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杀手

    怎么可能，这是凅唯一的念头，他的手掌被一脚踹碎！紧接而来是记重拳，就要打向鼻梁。

    雷义叫道：「别跑！」作势要追。

    「够了，到此为止！」平稳安详的声音，传入三人耳中。

    完全不理会两位刺客，他蹲下来，检查季行云的伤势。「抱歉，连累你了。」温和的声音让人安心，不过季行云却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两人走向归途。

    后方传来冰的声音：「果然高明，不愧为武议团小队长。」冰从暗处走出。

    「什么！这种用法也不会！那我从比较基本的地方教起……」

    季行云一脚提起打算来记回旋踢，同时避开射来的暗器。可是那不是一枚暗器，而是两枚，目标分别为季行云双腿。等到快接近季行云时暗器才分开，后方的暗器偏向支撑身体的那一脚。情急变招，单脚跃起，变成跳踢。

    「休得乱来！」雷义叫道，喘着气也挡在飞拳前面。

    两位蒙面人像是吓破胆的老鼠，转身狂逃。蓝光分作两个光圈，轻飘向前，看似慢步轻飘，却轻易地追上狂奔的两人，蓝色光圈碰到蒙面人，就如泡泡般破开。

    季行云快速奔驰，在森林中找了块空地停下。

    他的技术之高，动作之熟，让季行云好像处于梦境一般，季行云突然想起雷义和男孩，问道：「雷义和燕……燕蝉没事吧？」

    「不就是在试一项新的功夫吗？还真要谢谢你的帮忙！雷义你还真像幸运女神，我自己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换你提供电力时马上就有突破了。」季行云一面拍去身上的木屑、土石，一面高兴的回答。

    语气虽轻松，可是散溢出的杀气却像是有深仇大恨，非要置人于死地。季行云不记得曾经和人结下如此深怨，可是看对方的态势，可不像会弄错人的样子。

    季行云看着雷义，实在不能了解，明明就累的半死，为何还坚持要由他来搬那些东西。

    季行云腹背受敌，只剩完好的一手一足。

    凅和冰都觉的这句话像是狂风吹过，两人又退了两步才站稳脚步。凅还不死心，退了两步后又费力地向前跨了一步。长发男子，脸上现出一丝丝厌烦的神色，举高手，四个光点由他的身上流出，手向前挥去，光点飞出，化成四片亮光，状似羽毛，三种不同的颜色，疾飞而去。

    散魂飞爪再度袭来，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像个夹子要取走季行云性命。

    绵密的招式，爪爪逼命，少了右手的动作，季行云不再灵巧，陷入致命的危险之中。

    季行云这回抢先攻去，他认为直接逃跑不可能成功。对方能用镜盾阻碍自己的行动，而在暗处又藏着一位「冰」先生，虽然对手的功夫很危险，但利用对手过份的自信趁机给予重击，引出暗处的对手才有机会逃跑。

    「不碍事。」

    季行云不停进行解离铁球的动作，然后雷义启动电影，制造电流缓缓地送入季行云双手间的真气带，再顺着不停高速流动的真气塞入铁球之中。

    感应到凅的杀气，中年男子抬头起身，带着微微的怒气，平稳地说道：「还不收手吗？」

    带着电气，因加热而微红的铁弹抛射出去。

    作了件好事，救了位乖巧的好男孩，季行云脸色却突变得很凝重，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雷义别捡了，你先带燕蝉回去，我有点私事要处理。」说完话，季行云马上疾速跑开，留下错愕的雷义。

    作了决定，季行云先出手了。双手齐动，破空之气分别打向两位蒙面人。

    在两位蒙面人对话的同时，季行云分心看了一下方才被攻击的地方，可把他吓了一跳！「还好相信直觉，不然可惨了。」季行云暗道。地上的植物竟结冰晶！风吹着冰霜，在微弱的夕阳下闪烁着金黄色的星芒，煞是美丽。

