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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章句卷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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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  大,旧音泰,今读如字。

    [衍] 《大学》一书有郑氏《礼记》传本,其序次倒乱,朱子因程子所定而更为此篇。盖诸经之传皆有错阙,而《礼记》为尤甚,读者以意逆志而察夫义理之安,以求通圣人之旨,非为凿也。是篇按圣经之文以审为学之次第,令学者晓然于穷理尽性、守约施博之道,可谓至矣。愚谓十传之文,鳞次栉比,意得而理顺,即令古之为传者参差互发,不必壹皆如此,而其命意则实有然者,得朱子为之疏通而连贯之,作者之意实有待以益明,是前此未然而昉于朱子,固无不可之有,况《礼记》之流传舛误,郑氏亦屡有厘正而不仅此乎!是篇之序,万世为学不易之道也。自姚江王氏者出,而《大学》复乱,盖其所从入,以释氏不立文字之宗为虚妄悟入之本,故以《章句》八条目归重格物为非,而不知以格物为本始者经也,非独传也,尤非独朱子之意也。既不揣而以此与《章句》为难,乃挟郑氏旧本以为口实,顾其立说又未尝与郑氏之言合,鲁莽灭裂,首尾不恤,而百年以来天下翕然宗之,道几而不丧,世亦恶得而不乱乎?其以“亲民”之“亲”为“如字”者,则亦释氏悲愍之余沈而墨子二本之委波,至于训“格”为“式”,则又张九成与僧宗杲之邪说而已。其徒效之,猖狂益甚,乃有如罗汝芳之以“自谦”为“逊让”者,文义不通,见笑塾师,而恬不知耻,斯其道听我途说而允为德之弃,固人心之所公非,不可诬已。大道之必有序,学之必有渐,古今之不能违也。特所谓先后者,初非终一事而后及其次,则经、传、章句本末相生之旨,亦无往而不著;王氏之徒特未之察耳。若废实学崇空疏,蔑规矩恣狂荡,以无善无恶尽心意知之用,而趋入于无忌惮之域,则释氏之诞者固优为之,奚必假圣贤之经传以为盗竽乎?今因《章句》之旨而衍之如左,以救什一于千百,能言距杨、墨者则以俟之来哲。

    [注] 子程子曰:“《大学》,孔氏之遗书,而初学入德之门也。”[衍] 以要言之,知止于至善乃入德之门。

    [注] 于今可见古人为学次第者,独赖此篇之存,而《论》《孟》次之。学者必由是而学焉,则庶乎其不差矣。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注] 程子曰:“亲,当作新。”[衍] 篇内屡言“新”,而经传从无有于民言“亲”者。孟子曰:“亲亲而仁民。”一本万殊之差,圣学异端之大别也。“治国”章以成教为旨,“平天下”章以慎德忠信为体、爱恶并行为用,非取其民而呴沫之也。

    [注] “大学”者,大人之学也。[衍] “大人”者,成人也。十五而入大学,乃学为内圣外王之道。“如字”及音“泰者”,义一而已。以大学为学宫名,非论学之道,故取义于大人。

    [注] “明”,明之也。“明德”者,人之所得乎天,而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者也。[衍] 无欲曰“虚”,知善曰“灵”,初终相循表里相喻曰“不昧”。

    [注] 但为气禀所拘,人欲所蔽,则有时而昏,然其本体之明则有未尝息者。故学者当因其所发而遂明之,以复其初也。[衍] 一志所发,心也;随念所发,意也;觉体所发,知也;而天下之物,其理著见,皆所以触吾之心意知而相为发者也。“遂明之”者,格致诚正以修其身。

    [注] “新”者,革其旧之谓也。[衍] 气禀习俗,渐染成旧。

    [注] 言既自明其明德,又当推以及人,使之亦有以去其旧染之污也。“止”者,必至于是而不迁之意。[衍] “必至于是”,学之笃也。“不迁”,守之固也。此其为功,惟患不及,而无太过之忧。

    [注] “至善”,则事理当然之极也,言“明德”“新民”,皆当止于至善之地而不迁,盖必有以尽夫天理之极,而无一毫人欲之私也。[衍] “尽天理之极”,则人欲之得间之者鲜矣。“无一毫者”,加察于微细嫌疑者尔。

