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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法兰西七月革命后之欧洲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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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倍鲁特及君士坦丁堡两处之消息传至法国,引起全国激昂。无论法国政府或人民方面,从未想到《伦敦协约》有如此急速强制执行之事。铁耳在此时尚以为梅赫美特·阿里之抵抗持久,可以给他以准备的时日。

    欧洲之危机

    欧洲战祸似迫在眉睫,然卒不发生,实因为路易·菲利普绝对的要维持平和。他较铁耳有远见,自倍鲁特炮击以来,已知梅赫美特·阿里抵抗之不可恃。他不肯赞成内阁提议之宣言,恐其挑起战祸。铁耳至一时提出辞表,后复撤回。他拟出10月8日之通牒,认定开战理由限于四强同盟必欲废黜梅赫美特·阿里的时候。实则此开战理由,决不会存在,因为奥国亦不愿有战事;奥政府宣言对于埃及太守免职之宣告,不过示威的手段,是无效果的;而巴尔玛斯登因受同僚之压迫,亦曾给与同样的保证。

    10月29日铁耳因与路易·菲利普意见不合,辞职下野。吉佐由驻英大使入新内阁掌外交。吉佐倾向保守的平和的政策,正与路易·菲利普同。他的任务在谋法国与欧洲列强调和。他只求能稍保全法兰西面目,即可了事。吉佐间接经由比王列俄波耳特,询商英政府,是否允为梅赫美特·阿里稍改动7月15日之决议。此项交涉颇受英国欢迎。巴尔玛斯登之强硬态度在国内亦颇招攻击。然当英国内阁正望能强他让步之时,忽而东方的消息传来,证实他的所见之不差,致他容易在阁议中贯彻他的主张。此时叙利亚全部脱离梅赫美特·阿里之势力;在10月中,海岸各港几全降于英奥舰队,而内地则叛乱四起,梅赫美特·阿里不复能支配之。巴尔玛斯登欲贯彻其压迫梅赫美特·阿里之政策,更要进而侵逼他的根据地之埃及。

    埃及之降伏

    英国舰队在叙利亚大功告成,转而驶向埃及之亚历山大里城迫令梅赫美特·阿里降伏,否则施以炮击。埃及太守屈伏,乃于11月25日缔结一协定,约定于埃及军队完全撤出叙利亚,土耳其舰队交还之条件下,四强同盟停止对梅赫美特·阿里之攻击,而为他向土皇索埃及世袭权。但此次则土耳其政府反对此约,宣言土皇不承认亚历山大里城之协定,而只允给梅赫美特·阿里以终身权。

    奥普之调停

    土政府之态度,于1841年1月初已传于伦敦、巴黎。巴尔玛斯登愿赞同土政府之回答。东方问题乃成僵局,欧洲危机更迫切。法政府此时极力备战。法政府的强硬态度颇引起奥普之恐慌,尤其奥国,决不愿有战事。梅特涅以维持现状为宗旨,他想依此保守主义、平和主义之吉佐内阁,将法兰西导入奥大利政策之途上。奥大利既不愿战,普鲁士亦不敢独力冒险;他的利益是在与奥政府协力除去莱茵方面之战机。于是在1841年1月中,奥普两政府竭力谋恢复东方平和;它们望解决埃及问题,使法兰西复入列强团体。虽以俄国之反对,巴尔玛斯登之恶意,四强同盟卒依奥普之调停,采一调和办法,俾法政府能承认。1月31日它们致一通牒于土政府,劝其取消废黜梅赫美特·阿里之敕令,并且承诺世世任命他的直系子孙为埃及太守。此于法政府确是一个成功。法政府从此可以接近四强,不至损失体面。吉佐卒承受其驻英代表转来的提议,而命其在伦敦与列强开谈判,缔结五国条约。

    伦敦谈判

    1841年1月之伦敦谈判,进行迅速,3月中睹五国协约草案之提出。吉佐虽不满意于此约,然亦准备签字,而君士坦丁堡方面,忽有不好的消息传来。土皇以2月13日之敕令给梅赫美特·阿里以埃及世袭权,但加以限制,主张每值太守缺位,由土皇在梅赫美特·阿里之嗣续中指任新太守;土皇要求埃及征税方法由土政府规定;税额之四分之一纳入土耳其国库,埃及军队减少到18000人,而无任命上级将校之权。梅赫美特·阿里拒绝承认此种协定,法国亦宣言不能签海峡条约,东方问题之危机又现。此次则梅特涅向君士坦丁堡努力交涉的结果,4月19日得土皇发一敕令,满足梅赫美特·阿里之愿望;埃及太守之世袭依嫡系之次序;太守可任命上校以下之将校;埃及对于土皇纳一定之岁贡。5月中英法两国政府接到关于此项协定之通知。6月中埃及太守正式承受上项敕令宣布之条件。

