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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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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

    原典

    举黄檗[1]示众云打水碍盆,一口吞尽。天下衲僧跳不出。:“汝等诸人,尽是噇酒糟汉,恁么行脚,道着,踏破草鞋,掀天摇地。何处有今日?用今日作什么?不妨惊群动众。还知大唐国里无禅师么?老僧不会,一口吞尽,也是云居罗汉。”时有僧出云:“只如诸方匡徒领众,又作么生?”也好与一拶,临机不得不恁么。檗云:“不道无禅,只是无师。”直得分疏不下,瓦解冰消,龙头蛇尾汉。

    评唱

    黄檗身长七尺,额有圆珠,天性会禅。师昔游天台,路逢一僧,与之谈笑,如故相识。熟视之,目光射人,颇有异相,乃偕行。属溪水暴涨,乃植杖捐笠而止。其僧率师同渡,师曰:“请渡。”彼即褰衣[2],蹑波如履平地,回顾云:“渡来!渡来!”师咄云:“这自了汉[3]!吾早知捏怪,当斫汝胫。”其僧叹曰:“真大乘法器。”言讫不见。

    初到百丈[4],丈问云:“巍巍堂堂,从什么处来?”檗云:“巍巍堂堂,从岭中来。”丈云:“来为何事?”檗云:“不为别事。”百丈深器之。次日,辞百丈,丈云:“什么处去?”檗云:“江西礼拜马大师[5]去。”丈云:“马大师已迁化去也。”儞道黄檗恁么问,是知来问,是不知来问?却云:“某甲特地去礼拜,福缘浅薄,不及一见。未审平日有何言句,愿闻举示。”丈遂举再参马祖因缘:“祖见我来,便竖起拂子,我问云:‘即此用,离此用?’祖遂挂拂子于禅床角。良久,祖却问我:‘汝已后鼓两片皮[6],如何为人?’我取拂子竖起。祖云:‘即此用,离此用?’我将拂子挂禅床角,祖振威一喝,我当时直得三日耳聋。”黄檗不觉悚然吐舌。

    黄檗一日又问百丈:“从上宗乘,如何指示?”百丈良久,檗云:“不可教后人断绝去。”百丈云:“将谓汝是个人。”遂乃起入方丈。

    檗与裴相国[7]为方外友。裴镇宛陵,请师至郡,以所解一编示师。师接置于座,略不披阅,良久乃云:“会么?”裴云:“不会。”檗云:“若便恁么会得,犹较些子[8];若也形于纸墨,何处更有吾宗!”

    檗住后,机锋峭峻。临济在会下,睦州为首座[9],问云:“上座在此多时,何不去问话?”济云:“教某甲问什么话即得?”座云:“何不去问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济便去问,三度被打出。济辞座曰:“蒙首座令三番去问,被打出。恐因缘不在这里,暂且下山。”座云:“子若去,须辞和尚去方可。”首座预去白檗云:“问话上座,甚不可得。和尚何不穿凿教成一株树去,与后人为阴凉?”檗云:“吾已知。”济来辞,檗云:“汝不得向别处去,直向高安滩头见大愚去。”济到大愚,遂举前话:“不知某甲过在什么处?”愚云:“檗与么老婆心切[10],为儞彻困,更说什么有过无过?”济忽然大悟云:“黄檗佛法无多子。”大愚住云:“儞适来又道有过,而今却道佛法无多子?”济于大愚胁下三拳,愚拓开云:“汝师黄檗,非干我事。”

    大中天子者,《续咸通传》中载:唐宪宗有二子,一曰穆宗,一曰宣宗,宣宗乃大中也。年十三,少而敏黠,常爱跏趺坐。穆宗在位时,因早朝罢,大中乃戏登龙床,作揖群臣势。大臣见而谓之心风,乃奏穆宗。穆宗见而抚叹曰:“我弟乃吾宗英胄也。”穆宗于长庆四年晏驾[11]。有三子,曰敬宗、文宗、武宗。敬宗继父位,二年内臣谋易之。文宗继位一十四年,武宗即位,常唤大中作“痴奴”。一日,武宗恨大中昔日戏登父位,遂打杀致后苑中,以不洁[12]灌而复苏,遂潜遁在香严闲和尚会下。后剃度为沙弥[13],未受具戒。后与志闲游方到庐山。因志闲题瀑布诗云:“穿云透石不辞劳,地远方知出处高。”闲吟此两句,伫思久之,欲钓他语脉看如何。大中续云:“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闲方知不是寻常人,乃默而识之。后到盐官会中,请大中作书记[14]。黄檗在彼作首座。檗一日礼佛次,大中见而问曰:“不着佛求,不着法求,不着众求,礼拜当何所求?”檗云:“不着佛求,不着法求,不着众求,常礼如是。”大中云:“用礼何为?”檗便掌。大中云:“太粗生。”檗云:“这里什么所在,说粗说细?”檗又掌。大中后继国位,赐黄檗为“粗行沙门”。裴相国在朝,后奏赐“断际禅师”。

