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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變記箋述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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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研廖氏學

    樂山受業黄鎔箋述

    天學三經

    《大學》爲「人學」, 十二引《書》,爲主;又十二引《詩》,由人可以企天。 《中庸》爲「天學」。 十五引《詩》,不引《書》,全爲「天學」。 「人學」五帝,始於顓頊。 《楚語》:顓頊以前,人能登天。《左傳》:顓頊以下,德不及遠,故爲民師。 「天學」五帝,始於太皡。 《月令》:春,太皡;夏,炎帝;季夏,黄帝;秋,少皡;冬,顓頊。 《大》、《中》二篇,凡引《書》者爲「人學」,引《詩》者爲「天學」。《素問·上古天真論》, 分四等級,以天上「真人」爲止境。 以聖人、賢人爲「人學」之帝王,以「真人」、「至人」爲「天學」之皇帝名詞。天人之分,别立諸表以明之。

    《大學》人、天學術表

    明德。 司空,封建。《帝謨》曰:「嚴六德,亮采有邦。」又:「天命有德。」

    新民。 司馬,兵刑。《帝典》:流放四凶,以變四裔,即「新民」之事。 此二句《尚書》「人學」。

    止至善。 「至善」即《中庸》「至誠」。「至」即「至人」。 此一句《詩經》「天學」。

    知 「人學」主行,「天學」主知。 止 《詩》:「邦畿千里,維民所止。」謂地中爲「人學」之止。地中天地之所合,上應天端,即《論語》「北辰所居」,爲「天學」之止。故「知止」二字,乃人、天之終始。《莊子·逍遥游》「小知」、「大知」是也。

    聖人 而後有定; 《易·繫》:「退藏於密。」《詩》「止于丘隅」、「丘側」、「丘阿」,「集于灌木」。○《列子》:「氣專志一,和之至也。」《莊子》:「正形一視,天和將至。」○「天學」五等,如釋氏諸天説。

    至人 定而後能静; 《易·繫》:「寂然不動。」《詩》:「静言思之。」○《列子》:「用志不分,乃凝於神,木雞德全。」 《莊子》:「攝志一度,神將來舍。」

    化人 静而後能安; 《易·繫》:「子曰:『天下何思何慮?』」、「易无思也,无爲也。」《詩》:「言笑晏晏。」○《列子》:「華胥之民,純任自然。」《莊子》:「莫之爲而常自然,无思无慮。」

    神人 安而後能慮; 「慮」當作「虚」。《易》:「周流六虚。」《詩》:「其虚其邪。」《列子》:「履虚若實。」《莊子》:「六合以外。」

    真人 慮而後能得。 《易·繫》:「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易簡而天下之理得。」《詩》:「求之不得。」「不」讀作「丕」。《列子》:「大同於物,無所阻閡。」《莊子》:「純氣之守,得全於天。」

    鎔案:定、静、安、虚、得五等名詞,即「天學」之階級。必俟「人學」完備,世界進化統一之後,人物雍熙,恬愉自得,無競争,無恐怖,而後學業由漸進步,可以乘雲御風,遊行宇内。未至其時,《詩經》託之夢境,《列》、《莊》説以神遊。其實飛相往來,遇物無滯,不假修持,衆生皆佛,《楚語》所謂「人能登天」是也。《大學》學説,在人、天之交。 屢詳《大》、《中》講義,此從略。 「人學」重在行,必俟諸百世以後;「天學」首在知,洞悉於寸心之間。《論語》謂「知不如好」, 如顔子之好學。 「好不如樂」, 《齊詩》説「上方樂爲天堂」。 「未知生,焉知死」, 「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民可使由,不可使知」,皆謂「天學」不易知,知之亦不能行。然學問之途,又不能不示人以登峰造極之境地,故《大學》以「知止」立標,而後日之程功,則又層累幽深、顯豁無隱。非至聖哲想周至,孰能與於斯!

