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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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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原典

    举梁武帝问达磨大师说这不唧汉。:“如何是圣谛[1]第一义?”是甚系驴橛。磨云:“廓然无圣。”将谓多少奇特,箭过新罗,可杀明白。帝曰:“对朕者谁?”满面惭惶,强惺惺。果然摸索不着。磨云:“不识。”咄!再来不直半文钱。帝不契[2],可惜许,却较些子。达磨遂渡江至魏。这野狐精,不免一场懡?,从西过东,从东过西。帝后举问志公[3],贫儿思旧债,傍人有眼。志公云:“陛下还识此人否?”和志公赶出国始得,好与三十棒,达磨来也。帝云:“不识。”却是武帝承当得达磨公案。志公云:“此是观音大士,传佛心印[4]。”胡乱指注,臂膊不向外曲。帝悔,遂遣使去请,果然把不住,向道不唧。志公云:“莫道陛下发使去取,东家人死,西家人助哀,也好一时赶出国。阖国人去,他亦不回。志公也好与三十棒,不知脚跟下放大光明。”

    评唱

    武帝尝披袈裟,自讲《放光般若经》,感得天花乱坠、地变黄金。辨道奉佛,诰诏天下,起寺度僧,依教修行。人谓之“佛心天子”。达磨初见武帝,帝问:“朕起寺度僧,有何功德?”磨云:“无功德。”

    时后魏光统律师菩提流支三藏,与师论议。师斥相指心。而褊局[5]之量,自不堪任,竟起害心,数加毒药。至第六度,化缘[6]已毕,传法得人,遂不复救,端居而逝,葬于熊耳山定林寺。后魏宋云奉使,于葱岭遇师手携只履而往。武帝追忆,自撰碑文云:“嗟夫!见之不见,逢之不逢,遇之不遇,今之古之,怨之恨之。”

    注释

    [1]圣谛:圣人所见之真理。谛,真实无谬的道理。

    [2]不契:不投合。

    [3]志公:南北朝时梁人,法名宝志,也作保志。天监十三年(公元五一四年)圆寂,塔葬于灵谷寺。

    [4]心印:佛心之印。禅的本意即不立文字、不依语言,直以心为印。印,印可、印定之义。

    [5]褊局:原文注“褊”同偏,气量狭小之意。

    [6]化缘:教化之因缘,亦有募化之意。

    译文

    南北朝时期梁国的天子武帝(公元四六四——五四九年)曾问达磨大师道:“什么是圣谛第一义?”达磨回答说:“廓然无涯,超凡越圣。”武帝接着又问:“与我对话的人是谁?”达磨答道:“我不知道。”达磨大师见梁王不识禅机妙理,于是就渡江北上,到达后魏国。事后,武帝便以与达磨的对话询问宝志和尚。宝志听说事件的始末后,问梁武帝:“陛下知道他是何人吗?”“我不知道。”武帝回答道。宝志于是说:“他就是您信仰至极的观音菩萨,特地来东土传播佛心之印的。”武帝听说后十分后悔,便想马上派使臣去把达磨迎回来。宝志说:“晚啦!莫说派使臣,就是让全国人都去,他也不会回来。”

    评唱

    武帝曾身披袈裟,亲自讲解《放光般若经》,感得天花乱坠,仿佛大地遍现黄金。他辨道奉佛,明诏天下,修建寺院,供养僧众,依佛教义修行。他是一位如此热心的佛教信徒,以至人们称他为“佛心天子”。达磨初次见到武帝时,武帝开口便问始祖:“孤家建立众多寺庙,供养了许多僧众,肯定有功德吧?”不料达磨大师却说:“无功德。”

    达磨大师在后魏时,修持戒律的菩提流支三藏,多次与始祖辩论。大师破斥名相,直指人心。律师学识浅薄,器量狭隘,自觉不是大师的对手,于是便起害人之心,数次以毒药加害大师。到第六次,始祖来东土教化众生的因缘已尽,佛法后继有人,于是便不再医治,正坐而逝,安葬于熊耳山定林寺。传言后魏的使臣宋云,在葱岭遇见大师手里拿着只鞋往西去了。梁武帝追忆与大师枉见面一场,亲自撰写碑文说:“啊!见到了真正的大师却没能认识他,遇见了得道的圣人却没有礼拜他,心中的遗憾,永世难消。”

