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别明现世事迹

我无所悔矣！」云云。如是学已，仍回法胜仁波卿前，听受金刚心释、拏[口*热]大疏，及桑都二派之解释等。次复从三藏大法师幢称决择瑜伽，兼受不顿仁波卿所着之金刚出生大疏、瑜伽根本经、金刚顶经等无量教法。

    第八节　专事修持

    次壬申秋（师寿三十六），师与喇嘛邬玛巴（中观者）往拉萨朝释迦佛像，供养发愿。次返迦瓦栋（地名，释为喜面或欢喜首皆可），二人俱闭关修行。二人各居别坛，饮食等事，同聚一处。请喇嘛邬玛巴传述听闻本尊所说之无量妙法，并问无量甚深难处。大师念云：「今後我当殷勤请求本尊现身，较传述为便。」随以此意白邬玛巴。喇嘛云：「甚善！」大师殷诚启请，精进习持。未经多日，忽见坛中有一曼陀罗，蓝色鲜美，如涂靛青，光明净洁，似吠琉璃。上有五色霞网鬘，霞光中间有文殊菩萨，结跏趺坐。身色红黄，相好庄严，观之无厌。见此，来白喇嘛邬玛巴，喇嘛笑曰：「汝似已见本尊矣！」自斯以後，师每欲见时，恳切祈祷，须臾即现。此种境界乃大师所自述也。尔时请喇嘛隖玛巴为传译，文殊菩萨亲为大师传阎曼德迦等灌顶。在灌顶时，菩萨刹那现彼彼本尊之身而为灌之。大师亦从喇嘛隖玛巴听受菩萨亲教隖玛巴之无量法教。

    时大师决定舍事专修，请问本尊携何人共同修持。本尊证莂令偕师利跋陀罗（译胜贤或吉祥贤）、菩提僧诃（译觉师子）、宝幢、贤护、妙吉祥海慧、妙德吉祥、慧称、胜护等八人同往修持。

    秋季，喇嘛隖玛巴欲回康地。大师送至拉萨，意念师以往之情，不知能更相会否。须请问本尊修行之最极要义。随同往大招寺，广陈供养，殷诚启请。本尊为说数颂，大师依次书之。尔时更从喇嘛隖玛巴请受桑都不动如来之四种大灌顶。次喇嘛中观者回康，大师往觉康壠。秋末，广讲法义，教化无量有情。次于九十月间，大师偕八大弟子由觉康壠启锡，往趣寂静胜地闭关专修矣。（此舍事专修之年，另有异说，与上下文俱不符者未录。）

    是时师徒九人，乘船而赴阿喀（地名，在拉萨南），住经冬春二季。阿喀官家起大信心，供给一切所须资具。住彼初修之时，师念净障集福为修行之基础，故师徒九人同於四力门中精进行持。大师以磐石作大曼陀罗，殷勤礼供，指端俱裂；磨拭盘坛，腕部全损。痛苦虽加，毫无懈怠；勇猛精进，曾无少间。故每临礼拜时，则感三十五佛现全身於其前也。修法毕，暇时辄参阅华严等诸大经典，广学菩萨难行苦行，意乐猛决，勇悍莫匹。即身成佛大事，非尔何由成办乎？於时曾见慈尊，身量高大，为纯金色，於宝座上结跏趺坐；众宝严身，手执花枝，作说法手印。亦见释迦能仁，并见药师如来，身着黄衣。复见慈尊贤善坐相，身着袈裟，为沙门像；手执龙华，上置军持。复见无量寿如来等无量海会。虽获如是境界，大师觉知此皆观行所现，不可执实。时文殊菩萨告妙吉祥海（大师弟子中亲见文殊菩萨身者，妙吉祥海为最上。）云：「大师所见之像，并非普通之幻相。务须殷诚祈祷，未来有最极殊胜之因缘也。」

    春季，诸学者殷勤劝请大师讲经。师问可否？时，菩萨告云：「[怡-台+龙]戾难调诸有情，非以讲说能大利，应依静虑勤修行，当得自他欢喜道。」仍勤修行。是夏往朝精其（地名）慈尊圣像，广陈供养，发无量大愿。

    次冬季，师徒等俱往达薄门壠（地名，在阿喀附近）精进修行，发生无量不可思议殊胜功德。尔时曾见文殊菩萨身形高广，威德巍然，旁有无量圣众围绕。又见圣解脱母、圣尊圣母、圣光明母、圣白伞盖等一切本尊；又见龙树菩萨、提婆、佛护、龙智、月称等深观派一切宗师，无着、世亲、陈那、法称、功德光、释迦光、天王慧、莲花戒等广大行派一切大师；更见造箭等获得大成就者。大师观已，仍作意念：此等境象，皆为意幻，不可实执。文殊菩萨更复教曰：「此非寻常。宜诚祈祷，能如实饶益自他也。」又见阎曼德迦身大威严，首臂圆满。复於彼时现见文殊菩萨众会围绕，从其心中出一利剑，尖达大师之心中。复从菩萨心中流出甘露，色光黄白，形如流水，由其剑上流入大师心中。时大师自觉无漏妙乐，充满身心。

    第九节　作诸佛事

    甲戌年春，师寿三十有八。依本尊所教，培修精其慈氏菩萨殿。师徒等俱往阿喀，精其弥勒殿初为允效勇仲所建。慈尊铜铸像，量与人相等，有大加持。殿极庄丽，墙壁佛像充满。至末世，奉扫乏人，殿堂颓坏，灰尘鸟粪，坌污菩萨者久矣！大师观之，不觉伤心坠泪。为欲重修葺故，劝化阿喀官家，便培整殿堂等如教成办。至彩画等缘，大师师徒等欲自力共为之。时师徒十二人（往阿喀修行时，又多加三名），共集资具，法器在内，价仅成银一两二钱。不敷之数，欲供毘沙门天令其佐助，奈乏酥油。时有一沙门，供油一小包。即用而供之，祝令成办斯事。次日供施云集，一切用具未尝困少。次由雅壠请画师，自持颜料，来任画事。大师使其日受斋戒画之。其余一切作业之人不许作无益杂语，口诵愿词等作诸事业。

