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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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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自己的事。然而,如果你以为这是你闯世界的唯一的一条路,那么,你一定会碰得头破血流地回来。走吧——走吧!”亨利深沉地说了这些。

    乔治现在站在门口,回过头来看了一下亨利说:“我打算——”他又回到房里,慢慢地拿起装日用品的一个袋子,“——我想你不会反对我带走一些简单的行李吧!”亨利耸了耸肩,他没有表示什么,重新躺在床上看他的书了。乔治在门口徘徊了一阵,但亨利不再看他乔治咬紧牙关,愤怒地走到夜幕笼罩的外面。在离开这里之前,他原来以为会有人阻止他,使他感到高兴的是没有遇到什么太麻烦的事乔治向一个夜餐馆的服务员打听去航空集散站的路,他又担心警察会叫他,但没有叫。乔治招呼了一辆摩托快艇把他送到机场,幸好驾驶员什么话也没有间他。

    乔治不想再留在这里,当他到达机场时,他显得忧心忡仲。他已经不记得外太空世界的情景,他被职业问题弄得焦头烂额。就是倾店服务员也有写着自己名字的登记卡,证明是一个正式炊事员,开摩托快艇的人也有他的许可证,证明是一个正式驾驶员。而乔治的登记卡上还是空白,他感到无职业的痛苦,更坏的是,他感到自己的一切都已经被剥夺了,没有一个人需要他,甚至没有一个人带着疑问来研究他,或者要他出示职业证明。乔治苦恼极了,他想:再没有什么比一个人被抛弃的滋味更难受了……

    乔治买了一张到山纳·费兰克斯口的飞机票。此外,没有比清晨更早离开这里到别的奥林匹克中心去的航班了,而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现在,乔治一面乱挤在候机大厅里,一面注视警察,他没有发现警察跟踪的迹象。

    在中午之前,他到达了山纳·费兰克斯口城。

    一下飞机,他就被这个城市里的喧闹声搞得头晕眼花。这是他所见到的最大的一个城市,这一年半来,他已经习惯于安静和清闲了。更糟的是,正值奥林匹克月,他立即意识到这些喧闹、兴奋和混乱全是由此发生,而使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目前的困境。

    为了方便各地来的旅客飞机场上设立了奥林匹克广告牌,有一群人正围着一个人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每个重要职业都有它自己的广告牌。每个箭头都标明了到奥林匹克大厅去的方向。到了那天,各种职业的竞赛,都将在那里举行。这是由外太空世界发起的,个人代表或某一城市的代表都可以参加比赛。不过,这完全是当时的规定。

    乔治曾经在报纸上和电影上看到过不少说明书,还在电视屏幕上观看过这种比赛,甚至还亲眼看过一次由小贩参加的奥林匹克比赛。但是,他没有想到银河系中的各个行星都有这样热闹的类似的奥林匹克比赛,眼前的情景已足以使他兴奋起来。这种兴奋,一方面纯粹是由于比赛情景而引起的,另一方面也是为自己的出生地而感到骄做。

    乔治发觉自己想要靠近广告牌是很困难的,因为广告牌被一群旁观者的围得水泄不通。看样子,这群人以前也参加过奥林匹克比塞然而,他们取得什么成绩呢?什么也没有。假如,他们在某次比赛中获胜,那他们就会到其他外太空世界去服务,而不会留在地球上。他们中无论何人,都是从一开始起就找到了地方范围的职业,也就是说,他们不适宜干那些高度专业化了的职业。

    但是,现在这些失败者却站在那里,一本正经地在估计和猜测新的比赛者和年青人的成败。唉!这些人真讨厌。

    乔治多么希望他们来评论他自己啊!他盲目地跟着广告牌前的队伍移动着脚步。他已经吃过早饭,还不觉得饿,只是有些害怕。他现在正处在一个大城市的奥林匹克比赛前的混乱之中,这个城市充满了强者,却没有一个人来询问他,也没有人会关心他。

    是的,没有任何人来关心他。乔治不由想起了在“教育所”里的情况。他们是那样的关心他,爱护他,简直把他当成了一只生病的小猫咪,这只小猫咪终于离开了那里的照护,现在处境很糟,能干什么呢?即便到了山纳,那么又能干什么呢?乔治的思想苦恼极了,能到警察局去吗?不,他激烈摇着自己的脑袋,仿佛在和别人争辩似的。

    突然,广告牌上的一些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里写着:冶金专家,下面用更小的字写着:金属行业。在一大串名字下面,又有一行铅字由挪飞发起举办。这马上引起了乔治惨痛的回忆,他自己曾经和特雷弗扬争论过,他是如何自信自己会成为一个计算机程序员,而且十分肯定一个程序员的地位必定比一个冶金专家的地位来得高。他非常得意地认为自己一定是对的,而且十分自信自己是聪敏的——多聪敏啊!乔治曾经在那个杯着小心眼的恶意的安东尼利面前夸过口。当他被叫到自己的名字,看到将离开还站在大厅里的特雷弗扬时,他是多么坚信,自认为自己必定能成功,现在看起来,这一切是多么可笑啊!

    乔治轻轻地鸣咽起来,又沉重地叹了几口气。有几个人见此情景,回过头来看看他,然后又匆忙地走了。人们急急地掠过他的身边,把他推向前去,他只是发呆地凝视着那块广告牌。

    似乎正是这块广告牌才勾出了他的心思,他突然想起了特雷弗扬,在那一刹那间,广告牌上好象出现了特雷弗扬的名字。

    真的是特雷弗扬的名字,而且在下面还出现了他的家乡的名字。唉!这难道是真的吗?特雷弗扬一定要到挪飞来,他的目标就是挪飞。他始终坚持到挪飞去,而现在的比赛正是挪飞发起的。

    这肯定是老朋友特雷弗扬了。乔治毫不犹豫地朝着比赛的方向走去。他叫了一辆摩托快艇把他送到比赛地点。

    一路上,乔治猜想着:特雷弗扬真干上这一行了,他希望当个冶金学家,现在,愿望终于实现了。

    乔治感到一阵凄凉,好象他从未感到过,象现在这样的孤场队伍很长,透拖地在比赛大厅门外等着。很明显,冶金学家奥林匹克比赛肯定是一场激烈的,引人入胜的战斗。至少,大厅上空笼罩的气氛说明了这一点,围观的人群如此之多也说明了这一点。

    这一天应该是个雨天,乔治看天空的颜色作出这样的判断。但是山纳从海湾到海洋上,全都布满了一层保护物,当然,这是需要相当大一笔费用。但是,所有的开支都是由外太空世界提供的,希望能把一切都弄得舒适些,使比赛者的生活能心情满足,比赛时拿出叫平来以便他们可以从中挑选出高水平的人到他们那里去工作。所以,他们愿意支付一笔费用给地球。这通常是由发起的行星单位直接付给举办奥林匹克比赛的地方政府。这笔钱足可以维持整个城市在奥林匹克比赛期间成为一个异常愉快的地方,山纳的人是很知道怎样操办这些事的。

    乔治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他蓦地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按了一下他的肩膀,同时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要排在队伍里吗?年轻人”原来队伍在乔治不注意时向前移动了,而乔治仍旧立在队伍外面。他急忙赶上去,并轻轻声他说:“对不起,先生。”

    乔治很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外衣的肘部上裂开了一条两指宽的大口子,站在他身旁的人愉快地点了点头。

    这个人长着一头硬头发,穿着一件式样陈旧的毛线衣,他向乔治解释说:“我可没有一点挖苦你的意思。”

    “请别见怪了。”乔治连忙回答。

    “那就好,”那个人带着一种悦耳之声说,“我并不认为你故意捣乱而站在队伍外面,所以我才向了你一声,完全出于偶然,我想你大概是个……”

    “一个什么?”乔治机警地问。

    “哦,当然是一个竞赛者罗!你看起来还这样年轻。”

    乔治连忙转过头去,他再也不感到这个人的声调是那么动听,而是感到与这个多管闲事的人呆在一起是多么可怕。有一种奇怪的念头在乔治的头脑中打转:难道教育所已经为他向各地发了警报吗?