    巴尔玛斯登于此卒亦不得不让步了事,而于7月13日在伦敦缔结有两个条约:第一个缔结于英、俄、奥、普四强之间,所以宣言埃及问题之解决;第二个由此四强及法国缔结,所以保障海峡之中立。

    第二次《伦敦协约》

    依1841年7月13日英、俄、奥、普、法缔结之《伦敦协约》土耳其政府收回叙利亚、库列特(Crete)及阿拉伯;梅赫美特·阿里受埃及太守世袭权,立于土皇宗主权之下;列强约定在土耳其帝国平时禁止外国军舰通过鞑靼雷斯及玻斯佛拉斯海峡。

    第二次《伦敦协约》成立,法国复入列强团体,危机告终。亘两年间和战未定之欧洲卒免于大祸。然而均势难立,究未巩固。近东风云之险恶,在1841年以后不亚于1840年以前。无论外交家如何自诩成功,东方问题仍未解决。海峡之封锁不过纸上空文。土耳其不能自立。俄国虽在外交上胜了法兰西,但自己失去在温恰斯开列塞所得的地位。俄皇尼古拉斯意图恢复旧势,则势不免与英国冲突。克里米亚(Crimea)战役之种因,可说即伏在此海峡条约中。

    第八节 明罕格拉仔会议与新神圣同盟

    梅特涅改造神圣同盟

    在1833年《温恰斯开列塞条约》成立之后,奥大利对于俄土关系之抱不安,不亚于英法两国。惟奥国态度较此两国更难鲜明,因奥国不愿与俄国失和。从1830年以来,梅特涅日益接近俄皇。他极不愿与俄皇反对,因他正利赖俄皇的好意以改造欧洲帝王的神圣同盟。并且他的外交方法,在稽延时日,巧避困难;此时他惟望俄皇不即时利用《温恰斯开列塞条约》,使他能对欧洲保证俄皇在东方并无野心。为使俄皇有此种让步计,他劝奥皇招请俄皇会见,在会见席上,他并且提议邀俄皇从事反对革命的大事业。实则后之一部计划,在他心目中实为其召集会议之主要目的。他想对于欧洲表示三个专制皇帝之团结坚固,决计恢复特洛白芮巴赫时代之势力。为达此目的,联络普鲁士,亦是极重要之事。柏林政府似渐要脱离梅特涅的势力。普鲁士依关税同盟制度,在经济上支配德意志。梅特涅知普鲁士行将握德意志霸权,欲阻其势力前进,似莫如招之与奥大利在反对革命的事业上共行动。

    明罕格拉仔之会见

    普王弗列得列·威廉与俄皇尼古拉斯同被奥皇招请会见。1833年9月(10~20日)有明罕格拉仔(Müchen-grätz)之会见,与会者为奥皇俄皇与普鲁士太子。会议的结果成立一议定书,关于欧洲各种国际问题均有决议。

    关于东方问题,俄奥相约尊重土耳其帝国及其现存王室,宣言反对一切侵害土耳其主权独立之计划。凡遇《温恰斯开列塞条约》发生问题之时,俄皇愿承受奥大利之调停。俄皇不承认他自己在东方有野心,他表示无在土耳其方面发展之意。俄皇承认有一天容或有瓜分土耳其帝国之事,但他声明非与列强预先协定,决不为此。

    波兰之事,亦待明罕格拉仔集会的外交家之注意。此三强约定对于他们各人分得的波兰土地,相互的保障其安全享有。

    比利时亦为会见中之论题。普鲁士太子热心战争,尤其是有意与法国挑衅,此次未列席讨论。会议决定尊重此新国之中立及独立;三国政府应急于解决比利时与荷兰未了之争端。

    关于德意志问题,此会议不过追认梅特涅在铁普利仔(Teplitz)会议(8月7~16日奥皇与普王会议)之提议,决定在维也纳召集德意志君主代表大会,讨议抵抗德意志内部革命之方法。

    新神圣同盟宣言

    梅特涅之所欲打消者,不单是德意志的革命运动,而且是全欧洲国家革命运动。在比利时,在瑞士,尤其是在法兰西,从7月革命以来,革命党麇集,为种种阴谋运动,谋推翻既存的政府。对于此无政府的团结,宁不应组织一个主张秩序的同盟以抵抗之?此则梅特涅及其他会集于明罕格拉仔之大部分政治家及君主所要即时解决之问题。神圣同盟之人所反对特力者,尤其是非干涉主义。于是他们觉得须依一正式的条约,联结起来,与之争斗。1833年10月15日,俄、普、奥三国订有一条约,形成一种新神圣同盟。在此条约中,三国皇帝承认一切独立的统治者值内乱外患之时,皆有求助于他国统治者之权利,而后者得斟酌本国利益,或予以援助,或拒绝援助。如值予以援助之时,任何他国不得出面干涉,无论其干涉之为阻害此项援助,抑为积极的取反对的行动。在缔约当事者之三强国中,有一国受他国统治者之请求起而援助之时,任何他国不得以武力来反对,否则此三国政府当视之为它们全体的公敌。此与神圣同盟在耶拉什丕尔及卫洛拉公会所持之口吻无大差异,盖完全代表梅特涅之主义者。