    冰和凅两人像是受到极大压力，不由自主地后退，就像害怕阳光的吸血鬼躲着照耀的太阳。

    反正对他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苦了背着一大堆铁球、铁片的雷义。

    和雷天比赛时，季行云曾用铁枪的碎片使出威力极大的招式，季行云就是希望能找到那次意外的诀窍。

    另一位冰，感觉上较为文弱，可是光由内息的强度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实力。由他用的兵器（暗器）看来应该是比较擅长暗杀和辅攻，近身战力应该不太强吧？

    在一旁的雷义看的莫名其妙。为了这一箱铁片、铁球，差点让最好的武器大师庄曜安愤而离去，还跟警司李少庞起了冲突动了武，结果就为了在这里练习打弹珠？雷义只能在心中摇头。

    季行云不免懊恼。本来还想研究哪样的材质，才能在最省力的情况下能发挥最大的功效，可是却连一次也没成功，还谈什么材质的研究。

    长发男子从木箱中取出药粉、纱布、和一颗不起眼的小球，先点好止血的穴道，温和暖活的真气轻抚伤脚，化去寒气，再撒上药粉，熟练地包扎，再看看被碎晶炸伤的部位，放心地说：「幸无大碍。」再拿出一罐药酒，小心涂上，另一手拿着小球催出真气，竟是真元玉放出真气打通血脉、平抚血气。

    「太好了！再来就只剩找到最省力的材质了，然后想办法改良，让这招变得更加实用！」季行云脸色突然垮了下来，失望地说：「不行，这招不实用，在战斗中根本没余力去制造和控制电流！太可惜了……这么好的招式……」

    那两位来历不明的蒙面人从此由世上彻底消失……

    和季行云想的不一样，怎么会是冰先主攻，凅在一旁看着。

    季行云故意横移了两步，三人成为一条直线，让冰出手会有所顾忌。哪那知冰一点也不在乎，手上的冰椎连发射出！三道银光直取要害，隐藏了黑色的杀机。

    季行云向前踏了一步闪过左上方的攻击，右下的攻击则是避无可避了。不过季行云也没打算要躲，右脚用力蹬向斜上抓来的散魂飞爪，硬碰硬！

    「凅，别忘了，任务为重！」

    季行云先是输入真气打破铁球内铁原子间的链结，让铁原子处于一种不自然的强迫性气态状况。照理说铁要变为气态需要很高很高的温度，但是在季行云巧妙运用真气的情况下，直接切断原子间的链结，让铁原子处于一种不稳定的形态。

    季行云功力虽是不高，可是能够和李魁的金钢硬碰硬，靠的是他那输载量超水准的气脉，让他能在瞬间动用大量的真气，当然这种用法也不是功力低的季行云所能常用。

    不过雷义十分坚持他的工作，常侍官本来就像贴身秘书要随时帮长官处理各种杂务，更何况他还受到长青大姊的特别交代，要他一探季行云订制那些铁片、铁丸的功用。

    男孩看起来身体虚弱，体内也几乎不蕴藏真气，可是他无畏地挡下飞拳重重的拳头。动作虽有点生疏，不过却成功的阻挡了飞拳的攻击。

    「冰，你认为这两人怎样？」三爷的口气变得更冰冷。

    面对凶恶的野兽可没必要逞英雄，能避就避，这是他在高山上活了十八年得到的宝贵经验，眼前的情况一点胜算也没有，还是在状况最佳时赶快抽身。

    另一个蒙面人不甘愿的说：「凛大人，请你客气点！」

    凅极力压抑心中的惊惧。眼前的对手明显地与自己处于完全不同的水准，可是胸口、手掌的伤和一种莫名的恐惧让他失去理性的判断，目露凶光放出杀气，打算再奋力一搏。

    最后他又取出几颗药丸，交给季行云，说道：「饭后、睡前。」

    季行云一挥手，一道双月斩破坏了透明的暗器，却遗漏了黑色的杀机，冰椎在他脚边炸开，把他炸翻，倒在地上，右小腿鲜血淋淋，想翻身带着银光寒气的寒凝利刃已经抵在胸前，再向下两寸，季行云就要成为急冻人。

