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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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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一

    原典

    举雪峰住庵时,有两僧来礼拜。作什么?一状领过。峰见来,以手托庵门,放身出云:“是什么?”鬼眼睛,无孔笛子,擎头戴角。僧亦云:“是什么?”泥弹子毡拍板,箭锋相拄。峰低头归庵。烂泥里有刺,如龙无足,似蛇有角,就中难为措置。僧后到岩头。也须是问过始得,同道方知。头问:“什么处来?”也须是作家始得。这汉往往纳败阙,若不是同参,洎乎放过。僧云:“岭南来。”传得什么消息来?也须是通个消息,还见雪峰么?头云:“曾到雪峰么?”勘破了多时,不可道不到。僧云:“曾到。”实头人难得打作两橛。头云:“有何言句?”便恁么去也。僧举前话。便恁么去也,重重纳败阙。头云:“他道什么?”好劈口便打,失却鼻孔了也。僧云:“他无语低头归庵。”又纳败阙,尔且道他是什么?头云:“噫!我当初悔不向他道末后句,洪波浩渺,白浪滔天。若向伊道,天下人不奈雪老何。”癞儿牵伴,不必,须弥也须粉碎,且道他圈缋在什么处?僧至夏末,再举前话请益。已是不惺惺,正贼去了多时,贼过后张弓。头云:“何不早问?”好与掀倒禅床,过也。僧云:“未敢容易。”这棒本是这僧吃,穿却鼻孔,停囚长智,已是两重公案。头云:“雪峰虽与我同条生[1],不与我同条死。漫天网地。要识末句后,只这是!”赚杀一船人,我也不信。洎乎分疏不下。

    评唱

    雪峰虽遍历诸方,末后于鳌山店,岩头因而激之,方得剿绝大彻。岩头后值沙汰,于湖边作渡子[2]。两岸各悬一板,有人过,敲板一下,头云:“尔过那边?”遂从芦苇间舞棹而出。雪峰归岭南住庵。

    雪峰在德山会下作饭头。一日斋晚[3],德山托钵下至法堂。峰云:“钟未鸣,鼓未响,这老汉托钵向什么处去?”山无语,低头归方丈。雪峰举似岩头,头云:“大小德山,不会末后句。”山闻,令侍者唤至方丈,问云:“汝不肯[4]老僧那?”头密启其语。山至来日上堂,与寻常不同。头于僧堂前抚掌大笑云:“且喜老汉会末后句,他后天下人不奈他何。”

    招庆一日问罗山云:“岩头道:‘恁么、恁么、不恁么、不恁么’,意旨如何?”罗山召云:“大师!”师应:“诺。”山云:“双明亦双暗。”庆礼谢而去。三日后,又问:“前日蒙和尚垂慈,只是看不破[5]。”山云:“尽情向尔道了也。”庆云:“和尚是把火行。”山云:“若恁么,据大师疑处问将来!”庆云:“如何是‘双明亦双暗’?”山云:“同生亦同死。”庆当时礼谢而去。后有僧问招庆:“同生亦同死时如何?”庆云:“合取[6]狗口。”僧云:“大师收取口吃饭?”其僧却来问罗山云:“同生不同死时如何?”山云:“如牛无角。”僧云:“同生亦同死时如何?”山云:“如虎戴角。”末后句,正是这个道理。