    明罕格拉仔决议之执行

    梅特涅不仅是为明罕格拉仔决议之主动者,并且当执行此等决议之任。关于东方问题,梅特涅于1833年之末,依外交上巧妙手段卒能防止俄国与英法之冲突,虽则《温恰斯开列塞条约》之成立,一时固有惹起此项冲突发生之势。他极力向英法两政府说明,至少在此时期中,土耳其帝国之独立不至受俄皇侵逼,且临时亦可依奥国之调停以保护之。梅特涅并且使俄皇与土耳其政府订立1834年1月之条约;赖此条约之力,从1828年以来被俄国占领之达溜白诸省,卒得睹俄国军队之撤去。英法两国政府乃改变态度,召回舰队,将防制俄国野心之事,复委诸外交家之手。

    在波兰则梅特涅只须维持现状不使受侵略,其事业一时尚不甚困难。至于比利时问题,则他劝告荷兰国王勿再延搁荷比关系问题之解决;但他和俄普两国政府,均无意于行使强迫手段,因之荷比两国谈判尚须经过长久时日方能告成。

    德意志的问题则依原议在维也纳开会处理。德意志各邦君主代表于1834年1月集会于奥都,6月中依梅特涅之提议,立一议定书,标示反对革命之原则,其主要的规定随后采入德意志邦联之法律中。此会议决定,德意志同盟总会如值德意志各邦政府与其议会发生争议请求仲裁之时,得为最后的判决;从此德意志各邦之宪法,成为具文。

    梅特涅在德意志行其反对革命之处置,未有何等阻难。西欧列强对于梅特涅之压制政策表示抗议,然此亦如以前之抗议然,不过形式上的抗议;抗议之理由,是谓1815年《维也纳条约》曾保障各邦之权利。但奥大利及其与国,全置此种抗议于不顾。英法两政府亦无贯彻其主张之决心。它们对于德意志人的自由亦不觉有何特别重要关系。但是它们却不许明罕格拉仔之神圣同盟在全欧洲行其破坏立宪运动之手段。于是英法政府宣言不赞成俄、普、奥三强之政策,并且有时当极力抵抗之。法国之利益及威望特别受此同盟政策之打击,法政府乃明白警告梅特涅,谓比利时瑞士及辟德蒙原认为法国之势力范围,如果在此等国家有干涉之举动,法国将以兵力反对之。同时对于梅特涅谋将意大利组成一军事同盟置于奥大利支配下之计划,法政府亦表示反对之决心。奥政府攻击法国路易·菲利普政府,然终不敢与法国决裂。奥国恐怕真到开战之时,不能得其同盟国之援助,尤其是普鲁士之援助不可恃。因为普鲁士政府之加入明罕格拉仔关于干涉权之决议,原是不十分热心的。

    英法两立宪国家之与俄奥诸专制政府对抗,不仅依主义之表示,并且实现于行为。上章所述葡萄牙西班牙两国内乱事件,适给英法两国拥护立宪运动之一个好机会。

    第九节 神圣同盟之余势

    俄普奥与干涉主义

    1830年以后,干涉主义已不复构成欧洲公法之一部,在国际公会中不复能支配外交家之政策,然而东欧之俄、普、奥三强依然固守之者尚有20年。俄政府之在希腊事件拥护一个反对的主义,不过一时为自利的目的而然,俄皇尼古拉斯原非特有爱于希腊人而愿助其独立者;一遇利害关系变更,他即不惜复归于旧主义。普鲁士虽迅速经过内部社会的经济的改革,进居于比较自立的地位,然多少仍不免受梅特涅权力之支配,继续正式承认干涉主义。

    俄、普、奥三强之在铁普利仔及明罕格拉仔会议,适在法兰西、比利时、意大利及波兰各地革命发生,与德意志内部佛兰克弗特(Frankfurt)阴谋事件暴露之后(1833年4月德意志急进党谋以炸药轰毁在佛兰克弗特开会之德意志同盟总会),会议之目的,虽在处理各种具体的国际事件,尤其是俄国与西方列强关于东方问题之冲突,然而梅特涅劝奥皇招俄普两国君主会见之主要的用意,是在联合此三个专制政府对欧洲取一致的态度,重兴神圣同盟之势力。明罕格拉仔会见结果,有1833年10月15日之俄、普、奥三国同盟条约,神圣同盟之干涉主义,于此重申出来。