    注释

    [1]黄檗:唐闽(今福建)人,法名希运。幼年出家高安(今属江西)黄檗山。后师事百丈山怀海禅师,得其法。曾住洪州(今属江西南昌)大安寺,聚众数千。裴休镇宛陵时建寺,迎其说法。以其酷爱黄檗山之名,取寺名为黄檗寺。生卒年不详,卒谥“断际禅师”。著有《语录》《黄檗心要》等。

    [2]褰衣:提起袈裟衣。褰,揭起、撩起。

    [3]自了汉:是信奉大乘教的僧人斥骂信奉只顾自救的小乘修行者的一种叫法。

    [4]百丈:公元七二〇——八一四年。福州长乐人,法名怀海。出家后师事马祖道一,后居新吴(江西奉新)百丈山,使马祖一派大振,形成“洪洞宗”。他鉴于六祖惠能推倒一切戒规的提法,创建禅院,使禅宗、律宗僧徒在生活规则上有所区别。立《禅门规式》,世称《百丈清规》。

    [5]马大师:公元七〇九——七八八年。汉州什邡(今属四川)人。据《宋高僧传》卷十、《景德传灯录》卷六载,本姓马,名道一,曾于江西弘扬禅学,又称“江西马祖”。师从南岳怀让禅师。后在江西传法,住钟陵(江西南昌附近)开元寺,僧徒众多。其派被称为“洪州宗”。卒后唐宪宗敕谥“大寂禅师”。

    [6]两片皮:指嘴巴。《五灯会元》卷五,马颊本空禅师:“师曰:‘你识得口也未?’曰:‘如何是口?’师曰:‘两片皮也不识?’”

    [7]裴相国:即裴休,唐代居士。字公美,济源人。为淮泗州牧时,迎黄檗于宛陵,共商禅道,笔记其言,成《宛陵集》,大行于世。武宣之际,佛教新遭大难,休以重臣,出而翼护。佛法不数年间得复旧观,裴休功不可没。

    [8]较些子:好一些,马马虎虎,讲得过去。《王梵志诗校辑》卷六《他人骑大马》:“他人骑大马,我独跨驴子。回顾担柴汉,心下较些子。”即言心中好一些。

    [9]首座:佛教称谓,为僧职的一种,是禅寺西序六头首领之一,有“前堂首座”和“后堂首座”,分统全寺僧众。唐时政府僧官亦有“首座”之称。僧人说法时,居上座者亦称“首座”。

    [10]老婆心切:禅宗用语,意即像老婆婆溺爱孙子那样,用心极诚极切,有一颗慈悲心肠。

    [11]晏驾:古人讳言帝王死亡。

    [12]不洁:粪便,义同“不净”。

    [13]沙弥:佛教称谓,指已出家而未受具足戒的僧男,亦称“小和尚”,一般年龄在七至二十岁之间。

    [14]书记:佛教僧职,禅宗寺院西序六头首之一,执掌文书。《百丈清规》卷四:“职掌文翰,凡山门榜疏、书问祈祷词语悉属之。”

    译文

    黄檗禅师训斥众僧徒说:“你们这些人,尽是酒囊饭袋,只顾跟着别人的话头乱转,而不能发明本心。就这样去行脚,走到哪里能开悟呢?以老衲看来,大唐国内还没有一位真正的禅师。”这时有一位僧人出来问道:“老师既这么说,那么,那些领徒率众的诸方师家,究竟算什么呢?”黄檗婉转地说:“我说的不是无禅,只是无师罢了!”