    注释

    [1]同条生:意指岩头与雪峰同参学于德山和尚门下。不同条死,意指接引、教示后学的方法不同,即修禅的风格不同。

    [2]渡子:以摆渡为生的人。

    [3]斋晚:指晚饭。

    [4]不肯:不承认、不首肯。

    [5]看不破:参不透、不明白。

    [6]合取:闭上。

    译文

    雪峰和尚结庵而居时,有两位修行僧来拜访。雪峰见有僧人来,便用手推开庵门,探出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僧人也回答说:“这是什么?”雪峰没再言语,低头回到了庵内。二僧于是又到了岩头和尚处。岩头问:“二位是从哪里来的?”“从岭南来。”“可曾拜访过雪峰和尚?”“拜访过。”岩头又问:“雪峰说什么没有?”僧人便把前事讲述一遍。岩头问:“他是怎么说的?”“他什么都没说,就低着头回庵去了。”岩头听罢,叹声道:“唉!我当初和他在一起时,把末后一句教给他就好了,那样的话,天下的人都会盛传老雪峰的美名了。”过完夏安居后,僧人又与岩头旧事重提。岩头问:“为什么不早点问?”僧人答道:“因为我非常重视这个问题,不知这末后一句究竟是什么?”岩头回答道:“雪峰与我同出于德山大师门下,我们两人虽同枝生,师承、见解一样;但不同枝死,与人方便、教示别人的方法不一样。你不是想知道末后一句是什么吗?这便是!”

    评唱

    雪峰与岩头是德山门下的师兄弟。雪峰云游四方,遍访诸师,最后才在鳌山店,受岩头的激发,豁然大悟。后值佛法遭难,岩头被迫还俗,在湖边摆渡为生。他在湖两岸各悬挂一块铁板,如有人过湖敲板,岩头便大声问:“你要过那边吧!”说罢便从芦苇间泛舟而出。雪峰在这之后回岭南结草庵而居。“末后一句”这则公案,实起因于他与岩头在德山门下时的一段因缘。

    雪峰在德山和尚门下时曾做过饭头。一日,还未到晚饭的时候,德山和尚便手捧斋钵来到伙房。雪峰讥笑他道:“既未敲钟,也没鸣鼓,你这老汉手捧着个饭钵子要去哪里?”德山听后,一言未发,转身便回去了。雪峰见老师回方丈去了,便把这事告诉了岩头。岩头叹道:“世人皆知的德山老师,竟也不懂末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德山听说后,让侍僧把岩头叫到方丈,问他:“你不承认老僧,是吗?”岩头遂上前向德山耳密了几句,德山便不再说什么了。第二天,德山上堂说法时,神态语调都与平常不同。岩头在僧堂前抚掌大笑道:“太好了,老汉终于明白了末后一句,今后天下人再也奈何他不得了。”

    一日,招庆和尚问罗山禅师:“岩头说的‘这么、这么、不这么、不这么’,究竟是什么意思?”罗山叫他道:“大师!”招庆忙应答:“我在!”罗山便说:“双明亦双暗。”招庆谢拜后就下去了。三日以后,招庆又举前话问罗山:“前日蒙大师垂慈示教,只是我还不太明白。”“可我已对你说尽了呀!”“老师是把火夜行,只有自己明亮。”罗山于是说:“若是这样,请把你的问题呈上。”招庆便问:“‘双明亦双暗’是什么意思?”罗山回答道:“同生亦同死。”招庆当下即礼拜而去。后来,有一位僧人问招庆:“同生亦同死时怎么样?”招庆随即训斥他道:“闭上你的狗嘴!”那僧也不甘示弱说:“大师用嘴只是为吃饭的吗?”僧人见与招庆话不相投,便来问罗山:“同生不同死时怎么样?”“如牛无角。”僧人又问:“同生亦同死时又怎么样?”罗山答道:“如虎戴角。”末后一句,就是这个道理。

    五二

    原典

    举僧问赵州:“久响赵州石桥,到来只见略彴[1]。”也有人来捋虎须,也是衲僧本分事。州云:“汝只见略彴,且不见石桥。”惯得其便,这老汉卖身去也。僧云:“如何是石桥?”上钓来也,果然。州云:“渡驴渡马。”一网打就,直得尽大地人无出气处,一死更不再活。

    评唱

    赵州不似临济、德山行棒行喝,他只以言句杀活。这公案好好看来,只是寻常斗[2]机锋相似。虽然如是,也不妨难凑泊。一日,与首座看石桥,州乃问首座:“是什么人造?”座云:“李膺造。”州云:“造时向什么处下手?”座无对。州云:“寻常说石桥,问着下手处也不知。”

    一日,州扫地次,僧问:“和尚是善知识,为什么有尘?”州云:“外来底。”又问:“清净伽蓝[3],为什么有尘?”州云:“又有一点也。”