    干涉主义之适用

    1833年宣言之主义至于1848年之革命与匈牙利之反叛,始有见诸实行之机会。但压迫一切自由主义之干涉主义继续为东欧列强所维持,则依此时期中其他重要的事变而可看出。在1835年,奥大利给财政的援助于西班牙,助专制主义之僭主抵抗立宪党,若不是因英法两国之反对态度,奥国之行动或当更进一步。在1836年因为波兰叛乱运动继续不绝,利用克拉科城为革命党的逋逃薮,俄、普、奥三强决计占领此城,而委任奥大利当平乱之任。此举不过是破坏克拉科独立之初步。1846年克拉科之独立,完全破坏。其时加利西(Galicia)之波兰人,动于民族独立之愿望,复仇之精神,开始组织革命运动,而鼓动克拉科之住民,逐走奥大利驻防军队。以此等行动之故,奥国得俄普两国同意,合并克拉科城为奥国领土。

    最后在1847年,瑞士内乱问题发生,亦引起列强之注意。瑞士经过政治的宗教的扰攘者32年,卒遇分裂之危险,则因奉罗马旧教之七州组织有所谓异多同盟(Sonderbund),抵抗其他倾向进步改革之各州。梅特涅得法国保守主义的大臣吉佐(Guizot)之助,起而拥护各州主权主义,袒助异多同盟。他的行为适以致瑞士内部政争之平和妥协愈加困难,因为他使罗马旧教之各州信以为如至开战,奥法两国必送给军械以助它们异多同盟打败结果,列强(除开英国)出任调停。调停之议在1847年12月7日之瑞士同盟总会拒绝,列强乃决定开会于洛奢逖耳(Neuchâtel)以解决瑞士问题;惟英国明明不肯赞助何项干涉政策,甚至不肯派代表到会。依梅特涅所述,则其他列强关于干涉问题,意见一致,于必要之时,不惜使用强迫手段。瑞士之所以卒未遭干涉者,则因为彼时欧洲别有一极大的事变发生,即1848年2月法兰西革命。在1848年之一般革命运动中,吉佐与梅特涅两人均推倒,在各国为本国内部问题自顾不暇之时,干涉他国事情之主义亦遂无人过问。

    第十节 梅特涅最后的努力

    法奥之接近

    英法国交既因东方问题之争执几于破坏,又为西班牙女王婚事问题所伤。英国之外援既将不可靠,法国急须别求一与国。路易·菲利普属望于法奥同盟,原来从1834年至1840年,他曾竭力图其成功。保守派的大臣吉佐与路易·菲利普皆有意再试图之。吉佐与梅特涅联络,倾向于抵抗自由运动及反对革命的政策。法政府此时已觉得自由党势力之日益增长,咄咄逼人。同时教会势力亦复兴起来,不可制伏。法政府此时正希望得一强国如奥大利者为与国,一方面可以助其抵制民主势力,他方面可以助之减少罗马教皇之恶意。

    奥大利此时亦正欲接近法国。梅特涅觉得革命运动趋势表现于全欧,他的四围形势可忧。匈牙利要求自治自由之声一年一年的高。波赫米亚之斯拉夫人煽动同族举事。波兰人复开始为革命的阴谋。在奥大利领土以外,而在其势力范围,则有德意志之要求统一的民族的政府。普鲁士既给德意志以商业的统一,大有以助长其政治统一之愿望。议院势力已久压下者现亦复兴于德意志各邦,民众的暴动起于各地,在萨克逊国内则于1845年8月有重大的动乱发生。普鲁士王弗列得列克·威廉四世原不脱封建的精神,亦至不得不宣布一个宪法(1844~1847年)。在德意志西南方,则瑞士有内乱发生(1845年3月),新教徒的各州,为宗教问题,用武力对待旧教的各州。瑞士国民大多数要求为联邦组织上的改革,以遂其民主的统一的愿望。意大利半岛亦跃跃欲动。梅特涅在此种危急的形势之下,转而接近法兰西。如果法政府能与奥政府联成一气,结束坚固,则在两大强国之包围中,而又有一俄国遥为监视,革命之事或尚不至爆发。奥政府谋所以联络法政府使赞成它的政策,无所不至。但此事又成幻想。法政府势不能与神圣同盟的代表奥大利皇室完全联合。两方面互相疑忌,各有用心。梅特涅与吉佐不能绝对的协力进行。他们行此种不贯彻的政策,徒然彼此牵连,结果同归于失败。

    波兰事件

    在1846年之初头,英法之决裂尚未完成。然而决裂之期已近,东欧三强已觉其可以乘机活动。破坏克拉科之谋适表现于此时;此小国之独立原受1815年《维也纳条约》之正式保障,使英法两政府态度一致,其国当不至于被灭。