    难道他的照片已经发到各地了吗?难道这个灰头发的人凑近他,是为了看清楚他的容貌特征吗?不,至少他还没有发现任何被监视的迹象。他仰起头,看了一下在城市上空的防护罩上移动着的条幅式的新闻报道,立即又不感兴趣地把视线移开了。这些东西对他有什么用呢?因为没有一条报道涉及到乔治本人。这正是奥林匹克比赛期间只有胜利者才值得这样大力宣传,还有各个地区、各城市所获得的奖品才值得如此津津乐道。象这种情景还将持续几个星期,而各个地方都如此。

    乔治向前探了一下脑袋,并把手塞进口袋里,决定要更加小心警慎些做事。他又放松了一下全身的肌肉,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没有因此而感到安全一点。乔治已经走到比赛大厅的门口人:没有什么警察来拍他的肩膀,于是他飞快地跑进了大厅,他一直向前跑去。

    使他感到不安的是,一个灰头发的人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乔治把头调过来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排在他后面的那个人。好在那个人除了偶尔停留,或者微笑一下外,并没有大多的注意他。乔治四处打量着,是否能找到特雷弗扬的影子,这是他此时此地唯一关心的事。

    比赛大厅的形状是一个标准的椭圆形,供观众坐的两个楼厅围绕在场子边上,比赛者们都在场子中间,机器也放在那里。观众坐的每张上凳上都有一块黑色的进度报告牌,上面写着参加比赛的人的名字和所属竞赛团体。比赛者们在场上有的在看书,有的在相互谈话,有一个人则在不断地检查自己的手。

    乔治研究贴在他坐的椅背上的节目单,他看到了特雷弗扬的名字,号码是“12”,乔治感到有点气恼,他们竟是在这样的地方会面他从比赛者的背影上,辨别出特雷弗扬。特雷弗扬站在场子上,手插进衣袋里,背朝着机器,两眼凝视观众。尽管乔治看不清特雷弗扬的脸庞,但凭这熟悉的神态,就可以认出特雷弗扬。

    乔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现在他极想打听到特雷弗扬是否能取得优胜。乔治很希望特雷弗扬名列前茅,但同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忿恨在心中升起。乔治不过是作为一个无职业者坐在这里观看特雷弗扬比赛,而且他是以一个正式的冶金学家在此时此刻比赛,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乔治很想了解特雷弗扬是否在参加工作的第一年就加入比赛。有些人是会这样的,只要他们对自己有信心,完全可以投入比赛。当然,这可能会冒一点风险,假如特雷弗扬是这种情况,那么他也许不会取得很好的成绩。乔治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感到羞愧,因为他连参加比赛的资格也没有。他向四周看了一下,大厅里的观念挤得满满的,这是一次很隆重的奥林匹克比赛,意味着在竞赛者中会有不少强者。

    “哦,奥林匹克,”乔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为什么要叫“奥林匹克呢?他搞不懂。记得还在很小的时候曾经间过父亲:“为什么他们称为奥林匹克?爸爸。”

    “奥林匹克就是意味着比赛。”他的父亲说。

    “我和特雷弗扬的争斗也是一场奥林匹克吗?”乔治问。

    “不,奥林匹克是一种特殊的比赛。好了,孩子,不要再问这些傻问题了,等你接受教育以后,你会懂得这一切的。”父亲回答他。

    想到这里,乔治不由得叹了口气,重新在位置上坐正。

    “当你接受教育以后,会懂得这一切的。”有趣的是,记忆中的那些事,如今竟是这样清楚。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会说:“假如你能得到教育。”真的,乔治总是天真的提出一些傻问题,现在他还是这样。似乎乔治的头脑里有一种天生的不能接受教育的特性,而且专门靠提出问题来掌握一些知识,这对于他来说可能是一种最好的学习方法。在教育所里时,他们也是鼓励乔治这样做的。因为这样做适应于他头脑的类型,这是唯一的好方法。

    乔治突然有点愤慨起来,是什么恶魔在迫使他出现这个念头呢?

    难道是因为特雷弗扬出现在他的面前了吗?特雷弗扬是奥林匹克竞赛者,而他会这样甘心情愿放弃这场竞赛了吗?不,决不能,他不是一个低能者。乔治在心理反反复复地对自己说着,直到一个人碰到他的脚,才恍然大悟地发觉观众的叫喊已经洋溢了整个大厅。在中心的一个包厢里挤满了一群穿挪飞制服的随行人员,在他们的上方有一块板上写着大大的字:“挪飞。”

    “挪飞”是一个拥有大量人口,技术高度发展的,具有文明道德的第一流世界,也许这是银河系里最美好的一个世界,是地球上的人都巴不得有一天能到那里安居乐业的一个世界,人们即使自己不能到“挪飞”去生活,也指望能看到自己的子孙住在那里。乔治着记得特雷弗扬就曾坚持把“挪飞”作为一个奋斗目标——而他还为此和特雷弗扬发生过争执呢!

    观众头顶上空天花板上的灯熄灭了,四周的墙上发出了光亮,竞赛者都站在中心的出口处等待着命令。乔治再次试图想辨认出特雷弗扬来,然而离得实在太远了,没有成功。

    广播里传出清脆的声音:“尊敬的挪飞发起者,女士们,先生们,有色金属冶金学家奥林匹克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参加这次竞赛的人——”

    乔治仔细地,认真地听着读的那张节目单。名字,出生地,受教育的年限,他都听得很仔细。每个名字都得到观众的欢呼,而来自“山纳”的竞赛者尤其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读到特雷弗扬的名字时,乔治被一片呼喊声以及狂欢地挥手的情景惊呆了。灰头发的人坐在乔治的身边,简直被乔治的神态吓楞住了。乔治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惊讶地凝视着前方坐在他邻座的人斜过身子来说:“我的家乡没有人到这儿来参加比赛,你想找什么人吗?”

    “不。”乔治连忙收回了目光。

    “我注意到你一直在向一个方向看,你要借用一下我们眼睛吗?”

    “不,不必了,谢谢你!”乔治心想:这个老傻瓜为什么不去管自己的事,却专盯着我呢?