    二

    原典

    举赵州示众云这老汉作什么?莫打这葛藤。:“至道[1]无难,非难非易。唯嫌拣择。眼前是什么?三祖犹在。才有语言,是拣择,是明白?两头三面,少卖弄。鱼行水浊,鸟飞落毛。老僧不在明白里。贼身已露,这老汉向什么处去?是汝还护惜[2]也无?败也,也有一个半个。”时有僧问:“既不在明白里,护惜个什么?”也好与一拶,舌拄上腭。州云:“我亦不知。”拶杀这老汉,倒退三千。僧云:“和尚既不知,为什么却道不在明白里?”看走向什么处去?逐教上树去。州云:“问事即得,礼拜了退。”赖有这一着,这老贼。

    评唱

    至道无难,言端语端。一有多种,二无两般。虽无许多事,天际日上时月便下,槛前[3]山深时水便寒。到这里,言也端,语也端,头头是道,物物全真,岂不是心境俱忘、打成一片[4]处?

    僧问香严[5]:“如何是道?”严云:“枯木里龙吟。”僧云:“如何是道中人?”严云:“髑髅里眼睛。”僧后问石霜[6]:“如何是枯木里龙吟?”霜云:“犹带喜在。”“如何是髑髅里眼睛?”霜云:“犹带识在。”僧又问曹山[7]:“如何是枯木里龙吟?”山云:“血脉不断。”“如何是髑髅里眼睛?”山云:“干不尽。”“什么人得闻?”山云:“尽大地未有一个不闻。”僧云:“未审龙吟是何章句[8]?”山云:“不知是何章句,闻者皆丧。”复有颂云:“枯木龙吟真见道,髑髅无识眼初明。喜识尽时消息尽,当人那辨浊中清。”

    注释

    [1]至道:至极的道理,指佛法。

    [2]护惜:保护、护持之意。

    [3]槛前:门前。槛,栅栏、栏杆之意。

    [4]心境俱忘、打成一片:物我俱忘,浑然一体。指僧人悟道的至极境界。

    [5]香严:唐代禅师,法名智闲。师从沩山,因住香严寺而名。有偈颂二百余首。

    [6]石霜:唐比丘,法名庆诸,因住石霜山而又名。师从道吾和尚。光启四年(公元八八八年)圆寂,享年八十二岁。

    [7]曹山:五代时比丘,法名本寂,因住地而又名。师从洞山良价禅师。天复元年(公元九〇一年)圆寂,终年六十二岁。

    [8]章句:章节与句子。

    译文

    赵州和尚教诲众弟子道:“禅的真理不难究得,唯忌生出分别心。因有分别心,才有语言,语言文字就是一种拣择。不予拣择,反而心下自明。至于我,既不在拣择之中,也不在明白之境。请诸位善自护持你们的无是非、无分别的心。”这时有一位僧人问:“老师既已不在明白之中,还要我们护惜它干什么?”赵州说:“我也不知道。”僧人又问:“老师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却对我们说不在明白里呢?”赵州回答道:“因为有人问起,所以不能不说。好了,说法已毕,诸位请退。”

    评唱

    禅的真理不难究得,便在言语的落脚处。一有多种形式,二却无两般模样。天宇中日升月坠,屋门前山深水寒。参到这般地步,言也有尽,语也有尽,头头是道,物物全真,难道不是己物俱忘、浑然一体吗?

    一僧问香严和尚:“什么是道?”香严回答说:“枯木遇风作龙吟。”僧又问:“什么是得道之人?”香严答道:“髑髅洞中有眼睛。”之后,这僧因不解其意,又去问石霜和尚:“什么是‘枯木遇风作龙吟’?”石霜回答道:“还带有情感的偏见。”“什么又是‘髑髅洞里的眼睛’?”石霜和尚说:“还有认识的偏见。”这僧又拿这一话头问曹山和尚:“什么是‘枯木遇风作龙吟’?”曹山回答说:“血脉未断。”“什么是‘髑髅洞里的眼睛’?”曹山答道:“风干不尽。”僧人紧紧追问:“是什么人听说的?”曹山说:“普天之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僧又问:“不知道‘枯木遇风作龙吟’出自何典何章?”曹山回答说:“不知是何典章,听说的人皆已死去了。”对这一话头,后人曾有一颂说:“枯木龙吟真见道,髑髅无识眼初明。喜识尽时消息尽,当人哪辨浊中清。”

