人，倒是误伤了不少同伴。混乱之中唐刚巨锤发威，如猛入羊群，杀得白衣弩手呼天抢地哭爹叫娘。

    没过一会，季行云就由酒居中走出，只是这回他不只是一个人，除了他还有一男一女分立左右一道走出。

    「好！散开，等待机会！」

    觉得季行云心意已定，康庄也不再劝留。

    这时姚顺也叹气说道：「既然队长在这找到了归属，那也没办法……」

    还护着少年的武士首当其冲，背脊中拳胸膛血肉喷出！人飞弹而起。

    「是的。」

    只是他真的觉得非常可惜，因为季行云像是个活字典，对各国的风俗民情都有一定程度的认识。而他离开真的太可惜了，一方面他语气中的可惜也跟仙缘的心中所想的一致，身为外交官员的康庄，非常清楚法天对叛国者的处置手段。

    「还没呢！要出手也得挑大的。不过是二、三个小角色，交给后羽就够。」

    飕！

    「快退，我们掩护！」后羽大喊。

    仓促受袭，那两名武士却是不慌不忙，宝剑同时出鞘，铿锵声响，就与那白衣白袍之辈打起来了。

    后羽险避过数支箭，气道：「你没看我忙不过来了吗？」

    季行云的话几乎要让蓝千爆发，不过他还勉强克制着自己，喘着气瞪着人，那种眼神像是随时会冲上去把季行云砍成八块似的。

    雷珍道：「有什么不好的。难道法天出产的好男人就要奉送给太宇的妖女吗？」

    见到那女子双手握住季行云的手掌，然后整个人又抱了上去，后羽血气上升差点没当场昏倒。

    后羽叹了口气只得打消捉拿歹徒的念头，可是注意力却再也无法离开那几个白衣人。

    传说这种香木正是道人得道飞天之际所散发的迎天香气，虽未知传说真伪，但这香真能安定心神，让人更易潜思修心。黑檀沉一点，虽未燃尽，但此木特殊之处便在于点燃之后会释出树汁，半融于香炉之中。黑檀沉点在上清的清房中，除非把连在地板的香炉搬走，否则这堆黑檀沉非得留给上清道子不可了。

    「是啊，真奇怪，队长可能是个不重男女之情的人。你看，后羽她明示暗示地诱惑队长却一直不成，这是她魅力不够也就算了……」

    少年的话正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样好吗？」后羽毕竟是警司出身的人，对这种不法的手段还有所顾忌。

    中午王子即将离去之时，上清道子过意不去，最后反倒是自己提出收徒之意……

    「唰」的一声，剑穿过白衣人身体刺入屋顶！朝翔明翻身提剑，身后留下血瀑飞散。在他怒眼瞪视下，众白衣人无不胆颤心寒，别提要反抗，就是想逃双脚也不听使唤。剑再舞动，所经之处留下具具尸首。

    穹紫环略带讽刺意味的说：「没关系，你去忙，反正这里也不差你一个……嗯，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也该为中午的餐会准备。仙姐姐，这趟就请你一道来，也请你准备一下。还有康庄你也把中午可能会提及的议题理一理，好让我心中有个底。」