    广播员继续播送着有关比赛的各种细节问题,以及得分标准等等。最后播音员讲了一个主要问题,观众们都静静地听着:“我们将发给每个竞赛者一根含有未知成份的非金属棒,要求竞赛者提供样品,分析鉴定金属棒的成份,并用百分数表示结果,要求精确到小数点后面四位。每个人可以用一架微型摄谱仪来进行工作,这是最先进的Fx一2型仪器,利用它可以不必象常规分析那样麻烦。”观众们发出了一片赞叹声。广播员又说:“要求每个比赛者先检查一下自己的仪器和机器,并且进行适当的调整。调整的时间将在总时间中扣除。所有的竞赛者都准备好了吗?”五号竞赛者上方的牌子发出了闪光的红色信号。五号运动员跑出了比赛场,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这引起了观众们一片善意的嘲笑声。

    “所有的竞赛者都准备好了吗?”广播员又问了一声。

    没有一块牌子发出信号。

    “还有什么问题吗?”

    仍然没有信号。“那么你们可以开始了。”

    当然,观众中没有一个人会去注意竞赛者的技术工作,他们不懂冶金分析这一行,他们只是注意地看着记分牌,他们关心的只是谁获得冠军,谁是亚军,谁是第三名。他们为那些为之打赌的竞赛者而担也巴望看到这些人的胜利,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乔治也和其他人一样,他的目光从一个竞赛者身上移到另一个竞赛者身上,竞赛者们都在认真地忙碌着操作。可是乔治却不懂他们在干什么,乔治也不懂特雷弗扬现在是怎样干的。突然,17号竞赛者上方的记分牌亮了:“金属板的焦距没有对准。”观众顿时狂热地欢呼起来,当然,他的判断有可能对也可能是错的,但观众并不介意,他们只是为他第一个找出机器的毛病而欢呼。其他的牌子也都亮了,乔治注意到12号,即特雷弗扬的牌子是最后一个亮的。竞赛者们又开始紧张地工作起来17号最早结束了,4号仅次于他两秒钟,然后一个接一个结束,只有特雷弗扬仍然在工作,所有的竞赛者都站在旁边等着他,特雷弗扬是最后一个结束的人。

    整个比赛结束了,但是一切还没有完,官方的通告自然还得耽搁一下。时间浪费一点算得了什么,要紧的是名次必须必须准确无误,有一大堆因素需要评判员认真考虑呢!最后,播音员的声音终于响起“冠军,第17号,时间是……”,第二名是8号,第三名是4号,至于十二号,连提也没提,特雷弗扬是名落孙山了。

    乔治拼命挤出站着一大群竞赛者的大门,那里有一大堆人围着优胜者,亲属们眼睛里流着激动的泪水向他们表示祝贺,新闻记者则围着最高得分者进行现场采访,或者是家乡来的男孩子们要求他们签名。总之,他们成了所有的人的追求者。女孩子们也不例外,她们总是追逐着最高得分者,几乎都向往到挪飞去。

    乔治神情不定,他找不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山纳”离开他的家乡太遥远了,特雷弗扬在这个地方会有什么人来安慰他呢!一群竞赛者出现了,他们轻声地笑着,一边高兴地点头,一边讲话。而警察远离这群人,以便让出一条通道给他们走出去。每一个得高分者周围都有一群人簇拥着,好象是一块磁铁,吸引住很多小小的铁屑。

    当特雷弗扬走出来时,门口几乎已经没有人了。他的嘴边叼老一支烟,眼睛朝下看,就这样走出了大厅。这是乔治离开家乡一与半,不,几乎是象十年半这样漫长的日子里第一次见到家乡来的人。乔治感到十分惊奇,特雷弗扬一点也没有长大,还是一年半以前他最后一次见到时的那副样子。

    乔治向前一跃,叫了起来:“特雷弗扬。”

    特雷弗扬楞住了,他凝视着乔治,把手伸了出来:“乔治,讨厌的家伙。”几乎同时,特雷弗扬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欣喜的笑容,但是乔治还没有来得及抓住他的手,他却已经缩了回去。

    特雷弗扬急促地回过头去,指了一下大厅,阴沉他说:“怎么,刚才你在那里了吗?”

    “是的。”乔治说。

    “看见我了吗?”

    “看见了。”

    “我干得不好,对吗?”特雷弗扬扔掉了手中的纸烟,并且用脚狠狠地踩了一下,然后调转头去看大街。街上先前的那群人正慢悠悠地走着,向摩托快艇走去。

    特雷弗扬沉重说:“这算得了什么?这仅仅是我失去的第二次机会。在今天这个打击以后,挪飞可能会成为我的一种动力。还有其他星球可能会需要我去的。不过,乔治,自从‘教育日’以来,我一直没有看到过你,你到什么地方去了?你的父母说你属于特殊分配,但不知道详细情况。而你从来没有写过信给我,你是可以写信的。”

    “是的,我当然会写。”乔治又说:“对于这件事,我感到十分抱歉。”

    特雷弗扬却客气他说:“用不着这样。我告诉你,挪飞可能是耍了个花招——唉,我应该在比赛前就知道这一点。他们好几个星期以来,一直说比赛时用日型机器,于是大多数选手把所有的钱都花在日型机器上。而且,以往我接受的是‘亨勒斯’型教育,现在谁会再爱‘亨勒斯’型教育呢?世界现在被G型人群所垄断。唉,他们就不能给我受一些先进的教育吗?”

    “为什么你不对他们叫屈呢?”乔治问。

    “我不是傻瓜,他们将告诉我,说我的脑袋适应成为一个接受‘亨勒斯’型教育的人。你去分辨吧,几乎每样东西都是坏的。你注意到了吗比赛时我是唯一的一个要求调换修理器材的人。”特雷弗扬愤愤他说。

    “可他们把这些时间都扣除了呀。”乔治感到迷惑。

    “是这样,但是为了这些,我已经失去了一些时间,这些时间就用在判断器材中哪部分是不能用的这类问题上了,而这些他们是不会扣除的。如果他们也是接受‘亨勒斯’型教育的人,那我的想法就可以和他们合拍,然而遗憾的是,他们却不是,那么我怎么能比得过他(妮?第一名是一个‘山纳人’,第二、三、四名也都是‘山纳人’,只有第五名是‘路思人’。他们接受的都是大城市式的教育,这是最有效场日型摄谱仪和一切器材都适合于他们,你说我怎么能和他们去比呢?象我这样的等级,我这次参加比赛的名额还是苦苦向一位‘挪(奥林匹克比赛发起人哀求要来的,现在想起来觉得还不如留在家里好。我告诉你,‘挪飞’并不是太空中仅有的一个大城市。”特雷弗扬大场说,好象并不对乔治讲,也不对任何人讲似的,他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满肚子牢骚。乔治当然了解这一点,于是乔治说:“如果你在比赛前就知道接受日型教育的人可以被录用,那用你为什么就不能去向他们学习呢?”

