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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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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一

    原典

    举百丈复问五峰:“并却咽喉唇吻,作么生道?”阿呵呵,箭过新罗国。峰云:“和尚也须并却。”搀旗夺鼓,一句截流,万机寝削。丈云:“无人处斫额[1]望汝。”土旷人稀,相逢者少,此一则与七卷末公案同看。

    评唱

    雪窦颂云:“和尚也并却,已在言前了,截断众流。龙蛇阵上看谋略,须是金牙始解,七事随身,惯战作家。令人长忆李将军[2],妙手无多子,匹马单枪,千里万里,千人万人。万里天边飞一鹗。大众见么?且道落在什么处?中也。打云:飞过去也。”

    注释

    [1]斫额:以手挡在额上。

    [2]李将军:指汉代名将李广。

    译文

    百丈和尚问完沩山后,又问五峰:“闭住咽喉、嘴巴,如何说法?你也说说看!”五峰回答说:“这么说,老师也必须闭上咽喉、嘴巴来说法了。”五峰的回答虽更为锐利,但不及沩山的沉稳、老练。百丈便对他说:“你的禅机太猛利,叫人敬而远之!修行的人恐怕只会把手挡在额上,从远处观望一下便走开了。”

    评唱

    雪窦和尚颂道:“和尚也并却,龙蛇阵上看谋略。令人长忆李将军,万里天边飞一鹗。”

    雪窦对五峰大加赞赏,认为五峰和尚机锋锐利,如单枪匹马踏入龙蛇阵,出没自在;又似李广的神箭,在万里远的天边一箭一鹗,从不落空。雪窦的颂似乎言过其实,故圆悟禅师在评唱中讥他只一味赞叹五峰,而自己“不觉浑身入泥水了也”。

    七二

    原典

    举百丈又问云岩:“并却咽喉唇吻,作么生道?”虾蟆窟里出来,道什么?岩云:“和尚有也未?”粘皮着骨,拖泥带水。前不构村,后不迭店。丈云:“丧我儿孙。”灼然有此答,得半前落后。

    评唱

    云岩在百丈二十年作侍者,后同道吾至药山。山问云:“子在百丈会下,为个什么事?”岩云:“透脱生死。”山云:“还透脱也未?”岩云:“渠无生死。”山云:“二十年在百丈,习气也未除。”岩辞去见南泉。后复归药山,方契悟。看他古人,二十年参究,犹自半青半黄,粘皮着骨,不能颖脱。是则也是,只是前不构村,后不迭店。

    译文

    百丈和尚最后问到的是云岩:“闭住咽喉与嘴唇,怎么说法?”云岩回答道:“老师说法时不正是有时抿住喉唇,有时又不抿吗?”云岩的回答,太拘泥于文字,火候欠到。圆悟禅师的评语是:“粘皮着骨,拖泥带水。前不构村,后不迭店。”百丈听后,开示他道:“云岩啊!你若总是如此修禅,恐怕我的法子法孙都要丧于你手了!”

    评唱

    云岩在百丈禅师门下做了二十年侍僧,后来他与道吾结伴去拜访药山和尚。药山问他:“你在百丈和尚门下,究竟想成就个什么事?”“透脱生死,跳出轮回苦海。”药山追问道:“透脱了吗?”云岩答道:“在他那里,没有生死之分。”药山听罢,叹声道:“唉!你在百丈左右二十年,怎么就没长进呢?”云岩于是向药山辞行,去拜见南泉和尚。之后他又返回到药山和尚处,才开悟。看古人参禅悟道,二十年苦心参究,犹是半青半黄,粘皮带骨,不能颖脱自悟。云岩的答语,虽有些道理,但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火候欠佳。