    [注] 此三者,《大学》之纲领也。[衍] “纲”者,目之纲;“领”者,条之领。详具“物格而后知至”节注。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注] “止”者,所当止之地,即至善之所在也。[衍] 文具则当云“知止于至善”。曰“知止”者,省文耳。此之不审,遂有以释氏“止观”之“止”乱之者。修身为本,格物为始,平天下为终,其善乃至。必至于是,不半途而废也。

    [注] 知之,则志有定向。[衍] “定向”者,必欲明明德于天下,乃至欲致其知而必格物以为始。

    [注] “静”,谓心不妄动。[衍] “妄动”者,因游移而疑惑也。

    [注] “安”,谓所处而安。[衍] 物不能乱之也。

    [注] “虑”,谓处事精详。[衍] “事”,即修、齐、治、平之事。

    [注] “得”,谓得其所止。[衍] 至善之理得于己,俟行而已。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注] 明德为“本”,新民为“末”。[衍] 本末一致,而末自本生。

    [注] 知止为“始”,能得为“终”。[衍] 知止至善者,内尽其心意知之功而外穷物理,善乃至也。心意不妄而物理未穷,虽善而不至,不践迹则亦不入于室矣。自其备美大之盛则曰“止”,自其初学即必以此入德则曰“始”。盖《大学》之始即以至善为始,故终以殊于后世俗儒异端之自暴弃也。

    [注] “本”“始”,所先;“末”“终”,所后。[衍] 夫子以“复礼”为仁,孟子以“知言”为圣功之极,皆此理尔。

    [注] 此结上文两节之意。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治,直之反。后仿此。

    [注] “明明德于天下”者,使天下之人皆有以明其明德也。[衍] “明其明德”,非必欲其如君子之明,革其旧染之污而近性矣。如实言之则曰“新”,而浅深异致,性无二理,则亦可曰“明德”。审此益知“亲”当作“新”。

    [注] “心”者,身之所主也。[衍] 身以行言,志为行之主。

    [注] “诚”,实也。[衍] 实其心之所欲正者,存发如一,始终不妄,毋令所志为虚。

    [注] “意”者,心之所发也。[衍] 心于意而发用。

    [注] 实其心之所发,欲其一于善而无自欺也。[衍] 祝氏本作“必自慊而无自欺”也,今从原本。一于善之言诚尽矣。

    [注] “致”,推极也。“知”,犹识也。[衍] 识其情实,乃识其善恶,分别义类之觉体也。异端则谤识为妄,而以无物之空明为知,此际辨之不可不严。

    [注] 推极吾之知识,欲其所知无不尽也。[衍] “尽”者,尽其理。

    [注] “格”,至也。“物”,犹事也。穷至事物之理,欲其极处无不到也。[衍] 事物者,身之所必应,天下之所待治于我,必知明而后处当者。理之极处,所谓天则,复礼者,复此也。

    [注] 此八者,《大学》之条目也。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治,直吏反。

    [注] “物格”者,物理之极处无不到也。“知至”者,吾心之所知无不尽也。知既尽,则意可得而实矣。意既实,则心可得而正矣。[衍] “可得而实”,充其实也。“可得而正”,保其正也。

    [注] “修身”以上,“明明德”之事也。“齐家”以下,“新民”之事也。物格知至,则知所止矣。[衍] 穷理尽性而命可至,精义入神而用可利,善之至矣。

    [注] “意诚”以下,则皆得所止之序也。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注] “壹是”,一切也。“正心”以上,皆所以修身也。“齐家”以下,则举此而措之耳。[衍] “本”,茎也。本由根生,“正心”“诚意”“致知”,培其根也。“格物”者,水土之养也,根之所自滋也。舍水土之滋无生理,舍格物而本亦不立,道亦不生矣。

    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注] “本”,谓身也。“所厚”,谓家也。[衍] “厚”者,慎好恶以谨家教也。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不能于薄者厚矣。家为厚,国,天下为所薄,天理自然之序,益知民不可以言“亲”。