    尔时文殊菩萨教大师以十方诸佛为慈尊灌顶事为本，作慈尊赞。大师遂造慈尊赞曰「宝光明炬」。又造极乐愿文曰「辟胜土门等」。又画文殊菩萨严净国土图。开光时，见文殊菩萨来入其像。是夜供以酥灯，灯量虽小，燃至次日中午（此像有加持故）。时又画三十五佛，画师不知身色及手印等，曰：「如何画之？」请问大师。师祈祷之，诸佛毕现，遂以所见者而画之。（今藏中三十五佛之画法皆本於此。）诸事毕已，乃建立文殊师利秘密大曼陀罗，总为一切圣像开光。开光正行之日，其日甚长，过於异时，故是日事虽繁而悉能圆满。众会莫不赞为希有也。时罗札（地名）肯勤（旧云大堪布，即中国大和尚之名位）空幢，见虚空中有七佛等向北而去，请曰：「何往？」答云：「精其今日开光，有请故往也。」後时大师会空幢肯勤时，谈其所见，正与慈尊等开光同日也。

    次空幢仁波卿，一日见一白色女子告曰：「有一圆满士夫为慈尊加持，与文殊无二。前十五生中与汝有缘，即於今世亦当互为师徒。汝当请来所有教授，莫悋教之；亦当从彼请诸法要。」云云。时空幢仁波卿因此记莂，发起无量信敬之心，殷勤垂请要师相见。大师依请，教授之。

    大师寿三十九，年岁次乙亥，往罗札。六月初四日至札阿寺，空幢仁波卿出迎。见大师为文殊菩萨，圆光围绕。大师则见肯勤空幢仁波卿为金刚手形，腹轮圆满，色等琉璃，青蛇严身。是夜师从空幢仁波卿听受喇嘛瑜伽。师徒俱见金刚手菩萨入大师身。次早空幢仁波卿闻云：「可请慈尊亲讲集菩萨学论。」即依教请之。大师曰：「本尊为授记耶？」曰：「然。」遂为空幢仁波卿，及罗札一切僧众，讲集菩萨学论等法。其讲经时，空幢仁波卿见大师顶上虚空之中有慈尊，右臂之上有白色文殊，左有妙音天女，并有四臂八臂等一切护法圣众住空围绕，更见天龙八部围绕听法。大师复为空幢仁波卿一人传马头明王、金刚手菩萨、大孔雀明王等法。大师则从空幢仁波卿请先觉之菩提道次等。其请法时，大师见空幢仁波卿顶上有释迦如来，右有金刚手，左有白伞盖相於空而住。次有一时，大师白曰：「我於正见法类有疑未解。为解疑故，欲往印度树山朝密多罗大师。不有留难耶？」次空幢仁波卿代问本尊。（仁波卿之本尊为金刚手菩萨，日日现身说法。仁波卿住室观之，能见宿往五百世之事。平时来室乃至梦中，能忆十六生而不忘也。其山之周所有众生，洞见无碍。凡起非理作意，教令对治。下至称其名者，能离一切非人损恼。殊胜功德难为尽录。）次告曰：「汝正见之疑，我又请本尊为释。其往印度朝密多罗大师者，亦无障碍。更当为金刚座大菩提寺之住持，利益众生。汝之徒众多，是大乘资粮道加行道位之菩萨，多有寿命之难。汝亦宜回藏。故去印度，未若往藏地宏扬圣教、饶益众生为宜也。」大师依教而止，请问诸疑於金刚手。菩萨为释，书名甘露胜药（译汉文可成一卷）。次本尊（金刚手）授记，劝大师作精其慈尊赞，名梵冠；更当供养出家资一全数（全衣钵等），为末法宏扬戒律之大因缘也。大师如教奉行。又云：寿四十五时，当有障难。为除难故，传以大轮甘露滴甚深生满次第。更记云：「今可往朝拶日（山名，在前藏之南）等胜蹟，能为圣教及众生作广大饶益。次汝当因印度一大善知识现身，并其着述获得甚深空义，亦可兼讲法义而教化众生者也。」总之，大师住罗札住七月，为罗札僧俗讲多种教法，利益无量有情。次历娘赴罗热住五月（丙子年）专修。次赴札廓朝礼徧智法依大师。

    再者大师由阿喀往罗札时，道经娘地，至札廓谒徧智法依。法依大师於前一夜梦中，见一沙门，谓是阿底峡大师。次早法依大师念云：「今日必有阿底峡之教授者来。」遂预设法座。午前宗喀巴大师至矣！互问法义已，法依大师见宗喀巴大师为阿底峡，生起无量信敬欢喜，供养宗喀巴大师缎子三方，请求法义。大师报云：「於如日光之大善知识前，我如萤火，敢有说乎？愿先教我也。」

