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对战送别

局限于男人跟男人之间才方便对谈。

    季行云目放精光与疑色。

    「你这家伙，分明是乱来！怎么可以一声不响就骤然发动攻击！」

    季行云直言道：「长青大姐你也可以试试……不过，炼质内丹的过程对你的帮助不大就是了，不过对真气运用也许还能有些新的体悟。」

    那人更是不满，又责道：「这一点也不公平。小云被你这么一闹，蓄积起来的威势就被你打乱，让他的准备全然无功。」

    季行云简洁答道：「闪烈指。」

    她是南郡武术界的奇女子，长青家的大姐头，也是武议团的中队长，只是现在的她完全没有平常那种自信与傲气。她的脸上有种不甘愿，又有种羡慕的样子。

    只是……

    三个人三种不同的表情。

    记得初在绿海携手合作时，季行云还使用着灵巧但还不太成熟的武技，现在他却能运用自身的极限与武议团的中队长一较高下，甚至用强横的力量压制之。

    除非，他是故意的。

    长青回颜和雷震却是无言以对。这样都叫半吊子……那季行云眼中的高手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

    她骤然一个翻身，小腿如同巨斧般砍下！

    「随便你。小云，你可以多说一点炼丹的事吗？」

    月光下，三个人并列坐在草地上。

    长青回颜运气应招，却见那点点星芒发出惊变，就如星陨一般，点点星光化为流星，激爆闪动！

    这让长青回颜感到极度不可思议。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多听一点，多学一点也无所谓吧。」

    只是，光靠这不停涌出的真气，就足以让长青回颜无法欺近。

    季行云霎然变招，化枪为掌，放出轻柔真气，同时脚一踏，向后弹退。拳头打在掌上，好似推季行云一把让她退开。

    这招闪烈指是以再次压缩的回气劲为攻击主力，外以柔和迟钝的真气包覆。力量点在对手身上，外层的真气与护身真气磨耗后高度压缩的回劲爆开，范围虽小但威力惊人，即使气劲没点在对手身上，真气滞留，待回劲穿破外层后亦会疾射而出，只是真正具有杀伤力的范圈甚短，气劲与出指的时候要抓得精准，否则威力全失。

    两道人影在月光下，不停交错，构成力与美的画面。

    指枪点下，留下点点星光，如同天上繁星降临凡俗。

    啪！力量的冲击造成气流的旋动，卷起点点风砂，让草叶纷飞，结果却是让人诧讶。

    习惯的人不只是长青回颜，季行云也渐渐能驾驭这份力量，不只是单纯地为了消耗力量而施力，进而开始针对长青回颜进行攻击，出掌之际也开始有所节度，并且偶有数道凝实的真气透体而出。

    长青回颜看了雷震一眼，用教训的口吻说道：「你就是太会计算、老做多余的准备，武功才没能大方的进步。告诉你，打斗时不能光靠五官六识，更何况今夜月甚明，星光闪耀，想进行夜暗的战斗训练也不够黑呢。好好看着，保证你能多方体悟。」

    「别提这个了。小云，你那招是怎么回事？可以透露一下吗？」一般而言，长青回颜绝不会主动向人打听别人的武艺奥秘。事实上，交手后，让她摸不透的武功也不多，而大多数的情况，更是团员们为了得到更好的建议，而主动向她坦言武功与招式的秘诀。

    「听说你准备要与使团离开，所以特别来看看你。要你与这家伙的比试不够精采，我可会劝你再留下来。」

    「雷大哥，你怎么有空过来？」

    季行云凝气以对，也不退让。

    月光下，两名热衷于战斗的武人，喘着气，这场星光下的对决，即将燃起最激烈的火光。

    「听到没！有引雷，就好好把它弄熟，光是这个东西就够让你练了。」长青回颜也略带酸味的回了雷震一句。

    长青回颜不在乎的说：「没关系。反正等他们回来，至少也是一年以后的事，要是有人为了一年前的『小事』而特别跑来南城向我抱怨，只会显出那人的肚量太小。」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犯下这种错误。