    评唱

    黄檗禅师身长七尺,面额上有一圆痣,是一位天生就会禅的禅匠。有一次,他去云游天台山,路上遇见一位僧人,两人谈得十分投机,像是一见如故。这僧长得相貌奇异,目光夺人。黄檗与他结伴同行,走到一条河边,正遇洪水暴涨,不能涉渡。黄檗拄杖摘笠,呆立在岸边。这僧却要拉着他一起过河。黄檗对他说:“你先过去吧!”这位僧人便提起僧衣,如履平地的涉水而过,并回头叫道:“过来呀!过来呀!”黄檗气愤地骂道:“这个自了汉!要是我早知你是个怪异之物的话,一定折断你的腿!”那僧听罢,哈哈大笑道:“这才是真正的大乘法器、佛门传人啊!”说完话便销声匿迹,看不到了。

    黄檗初到百丈怀海的禅院,百丈问他:“你这个气宇轩昂的高个子,刚从哪里来?”“我从岭中来。”百丈又问:“来有什么事吗?”黄檗回答道:“不为别事。”百丈对他十分赏识。不料第二天,黄檗去向百丈辞行,百丈问他:“你要去什么地方?”“我要去江西参拜马祖道一禅师。”百丈告诉他:“马大师已坐化,你不必去了。”黄檗这么问,也不知他是明知故问,还是不知来问。听了百丈的话,他缓缓说道:“我想特地去礼拜马祖禅师,可惜福缘浅薄,没来得及亲自一见。不知平日马大师有何言教,想听老师您说说。”百丈于是把第二次参学马祖时的一段因缘告诉黄檗,说:“马祖师看见我来,便把拂子拿到手中竖起,我问:‘这是教化众生,还是不教化众生呢?’马祖于是把拂子挂回到禅床角。过了一会儿,他却反问我:‘你今后将如何与人为善、方便众生?’我没回答,而是取下拂子竖起。马祖便又问:‘这是教化众生,还是不教化众生?’我把拂子放回原处,猛听马大师声音宏亮地大喝一声。我当时挨了马祖一喝,弄得三天时间耳朵听不见声音。”黄檗听了百丈的话,不觉悚然吐舌。

    又有一日,黄檗问百丈和尚道:“学习上乘佛法,应受什么教诲?”见百丈没有马上回答,黄檗又说:“也不应该让佛法断绝、后人无传啊!”百丈缓缓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个人才。”说完便起身走进方丈室。

    黄檗与相国裴休为方外之友。裴相国镇守宛陵时,曾请他到治所,拿出自己写的一册经论给他看。黄檗接过来却放在座边,一页也没看,过了一会儿才问:“相国理解其中的真义吗?”“不理解。”黄檗于是又说:“若能懂得其中的真义,还讲得过去;若不理解,却形于纸墨,佛法还能流传多远呢!”

    黄檗出任寺院住持后,机锋更加峻峭、锐利。当时临济在门下参学,睦州为禅院首座,有一天他问临济:“上座来这里已很久了,为什么不去法堂参问?”“你教我问什么话才是呢?”睦州于是对临济说:“你去问什么是佛法的真义。”临济去参问,却被黄檗三次打出门外。他便向睦州辞行,说:“按你的提示,我三次去参问,却都被檗禅师打出。我在这里可能没什么缘分,想下山去。”“你若想离去,也应向檗禅师辞行。”睦州预先去告知黄檗,说:“那位三次去问你却被禅师打出的僧人,甚是难得的人才,老师何不接引他开悟,让他为善后人、普度众生呢?”“你下去吧!我知道了。”不一会儿,临济来辞行,黄檗便对他说:“你要离去的话,不得去别处,直接去高安滩头去见大愚禅师。”临济见到大愚禅师后,便把自己去问黄檗却被三次打出的事讲给他听,并问:“请禅师明示,我错在哪里呢?”大愚笑着说:“檗禅师一片慈悲心,为你彻困解惑,你却说什么有过无过的话,真是个呆头呆脑的家伙!”临济闻言,忽然大悟,并大声说道:“檗禅师的禅机也如此而已!”大愚和尚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胸口,问道:“你刚才还说自己有过,现在为什么却说檗禅师的禅机一般?”临济没有回答,而是举手打了大愚三拳,大愚和尚推开临济的手,哈哈大笑道:“你的老师是黄檗,与我有何相干!你要打去打黄檗,打我干什么!”