    法依大师为宗喀巴大师讲菩提道炬论释等无量法已，大师方授法依大师阿底峡之教授等，并桑都五种次第法。法依大师又传大师圣教次第，及广释等。次大师往罗札。法依大师修大师所传之正见，觉与先所修者不合，难以生起。请问本尊不动明王云：「宗喀巴所传者，是何见耶？」本尊告云：「是究竟清净正见，虽无上瑜伽亦不能超出其见也，当修此为主。」又问云：「若尔，则错拏瓦（错拏是地名，彼所传者即法依大师先所学也。）之见又为何耶？」答云：「彼为生起龙树菩萨正见之加行也。」於是法依大师遂依大师所传者为主，而修之焉。不久就获得不退转相。（法依大师初闭关时发愿云：「若不证得不退转相者，绝不下此阶一级也。」缘现观庄严论不退转相，是加行道以上之功德。）次大师由罗札返娘住罗热五月。往朝法依大师时，法依大师预以通力了知，是日令徒众备马往迎。遇时，大师贺云：「汝师志愿圆满，已记不退转相矣！」云云。遂俱往法依大师处研究法义。

    第十节　寿难与建立律仪

    次丙子夏季，住雅珍阿兰若专修。时顺缘有缺，仍供毘沙门天，请其护助，遂得顺缘具足。次师徒共三十余人往朝拶日，见胜乐轮及一切护法等相，证得无量甚深法义。次由拶日返娘，途经摩罗（山名），住宿山下。夜见慈尊，形量高大，威德赫然。两相慰云：「善男子！汝如诸佛示现於世，当如是知。」云云。

    次回娘住於狮子城，专修时轮圆满次第六种支分等。获得广大观慧决定见解，於时轮法无所紊乱。又复获得无畏辩才。自此以往，时轮金刚屡为现身，赞云：「汝如月贤大王再来无异也。」又住彼时，妙音天女授记云：「汝寿止五十七，於此中间当作自他无量饶益。」师云：「修尊胜母等法，岂无延耶？」告云：「修此等法，亦由汝往昔之愿，并深乐观慧力故，悉成智慧增长之因，於寿无大益。」文殊菩萨为授记云：「今後特修对治寿难等法。虽稍艰难，然能遮止。」五十四至五十八岁中专修对治寿难之法，下当详述。又住彼时，大师数数将道之体相决定、次第决定、数量决定等，请问文殊菩萨。菩萨告云：「今後无须数数问我。自可详阅经论，观察思择，不久当自知矣！」次往娘之金沙嘣巴行广大供养。在彼讲苾蒭戒律，安立无量有情住於戒律。时文殊菩萨劝云：「今後一切细行，皆须依戒而行。」大师云：「处此末法时，斯事甚难。诸余众生亦难具足。」菩萨又云：「若不尔者，则无真实利益。果欲真实住持圣教者，必须殷勤尊重戒律。」大师依菩萨教诲。自此以後，下至漉水触火等极微细事，莫不依律而行。徒众亦皆随行，不敢有违。此黄教尊崇戒律之起源也。

    次住娘之岗穹为诸道俗讲授法要。次於娘之惹种安居。有阿闍黎号达玛仁勤者，自後藏来前藏诸寺立宗。彼闻大师之名，未敢轻信，遂由藏来娘，与大师辩论法义。适遇大师为众讲经。彼欲寻辩争隙故，戴帽不礼，挺身而进。大师见其来，遂下高座据小座而讲。彼无敬心，直昇高座。渐闻大师所讲，昔所未闻，高心顿降，敬信勃起，遂摘帽降座，处於听众位次而听讲焉。誓从大师为随身弟子，十二年中听受一切显密法义。大师圆寂，续绍大师之位，故皆称为贾曹达玛仁勤也。（贾曹译为绍胜。胜者为佛，绍继佛者，即补处菩萨之称。又达玛仁勤与大师相会之传记，有数说，恐繁故止。）

    尔时大师欲於娘地设讲经会，惹种之住持担任施主之职，其余信施亦甚夥，故总聚娘地缁素，广转无量法轮。兹此以往，年年未绝。斯皆大师大悲愿力善权方便之所致也。

    第十一节　广弘圣教

    如是既於娘地宏扬正法，饶益有情已，仍回阿喀，住阿得公（山名）拉顶阿兰若一年，自修教他，二事兼行。大师自弃事以来，乃至是岁，於中观正见，月称、清辩等差别要义，虽数数思择，然未能获得究竟决定。次住拉顶阿兰若时，犹加精进，详细抉择，殷重至诚祈祷本尊。一夜梦中，见龙树、提婆、佛护、月称，及清辩论师等，辩论抉择自性有无等深义。其中佛护论师形量高大，身绀青色，手执梵箧，加持大师。此後大师翻阅佛护论师中论释，未加励力，任运了解月称论师派（即佛护派）正见究竟之扼要等，胜义世俗二谛善巧，得无所有，生大欢喜。尔时，遂造善说心藏，称赞如来所说甚深缘起之法。是书通称曰「缘起赞」。

    自既证得希有法已，次秋末回阿喀。冬春二季，为阿喀僧众宣讲经论。次於耶得隖惹安居，又为彼寺僧众宣演法义。冬季住阿喀札栋，专修二种次第瑜伽。次（己卯正月）朝精其慈尊圣像，於释迦能仁现大神变节半月之中，广申供养（依贤愚因缘经中所说者）。所有回向，专为住持圣教，利益安乐一切众生也。当此供养之时，东方虚空诸佛充满，身皆白色，与毘卢遮那等无有异。如是南西北方及上虚空，如其次第，一切诸佛色分黄红黑蓝，与宝生、无量光、不空成就及不动佛，等无异也。是春为二百余三藏法师（达玛仁勤阿闍黎而为上首），广讲无量显密法义。

    次因仰波（地名）道俗，以深信心，殷勤迎请，遂往仰波，住挡朵寺而作安居，为彼地有情广转法轮。大师由精其往仰波之途中，其帽堕水，顺流而去。大师记云：「我之教法，如流不断。帽所止处，当兴中观之讲席。」云。其帽止於仰波桑星岗；後时大师之高足，号法上（或译法涌）者，建立道塲曰「大乘法轮洲」，广宏中观，正应大师之所记也。