    七三

    原典

    举僧问马大师:“离四句,绝百非[1],请师直指某甲西来意。”什么处得这话头来,那里得这消息?马师云:“我今日劳倦,不能为汝说,问取智藏去。”退身三步,蹉过也不知。藏身露影,不妨是这老汉推过与别人。僧问智藏,也须与他一拶,蹉过也不知。藏云:“何不问和尚?”草里焦尾大虫出来也,道什么?直得草绳自缚,去死十分。僧云:“和尚教来问。”受人处分,前箭犹轻后箭深。藏云:“我今日头痛,不能为汝说,问取海兄去。”不妨是八十四员善知识,一样患这般病痛。僧问海兄,转与别人,抱赃叫屈。海云:“我到这里却不会。”不用忉忉,从教千古,万古黑漫漫。僧举似马大师,这僧却有些子眼睛。马师云:“藏头白,海头黑。”寰中天子敕,塞外将军令。

    评唱

    “藏头白,海头黑,半合半开,一手抬,一手搦,金声玉振。明眼衲僧会不得。更行脚三十年,终是被人穿却尔鼻孔,山僧故是口似匾檐。马驹踏杀天下人,丛林中也须是这老汉始得。放出这老汉。临济未是白拈贼[2]。癞儿牵伴,直饶好手,也被人捉了也。离四句,绝百非,道什么?也须是自点检看。阿爷似阿爹。天上人间唯我知。用我作什么?夺却拄杖子,或若无人无我,无得无失,将什么知?”

    注释

    [1]离四句,绝百非:意指舍弃一切概念、原理。四句,指以有空分别诸法之四句偈,即有而非空、空而非有、亦有亦空、非有非空四句。有时亦指自因、他因、共因、无因之四句。百非,泛指佛法之非有非无等诸非。

    [2]白拈贼:丁福保《佛学大辞典》释为:“白者,空之义。拈者,以指取物也。手不持一物,指尖盗拈人物,更不留盗之形迹,谓之白拈贼,贼手之最巧者也。”白拈贼亦可简称白拈。

    译文

    一位修行僧向马祖禅师请教道:“请老师不要用什么概念、原理,直截了当地向我讲一讲祖师西来弘扬的禅的精神。”马祖回答说:“老僧今日身体欠佳,不能为你讲说,你去问智藏吧!”僧人于是去问智藏,智藏反问道:“你为什么不去问马祖老师?”“正是老师让我来问你!”“真不巧,我今日头痛得很,恐怕给你一下子讲不清楚,你还是去问怀海师兄吧!”僧人便又去问百丈怀海,百丈对他说:“你到我这里,更是一无所获。我也不明白啊!”僧人对师兄弟两人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便又转回去问马祖禅师。马祖只淡然地说了一句:“智藏的头是白头,怀海的头是黑头。”说罢便回了禅室。

    评唱

    雪窦对此颂道:“藏头白,海头黑,明眼衲僧会不得。马驹踏杀天下人,临济未是白拈贼。离四句,绝百非,天上人间唯我知。”智藏头白、怀海头黑。只这一句黑白语,千人万人不明其意。马祖机锋俊利,天下人无与能比,老练的临济亦是逊他三分。若说抛离一切概念、名词,直述禅的真义,天上人间,只有独自知晓。

    七四

    原典

    举金牛和尚每至斋时,自将饭桶于僧堂前作舞,呵呵大笑云:“菩萨子[1]吃饭来!”竿头丝线从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醍醐毒药一时行,是则是,七珍八宝一时罗列,争奈相逢者少。雪窦云:“虽然如此,金牛不是好心。”是贼识贼,是精识精。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僧问长庆:“古人道‘菩萨子吃饭来’意旨如何?”不妨疑着,元来不知落处,长庆道什么?庆云:“大似因斋庆赞。”相席打令,据款结案。

    注释

    [1]菩萨子:泛指众僧徒。

    译文

    金牛和尚总是在寺院吃斋食时,手提饭桶,在僧堂前手舞足蹈,呵呵大笑地叫道:“众位佛门弟子,吃饭啰!”雪窦着语说:“虽然如此,金牛和尚是不安好心的。”一位修行僧与长庆和尚谈论起金牛,不解地问道:“金牛吃饭时,总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并要大声招唤其他僧人,他喊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长庆回答说:“就是因吃饭而高兴,就像遇喜事时大声念经以示庆祝一样。”

