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双双入狱

    雷震在心中直叹雷焰目光浅薄，连身居要职的家人都不肯帮助，那往后谁还愿意依附雷家，为雷家效命。

    雷义决定先跑一趟长青大姊那，向她报告事态，再到军部找雷震商量。

    因此李少庞是利用季行云对南郡法律的无知与南郡警士向来的清誉，将他收押囚禁。

    听到雷震涉嫌杀人时他第一个直觉反应，就是不可能，可是人都被关起来了，警司的人会抓错人吗？要抓错一个随随便便的市井小民也就算了，堂堂的前将、主议士参军岂是在证据浅薄之下就能拿人？

    「哈，原来是不用钥匙的玲珑锁，太好了。」雷霏小声说道。

    「我知道。今天就是为了季队长的事来找你们。」方管家道。

    「不会吧？」雷义眨眨眼，又瞪着方管家。后者点点头表示周荃的话的确是事实。

    听见警士的对他的称呼，雷震就知道警司已经把他当成凶手，不然就不会称他为「雷震先生」。

    「雷霏小姐……」

    但是待在警司的特别房，又让他坐立而安。一下子坐着发呆，一会来回踱步。季行云的心乱成一团。

    周荃把当时季行云被警司高阶警官以无照行医带走的事详述一次。

    「好的。」季行云这时感到一阵温暖，同时也为帮雷震脱罪一事添了几分信心。

    雷霏见机不可失，立即行动。收声纳息地走到门前，看了看门锁。

    「雷霏，你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季行云传音给那位清洁妇。

    「好久不见，长青大姊。」季行云也道。

    「小云哥会不会有事？」周荃担心地问着。

    「雷霏小姐……你该不会要……」

    她的来到正好吸引警司内众多警士的注意，就连原本负责看守季行云的警士，也将注意力放到殷荃身上。

    「军部？仗都打完了，还有什么大事发生？」季行云奇道。

    雷霏继续叮咛道：「还有，你先准备一下。嗯……先把东西吃掉，然后在床上弄个人形出来。还有凝些真气放到棉被底下，这真气要若聚若散，不强不弱，最好还能缓缓打转。餐盘就推到门口，这样一下应该可以瞒过几个时辰。」

    「废话，当然是来放你出去的！」对方好没气的回传。

    底下的人也明白司警大人的心理，只是纯粹找季行云麻烦，出口气罢了，所以众多的警士们也不敢对季行云有所怠慢，深怕对季队长有所失礼，要让他记仇，往后的日子岂不更惨？

    「等一下……」雷义想要阻止，可是哪挡得了雷霏大小姐。

    事实上，并无人对他提起控诉，没有人会怀疑一位堂堂的武议团小队长、一位医术深受肯定的武议士竟然是无照行医。就算知道了，最多也是请他补办一下手续，取得执照，哪有胆子对他提出控诉。

    季行云望向铁门，透过栅栏只见到一位清洁妇。

    「……不能算好……」雷义含蓄的回答。

    虽然要硬闯出去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季行云却又不认为逃狱是个好主意，不然雷震也不会乖乖的被抓。

    「不大清楚。我匆忙赶来，未能向与会的父亲问个详细。不过支持雷焰的大老似乎也是不少。」雷茗语气不满的说。

    「可是，做这种事……我也没犯什么大罪。再多等个几天，做个医术检定就能出去，没这必要吧？」季行云犹豫着。

    雷霏本来也想出声痛骂，不过耳边传来周荃楚楚可怜的声音，见她双眼红肿，肯定已经担心数天，便蹲到周荃前面，弹了她的额头一下，露出充满信心的笑容，说道：「乖，小朋友，放心。你的小云哥哥没事，有大姊姊出马，马上就能把好好的季行云变出来。」

    雷震站起来，动了动身躯，摇动头颈，又坐下来苦思。暗叹，惜春之夜果然是奇迹之夜！作梦也想不到就这一夜会接受警司的招待，住进这个「特别房」。

    雷霏这时扫着地已经渐渐远离牢门，更加小心的传音道：「其实只要你走得出来，那些警士也不敢拦你。但硬闯只是下下之策，最好是能偷偷溜出，等那些警士发现你已经不在了，他们怕会得罪武议团也不会张扬。」