    时因藏中大臣号虚空贤，并大阿闍黎宝戒等，数数劝请大师返藏，更遣使来迎；时大师等，亦欲朝藏中释迦圣像，故於是秋回前藏。住薄达拉（即普陀落也）时，桑朴桎乐等诸大道塲之住持为首，及数百三藏法师，广转中观明论、苾蒭戒等诸大法轮。

    明年庚辰，师寿四十有四，春，赴迦瓦栋。於无量海会之中，宣演菩萨戒品、事师五十颂，并密乘十四根本戒等，安立有情於三种戒律。二世利乐，世出世德，皆以此为基础也。时结尊仁达瓦，於达仓安居讫，来前藏。大师迎於迦瓦栋，承事供养悉由师出。师徒为四百五十余善知识转大法轮。师徒深乐阿兰若处故，有绦惹珍（寺名）者，是迦当派初祖种仁波卿所建立，阿底峡大师於迦当雷邦中数数称赞记莂之胜地，亦是迦当教授之发源，无量大善知识所依栖。次师徒为首，及无量三藏法师相俱，由迦瓦栋而趣惹珍。冬季结尊讲六十如理论及桑都五次第等法。大师则广演大乘庄严经论、辩中边论、集论、瑜伽声闻地诸大乘法。於是大师为结尊讲桑都月称释，并中观论。大师则从结尊听中观月称释之中观等深细修法。

    次，胜依法王及止公法王，俱遣使迎请。辛巳年春（大师寿四十五），师先往止公，讲演多法，复依止公仁波卿听受拏热六法等。次返惹珍，同结尊俱赴囊贝敦寺，与胜依法王相会。时三法王安居於彼，抉择正法，淘汰末代无知邪解疑惑等垢，广宏戒律，镇整教规，如西日之更辉、宝炬之重耀也。时六百余僧侣，悔已往之违犯，防未来之过愆。罪辨重轻，境分多寡，出罪必道名种，舍堕定离犯物，覆本意喜出罪作法，下至加指衣钵，房舍卧具，漉水观虫，折草掘地，莫不一一如律从佛所说者。时法会所须之供具，皆由信心圆具、施财充满之大护法，名曰功德海者，施助供养。（此是大师重倡戒律之大法会，所有讲录现存大师着述之中。）复於尔时，三大法王，广转中观及因明等法轮。解居已，结尊仁达瓦回後藏，大师与胜依法王并诸徒众，返惹珍阿兰若。胜依法王讲演中观论等，大师讲授菩提道次等（是前人造者）。时大师於阿底峡（或作阿提沙）像前殷诚祈祷发愿，愿施加持，显扬圣教，饶益有情等。遂见释迦如来，乃至虚空大师一切传承祖师。特於一月之中，日日见阿底峡尊者、种仁波卿、博朵瓦、霞惹瓦等，施与无量教授教诫。其最後日，种仁波卿等入阿底峡尊者身。尊者手摩大师顶慰云：「於圣教当作广大事业，修行菩提，饶益众生；我当助之。」说已不见。次胜依法王、止公法王，并前藏後藏等处一切大善知识，殷勤劝请，造广菩提道次论。大师自览，内有菩萨加持，外承诸人劝请，内外缘合，时机必应，遂於壬午年（师寿四十六），造三种士夫菩提道次第广论。如是渐次，造奢摩他竟。大师念云：「虽造毘婆舍那，亦恐於他难生利益，不如且止。」其欲乐随稍退减。时文殊菩萨现身教云：「无论如何亦须造完，当能成就中等利益也。」（谓虽不能令一切有情，俱了甚深空义及修毘婆舍那法，然能令多数有情生解，故成中等利益。若不造者，则虽下等利益，亦不可得。）大师遂续造观法。於时起念，思择空性，便见空中有大般若经中二十种空之字句，字色如银，形相如写。如是等希有瑞相，难为尽录。又大师造论之时，其护法善神及地方天神等，现身劝云：「我等是莲花生大师及阿底峡大师之近事，今亦於汝之教法，成办顺缘，请慈悲摄受。」云云。故大师造完，於回向颂中亦为彼等回向也。

    尔时，大师告弟子众云：「今後尚欲讲授密法。汝等可从法译师（指胜依法王）请桑都灌顶，还净其戒。」时阿闍黎名称幢为首，共二十五人，於胜依法王请桑都灌顶。法王亦欢喜授之。时又因上座贤护等诸大善知识所劝请，大师更造菩萨戒品释、密宗十四根本罪释、事师五十颂释等。时胜依法王，获得菩提道次，欲望满足，如大商主满载珍宝，而赴後藏。大师夏秋冬季，仍住惹珍广演菩提道次等法。又於尔时，将帕勤与经文合讲。讲座圆满，大师告云：「汝等可行供养。」（藏中最重供酥油灯。）时诸弟子各从常住借灯盏尽。次大阿闍黎达玛仁勤，借灯未获，遂於一铜锅中，栽炷灌油，供献於大师座前。大师见而笑云：「因缘甚善。可将诸余灯油，尽注於大阿闍黎达玛仁勤之铜锅中。」注已，盛满而不溢，光明胜於常者。兹因大师此次宣讲帕勤，文义精髓，尽出大师心得之奥府，与往昔所造之金鬘论，稍有出入之点。（金鬘论中多顺先贤之意而造。义虽无谬，文句范围非大师之特见。）时诸弟子请大师更造帕勤之释。大师谓大阿闍黎达玛仁勤曰：「此次所讲之要义，汝当具录，而造释论。」（是开许令释，实亦嘱授法义也。）大阿闍黎依大师教，造广释心藏经严论，即今藏中讲帕勤之根本依也。