    长青回颜决定要继续全力应战，不，是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功力，这才对得起季行云这位可敬的对手。

    她有股把这位小队长捉来彻底研究的冲动——他的身体构造，他力量的来源——这个小小的身躯怎能一再地创造令人意外的成就？！

    「不是的，事实上我是将一颗质内丹解放，让真气再度流出。」

    而季行云已经表白，他还有最后的绝技，长青回颜听到这句话，眼睛整个亮起来了。她知道季行云不会说谎，有一分的事实才说一分的话。对她而言，再也没有比体验新奇武艺更让她着迷的事。全力战斗，那种走在钢丝上、如履薄冰、走在断崖边缘上的紧张与刺|激是最高级的享受。

    「当然。其实质内丹这种东西用处还真的不是很大，若功力一高就与废物没两样，只是像我这种半吊子才会仰赖它吧……」季行云略为感叹的说着。

    被压制的长青回颜脸上不见半分气馁，反而欣喜之色流于眉间，她兴奋地问道：「好招，这叫什么名字？」

    这场战斗让雷震看得目不转睛，也让他心跳加速，尤其是后来季行云与长青回颜两人纯以力量攻防互不退让的激斗，更叫他惊讶不已。季行云的力量竟然足以与长青回颜正面对抗。

    在季行云异常的强大力量下，胜负就此分出。

    而瞬间冒出强大力量的人，好像也很不好过，看他的脸色像是在忍受剧烈的疼痛，力量好像在他体内暴走，由内部拉扯着。

    「呦……原来你一开始就做好开溜的打算……」雷震笑着、说着，突然觉得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只是依稀中，好像看到了许多辛苦皱眉的雷义出现在使团中……

    两人似乎要展开今夜的第一次力量对击的交锋。突然，长青回颜拳速提升，更进一步向前跨去，好似要赶着拳头捶破季行云的指枪。

    长青回颜边打边退，这个武技威力不凡的中队长，因为季行云快速发招而无暇接应。优势倒向季行云，长青回颜看似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不停退后，等待季行云气衰之际再行反扑。

    季行云答道：「不用了，这就可以了。」

    长青回颜的样子，根本就是贪吃鬼在强忍着吞口水止馋，看得雷震在心中偷笑了几声。

    「要是我一直留在武议团的话……」雷震不禁如此思量，但他又马上摇头把这种念头驱出脑外。

    此时、此刻不就是最好的时机。

    雷震叹了口气道：「嗯，凡事请多加小心。大陆上的各国不像法天，大多数的地方……总之你亲眼看过、接触了就可以知道。不过，你一定要以使团护卫统领的身分离开吗？」

    季行云现在就像名暴发户，拚命地消耗着过多真气。

    然后，掌劲的目标改为长青回颜。

    「但是……」

    指快、迅捷连点，星光、流光闪闪动人，却是致命之招。

    两人开始以力撼力，互不退让，只见拳来掌往，真力交会。季行云的闪烈指、回劲掌、穿云劲，不惜成本不停施用，招招都是致命之击。长青回颜的七寸回劲、龙卷、刚拳亦是连番对击，若有闪失必要人骨断肉碎。

    季行云这时开口解释道：「雷大哥，没有的事。我与长青大姐早玩惯了，这不过是轻松平常的事，更何况我只是在热身，大姐的行为对我一点影响也没有。」

    这下子又让长青回颜头痛了。她发现季行云根本就是第一次用这个功法，现在的他也正在摸索与学习。只要让他抓到法门，不就只剩挨打的分了！

    「难怪……这已经很了不起了。」长青回颜点点头赞许着。

    长青回颜豪爽的说：「不用了，我特别用跑的过来。在路上已经把筋骨拉开，真气早就活络过了，这就可以开始。」

    两人再度对立。

    努力观察他的长青回颜发现季行云的异样，便直言说道：「看你的样子，好似不太高兴……既然分离让你感到不舍，不如就留下来吧，使团那边我会去解释。」

    季行云接着又道：「我一开始就施尽全力，可是大姐怎么可以放水呢？」

    季行云那像魔术般无中生有地变出强大的真气，实在叫她无从探知，最后她只好厚着脸皮开口直问，只是话说出后，又觉得不妥，才会脸略红地补充道：「呃……那个、不方便说就算了……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啦……不过……让我们讨论、讨论也是不错的……」