    又僧问:“如何是道?”州云:“墙外底。”僧云:“不问这个道,问大道。”州云:“大道透长安。”

    雪窦颂云:“孤危不立道方高,须是到这田地始得,言犹在耳,还他本分草料。入海还须钓巨鳌。坐断要津,不通凡圣,虾蚬螺蚌不足问,大丈夫汉,不可两两三三。堪笑同时灌溪老[4],也有恁么人曾恁么来,也有恁么用机关底手脚。解云劈箭亦徒劳。犹较半月程,似则似,是则未是。”

    僧问灌溪:“久响灌溪,及乎到来,只见个沤麻池。”溪云:“汝只见沤麻池,且不见灌溪。”僧问:“如何是灌溪?”溪云:“劈箭急。”

    僧问黄龙:“久响黄龙,及乎到来,只见个赤斑蛇。”龙云:“子只见赤斑蛇,且不见黄龙。”僧云:“如何是黄龙?”龙云:“拖拖[5]地。”僧云:“忽遇金翅鸟来时如何?”龙云:“性命难存。”僧云:“恁么则遭他食啖去也。”龙云:“谢子供养。”

    注释

    [1]略彴:独木桥。

    [2]斗:相互争也。

    [3]伽蓝:亦称“僧伽蓝”“僧伽蓝摩”,意为众僧之园。指佛教寺院。

    [4]灌溪老:唐时禅僧,法名志闲,生年不详,幼小出家,先参临济,后从末山了然尼三年。出住灌溪,四众亲依。乾宁二年(公元八九五年)圆寂。

    [5]拖拖:绵长的样子。拖,曳引。

    译文

    一位僧人问赵州和尚:“久闻赵州石桥的大名,可怎么到这里一看,只见一座小独木桥?”赵州回答说:“你只见木桥,没看见石桥。”僧人又问:“赵州石桥是什么呢?”赵州答道:“这桥既过驴也过马。”

    评唱

    赵州示教僧人,不像临济、德山那样行喝行棒,他只在平实的语句中显露机锋。即使如此,也难领会其深意。一日,赵州与寺院首座观赏石桥。赵州便向首座问道:“这桥是什么人造的?”“李膺造的。”赵州又问:“造桥时是从什么地方下手的?”首座无言以对。赵州便说道:“平常总是谈论石桥,可问起来连个下手的地方也不知道。”

    又一日,赵州在屋内扫地,一僧问他道:“老师是得道高僧,难道也会有尘?”赵州回答说:“是外面风吹进来的。”僧又问:“清净的寺院为何有尘?”赵州回答说:“又有一点了。”

    还有一僧问赵州:“什么是道?”赵州回答说:“墙外面便是。”僧人急忙辩解说:“我不是问这个道,是大道。”赵州回答说:“大道直通长安。”赵州的言谈机锋,平实安稳,道风自是高峻。

    雪窦颂咏道:“孤危不立道方高,入海还须钓巨鳌。堪笑同时灌溪老,解云劈箭亦徒劳。”在雪窦看来,赵州不用险峻的手法却把禅理道得如此透彻,实在是老到。他垂示一机,不钓虾蚬螺蚌,直钓海中巨鳌。与赵州相比,同时代的灌溪老人就显得浅显得多了。

    有一僧去拜访灌溪和尚,问他:“久闻灌溪大名,可来了以后,怎么只见个沤麻池?”灌溪答道:“你只见到了沤麻池,没有见到灌溪。”僧人又问:“灌溪是什么?”灌溪答道:“你没看到灌溪的溪流滚滚、疾驶如箭吗?”与赵州相比,灌溪的回答确有欠到之处。

    有一僧去拜访黄龙和尚:“久闻黄龙大名,来了以后,怎么只见到蛇看不到龙?”黄龙和尚答道:“你只见到赤斑蛇却见不到黄龙。”僧人又问:“什么是黄龙?”黄龙答道:“拖拖地。”僧人又问:“如果遇到金翅鸟时要怎么办?”黄龙答道:“性命难存。”僧人反问:“怎可任它食啖吞却?”黄龙答:“谢谢你的供养。”

