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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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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当为“且”之误(俞樾说)。

    【译文】

    墨子问儒者说:“为什么要制作音乐?”回答说:“音乐是用来娱乐身心的。”墨子说:“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现在我问:‘为什么要建造房子。’你回答说:‘冬天避寒,夏天避暑,还能用来使男女有所分别。’那么你是在告诉我为什么要制造房子的原因。现在我问:‘为什么要制作音乐?’你回答说:‘用音乐来娱乐身心。’就像我问‘为什么要建造房子’?你回答说‘为了房子而制造房子’一样。”

    40.14 子墨子谓程子曰[1]:“儒之道足以丧天下者,四政焉[2]。儒以天为不明,以鬼为不神,天鬼不说,此足以丧天下。又厚葬久丧,重为棺椁,多为衣衾,送死若徙,三年哭泣,扶后起,杖后行,耳无闻,目无见,此足以丧天下。又弦歌鼓舞,习为声乐,此足以丧天下。又以命为有,贫富寿夭,治乱安危有极矣[3],不可损益也,为上者行之,必不听治矣;为下者行之,必不从事矣,此足以丧天下。”程子曰:“甚矣!先生之毁儒也。”子墨子曰:“儒固无此若四政者[4],而我言之,则是毁也。今儒固有此四政者,而我言之,则非毁也,告闻也。”程子无辞而出。子墨子曰:“迷之[5]!”反,后坐[6],进复曰[7]:“乡者先生之言有可闻者焉[8],若先生之言,则是不誉禹[9],不毁桀纣也。”子墨子曰:“不然。夫应孰辞[10],称议而为之[11],敏也。厚攻则厚吾[12],薄攻则薄吾。应孰辞而称议[13],是犹荷辕而击蛾也[14]。”

    【注释】

    [1] 程子:指程繁(苏时学说)。

    [2] 四政:指下面提到的四种教义,天鬼,丧葬,为乐,有命。

    [3] 有极:犹言“有常”。

    [4] 此若:即“此”。

    [5] 迷:当为“还”之误(孙诒让说),回来。

    [6] 后:当为“复”(王念孙说)。

    [7] 复:白(曹耀湘说),陈述。

    [8] 乡:通“向”,刚才。闻:当为“间”(毕沅说),指谪。

    [9] “禹”下当有“汤”字。

    [10] 孰辞:习孰之辞,犹云“常语”(孙诒让说)。

    [11] 称义:指所议与事实相符。

    [12] 吾:读为“御”(王引之说)。下同。

    [13] “称议”前当有“不”字。

    [14] 辕:车辕。

    【译文】

    墨子对程子说:“儒家道术足以令天下丧失的原因有四点。儒家认为上天是不明察的,认为鬼是不神异的,上天和鬼神都会感到不悦,这一点足以丧失天下。又主张厚葬并长期服丧,棺椁多重,衣服和被褥许多件,送葬如同搬家,哭泣三年,扶着墙然后才能站起,拄着拐杖然后才能行走,耳朵听不见声音,眼睛看不见东西,这一点也足以丧失天下。还主张弹歌起舞,习惯于声乐之事,这一点也足以丧失天下。又认为天命是存在的,贫穷、富贵、长寿、夭折,治理、混乱、安定、危难,这些都是有定数的,不能减少或增加。上位的人这样做,一定无法处理政务,下边的人这样做,一定无法从事生产,这一点也足以丧失天下。”程子说:“先生诋毁儒家实在是太过分了!”墨子说:“儒家如果确实就没有这四种主张,而我这样说,那就是诋毁。现在儒家本来就有这四种主张,而我这样说,那就不是诋毁,而只是说出我听到的事实罢了。”程子没有出声,默默走了出去。墨子说:“回来。”程子返回,又坐了下来,然后对墨子说:“刚才先生所说的话也有可指摘的地方。若照先生的话,那就是既不称赞大禹商汤,也不诋毁桀纣。”墨子说:“不是这样的。应付平常的说辞,不必思索就能言实相符,这是机敏。如果对方言辞犀利,我也以激烈的言辞应对;如果对方言辞温婉,我也以温婉的言辞应对。应付平常的说辞如果不用与之相应的方式,就如同抡着车辕去扑打飞蛾一样。”

    40.15 子墨子与程子辩,称于孔子[1]。程子曰:“非儒,何故称于孔子也?”子墨子曰:“是亦当而不可易者也。今鸟闻热旱之忧则高,鱼闻热旱之忧则下,当此虽禹汤为之谋,必不能易矣。鱼鸟可谓愚矣,禹汤犹云因焉[2]。今翟曾无称于孔子乎?”