    [注] 此两节结上文两节之意。

    右经一章,盖孔子之言而曾子述之,其传十章,则曾子之意而门人记之也。旧本颇有错简,今因程子所定,而更考经文,别为序次如左。凡传文杂引经传,若无统纪,然文理接续,血脉贯通,深浅始终,至为精密,熟读详味,久当见之,今不尽释也。[衍] 《坊记》《表记》《缁衣》三篇皆同此体,知者通之尔。

    《康诰》曰:“克明德。”

    [注] 《康诰》,周书。“克”,能也。

    《大甲》曰:“顾 天之明命。” 大,读作“泰”。 ,古“是”字。

    [注] 《大甲》,商书。“顾”,谓常目在之也。[衍] 天道至教,无时不发现于日用之间,故曰“明明在上,赫赫在下”,阴骘变化,利用厚生正德,无非教也。心有不存,目有不在,则上天不已之命,至密之教,所失多矣。异端不察,乃疑有生生初物,终身在成形之内,求诸光景,冀得见之,其愚不可瘳也。

    [注] “ ”,犹此也,或曰审也。“天之明命”,即天之所以与我,而我之所以为德者也。常目在之,则无时不明矣。

    《帝典》曰:“克明峻德。”

    [注] 《帝典》,《尧典》,虞书。“峻”,大也。

    皆自明也。

    [注] 结所引《书》,皆言自明己德之意。

    右传之首章,释“明明德”。[衍] 具文当云“释大学之道在明明德”,此檃括记为耳。下二章同。

    [注] 此通下三章至“止于信”,旧本误在“没世不忘也”之下。

    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注] “盘”,沐浴之盘也。“铭”,名其器以自警之辞也。“苟”,诚也。汤以人之洗濯其心以去恶,如沐浴其身以去垢,故铭其盘,言诚能一日有以涤其旧染之污而自新,则当因其已新者而日日新之,又日新之,不可略有间断也。[衍] “明明德”者,君子作圣之全功,以存理为至。“新”者,自治治人之合德,故以遏欲为急。明明德于天下,岂能令民之行著习察于天理之微密,但不为人欲所陷溺斯得矣。君子所与民同功者,此而已也。己德民情之有本末,而为学之本末亦分焉。复性,本也;去恶,末也。

    《康诰》曰:“作新民。”

    [注] 鼓之舞之之谓“作”。[衍] 躬行以生起其心,教导以辅掖其成。

    [注] 言振起其自新之民也。[衍] 振起其民,使自新也。

    《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

    [注] 《诗》,《大雅·文王》之篇。言周国虽旧,至于文王,能新其德以及于民,而始受天命也。[衍] 受天命则教化行于天下,而民无不新矣。

    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注] 自新、新民,皆欲止于至善也。[衍] 自新以意诚为至密,新民以天下平为至大。

    右传之二章,释“新民”。

    《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

    [注] 《诗》,《商颂·玄鸟》之篇。“邦畿”,王者之都也。“止”,居也。言物各有所当止之处也。 ,《诗》作“绵”,弥延反。

    《诗》云:“ 蛮黄鸟,止于丘隅。”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

    [注] 《诗》,《小雅·绵蛮》之篇。“ 蛮”,鸟声。“丘隅”,岑蔚之处。“子曰”以下,孔子说《诗》之词,言人当知所当止之处也。[衍] 既能止之,而后信其知之,如黄鸟然,于其止乃见其知。故知者不必能止,而止者必知,异于异端之言妙悟者明矣。以此垂教,犹有以知行合一之淫辞乱之者。

    《诗》云:“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 “于缉”之“于”,袁都反。

    [注] 《诗》,《文王》之篇。“穆穆”,深远之意。“于”,叹美辞。“缉”,继续也。“熙”,光明也。“敬止”,言其无不敬而安所止也。[衍] 朱子曰:“缉熙,工夫;敬止,功效也。”明必续而后善,以至致知格物诚意正心,皆所以缉其熙,诚则明也。无不敬,一于敬也。“安所止”,得所止也。意诚心正则无不敬矣,身修而德明于天下,则安所止矣。以缉熙为作圣之功而驯至于敬止,“知止为始,能得为终”也。

    [注] 引此而言圣人之止无非至善,五者乃其目之大者也。学者于此究其精微之蕴。[衍] 缉熙之功,其精微之蕴也。非然,则虽欲仁敬孝慈,其可得乎?