    「真的！」雷义可乐了，原来当常侍长还有这种好处。

    「不、不要紧，多谢三爷关心。」凅有点惊慌的回答。

    林中两个人蒙面人走出，那两位监视者现身了。

    「噢，你不提还好，到底是谁妨碍谁了！」凅火气更大。

    「你、你想做什么！就算是你，团长也不会放过你！」蒙面人语气中充满了害怕。

    「哈，有趣！想不到寒凝完全没伤到你，这样就更有意思了。」原来是一种凝结空气中的氮气，混合着真气产生液态氮的法印。凅没有趁机追击，反而闲暇地动一动被季行云踢中的手臂，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终于成功了！季行云欣喜若狂。

    一道求救的音号，随着朱红色的信号弹升空，这种信号弹正是法天商旅遇到盗匪时的求救讯号。

    「休想！你们一定是想利用我来威胁老师，我才不会听你的！」男孩很有骨气。

    「杀气？！」雷义疑惑了，什么杀气？雷义没有异样的感觉。

    一位看似年近中年的男子，蓄着长发，身穿白色蓝纹的简单旅服，带着一个肩挂木箱，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安详的气息，带着一种无形的魅力，浑身仿佛带着圣洁的光芒。

    「果然省力多了。」季行云心想：「这么一来就可以多试几次了。虽然还要另外费力把电流塞入铁球内，不过还是可以节省大量的真气。」

    「不用追了。」季行云阻止雷义，然后走向男孩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凅期待的说：「真是过瘾，小云云准备好了吗？再开始第二回合吧。」

    凅不顾来人的警告，决定先取走季行云的生命完成任务。

    冰见状双手扬起，也在双手五指间各冒出四支黑色冰椎。两人同时动作，寒凝洒出、冰椎射出，组成严密的攻击网。

    季行云打量着对手，评估着自己的情况，这一次没真元玉可以补充真气了，右手虽然稍微能动了，左脚的伤也不至于影响行动，可是别想要用那只脚攻击，瞬间的加速也有困难。

    「什么！连这个也不会，我告诉你，让真气交叉流动，再引出其中柔性的部分……什么！不知道怎么分辨那些是柔性的部分……」

    「冰，你帮忙看着，不要让他逃跑。」

    飞拳出拳，就如其名，击出两个凝实的拳劲，看起来很像是金钢飞拳。大狗也伺机而动，移向男孩闪躲的方向，打算将他一举成擒。

    凅伸伸舌头说道：「真是笨到极点，就是团长也对三爷必恭必敬，你们这些小角色算什么。」

    季行云再次自行施展，这次他自信满满，因为他终于找到问题所在了。

    季行云对那东西感到十分怪异，那不似真气的凝结体，却也带有一丝丝的真气。不过那肯定是某种物质，毒物吗？却又不像，银色液状物质飞散之后露出的是正常人的手，不戴手套也不像练有毒功的手掌。

    一支羽毛！？飞掠而来，金色金光打中利刃！火光、剑离手、断裂、虎口掠血。凅怒极胆生，运起真力施用寒凝，在双手间聚起一颗拳头大小的银球。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医生。」

    冰的情况则令人惊讶，双月斩直接穿过冰的身体，而冰的身体像是一幅挂画被风吹拂般扭曲晃动！季行云心叫糟糕，所见的冰竟是虚像，真不知他是怎么作出来的，可是这就代表他藏在暗处，伺机伏击。这轮牵制性的攻击完全失效！