    物 物包天人。《中庸》:「萬物並育不相害」, 「體物不可遺」。又「怪物」、「神物」皆在所包。 有本末, 《論語》:「有始有卒者,其惟聖人乎!」 事 定、静、安、虚、得。 有終始。 《易·繫》:「原始要終 注 。故知死生之説。」

    知所先後, 「先後」,即定、静、安、虚、得之次序。「知」,則「天學」思想也。

    則近道矣。 「道」,天道也。道家學説從此出,非宋儒所謂「道學」。

    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 至 先正其心。 下文合「正心」、「修身」爲一,共計四傳。可知《大學》古本以此爲「人學」之綱。

    欲誠其意者, 節「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九字,「誠」統定、静、安、虚、得五目。據《中庸》但言「誠」,所謂「誠者,天之道;誠之者,人之道。」「誠意」、「正心」二名詞相仿,「誠意」與「誠之」無别。 先致其知, 即上文「知止」、「知所先後」之「知」。蓋上言「人學」貴行,此言「天學」貴知,先行後知。宋儒「人」、「天」顛倒,先知後行。 致知在格物, 「格」即《帝典》「格于上下」之「格」,「上下」者,天地也,即物。 物格 「格于上下」,即《吕刑》 「絶地天通」,《左傳》:「顓頊以下,德不及遠。」 而後知至, 惟天地扞格不通,故賴知以推測之。

    知至而後意誠。 此解知止而後定、静、安、虚、得。○「至」爲「至人」,即「至善」。《中庸》詳「至」字,又詳「至誠」、「誠者」。此下删「意誠而後心正」句。

    心正而後身修 至 國治而後天下平。 古本僅此四傳。○全球統一,乃爲「天下」。

    自天子 「人學」之帝王。○《詩》:「媚于天子。」 以至於 由「人學」上推。 庶人 「天學」之「至人」、「真人」。○《詩》:「媚于庶人。」 壹是 綜括「人」、「天」。 皆以修身爲本。 《大學》四傳,首修身。《中庸》九經,首修身。據此可知,修身以上,不宜更加四條目。即所謂「誠其意者」,古本亦緊接經文而不列於傳。

    鎔案:此《大學》綱要。五譯《大中演義》,標題明著,分劃「天」、「人」二學,朗若列眉。程功次第,有徑可尋。「人學」由身家以至天下,乃泰皇統一之世,即《尚書皇道篇》之盛軌,《中庸》「百世俟聖」,待人後行是也。「天學」知至而後意誠,即知止而後定、静、安、虚 注 、得。乃《詩》「鳶飛」、「魚躍」,察乎上下;《易》「精氣」、「游魂」,鬼神情狀之理;《中庸》「質諸鬼神而無疑」是也。五譯蚤年始基宋學,繼知於孔經大道,無關其體之微,徒以「誠」、「正」幽渺,令人莫測端倪,便爾信口雌黄,侈談玄妙,無本之水,涸可立待,反覆翻瀾,愈增潦濁。咀嚼蔗渣,無味也。即以《大學》論,原本與《中庸》編列《戴記》。自宋仁宗天聖八年,始以《大學》篇賜新第王拱宸等, 後又以《中庸》賜新第王堯臣等,南宋高宗亦嘗御書《中庸》。 以其學能治國,故時王以之期望新進。程、朱繼起,益加表章,是不過趨承風氣,迎合時尚,以謀捷徑耳,非有真傳卓解發明聖學也。二程以舊本頗有錯簡,明道定本, 首「《大學》之道」,至「近道矣」,次「克明德」章,次「盤銘」章,次「邦畿」三節,次「欲明明德」至「未之有也」,次「此謂知本」二句,次「誠意」章,次「修身」、「齊家」、「治國」三章,次「所謂平天下」至「僇矣」,次「聽訟」章,次「殷未喪師」至末。 既較《注疏》本不同,亦與《唐石經》次序有異。伊川定本,即今本,經一章、傳十章,然無「格致」傳也。朱子補傳,爲蛇添足,益增魔障。當日黎立武撰《大學發微》一卷、《大學本旨》一卷,立論多與朱子異。又元景星撰《大學中庸集説啟蒙》二卷,亦較朱子頗有出入。程氏門人,歧爲數派。 説並見《四庫提要》。可見當日《大》、《中》爲時王所重,士之研究者,不乏其侣,各有意見不同。 是《大學》篇次,程朱本未足信也。考杜佑《通典》十三卷引《大學》篇「古之欲明明德」八句, 至「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止。 據此,則唐時《大學》古本如此。《孟子》「天下之本在國,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即總括《大學》宗旨言之。 不云「身之本在心」。 五譯《演義》所斷,與此合符,殆神助天牖之歟!惟韓文《原道》引此節,用十句,則加入「正心」、「誠意」二句,然下文云「今也欲正其心」而外,「天下國家」不言「誠意」, 蓋「正心」下無功夫。「誠意」爲「天學」,即《中庸》所謂「誠者」,實在「平天下」後。 必爲改羼之文。 删去「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與「而誠意」三字,便簡直通貫。 蓋《原道》一篇,其堯、舜、禹、湯列聖相傳之説,即宋儒「道統」之根據。因舉「正心」、「誠意」二句, 「誠意」章即「天學」。究竟心意不相連屬。 羼入韓文以植基礎,而《通典》所引,原文具在,作僞之跡,不攻自破也。况「格致」本無傳,他書亦不引用其名辭,二程誤爲解釋,朱乃竊取其義,點竄《堯典》。魚目混珠,僞同張霸之《百兩》,污衊經傳,罪在萬世也。