    克拉科共和国为古波兰之最后的残迹,然而久已(尤其从1830年以来)为普、奥、俄三强之眼中钉。此国于1836年曾被三强军队占领,至1841年始睹它们的军队撤退。此国既恢复一半的自由,仍旧为波兰革命党之逋逃薮。此等革命党之实行手段虽等于零,而东欧之帝王,尤其俄皇,却似乎很惧有叛乱的阴谋发生。从1845年以来,他们即取必要的军事手段,以期一遇有警,即进取克拉科,盖依警察报告,彼处即时有叛乱发生,行将蔓延于邻省。在1846年2月19日(波兰爱国志士定为举事之期)在加里西果有小动作。然此大半系奥国政府激成,此政府久取一个恶辣的政策,煽动波兰农民反抗贵族,酿成虐杀之祸。在普属波兰地方的叛乱运动,则经捕拘多人,即行阻止。而在俄属波兰,则秩序毫未扰乱。然而东欧之三强则不待事变之终局,已决定克拉科命运。此城于2月18日被占;在3月之初,已决然作征服地看待。未几俄政府召集一个会议,4月中在柏林开会,俄、奥、普三强代表讨论处分克拉科之条件。俄国主张将克拉科归并于加里西(属奥),而由奥国略给俄普两国以土地上的报偿。奥政府对于提案表同意,惟普鲁士稍迟疑;因之会议暂行停止,约定于数星期后再开会于维也纳,在彼处则又再延期数月。

    实则俄皇提议的办法之延搁不决,尚不是因为普鲁士之踌躇。此实是因为怕英法联合起来反对他们破坏1815年的条约之保障。从3月末以后,吉佐虽不愿与奥反对,然以舆论之迫促,不得不向梅特涅提出一个通牒,声明克拉科之占据只许为暂时的。英国之阿伯淀亦取同样的行动。英国之自由党,亦如法国之自由党、急进党然,群起反对东欧列强之阴谋。巴尔玛斯登在议院中力言拥护1815年条约之必要。于是专制主义的东欧三强不敢急速决定态度。它们力辩其无他意,使西欧国家信以为此不幸的共和国迟早必回复原来的地位。实则它们正待英法两政府亲交全破之时,即将此小国在欧洲地图上抹消。此机会则无须久待者。英国辟尔内阁之推倒,与西班牙之婚事恰给它们以好机会。此等事变尚有其他的结果为它们所未及料的;因为最后的结果不是神圣同盟之复活,而是全欧革命之爆发成功。

    英国内阁更迭

    英国辟尔内阁于废止《谷物条例》后,不复能维持其地位,于1846年6月29日辞职。自由党复起而组织政府(拉塞耳内阁Russell Cabinet),巴尔玛斯登又出掌外交。此人对法的恶感方深。路易·菲利普疑忌之,吉佐则以1840年之事,恨之更甚。此两政府既如此之不和,一遇有交涉问题发生,即不免冲突。而此时适有一个冲突的原因存在,是即西班牙女王之婚姻事件。

    西班牙婚事问题

    最败坏英法国交者莫如西班牙问题。英国以历史上的关系不能忘情于伊倍利亚半岛方面的势力,而法国则以地理上的关系密切,始终将西班牙看做它的势力范围。英法两政府虽同为拥护彼代表自由倾向之女王伊沙倍耳(其母摄政)政府,反对彼代表反动主义之僭主加罗斯一派者,但它们对于西班牙利益各有各的用心,其政策互相冲突。最后加罗斯虽然失败(1840年),王位战争告终,然而西班牙内争不息,英法势力夹杂其间,互为暗斗。尤其是女王伊沙倍耳之婚事问题为英法势力竞争之焦点。法王路易·菲利普欲使伊沙倍耳于包本家亲王中求配偶,英政府则推举德意志一个王族列俄坡耳特(Leopold)与女王结婚。在1846年,英内阁改组,排法派之巴尔玛斯登入掌外交,英法之间竞争愈烈。卒之法政府之阴谋制胜,在同年7月之初头,已得西班牙摄政后(即女王之母)允许使女王与包本王家之加逖斯公(Duc de Cadiz)结婚,而以女王之妹嫁与法王路易·菲利普之子蒙藩西公(Duc de Montpensier)。此两个婚典于同年10月10日在西班牙同时举行。

    此事在路易·菲利普方面是一个王室的成功,而于法国究不是政治上的利益。依随后的历史,可见其实际损害之大。英法两国外交关系从1846年年终以后,异常疏隔。

    克拉科之合并

    西班牙婚事致英法两国交谊决裂,其第一个效果,即在给东欧三强以自由行动之机会;它们此时已有大胆的执行它们对于克拉科之计划,再无顾虑之必要。马德里得方面之婚典举行不到数日,三强在维也纳结有一个协约;依此协约,克拉科城及其附带的地方合并于奥大利,奥大利则以加里西省中数郡还给俄普。此一举完成波兰之灭亡;此以前有名的大国至此不留一点痕迹。全欧洲舆论攻击此暴举,尤其在英法两国舆论激昂。1815年之条约竟公然破坏于东欧三强之手,虽然它们原为造成此条约之有力分子,而又是常好援据此条约者。然而此时伦敦巴黎两政府不和,不能联络一致拥护此约。

