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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布祖尔格乌迷德之子穆罕默德的儿子哈散的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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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他免遭其子所施的毒手。

    现在扎兰丁·哈散,不管是因为他的正教信仰还是因为他对他父亲的敌视(“真主最知道人们思想中的东西,因为人们自己从外表来判断,而真主掌握内心;因此让他按其功过要么受到赞扬,要么受到谴责”),图谋穆罕默德,暗中遣人去见八吉打的哈里发和其他国家的算端和诸侯,申明说,跟他的父亲不一样,他在信仰上是个穆斯林,当轮到他统治时,他会废除异教,重行伊斯兰的仪式。他用这种方式铺平道路,〔为未来〕作好准备。

    那个值不得称赞的 【558】 穆罕默德和堕落的首领,死于607年剌必阿Ⅰ月10日〔1210年9月1日〕;而有人说他是给毒死的。

    他由他的嗣子扎兰丁·哈散继承。就从登基之时起,扎兰丁宣布信仰伊斯兰,严厉斥责他的百姓和党徒信奉异端,严禁他们继续信下去,要他们接受伊斯兰和遵行沙利阿特的典仪。他遣使给八吉打的哈里发、摩诃未花剌子模沙及伊剌克和别的地方的蔑力克和异密,把这些变化通知他们;因他在他父亲生时已把他的情况告之了他们所有的人而准备好途径,他们现在相信他的话,特别在八吉打,那里颁发了一道承认他改宗伊斯兰的敕令( ukm),并向他表示种种恩宠:开放跟他的联系,用尊号来称呼他。因这个良好的转机,在所有伊斯兰国家中都宣写了法特瓦认可他和他的百姓归依伊斯兰和允许跟他交往通婚。他以新穆斯林扎兰丁而知名,当他统治期间,他的信徒被叫做新穆斯林人。

    他下命在他的领土内修建清真寺,又派人从呼罗珊和伊剌克召请经律博士,对他们礼遇有加,他们这时在他的国土中受聘为哈的、牧师和其他宗教职位。

    可疾云的百姓起初拒绝接受扎兰丁及其信徒为穆斯林。这是因为他们的虔诚和他们教规的严格,也因为,由于他们接近异端,他们是太知道他们的假话和欺诈;他们在他们手中曾吃苦受害,双方打过仗,他们之间的仇怨根深蒂固。所以他们的哈的和伊祃木们进行调查,持慎重态度,要求那个申明的事实证明和证据。然而,在他们的改宗为八吉打颁发的法特瓦以及其他穆斯林国家的伊祃木们所承认后,扎兰丁尽量去争取〔可疾云的人〕。他力图得到〔该城〕首脑人物的好感,说服他们派几个知名人士到阿剌模忒去查阅哈散萨巴及扎兰丁自己祖先的图书馆,从中选出他父祖和哈散萨巴撰写的大量文章,尚有论述异教及无神论的教义、反对穆斯林的信仰的其他书籍。扎兰丁下令就当着那些可疾云人的面,应他们的敦请,把这些书焚毁;同时他对他的祖辈和那个宣传的作者们进行咒骂和攻击。我看见一封在可疾云的哈的和名人手中的由扎兰丁·哈散口授的书信,其中他谈到他之接受伊斯兰,采纳沙利阿特的仪式以及从他父祖的邪说和信仰中之解脱。而且扎兰丁亲笔在该信前面写了几句话,在叙述他从他们的信仰( az hab)得到解放中,当他遇到他的父亲和祖辈的名字时,他添上这句咒语:“愿真主火烧他们的坟墓!”

    那么,像这样,扎兰丁及其信徒的改宗公开了,穆斯林们终于跟他们保持很友好的关系,当代的哈里发和同时的算端们禁止他们的部下进攻和杀害他们。

    扎兰丁的母亲是一个穆斯林女人,在609/1212-1213年前去朝圣,扎兰丁派了一个沙比耳陪同她。她在八吉打受到尊敬和礼遇,在进香途中她的沙比耳被放在〔其他〕诸侯(muluk-i-a rāf)的沙比耳之前。 【559】