    [注] 而又推类以尽其余。[衍] “其余”者,第十章约略尽之。

    [注] 则于天下之事,皆有以知其所止而无疑矣。

    《诗》云:“赡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 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喧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 兮”者,恂栗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喧兮”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 喧,本作“咺”,火远反。道,徒到反。恂,从郑氏读如“峻”,私闰反。

    [注] 《诗》,《卫风·淇澳》之篇。淇,水名。“澳”,隈也。“猗猗”,美盛貌,兴也。“斐”,文貌。“切”,以刀锯;“琢”,以椎凿;皆裁物使成形质也。“磋”,以 铴;“磨”,以沙石;皆治物使其滑泽也。治骨角者既切而复磋之,治玉石者既琢而复磨之,皆言其治之有绪而益致其精也。[衍] 无绪必不能精。

    [注] “瑟”,严密之貌。“ ”,武毅之貌。“赫喧”,宣著盛大之貌。“喧”,忘也。“道”,言也。“学”,谓讲习讨论之事。[衍] 格致之功。

    [注] “自修”者,省察克治之功。[衍] 致知诚意之功。

    [注] “恂栗”,战惧也。[衍] 持志之慎而不失也,正心之事。

    [注] “威”,可畏也。“仪”,可象也。[衍] 修身之事。修身者,修之于言、行、动。言行之善者,必其动之善而后为根心之美。

    [注] 引《诗》而释之,以明“明明德”者之止于至善。“道学”“自修”,言其所以得之之由;“恂栗”“威仪”,言其德容表里之盛,卒乃指其实而叹美之也。[衍] 专以学、修为所得之由者,盖始终先后之意,为学之绪,自然如此。

    《诗》云:“于戏!前王不忘。”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 于,袁都反。戏,荒鸟反。乐,卢各反。

    [注] 《诗》,《周颂·烈文》之篇。“于戏”,叹辞。“前王”,谓文、武也。“君子”,谓其后贤后王。“小人”,谓后民也。此言前王所以新民者止于至善,能使天下后世无一物不得其所,所以既没世而人思慕之,愈久而不忘也。此两节咏叹淫泆,其味深长,当熟玩之。[衍] 学修恂栗威仪,德已成而进修之心不已,亲贤乐利,皆其诚意洋溢于后世而非但以法,故言之不足,必咏叹淫泆而后庶几尽之。程子曰:“有《关雎》《麟趾》之精意,而后《周官》之法度可行。”此意味之深长而非熟玩不得者也。

    右传之三章,释“止于至善”。此章内自引《淇澳》诗以下,旧本误在《诚意》章下。[衍] 凡言误者,如旧本读之,反复求其条理而不可通,乃以决其为误。

    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

    [注] “犹人”,不异于人也。“情”,实也。引夫子之言,而言圣人能使无实之人不敢尽其虚诞之辞。盖我之明德既明,自然有以畏服民之心志,故讼不待听而自无也。观于此言,可以知本末之先后矣。[衍] “先”,以功言;“后”,以效言;不可舍本而求其末以图效之大,而本之既先,亦非无事于末,而末自治。读者当以意通之。天下之大,民事之众,非可尽如讼之可无也,传亦言本末相通之理而已。

    右传之四章,释“本末”。此章旧本误在“止于信”下。

    此谓知本。

    [注] 程子曰:“衍文也。”

    此谓知之至也。

    [注] 此句之上别有阙文,此特其结语耳。

    右传之五章,盖释格物、致知之义,而今亡矣。此章旧本通下章,误在经文之下。 间尝窃取程子之意以补之,曰:“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衍] 理因物而有,无物则无理矣,故欲穷理者必即物而穷之。老氏不知其合吾心之节,谓之“前识”;释氏不知其为显仁之体,谓之“法尘”。

    [注] 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衍] “莫不”者,谓无物而不能知。其不能知者,非物本无之理,则可以不知者尔。

    [注] 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衍] 有物自为理者,不可知则亦不必知矣;有待吾之用而效于吾以为理者,则自具其理,而吾之所以应之,理亦存焉。

    [注] “惟于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衍] 物理皆得则知尽矣,过此以往未之或知,天德王道无损焉。