    即以《格致傳》而論,所謂「即物窮理,求至其極」者,不過小子多識,《内則》教養童蒙之事。《通典》「大學爲上庠」,「大」讀爲「太」,乃京師帝學,何得仍用家塾黨庠之學課?《尚書大傳》:「古之帝王,必立大學、小學,使王大子、王子、群后之子,及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十有三年入小學,見小節焉,踐小義焉;年二十入大學,見大節焉,踐大義焉。故入小學知父子之道、長幼之序;入大學知君臣之儀 注 、上下之位。」是大學之教,乃關於家、國、天下,政治典禮之學,不必於凡物之表裏、精粗,用力窮究也。 「格致」乃童蒙之學。 伊川謂:「今日格一物,明日又格一物。」 《全書》十九。 縱令於物豁然,叩以宰相事業,而心之全體,仍歸無用,烏見其「全體大用無不明」乎?唐以前,學重力行;宋以後,學重致知。當佛教盛行之世,談理學者大抵出入禪門,又復恥與雷同,肆口闢佛,然冥心思想,徐俟貫通,莫非禪家之寂悟。 戴東原曰:「朱子注《大學》,開卷言虚靈不昧,頗涉異學。」 陽避其名,而陰用其實。究之學術空玄,難徵實用。 先知後行,實爲衆生顛倒。 終身窮理,莫救南宋之偏安;萬人致知,難恢中原之土宇。故自古理學之盛,莫若兩宋,而喪邦亡國之慘,亦莫若兩宋。前有洛、蜀、朔黨之争執, 理學之中又分黨派,器量狭隘,同類自殘。 置國事於不顧; 東漢之季,黨人與宦官争;唐牛李之黨,以邪正争;清流之黨,與權奸争。若同爲君子而亦分黨,可謂不顧大局,不知愛國。 後有五十九人之黨錮,以僞學而戾時。國家養士百年,所賴於君子者,欲其保治安而濟時艱也。乃神宗變法圖富强,而理學家拘守宗制,不與贊襄。元祐之間,理學可謂得志也,而三黨内訌,無裨於國。 新法既罷,黨派復起。 其後新舊互相傾軋, 舊黨無功,僞新黨起而蠹國。 而徽、欽北狩矣。南渡之後,淳熙、紹熙之際,亦嘗以道學爲美名,甚望君子之儒起而匡救,乃朱熹上封事於孝宗,首謂「帝王之學,必先格物致知以極夫事物之變」。夫如其所言,必使人主苛察瑣細,不得大體,見指失臂,國勢斷無富强之望。理宗初年,追贈朱熹太師;淳祐元年,詔周、張、二程與朱子並祀孔廟,以倡天下。當時「格致」之學,可謂大行其道也。昔句踐十年生聚,十年教訓,足以沼吴;南宋理宗以後三十年尊崇理學,縱不能恢復中原,當亦可以立國,乃元寇大至,瓦解播遷, 元伯顔以帝及太后北去。 厓山海陵,千秋飲恨。理學家成敗之驗 注 ,概可覩矣。 明代不鑒覆轍,恪遵《朱註》,迨滿清入關,猶北宋被逼於金,南宋被滅於元也。

