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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净习谈四。

    染习三者:一曰贪习,二曰瞋习,三曰痴习。此三为染根本,一切染法皆依此三而起,云染根本。 如后心所中说。三者皆因拘执形躯故起。 净习四者:曰戒,曰慈,曰定,曰勇。此四,依善心所略举而谈。戒即不放逸,慈谓无嗔,定即定心所,勇者精进。 戒者,念念不颠倒故,恒离染故,名之为戒。戒底工夫精纯,便即本体扩充。 慈者,柔愍故,以他为自故,名之为慈。柔者柔和,愍者怜愍,所谓恻隐之心是也。《瑜伽论》言“菩萨以他为自”,与儒先言“仁者浑然与物同体”,意思一般。 定者,离沉掉故,能生明故,名之为定。沉谓昏沉,掉谓掉散,定离此二。明者本智,依定方生,故此言能生明。 勇者,猛利前进故,能无倒故,名之为勇。前进者,向上义,不随染义。无倒者,懈怠方生颜倒,精进则正觉所依,故此言能无倒。 此四习者,皆是随顺本具清净性海,亦名无漏。或复有难:“戒等即性,等者谓慈、定、勇。 云何而以习言耶?”应知此心发用处即有为作,以有为作名之为习。戒等只是依心而起底功用,是有所为作的,故是习。参看《明心下》触数中。 习之于性,有顺有违。顺性为净,违性为染。戒等只是顺性而起,故说为净习。净习者,性之所由达也。虽复名习而性行乎其中,然不可即谓之性。净习染习,势用攸殊,此消彼长,净长则染消,染长则净消。 顺吉逆凶。净则于性为顺,全生理之正,故吉。染则于性为逆,既乖其生理,故凶。 然生品劣下者,则唯有漏习一向随增,净习殆不可见。吾前不云乎:功能者,天事也。习气者,人能也。人乘权而天且隐,故形气上之积累,不易顺其本来。习与形气俱始,故是形气上之积累。染习则恒与形气相狎,而违拂其固有生理。净习虽与天性相顺,然欲长养之也又极难,故云不易尽顺本来。 愚者狃于见迹见读现。见迹谓染习。 而不究其原,不穷性命之原。 因众生染习流行,遂以测生理之固有污疵。护法立本有有漏功能与儒生言性恶者同一邪见。 果尔,即吾于众生界将长抱无涯之戚。然尝试征之人类,则通古今文史诗歌之所表着,终以哀黑闇、蕲高明为普遍之意向。足知生性本净,运于无形,未尝或息。悠悠群生,虽迷终复,道之云远,云如之何!险阻不穷,所以征其刚健;神化无尽,亦以有夫《剥》极。使无《剥》者,则宇宙只平平帖帖地一受其成型而不变,何有神化之妙耶?愚者困夫迷途,先觉垂其教思,义亦相依。 若有小心,妄测宇宙之广大,必将恐怖而不可解。《易》道终于《未济》,不为凡愚说也。