    “告诉你,他们和我接受的不是同一类型的教育。”特雷弗扬有点生气了。

    “但你总可以多读一些书吧。”乔治看到特雷弗扬突然愤怒地盯住他看,就吞吞吐吐他说出了这句话。

    特雷弗扬提高嗓子,不顾一切地叫起来:“你想嘲笑我,你以为一切都是可笑的吗?你怎么能要求我去读一些书,去记住那些其他人在比赛时所记得的一些东西呢?”

    “我想……”乔治想解释一下。

    “你去试试看……”特雷弗扬大为光火,“你的职业又是什么呢?说啊,你说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敌意。

    “我……”乔治讲不出话来。

    “讲下去,讲下去,如果你和我是一样的聪敏人,那么让我来看看你究竟干出些什么成绩。你还是在地球上,我了解你,你决不是一个计算机程序员,你的特殊分配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职业。”特雷弗扬:步紧逼。

    “你听着,特雷弗扬,我是为了一项任命而等得晚了。”乔治努力微笑一下。

    但是特雷弗扬却气势汹汹地揪住乔治的短上衣:“不,不是这样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敢把一切都告诉我,你究竟在于些什么呢?不要来恼怒我,乔治,除非你比我强,听到了吗?”

    特雷佛扬在一阵愤怒中把乔治揪得紧紧的,一下子两人就撕打起来了。

    正当他们在街上推来推去时,一个警察的可怕声音在乔治耳边响起:“快停下来,放开!”

    乔治的心突然往下一沉,怎么办,警察将会追查他的姓名,要他出示身份证,乔治根本没有身份证。他想,追查和盘间是免不了,这样,他的职业就立刻会暴露出来。在这以前,特雷弗扬一直沉浸在失败的痛苦之中,而现在他可以得到有关乔治职业的最新消息,并带回家乡去到处传播以医治自己心灵上的创伤。想到这里,乔治再也不能站在那里,他挣脱了特雷弗扬就往前跑去,但是,警察大而有力的手按在他的肩上:“停下,让我看看你的身份证。”

    特雷弗扬正在翻寻自己的身份证,并且大声叫起来:“我是冶金学家特雷弗扬,是前来参加奥林匹克比赛的。你最好仔细盘问他一下吧,长官。”

    乔治面对着这两个人,他只觉得嘴唇发干,喘不过气来,连话也讲不出来。

    突然这时有一个声音在他俩身后响起,这声音是轻微的,而且很有礼貌:“先生,请等一下。”

    警察回过头去说:“好的,先生,你有什么事?”

    “哦,这个年轻人是我的客人,他惹出什么麻烦吗?”陌生人指着乔治说。

    乔治感到无比激动,因为他发现这个人正是先前遇到过的那个灰头发的人,此人对乔治点了点头。

    警察对灰头发人说:“这两个人在这里闹乱子呢?先生。”

    “有犯罪行为吗?有没有造成损失?”灰头发人关切地问。

    “没有,先生。”

    “这件事我是有责任的,”灰头发人呈递上一张小小的卡片给警察。于是,局面就一下子彻底扭转了。

    特雷佛扬感受气愤:“怎么,就这样完了?”

    警察对他说,“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走吧!”

    “哦……”特雷弗扬一时讲不出话来。

    “走你的路吧!哦,其他人也可以走了。”

    警察对特雷弗扬做了手势然后又去对付不知什么时候围上来的好大一群人,好不容易才把那群人赶走。

    乔治跟着灰头发人向摩托飞艇走去,但是一到了门口,他裹足不前了。他说:“谢谢你,可我不是你的客人阿。”

    灰头发人微笑着说:“过去不是,可现在是了,让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英吉纳斯克。”

    那么……”乔台犹豫不决。

    “进来’巴,对你不会有任何危害,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尽可放心,我只是希望帮助你省掉和警察打交道的麻烦。”

    乔治不能完全相信眼前这个英吉南斯克.而对于自己,他也失去了控制,他不由自主的跟随着英吉钠斯克进了摩托飞艇,在他可能做出判断之前,摩托飞艇已经离开了地面。他心烦意乱地想,这个人定有很大的权力,他的地位一定很重要,连警察也得听他的。此时此刻,乔治几乎已经忘了他到“山纳”来的真正意图,并不是寻找特雷佛扬,而是想寻找一个有权势的人,请他重新评价自己接受教育的同力。现在,英吉纳斯克可能正是这样一个人,乔治很幸运碰上了他仿佛一切都在变好,一切都有了转机,乔治独自想着,想着。

    在这次摩托飞艇的短途旅行中,英吉纳斯克始终和乔治活泼地交谈着,他指点给乔治看这个城市的界标,谈论他过去所见到的各次奥林匹克比赛情况。不过,乔治是心不在焉地听他讲这些,担忧地观察着飞行的路线。他想,难道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城市了吗?

    摩托飞艇落在一个旅馆的大门口,乔治走了下来,英吉纳斯克说:“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吃饭,好吗?”

    乔治说:“当然好了。”他很自然地笑得露出了牙齿。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少吃了一顿午饭。

    英吉纳斯克让乔治在一片沉默中吃饭。夜幕笼罩着周围的一切,墙上的灯自动亮了起来。饭后,他们坐在一起喝咖啡。

    最后,英吉纳斯克对乔治说:“看你现在的举止,似乎你还担心我会伤害你。”

    乔治的脸红了,他放下了杯子,试图否认这一点。但这时英吉纳斯克大笑起来并且不断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他慢慢他说:“是这样的,自从我第一次看见你以后,我一直在密切地关注着你,我想,现在我对你已经非常了解了。”

    乔治不由地站起来,他感到一阵恐怖。

    英吉纳斯克让他坐下。“你坐着吧,你只不过是想帮助你罢了’乔治坐下来了,然而他的思想却在激烈地活动着。假如英吉纳斯克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不把他留在警察那儿呢?反而自愿地提供帮助,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英吉纳斯克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帮助你吗?哦,不要惊恐地看着我。过去我无法看出人的心思,正是这次旅行使我学会了从一些能反映人的心理状态的小事中判断一个人的心思,你懂得我阶英吉纳斯克说:“想一想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情况,你正在队伍里寺着看一场奥林匹克比赛,没有什么迹象能说明你准备干什么事。

    的脸显得不正常,手的动作也不协调、在一般情况下,这说明你可碰到什么问题了。我一时无法帮助你,于是就跟随你,坐在你的身我随你一起离去,并听到了你的朋友和你的谈话内容。后来我发现你对一门学科的研究太感兴趣了——很抱歉,假如你当时争论的不是那么激烈,我很可能会让警察把你带走的。现在告诉我,你遇到什么麻烦呢?”

    乔治这时犹豫不决到了极点。如果这是一个圈套的话,那该怎办呢?然而,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求帮助。现在有人愿意共帮助,或许这并非是真正的帮助,因为它未名胜来得太容易了,反使乔治迷惑起来。乔治摇了摇头。英吉纳斯克意味深长地看着场“怎么,不愿意告诉我吗?”

    乔治怀疑他说:“我想你是一个历史学家。”

    “好,我是历史学家。”

    “那么,你现在又是个社会科学家。”

    英吉纳斯克突然大声笑起来,并对此表示歉意,他说,“很抱歉,臣人,我不应该这样大笑,我不是嘲笑你,我是嘲笑地球以及它对自然科学的片面强调,我可以断定你也在建筑部门或机械部门工你对社会科学是完全无知的。”

    乔治问:“什么是社会科学呢?”