    长发男子手又高举，四个光晕再现其上。冰和凅双目一望，点个头拔腿就跑，另外两位蒙面人不甘愿地骂了一声，也快速离去。

    「凅！走人。」冰喊道。

    季行云在移动的同时也不停放出真气散布在身周，一方面可以探知周遭的异动，也能随时组织坚气壁。虽然无法像杨菁茹掌握广阔的范围，但是也足以预知透明难查的镜盾。

    凅轻敌遭到重创，季行云迅速站定，快速整理散逸在外的真气，准备迎接另一位刺客的伏击。

    「就如同方才有人说的『反正也没人会知道』。」

    看着冰双手一翻，手上平空出现两支冰椎。盯着凅抽出兵刃，一把长剑，覆满寒凝。季行云想向两侧逃走，可是两面镜盾正静静等着。

    三爷目光扫向那两位蒙面人，无瑕俊美的面孔，现在只在让人感到无限的冷峻。「你们是谁派来的，来作什么？」

    箱子应声而破！不过却让飞拳更为狼狈。大量的铁珠、铁片从破裂的箱子中飞出，铁片在飞拳身上制造了大量的伤痕。

    「好啦。」

    季行云收拳，退一步，准备再组攻势，可是布在周身的真气给予警告，后方一道暗器快速射来！

    为了避免他人受到波及，季行云特意独自应战。

    一个看起来大约十四、五岁的男孩，背着装着草药的竹篮正被两位歹徒威胁着。男孩看起来脸色有点苍白，喘着气，身体状况似乎不佳，不过脸上并无惧色。

    季行云这次使用连发的残月斩——双月斩，第一道残月斩划破空气产生真空刃，第二道残月斩则纯是又薄又利的真气，这种方法可以极少的真气产生极大的杀伤力。

    「噢——」凅暗自赞许季行云的作风。以往的对手见到寒凝的威力，无不小心提防，唯恐避之不及，因为恐惧感无法发挥实力，而季行云却敢采取主动，不论是有了应对之策还是愚勇，都值得夸赞。

    「轰！」又成功了，地面被炸了一个大洞！

    男孩，露出坚强的微笑回答：「没事，我没事。」然后看着散逸一地的草药，可惜地说：「只可惜这些药草了。」地上的草药在战斗中大半被破坏了。

    没有时间让季行云思考冰的特技，凅已经近身逼战。

    凅太看轻季行云，季行云也错估凅的能耐，绕在周身的真气首先感应到的竟是方才受创的凅！双眼发红，凅双爪带着寒凝、破魂飞爪再度袭来！

    尤其是冰和凅，两位擅长追踪和隐藏气息的杀手更是惊骇莫名。在南郡恐怕只有像雷战这种程度的高手，才拥有如此丰厚的功力，但这种温和的真气，来人肯定不是雷战。

    凅连续挥出三爪，季行云一一架开，当然都巧妙地避开布上寒凝的部位。

    个头较矮的抱怨道：「冰，你也太小心了，可是这么一来我就无法尽兴了，和一个真气已经消耗快一半的人动手，实在无趣。」

    凅见状心想：「想来硬的，怕你不成！就凭你这点功力。」

    雷义看看消失的季行云，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依照指示，保护这位男孩回到安全的地方。

    可是想把一颗直径五厘的铁球全部化为这种形态，以季行云的功力就算全部灌入也达不到目标。季行云的作法是在铁球内部进行分子键的破坏工作，同时制造电流打入铁球。试了几次，却发现都失败了！

    季行云觉得形势实在不好，眼前的「凅」先生功力虽然还比不上雷天，不过也差不太远，另外一位「冰」先生恐怕也有相近的实力。

    「请问，你是……」季行云这才想起还没问这位恩人的名讳。

    「啧，真是不知乐在工作的家伙。」凅抱怨着。

    他一步步缓慢地走向季行云，像是对凅和冰的攻击不放在眼里，而寒凝和碎晶的攻势就在他面前完全瓦解，冰椎像流星般消逝，点点的银露也如朝露般消散蒸发！

    他的治疗，让季行云感到温暖而舒适。

    飞拳本来还怕用力过重打死人质，见状马上使出全力，法印飞拳连续使用，拳头推动飞拳，变成一个巨大的真气拳，好像带着过大的手套打向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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