    【注释】

    [1] 称:称赞。

    [2] 云:义同“或”(王念孙说)。

    【译文】

    墨子与程子辩论,中间对孔子进行了称赞。程子说:“您既然非议儒家,为什么还要称赞孔子呢?”墨子说:“这也是正当而不可改变的。现在鸟儿听到有炎热和干旱的忧患就向高处飞,鱼儿听到有炎热和干旱的忧患就向水下游,在这个时候即使是让夏禹和商汤为他们谋划,也一定无法改变。鱼和鸟儿可以说是愚蠢的,可是夏禹和商汤尚且还要依着他们的做法。现在我怎么能不称赞孔子呢?”

    40.16 有游于子墨子之门者,身体强良,思虑徇通[1],欲使随而学。子墨子曰:“姑学乎,吾将仕子。”劝于善言而学。其年,而责仕于子墨子[2]。子墨子曰:“不仕子。子亦闻夫鲁语乎?鲁有昆弟五人者[3],亓父死[4],亓长子嗜酒而不葬,亓四弟曰:‘子与我葬,当为子沽酒。’劝于善言而葬。已葬,而责酒于其四弟。四弟曰:‘吾末予子酒矣[5],子葬子父,我葬吾父,岂独吾父哉?子不葬,则人将笑子,故劝子葬也。’今子为义,我亦为义,岂独我义也哉?子不学,则人将笑子,故劝子于学。”

    【注释】

    [1] 徇:敏捷。

    [2] 责:求。

    [3] 昆弟:兄和弟。

    [4] 亓:古“其”字。

    [5] 末:当为“未”。

    【译文】

    有人游玩来到墨子这里,此人身体强健,思维敏捷,墨子想要他跟着自己学习。墨子说:“姑且跟着我学习,我会推荐你去做官。”那人受到墨子之言的鼓舞,因而跟着他学习。一年之后,他向墨子提出希望做官的要求。墨子说:“我不会推荐你去做官。你听说过鲁国流传的一个故事吗?鲁国有兄弟五人,他们的父亲死了,长子嗜好喝酒而不主张埋葬,他的四个弟弟对他说:‘你帮我们埋葬父亲,我们会为你买酒。’长子受他弟弟们言语的诱惑,帮助埋葬了父亲。埋葬之后,就去向四个弟弟要酒喝。四个弟弟说:‘我们不会给你酒。你埋葬你的父亲,我们埋葬我们的父亲,难道只是我们的父亲吗?你不埋葬父亲,那么别人就会取笑你,所以劝勉你埋葬父亲啊。’现在你为了道义,我也为了道义,难道只是我为了道义吗?你不学习,那么别人就会取笑你,所以劝勉你学习。”

    40.17 有游于子墨子之门者,子墨子曰:“盍学乎[1]?”对曰:“吾族人无学者。”子墨子曰:“不然。夫好美者,岂曰吾族人莫之好,故不好哉?夫欲富贵者,岂曰我族人莫之欲,故不欲哉?好美、欲富贵者,不视人犹强为之。夫义,天下之大器也,何以视人必强为之?”

    【注释】

    [1] 盍:何不。

    【译文】

    有人游玩来到墨子这里,墨子说:“何不跟我学习呢?”那人回答说:“我的族人中没有学习的人。”墨子说:“不是这样的。爱美的人,难道会说我的族人中没有爱美的人,所以我也不爱美吗?希望富贵的人,难道会说我的族人中没人希望富贵,所以我也不希望吗?爱美和希望富贵的人,不管别人如何而自己仍然努力去追求。道义,是天下最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看别人才努力地去做呢。”

    40.18 有游于子墨子之门者,谓子墨子曰:“先生以鬼神为明知,能为祸人哉福[1]?为善者富之[2],为暴者祸之。今吾事先生久矣,而福不至,意者先生之言有不善乎[3]?鬼神不明乎?我何故不得福也?”子墨子曰:“虽子不得福,吾言何遽不善[4]?而鬼神何遽不明?子亦闻乎匿徒之刑之有刑乎[5]?”对曰:“未之得闻也。”子墨子曰:“今有人于此,什子[6],子能什誉之,而一自誉乎[7]?”对曰:“不能。”“有人于此,百子[8],子能终身誉亓善,而子无一乎?”对曰:“不能。”子墨子曰:“匿一人者犹有罪,今子所匿者若此亓多,将有厚罪者也,何福之求?”