    扎兰丁跟阿塔毕木偰非儿丁·斡思别————他是阿兰和阿哲儿拜占的国王,变得十分友好;而他为他之卖力胜过了对别的诸侯。伊剌克的君王(mutamalik)纳速鲁丁·明里 【560】 跟这个阿塔毕敌对,他的士兵正计划进袭扎兰丁的国土。阿塔毕和扎兰丁结成同盟,在610/1213-1214年,扎兰丁进入阿哲儿拜占援助阿塔毕,向明里开战。当扎兰丁在他国土中的一年半时间内,阿塔毕隆重地招待他,他们之间情同手足。阿塔毕常送他丰足的粮草供应和大量的金钱,以致在满足了扎兰丁在各种口粮(anzāl ulūfāt)方面的需要,以及在散发了不仅授予他的大官、也授予他的普通士兵的礼物和荣袍后,他仍要每天把一个帕尔帕拉 【561】 (parpara)金的那送给他的库藏作为日常费用( avā'ji-bahā)。

    扎兰丁和阿塔毕斡思别在拜勒寒暂时驻留,他们联合遣使给八吉打、西利亚和其他国家,要求帮助把明里赶出伊剌克。从八吉打派出木偰非儿丁·瓦吉合沙布 【562】 和一支大军去援助他们,并有命令叫宰奴丁·阿里·屈出克 【563】 (Zain-ad-Din Ali Küchük)之子木偰非儿丁·阔克布里 【564】 (Muzaffar-ad-Din Kök-Böri)率一支军旅从额儿比勒去跟他们会合,其条件是,在战斗之日他们应按他的意见和计划行动,并服从他的指挥和调遣。从西利亚也派出一支军队去援助他们。

    在611/1214-1215年,他们打败纳速鲁丁·明里。此战的记述是著名的,这里介绍它不符本史书的安排。赛甫丁·阿格剌迷失 【565】 被安置在伊剌克代替明里,同时把阿八哈耳(Abhar)和赞章交给扎兰丁作为他劳苦的酬赏;这两个城市和县由他的官吏(gumāshtagān)治理了若干年。

    在伊剌克、阿兰和阿哲儿拜占住了一年半后,扎兰丁现在返回阿剌模忒。在这些征途期间和居留在那些州邑的过程中,他作为一个穆斯林的要求得到更广泛的承认。穆斯林们现在更自由地跟他交往。他向基兰的异密们要求跟他们的妇女通婚。他们不干,拒绝不经八吉打的许可就同意。因此扎兰丁派一名使者到八吉打,大教主纳速儿·里-丁-阿拉答应他的请求,允许基兰的异密按伊斯兰的法律跟他联姻。根据这个判决,扎兰丁取了基兰异密们的四个女儿为妻,其中头一个是凯迦乌斯之妹,她仍然在世,并且是库突姆 【566】 (Kutum)县的统治者(mutamalik)。扎兰丁的儿子阿老丁·穆罕默德( Ala-ad-Din Muhammad)就是这个妻子所生。

    他们 【567】 说,当世界皇帝成吉思汗从突厥斯坦出师,到达伊斯兰诸邦之前,扎兰丁曾秘密地遣急使给他,致书表示他的臣服和归顺。这是由异端所供述,真相不明,但这点是很明显的:当征服世界的皇帝成吉思汗进入伊斯兰诸邦时,乌浒水这一边第一个派出使臣,表示效忠,愿意归降的君王就是扎兰丁。

    他采用公道的作法,奠定正义的基础,但他死后,他的蠢子和獃徒们由于卑劣和愚顽,并不去巩固和完成那个基础,而是因他们的恶意,或者,因不可抗拒的厄运,他们着手破坏那个规划,迄至他们自食其果。“搞阴谋只能害行使阴谋的人。” 【568】

    阿不塔里卜之子,大教主阿里(愿他得到和平!)有次在一篇训诫中谈到一些因他们的诡谋而受到恶报的叛逆者。他所说的只言片语适用于前面提到的那些人和刚载录的有关他们的情况:“彼等种下罪恶,用傲慢浇灌它,但是他们却遭到毁灭。”

    阿老丁继承扎兰丁时是九岁,后者死于618年剌马赞月中〔1221年11月初〕。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前面提到的阿老丁。

    致扎兰丁于死的疾病是赤痢,有人怀疑他是被他的妻妾跟他的姐姐和一些族人共谋毒死的。按他的意思掌管国政和监护其子阿老丁的丞相,把他的很多亲戚、他的姐姐、妻妾、心腹和密友处死,因有这种嫌疑。

    现在阿老丁仅仅是个孩子,没有受过教育,因为据他们的邪说和迷信,他们的伊祃木,不管是婴儿,青年或老头,本质上都一样,他无论说什么或做什么,也无论他是怎么个情况,必定都是正确的,服从他的命令就是那些没有宗教的人的宗教。所以,阿老丁采取的不管什么样的行动,没有人能够对它表示反对,又因他们的罪恶信条,他们不愿让他受到谴责,规劝或正确教导。其结果是,他们不顾他们的精神和世俗的责任,不顾他们随伊斯兰采纳的法律习惯,也不顾国事的治理;而这个被他们选来负责精神和世俗事务并被推为他们利益保护者的傻小子————