    次岁次甲申年，师寿四十有八，移锡於雷朴寺，广演法称论师之因明广释，是释陈那菩萨之集量论者。昔法称论师造论竟已，自造初品解释。余三品，令其弟子天王慧造释。初次造竟，呈师座前，师令弃之於水。（谓未明论义，故令毁而更造。）二次造竟，呈师请阅，师令焚之於火。三次造竟，末终颂云：「众数无善根，时复不可待，为自修习故，略造此师难。」呈师请阅。师叹云：「未能尽明内容之了义，仅可释其文耳。」遂存而未毁。师念因明深邃，余人难了，故更造一颂以冠其首。（藏文原为一颂，每句十七字。汉文无此等长句之颂，故译成二颂以诠之。）颂云：「众生着劣法，自乏慧力故，不求诸善说，因嫉返生瞋。故我不想此，能饶益余者，心久习善说，故於此生喜。」是论之难，略见一斑矣！显发隐没之胜义，重明斯论之特言；即以一论之文，尽诠成佛之道。时诸会众，得未曾有。大阿闍黎达玛仁勤记而造论，现存着述中。

    次因藏王名称幢殷勤迎请，遂赴闻（地名）住得勤敦（寺名大乐上）。与数百三藏苾刍，共住安居，广转中观因明无量法轮，更传菩提道次等甚深教授。时一切所须，皆由王庭供养。次赴阿喀，住慈氏洲（寺名），广讲菩提道次并密乘二种次第等法。冬季师徒闭关专修。时本尊告曰：「今当造就智菩萨之建立次第释，有大饶益。」云。大师依本尊教，疾疾造释。造竟，复授诸徒众，广为宣演。次因胜依法王等诸大善知识之劝请，并本尊者之记莂，遂造大秘密道次第（约三十全造卷），总明四部密宗之全体。时亦广传学者。（此诸大论皆系文殊菩萨宣其正义，大师缀文而成者。）当宏法之时，魔众恐怖，为作猛恶留难；一二知识，亦因之而示寂。师徒遂闭关专修破魔等法，其魔事乃息。大师复造阎曼德迦修行方便，名曰胜魔。并造护摩仪轨等。次移锡於阿喀之菩提壠过冬，为数百三藏法师讲演密乘道次等法。

    第十二节　得大弟子

    丁亥年（师寿五十有一）春，赴前藏。一切承事，皆由肉隖（藏官之宅名）信施，於色惹其顶（茅蓬名）安居。尔时克主杰，来前藏立十部论之宗，游诸辩场。又有结尊仁达瓦之信，介绍於大师之前，特来参谒。於晋谒之前夕，梦见十方黑暗，迷诸所趣，闷住久之。忽见东方有一百一十口利剑，柄皆内向，合而为轮。一一剑锋，有百日严饰，光明晃耀。於彼剑轮之中，有五彩霞光明网而为庄严。於其光网之中，有文殊菩萨，其身作红黄色，右执利剑，左持梵箧，无量众宝庄严其身。如十六岁童子，相好殊妙，清净威严，欢颜而来，入己身中。当日光初发之时，黑暗顿消，光明徧照十方，充满一切世界。次日往谒大师，一见则信，深生欢喜。遂殷勤至诚，兴无量问。特於诸论难处，言自所得之见解，并问未解之困难等等。大师亦深生欢喜，问云：「汝此等见解，并诸难处，因何而得知耶？」克主杰白言：「我於无量圣教广求多闻，师长本尊殷重启请而知也。」大师赞云：「如是如是，我亦如是，方从文殊菩萨获得最胜教授。今当为汝说也。」云云。时克主杰更以昨夜梦相请问。大师告云：「汝能见师长与本尊无差别者，甚善，汝乃密乘如宝根机。汝见我为文殊菩萨者，实乃如是。然诸余有情，则唯见我如常人耳。汝梦之相，是表汝当饶益无边有情之相也。」又为克主杰授阎曼德迦灌顶。自是以往，克主杰则专依阎曼德迦为本尊矣。

    当住彼处修时，兼为少数弟子讲桑都五种次第，并胜乐轮圆满次第。又因诸学者劝请，造中观论广释，抉择性宗一切极难之处。

    第十三节　明朝迎请

    又於闭关之时，一日忽谓诸上首弟子曰：「我等略有留难之相，为避除故，须往余处暂住数月方免。」弟子请云：「何所趣耶？」师曰：「现在不可预明。」忽於一夜，众无所觉，大师携随者二人，赴惹喀山岩，闭关修行。时本尊现身，为说唯识中观等诸宗之要义。告云：「今可略摄此等深义着书。」大师依教，遂着辨了不了义论，曰「善说藏」。

    大师名称徧充三界，诸有含识，莫不信仰。大明成祖屡请未赴；尔时复以广大信心，为欲饶益诸有情故，重使四位大人，数百随员，携持无量供施，殷诚奉迎。时诸大人，诚恐大师隐避，求见尚不可得，况云奉迎。故悉密其行迹，仅云为朝佛者，直过盆宇（地名），次早晨相出时骤至色惹其顶。时诸僧众云：「大师非仅不在，而尚不知所往。」汉官不信，致使藏王家而为保凭，证明大师实往他处，尚未得知也。时汉藏诸人，徧处寻求，久之方知闭关於惹喀岩。大师初不相见，後因汉官请藏王名称幢，并藏大臣虚空贤，再三请见，大师乃返色惹其顶，令来者朝见，受其供施。大师详述赴中国害大利少之种种原因而辞之。并奉文成祖，谢其来意，说明自不来之理由，实非轻懱王旨等等情。并备上妙谢礼，开发来使。遂免东奔之劳，安慰藏中之机。时人皆赞大师以通力先知避脱，实为善权方便之极矣！成祖之礼物，全系金帛磁玉之属；大师所进者，则为释迦金像、观音圣像、文殊金像各一尊，如来舍利四颗、阿底峡尊者之舍利一颗等是。戊子年六月十九日事也。