    附识: 此稿初出,怀宁胡渊如教授于友人黄梅汤用彤处得读之,谓汤君曰:“熊子能习之分,可谓善已。衡以儒宗故言,能者其犹义理之性,习者其犹气质之性欤!”予曰:此未可比拟也。能者,固是清净本然,于所谓义理之性为符。习者,人心凡所造作之余势潜行不息,亦云串习力,此与气质俱始,而习不即是气质也。气质者,形生而才具,故名气质。形者形躯,才者能也。形生而能即具焉,故形能不异,而亦不一。然能之发现,因形为其型范而有剂限。如生而较灵或较蠢,及其偏柔或偏刚等等,皆从其形生时而具此种种趋势。此谓才能,非功能之能。所谓气质,即形与才之通名。此其成就,出于造化之无心,元非有生自力所造作,故不可谓之习也一凡习之起,必依于气质,而亦得以习矫正气质之偏也。 是气质非即性也,而气质所以凝成之理便谓之性,此中理字,隐目本体。 故不可离气质而言性矣。伊川言义理之性,只是就气质中指其本然之善而为之名。易言之,乃就气质所以凝成之理而言之耳。故义理之性即是气质之性,非有二也。明儒多有讥伊川之言为二本者,此未得伊川意。气质之性,本自横渠发之,二程皆用其说。明道亦言:“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二之则不是。”明性即具此气中而无乎不在,不可离而二之也。《论语》“性相近也”章,朱子《集注》曰:“此所谓性,兼气质而言也。”其下一兼字者,正以即此气质之中而本然之性存焉。就气质言,则通塞不一其品。就此气质之本然之性言,则其所具之理,本无弗同也。然不言同而言近者,正以此性既非离气质而别为一物。性即是凝成此气质者,但气质之凝成,变化万殊,难以齐一。且既已凝成,亦自有权能,虽为本性表现之资具而不能无偏,固不得悉如其性矣。故性乃随其气质之殊而有显发与否之异。盖有气质甚美而所性之全得以显发者,亦有气质不美而所性之全不克显发者,故不能谓之同。然其所争只在能充分显发与否,而非本有差别,故云相近。《集注》释性,谓兼气质而言,可谓深得孔子之旨。夫人性既相近而圣狂若是其远者何也?此中狂者昏惑义,非与狷对称之狂。 此则习为之也。习顺其性而克变化气质,则日进于高明矣!习违其性而锢于气质之偏,则日究乎污下矣!故谓习相远也。因论习气与气质之分,而纵言及此。《论语》“性相近也”章,拟别为解说,此不及详。

    三者,功能不断,习气可断。可者,仅可而未尽之词也。 功能者,体万物而靡不贯,本无定在,故乃无所不在。穷其始则无始,究其终则无终。执常见以拟议,便成巨谬;执断见以猜卜,尤为大过。或复计言:“如人死已,形销而性即尽,尽者灭尽。 岂是人所具功能得不断耶?”性尽即是功能断故。 应答彼言:形者,凝为独而有碍;独者,成个体故。 性者,贞于一而无方。此言一者,非算数之一,乃绝对的也。无方者,无有方所故。 人物之生也,资始于性性谓功能。 而凝成独立之形。形者质碍物,固非复性之本然已。但此性毕竟不物化,其凝成万有之形,即与众形而为其体。自众形言,形固各别也。自性言,性则体众形而无乎不运,乃至一而不可剖,不可坏。不可剖与坏者,贞也,性之德也。若乃人自有生以后,其形之资始于性者,固息息而资之。形非一成不变,故其资始于性也,乃息息而资之耳。 非仅禀于初生之顷,后乃日用其故,更无所创新也。易言之,是性之凝为形而即以宰乎形、运乎形者,实新新而生,无有歇息之一期。然形之既成,乃独而有碍之物,故不能有成而无坏,但不可以形之成乎独且碍而疑性之唯拘乎形,遂谓形坏而性与俱尽耳。性者,备众形而为浑一之全体,流行不息。形虽各独而性上元无区别。一己与人人乃至物物,据形则各独,语性惟是一体。 形虽有碍,而性上元无方相。方相者,形也。性则所以成乎此形者,而不可以方相求之。 以形之必坏而疑性亦与形俱尽者,是不知性者大化流行,原非有我之所得私。执形以测性,随妄情计度而迷于天理之公。死生之故,所以难明耳。故功能无断,理之诚也;如其有断,乾坤便熄,岂其然哉!