    谁要找乌鸦为向导,

    祆教徒的墓地就是他午休之处———— 【569】

    经常跟一群别的孩子嬉戏,养驼育羊,朝政的治理则由女人来决定,他父亲奠定的根基被推翻,他的正在实现的计划被破坏,首先,那些因害怕他的父亲而采纳沙利阿特和伊斯兰,但在他们的肮脏心灵和阴暗思想中仍信仰其祖父的邪说的人————“他们被迫把这牛犊吞下他们的肚里” 【570】 ————看到现在没有人阻止他们去干被禁止的罪恶和丑行,逼迫他们奉行〔正教的〕法律和作法,遵守正义和正统的惯例,就再回到他们的异端和邪教,同时在过了一些时间后恢复了他们的权力和力量。而其余的人,他们曾经因信仰才采纳伊斯兰,并想继续信下去,害怕受到异端的打击和压迫,为他们的性命担忧,再度掩盖他们是穆斯林的事实;于是异端(愿真主永不许它重返!)第二次在那该死的百姓和倒运的群众中占上风。因这个缘故,宗教和国家的利益,今生和来世的事情,被置而不顾,面临彻底的毁灭。

    这个孩子统治了约五、六年后,他们雇请的一个医师,不按指示和劝告办事,尽管这个孩子没有病,也找不到其他理由,却切开他的一条血管,放出大量的血。他的脑子受损,妖魔出现在他面前,不久他就害了忧郁症。没有人有胆子提出让他进行调理或者作某种治疗,那里的医师们和那些有点头脑和常识的人不敢说他害了忧郁症或类似的病,否则该教的平民会要他们的命,因为这类病,实际连同神志不清和智力衰退,不可以加诸伊祃木,要不然他的一些命令和行动可以归因于思想的混乱,机体和脑子的损坏。结果病势日增,他完全给病压垮了。在他统治的最后几年中,这个病的影响,加上天生缺乏智力,幼年失教,把愚顽的阿老丁变成一个仅宜系以手铐脚镣的疯子。(既然这事发生在现代,人人皆知他的恶习,他的颓废空想,他的痴昧和失常,他的极端疯狂和他的可憎习癖,那就无需在此重提这些事:重述它们要占太多时间,实在说其中仅百分之一的事都不能写进〔许多本〕书里)〔除这些事外〕还要加上为王的高傲,以及这样一种人的狂妄:他的信徒和支持者从他幼年到他生命结束,始终不过是愚蠢之徒;因为他们的空想和蠢念,使他脑子里记住,并且使他阴暗的心胸和盲目的思想中深信:他所想的每件事,他都是从“永存碑” 【571】 上的铭文读来,他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由神的启示而说出,而他思想言谈中的任何过失或错误都是不可能的。最后,已经入邪的他也受到这个欺骗,不时对过去事件发表些〔在他们看来〕是奇迹的谎话,也对未来透露些神秘的信息,这都是暗中瞎撞,信口雌黄,露骨撒谎和纯粹无耻;在发表这些胡话中,他不计较聪明人怎样把谎话告诉他。

    因为缺乏教养和阅历,他是那样脾气坏和无耐性,以致没有人敢反对他,或者当着他的面提到他多少有些烦恼的国政:无疑地,对提意见的人的回答是立即予以处决,其中包括可耻的肢裂和断肢在内的酷刑。其结果是,所有关于他国家的内政外交及敌友的行动的消息,都对他进行封锁————甚至他派往各个王宫的使臣,当他们返回时,决不把国王们对他的要求和提议的回答告诉他,因为这不合他的胃口。尽管他发觉了这点,他不把它说出来;没有谋士斗胆向他透露一个字。现在所有这些致国王们的使信,不过是成堆谎言,一套假话;但他认为这些被他自己的蠢徒或出自无知或出自害怕而假装相信的谎话,会在国王的宫廷中得到采纳,而且智士也会被它们欺骗。

    盗窃,拦路打劫和袭击,在他的纵容或不在他的纵容下,每天都在他国内发生;同时他认为他能够用假话和赏钱来开脱这种行为。当这些事超过了一切限度时,他的性命、妻妾、子女、家庭、国家和财产就因那种癫狂和错乱而丧失殆尽。这是一件无需细说的事,因为它是如此清楚和明白。

