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兴东刚走,李腾蛟雄赳赳地走进来,丁力胜劈头就说:“李连长,给你一个任务:去跟一团取得联系。”
接到团长要他上师部的电话,李腾蛟知道准有要紧事情,却想不到会给他这个任务。他的血液流动加速了,马上想起一连串问题:应该了解哪些情况,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丁力胜直望着李腾蛟,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临时把“能不能完成任务”的问话改成“坐下谈谈”。
丁力胜谈了谈情况,讲了几点注意事项,结末说:“你打算带几个人去?”
“敌人封锁很严?”李腾蛟反问。
“很严!”
“我一个人去。”
“不,至少带个帮手。两个人更可靠些。”
李腾蛟明白师长后一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有一个遇到意外,另一个可以继续完成任务。
“你们连上有没有合适的人?”
既然河深水急,一定要找个水性好的同伴,李腾蛟自然而然地想起沈光禄。沈光禄是南方人,过沟越岭同样没有问题。王海原也合适,可惜手腕子挂了花,不能浸水。他比较了几个人,都不如沈光禄合适,便向师长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怕师长不了解这个人,特别加了一句:“他在河里抢救过马匹。”
“我知道,我知道。”丁力胜连声说,“就让他跟你去。”
“还有什么指示?”
“我说的敌情是个大概,路上的详细情况,你找侦察参谋好好谈一谈。”
“他在哪里?”李腾蛟迫不及待地问。
“他的大腿里有颗子弹,抬去动手术去了。另外有个老红军,熟悉去三星岭的道路。待会你把沈光禄带来,再找他们两个谈。从现在开始,连上的事儿,你不用管了。”
“我回去交代一下。”
李腾蛟回到连部,指导员和副连长都参加支部大会去了,他马上赶向开会地点。走到半路,顶头遇见指导员和卫生员巩华,显然会议已经开完。
“给了我们连什么新任务?”林速着急地问,眼光里充满热切的期望。
“派我去跟一团联络。”
“呵,叫你去搞老行当?”林速的眼光由热望转成惊愕,他原以为师首长可能让本连重上火线。
“老胡呢?”李腾蛟问。
“一开完会,带上他们修工事去了。”
“我交代一下就要走。”
“巩华同志!”林速转头说,“马上请副连长回连部来!”
两位连的领导人跟巩华走往两个方向。林速靠紧连长,心里起伏不安:他担心连上少了个指挥员,担心连长的安全。他两个来到一块,一直共同研究工作,共同行军作战,合作得像一个人一样,从来不曾分开过。这第一次分别就不平常,很可能再也见不上面。他竭力不让这个思想抬头,它却不时钻出来捣乱。
李腾蛟东看看,西望望,对那些砍树的战士、扛着树木匆匆走过的战士、在远处挥舞的镐锹和飞散的泥土,感到留恋。他很想接过斧子砍几下树,拿起铲子铲几铲土,为阵地再尽一分力量。不过他克制了自己的欲望,收回眼光说:“你知道老胡的脾气,要让他随时保持镇静。”
林速答应了一声。他想找几句要连长个人注意的紧要话来说,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
李腾蛟又说:“注意爱护弹药,看样子还得坚持几天。”
林速的胳膊往连长的胳膊上靠了靠,表示一切都会留意,一切都会安排好,连长尽可以放心。
“会开得怎么样?”
“不错。都认为一天吃一顿稀饭也行,保证克服一切物质上的困难。五个新党员全通过了。”
他俩走到连部门口,见何佩蓉和章丽梅坐在草棚子里,林速先钻进门去招呼:“你们好啊!”
何佩蓉站起来说:“听说你们昨天打退九次进攻?”
“总算没有丢人。”
“我们想先跟你们聊聊。”
“好嘛好嘛。”林速热情地回答。
李腾蛟皱着眉头说:“可惜你们来得不巧。”
“你们连有新任务?”何佩蓉问。
林速知道连长急着要跟自己谈谈,时间确实宝贵,便带着歉意解释说:“我们连倒没有别的事,连长要去跟一团联系。”
章丽梅高兴地对何佩蓉说:“请李连长捎封信去多好!”
李腾蛟和何佩蓉的眼光同时向她射去,章丽梅看出眼光里带着责备,不觉脸一红,低下了头。
“那就不打扰你们啦。丽梅,咱们走吧。”何佩蓉走到门口,回头对李腾蛟说:“李连长,祝你胜利完成任务!”
“再见。”李腾蛟只说了两个字,没有往外送。
林速把她俩送到草棚子外面说:“先跟战士们聊聊,过一会再来。”
章丽梅走了几步,不满地说:“这个李连长总是那么冷。”
“你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居然要他捎信。”
“带一封信有多重?”章丽梅不大服气。
“他的任务不简单。必要的时候,要把命令往肚子里吞。还能叫他捎信!”
章丽梅的眼前猛地出现大腿流血的侦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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