    此何以故?蓋聖學由人而天,必先行而後知也。「人學」重在實行,所以立天下國家之準;「天學」不能驟企,惟當深知其理,自有卓爾而立之時。《中庸》孔子答哀公曰「人存政舉」,即謂行也。「達道」、「達德」,安、利、勉强,九經之目,總期於行。生知、學知、困知,皆知天之學。故曰:「誠者天之道;誠之者,人之道。」「誠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謂能知「天學」,自有從容中道之時,「誠之者」,擇善而固執之謂。「人學」責重在行,明辨篤行,愚柔必奮,孔聖之言,分割人天,固明明告語矣。《中庸》人天合發,由中國及蠻貊,至於「血氣」、「尊親」,乃「人學」能行之竟境。其卒二章曰:「知天地之化育」,「知遠之近,知風之自,知微之顯,可以入德。」則「天學」但知其至而已。《易·繫》:「仰以觀於天文,俯以察於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 知一。 「原始反終,故知生死之説」, 知二。 「精氣爲物,游魂爲變,是故知鬼神之情狀」, 知三。 此三「知」字,正謂「天學」高遠,雖不能行,惟貴於知。《孟子》:「知其性則知天。」 可見「性」爲「天學」。 《莊子》:「有真人而後有真知。」 《大宗師》篇。 皆謂「天學」惟在於知,非若「人學」務在實行。是故孔子曰:「我託之空言,不如見諸行事。」即謂「人學」當先行於世,「天學」則暫託空言而已。《論語》孔子誨由以知,即「知生」、「知死」、「知天」之學也。聖門之學,人、天别等,先行後知。傳記之中,證據確實,並不矯爲玄妙,令人鑽仰無從。宋儒誤談孔學,專重「致知」,必即已知之理,益窮其極,搜神揣鬼,耗竭心思,終歸泡幻。夫廢寢廢食,思不如學, 即不如見諸行事。 孔子嘗言之矣。宋儒先知後行,顛倒人、天之學術,誤認《大學》「格物」爲「致知」之始事,欲即凡天下之物,貫澈其表裏精粗。綜其流弊,厥有二端:一以童蒙之學,責之君相。夫小子多識艸木區别,聖門淺近之提撕,不過爲童子小成之始業。至於成均國學,自當鑽研絜矩,以求居中馭外之治術,此大學所以異於小學也。宋儒樂觀小道,徒以觿 之講習,終身誦臧;則耄年老宿之學術,僅僅物名、物理、數與方名之事,何能爲大受之君子乎?其弊一。一以天界之學,行之人世。夫天堂上方,世界極樂, 翼氏《齊詩説》。 顔氏好學,欲從末由。正以「天學」難躋,必俟「化人」、「神人」之自得。宋學根原,始於華山陳摶。摶見太宗,奏曰:「假令白日昇天,何益於世?今君臣同德興化,勤行修鍊,無出於此 注 。」是摶亦謂國家天下之「人學」,不可以天道之渺茫,混雜其間。宋儒變本加厲,欲以虚冥之理學,施用於世,矜德化,鄙富强,挾持無具,將以禦北狄之外患,猶雀以一葉障目,而謂彈者不我見也,國焉得不覆滅哉!其弊二。先知後行之失如此,學説有差,害心害政。自恪遵朱注之令,沿襲已久,不悟其非,迄今而外患益棘,若不改圖,恐較宋明亡國之禍,更有甚焉者也。五譯謂「人學」重行,在先;「天學」重知,在後。「人學」之《春秋》、《書經》,切用於今時;「天學」之《詩》、《易》,待用於後世。《大學》剖劃人、天之界,「明德」、「新民」二公之政可以行;「知至」、「意誠」,上天之理在於知。《中庸》「至誠無息」,「不動而變,無爲而成」。 從容中道。 雖知亦聽其自然,無庸勉强。宋儒欲以所知,施之治國,捕風捉影,終歸虚幻,宜其無實效也。 荆公嘗謂明道曰「公之學如上壁」,言難行也。 將安用之哉!