    「我就是为大哥才……」说到一半雷霏紧急住口，改道：「雷义你可别多话，不然……嘿！」

    糟了！又哪儿惹到她？雷义的笑容变得僵硬无比，简直比哭还难看。

    雷震苦笑一下，道：「你不会以为我是凶手吧？」

    一对怒眼又迎上。雷义心虚地挤出笑容，雷霏也回他一个微笑，只是雷霏的笑容下还埋着十万顿的火药。

    雷义这才「醒悟」，马上行动。转身才要冲向门口，门却先行打开。

    周荃一对灵巧的双眼放出期盼的光芒，认真的说：「好！大姊姊，你可不能骗人喔！」

    「去！烂方法。你有把握不发出声响就把门锁打坏吗？你先等会儿，看我的。」

    季行云这下子终于有一名被收押的人该有的样子，向来开朗的他脸上正乌雨密怖。

    春末的阳光穿过铁窗，为这间简陋的房间带来光亮。感应到大自然恩赐的光热，雷震由浅眠中醒来，睁眼所见是空无一物的小房间，带着一点发霉的气味，立在眼前的是坚实排列的铁栅。

    雷霏瞪了雷义一眼，也不知是在暗骂他的老实，还是在骂他蠢。「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季行云在进行秘密任务？」

    「是啊！这么好的天气最适合在梁上散步。」雷茗道。

    提到季行云，雷茗却露出为难的神色。

    这句话起了决定性的做用，季行云即道：「好！那该怎么做？」

    担心周荃的身体状况，方管家半劝半哄地把她带回家去。

    不可能！季行云第一个直觉就是不可能。雷震大哥怎么可能没事乱杀人。

    季行云感激地看着长青回颜。

    「不会吧？这是什么情形？」雷义还是无法相信。

    「司令大人，您怎么会这么糊涂？」雷茗一来，第一句话就开始数落雷震。警士把人带到，马上转身离开，定在不远处监视着。

    见拦路的是雷茗与长青回颜，雷霏心中大鼓直打。只有被雷茗抓到，虽然事迹败露，但以雷茗之力也不可能阻拦得了武议团的小队长，可是再加上武议团的中队长可就不一样了，不过她俩真气未提，也许尚有转机。