    英吉纳斯克说:“社会科学包括许多高度专业化的分支科学,例专门研究培养技巧的科学等等。”他又用解释疑问的口吻补充说,包括解决人生道路上的所有问题,怎么,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想,我能够听懂。”英吉纳斯克继续说:“一个经济学家——目前不是经济统计学而是经济学家——专门从事培养提供满足个体成员全部需要的去的研究。心理学家贝传门从事社会的个体成员及社会对其影响歼究。未来学家专门预测社会未来的发展趋势,而历史学家,即我现在所处的地位。”

    “对,先生,”乔治倾听着。

    “历史学家专门研究我们自己的社会以及其他各种社会情况。”

    乔治对此很感兴趣,他问:“过去和现在有什么不同吗?”

    “我将谈到这一点。直到一千年以前,还没有教育,侄少没有我们称之为教育的那种形式的教育。”

    乔治说:“我知道,那时候,人们可以从书本之外学到一些零碎的东西。”

    “哦,你怎么会知道的呢?”

    “我听说的,”乔治谨慎地回答,然后说,“很久以前所发生的令人担心的那些事情中还些有用的东西吧,我希望是这样,对吗?”

    “他们决不会有目的地进行教育,我的好孩子。过去的理论不能很好地解释现在的情况。为什么要一直保持我们现在的教育体系呢?”

    这些事虽然激起了乔治的恼怒,而这个人却保持着良好的涵养仍然谈这个话题。乔治却忍不住说:“因为它是最好的。”

    “为什么说它是最好的呢?现在你听我讲,然后你就能告诉税学点历史是否有用了。甚至在星际航行发展之前的历史——”英吉纳斯克突然停住不说了,惊讶地注视着乔治的脸,“怎么,你以为我们一直有星际航行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先生。”

    “我确信你不会想,而且在四、五千年以前人类被限制在地球表面。即使在那时,人类的文明已发展出相当完整的技术体系,并且人口增加,技术方面的任何失败都意味着大量的饥饿和疾病,要想在人口增长的情况下保持技术水平并加以提高,这就要求培养越来越多的专家和科学家。然而,因为科学在不断发展,使得培养这方面的人才所花的时间也越来越长。随着首次星际航行的成功及随后星际航行的发展,这个矛盾就显得更加尖锐了。事实上,要在一千五百年内真正实现对太阳系以外行星的开拓,由于我们缺少经过严格培养的专业人员显然是不可能的。

    “当一种能储存知识的智能机器人设计出来后,这个问题就出现了转折。曾经在这方面做过一些试验,说明我们有可能发明教育录音带。可以这么说,只要改进这些机器人,在其头部装入一个现成的知识储存器,那么原先的困难就可能得到解决。你对这一切是很了解眠还做过一些试验。通过这种方法我们可以培养出成千上万的专业飞行人员。到那时,我们就可以进行被人称之为‘占领整个字矿的伟大事业。目前银河系中有一千五百颗可供开拓的行星,那里是望不到边际的,你知道这个计划中所有被包括的内容吗?地球输出用于不大专业化职业的教育录音带,并以此来保持银河系文化的统二,就譬如录音带保证我们中的所有人使用单一语言——不要这样惊奇地望着我,其他语言也是可能的,大约有几百种语言在过去已被使用。地球也输出高度专业化的专业人员,并且把其本身人口数量维持在一种恒定的水平上。鉴于他们是以男女平衡的比例加以输送所以他们的作用就如一些自我复制单位,帮助太空世界人口增民在那里人口需要增长。此外,录音带及人员输出的报酬是我们所非常需要的资金,并且它们是我们的经济所依赖的。现在,你总该理解为什么说我们的教育是最好的途径了吧?”

    “是的,先生。”

    “这样解释能使你理解吗?如果不用这样的方法,那未要在一千五百年内从事星际开拓是不可能的事,你懂吗?”

    “懂了,先生。”

    “现在你可以看出历史的用途了吧!”这位历史学家微笑说,“而且我想你一定能够明白我对你感兴趣的原因了吧?”

    乔治楞了一下,他马上从幻想跌回到现实中来。很明显,英吉纳斯克的话不是没有针对性的。他所讲的这一切都是有的放矢的,是为了解决自己的思想问题。乔治感到惶恐,他含糊地问:“为什么?”

    “社会科学家通过社会从事研究,而社会是由人组成的。”英吉纳斯克笑了起来。

    乔治闷闷不乐地对他说,“不错。”

    英吉纳斯克继续解释道“但人不同于机器。从事自然科学工作研究的专业人员使用一些机器协助工作,这时的机器仅仅了解有限的一点情况,而专业人则掌握全部情况。而且,所有机器是同一类型的,这就使得没有必要对其中任何一台机器特别感兴趣。哦,但人类——各人之间的关悉是那样复杂和那样的不同,使得一位社会科学家永远无法了解所有的人甚至无法了解其中大部分的人,明白了他自已的专业特长后,他必须始终准备着研究人,特别是研究那些不同寻常的人。”

    乔治沉闷他说:“就象我一样。”

    “我不能称你为怪人,但你确实不寻常,你是值得研究的人,要是你允许我进行这项研究的话,作为我的报答,我可以在你处于逆境的情况下,我又可以提供帮助的情况下,给予必要的帮助。”这时,乔治的头脑中充满着象直升飞机发出的那种呼呼声——由于整个这一有关人类及通过教育使开拓宇宙行星成为可能的谈话——他用双手捂住耳朵说,“让我想一下。”然后他放开手对这位历史学家说,“你将为我做些什么事呢?先生。”

    “凡是我能做的,我都可以为你去做。”英吉纳斯克笑着说,“我在这房间里所说的一切,都是可以作为罪证而泄露的内情。你说是这样的吧?”

    “我想是这样的,”乔治也笑了起来,“那么请你带我去和一个、空世界的官员,一个挪飞人会一次面吧!”

    英吉纳斯克吃了一惊:“好吧,目前——”乔治打断他的话,认真他说:“这个你是能做到的。你是一个重要官员,当你在警察面前出示证件时,我从警察的眼睛里已看出这一点。如果你拒绝的话,我就不允许你研究我。”在乔治耳朵里,这种愚蠢的威胁声是那样无力,然而对英吉纳斯克来说,这威胁却具有一种强有力的作用。他说:“这是不可能办到的。在奥林匹克月里只见到一个挪飞人——”“没关系,给我安排一个与那挪飞人在电话里通话的机会,我完全能准备这样的会谈。”

    “你认为你能这样做到吗?”

    “我知道我能,等着瞧吧。”

    英吉纳斯克盯着乔治,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把手伸向电视电话场乔治等候着,他为在整个问题上的新前景而陶醉,他感到浑身都有了力量。这个机会不能失掉,决不能让它失掉,他将成为一个挪飞儿他将离开地球,离开安德烈和那一大群傻瓜。他几乎想大叫一声滚开,低能教育所!