    吉佐不欲与奥国冲突,而为国内舆论所迫,不得不向巴尔玛斯登提议共同向三强表示抗议。但英国外务大臣不肯取共同行动,他答以英国已经提出抗议,两国各当保持行动之自由。实则巴尔玛斯登对于梅特涅说明克拉科合并动机之通牒(11月6日),曾向维也纳致一答复(11月23日),而其答复口气,足以表示他无意为克拉科出力。

    吉佐之抗议于12月3日发出,其语调较之英政府的答复为直率严重;他警告列强以破坏条约之危险的效果,但亦未表示拥护克拉科独立之坚决的态度。梅特涅觉得外交上无足畏,乃新发一通牒(1847年1月4日),重申11月6日通牒上所举的理由,以敷衍英法两政府。此后则此不幸的克拉科之事也再无人过问。

    英法之竞争与东欧三强联络

    英法两国既因西班牙婚事失和,此时它们所注意的处所,不在援助波兰人,而在争得东欧三强之友谊。在数月中英政府极力向欧洲表示法国将破坏欧洲均势,法政府则力辩其无此事。在此项争论中,奥、普、俄三国政府不肯加入。梅特涅不欲对于巴尔玛斯登之提议表示意见,他乃求得一趋避的巧法,而俄普两政府赞同之。梅特涅单说他对于西班牙之事无可答复,因为奥国向来未承认伊沙倍耳为西班牙女王,与她未发生外交关系;奥政府于她的婚事及其妹的婚事均没有意见表示。此项口实,无异赞成法兰西的政策。梅特涅之态度有伤巴尔玛斯登的感情,自后他对于巴黎维也纳两政府同怀忌恨。而在他方面,则法政府深感东欧诸强之好意。此诸强政府容易将法政府牵入它们政策中,而使其与英国调和不可能。尤以奥国之联络法国效力为大,因为奥国比较俄普两国需要法国之协助更大。

    奥国内外之危险的情状

    在欧洲政治革命运动蔓延之中,尤以奥大利为最感危险。梅特涅虽向来抱乐观主义,此时已觉1815年欧洲改造局面,现在已到处有倾覆之象,他深惧欧洲局面一旦动摇,奥大利首受其祸,奥大利国家将因此破坏。自由民族主义,是此时革命之标语。此两个主义为维也纳公会所漠视而为神圣同盟所压迫,兹则由人民公然要求实现起来。到处民众起来反抗专制政治或寡头政治;到处被压制或被分裂的种族要求民族的独立与统一。欧洲政府之畏惧此种事情无如奥政府者。在内则奥国本土有分裂之虞;在外则在它的势力支配下之邦国行将有脱离它的支配之势。哈蒲斯堡王室的臣民虽然柔顺,然已渐觉悟梅特涅之独裁主义不能再行。法律平等,新闻自由,议院保障之要求,同时起于维也纳、普拉克(Prague)及丕斯特(Pesth)。组成奥大利帝国之四五个不同的民族,各要求自治。波赫米亚及匈牙利在1846年至1847年之中,不平之声日高,要求亦日益奢,更为可惊异之现象。

    德意志原受奥大利之支配,今亦显出政治的觉悟来。德意志各邦之自由运动屡为梅特涅所打破,而从1840年以后亦恢复起来。此时自由运动气势之盛可于普鲁士王之发布一钦赐宪法征之(1847年2月3日)。

    而在阿尔蒲斯(Alps)方面,则瑞士虽依1815年的条约成为中立国家,然久受奥国政府势力支配。因为奥国所主张的邦联组织使瑞士内政不统一,对外亦乏抵抗力;瑞士无异仍是22个独立的小国,它们互相分立,无共同的首都,无联合权力,无共同的军队,无最高法院。从1830年以来,瑞士国民大多数谋脱离地方的寡头政治,而修改邦联组织法,以实现民主的统一的政治。而在他方面,有罗马旧教的7州,反对改革,组织所谓异多同盟以抵抗其他各州。瑞士内乱又将牵动欧洲均势问题。