    三

    原典

    举马大师不安,这汉漏逗不少,带累别人去也。院主问:“和尚近日尊候如何?”四百四病一时发,三日后不送亡僧是好手,仁义道中。大师云:“日面佛、月面佛。”[1]可杀新鲜,养子之缘。

    评唱

    学者劳形,如猿捉影。只这日面佛、月面佛,极是难见。雪窦到此,亦是难颂。却为他见得透,用尽平生工夫指注他。诸人要见雪窦么?看取下文:

    “日面佛、月面佛,开口见胆,如两面镜相照,于中无影像。五帝三皇是何物?太高生,莫谩他好,可贵可贱。二十年来曾苦辛,自是尔落草,不干山僧事。哑子吃苦瓜。为君几下苍龙窟[2]。何消恁么?莫错用心好,也莫道无奇特。屈,愁杀人,愁人莫向愁人说。堪述,向阿谁说,说与愁人愁杀人。明眼衲僧莫轻忽。更须子细,咄!倒退三千。”

    注释

    [1]日面佛、月面佛:《三千佛名经》中出现的佛名。经中说日面佛的寿命为一千八百岁,月面佛则只能活一昼夜。马祖在这则公案中如此答,意指长寿也好,命短也好,只要懂得生命之道,生安然,死也安然。

    [2]为君几下苍龙窟:中国古代的神话中说,龙嘴里有一颗明珠,是无上的至宝。故禅师把参禅求道比喻成为得宝珠,奋不顾身地闯入苍龙卧居的洞窟的行为。下苍龙窟,意指拜师入室,独自参禅。

    译文

    马祖大师身患重病,卧床不起了。一直很担心的院主前来探视,问候道:“老师近日身心如何?”马祖回答道:“日面佛、月面佛。”

    评唱

    对此公案,后来学者多劳形苦神,用心参寻,却如猿猴捉影,不知落处。只这“日面佛、月面佛”一句,极难见其真意。雪窦对此公案,也是难下评论。但他毕竟看得透彻些,用尽平生工夫,评论注解,提示后人。且看雪窦颂说:

    “日面佛、月面佛,五帝三皇是何物?二十余年来苦心参究,真如人入苍龙窟里探取宝珠相似。其中甘苦,确实值得对人述说,希望慧眼禅僧切莫轻忽这则公案。”

    四

    原典

    举德山[1]到沩山[2],担板汉,野狐精。挟复子[3]于法堂上,不妨令人疑着,纳败缺。从东过西,从西过东,可杀有禅作什么?顾视云:“无!无!”便出。好与三十棒,可杀气冲天,真师子儿,善师子吼。雪窦着语云:“勘破了也[4]。”错,果然,点!德山至门首,却云:“也不得草草。”放去收来,头上太高生,末后太低生,知过必改,能有几人?便具威仪,再入相见。依前作这去就,已是第二重败缺,崄。

    沩山坐次,冷眼看这老汉,捋虎须,也须是这般人始得。德山提起坐具[5]云:“和尚!”改头换面,无风起浪。沩山拟取拂子,须是那汉始得,运筹帷幄之中。不妨坐断天下人舌头。德山便喝,拂袖而出。野狐精见解,这一喝,也有权,也有实,也有照,也有用,一等是拿云攫雾者,就中奇特。雪窦着语云:“勘破了也。”错,果然,点。德山背却法堂,着草鞋便行。风光可爱,公案未圆,赢得项上笠,失却脚下鞋,已是丧身失命了也。沩山至晚问首座:“适来新到在什么处?”东边落节,西边拔本,眼观东南,意在西北。首座云:“当时背却法堂,着草鞋出去也。”灵龟曳尾,好与三十棒。这般汉脑后合吃多少?沩山云:“此子已后,向孤峰顶上,盘结草庵,呵佛骂祖去在。”贼过后张弓,天下衲僧跳不出。雪窦着语云:“雪上加霜。”错,果然,点。