    鲁坤丁·忽儿沙是阿老丁的长子,当他是个孩子时阿老丁本人仅是个青年人,因为论年龄他们之间只相差十八岁。鲁坤丁还小时,阿老丁经常对他说他要成为伊祃木并且是自己的继承人。他长大后,他们的歹徒对他和他的父亲,在地位上或在给予的崇敬上,没有区别;他的话和他父亲的话一样都是法律。阿老丁变得敌视他,现在常说要立另一子为他的继承人。他们的信徒,根据他们的教条,拒绝接受这个,并说只有第一次指定才是有效的。

    阿老丁总是打搅鲁坤丁。在他精神失常和忧郁症的狂乱中,他不断无缘无故地折磨、迫害和惩罚他。他老得跟妇孺待在一间跟其父相邻的房子里,白天不敢外出。每当他的父亲酗酒,或者按他的习惯去看他的羊群,或者忙于别的事,以此不注〔意他儿子的活动〕时,鲁坤丁就离开他的房间去喝酒,或者到他想去的地方去。

    在653/1255-1256年,阿老丁的精神错乱越发严重。同时,因为一些说来啰嗦,不宜收在本史书的天因和偶合,他对鲁坤丁的不满增加了,他不断打骂和折磨他;他的攻击和恐吓比过去更频繁。鲁坤丁感到跟他一起性命难保,确实是常说:“跟我父亲一起,我的性命难保。”因此他计划逃开他,到西利亚的城堡去,占据它们;要不就占领财宝和储备充足的阿剌模忒、麦门底司和鲁德八儿的〔其他〕几座堡垒,并在离开其父后起兵造反。

    恰好那一年阿老丁朝中的大臣和首脑大多变得来害怕他,因为没有人确保他的性命。他们有的被他骂作追随鲁坤丁,同时他因此生他们的气;对另一些人,按他的歪心肠和混乱头脑,他给安上其他罪名,而且他时时骚扰和折磨他们。尽管在恐惧中他们彼此不说什么,表面继续他们从前的伪善,上下却都对他生厌,并觉察到,当不祥征兆出现在他事业上时,他所采取的措施,保不住国家。

    鲁坤丁把下面的理由当作诱饵。“因为”,他说,“有我父的恶行,蒙古军打算进攻本国,而我父什么也不管。我将脱离他,遣使给地面上的皇帝和他朝中的奴仆,表示纳款臣服。从今以后我将不容许我国内的人干坏事,〔以此保证〕国土和人民得以生存。”

    因这些原因,大部分领导人物、大臣和士兵都誓忠于他,按下面的条件跟他结盟:无论他到哪儿去,他们都跟随他,为他抵抗他父亲的士兵和信徒,把他们的生命献给他;例外是,倘若他的父亲〔亲自〕来对付他,那他们不愿打他一下或者对他动一下手。

    这次密谋后过了一个月,鲁坤丁病倒,躺在他的床上,因此不能采取任何行动。有天,他的父亲喝酒,就醉卧在他喝酒的地方,一间跟羊圈邻接的用木头和芦苇搭成的茅房里。好些古剌木、牧人、驼夫和其他类似的渣滓、贱民,团团围着他睡觉。在半夜里发现他给谋杀了,他的头被斧子一下砍掉。 【572】 睡在他身边的一个印度人和一个突厥蛮人也受了伤:突厥蛮人后来死了,但印度人复了原。这件事发生在653年沙甫瓦勒月最后一日〔1255年12月1日〕,在一个他们叫做失儿库 【573】 (Shirkuh)、阿老丁常去的地方。

    阿老丁的儿子们和家人控告一些人行凶,根据这个嫌疑,他们把他的几个廷臣和扈从,据发现当晚守卫在凶杀地附近者处以死刑。他们确实给远近打开了猜疑和想象的道路,以致有人说,得到他的亲信和大臣的同意及默许,并在他们的指引下,有两三个生人从可疾云前来,走近阿老丁的床侧,把他杀死,然后同样在那些亲信的同意和保护下,返回他们来的地方。而在他们的怀疑和猜测中,他们归罪于每个这样跟他们共谋并充作他们向导的人。然而,过了一周后,迹象和线索清楚地使下述情况得到确凿的断定并得到一致的同意:阿老丁的大宠臣、他日夜不离的伴侣和所有他的秘密的知情人,祃桚答而的哈散,是杀害他的凶手。又据说,哈散的老婆,她是阿老丁的婢妾,而且哈散没有向她隐瞒谋杀的事实,把那个秘密泄露给了鲁坤丁。不管怎样,一周后,哈散被处死,他的尸体给火烧掉,他的几个孩子,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也被烧死,于是鲁坤丁继他父亲进行统治。