    大中天子即唐代宣宗李忱(公元八四七——八五九年),他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据《续咸通传》载:唐宪宗有两个儿子,一个是穆宗李恒,另一个便是宣宗李忱。大中年幼时即聪敏过人,常爱跏趺坐。穆宗在位时,有一天早朝刚罢,大中便登上龙床玩耍,并学着群臣的样子作揖。大臣们看见了,颇感奇异,认为是佛法盛传的征兆,并告诉了穆宗。穆宗摸着大中的头说道:“我弟弟以后一定是佛门英才。”穆宗在长庆四年驾崩,生有三子,即敬宗李湛、文宗李昂、武宗李炎。敬宗继位不到二年被谋臣易位,文宗在位十四年后武宗即位,武宗对大中幼时戏登父位怀恨在心,常叫大中“痴奴”。有一天把大中拖到后花园,让下人大打出手,并给他灌粪便。大中苏醒后,便逃到香严和尚的禅院里。后来剃发为沙弥,但未受戒。之后便与志闲和尚结伴云游到庐山。志闲题诗赞庐山瀑布:“穿云透石不辞劳,地远方知出处高。”吟完这两句,志闲便站在那里沉思起来,想要试探大中对此句领悟的深浅。大中于是便接着续道:“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志闲听罢,暗自赞许,方知大中非等闲之辈。大中后又到盐官和尚的禅院,做笔录僧。当时黄檗为寺院首座,有一天,黄檗正向佛礼拜,大中看见了便问:“如果不为佛法而祈祷,也不为普度众生而祈祷,做礼拜还有何求呢?”“我们天天礼拜,本来不是为祈求这些!”大中于是又问:“那还要礼拜干什么?”黄檗举手便打了他个嘴巴子。大中忍痛骂道:“好一个粗鲁的家伙!”黄檗厉声喝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容你说粗道细!”说着举手又打了大中一巴掌。大中后继国位,赐黄檗为“粗行沙门”。裴相国在朝时,又奏请赐他为“断际禅师”。

    一二

    原典

    举僧问洞山:“如何是佛?”铁蒺藜,天下衲僧跳不出。山云:“麻三斤。”灼然。破草鞋,指槐树骂柳树。为秤锤!

    评唱

    洞山初参云门,门问:“近离甚处?”山云:“渣渡。”门云:“夏在什么处?”山云:“湖南报慈。”门云:“几时离彼中?”山云:“八月二十五。”门云:“放尔三顿棒,参堂去。”师晚间入室,亲近问云:“某甲过在什么处?”门云:“饭袋子,江西、湖南便恁么去?”洞山于言下,豁然大悟。

    “花簇簇锦簇簇”,此是僧问智门和尚:“洞山道‘麻三斤’意旨如何?”智门云:“花簇簇锦簇簇,会么?”僧云:“不会。”智门云:“南地竹兮北地木。”僧回,举似洞山。山云:“我不为汝说,我为大众说。”遂上堂云:“言无展事[1],语不投机。承言者丧,滞句者迷。”

    陆亘大夫作宣州观察使,参南泉。泉迁化,亘闻丧入寺下祭,却呵呵大笑。院主云:“先师与大夫有师资之义,何不哭?”大夫云:“道得即哭。”院主无语。亘大哭云:“苍天!苍天!先师去世远矣。”后来长庆闻云:“大夫合笑不合哭。”

    注释

    [1]展事:义即实有之事。展,诚实、确实。

    译文

    一僧曾问洞山守初和尚:“佛是什么?”洞山置若罔闻,而是不相关地说了一句:“麻三斤。”

    评唱

    洞山和尚初参云门时,云门问他:“你是从何处来我这里的?”“从江西渣渡。”云门又问:“夏安居是在哪里过的?”洞山答:“在湖南报慈寺过的。”云门又问:“你什么时候离开那里的?”“八月二十五日。”“我本该打你三棒,今天就免了算了,去参堂去吧!”到了晚上,洞山又入室去问云门:“老师今天说本该打我三棒,不知我错在哪里?”云门喝道:“真是个酒囊饭袋,你就是这样去江西、湖南行脚的吗?”洞山闻言,豁然大悟。

    “花簇簇锦簇簇”,是雪窦和尚咏颂“麻三斤”的公案时作的歌偈中的一句。有一僧曾问智门和尚:“洞山禅师说的‘麻三斤’究竟是什么意思?”智门反问道:“花簇簇锦簇簇,你懂得其中的意思吗?”“不懂。”智门又说:“南方的竹,北方的木。”这僧茫然而退,返回去问洞山,洞山说:“我不独为你说,也为众僧徒说说。”于是便走上法堂,对众僧说:“言而无实,便话不投机。当面听话的人不在了,寻章逐句的人便迷而妄解。”

    雪窦颂“麻三斤”公案时,还有这样一句歌偈:“因思长庆陆大夫,解道合笑不合哭。”其中包含如下一段趣话:陆亘大夫出任宣州观察使时,曾在南泉和尚门下学过禅。南泉圆寂后,陆亘入寺奔丧祭师,却在南泉的灵前哈哈大笑。院主很生气,责问道:“你与禅师有师徒之分,别人哭,你为何不哭?”大夫反诘道:“院主如说得出一句,我就哭。”院主无言以对。陆亘于是大声哭道:“苍天啊!先师过世已经很久了。”后来,长庆听说了这件事,他评论道:“老师去了,大夫自然当笑,而不该哭。”