    奥大利既关怀瑞士之内乱,对于意大利方面之骚动更要注意。在此方面,形势更危险,革命运动趋于极端,已不是如1820年及1831年的时候之限于局部的事变,而是一般的蔓延于半岛全部。半岛人民抱有同一个情感,即驱逐奥大利人。梅特涅此时仍称意大利是一个地理的名词,意大利人自身却已觉独立统一之机会成熟。意大利一旦解放,统一如何实现?其将如多数人所希望依联邦组织以实现乎?抑或如少数有识的人士所主张,仍于君主政治之下实现乎?抑将依玛志尼(Mazzini)之主张,以罗马为首都,组成一民主共和国乎?此皆是将来的问题。而在目前,则意大利大多数要求意大利各邦之君主与人民联合,始则赋予自由,以巩固其团结,后来再一致对待共同之仇敌。尤其是对于罗马教皇很属望,他们望教皇首先示一模范,其他各邦君主必追随他。新教皇辟斯九世(Pius Ⅸ)颇能容纳自由主义的改革,各邦君主渐仿行教皇方针,容纳民意。烈普耳王与玛迭洛公虽犹不肯让步,而塔斯加尼大公已承认新闻自由。萨地尼亚王查尔-阿倍(Charles-Albert)渐觉悟萨瓦王室在意大利之使命,意大利革命之军事上指导当由他任之,教皇仅能任精神上的指导。联邦之思想已表示有实现之望,罗马教皇、塔斯加尼、萨地尼亚三政府订结有关税同盟,似将为政治同盟之先声。

    奥法两政府与革命运动

    奥大利在1846~1847年中,直接受革命运动的侵逼最甚。在此种危险的境遇,奥政府所可抉择的与国亦复有限。英政府在巴尔玛斯登支配之下,与其援助奥政府,毋宁谋害之。俄国此时亦不能恃作援助。俄皇尼古拉斯虽有意共同抵制革命,但此时他尚不信危机迫切,并且他未始不乐睹奥政府牵制于西方乱事,使俄政府得自由行动于东方。至于普鲁士政府则对于意大利事情不感痛痒,惟关于瑞士问题可望其共行动。然在德意志,则普鲁士实为奥大利之敌,因为德意志民族如果统一,必在普鲁士指导之下。

    所余的惟有一个法兰西,此则梅特涅所极欲联络,而对方亦适愿与奥国结托者。路易·菲利普及吉佐之畏惧革命运动,不亚于奥皇及梅特涅。法政府已忘其起源,而背反民主主义,依赖财产阶级之寡头体以行统治;对于铁耳等要求之温和的国会改革案悍然摈斥不顾。如果莱茵、阿尔蒲司方面乱事爆发,势必蔓延到法国。而且革命成功的结果,不免新发生几个统一的国家,至少有德意志与意大利两国,在政治上均难免于法国不利。吉佐与路易·菲利普更觉有抵制革命之必要。吉佐表示在原则上,在一般政策上,与梅特涅意见一致。

    然法奥两政府之间要真有协商存在,则单是两国愿意共行动尚不足,必且要无阻力;假设两政府均无完全的行动之自由,不能全然相助,双方的信任心势难长久存在。且如果有一大国,公然鼓励革命,爆发且当更速。后来的事实恰是如此。

    法奥协商之无力

    关于德意志之事,奥政府却不愿公然受法兰西之助,梅特涅谓恐因此激怒德意志全体人民;他的希望是在法国暗中援助,然此则法政府所不乐为者。因之法国于此实际不给奥政府何等助力。奥政府孤立无援,日益失其地位,而同时仍未能免勾结敌人侵害母国之责难。

    在瑞士,则吉佐与梅特涅同助异多同盟及旧教党(Jésuites)。他不认瑞士同盟有不经列强同意,自由更改1815年所规定的宪法之权。在边鲁(Berne)之同盟总会未取强烈的决议以前,梅特涅提议法奥共同出兵干涉。但法政府不似梅特涅对于此事有行动之自由。法政府于此须顾虑议会、新闻、舆论之反对。因之吉佐向梅特涅秘密提议一个巧妙的方法,即:奥大利出兵为反对革命的行动;法国议会必定要求法政府出兵抵制奥国行动,法国即可以此名义出兵;而一旦两国共同占据此邦,即可共同执行他们的政策。但此则梅特涅疑为法政府欺人之计划,不肯承认;而另提一议,即:两政府照会瑞士,声明它们不许瑞士同盟总会得侵犯各州之自由,更改1815年之宪法。法政府仍不敢赞同此议,而主张以五强(包含英国)共同名义向瑞士抗议。但巴尔玛斯登虽不正式拒绝,而亦不表示明白的态度,故意稽延时日。在列强交涉迟滞不决之中,瑞士之急进分子增其气势。同盟总会于7月5日开于边鲁,20日宣告解散异多同盟;数日后命放逐旧教党。此后则惟有执行之问题。

    即在意大利方面,梅特涅与吉佐亦互相牵制。他们对于1815年条约所限定之政治区划之保全,虽然意见一致,但关于妨害自由制度之成立,则所见各异。路易·菲利普的政府之反对民众革命,与奥政府同。他不愿民主政治得势于意大利诸邦,且不愿议院政府制完全树立。但他颇鼓励各小邦君主施行行政上的改革,以期合于近世社会的精神,然梅特涅则极力阻害之。法政府不愿奥政府垄断意大利霸权。所以在意大利亦如在瑞士然,法奥两政府之反革命政策无力量。