    乔治渴望地注视着荧光屏发亮,这荧光屏将是一扇进入挪飞人住的房屋的窗,一扇进入挪飞人迁移到地球的小居住区域的窗。多好啊!刚在二十四小时内,他已经办成了这么多事情。当屏幕还显得模糊时,里面已经传出哈哈大笑声,屏幕慢慢变得清晰起来,暂时还看不清什么东西,一个个男人和女人的身影在屏幕上掠过。后来听到了一个清楚的讲话声:“英吉纳斯克?他想见我吗?”

    乔治这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啊,那是个挪飞人,一个真正的挪飞人。他有黝黑的肤色,额上有倒梳的黑色卷发,留着稀疏的黑色小胡子,并不狭窄的下巴下面蓄着黑色尖状的胡须,而他的脸的其余部位都十分光场他微笑着说:“拉迪斯拉斯,这说得过火了,这本是合乎情理的事,即:我们能对我们那个逗留在地球上的对象进行暗中监视,他内心有不同的想法是允许的。”

    “内心的想法吗?尊敬的先生。”

    “是的,你知道我正打算今晚去叫你。你知道我只是等着喝完这杯酒。”他把手移到他俩的视线里,同时他的眼睛在盛有很淡的紫罗兰色而味浓的甜酒的小玻璃杯里隐约出现。

    “我不能出现在你面前,因为我害怕。”乔治在那个挪飞人看不到的英吉纳斯克的送话器的有效范围之外,和英吉纳斯克换了位置。

    他需要时间使自己镇静下来,目前,他极需要镇静,他的不安宁似乎除了烦躁的手指震颤外,其他部位都镇定下来了。他是正确的,没有估计错。英吉纳斯克确实是一个杰出的重要人物,挪飞人用他们第一个姓氏来称呼他就是证明。好,这些事情干得不错。乔治在安东尼利那里失掉的东西,可以在英吉纳斯克手中得到。有朝一日,当他最后回到地球时,可以象一个挪飞人那样强大,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叫英吉纳斯克的名字。并且还可以开玩笑地在前面冠以“尊敬的先生一词——在他返回地球时,将和安东尼利算账可以用一年半的时间进行报复。他差一点在迷人的幻想边缘失去控制,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继续原来的思路考虑下去。

    挪飞人说:“——不能容纳水。挪飞有着象地球文明一样复杂有先进的文化。总之,我们不是‘泽斯顿’。我们必须来到这里,这对某些专家来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英吉纳斯克镇静他说:“你们仅仅是为了新模式而已。实际上,从来没有人断言过,新模式是必需的。真实买教育带和培养一千个技师所花费的钱是一样的多,而且你怎么知道你们会需要那么大的数量呢?”那个挪飞人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笑了起来。

    乔治不知怎的,为挪飞人如此轻浮的态度感到不快。挪飞人说“那是个典型的值得赞许的骗局。拉迪斯拉斯,你知道,我们能充分利用我们所能得到的所有最新模式。今天下午,我召集了五名冶金学家。”

    英吉纳斯克说:“我知道,当时我正在那里。”挪飞人叫了起来:“看着我,仔细看着!我把一切都告诉你。这些新型冶金学家之所以不同于从前那些冶金学家,因为他们知道比曼摄谱仪的用途。这些录音不能作那么多的修改,不能那么多,你介绍这些新模式只是为了使我们购买和花钱,而且——”“我们并不想使你们购买。”

    “不对,你还是把最新型的技师卖给‘兰多努姆’,使他们象我们一样飞速发展。你围着我们象走马灯似的打转,你这个可爱的地球人,但要注意,这里可能有个缺口——”他尖声地笑了起来,就此结束了谈话。

    英吉纳斯克说:“我希望你所说的话全是事实,那就是我和你通“很好,我已经讲了想讲的活,我猜想明年又会有一种新摄谱仪,大概里面只改动很少一部分的元件,让我们再来上当;后年,再后年,一年年地把这套把戏玩下去,这就是你们的希望吧!”挪飞人问。

    英吉纳斯克却说:“我身边有个年轻人,我希望你能和他谈谈。”

    挪飞人不太满意地注视着他说:“哦?讲些什么呢?”

    “我没有办法说,他没有告诉我,甚至连他的姓名和职业也没有告诉我。”

    挪飞人皱起眉头问:“那么为什么要浪费我的时间呢?”

    “他似乎完全相信你会对他所讲的话感兴趣。”英吉纳斯克回答。

    挪飞人更不满了,“这算怎么回事?”

    英吉纳斯克笑了笑”‘就算看我的面子吧。”

    挪飞人耸了耸肩,“叫他来吧,不过叫他讲得简单些。”

    乔治困难地忍住心头的气忿,走上前走。

    乔治全身都湿透了,汗水还在不断地往下淌,他一下子想起了自己与特雷弗扬交往的全过程,以及与英吉纳斯克的相识情况,感到有说不出的激动。

    乔治说:“尊敬的先生,我可以给你指出这旋转木马的出口.挪飞人盯着他严肃地问:这旋转木马是什么东西?”

    “你自己曾提到过它,尊敬的先生。这旋转木马是指你频繁地往返于挪飞和地球之间获得技术人员的那种忙碌劲。”

    挪飞人说:“你是想说;你知道一种方法,通过这方法我们能避免光顾地球的超级智力市场了。是这样吗?”

    “是的,先生。你能控制你们自己的教育体系。”

    “不用录音带吗?”

    “是——是的,尊敬的先生。”

    挪飞人两眼盯着乔治,大声喊道:“英吉纳斯克,到我跟前来。”

    历史学家英吉纳斯克走到乔治身后,这样从乔治的肩膀上可以看到挪飞人了。

    挪飞人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似乎看不透。”

    英吉纳斯克说:“我向你保证,这是件严肃的事。尊敬的先生,不管怎样,是这个年轻人主动地做的。我并没有鼓励他这样做,我和他没有往来。”

    “好,那么你告诉我,这年轻人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你代替他来叫我呢?”

    英吉纳斯克说:“他是个研究对象,尊敬的先生他对我有一定的价值,所以我想满足他的要求。”

    “什么样的价值呢?”

    “这很难解释清楚,这和我的职业有关。”

    挪飞人笑了一下说:“好,为了他的职业。”他于是同屏幕里的一些看不见的人点头打招呼,并说:“这里有一个年轻人,英吉纳斯克的门徒,或者说是类似这样的人,他将向我们解释在不使用录音带的”况下从事教育,是吗?年轻人。”

    挪飞人捻动手指,同时在他的手里又出现了另一只盛有淡色味浓性烈的甜酒的玻璃杯。眼下在屏幕出现的脸是各种各样的,男人和女人充满了乔治的整个视域,他们的脸上都带有好奇的神色。

    乔治蔑视地看着,这些挪飞人有自己的方式,也象地球人看待一根针上的臭虫一样来研究乔治,仿佛乔治就是这样的可怜虫。

    英吉纳斯克眼下正坐在一个角落里,注视着乔治。乔治紧张地思考着。他说:“今天下午我在冶金学家奥林匹克运动会上。”

    那个挪飞人和蔼地说:“你也在那里?那个地球人看来也在那里的吧。”

    “不,尊敬的先生。我是在那里,因为我有个朋友参加了竞赛由于你使用了‘比曼’机,所以证明了他的能力是低下的。他所受的教育仅仅是‘亨勒斯’型体系,一种明显的旧模式的教育。”乔治有意模仿那个先前的手势,举起自己的两个紧靠在一起的手指示意。“我认为我朋友应该事先就掌握有关‘比曼’机的知识。”

    挪飞人间:“那意味着什么呢?”