    习气者,本非法尔固具,唯是有生以后种种造作之余势,无间染净,造染则有染势,造净则有净势。 无分新旧,旧所造作者,成为旧有之势。新所造作者,成为新有之势。 辗转丛聚,成为一团势力。浮虚幻化,流转宛如,宛如者,流动貌。 虽非实物而诸势互相依住,恒不散失。储能无尽,储能,犹言储备种种能力。 实侔造化之功;王船山云:“习气所成,即为造化。” 应机迅速,是通身物之感。物感乎身,而身应之,即由习气应感迅速。 故知习气虽属后起,而恒辗转随增,力用盛大。吾人生活内容,莫非习气。吾人存中形外者,几无往而非习。此可反躬自明者。 吾人日常宇宙,亦莫非习气,各人底宇宙不同,即由各人宇宙由自己习气形成之故。如吾人认定当前有固定之物,名以书案,即由乎习。若舍习而谈,此处有如是案乎?无如是案乎?便有许多疑问在。 则谓习气即生命可也。然则习气将如功能亦不断乎?曰功能决定不断,如前说讫。习气者,非定不断,亦非定断。所以者何?习气分染净,上来已说。染净相为消长,不容并茂,如两傀登场,此起彼仆。染习深重者,则障净习令不起,净习似断。又若净习创生,渐次强胜,虽复有生以来染恒与俱,而今以净力胜故,能令染习渐伏乃至灭断。始伏之,终必断。 断于此者,以有增于彼。染增则净断,净增则染断。 故概称习,则仅曰可断,而不谓定断也。为己之学,哲学要在反求诸己,实落落地见得自家生命与宇宙元来不二处。孔子曰:“古之学者为己。”正就哲学言。 无事于性,性上不容着纤毫力。 有事于习。修为是习。 增养净习,始显性能,极有为乃见无为,性是无为,习是有为。习之净者顺性起故,故极习之净而征性之显。 尽人事乃合天德。人事以习言,天德以性言。准上可解。 习之为功大矣哉!然人知慎其所习而趣净舍染者,此上智事。凡夫则鲜能久矣!大抵一向染习随增,而净者则于积染之中偶一发现耳。如乍见孺子入井而恻隐之心,此即依性生者,便是净习偶现。 若乃生品劣下者,则一任染习缚之长驱,更无由断。其犹豕乎?系以铁索,有幸断之日乎?故知染习流行,傥非积净之极足以对治此染,则染习亦终不断。要之,净习若遇染为之障,便近于断。近字注意。净习无全断之理,然间或乍现而不得乘权,则其势甚微,故已近于断。 染习若遇净力强胜,以为对治,亦无弗断。故习气毕竟与功能不似也。功能则决不可计为断故。

    综前所说,性习差违,性谓功能。 较然甚明。护法必欲混而同之,未知其可。今此不宠习以混性,亦不贵性而贱习。虽人生限于形气,故所习不能有净而亡染,此为险陷可惧。然吾人果能反身而诚,则舍暗趣明,当下即是,本分原无亏损,染污终是客尘。坠退固不由人,战胜还凭自己。人生价值,如是如是。使其生而无险陷,则所谓大雄无畏者,又何以称焉?

    是故我说功能,与护法异趣。如上略辨,已可概见。复以难曰:“公谓功能,实性之目。夫实性者,所谓一真法界,无对待故,故云一真。以其遍为万法实体,故名法界。界者体义。 本非虚妄,故说为真。恒无变易,故说为如。于一切处,恒如其性。 此即不生不灭、不变不动,故名实性。斯是了义,允为宗极。今公所持,似以生灭变动恒转功能名为实性。是义云何?傥即生灭变动为实性者,宇宙浮虚,元无实际,人生泡影,莫有根据,将何为安身立命之地?若此,显乖宗极,过犯无边。凭何理据,是义得成?”余曰:善哉,子之难也!夫最上了义,诸佛冥证,吾亦印持。吾不能自乖于宗极也。子疑吾以生灭变动者为实性,吾且问汝,汝意将于生灭法外别求不生不灭法,于变动法外别求不变不动法乎?若尔,是生灭变动法便离异不生灭不变动法而有自性,何须安立不生灭不变动法为彼实性?不容有二体性。 又实性若唯是顽然不生灭不变动者,即是空洞无物,将谁得名诸法实性?反复推征,汝皆堕过,是于了义,竟未真知,何足难我。