    英国之赞助革命政策

    法奥势力相消,而在他方面则革命运动从一大国获得有力的援助。巴尔玛斯登虽在本国不表同情于急进主义,而在外国则不惜鼓励之,以妨害吉佐与梅特涅的政策。英政府在德意志方面赞助革命不力,容或是因为在此方面法兰西无大势力,亦或是以为德意志之统一于英国利少害多。然在瑞士及意大利方面,则英国的政策在积极谋革命之胜利。

    在瑞士方面,巴尔玛斯登采狡猾的政策以欺吉佐。新教的诸州正在准备执行总会决议之时,巴尔玛斯登极力拖延法政府提议共同抗议之谈判;嗣复不肯签字,而仅自任在瑞士同盟政府与异多同盟之间当调停之任。法奥两政府不信英国能持公平态度,不肯赞成其议。英政府仍然派阁员明铎卿(Lord Minto)赴瑞士(9月),表面上负有调停任务,实际为鼓励同盟政府而去。此使节之至,适以坚瑞士急进派执行他们政策的决心。他们深和奥大利注全力监视意大利方面,非得法国协力必不敢攻击瑞士;法国非恃有英国之同意亦不敢动,而英国则完全对于瑞士同盟表示精神上的援助。于是瑞士同盟总会重行集会,从10月24日以后,调动大军,攻击异多同盟。29日旧教的7州与同盟总会决裂,宣言抵抗到底。8日以后,同盟政府正式宣战,11月10日开始战斗。

    法奥两政府原来久已谋对于瑞士两派之争执,提起欧洲的干涉。但它们久为无益的交涉,枉费时日,而在危急的时候,巴尔玛斯登复行其狡计,使之坐误时机。吉佐从11月4日以后,提议命双方交战团体停战,而受五强的仲裁。此项提议合于神圣同盟之精神,即时见采于奥普两政府。俄皇之赞同亦不容疑。惟英国的态度独异。此时巴尔玛斯登之手段,更在稽延时日;他一面鼓励瑞士同盟政府在军事上迅速进行,一面延缓外交谈判。10日以后(11月16日),巴尔玛斯登始回答吉佐,另提一议,主张在伦敦开会议,而解决瑞士问题之条件,为解散异多同盟与放逐旧教党,法政府反对此议。驻伦敦之法国大使与巴尔玛斯登重开谈判,结果议定一照会,然时已11月26日,异多同盟已经到处战败;29日7州之最后1州亦降伏。迨至30日,瑞士同盟政府始接到列强调停之照会。而此照会仍仅以法、奥、普三政府之名义提出,巴尔玛斯登声明调停已非其时,瑞士问题已经依武力解决。革命在瑞士完全制胜,英政府外交政策成功。

    英国外交之成功不仅在瑞士,而在意大利成功尤大。明铎卿于10月赴意大利。英国在意大利诸邦代表久已极力破坏法国信用,只为与奥政府共谋反对革命。他们使意大利爱国者信赖英国为唯一的友国,不仅给意大利革命以精神上的助力,且在必要之时,尚可供给物质上的助力。明铎卿之抵意大利,更为英国助力之好保证。在1847年之末,意大利全土有动乱之征兆,而首先爆发于南部。叙叙利受英人之激励,从1848年1月12日以后,发生动乱,蔓延到烈普耳,国王至不得不退让,而于2月11日公布一宪法。自此以后,意大利全土之君主感觉有不能不让步之势。

    法奥之态度

    在此革命运动之危机中,法奥两政府将何以阻制此运动?它们既不能共同行动,又不敢独力冒险。梅特涅不信任法政府,必欲法国与奥国同时取一致行动。至于吉佐,则明知国内反对势力之增强,王室之濒于危险,一旦革命在意大利成功,不免波及法国。他极欲恢复半岛之秩序,但他不敢公然与奥大利共行动。迄于2月24日,法奥两政府对于意大利革命尚未取何等重大的手段。此时它们尚谋恢复在瑞士之势力,法、奥、普三政府照会瑞士同盟,命其将异多同盟、旧教党问题及联邦改革问题交付仲裁;它们且准备兵力重占瑞士。

    但此老外交家之计算,卒为一大事变根本破坏;此项事变他虽屡预言,然不料其发生如此之速,是即法兰西之二月革命。1848年2月22日动乱起于巴黎,24日路易·菲利普退位出亡。自此以后,瑞士事件在外交上不成问题。所有欧洲王室均在危险状态之中。民主主义、民族主义30年以来为君主所压伏者,行将到处打破障碍,在欧洲发挥新命运。神圣同盟之时代告终,革命之时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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