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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帝请如来救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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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帝为道教的元首,如来乃佛教的领袖。孙行者大乱天宫,文武仙卿莫能抵御。玉帝急请佛老救驾,如来略施法力,孙行者就压在五行山石匣之中。(第七回)道教产生于中国,佛教发祥于天竺,外国宗教比之中国宗教,法力更见伟大,这种观念如何发生呢?

    人类在悲观绝望之时,常常发生神秘心理,而倾向于宗教思想,文化幼稚的民族尤见其然。中世纪的欧洲、五胡乱华以后的中国,宗教均乘蛮族移动之际大见流行,其理由是一样的。但是中国人民素以中华文化自夸,而乃不信奉中国固有的宗教,而去皈依外国人所创立的佛教,原因何在,吾人似有检讨的必要。一切宗教不外地上权力反映于人类的头脑之中,由幻想作用而创造出来的东西。佛教于东汉明帝之世传入中国,经魏晋而至南北朝,流行愈广。魏晋南北朝乃中国最纷乱的时代,人民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然而国家不能拯救他们,皇帝不能拯救他们,官吏不能拯救他们,名流学者不能拯救他们。总而言之,他们固有的地上权力对于他们都没有办法,由是他们的天上权力————神,也不能得到他们的崇拜。他们不禁怀疑自己的神。他们希望换换口味,而欢迎那个为外国人崇拜而未为本国拜过的神。佛教便是在这种社会心理之中流行起来。

    孙行者大闹天宫,玉皇竟请佛祖救驾。这个故事表示什么呢?孔子著《春秋》,“内诸夏而外夷狄”,(《公羊传》成公十五年)虽谓“管仲之器小哉”,(《论语·八佾》)又因其能平戎于周,而称其仁,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论语·宪问》)在此以前,国人似不知华夷之别,申侯引犬戎攻杀幽王,平王东迁雒邑。这是历史上第一次国人勾结外族以侵华夏之例。“平王之末,周室陵迟,戎逼诸夏,自陇山以东及乎伊洛,往往有戎,当春秋时,间在中国”。(《后汉书》卷一百十七《西羌传》)而统治阶级又常引其入寇,王子带召伊洛之戎以伐襄王,(《左传》僖公十一年)襄王又以狄代郑,(《左传》僖公二十四年)颓叔桃子复奉王子带,以狄师伐周。(同上)可知此时国人对于华夷之别,不甚认识。战国以后,小股戎狄虽然同化于华夏民族,而漠北匈奴又乘中原多难之际,屡来寇边。华人受了匈奴的压迫,民族意识逐渐发生。秦既统一天下,就命蒙恬将十万之众北击胡,悉收河南地,因河为塞,又筑万里长城,以防胡骑南下。秦末大乱,继以刘项战争,匈奴又夺取河南之地,复由河南地,进关中。汉兴,接秦之敝,没有能力对付匈奴。由高祖而至景帝,只能用和亲政策,岁遗金缯,以安边境。贾谊曾言:“匈奴侵甚侮甚,以汉而岁致金絮缯彩,是入贡职于蛮夷也。”(《贾子新书》卷四《势卑》)但是国际政治乃以力为基础,“力多则人朝,力寡则朝于人”,(《盐铁论》第四十四篇《诛秦》)此自然之理,无法否认。到了武帝,七十年间,天下殷富,财力有余,士马强盛,于是前此只求和亲,现在则决计讨伐,以报昔日之耻。武帝说:“昔齐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大之。”(《汉书》卷九十四上《匈奴传》)壮哉斯言。及至宣帝,匈奴款塞来朝,而东胡、西戎、北狄、南蛮罔不臣朝,从而华夷之别又一变而为天下一家的思想。说匈奴,则曰夏后氏之苗裔;(同上)说西南夷,则曰高辛氏之女与其畜狗槃瓠配合而生的子孙;(《后汉书》卷八十六《南蛮·西南夷传》)说朝鲜,则曰武王封箕子于朝鲜,其后燕人卫满又入朝鲜称王;(《汉书》卷九十五《朝鲜王满传》)说西羌,则曰出于三苗。(《后汉书》卷八十七《西羌传》)这样,全亚洲的人民几乎无一不与华人有血统关系了。东汉末年,黄巾大乱,继之又有董卓之难,三国鼎立,互相攻战。晋虽统一华夏,而不及十年,由于八王之乱,引起五胡乱华,但是五胡多已汉化。降至南北朝,鲜卑种族的拓跋魏雄踞北方。拓跋魏接受中国文化较晚,道武帝(拓跋珪)之世,初建台省,置百官,此时协助道武帝者则为华人之崔玄伯,玄伯之子浩又于明元帝(拓跋嗣)及太武帝(拓跋焘)之世,掌握大权。北方遗黎已经是“虏汉相杂”。(刘知几《史通》卷三《书志》)“南谓北为索虏,北谓南为岛夷”。(《资治通鉴》卷六十九魏文帝黄初二年司马光曰)隋唐统一华夏,而隋唐皇室均是虏汉相杂。隋文帝杨坚,父忠在周赐姓普六茹氏,位至柱国大司空。文帝后独孤氏,为鲜卑种族,长子勇字地伐,完全是胡人之名。唐高祖李渊,祖虎在周赐姓大野氏,官至柱国大将军,迁太尉。高祖后窦氏,窦氏虽为华人,而东汉灵帝时,亡奔匈奴,遂为部落大人,(《周书》卷三十《窦炽传》)即其血统似属于汉胡杂种。太宗娶长孙氏为后,长孙氏乃是鲜卑种族。隋唐皇室虽然是汉胡杂种,而却自居为华人。隋末大乱,突厥雄张于漠北,中原豪杰“虽建尊号,皆北面称臣,受其可汗之号”,(《隋书》卷八十四《突厥传》)而高祖起兵晋阳,欲得突厥之援,也“诡臣之,赠与不可计”。(《新唐书》卷二百十五下《突厥传·赞》)此皆华人勾结外族的证据。唐既统一天下,突厥颇横恣,犹如汉之匈奴一样,无岁不来寇边。唐太宗雄才大略不减汉武,对此国耻,何能不想报复。

    帝谓群臣曰:“往国家初定,太上皇以百姓故,奉突厥,诡而臣之,朕尝痛心疾首,思一刷耻于天下。”(《新唐书》卷二百十五上《突厥传》)

    贞观四年,突厥外有回纥之叛变,内又频年大雪,六畜皆死,国内饥馑,太宗即命将出师,一举而歼灭之。隋时,炀帝三驾辽东而皆失败,这由太宗看来,也是中国的耻辱。太宗说:

    辽东本中国之地,隋氏四出师而不能得[1],朕今东征,欲为中国报子弟之仇。(《资治通鉴》卷一百九十七唐太宗贞观十九年)

    故又出师辽东,讨伐高丽,唐的国家成为亚洲帝国,其天子在内称皇帝,在外称天可汗,荒区君主非得唐之册封,不能君临其国。(《新唐书》卷二百十九《北狄传·赞》)然而四夷征服之后,又本天下一家的观念,社会上许外夷与华人杂居,政治上许外夷为国家官吏,华夷之别渐次泯灭。唐太宗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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