    【注释】

    [1] 此句文字有误,疑当为“能为祸福”,“人哉”疑衍(王念孙说)。

    [2] 富:同“福”(王念孙说)。

    [3] 意:通“臆”,抑或。

    [4] 何遽:同义复词,“遽”也是“何”的意思。

    [5] 此句文字有误,疑当为“匿刑徒之有刑乎”(孙诒让说)。

    [6] 什子:即“十倍于子”,意思是说其贤胜过你十倍。

    [7] 据下文,“一”上当有“无”字。

    [8] 百子:同注释六。

    【译文】

    有人游学于墨子门下,对墨子说:“先生认为鬼神是聪明而有智慧的,能够给人降福和赐祸,行善的人就会赐福于他,做坏事的人就降祸于他。现在我侍奉先生您很长时间了,而鬼神的赐福却没到,是先生的言论有不恰当的地方吗?还是鬼神不明察呢?我为什么得不到赐福呢?”墨子说:“即使你没有得到赐福,我的言论怎么会有不当之处呢?鬼神又怎么会不明察呢?你没有听说过隐匿犯人的行为也是有罪的吗?”答道:“没听说过。”墨子说:“现在这里有一个人,他的贤能胜过你十倍,你能十倍地称赞他,而一点也不称赞自己吗?”答道:“不能。”“这里有一个人,贤能胜过你百倍,你能终身称赞他的好处,而一点也不称赞自己吗?”答道:“不能。”墨子说:“隐藏一个人尚且有罪,现在你所隐藏的东西如此之多,将会有厚厚的罪行,怎么还能获得鬼神的赐福呢?”

    40.19 子墨子有疾,跌鼻进而问曰[1]:“先生以鬼神为明,能为祸福,为善者赏之,为不善者罚之。今先生圣人也,何故有疾?意者先生之言有不善乎?鬼神不明知乎?”子墨子曰:“虽使我有病,何遽不明?人之所得于病者多方,有得之寒暑,有得之劳苦,百门而闭一门焉,则盗何遽无从入?”

    【注释】

    [1] 跌鼻:墨子弟子。

    【译文】

    墨子生病了,跌鼻进前探视并问他说:“先生认为鬼神是明察的,能够降祸和赐福,做善事的人就会奖赏他,做坏事的人就会惩罚他。现在先生身为圣人,为什么还会生病呢?难道是先生的言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是鬼神不明察呢?”墨子说:“即使我有病,为什么说鬼神就不明察了呢?人生病的原因有很多,有的是因为寒冷和暑热,有的是因为劳累,这就好比一百扇门只关了一扇,那么盗贼怎么会无从下手呢?”

    40.20 二三子有复于子墨子学射者[1],子墨子曰:“不可。夫知者必量亓力所能至而从事焉,国士战且扶人[2],犹不可及也[3]。今子非国士也,岂能成学又成射哉?”

    【注释】

    [1] 复:回复,禀告。学射:既从学,又习射(曹耀湘说)。

    [2] 国士:指一国之中的杰出人物。

    [3] 及:犹“兼”(毕沅说),兼顾。

    【译文】

    有几个弟子向墨子提出从学的同时又要学习射箭,墨子说:“不行。有智慧的人必定要根据自己力量的大小去做事,让才能出众的人物一边和敌人交战,一边去搀扶伤员,尚且不能兼顾。现在你并不是才能出众的人,岂能既学好学业又学好射箭呢?”

    40.21 二三子复于子墨子曰:“告子曰[1]:‘言义而行甚恶。’请弃之。”子墨子曰:“不可。称我言以毁我行[2],愈于亡[3]。有人于此[4],翟甚不仁,尊天、事鬼、爱人,甚不仁。犹愈于亡也。今告子言谈甚辩,言仁义而不吾毁[5]。告子毁,犹愈亡也。”

    【注释】

    [1] 告子:当为墨子的朋友,与《孟子》中的告子非同一人。“曰”字下当脱“墨子”二字。

    [2] 以:义同“而”。

    [3] 亡:通“无”。

    [4] “此”下当有“曰”字(王闿运说)。

    [5] 此句文有倒误,当为“而不毁吾言仁义”。

    【译文】

    有几个弟子禀告墨子说:“告子说您口头提倡仁义而行为十分恶劣。请舍弃他吧。”墨子说:“不行。称赞我的言论而诋毁我的行为,要比完全不提及我好。这里有一个人,说:墨翟很不仁义,只说尊敬上天,侍奉鬼神,兼爱人民,但行为却非常不仁义。这总比完全不提到我好。现在告子说话非常雄辩,但却不诋毁我所主张的仁义。告子诋毁我,要比完全不提到我好。”

    40.22 二三复于子墨子曰:“告子胜为仁[1]。”子墨子曰:“未必然也!告子为仁,譬犹跂以为长[2],隐以为广[3],不可久也。”

    【注释】

    [1] 胜:指胜任。

    [2] 跂:踮起脚后跟。

    [3] 隐:当为“偃”,犹“仰”(毕沅说)。

    【译文】

    有几个弟子禀告墨子说:“告子能够胜任践行仁义的重任。”墨子说:“未必如此!告子践行仁义,就好像踮起脚以增加身高,仰卧下来使身体更宽,他的行为无法持久。”

    40.23 告子谓子墨子曰:“我治国为政[1]。”子墨子曰:“政者,口言之,身必行之。今子口言之,而身不行,是子之身乱也。子不能治子之身,恶能治国政?子姑亡[2],子之身乱之矣!”