    「呵……我也不算放水啦，再怎么样我可是中队长，让你先出招也是应该的，接下来我就不会客气了。」

    「你哪时候变得这么啰唆了？」被责难的人，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对。

    季行云动作灵活，反应迅捷，奇招尽出，每一拳都将身体的潜力尽数逼出，看似轻松平常的一击，却都有开山破石之力。精妙的招式带出惊人的威力，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没有一点力量的浪费。

    不过，季行云不是雷震，他先抢攻了！

    「你已经掌握炼丹术了！」长青回颜露出惊讶的神色。

    天朗无云，他身周的植草摇摆不定。他真气流转，罡风吹动。此时的季行云斗志高昂，如同他放出的真气，通达天际直抵云霄。

    季行云道：「不是这样的。只是法人甚少往这个方面发展，也许是因为法印的关系，让筋脉的运用受到一定程度的干扰，让法人炼丹更加麻烦。而且一般的法人也甚少注重真气的细微运用，毕竟这些工作都交给了法印，所以法人只要更换更好的法印，并不需运用此种法门来提升实力。」

    季行云见状，身略移正以最简约的距离逼开这威力惊人的一击，然后心中窃喜，终于捉到机会，她用这种让自己门户大开的招式，正是欺身抢攻的好机会！

    当长青回颜渐渐习惯季行云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形，开始要全力反击之时，她又发现新的问题了。

    「那么，我就说说炼丹的心得与长青大姐还有雷大哥分享，希望你们也能给我一点建议……」

    长青回颜爽朗道：「尽管来吧，小云！」

    季行云伸了伸舌头，回答：「不是啦。我只是……用了那一招，身体还有点不适。当然，要离开是相当不舍，只是……我是一定要走的。」

    季行云开朗的回道：「没问题的。我打算陪着使团走一段路再中途脱队。想来这个使团只有一开始需要一名领队，等各种事情的运作上了轨道，那些都郡来的预备士一定能处理好各种事情。听说那一队的预备士都是政务官的种子，应该不用人刻意的指挥与领导，只是一开始要一位名义上的裁决者罢了。」

    「好！很好，要这样就结束那多扫兴！」

    长青回颜动作大开大阖，看似粗犷却是招招精妙，每一拳总带出龙虎之威，每一掌都叫鬼神避逸，简单中见精巧，直接而有效的攻击，就像她的为人与行事风格。

    季行云还能打，而且还有未知的绝技未施。他虽然内息已经所剩不多，长青回颜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他不仅一次在这种状况下取得最后的胜利。

    虽然战胜了长青回颜，不过季行云脸上并没有胜利的神情，反而有种无奈的神色。

    「你这个法天来的插什么嘴，我可没听说过有哪个法人在炼丹的。」

    长青回颜疑惑之余，也察觉季行云的气势并没因为真气的收纳而降低，他的斗志反而更加旺盛了。

    「不，我还有最后的绝技呢！」

    晴夜无云，万点繁星，月轮高挂。武苑北方一处平坦的草地上，季行云一人孤坐月下，双目微闭。

    长青回颜用充满期待的语气问道：「还可以再来吗？」

    「喔！我也可以吗？」

    「那我呢？」雷震好奇地问着。

    然后，真气就由他全身上下急涌而出。强大的真气无限度地由他身内窜出！而他的身驱像是无力容纳这过多的力量，让真气不受控制地由他身上散溢。

    「尽管来吧！」长青回颜用高昂的气势来回答，说完话，长青回颜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