    五三

    原典

    举马大师与百丈行次,见野鸭子飞过。两个落草汉草里辊,蓦顾作什么?大师云:“是什么?”和尚合知,这老汉鼻孔也不知。丈云:“野鸭子。”鼻孔已在别人手里,只管供款,第二杓恶水更毒。大师云:“什么处去也?”前箭犹轻后箭深,第二回啖啄,也合自知。丈云:“飞过去也。”只管随他后转,当面蹉过。大师遂扭百丈鼻头,父母所生鼻孔却在别人手里。捩转枪头,裂转鼻孔来也。丈作忍痛声,只在这里,还唤作野鸭子得么?还识痛痒么?大师云:“何曾飞去?”莫瞒人好。这老汉元来只在鬼窟里作活计。

    马祖次日升堂,众才集,百丈出卷却拜席。马祖便下座,归方丈次,问百丈:“我适来上堂,未曾说法,尔为什么便卷却席?”丈云:“昨日被和尚扭得鼻孔痛。”祖云:“尔昨日向甚么留心?”丈云:“今日鼻头又不痛也。”祖云:“尔深知今日事。”丈乃作礼,却归侍者寮[1]哭。同事侍者问云:“尔哭作什么?”丈云:“尔去问取和尚。”侍者遂去问马祖,祖云:“尔去问取他看。”侍者却归寮问百丈,丈却呵呵大笑。侍者云:“尔适来哭,而今为什么却笑?”丈云:“我适来哭,如今却笑。”

    评唱

    雪窦颂云:“野鸭子,成群作队,又有一只。知何许,用作什么?如麻似粟。马祖见来相共语。打葛藤有什么了期,说个什么?独有马祖识个俊底。话尽山云海月情,东家杓柄长,西家杓柄短,知他打葛藤多少?依前不会还飞去。?,莫道他不会言,飞过什么处去?欲飞去,鼻孔在别人手里,已是与他下注脚了也。却把住,老婆心切,更道什么?道!道!”什么道?不可也教山僧道,不可作野鸭子叫。苍天!苍天!脚跟下好与三十棒,不知向什么处去。

    注释

    [1]侍者寮:佛教寺院中供侍僧住的宿舍。

    译文

    马祖大师与徒弟百丈一起外出,看见一群野鸭子从空中飞过。马祖便问百丈:“是什么?”“野鸭子。”“它们飞往哪里?”百丈不说去哪里,只答道:“飞过去了。”马祖便狠狠捏住百丈的鼻子,百丈忍痛不住,不禁口中叫出声,马祖便说:“这哪里曾飞去了!”

    评唱

    第二天,马祖登堂讲法,众僧徒才到,百丈便出来卷起拜席。马祖见状,未说一句话就走下讲习台,回到方丈。他让人把百丈叫来,问他道:“我刚才上法堂还未说法,你为什么就出来卷起拜席?”百丈说:“我昨日被老师捏得鼻孔生痛。”“你昨天被捏时在想什么?”“我今天鼻头又不痛了。”马祖便说:“你已深知今日的事了,下去吧!”百丈礼拜而退,返回自己的屋里却大声哭起来。和他一起的一位侍僧见他如此悲伤,便问他:“你为什么哭?”“你去问老师。”侍僧去问马祖,马祖却也说:“你去问他自己。”侍僧返回屋里问百丈,百丈却哈哈大笑。僧人迷惑不解,问他道:“你一会哭,一会却笑,这是为什么?”百丈说:“我刚才哭,如今却笑,就是这样!”

    雪窦和尚对这则公案颂道:“野鸭子,知何许,马祖见来相共语。话尽山云海月情,依前不会还飞去。欲飞去,却把住。道!道!”野鸭子飞到哪里去了,马祖见状与百丈共语。话若山云推涌,海上月生,真情尽显。可百丈依然不解,说“飞走了”。马祖于是把要飞走的百丈的心牢牢抓住了,不让他迷失本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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