    尔时诸钦差大臣以大师决无东行之望，转恳遣一上首弟子，应成祖之请，乃敢回朝。大师遂令大慈法王厥号释迦智者，代师赴京。成祖见大慈法王学德俱特，遂封为法王，广请无量法义，另见别传。次中观广释造竟，於六百余三藏法师之众中，广为宣演，并讲菩提道次、密乘道次、辨了不了义、四百颂论、密宗根本三昧耶、事师五十颂等。住经两载（实仅两安居也），承事皆出於内隖官家也。

    次解居後，藏王名称幢殷勤奉请，大师与五百余大善知识俱，赴种不壠（地名），更有他方为闻法故来聚会者，共约千人，广演菩提道次等深广大法。大众一切承事供养，悉出王庭也。

    第十四节　作大佛事

    再者大师前在色惹其顶住时，预於明春，释尊现大神通之佳期，广建法会，盛行供养，嘱令内隖官家护助办理。彼（虚空贤也）如师所教，料理供事，净治拉萨大招寺等，凡有坏废，尽力修葺，若财若力，俱无惜悋。大师至种不壠时，复劝化藏王名称幢，彼亦覔求培福，无不如命。大师并遣众高足，往止公、珍惹、闻及阿喀等处，劝化一切大小寺院、长官、施主，并其各方门徒，皆令广修信施福业。藏地虽狭，然以大师悲愿力故，所集信施，亦类山邱矣！时大师及诸弟子，亦皆尽出所有，回向为明春之供。

    往昔如来，於舍卫大国，现大神通，降伏六种邪外及彼眷属，摧倒魔旌，建树法幢（依贤愚因缘经），拔济无量众生，出不善处，安立善处。未具信者，令种信根；已具信者，令倍增长。未成熟者，悉令成熟；已成熟者，悉令解脱。或有众生，发三菩提。或有众生，证四道果。广益无边无际有情。如是时期，传为现大神变之法会也。昔梵邦诸大法王，遇此胜期，广以无量上妙供具供养三宝，诵经发愿，福施有情；中代佛法流传藏中，藏中诸大法王，亦颇兴此胜举；末世凌移，其事渐隐。今者宗喀巴大师，上为圣教久住，常转扬於十方；下令有情集福，获泽於无尽。兹於戊子秋末，请诸画师，以无罪净物，洗拭圣像，若金若彩，焕然一新，宛如初建也。复令诸裁工，将供施之绸缎等类，缝为诸佛菩萨等各各所服之衣，并为无量幢幡严具。诸事已备。於腊月末，由种不壠赴拉萨。三十日，聚八千余僧侣，献奉供养。是日施衬等费，大师师徒担任施主之职也。

    次大师寿五十有三，岁次己丑（明永乐七年）。自正月元旦，至十五元宵，为释尊现大神通之正会。昔如来现神通时，十五日中，各一施主，如来各现一种神变。今十五日之法会，亦日各有施主，供献不同，恐繁且止。今略录其大概如下。

    第十五节　广大供养

    供献释迦牟尼如来（即文成公主由中国带入藏者）一纯金五佛宝冠，钻工精巧，形量端严；更饰无量真珠宝石。供献不动金刚佛（是尼帕尔公主持来者）及十一面观自在菩萨，各一纯银宝冠，众宝庄严。又供释迦如来，一大量纯银宝钵，及一银盘坛供。又於初八、十五两日，三尊圣像，全身涂金。余日日中，专涂面轮。又供释迦佛等一切出家相者，三衣等资具各一全套。诸报身佛及菩萨，并明王护法等，各随其所应供养衣服众具各一套。复如显密经论所说，於诸殿中，彼此牵绳，悬诸幡彩、拂铃、种种庄严供具。又於外层大道树高大木柱，悬广大缯幡。於其顶上，随其方所，置彼方神像。并於幡上，书彼彼广略诸陀罗尼，凡有十五。每日晚间，於彼彼幡下供台之上，依其仪轨，兴於供食。又於彼等中间，竪大白伞盖等幢，悉依各各仪轨而为之。又如般若经说，彼此幢等，互相牵绳，悬诸铃拂缯彩众具，宛若编空彩霞，飞腾跃舞也。虽尽日中，於内廊下供灯四百；中绕道（绕佛之巷也）中，供灯百余；於外层绕道，迎对释迦佛前，设一大石灯，其形正方，每面约丈余，中树一大炷，满注酥油，金光晃耀，争夺天色；更於诸大量砂罐满中酥油，中树灯炷量如臂腕，相续不绝，绕外层而供之。夜间灯数更数倍於昼日。又每日供水换百余次，其水则悉以藏红花而变为金红之色，其红花之余滓，每日数升。其香幢香伞，并诸烧香，烟接青云，昼夜未断。内外一切地基，皆数数以香水散洒。又於大酥灯之左右，各以百斗糌粑作成供品，上设无量酥油花而庄严之。其余供品，高约二三尺量者，酥花庄严，共一百零八。每日一换诸旧供者，施诸贫乏。时诸方乞人，脱诸饥苦，虽生未足食者，至此亦忘饥渴之想矣！

