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雷理走上证人席,也依照法庭的规范,发誓所言无虚。然后就装出不耐烦的样子,让人以为他在生气。
季行云口气虽强硬,但心中渐显一片清明。那颗外印,能单纯的放出雷电,只要被击中必死无疑。而雷电的速度闪现而至,与真气夹带雷气的速度完全不同,根本无从避起。
「小云你没事吧!」
「放弃吧——李魁,再战斗下去,你的性命难保。」虽是如此说着,季行云的语气却充满着斗意。
剑芒起,希望生。有这剑,只要能够抓得瞬间的机会,就有可能在瞬间将李魁斩首。
「这岂有可能!」黄家的控方怒道。
如此一来,季行云就更能专注于李魁的一举一动。没有种种杂气的干扰,对李魁种种细微的真气流动、短暂若虚的真气运作也能察觉。
突然,季行云停了下来。
会场尘砂四起,地板被轰得尽是坑洞,季行云的残影、李魁的喊叫,构成一幅凄厉的战斗画面。
「我是不会输的!」李魁双眼充满血丝,神志失常,疯狂地喊着。「对!我不会输,季行云算什么!」李魁怒喊的同时,外印放出了大量的雷电,有如涨大十倍飞向空中。「我看你能怎么躲!」李魁叫喊着,口中喷出血沫,面目狰狞有如鬼煞。
季行云又先行跨步,而雷光亦再度落空,剑气却结实地打在李魁身上,饶是金钢护身,却也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手握着黑晶古剑,以极速奔驰的季行云真力快速消耗。连续使用穿云劲、镜气盾、炫鸣闪,已让他内息空虚,现在又全力奔驰,更加压榨他那所剩不多的真力。
「那……黄象的事……」
李魁不知闪避,只是带着狂热的笑容,看着雷光逐渐紧缩……
只是……这瞬间的机会,谈何容易。不如避得一时是一时,李魁的性命有如风中残烛,何必险中求胜?当然一味奔逃也是非常危险。
「跑!躲!闪!你就会这点小伎俩!」李魁怒斥。
「那个晚上,不就待了一会儿市民大厅。」
「别客气,这是身为法天人民的义务。哦,对了,既然出来走一趟,又见到司符黄象,就让老头子顺道提醒你一下,南郡与招乌外交经费的帐目好像做得不大清楚,有空来解释一下,不然直接请廉司帮忙整理也行。」
不过李魁现在应该很痛苦才对。炫鸣闪的冲击直接将他体内的器官强力摇晃,腑脏受损、血管破裂,没有马上急救随时有毙命的可能。只要撑过一时,李魁应会自动倒下。只是一个不应该站得起来的人,还能立得笔直,身上放出令人生畏的杀气,全身充满战意。这样的对手,却也值得尊敬……如果,他不是可恶的凶手……
碰!法锤敲响。
「可恶!」季行云怒喊,黑晶古剑,全力挥砍,数道剑芒飞射而出。
「我说在那就在那,还要证人!算了,要证人是吧?李家的司警小伙子跟李介天倒跟我聊了几句。」
东方寻彩一走入法庭,马上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雷苹调皮地笑了一下,特别对黄家的控方问道:「你们要提出质疑吗?」
「恕我一时失言。」东方寻彩这才客气的回话。不过一脸寒光又扫上黄家控方。
「别以为打了我一掌,就能逼我认输,只要迅速将你解决不就得了,这点伤,我还能撑一下。」
雷电由外印中不停闪现,击落一个又一个的残影。
「大人……冤枉……绝对没这回事……」黄象几乎哭喊的叫着,心中的焦急不可言喻。被督议长如此点名,岂不一生清誉全毁。而且与招乌之间难免有些暗帐,黄象又非清廉之人,身在国外难免会收点儿各国游说的献金。要处理不当,别说丢官,就连因而判刑入狱也是理所当然。
她双手微扬,五指弹动,数道雷光由指尖射出打入地面,留下数道焦黑的电痕后收功静立。
「借助外力?」李魁凄然地笑着。
不过当他完成宣示,表明身分后,那股骚动变调了。猜忌他是东方家派来与雷家做进一步合作、臆度他是雷家派出的「工具证人」……种种的猜疑纷纷出现。
这句话又引起更严重的骚动。不能用传音,非得用绝气壁,保证谈话的内容不被窃听,岂非极为重大的机密?无论是督议长、参军打算要密谈,或者是雷家太老与雷家杰出后辈要密谈,不论是哪一种立场,都不容轻忽。
「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哦——黄家啊,我随便猜的。多少年没管事了,哪会去注意司符的帐目,更何况那又不是我的专长。呵——黄家让我不得清闲,我就回敬他一下。」
没错,季行云再快,也无雷电之速,但是他不用比雷电还快。
「我没事。雷天,派人清理一下……我有事先走了……」
高速移动中的季行云,所仰赖的已经不再是视觉、听觉。而是全身肌肤的触感、真气流动的变化,双目、双耳反成了辅助的工具。手中握的黑晶古剑,散发着淡淡的气芒,真气流入,又转出,全心全意感应真气变化、能量流动,随时准备对李魁发出致命的一击。
已经感觉不到李魁的生息,但外印却依旧充满生气。突然,炫光一闪,冲向天际。
雷理信步走入,顿时传音满天飞,种种猜测出笼,各大家族不得不因而重新调整立场。要是雷理不只是当个单纯的证人,而是为支持雷震而来,那不岂代表雷震被视为他的接班人!要有一个督议长当后台,还怕什么事办不成?虽然督议长之前未曾管事,但不代表他尔后也不会管事,尤其是为了心中的接棒人,随便几个动作都可以让几个势力较小的家族人仰马翻。