    【注释】

    [1] “我”下当脱“能”字(王焕镳说)。

    [2] 亡:当为“防”之误(毕沅说)。

    【译文】

    告子对墨子说:“我能治理国家,处理政务。”墨子说:“政务,口中提到,身体必定要去实行。现在你嘴上虽在说,而身体没有实行,这说明你的言论和行为有矛盾。你不能管理好自己,怎么能治理好国家呢?你还是注意点,你自身的言行有矛盾啊。”

    【评析】

    《墨子》一书中的语录体篇章显然出自对《论语》的有意模仿,但又有明显的发展。《论语》语录体的创立来自孔子人格魅力,是七十子之徒为寄托对老师的哀思而自发编纂的,纯粹出于孔子弟子对老师的热爱与由衷的崇敬之情。正因为如此,我们在《论语》中看到最多的往往是孔子温婉谦让的语气,语重心长的教导,甚至可以从中看出孔子的音容笑貌和举手投足。如果拿《墨子》中的《耕柱》、《贵义》、《公孟》、《鲁问》等篇与《论语》中的篇章进行比较,我们就会发现,《墨子》中的相关篇章已经开始围绕主题思想有意识地选择和加工材料,使语录体的文章开始有向专论体文章方向发展的倾向。其中不少章节甚至已经可以看作是小型的专论性文章了。

    在本文的第一章中,记载了墨子与其弟子公孟的一段对话。公孟的问题有点儒家的色彩,他问墨子君子是否应该对长辈和上位者谦恭礼敬,有问然后才回答。“譬若钟然,扣则鸣,不扣则不鸣。”这是一个儒家式的问题。《礼记·学记》云:“善待问者,如撞钟,叩之以小者则小鸣,叩之以大者则大鸣,待其从容,然后尽其声,不善答问者反此。”本来,这是一个礼仪性的问题,从中不难窥见儒家学者一贯强调的雍容平和的君子风范。墨子一方面转移了理论的重心,从国家政事的角度反思这一问题,立刻便显露出这种礼敬态度消极的一面;另一方面,墨子展现了其强大的逻辑分析能力,这个问题其实包含三个层面,“扣则鸣”,“不扣则不鸣”,“不扣而鸣”,公孟没有提出的一个理论层面恰恰是墨子的理论突破口:如果国家已经到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君子还要死守“不扣不鸣”的礼乐教条,岂不是置国家的危亡于不顾吗?处身乱世而不知变通,死守伦理道德的教条,岂不是太过荒谬?至此,墨子理直气壮地得出结论,君子也好,大人也罢,“虽不扣,必鸣者也”。随后,墨子话锋一转,反问公孟道:你说不扣不鸣,我又没有问你,你为何不扣而鸣?“是子之所谓非君子邪?”把公孟子驳斥得体无完肤。纵观墨子的整个驳论过程,有一开始的预设埋伏,有大规模的正面交锋,又有最后的奇兵突起,一招制敌。整个行文过程波澜起伏却又紧扣主题,既能铺排得开又能收得拢,已经是一篇非常精彩的驳论文了。

    当然,与《论语》的情况一样,从本篇和其他几篇语录体文章所反映出的墨子生活状态当中,我们同样可以看出墨子在为人为文以及在教育上都有一些自己的特点。首先,不同于孔子温良恭俭让的君子风范,墨子个人作风非常强势,这种强势在日常教学活动中表现为咄咄逼人的语气与凌厉的辩论风格。其次,与墨子强势的个人风格相适应,《墨子》中的各篇文章显得理性有余,温情不足,远没有《论语》那种温润如玉的感性情怀更讨人喜欢。第三,与墨子的性格相关,墨子在教育上有时因过于强势而在具体行事上时有让人啼笑皆非的举动。比如,当墨子看到一个前来游学的优秀士子,就采取利诱的方式(吾将仕子)引诱别人投入自己门下,到期不但不肯兑现诺言,还强辩曰:“子不学则人将笑子。”另一位士子似乎受不了墨子的过度热情,以“吾族人无学者”为借口力图摆脱墨子,墨子则义正辞严地硬拉别人“强为之”。墨子行为之荒唐,有时实在让人有点瞠目结舌。但是,如果换一个角度看,墨子热血热肠,为拯救天下于水火不惜赴汤蹈火,更不计任何报酬,我们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墨子的这种看似荒诞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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