    七五

    原典

    举僧从定州和尚会里来到乌臼。乌臼问:“定州法道何似这里?”言中有响,要辨浅深,探竿影草,太杀瞒人。僧云:“不别。”[1]死汉中有活底,一个半个,铁橛子一般,踏着实地。臼云:“若不别,更转彼中去。”便打,灼然,正令当行。僧云:“棒头有眼,不得草草打人。”也是这作家始得,却是狮子儿。臼云:“今日打着一个也。”又打三下,说什么一个,千个万个。僧便出去。元来是屋里人,只得受屈,只是见机而作。臼云:“屈棒[2]元来有人吃在。”哑子吃苦瓜,放去又收来,点得回来堪作何用?僧转身云:“争奈杓柄[3]在和尚手里。”依前三百六十日,却是个伶俐衲僧。臼云:“汝若要,山僧回与汝。”知他阿谁是君?阿谁是臣?敢向虎口横身,忒杀不识好恶。僧近前夺臼手中棒,打臼三下。也是一个作家禅客始得,宾主互换,纵夺临时。臼云:“屈棒!屈棒!”点,这老汉着什么死急!僧云:“有人吃在。”呵呵,是几个杓柄却在这僧手里?臼云:“草草打着个汉。”不落两边,知他是阿谁?僧便礼拜。临危不变,方是丈夫儿。臼云:“和尚却恁么去也?”点。僧大笑而出。作家禅客天然有在,猛虎须得清风随,方知尽始尽终,天下人摸素不着。臼云:“消得恁么!消得恁么。”可惜放过,何不劈脊便棒?将谓走到什么处去。

    评唱

    雪窦正恁么地颂出:“呼即易,天下人总疑着,臭肉引来蝇,天下衲僧总不知落处。遣即难,不妨剿绝,海上明公秀。互换机锋子细看。一出一入,二俱作家,一条拄杖两人扶,且道在阿谁边?劫石[4]固来犹可坏,袖里金锤如何辨取?千圣不传。沧溟深处立须干。向什么处安排?棒头有眼,独许他亲得。乌臼老!乌臼老!可惜许,这老汉不识好恶。几何般,也是个无端汉,百千万重。与他杓柄太无端[5]。”已在言前,洎合打破蔡州,好与三十棒。且道过在什么处?

    注释

    [1]不别:没有区别。

    [2]屈棒:打错了、冤枉的意思。

    [3]杓柄:杓把子,代指禅棒。杓,舀东西的器具。

    [4]劫石:佛家用来比喻劫量之长,以天衣拂之盘石,佛经言劫石长四十里,每五百年有天人下来,以六铢衣袖拂一下,拂尽此石,乃为一劫。

    [5]无端:没有理由、不像话。《祖堂集》卷十三,报慈和尚:“问:‘得旨不存时如何?’师云:‘若教更进一步,也是无端。’”

    译文

    一位修行僧从定州和尚门下来到乌臼和尚的寺院。乌臼问他:“你看定州和尚那里与我这里比较起来有什么不同之处?”僧人答道:“似乎没有特别的不同。”乌臼喝道:“既然没有什么不同,你何必来到这里?你赶快回那边去!”说罢举起禅杖便打。僧人说道:“老师若是真有眼力,可要看看是什么人再使棒子,切莫乱打人啊!”乌臼却说:“今天我算是寻着一个该挨棒子揍的人了。”说着又重重打了僧人三棒。僧人见乌臼下手如此凶狠,便想离去。乌臼却说:“虽是打错了,可天底下竟有愿意讨打的人。”僧人停下来,转回身辩解道:“棒子在老师手中,我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吗?”乌臼听罢便说:“你若想要这棒子,我给你就是了。”僧人见这下自己有了主动权,便也不客气,走上前从乌臼手中夺下棒子,提起来狠狠打了乌臼三棒。乌臼作出一副受冤屈的样子,连声喊道:“屈棒!屈棒!”僧人也回敬他道:“可天底下有愿意挨打的人,我怎么能不打!”乌臼却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真是打错人了啊!”僧人听罢,便作揖向他一拜。乌臼道:“怎么?这就要走吗?”僧人也不言语,哈哈大笑而去。乌臼赞道:“走得好,笑得也妙!”

