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决心再访绿海

    「真是谢谢你啦，这么晚还让你陪我做最后的练习。」殷荃收起架式，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一旁的石桌前。

    雷义冒出两把冷汗，要是不帮大伙向队长提议，恐怕不能善了。

    对，就是这样。要让先她成为好朋友，再进一步打动她的心！常与她见面是必要的！季行云为自己打气，暗道：「好，这两天就把武议团的事交代一下，就到绿海走一趟……就以寻找东方寻彩理由。嗯，寻彩进入绿海已经快满两周，确实也有必要探查一下，希望她安然无恙才好。」

    真的是她！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来到这里？

    旋即一股近乎来自炼狱的热浪也由她身上吹出，热涛扑鼻，吓得东方寻彩急忙闪避！

    不是幻觉！不是作梦！

    轰的一声，殷荃用尽全力打出了她的压箱绝技——翔凤临舞。刹那间彩光漫布，绮丽的色彩照亮武宛。两人分立而对，彩光渐淡，众多细小如萤火般的各色光芒慢慢飘落，让这庭院有如仙境般地奇幻绚丽。

    他近来时常在想自己与苍眠月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朋友、单恋的人，还是在生命中偶遇的过客？

    「你这是什么话！这样说岂非对不起辛苦怀你、生你的母亲！」东方寻彩不知哪来的激动情绪，对苍眠月斥责着。

    殷荃喘着气，看着毫发无伤的季行云。她先是发出不甘心的叹息，半年多前，眼前的少年还与自己相差无几，现在的他却是遥不及的对手。随之她又发出满意的微笑，若不是他的配合，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将这招「翔凤临舞」发挥得淋漓尽致。

    东方寻彩猜想，她根本就很少与人来往，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与人交往。

    季行云越想心越烦躁，当下就在庭院飘动练拳。

    雷义道：「也许队长在自家中修养练气也说不一定，咱们就先不要打扰他。」

    东方寻彩又道：「我知道一些名医，也许能帮得上忙。像是北荒郡的华鹤老师、安郡的陈自在先生，都是医术高超的高人，请他们过来为伯母诊断也许能有奇效。」

    季行云希望她最少把自己当成是朋友，千万别只是生命旅程中的过客。想到这里，深入绿海一访佳人的冲动，就越来越强烈。

    回到室内，苍眠月又以冷淡的口吻说道：「既然你打算留下，房内你可以四处参观。不过，不懂的东西别乱动。」

    「喂！雷义，你再找队长说一说啦，这一季的测验实在太难了。没听老叟前辈所言吗，那是给武风士的测验水准耶！出这种题目摆明是不想让我们过关。」

    一招打过一招，一式练过一式。他动作越来越来快，心却越来越静。

    轻轻推开房门。

    他一次又一次的看着纸张上留下的潦草字迹。

    「真的！哇！是谁！是哪家幸运的女孩！」

    这些雷义都知道。只是考期将近，临时改题目似乎也是不当，而且跟季行云提这事，不知又会让他发出何种「奇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让他这个常侍官难以收尾……

    才下定决心要去找她的他，见到了她，却又动弹不得。

    这样的女士会被病魔缠身，久久不愈？

    在心底她还是很介意苍眠月，尤其想到她与季行云可能像白任与铁柔琴那样恩爱相处，就觉得与她待在一起是件很「累」的事，好在苍眠月并不急着与自己打交道，正好可以先调适心情。

    她来找我！她主动来找我！她真的是来找我的！别说是到绿海，只要她开口说一声，就是刀山血海、阿鼻地岳，也愿舍命相随。

    又走到另一间房，里面放了一张单人床、梳妆台，几张书柜。房顶凿了几个透光透风的洞，这里应该就是苍眠月的房间吧？虽然对这位季行云的心上人十分好奇，不过东方寻彩还是压下自己的好奇心，她并不想任意窥探别人的隐私。

    糟了！季行云突然发现自己错了，这不是给她一个继续叨扰的最佳理由，而且关于苍眠月的事，实在不宜透露。

    苍长穹俊美成熟的脸孔顶着黑白参半的长发，脸上的神情虽谈不上生气，却隐隐约约流出慑人的寒芒令人战栗。

    新任职之时，问他应该怎么处理各方来的贺函，结果他就成了写回函的代笔人。

    「没有吗？不会吧！像队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女孩子喜欢你！难道你都没收到美女们的书信与邀请函吗？」接着殷荃继续大惊小怪的说：「难道之前谣传小云与某位世家千姐谱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是真有其事。队长是因为忘不了那位小姐才一直没有追求新的恋情吗？」

    那么那位女士，正受着怎样的煎熬？东方寻彩实在无法想象……

    「好……」关上后，东方寻彩好奇地走近。

    因为已经连续两季都没有人通过测验，让预备士们都没有出头的机会。通过小队长这一关，虽说不一定就能得到中队长的首肯而成为武议士，但至少也相当接近了。同时过难的题目，容易让预备士们怀疑长久的锻炼没有成效。以往题目虽然难，总还是会有一两个预备士能勉强通过考验。

    幽暗的房间，与其它房间的明亮形成强烈的对比。走进这间房，才感受到这个房子真的是个洞穴。几天来，东方寻彩所处的地方总是充满光明，空气新鲜而干燥，一点也没有寻常洞穴该有的湿冷阴寒。若不是今天走出房子，她也想不到会是个穴屋。