    祃桚答而的哈散幼时被蒙古军从该省掠走;他在伊剌克逃脱了他们,投奔阿老丁的国土。他是一个俊秀的少年,阿老丁一见就喜欢他,把他留在身边。他得到阿老丁的完全信任,后者很宠爱他,允许他有很大的言论自由;然而在他疯狂和暴性中不断找碴儿折磨他,经常把他毒打。他的牙齿全给打碎了,他的生殖器被割掉一块肉。当他长出了胡子,最后,当他头发中出现一些灰白色时,阿老丁仍然眼里没有别的人,宁要他而不要无须童子和这类爱宠。他把他的一个女仆,那是他的婢妾,赏给哈散为妻,而尽管她给哈散生了几个孩子,没有阿老丁的允许他就不敢进入他自己的家,或者跟他老婆睡觉。并且在阿老丁跟哈散的妻子通奸时,他并不回避哈散。现在当请求恩赐或上报情况,还有在其他事情、甚至是国事(ma ālih)上,阿老丁的丞相和大臣,所有臣属,常要企图引起哈散的注意,因为没有人能够那样自由地跟阿老丁说话,别人的话都不如他的话那样使事情促成。在回答一个请求中,哈散往往自己不跟阿老丁商量就颁发敕旨(parvāna)和发号施令;而所有这些指令都要生效。从这样得到的外快, 【574】 他已积蓄了一大笔他不能享用并且瞒过阿老丁的财产。他的衣服是用羊毛和粗麻制成,总的说破旧和褴褛一如他的恶主人阿老丁的衣服;因为他必须始终在食物、衣着和一切方面像阿老丁那样生活,并且常不断地徒步跟他放牧羊群,极少享用骑驴之奢。如果他穿上好点的衣服,或者如阿老丁怀疑他有财富,他就会受到毒打、酷刑,以及可耻的肢裂。

    因这些原因,他对阿老丁产生很多怨恨,而且一个愤怒的原因又接另一个。再者,他是个穆斯林,尽管他跟阿老丁共同生活多年,对伊斯兰之爱和对异端之恨仍在他思想和信仰中根深蒂固。在阿老丁手下还有一些被迫作为俘囚留在他国土内的穆斯林;跟这些人,作为难友和同教,哈散表示亲密和友好:每当他有机会和他们交谈时,他不外是尽情倾吐他生活中的辛酸和苦难,诉说阿老丁的罪行,宣传他的穷凶极恶。因这些原因,胜利之神是他的忠实伴侣,迄至他因杀死阿老丁而成为一个迦集(ghazi),在那场圣战中牺牲了生命和灵魂————真主酬奖他的善意!

    有人说鲁坤丁·忽儿沙杀害了他的父亲,但这不符事实,因为那天晚上他在发烧,躺在床上,几天以来不能动弹。然而由于上面提到的原由,鉴于案子的情况,可以推测,其父之死并不使他不快或不高兴,而且哈散是得到他的同意才干他所干的勾当。有可能的是,哈散曾事先跟鲁坤丁作过安排,和他商量、策划去进行那次谋害,因为当传闻他杀死阿老丁时,鲁坤丁没有逮捕他,或者审问谁是他在作案中的同谋犯,教唆的又来自何处。相反,他借口派他去看阿老丁留下的皇室羊群,命令去查看羊只,视其所需。他这时遣一个可靠的人跟踪他,此人抓住哈散,突出不意地用斧子砍掉他的头,就这样杀死他以致他尚不知道他受到袭击,也不能喊一声。

    因有这些迹象,人们说鲁坤丁跟哈散合谋杀了他的父亲,并且害怕,如进行调查,哈散可能说出他知道并同意这次行动,或者甚至说出他指使和要求这样干。而鲁坤丁的母亲和兄弟,在他继其父统治的一年时间内,每当他们受到他的骚扰或对他斥责时,常控告他谋杀了阿老丁,视此为他的罪过之一。同时他们把那些在阿老丁生时就被看成是他的朋友和亲信,而且鲁坤丁登基后予以礼遇和作为他个人侍从(khā ān)的人,跟他扯在一起;是的,他们说,鲁坤丁要么允许,要么指使杀害他的父亲,并说他是在他们的提议和唆使下这样做的。“而真主最知道隐秘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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