    不过她对待季行云的态度倒是非常亲密，加上她身材修长、面容姣好，脸上充满自信的光采，眼神中释放出幸福美满的光泽。

    「什么！你要脱队？」

    雷珍笑道：「那么大伙都知道自己的任务了吧？」

    大街上混战展开。

    大汉这才稳稳地步向少年。

    雷珍这才急道：「上屋顶！」

    「多谢两位鼎力相助，在下代殿下先行道谢！」

    斐真身在空中，自知难以闪避，不过他也不打算躲，就见他手握剑柄，猛力甩剑，那剑鞘脱剑而出，疾速飞旋有如流星。

    「那楼上的人不除，我们可难办啊！你倒是用灵箭把他们射穿不就得了！」

    不用远方的城防军，四道人影由上清道子的楼房破窗而出。

    仙缘按了蓝千的肩膀一下，要他暂时息怒。

    雷珍耸耸肩道：「这事只有天知地知，还有当事人才能知晓，我们也只能瞎猜，反正队长要离开了。」

    唐刚沉声说道：「别吵了，队长离开那间小店了……」

    提出要退出使团职务的人倒是相当轻松自在的样子，甚至双眼放光，对于辞退职务一事感到非常期待的样子。

    雷珍没想过自己也正要做相同的事，就开骂了。

    他们轻松的在街上走着，朝翔明却半开玩笑地问道：「季兄弟，你可还真受欢迎，有这么一群人在关心你。」

    一群人又恢复高度戒备，小心地追上。

    雷珍又惋惜地说道：「原本以为队长不会离开，想不到在这还是要走了。」

    「别这么说，不过王子毕竟是王子，还是要有些顾虑，不过让我那些团员跟来也无不妥，毕竟他们都是万中选一的好手，就当多了一群额外的护卫。」

    离开碰巧发现的商店后，季行云就往上清道子的住处前进。

    郑洁道：「我很乐意帮忙。」

    可是真正跑出来的人却没几个，大部分的白衣人都被中途拦挡，非但没能成为助力还被打得难以脱身。

    较为冷静的康庄这才道：「季队长，你真的要脱队吗？」

    「果然是歹毒之辈！」

    一面靠墙，即刻少了半数的弩箭，加上不再腹背受敌，这一行人才稍能喘息。

    「后羽，你的脸色忽为温晴、忽为阴暗，恐是急症之兆，不如先安歇，让我为你瞧瞧。」正好靠在后羽旁边的姚顺，发挥他专业的本职好心地说道。

    不过雷珍的爆雷电球可引起了附近居民的注意。远远的，开始有人观望，也有人前去报官。要再能撑个一时三刻，善治城防武士赶来可就危机解除了。雷珍与唐刚两人双双中箭，两名武士也只剩一位还在勉力支撑。

    下午王子再来，这回又带了了一截黑檀沉。

    「我可以痛殴她吗？」后羽眼中已经冒出火焰。

    虽然仙缘的语气相当冷静，不过她心中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季行云有叛国的意图，那她会将他格杀。

    涤心学士直奔那少年，后脑倒似长有眼睛，几支飞箭射来都叫她左右轻移、身躯微摆就由后飞过。

    「一定是你多虑了。」

    涤心学士先是微楞一下，却还以微笑，脚步微转避过灵箭就来到武士与那少年前面。

    一个魁梧如同巨熊般的大汉破墙而出，再劈掌就要让那少年身首离异。

    「呃……」涤心学士的谢语可让后羽不知如何回应，她可一点也不想帮这位涤心学士，本来要绑架她，对她晓以大义让她放弃季行云，想不到乱打一通后这么照面计画全乱了。

    「有什么理由吗？是使团的待遇不好，还是你觉得在这里没有发展性，所以要留在太宇。」

    季行云为难的说：「可是我一开始也不是想加入使团才加入，也是以中途离开为先决条件才跟着使团走的。」

    「你说季队长退团的真正原因会是什么？」雷珍的问话并没有真的想探求答案的意味，反倒是凑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意味相当浓厚。

    王道觉这又问道：「可是你怎么又会说『原以为他不会离开』？」

    这时，一名十来岁的少年骑着马在二名武士的护卫下接近了。

    白衣人以为这少年还派有暗桩保护，便吹动哨音，瞬间数十名装扮类似的歹人由两旁的屋顶上现身，个个手持强弩。

    听到季行云的请求，蓝千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在这之后必有高人指点，否则王家之人怎么清楚他的嗜好与习性，更不觉得在王宫中学习的年少王子会亲登拜访，在得知季行云为王子拿主意要他表现诚心亲自拜访，上清道子就把这一切的「阴谋」都归在季行云身上，却没想到季行云与他也不过相识数日，哪能对他有如此深入的了解。

    这倒好，唐刚的重兵拿来拨挡弩箭可不称手。雷珍的功夫又以强大的雷电法印见长，要在这个被她炸得满是坑洞外加着火的木造屋顶闪避飞箭，可真难为她了。

    后羽这这边忍住，可是雷珍那边却横生事端。

    屋外与一楼的预备士更是积极地筹画着夺回队长的计谋。

    熊般的巨汉一回身再出一拳，非但气箭消散，发箭之人也遭拳劲猛击！

    后方气劲波动，一道气箭疾射而出。

    「这地方尚不安全，还请殿下移往道师住所……」

    后羽看他们几眼，根本不在意，可是却又觉得不对，那是身为警司世家的直觉，那些人似乎要犯案。

    「那么他继续随着使团还不是一样能够完成环游大陆的心愿，何必中途离开？」

    就像季行云与涤心学士分明就是第一次见面，却被误会为一对情人。

    屋顶上的弩手还来不及瞄准，剑鞘就砰的打在屋顶，还翻腾数影木屑飞散才卡在屋顶，强力的震动与四射的木屑碍了弩手射箭。在他们惊慌错乱之时想要再瞄准射击，斐真却已经站在面前，宝剑飞舞，手断、弩落，白衣刺客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