    雷茗耸耸肩，道：「昨晚雷义才来抱怨，咱们那位季大人又失踪了。」

    她是以船运公会、会长之女的身分来访，要请托警司帮忙。

    雷茗又轻声说道：「要是真的没办法，家族还有人不用受家族会议的决议所管制，你也许能从中寻求协助。」

    「谁说没你的事！」雷霏抓住正想偷偷离开的雷义的后领，一施劲又把他强拉回来。瞪着眼，抵着他的头，骂道：「你还没把季行云的行踪交代出来呢！」

    「不用了！」雷霏一口否决，「这一点点小事就交给我。」

    雷霏一听到季行云出声，就马上传音骂道：「嘘！噤声！我说是来放你出来的，可没说要经过警司的同意。」

    「您没理由，也没必要杀那两个举无轻重的小伙子。」这位年轻聪颖的常侍官道。

    「李魁？这个时候，司令您没搞错吧……」雷茗意外地看着雷震，难道雷震受的打击如此严重？

    「没这回事。各个收容所不是都没有队长的影子吗？」

    「是的。我会想办法把他找出来。」

    听到雷霏轻松的回答，她好像时常进入反省室，也常由反省室溜出去的样子，让季行云不禁怀疑雷震的妹妹在外求学究竟是学些什么？

    「司令……」雷茗对雷震的态度感到意外。

    如果不是那位佣兵的攻击，雷震根本就不会被列为嫌犯。没有运功迹象的人，怎么可能放出强力雷电杀死两位预备士？

    季行云怀疑雷霏能用什么方法开门。以她一位雷家的大小姐难不成还会身怀鸡鸣狗盗之技？

    「哪儿的话，反正这是公费支出，我们也不过是跑个腿罢了。」

    「季大人，小的还有勤务，就先告退。」

    「请调查李魁的行踪与动向……」

    雷义嗫嗫嚅嚅的说：「不好吧……你这样胡来，辰哥会担心的……」

    雷霏像是喷火般的目光逼上雷义，让他马上改口说道：「我会尽全力进行展开地毯式的搜索。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雷茗叹气说道：「司令要我看着雷霏小姐，希望你不会闯祸……不过，我想你不是那种会乖乖坐着等判决的人。现在连劫狱这种事都做出来了……雷家的家风……该怎么说呢？家族会议的决定我是不能违抗。不过，大小姐你身无官职，又是当事人的妹妹，家族也若硬要阻你反而显得不近人情。反正……凡事小心就是。」

    雷义在气势上虽然不敌雷霏，不过他也看出事有蹊跷，连忙劝说道：「为了辰哥？雷霏小姐，不论如何请你要为家主大人想想，可别在大人不在时出乱子。还有，七哥出事了吗？」

    「不能算好？没当仇人对待就不错了，这样的交情怎么可能私下请托他协助执行重要的任务，利用机会公报私仇的机会倒是可能。」

    要是他真是主凶，雷震可不记得与李魁有任何仇恨。要说李魁有怨恨之人，也该首推季行云一人而已。

    提起筷子迟迟无法下手……豊盛美味的午餐变得不再迷人。

    而且就是对季行云提出控告，也没多大用处。密医的罪责虽重，不过那是针对不通医理而行医之人，真材实料的医生，就有机会迅速地通过检定，取得行医执照，只要能够完成程序的补正，又没医出毛病的情况下，只需缴纳一笔不算少的罚锾。

    「家族议会很少如此有效率……」雷茗顿了一下，似乎难以启齿，见雷震坦然之貌才道：「雷家决定保持中立，一切交由判官审案。雷焰大人指示，雷家行事光明公正，虽不容外人欺陷族人，但也绝不护短……」

    「雷震杀人？」这个突来的消息让季行云有种恍然异样的感觉。

    「可恶，气死人了，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挑这个时候跷家！雷义，你这个常侍官是怎么干的？还会把队长弄丢，好好的这么大的一个人也看不住，那你的头会不会也不小心遗失？」

    雷义无力地说：「要我怎么交代……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知道季行云的下落，雷义立即寻求正常管道要把人弄出来，便提议说：「既然如此，我马上请长青大姊对警司提出抗议，要他们放人。」

    「没错，我要用我的方法，自行把人放来。」

    要想帮雷震洗清罪嫌，却也身处牢狱。

    「废话，当然不是！」

    长青回颜也道：「我的身分比较麻烦，必需采取中立。至于小云，反正你无家无室，就不必管武议团的立场了，只要不动用武议团的力量也可以做很多事。记住你是以朋友的身分帮雷震，可不是以武议团小队长的身分。还有，在现场逮捕雷震的是小望那个臭小子，有空去找他谈谈。」

    雷义见她凶狠的样子，心中暗道：要真有母夜叉，大概就是她现在的形像。别说是白任见了她要避走，我也自叹逃跑失败……

    雷霏继续对雷义说教：「你想想。李少庞跟季行云的交情如何？」

    「好的。祝您好运。」

    坚守岗位的人虽然还是不少，可不包括看管季行云的警士。

    ……奇怪了，这个声音好像是……雷震的妹妹……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季行云便放出真气进行搜索。奇怪，那个清洁妇的内息……根本就是雷霏——

    「你大概不知道，警司还设有一处专门收容案情不明的富商、政要的『特等席』。我想这个呆呆的季行云一定也被关在那里。」雷霏兴奋的说。

    「还有请通知武议团的小队长，请他小心一点。」

    「喔——」雷霏冷笑了一下，然后以高分贝的声音直击雷义：「你的地毯式搜索……还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