因为像「她」这样俊美的「少男」,放眼整个南郡,大抵只有凛家的家主能够比拟。虽然五官没有凛尺寒那样深刻,也少了几分不可一世的威严与强烈的知性之美,却以令人有好感的亲和力弥补了这一切。
同归于尽吗?季行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浮起种种思念,一个略带孤寂的美丽倩影浮现在脑海中……他闭眼静待临终的一刻。
到了该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明。现在,就让他先整理心绪。
雷苹也是装模作样的说:「很抱歉,打扰大人的清闲。不知大人在案发当日人在何处,所为何事?」
「你怎么可能躲得过,不可能!」喊叫着,雷光再现,却是一一落空。「不——不可能!你怎能躲得过!」李魁再度狂喊着。耳边流着血、双目滴下血丝、鼻间溢出鼻涕,狂怒的喊叫也喷出血沫。
「既是如此,就此休庭,嫌犯雷震静待宣判。」
自从她当上安郡的议长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当面忤逆她。就算有,那样的人也不会存在太久……不是消失在政坛,就是改弦易辙变成她忠实的支持者。
「因雷击而亡,就认定是雷家之人所为,在人才辈出的法天,可不只雷家一脉使用雷电。当然,在南郡提到雷威自然想到雷家,这当是一种错误的偏见。事实上我请来的这三位证人都能运用雷电之力,先请东方少爷表演一番,不知判官大人允否?今日就让这三人打破众人的偏见。」
关心与问题蜂拥而至,季行云叹了口气,心中百感交集。
季行云却是先行跨步,雷光打在身旁。古剑挥动,雷光闪现,两种不同性质的能量在空中交错而过,没有冲击,也没有造成任何干涉。
季行云目光如炬,直射李魁,道:「你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雷家是没这种法印……至少我没见过……」雷司不情愿的回答。
即使至今,安郡的第一武家——离家的地下家主离我炎,还曾公开的表示谁敢动她们母子一根寒毛,就要有承受被烈火烧成灰烬的心理准备。
剑芒打在腿上,断腿。他笑声未止。
这把黑晶古剑就是个滤波器,排除无关能量波动,留下季行云想要的——李魁的真气活动。让他把李魁的一举一动,鲜明地映入脑中。就连李魁放出真气驱动外印,这细微的真气流动也尽收眼底。
三位控方传音迅速讨论,控方才不情愿的道:「请。」
东方寻彩闻言,双目眯成一条细线,放出淡淡寒光,冷静而无情的说:「可敬的控方,您可以侮辱东方家、你可以藐视我个人,但是……你胆敢对母亲大人出言不逊,我、东方寻彩、东方秀绫之后,在此对您提出决斗的要求!请报上名来。」
原来季行云看出来了。这个外印是别人借予的,就连法印金钢所用的真气都不是李魁自身所有,而是源自这颗外印,这也是他能够施展金钢之余,还能放出大量焚天真气的原因。这个外印的暗中协助,让他占了很大的优势,却又因过分自傲而失败。现在他必需完全仰赖别人的力量来打败季行云。虽然这非他所愿,但能打败季行云就够了……
其他的家族同情地看着黄象,一致认为他是被雷理拿来杀鸡儆猴的对象。
「请问雷司判官,你能辨识出东方少爷使用的法印吗?」
「是的,队长。」雷天承应。
「既是如此,觉悟吧!」
黄家的控方心中大是为难,既不能当面示弱,更担心会惨遭报复。还好判官冰泉清流说话了。
季行云被关住了,被关在雷电的监狱之内!数十道雷光无不飞快旋转,越转越密,季行云就在其中。
「哦——抱歉,判官大人。就容老人先行退席。」
雷光好快!但是,李魁得捕捉得到目标才能取胜。季行云开始全速奔驰,忽上忽下、左右偏移,绕着李魁不停疾奔。速度虽还远比不上雷电闪击,却也足以让李魁捉摸不定。
雷理没想到为了制造效果,苦了众多警士,不过却也让南郡的警备队因而跃升为全法天最有效率、最为清廉的警备队,倒是个意外的收获。
「大人,请尊重法庭,莫生他事。」
「胜负已经很明显了!」季行云淡淡的说着:「你输了。」
冰泉清流思虑了一会,才道:「好,因此案需要,特准东方寻彩等三人在法庭演武。」
「这也没什么,东方家与雷家素来交好,这位东方寻彩先生也许获赠法印。」控方道。
雷苹却严厉斥道:「控方,这是很严重的毁谤。你这是指,雷家有人将家族的法印私相转出!更何况,东方寻彩可不是使用任何法印。」
「东方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词,控方只是提出合理的猜测,如对你有所冒犯,也请于庭后私下调解。而本庭在无明确证据下,对每位证人之言词均采适当之信任,不论出身、地位与种族。」
雷苹做出可惜表情说:「是吗?那再容我问来。雷理大人,你的话似乎有问题。要与嫌犯雷震交谈,就在市民大厅即可,何必刻意走到无人的市街?」
「不就约了雷震这个小辈出去。想起来真是无妄之灾,本来想跟他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怎么会在半路碰上两个死人,害我兴致全失。」
断腿了,身子却还撑在溅血的腿上……血染红了他的身上四周。
这句话,令人论定众所瞩目的黄家兄弟的谋杀案,竟是李魁所为。
剑芒打在手臂,断臂。他狂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