    [注] 是以大学始教。[衍] 于天下之物无不知明而处当,是之谓至善,故知止为始,而格物为始教。

    [注] 必使学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衍] “已知”者,性之所不学而知,与小学之所常习也。性之知,知其用,未知其体;小学之所知,知其粗表,未知其精里,故必益穷之。

    [注] 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至于用力之久。[衍] “用力”者,循事省察以验其实,讲习讨论以精其义。

    [注] “而一旦豁然贯通焉”。[衍] 下学而上达,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

    [注] “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此谓物格,此谓知之至也。”[衍] 经云:“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递推其先,则曰“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而意诚,以及于天下平皆因焉,是事之始而为先所当知者明矣。故以格物为始教而为至善之全体,非朱子之言也,经之意也。盖尝论之。何以谓之德?行焉而得之谓也。何以谓之善?处焉而宜之谓也。何以谓之至善?皆得咸宜之谓也。不行胡得?不处胡宜?则君子之所谓知者,吾心喜怒哀乐之节,万物是非得失之几,诚明于心而不昧之谓尔,非君子之有异教也。人之所以为人,不能离乎君民亲友以为道,则亦不能舍夫人官物曲以尽道,其固然也。今使绝物而始静焉,舍天下之恶而不取天下之善,堕其志,息其意,外其身,于是而洞洞焉,晃晃焉,若有一澄澈之境置吾心而偷以安。又使解析万物,求物之始而不可得,穷测意念,求吾心之所可据而不可得,于是弃其本有,疑其本无,则有如去重而轻,去拘而旷,将与无形之虚同体,而可以自矜其大。斯二者,乍若有所睹而可谓之觉,则庄周、瞿昙氏之所谓知者尽此矣。然而求之于身,身无当也;求之于天下,天下无当也。行焉而不得,处焉而不宜,则固然矣。于是曰:吾将不行,奚不得?不处,奚不宜?乃势不容已而抑必与物接,则又洸洋自恣,未有不蹶以狂者也。不然,则弃君亲、残支体而犹不足以充其操也。虽然,彼自为说,而为君子之徒者未有以为可与于圣人之教也。有儒之驳者起焉,有志于圣人之道而惮至善之难止也,且知天下之惮其难者之众,吾与之先,难而不能从,则无以遂其好为人师之私欲,以收显名与厚实也;于是取《大学》之教,疾趋以附于二氏之涂,以其恍惚空冥之见,名之曰此明德也;此知也,此致良知而明明德也;体用一,知行合,善恶泯,介然有觉, 然任之,而明德于天下矣。乃罗织朱子之过而以穷理格物为其大罪,天下之畏难苟安,无所忌惮,以希冀不劳而坐致圣贤者,翕起而从之。呜呼,彼之为师者与其繁有之徒,其所用心,吾既知之矣。若其始为是说者,修身制行之间犹不远于君子,而试之事功者亦成,亦其蚤岁未惑之先,尝用力于讲习讨论之学,故虽叛即异端,而所畜犹存,可以给其终身之用,乃昧其所得力之本而疾攻之,则为谖亦甚矣。将问之曰:今子之所用以立言而制事者,为离物求觉以后而乃知之乎?抑故然已有所知而阴用之也?其口虽辩,而愧怍亦无以自释矣。况乎为之徒者,无其学问之积而早叛其规矩,天理无存,介然之觉不可恃,奚怪其疾趋于淫邪而莫之救与?补传之旨,与夫子博文约礼之教,千古合符,精者以尽天德之深微,而浅者亦不亟叛于道,圣人复起,不易朱子之言矣。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恶恶臭”,上“恶”字乌路反。“好好色”,上“好”字呼报反。“谦”,盖古与“慊”相通用,苦劫反。

    [衍] 所谓诚其意者,一句总起通章。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慊,十七字当作一句,而四读读之。

    [注] “诚其意”者,自修之首也。[衍] 准第三章格致为“学”、诚意正心、修身为“修”言之,则诚意为首;若以经“欲正其心先诚其意”言之,则诚者诚其所正,正心为本,务诚意为加功矣。大抵经、传、章句所言先后首末不可泥文失理,学者当体验知之。

    [注] “毋”者,禁止之辞。“自欺”云者,知为善以去恶,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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