    《大學》十二引《書》, 全爲「人學」。 十二引《詩》。 通於「天學」,由人企天。

    《中庸》十五引《詩》。 全爲「天學」。

    鎔案:《大學》、《中庸》,舊在《戴記》編中。《戴記》本爲六經傳説,不專爲一經立言也。六經有人、天二派,故《大學》、《中庸》所引《書》、《詩》,即人、天之標目,而後儒修業之階梯也。《大學》引《書》兼引《詩》,示學者由人企天之等級。《中庸》引《詩》不引《書》,示學者意逆上達之功。修《大學》,講求於國學,是之謂「大」;推以治全球之天下,則尤大也。「人學」既備,進研「天學」,切磋琢磨,道盛德至,則其學大之極也。《中庸》引《詩》,始於「鳶」、「魚」之察天地,終於「無聲無臭」,其於「天學」,明澈之至也。分途致力,先行後知,學理雖深,程功有次,不容躐等而躋者也。參觀《戴記》諸篇,多言「人學」,惟《閒居》一篇,始見「天倪」;《祭法》三篇,感通鬼神,均與《大學》、《中庸》之旨互相發明。究之可行者行之, 人學。 不可行者, 天學。 知之而已。宋儒提《大學》、《中庸》,附之《論》、《孟》,以《論語》爲孔學言行録,以《大學》爲初學入德之門, 取《中庸》卒章「可以入德」之説。 以《中庸》爲用之不盡之實學。 實則不虚,與「天學」相反。 津津斯誼,務求了解於一心,不恥躬行之不逮。《或問》辯析天日晦闇,以爲此孔門理學之根原也,不知《史》、《漢》、《儒林傳》詳記經學之傳授,初無所謂「理學」也。 聖門諸儒,亦不立「理學」之名。 宋儒抛擲經恉,侈談虚理, 直如兩晉之清談誤國。 摭拾孔書字句,支離推闡, 字句不勝枚舉,是以宗派不一。 惟恃口舌之争,不求功勳之樹,道其所道,盡失《大學》、《中庸》之本義,顛倒人、天之次序,寅食卯糧,不留有餘於後世。且使學者眯眩拘迂,終身求貫通而不得。甚矣,宋學之作霧迷人也。

    五譯謂「先知後行,顛倒人、天,難徵實用」。或且爲宋儒辯護,以爲「誠意」、「致知」詎非聖學?竊以宋學之無效,往事之可徵者,商君、荆公之時代是也。商君初見孝公,言帝王之術, 即《書經》、《春秋》之旨。 孝公厭聽思睡;繼言霸者彊國之術,孝公大悦,遂行新法。其時秦無異學阻撓新政,其謂新法不便者,大抵膏粱紈袴庸碌之輩;而民間俊秀,以新法尚軍功,莫不奮起效用,覈實奏能,此商君之法所以卒底富彊而成帝業也。荆公之世,諸儒厭注疏之煩,際六朝辭賦駢縟之後,新發明一種空言説理之學派,避難就易,黜伯崇王,結黨牽制,以致新法無功,國亦不振。不知伯乃皇、帝、王之佐,等级尊卑,大小一貫。皇以羲、和爲二伯;帝堯以舜、禹爲二伯;帝舜以禹、皋爲二伯;殷王以西伯、微子爲二伯;成康以太保、畢公爲二伯; 以上《書經》説。 周初以周、召爲二伯; 《詩·國風》説,《公羊傳》説。 衰周以桓、文爲二伯。 《春秋》説。 天地一太極,一物一太極。 宋儒亦講太極,但勘理未透,故無實用。 太極兩儀,非二伯之義乎? 《易》始「乾坤」,即二伯之象。 商君專行伯術,後世可以爲帝王;宋儒舍伯而言王, 王以司馬、司空爲二伯,無伯則獨夫耳。 不明經義,徒事空談,故鄙荆公新法爲急功近利,欲以王道仁義感化遠夷。 此孝公所睡弗聽者,神宗嘗諭明道曰:「卿所言,乃堯舜之事,朕何敢當。」 能知而不能行,聽天命而不務人爲,有元首,無股肱,致使二宗、帝 北狩不還,端宗、帝昺求爲匹夫而不得。學術乖謬,其害至於如此。矜語《大學》,而不知學之何以大。此荆公之不幸,亦宋室國家人民之不幸也。 此宋學不行之實證。

    《内經》天人四等名詞表

    節録五譯《孔經哲學發微》

    《内經》舊以爲醫書,不知其中有「天學」,詳六合以外,有「人學」,詳六合以内。故《病能》篇末有曰「上經」、「下經」者, 義與此篇不相屬。 《易緯》文也。「上經」者,言氣之通天,爲「天學」; 「下經」者,言病之變化,爲「人學」。區别界限,不容溷雜。此《内經》所以爲「天人合發」之書也。其全元起本所無,而爲王啟玄所補者,如《天元紀大論》、《五運行大論》、《六微旨大論》、《氣交變大論》、《五常政大論》、《六元正紀大論》、《至真要大論》共七篇。發明五運六氣、六甲五子之説,校《詩緯》尤爲精確,不可移易,當爲《詩經》師説。其中惟論疾諸篇,乃爲醫學專書。 《上古天真論》「真人」、「至人」,爲《楚辭》之師説,專爲道家神仙去世離俗之所本。讀《内經》而後《楚辭》之本旨明。下二節爲《尚書》、《春秋》師説,上二節爲《詩》、《易》神遊之學。爲六經之綱領,故特爲提出以爲標幟。知此而後孔聖天、人之學乃得而明也。