    一三

    原典

    举僧问巴陵[1]:“如何是提婆宗?”白马入芦花,道什么点?巴陵云:“银碗里盛雪。”塞断尔咽喉,七花八裂。

    评唱

    这个公案人多错会道:此是外道宗,有什么交涉?第十五祖提婆尊者,亦是外道中一数。因见第十四祖龙树尊者,以针投钵,龙树深器之。传佛心宗,继为第十五祖。

    昔有僧辞大隋,隋云:“什么处去?”僧云:“礼拜普贤去。”大隋竖起拂子云:“文殊、普贤尽在这里。”僧画一圆相以手托呈师,又抛向背后。隋云:“侍者!将一贴茶来与这僧去。”

    巴陵众中谓之“鉴多口”,常缝坐具行脚。深得他云门脚跟下大事,所以奇特。后出世,法嗣云门。先住岳州巴陵,更不作法嗣书,只将三转语上云门。“如何是道?”“明眼人落井。”“如何是吹毛剑?”“珊瑚枝枝撑着月。”“如何是提婆宗?”“银碗里盛雪。”云门云:“他日老僧忌辰,只举此三转语,报恩足矣。”自后果不作忌辰斋,依云门之嘱,只举此三转语。

    注释

    [1]巴陵:法名颢鉴,因住岳州巴陵而又名。是云门大师的法嗣。生卒年不详。

    译文

    有一位僧人曾问巴陵和尚:“什么是提婆宗?”巴陵答道:“银碗里盛雪。”

    评唱

    这个公案,人们多错误地理解道:提婆宗是邪门宗派,与我佛门禅学有何相干?其实,十五祖提婆尊者也曾是外道中的一员。有一次,他见到十四祖龙树尊者,把一根针投到龙树手里的饭钵中,深得龙树赞许。龙树把佛心宗大法传给他,提婆便继为十五祖。

    曾有一僧向大隋和尚辞行,大隋问他:“你要到哪里去?”“去礼拜普贤菩萨。”大隋于是从禅床角取下拂子举起,说道:“文殊、普贤都在这里了,你还去吗?”那僧也不慌着回答,而是在纸上画了个圆圈,用手托着递给大隋和尚。但没等大隋接过来,那僧却又把它抛向背后。大隋于是说道:“侍者,给这僧拿一杯茶来。”

    巴陵和尚,僧众们多叫他“鉴多口”。他常在僧衣下缝一坐具,四处云游。对云门宗风颇为透悉,故颖悟过人。后来他继云门衣钵,出世传法。先住岳州巴陵寺,也不写法嗣书,只是将自己的“三转语”呈与云门。“‘什么是道?’‘明眼悟人落老井。’‘什么是吹毛即断的利剑?’‘珊瑚枝枝撑着月。’‘什么是提婆宗?’‘银碗里盛雪。’”云门看后,高兴地说:“老衲圆寂后,逢忌日不必斋戒,只颂这‘三转语’就够了。”以后,巴陵和尚在云门的忌日,果然不作斋戒祭祀,而是按照云门的嘱咐,只颂他的“三转语”。

    一四

    原典

    举僧问云门:“如何是一代时教?”直至如今不了,座主不会,葛藤窠里。云门云:“对一说。”无孔铁锤,七花八裂,老鼠咬生姜。

    评唱

    云门寻常一句中须具三句,谓之函盖乾坤句、随波逐浪句、截断众流句。放去收来,自然奇特,如斩钉截铁,教人义解卜度他底不得。一大藏教,只消三个字,四方八面,无尔穿凿处。

    译文

    有一僧曾问云门禅师:“释迦牟尼佛一生中宣讲的五时八教的法是什么?”云门对此回答道:“对一说一。”也就是说,释尊的教义,是对机说法、应病与药,有针对性地进行阐说的。

    评唱

    云门禅师平常说的一句话,应作三句看,即函盖乾坤句、随波逐浪句、截断众流句。他与人的问答中,颇有超凡脱俗的颖悟处,又似斩钉截铁般锋利,让人义解、猜测不得。浩浩佛法,他只说三个字即义盖八方,让人再无画蛇添足的地方。

    一五

    原典

    举僧问云门:“不是目前机,亦非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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