    如是无量供具清净圆满，大师复以咒印三昧，加持成大乐不空之甘露。更与百千持戒三藏僧众，同依显密经中所说仪轨广为供养，十方诸佛菩萨圣众海会皆降临纳受。所有瑞相与前在阿喀为慈尊开光时者大同。复於尔时，虚空幢仁波卿见大师顶上，有文殊、观音及金刚手三尊部主，无量护法善神围绕四方，防诸魔碍。又有获得成就之孤抉仁波卿号无量光金刚（孤抉系地名），原住拉萨惹喀闭关。一日圆满开关赴拉萨（时正当大师法会），行至朗勤栋（译云象顶或象面象首），遇见印度八十大成就者之一————霞缚日跋。问云：「何往耶？」答云：「我等八十主勤（主勤译大成就），应善慧名称（或云慧贤亦可）法王所请，余皆前去，唯我稍迟也。」云。孤抉仁波卿於大众诵三十五佛时，见三十五佛、药师七佛、弥勒慈尊、无量寿佛，并度母、白伞盖、妙音天女、八十主勤等於虚空较十方诸佛稍下而住。如是希有众相，难尽一一。

    复於每日为无量道俗，讲马鸣菩萨所造之半生论一座，曾无间缺。

    会中招承十方宾侣，并及一切事务者，由藏官虚空贤叔侄担任；藏王名称幢，亦负任供施等职。

    当早茶之时，僧众有不饮茶而绕佛者约千余众，在俗之士则数万人矣。如是数万众生，昼则闻法、礼拜、绕佛、诵经、发愿。虽於中夜，仍有绕佛者，惟较昼间稍稀而已，盖未尝有间也。平时之恶心愤斗，或饮酒放逸等事，悉於无形之中化为乌有。

    复於一夜梦中，见一高身妇人，双手抱殿而住，若有所遮之相。问云：「何所为耶？」答曰：「防护火灾耳。」次夜门前大石灯中，酥油将尽，未及注新，灯炷与油，忽然合燃，猛焰炽空，一切众生起大恐怖。大师无间，急入静室，住三摩地，微风俱息。故未用艰苦，无间救灭，全无一毫之损。大师又於梦中，见拉萨周围，有无数众生，从地而起，昇空而去。问云：「何往？」答云：「我等以供养如来力故，往生梵天也。」如是观之，大师之事业，实不可思议矣！

    第十六节　根本道塲

    再者，大师之徒众，兹因大师未建道塲，行住无定，更生疲劳，故数劝大师建设安众之处，以为大师教法根本泉源。尔时或诸徒众，或诸施主，有将自寺奉献者，有助资新兴者。大师亦知机时俱至，但为除众疑故，当法会之时，遂将一切处所，何者最上，应当建立，祈祷於释尊之前。更观灯相及梦相等，一切处中，灌顶山旁，大阿兰若最胜。（即今具善寺之所也。大师前在罗札，金刚手菩萨已授记讫。）故於法会圆满後，大师亲赴其处加持地基。次返色惹其顶，为六百余众讲授中观论、菩萨地戒品、菩提道次等显密诸法。时因福贤仁波卿之请，大师俱二百余众，於春末赴铜山朴勤，为福贤仁波卿等无量大善知识，讲菩提道次等法。尔时大师上首弟子大阿闍黎达玛仁勤及大阿闍黎净持律仪名称幢为首，并及多数僧众，往灌顶山侧阿兰若处，如大师所教，创建具善尊胜洲（即噶登寺）。时四方道俗，或助力，或施财，一年之中，建就七十余院，定基百余。其建房轨则，俱如律说。初观地基，次白僧众，僧众许已，遣授事人。乃至主结僧净厨，无不依律而为。就此观之，亦可见大师宏律之一斑耳。

    夏季依阿喀道俗之请，赴阿喀静虑洲（寺名）安居，为四方聚会道俗，讲演多种法义。时娘惹种有格喜圆寂，彼有资财，嘱其亲属供养大师。亲眷如教，供金沙百两，散银无数。次闭关造桑都圆满次第记录时，因数祈祷师长本意求加持故，感有瑞相，大师造隐语诗以记之。（诗文隐昧，兹不繁录，仅录其义於下：谓丑年十二月初三夜，见文殊菩萨十九尊之曼陀罗。时文殊菩萨，众宝庄严，手执瓶水，谓大师云：「此瓶水是阿底峡住那塘吉水边时，与文殊并慈尊，抉择三身（法、报、应）、二身（法、色）法义和合之水，从阿底峡至今三百余年，未有所付，今付汝也。」云云。（此中所言抉择三身二身法义之水者，是不了义；实为阿底峡尊者三派传承法义今授与汝也，了义。））

    初四夜见一宝座，谓是不顿仁波卿者坐其上，彼授一桑都根本经，嘱云：「汝当为此主。」大师念云：「此书後未全耶？」启而视之，全而无缺。次彼双手捧经，口诵灌顶真言，置大师顶上，复以手印三返加持之。

    初五日，於罗札玛巴之和合修法（睡与死有合修法，梦与中有合修法，醒与生有合修法，根应等是无上瑜伽之修法，不便广言），获得定解。初六日，见彼和合修法之传授，实为根本经并龙树菩萨等正义，获决定见。初七日，阅提婆菩萨摄行炬论，生希有解。

    第十七节　消灾延寿

    次庚寅年（寿五十四）二月初五，动锡具善尊胜洲，广为开光等事，敷演菩提道次、桑都月称释，并五种次第、大乘集论及瑜伽师地论、因明论等。复造桑都四天女请问经及集智金刚经之广释。明年五种次第之释，亦住此道塲而造圆满也。