    “到挪飞去工作,那是我的朋友一生中的最大希望。他已经掌握了有关‘亨勒斯’的知识。为了胜任在挪飞的工作,他很想掌握‘比曼机的知识,并已经进行这方面的学习。对于‘比曼’机学习应了解较多的基本知识,较多的数据;或许还包括少量的实习。为了实现自己一生的抱负,我想我的朋友完全有可能掌握有关‘比曼’机的知识“但是,他从哪里获得基本知识和数据和的录音带呢尸在挪飞人身后的一张张脸都露出了赞同的笑容。

    乔治说:“这就是他不能学习的原因,尊敬的先生,他认为自己需要教育录音带,所以他拒绝了在不使用录音带的情况下进行学习。”

    “完全拒绝,是吗?这个人很可能在拒绝使用宇宙飞船的情况下从事星际航行的吧!”在一阵大笑声后,挪飞人微笑说:“这个伙伴是有趣的,说下去,我可以再给你一点时间。”

    乔治紧张地说:“不要认为这是个笑话,这些录音带的质量是低劣的,由于教得太具体太详细,使得学起来太容易了。作为一个正在学习的人,不知道正确的学习方法,无论如何也别想学到任何一样东西可能会被那些录下的来任何见解所僵化。所以说,如果目前不向个人提供录音带,而是强迫通过手来学习,噢,他将养成这种学习惯并继续以此习惯从事学习,这难道不是合符逻辑的吗?一旦他成这种学习习惯,也许仅向他提供少量录音带,便能填补知识的空,或牢记要点,然后使自己进一步得到提高。你能用这种方法你们己的‘亨勒斯’型冶金学家中造就‘比曼’型冶金学家,而不必为特新型冶金学家来到地球。”

    挪飞人点了点头并呷了口酒说:“不使用音带,人们从哪里获得知识呢?难道从宇宙空间吗?”

    “从书上,通过对书本的学习,通过思考。”乔治说。

    “书?可是不经过教育,一个人怎么能看懂书呢?”挪飞人间。

    “书是字写成的,这种字绝大多数是能看懂的。一些专业性词汇以由你们这里的一些专业人员进行解释。”

    “那么读些什么呢?读录音带吗?”

    “我想,录音带是完全可以的,但这不应成为一个人不去读旧书一个理由。至少从部分看来是这样。”

    那个挪飞人说:“这使得你一开始便养成了良好的学习习惯,对吗?”

    “是的。”乔治非常高兴他说。看来挪飞人开始理解这一点了问,“那么数学学起来又怎么样?”

    “它是所有学科中最容易的,尊敬的先生。数学不同于其他技术学科。它从某些简单的原理开始,然后逐步深入。你能从零开始学习,这种学习可以有计划地进行。一旦,你掌握了数学的固有规律另一些技术书籍你便可以理解了,尤其是你从一些易懂的书入门的话。”乔治说。挪飞人问:“有这样易懂的书吗?”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你知道的一些专家眼下试图写这种易懂的书。他们中的一些人可能已能够把他们的学识写成文字和符号了。”

    “上帝,”那个挪飞人对群集在他周围的人们说,“这个年轻人能回答一切问题,真了不起。”

    “我可以,我行。”乔治大声嚷嚷起来,“你们问我吧。”

    “你有过自己从书本上获得知识的实践吗?或者说这仅仅是的一种理论?”

    乔治迅速地回过头看了英吉纳斯克一眼,这位历史学家的反应是消极的,在他脸上看不到任何感兴趣的迹象。乔治说:“我有过这样的实践。”

    “那么你现在就为此而工作吗?”挪飞人又问。

    “是的,尊敬的先生,”乔治热切他说,“让我和你一起到挪飞吧,我可以提出一项计划并直接——”

    “等等,我还有几个问题,你设想一下,要使你成为能操纵叫‘比曼’机的冶金学家,需要多长时间?再设想一下,你从零开始算起,并且不使用教育录音带,直到完全掌握为止又需要多长时间?”

    乔治吞吞吐吐他说:“嗯———也许要好几年吧。”

    “二年?五年?还是十年?”

    “吃不准,尊敬的先生。”

    “噢,对这个关键问题,你无法回答,对吗?假如我们说将需要五年,这对你合适吗?”挪飞人冷静地问。

    “我想是合适的。”

    “好,这样我们就可以得到一个根据五年毕业为目标培养的研究冶金学的专业人员。可是在五年之中,对我们却没有任何用处,而我们却要接待他,在整个学习期间为他提供食物,安排住房并付以报酬”挪飞人摇了摇头,冷笑起来。

    “但是——”乔治急不可待地叫起来。

    “让我讲完,然后当他在五年里学会使用‘比曼’机时,你无法估计出我们是否又改进‘比曼’机了,那么,他又有什么用场呢?”

    “但他在学习上将是一个能手,他能学会今后出一系列新机器所产生的新知识。”乔治努力解释着。

    “正象你所说的那样,比如,假定你的这位朋友研究‘比曼’机,并通过学习会使用它,这样他就算得上不用录音带学会使用的一个专家”

    “可能不——”乔治说。

    但挪飞人马上打断他的话说:“啊,等等,让我把讲话完。即使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种能力对学习更深奥的知识是重要的。他可以理解一些事物,即那些不经过录音教育的人能理解的新事物。在你的研究过程中,你考虑过任何新事物叩”

    “没有,因为我只有一个人,我刚开始研究不久——”

    “是的。好,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已得到足够的乐趣了吧?”挪飞人回过头去问。

    乔治惊恐地大叫起来:“等一等,我希望能安排一次私下会晤。有些事我无法在电视电话中解释,有好些细节——”

    挪飞人朝乔治身后注视,说:“英吉纳斯克,我想,我已经看在你的面子上了,花这么多时间接待了他。眼下,我实在没空,我明天的日程排得很紧,好啦,再则——”

    立刻屏幕上呈现出一片空白。乔治仿佛失去控制似的朝着荧光屏伸出手,情不自禁地去猛力摇动屏幕内离去的那个人,他叫着:“那人不相信我,他不相信我。”

    英吉纳斯克说:“不,乔治。你真的以他不相信你吗?”

    乔治几乎不听他讲,说:“为什么不相信呢?我说的全是实话,实际上对他是有好处的,他不必担什么风险。我和几个男的一起去工作——十二名经过几年培养的男人,其费用比聘用一个专家还少,他只知道喝!喝!他不明白这一点。”

    乔治想:我怎么去说服他呢?我要说服他,他这样是不对的。我将不在电视电话里说服他?我需要时间,面对面他说服他。我该怎样去说服——

    英吉纳斯克说:“他不会见你的,乔治。要是他这样做了,那他才是不相信你。我告诉你,他会来的。那时他不喝酒。他——”

    乔治这时突然转过身去,直瞪瞪地睁大两只眼睛看着历史学家,“你为什么叫我乔治?”