    评唱

    德山本是讲僧,在西蜀讲《金刚经》。因教中道[6]金刚喻定,后得智中,千劫学佛威仪,万劫学佛细行,然后成佛。他南方魔子便说“即心是佛”,遂发愤担疏钞行脚,直往南方,破这魔子辈。看他恁么发愤,也是个猛利底汉。

    初到澧州,路上见一婆子卖油糍,遂放下疏钞,且买点心吃。婆云:“所载者是什么?”德山云:“《金刚经》疏钞。”婆云:“我有一问,尔若答得,布施油糍作点心。若答不得,别处买去!”德山云:“但问。”婆云:“《金刚经》云:‘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上座欲点那个心?”山无语,婆遂指令去参龙潭[7]。

    才跨门便问:“久向龙潭,及乎到来,潭又不见,龙又不现?”龙潭和尚于屏风后引身云:“子亲到龙潭。”师乃设礼而退。至夜间入室,侍立更深。潭云:“何不下去?”山遂珍重[8],揭帘而出,见外面黑,却回云:“门外黑。”潭遂点纸烛度与山,山方接,潭便吹灭。山豁然大悟,便礼拜。潭云:“子见个什么便礼拜?”山云:“某甲自今后,更不疑着天下老和尚舌头。”

    至来日,潭上堂云:“可中有个汉,牙如剑树,口似血盆,一棒打不回头。他时异日,向孤峰顶上,立吾道去在。”山遂取疏钞,于法堂前,将火炬举起云:“穷诸玄辩,若一毫置于太虚;竭世枢机,似一滴投于巨壑。”遂烧之。

    注释

    [1]德山:唐简州人,法名宣鉴。初研律藏,后归禅门。因住澧州德山而名。他平日接引人喜用禅棒,故有“德山棒”的说法。咸通六年(公元八六五年)圆寂,寿八十四。

    [2]沩山:唐福州人,法名灵祐。曾参百丈禅师,后在长沙大沩山建同庆寺。他是唐代禅宗五家之一沩仰宗宗师。大中七年(公元八五三年)圆寂,终年八十三岁。有《语录》一卷。

    [3]复子:包裹、行李。

    [4]勘破了也:勘定事之是非。意指禅僧参禅看得透彻。

    [5]坐具:梵文Nisidana的意译。亦称“随坐衣”“坐卧具”;音译“尼师坛”“尼师但那”。佛教僧尼用具名,据《百丈清规》卷五载,布制,长四尺八寸,宽三尺六寸。为僧尼坐时用具,有护身、护衣、护床席卧具的作用。也常作为礼拜时的用具。

    [6]中道:即脱离“两边”(两个极端)的不偏不倚道路或观点、方法。佛教大小乘对“中道”解释不尽相同,但皆认为它是佛教最高的真理。法相以唯识为中道;三论以八不为中道;天台以实相为中道;华严以法界为中道。《中论》有偈说:“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亦名为假名,亦是中道义。”

    [7]龙潭:唐比丘,法名崇信。住澧州龙潭禅院,故世称龙潭和尚。

    [8]珍重:道别语,亦可作动词用,为“道别、告辞”义。

    译文

    德山和尚到沩山禅院参学。他拿着行李,一身风尘仆仆出现在法堂上,从东走到西,从西走到东,双眼环顾四周,说了一句:“没有人是我的对手,没有人!”便转身走出了法堂。雪窦评点道:“透!”德山走到禅院门口,转念一想:自己不可过于无礼!于是重整僧家威仪,返回去与沩山住持相见。

    德山来到沩山跟前,提起袈裟下的坐具,认真礼拜,恭敬地叫了一声:“老师!”沩山才要举起拂子,德山却当即大喝一声,拂袖而出。雪窦的评点是:“透!”德山离开法堂,穿着草鞋大步出了山门。沩山住持晚上问首座:“今天来的和尚现在在哪里?”首座回答:“那僧当时便离去了!”沩山仰天叹道:“这个僧人今后将在孤峰顶上结草庵,干出呵佛骂祖的事!”雪窦又点评道:“雪上加霜。”

    评唱

    德山和尚本是一名讲僧,在四川讲授《金刚经》。他说:经教家都认为:修行者修到金刚喻定(注:指等觉菩萨)后,证得“后得智”,再历经千劫学习佛的威仪,万劫学习佛的行为细节,然后才能成佛。当时南方的僧人宣扬“即心是佛”,于是发誓担着佛经去南方云游,欲与那里的僧人一辩高低。看他如此发愤,确也是个硬汉子。