    应知我说生灭即是不生不灭,我说变动即是不变不动。何以故?所谓生灭者,刹那刹那幻现其相,都无暂住故。详《转变章》。 实无有生灭法可得,俗言生灭者,却不了刹那无住义。他承认有现前底物事,以为凡物本无今有,说之为生。凡物生己而住,终归于坏,名之为灭。如此把生灭看做是有实物生起及灭去,此妄执耳。若知现前诸法实是刹那幻现,无暂时住,即此现前诸法在实际上确未曾有此个物事出生。他既不生,即亦无所灭,故欲求得生灭界底物事,毕竟不可得。 便是不曾生灭。本性上恒自如如,既没有生出另一个物事来,亦不曾灭却个甚物事,所以说不生不灭。 所谓变动者,刹那刹那幻现其相,都无暂住故。实无有变动法可得,俗言变动者,盖以为物逢异缘而起或种变化者,即名变动。因不了刹那无住义,却把变动看做有实物在那里起甚变化。今此不尔,乃就俗所计为实物者,而审观其元来无物,只有幻相,刹那刹那新新而起都不暂住,是名变动。故俗计有变动界底物事,在实际上乃不可得。 便是不曾变动。本性上恒自如如,既没有变作另一个物事来,故说不变不动。 然则生即无生,以生而不有故;不有,即无物为碍也。 灭即非灭,以灭而不息故;不息,故非空无。 变即不变,以变而恒贞故;贞者贞固,恒如其性故谓恒贞。盖其在物在人,在凡在圣,性恒不改,如水成冰,不失水性。 动即不动,以动而不迁故。肇公《物不迁论》备发此旨。《易井卦》:“井居其所而迁。”迁者迁流,言其流不竭而恒居其所,即仍是不迁义也。 会得时,于万象皆见为真如,不可离现象而别寻实体。 于流行便识得主宰,主宰者,非神或帝之谓,只此流行中有则而不可乱者,说为主宰。如吾人当万感纷纭而中恒湛寂,泛应曲当,能有裁制而不徇乎物,此即主宰义。 于发用自不失静止。庄子云:“尸居而龙见。”尸居是静止义,龙见是发用义。即发即止,动静一致。 夫言生而未了生即无生,乃至言动而未了动即无动,此执物者也。言无生而未了无生之生,乃至言不动而未了不动之动,此沉空者也。故知实际理地,微妙难言,过莫大于沉空,而执物犹次。故乃从其炽然不空,强为拟似;拟似者,形容之谓,此理无可直揭故。 假注恒转,令悟远离常断;伪说功能,亦显不属有无。理不思议,理之极至,非思议所行境界,唯内自证知。 名本筌蹄;傥反观而冥会,毋由解以自封,庶几疑情顿释乎!

    夫析理诚妄,咨于二谛:曰真、曰俗。详在《量论》。顺俗谛故,世间极成。地唯是地,水唯是水,乃至群有悉如其自相共相而甄明之,不违世间,入真谛故,决定遮拨世间知见。故于地不作地想,地性空故,现前即是真体澄然;地无自性,故云地自性空。 于水不作水想,水性空故,现前即是真体澄然;乃至于一切相,不作一切相想,一切相无自性故,现前即是真体澄然。此则一理齐平,虑亡词丧,唯是自性智所证得故。学者若不辨于真俗,则于上来所说必将疑怖,以为生灭界或变动界诸物事既不可得,岂非宇宙皆空。不知此约真谛,即泯俗归真,总言无物。斯乃荡除物相,举俗所假名一切物都无自性,实一切皆真,遂言无物。谁谓本体洞然顽空?故知理之极至,迥超情识,无容疑怖耳。

    上来假设功能,以方便显示实性。今当覆取前章《转变》。 谈色心而未及尽其义者,郑重申之。曰《成色》、曰《明心》,以次述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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