    “乔治·布朗特难道不是你的名字吗?”

    “你知道我?”

    “我知道有关你的一切。”

    除了呼吸引起的胸部起伏外,乔治一动不动地怔住了。

    英吉纳斯克说:“我打算帮助你,乔治。我告诉过你。我正在研究你的情况,打算帮助你。”

    乔治大声嚷嚷起来,“我不需要你帮助,我不是一个低能者。即使整个世界上的人都是低能者,我也不是。”

    乔治急转身,恼怒地向门走去,他猛地打开门,执勤的两名警察迅速抓住了他。尽管他使劲挣扎,但还是感到有一阵喷雾朝自己的颈部喷来,在失去知觉前的最后一刹那,他看到英吉纳斯克关切地注视着他的脸。

    乔治睁开眼睛打量着洁白的天花板,他想起了曾经发生的事。

    他隐约地记起,仿佛这些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似的。他盯住天花板看直到这白色充满他的双眼并把他的脑子洗刷干净为止。这个隔离室似乎专为产生新思想和新的思维方法而设立的。他不知道自己躺在这里由别人监听他的思维活动的时间有多久。

    “你醒了?”乔治的耳朵中传来了一种声音。

    乔治第一次听到自己发出的呻吟,是自己在呻吟吗?他试图转动自己的头。

    那声音又说:“你感到疼吗?乔治。”

    乔治低声说:“有点不舒服,我那样焦急地离开地球,我不知道什么原因。”

    “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

    “大概是在这房屋的后间。”乔治设法把头转过去,发现原来是亨利的说话声。

    乔治说:“我有点不舒服的感觉,我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亨利温和他说:“那你再睡吧——”乔治又睡着了。当他再次醒来时他的头脑是清醒的。

    亨利坐在床边看书,但他看到乔治睁开双眼时便放下手中的书。

    这时乔治挣扎着坐了起来,并说,“喂。”

    亨利说:“你饿了吗?”

    “当然,”他盯着亨利那好奇费解的脸。亨利点了点头说:“在整个这一时间内,你处在被观察之下,我们会设法带你到‘安东尼利’那里去,并让你避免你的过分激动的举动,我们感到这样安排是让你进步的唯一方法。你的情绪不好,影响了你的进步。”

    乔治带着一种窘迫的表情说:“我对他的全部估计都是错误的。”

    “这在目前无关紧要,当你逗留在航空站的冶金学家布告栏前时,我们的一个代理人宣读了姓名册,在你同我进行关于你过去经历的谈话时,使得我有充分的时间抓住‘特里维廉’的名字的意义的重要性,你询问了有关奥林匹克的各方面情况,这种可能性是我们期望之种转机的结果;我们派拉迪斯拉斯·英吉纳斯克到大厅去迎接你,中把你接到这里。”

    “他在政府里是否是个重要人物?“是的,他是个重要人物。”

    “你接替他,这倒使我成了十分重要的了。”

    “你是重要的,乔治。”

    一盆稠的炖制食物端来了,还冒着热气,散发出扑鼻的香味。乔治饿慌了,他咧开嘴并从被单里伸出他仍然运动自如的手臂。亨利帮忙准备了一个床罩,不一会儿,乔治便默默地吃了起来。片刻以后,乔治说:“我方才在很短时间之前曾在这里醒过吧。”

    亨利说:“是这样,刚才我就在你身边。”

    “是的,我记得。你知道,事物总是会互相转化的,好象是因加疲劳了,使我感到激动。我不会再发怒了。我能正确的思考了,我仿佛已处于一种消除激动的状态。”

    “你不能这样,”亨利说,“应当镇静。你要休息。”

    “好吧,不管怎样,我现在是完全清楚的,他将不能监听我了,我想考虑我自己要做的事,是否让我去做呢?我想到挪飞去,并带一群未受过教育的小伙子去,离开书本教他们。我想为低能者专门建造一所学校——就象这里一样。地球上也是有这种人的。”

    亨利微笑着,并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说:“较高级的研究院是会象这里一样改名的。”

    乔治说:“任何事情在我未目睹之前总是感到惊奇的。但毕竟发明一些新型仪器是需要有一些新型专家的吧,比如,发明‘比曼’摄谱仪,我猜想肯定是一个叫比曼的人,但他不能进行录音带教育,介绍自己怎样取得这一进步的。”

    “完全正确。”

    “或许可以制成录音带教育呢,特别是录音带制作专家,随后,将此制成录音带以进一步培养更高级的专家?随后再制作录音带一你知道我的意思吗?某处是终点,某处应当有具有最早思维能力的男人和妇女进行开创性的工作。”

    “是的,乔治。”乔治俯下身子,盯视亨利的头上,某种不安的神情在乔治的双眼中表现出来。

    “为什么不把这一切在一开始就告诉我呢?”乔治说。

    “哦,如果可以这样的话,”亨利说。“天啊,这是非常闲难的。要是我们能分析一个人的头脑,乔治,并说这个头脑将成为一名合适的建筑设计师,而说另一个头脑可以成为一个好木工,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掌握觉察出这种天生的有创造性的思维能力的方法。这是非常微妙的事,我们只有粗糙的方法区分出可能潜在着的天才。在学习日里,这种人可以汇报。比如,你就是其中之一。大致上可以这样讲,作这种汇报的人数只有十万分之一。当教育日来到时,这些人被再次考查,并且十分之九的人被证明是昙花一现的人物。那些剩下来的人被送到象这里一样的世界去。”

    乔治说:“哦,你宣布十万分之一的人有这样的结局的说法是不明智的,那会使剩下来的人受到打击。”

    “因为他们学不会,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人都学不会。我们无法分析所有那些人失败的原因,他们的目标是职业,这种或另一种,他们全都这样做。每个人都希望在他和他的名字后面,加上什么‘职业’。任何一种职业对要进入社会的每个他或者她来说,都是必需场”乔治说:“但我们?万分之一的人是例外?”

    “我不能告诉你。确切他说,这是一次最后的考试,来到这里的那些人中的十分之九完全不象是有创造能力的天才的材料。虽然我们这样想,但却无法通过任何类型的机器把那些十分之九的人加以区别。这第十个人必须把自己的情况真实的告诉我们。”

    “怎么?”

    “我们带你到这里专门为低能者设立的学校里去,这种人无法接受教育,而我们却要他们成功,这个方法是令人痛苦的,但一定要这样做。这不能对那个人说:‘你同样也能创造’。这样要比等那个人自己说‘我能创造,不管你是否希望我也将创造’来得更安全些。乔治,在这里为一万个象你一样的人提供一千五百个星球世界的先进技术,我们不允许自己漏教一个新成员或者在不合格的成员身上浪费我们的精力。”

    乔治喝完了咖啡说:“我们仍然对有些事情感到疑惑。”

    “什么事哪?”

    乔治把床单一扔,并站了起来,“为什么他们称它为奥林匹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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