    刚到澧州地界,德山在路上看见一位老婆婆卖油饼,便放下担子,想买些点心吃。老婆婆问道:“你挑的是什么?”德山回答说:“是《金刚经》卷本。”老婆婆又说:“我有一个问题,你若能回答,就送你油饼作点心。你若回答不上,去别处买吧!”德山说:“那你就问吧!”于是老婆婆便问:“《金刚经》中说:‘过去的心不可得,现在的心不可得,未来的心也不可得。’这位僧人您究竟想点哪个心?”德山无言以对,老婆婆于是指点他去参拜龙潭和尚。

    才跨进龙潭和尚寺院的大门,德山便问:“我早就向往龙潭,可是到了这里,怎么潭也不见,龙也不见?”龙潭和尚这时从屏风后走出来,对德山说:“你已经到了龙潭了。”说完便礼拜而退。到晚上,德山又入法堂,侍立到深夜。龙潭对他说:“下去吧!”德山于是恭身请安,揭开门帘往外走,见外面黑漆漆的,便返回来说:“门外天很黑。”龙潭于是点着一把火烛递给德山,德山正想接过来,龙潭却又把它吹灭了。德山豁然大悟,忙施礼拜。龙潭问:“你看到什么了便施礼设拜?”德山回答说:“从今以后,我对天下老僧人的话再也不感到疑惑了。”

    第二天,龙潭在法堂上说:“这里有位僧人,牙如利剑,口似血盆,一棒打去也不回头。他时异日,在孤峰顶上宣扬我的说教的,便是他。”德山取来佛典卷本,放在法堂前,手拿火炬说:“研习尽诸般玄谈妙辩,正似一丝毛发置于无垠的太空中;穷竭尽万世深奥道理,也如一滴水投于万丈深谷之中。”说完,德山便把佛典卷本烧掉了。

    五

    原典

    举雪峰示众云一盲引众盲,不为分外。:“尽大地撮来如粟米粒大。”是什么手段?山僧从来不弄鬼眼睛。抛向面前,只恐抛不下,有什么伎俩?漆桶[1]不会,倚势欺人,自领出去。莫谩大众好。打鼓普请:“看。”瞎,打鼓为三军。

    评唱

    古人接物利生,有奇特处,只是不妨辛勤。三上投子,九到洞山,置漆桶木杓,到处作饭头,也只为透脱此事。及至洞山[2]作饭头,一日,洞山问雪峰[3]:“作什么?”峰云:“淘米。”山云:“淘沙去米,淘米去沙?”峰云:“沙米一齐去。”山云:“大众吃个什么?”峰便覆盆。山云:“子缘在德山。”指令见之。

    才到便问:“从上宗乘中事,学人还有分也无?”德山打一棒云:“道什么?”因此有省。后在鳌山阻雪,谓岩头[4]云:“我当时在德山棒下,如桶底脱相似。”岩头喝云:“尔不见道,从门入者,不是家珍,须是自己胸中流出,盖天盖地,方有少分相应。”雪峰忽然大悟,礼拜云:“师兄!今日始是鳌山成道。”

    注释

    [1]漆桶:禅师对未开悟僧人的詈辞,大抵斥其眼前或心中漆黑一团,有如漆桶。“漆桶脱”一语,则喻指明白、领悟。

    [2]洞山:唐诸暨(今浙江)人,法名良价。师从沩山和尚,因在洪州洞山传法而又名。咸通十年(公元八六九年)圆寂,世寿六十三。

    [3]雪峰:唐南安(福建)人,法名义存。师从德山和尚,后在福州象骨山创雪峰禅院。开平二年(公元九〇八年)寂,享年八十九岁。

    [4]岩头:唐泉州人,法名全豁。师从德山和尚。先住鄂州(湖北武昌)岩头院,后至洞庭卧龙山传法。光启三年(公元八八七年)为贼人所杀,年六十。

    译文

    雪峰和尚垂示众僧徒说:“整个山河大地,拿起来也只有粟米粒一样大。”说完,就把米粒向前抛去,僧徒不明所以,再打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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