    东方寻彩这几天来的所见所闻一再地冲击她以往的常识。这家人不论是武艺修为、生活习惯，都让她大感吃不消，不过他们现在全都出门远行。

    随着汗水的滴下，季行云终于把烦恼抛开，同时也下了决定，近期内就到绿海一趟。想见自己心仪的女性，还要什么理由！

    苍眠月一脸不屑的样子，讥道：「那些人？不过是无用无能之徒，要为母亲诊治，也许只有干九弈尚有这分能耐。」

    季行云几乎快要哭着讨饶了，惨道：「呜……这……不要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见殷荃笑嘻嘻的样子，让季行云也不好思意继续对她发脾气。不过也不想续继被她拿来当开玩笑的题材，便道：「好啦，我知道。回到城南的夜路难行，你还是早点离开吧。」

    「呃？」季行云从来没想过习武还有这种理由，世上果然有着各式各样的人。

    「季……小云，你可以随我来一趟绿海吗？我需要你的协助。」

    发现自己怎么突然有种失落感，便佯怒道：「算了！谁理你。本小姐要回去休息了。」

    看着这样的她，东方寻彩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情怀，同时也明白季行云为何会透过自己追寻她的影子，因为两人在不知不觉中都会散发出类似的神韵。

    「这位是……」

    其他人围了过来，追问着。「喂，雷义上面写些什么？」「快念出来！」「队长不在家吗？」

    「会不会还在休息？昨晚他与殷武议在武宛的后院打了一场，然后又一个人练了好久。」一名也住宿舍的预备士说道。

    殷荃指着他的鼻子，道：「谁说的！我就是为了得到大家钦羡与赞美才习武的。不然练武这么辛苦的事，谁想干？」

    「哎呀！生气啦！真没度量，小女子可是在关心你喔！」

    「没什么，只是你真的决定要退团了？」季行云问道。

    最后他无力而用颤抖的声音念道：「吾入绿海，遇事权商冰泉武议。」

    「这……」她的话又让季行云接不下去。原来这位大小姐进入武议团还暗藏钓金龟婿的念头。

    常山马上问道：「有人知道队长上哪去了吗？」

    雷义咬着下唇，他暗自担心的事发生了。

    季行云再也忍不任了，叫道：「我哪有！我可是很正常的男人！」

    身受重伤？有这等实力的人会被打成重伤，还无法自疗。那打伤她的人又是何等的强悍？东方寻彩根本无从想象。

    月光好亮，被殷荃牵动心绪的季行云心中涌起万般念头。当年满二十八岁时……十年后的自己不知道是怎样，身边会不会有苍眠月常伴左右？现在的他要定下来也许太早，但看见好友们一个接着一个找到理想的伴侣，心中就有种深深的缺憾。

    「喂！雷义这可怎么办？」

    他怎么可以、在这时间——预备团每季最重要的日子——就这样私自出游！还是半自杀的跑到绿海！

    「咳！喂！」听一个女孩子当面这样说自己，季行云满面通红，大感无力消受。

    殷荃笑道：「小云啊，你这种专心于武学的家伙自然会满足于武议团的薪俸。不过，那一点钱当我平日花用的零头都不够。」

    在众人半押半迫的情况下，雷义只得跟着众人走一趟武宛。

    听了苍眠月的建议，东方寻彩也就在这个半穴式的屋子逛了起来。这屋子并不算大，除了自己住的那个房间与大厅外也只有四间房。一个是厨房，不过却不见木柴炭火，也没有盐油糖醋，光有碟、碗、锅、瓢，实在无法想象这一家人是怎么煮食。另有一间储藏室，里面放了点玉米、甘薯还有些不知名食材与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

    常山答道：「不会吧？习武之人，尤其像队长这种功力深厚的人哪需要这么久的睡眠时间？」

    简单地参观完大部分的房间，她走向最后一间房。

    不满与抱怨的声音转向到雷义身上。

    殷荃满脸惋惜的说：「不是吗？」

    「也许吧，不过那是对众多的外行人而言。更何况练武又不是拿来炫耀、赢得喝采。」

    「有什么关系，反正都已经是深夜，也不差这几分钟，除非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几分钟前，苍象原像个真的小孩，不太甘愿地催促着另外两人，脸上虽谈不上有高兴的表情，但总还是三人中脸色最好的一个。

    季行云被逼急了，幽幽怅道：「这……这个……好吧……老实告诉你。我心中已经有一位无法取代的天使了……」

    看这情形，这里应该只有苍眠月长住于此，另外三位苍家的男士似乎另有居所的样子，除非最后一间房内别有天地。看了几间房，尤其是见过苍眠月的房间，东方寻彩发现这家人的生活似乎相当简单，他们与法天的传统家族还挺类似，并不喜欢花俏的装饰，但是所用的东西都相当精致高雅。

    季行云不以为然的说：「怎么会，武议士的薪俸可也不低。」

    「你待在外面并不安全。在绿海你尚无自保的能力，若我不在你身边又遭袭击，难保无性命之忧。」

    季行云强调：「绝对没有这回事！」

    「是吗？」她不以为然的打量着，一点也不相信的样子。

    季行云吓了一大跳，差点哽到：「咳！咳！这是哪时候传出来的谣言？哪有这回事！」

    苍眠月明月般的双瞳，深深地望着母亲，自责而哀伤的说道：「她这身伤，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缠身多年……也许，不勉强怀我，不生下我，母亲的状况会好些……」

    「这就奇怪了？也不见你对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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