    兹因寿五十七时，当有灾难，为预先遮止故，遂自辛卯年冬初（寿五十五），大师与三十余位高足弟子，闭关修阎曼德迦法，午前修增益，午後修息灾（遮止法）。次壬辰年，加至四十余人专修，仍未获得遮止之相。但大师於此期中，生起圆满次第四种欢喜，及四种空性之功德（不便详录）。是年秋间，大师见未获遮止之相，诚恐明年难免灾事，遂谓徒众云：「我恐不能数数讲演，今欲略讲密部之要者，以发愿於未来耳。」时徒众殷重请云：「今灾难之期已至，维愿慈悲闭关专修，我等亦仍当励力助修也。」大师因众至诚申请，遂自壬辰年八月初七日，共三十余众仍住关专修，其余徒众亦各闭关助修。十一月中，大师恙难渐起，最重之时二十余日未能眠也。大师虽恙重如是，然修行未辍，因於甚深三摩地得自在故。饮食等事，未甚退灭，外似无患，大师仅云觉下身稍有不安，故徒众亦不知师身内之苦也。次腊月十三夜，见有坚固瑞相，大师告众云：「今欲励力修者，似有善相也。」时大阿闍黎达玛仁勤，及全体僧众，一意专修，临年不止。时人共赞云：「为师如是专修者，实空前之未有也。」时诸道俗，皆恐大师不能住世，感生失离依止之苦，故悉尽力培福，供养三宝，祈祝大师住世。如是修行，至五十七岁时，令数位弟子，至大师室中共修。遂选七位具足净戒三昧耶，修本尊法，具量者依大师室共修。大师昼修阎曼德迦等法，夜则住大乐不空三摩地，专一防范外难。总之於大师教法作逆缘者，凡有四魔。大师数年前在阿迦曾降其一，安立於三昧耶。今於修行之时，又有一魔，自投首请恕，誓不再为留难，返护大师之法。又於一日，师徒至诚专修时，大师於定中，见释迦如来，身黄金色，放大光明，威德难忍，结大伏魔印，至虚空中。大师以定力迎请，摄入己身。即此无间，於诸灾难，得无所畏。遂见六臂大黑天，及阎罗法王等，以金刚索系魔颈上，牵至大师座前，以刀截其首。与此同时，闻外面非人呼言败矣，十方散去。时诸徒众亦皆闻之。次日，六臂护法等，又牵一魔至，亦如昨日者杀之（四魔已尽）。大师自是渐愈。时本尊现身授记云：「今後当勤修生满瑜伽，速当证得。弟子中有七位具善根者，亦当各有所证耳。」如是渐次至甲午年（寿五十八）六月初五日，大师清恙始全愈矣。

    第十八节　再事宏修

    是年藏王名称幢，迎请大师赴闻（地名）之扎喜朵喀（寺名）安居。於数百三藏法师中，广转中观、因明、菩提道次、入菩提行论等深广法轮。根敦主仁波卿，亦於此处初谒大师也。（根敦主者，即达赖喇嘛第一世之号。）又大师住扎喜朵喀时，命妙音法王（大师上首弟子之一，号吉祥胜或吉祥德）建集米寺（即旧云之别蚌寺是）。法王云：「一切成就之首，为如师教，仅当依教奉行也。」是夜法王梦中，见一大河，河侧有无量众生，欲渡不得。法王深生悲愍，遂纵身中流，身达彼岸，宛成桥梁，众生依之而渡。寤已知为建寺之前相，定能饶益无边有情也。尔时有一化现之塑师，一日塑大师像七尊。大师亦於一日之中，剃发七次，每一像中，装发一份。至今现存扎喜朵喀，是为大师像中之最有加持者。

    次还具善尊胜洲，抉择一切宗法，着桑都月称释之疏，并桑都决断、摄义科判等（今大师着述中第四函全函、第五函半函是）。自是以往，恒演密法，曾未间缺矣。时大师云：「修行供养（指修密法），若於大殿中行，诸未得灌顶者，佛遮不得看坛场，实为不便，当别立专修密法之殿堂也。」

    次大师寿五十九，乙未年夏，起广严殿基，时四方信施不可量计，铸佛像等所施赤铜次之？初似难得，次由娘地之信施，施铜无量，满足其所需矣。

    前着之广菩提道次第论，文义丰涵，少慧有情，难为奉持，本尊教另造略本摄受下机，大师依教造之。（即今之所谓为朗任穹瓦。）

    次丙申年广严经堂竣工。

    次自丁酉年三月，徧请善巧工师，建立圣像，於殿中层，起释迦能仁像，较拉萨之像稍大（赤铜镀金），於殿上层建立桑都三十二尊、胜乐轮六十二尊，及金刚界大曼陀罗。（共三大曼陀罗，各如仪轨量度，以赤铜镀金造宫殿。）桑都及胜乐轮，各用生银百两。其五方佛像，及诸瑜伽母像，亦用银造。余像为赤铜镀金。其金刚界主尊像，用生银稍不满百两。其余十二尊，各用七十余两也。更铸镀金之文殊菩萨像、无量寿佛像、慈尊像、阎曼德迦像等，各量高一箭（约二尺余也）。又尊胜佛顶像及白伞顶像，量各一肘。又竪阎曼德迦泥像（以绸缎香药等，和捣为泥），高十七杰手，更以种种珍宝而严饰之，实为空前之所希有也。（此诸像中更有数尊放光等事，恐繁不录。）

    如是殿堂及圣像等，是岁粗竣工，遂依阎曼德迦仪轨广作开光等事，复集无量道俗，广作庆会。当开光之时，瑞相多种，不暇录耳。

    再者，乙未年，妙音法王建集米寺，大师亲临加持地基等。戊戌年大慈法王建色惹寺。是为藏中三大寺之成立也。

    戊戌年，因四方僧侣并原有徒众，殷勤劝住具善寺，广转显密无量法轮。入中论广释，亦於是岁圆满。是岁末，大师令刻桑都根本经及月称论师释。至己亥年极善刻竟。己亥岁春夏二季，宣演胜乐轮根本经等显密诸法。胜乐轮根本经释，是年造圆满。总之大师平日之行持，及密法利生之事业，非大地菩萨无所堪能也，明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