    鎔案:此段提論《内經》之大要,乃人、天學説之交際,造詣之等級。五譯列表具説,分劃詳明,改作孔經正傳,指示界限,無所隱蔽。俾學者了然於目,灼然於心,知所致力,以勵前修。家國賴其經猷,太虚俟之異日。故「天學」之皇,緯所謂天皇大帝,居太一紫宫,爲《論語》之北辰、《史·天官》之中宫、《淮南》之鈞天,即紫微垣也。「天學」之帝,緯所謂「蒼帝靈威仰」、「赤帝赤熛怒」、「白帝白招拒」、「黑帝汁光紀」;《月令》之四帝,《史·天官》之四宫是也。不言王伯,以此例推,帝主四時,時主三月,《春秋》三月有王,天有十二次,即十二王。 《春秋内事》:「天有十二分次,日月之所躔也;地有十二分,王侯之所居也。」 其餘列宿爲諸侯。孔經「人學」典制,取法於天,故曰「知我其天」。又無言之教,天、人一貫。孔學雖高,周行示我,萬不窮幽鑿渺以惑來者。乃信堯舜傳「道統」者,類以《内經》一書爲軒轅黄帝之遺。夫草昧時代,民物睢盱,學術無所發明,世局猶然部落,安得坐明堂而觀八極,問天師而闡玄言?况結繩闕文, 《易·繫》「上古結繩」,爲字母拼音;「後聖書契」,即孔經古文。若謂書契爲倉頡古文,當云「上古聖人」,不當云「後世聖人」也。 數音一字,雖有「譜牒」之史記載年數,而百家不雅馴之文,薦紳先生所不道。可知其時之簡牘,不過如《黑蠻風土記》,樸野譾陋,徒資笑柄,安能暢洩天地陰陽之蕴?即大撓干支,僅如《爾雅》所稱「閼逢」、「旃蒙」、「困敦」、「赤奮若」之類,豈有五運六氣, 近於性命,性命爲「天學」。 上下經緯,應時覘候,説理如此精奥者乎?人體結構,筋絡藏府,經西人解剖察視,諸哲家之揅求,可謂詳盡矣。然形質粗頑,尚不識氣化流通之妙。《内經》就人一身,發揮義緒,啟符闡珍,窮理達化,既爲孔經天下一人之例,又《中庸》以人合天之學也。黄帝之世,神農雖識草味,肇始醫法,斷不能以人身五藏爲《洪範》五事之先導, 《内經》出於六經之後。 而喜怒哀樂,又豈能貫於中和位育哉!故《黄帝内經》當爲「皇帝」之書。《莊》、《列》所引黄帝諸説及《黄帝》篇,皆合於道家之旨,即「皇帝」書也。黄、皇古通。董子:「尚推神農爲九皇,而改號軒轅,謂之皇帝。」又曰:「軒轅直首天黄, 他本作「皇」。 號故曰黄帝云。」故《内經》一書,純言大化,乃《書經》、《詩》、《易》仰鑽之階級,爲孔門七十弟子所傳述,非古之皇帝實有此丕焕之文章也。學者博覽載籍,須知孔子以前無著作,六經而外無文章。諸子累累,皆闡孔義,若《竹書》、 紀年始於黄帝、二高,與《大戴·帝德》孔子答宰予問合。 《夏小正》、 《史記》:孔子正夏時,學者多傳《夏小正》云。 《老子》、 《經典釋文》 道經在孔經後。 《管子》 六千里侯,非春秋所有。 等書,世代姓名在孔前者,大抵後儒寄託,故説理莫非經支也。五譯識解卓絶,引子證經,闢國萬里,包孕宏多。乃以經爲史之輩,甚且謂古史皆經,是好學而不深思,甘爲淺見者流也。

    《樂》。王伯之樂,中國略有彷彿。 《樂記》:武王「武樂」、「六成」爲王樂;齊音敖辟喬志,爲伯樂。 皇帝之樂, 《樂緯》:黄帝之樂曰《咸池》,顓頊曰《五莖》,帝嚳曰《六英》,堯曰《大章》,舜曰《簫韶》,禹曰《大夏》。 中國無此世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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