    评唱

    雪窦和尚颂道:“呼即易,遣即难,互换机锋仔细看。劫石固来犹可坏,沧溟深处立须干。乌臼老!乌臼老!几何般,与他杓柄太无端。”

    呼到近前来很容易,可要处理得好却是难。乌臼与僧人机锋自在,互为宾主,切须看好。轻衣拂劫石,石虽坚固,尚可消磨尽,他二人机锋却千古不磨、万古不消。任是洪波浩渺、白浪滔天的大海,立脚之时,便可干竭。乌臼老!乌臼老!把自己手中的棒子拱手让人,这是何等高尚的动机啊!

    七六

    原典

    举丹霞[1]问僧:“甚处来?”正是不可总没来处也,要知来处也不难。僧云:“山下来。”着草鞋入尔肚里过也,只是不会,言中有响谙含来,知他是黄是绿?霞云:“吃饭了也未?”第一杓恶水浇,何必定盘星?要知端的。僧云:“吃饭了。”果然撞着个露柱,却被旁人穿却鼻孔,元来是个无孔铁锤。霞云:“将饭来与汝吃底人还具眼么?”虽然是倚势欺人,也是据款结案,当时好掀倒禅床,无端作什么?僧无语。果然走不得,这僧若是作家,向他道,与和尚眼一般。长庆问保福:“将饭与人吃,报恩有分。为什么不具眼?”也只道得一半,通身是,遍身是,一刀两段,一手抬一手搦。福云:“施者、受者二俱瞎汉。”据令而行,一句道尽,罕遇其人。长庆云:“尽其机来,还成瞎否?”识甚好恶?犹自未肯,讨什么碗。福云:“道我瞎得么?”两个俱是草里汉,龙头蛇尾,当时待他道:“尽其机来,还成瞎否?”只向他道瞎,也只道得一半。一等是作家,为什么前不构村,后不迭店?

    评唱

    邓州丹霞天然禅师,不知何许人。初习儒学,将入长安应举,方宿于逆旅[2],忽梦白光满室。占者曰:“解空之祥。”偶一禅客问曰:“仁者何往?”曰:“选官去。”禅客曰:“选官何如选佛?”霞云:“选佛当往何所?”禅客曰:“今江西马大师出世,是选佛之场,仁者可往。”遂直造[3]江西。才见马大师,以两手托幞[4]头脚。马师顾视云:“吾非汝师,南岳石头处去。”遽抵南岳,还以前意投之。石头云:“着槽厂[5]去。”师礼谢,入行者堂。随众作务,凡三年。石头一日告众云:“来日刬佛殿前草。”至来日,大众各备锹锄刬草,丹霞独以盆盛水净头,于师前跪膝。石头见而笑之,便与剃发,又为说戒。丹霞掩耳而出,便往江西,再谒马祖。未参礼,便去僧堂内,骑圣僧颈而坐。时大众惊愕,急报马祖。祖躬入堂,视之曰:“我子天然!”霞便下,礼拜曰:“谢师赐法号。”因名天然。他古人天然,如此颖脱,所谓选官不如选佛也。《传灯录》中载其语句,直是壁立千仞,句句有与人抽钉拔楔底手脚。

    注释

    [1]丹霞:唐时禅僧,生年不详,法名天然,邓州(河南邓县)人。初习儒学,入京应试途中闻佛法,从石头和尚求禅法。执役三年,后又拜马祖为师。得法后入洛阳慧林寺,遇天大寒,取木佛烧火,名震都下。长庆四年(公元八二四年)圆寂,卒谥智通。

    [2]逆旅:旅店、客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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