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篇第二十七寓言

="q">彼，謂無系者。俞云：“雀字衍。釋文云：‘元嘉本作“如鸛蚊”，無虻字。'是陸所見本未衍雀字，故但言元嘉本無虻字，不言其無雀字也。惟鸛與蚊虻，一鳥一蟲，取喻不倫。王云：‘鸛蚊，取大小相縣，以喻三釜、三千鐘之多少。' 夫至人之視物，一吷而已，豈屑屑於三釜、三千鐘之多少，而必分別其為鸛為蚊乎！釋文又云：‘鸛，本亦作觀。'疑是古本如此。其文云：‘彼視三釜、三千鐘，如觀蚊虻相過乎前也。'淮南俶真篇‘毀譽之於己，猶蚊虻之一過也'，義與此同。因觀誤作鸛，則‘鸛蚊虻 '三字不倫，乃有刪一虻字，使鸛與蚊二文相稱者，元嘉本是也。又有增一雀字，使鸛雀與蚊虻二文相稱者，今本是也。皆非莊子之舊矣。”</span>

    顏成子游謂東郭子綦曰：<span class="q">成云： “居在郭東，曰東郭，猶是齊物篇中南郭子綦也。”</span>自吾聞子之言，一年而野，<span class="q">成云：“野，質樸也。聞道一年，學心未孰，稍能樸素去浮華耳。” </span>二年而從，<span class="q">成云：“</span> <span class="q">順於俗也。”</span>三年而通，<span class="q">成云：“不滯境也。”</span>四年而物，<span class="q">成云：“</span> <span class="q">與物同也。”</span>五年而來，<span class="q">成云：“為眾歸也。”</span>六年而鬼入，<span class="q">成云：“神會物理。”</span>七年而天成，<span class="q">成云：“合自然成。”</span>八年而不知死、不知生，<span class="q">成云：“不覺死生聚散之異。”</span>九年而大妙。<span class="q">成云：“妙，精微也。知照宏博，故稱大也。”</span>

    生有為，死也。<span class="q">郭云：“生而有為，則喪其生。”</span>勸公：<span class="q">宣云： “設為勸人之語，如下二句。”</span>以其死也，有自也；<span class="q">郭云：“自，由也。由有為，故死；由私其生，故有為。”</span>而生陽也，無自也。<span class="q">宣云：“死為陰，生為陽。”郭云：“生之陽，以其絕跡無為而然，非有由也。”</span>而果然乎？<span class="q">而，汝也。言汝果能無為乎？</span>惡乎其所適？惡乎其所不適？<span class="q">成云：“所在皆適。”</span>天有歷數，<span class="q">氣數有定。</span>地有人據， <span class="q">各據其所。</span>吾惡乎求之？<span class="q">成云：“吾於何處分外求之？”</span>莫知其所終，若之何其無命也？<span class="q">成云：“時來運去，非命如何！言有命也。”</span>莫知其所始，若之何其有命也？ <span class="q">成云：“死去生來，猶春秋冬夏，豈其命乎！言無命也。”</span>有以相應也，若之何其無鬼邪？<span class="q">郭云：“理必有應，若有神靈以致之也。”</span>無以相應也，若之何其有鬼邪？”<span class="q">相應之理，有時而不靈。</span>

    眾罔兩問于景曰：<span class="q">影外微陰甚多，故曰眾罔兩。</span>“若向也俯而今也仰，<span class="q">若，汝。</span>向也括而今被發，<span class="q">括，束發。</span>向也坐而今也起，向也行而今也止，何也？” 景曰：“搜搜也，<span class="q">釋文：“搜，本又作叟。”成云：“叟叟，無心運動之貌。”</span>奚稍問也？<span class="q">宣云：“何率爾而問！”</span>予有而不知其所以。<span class="q">予雖居然有之矣，而不知所以然。</span>予，蜩甲也，蛇蛻也，似之而非也。<span class="q">宣云：“甲、蛻猶有一定之形，故似之而非。”案：以上與齊物論同而繁簡異。</span>火與日，吾屯也；<span class="q">釋文：“屯，聚也。”宣云：“得火、日，則屯聚而顯。 ”</span>陰與夜，吾代也。<span class="q">司馬云：“ 代，謂使得休息也。”</span>彼，吾所以有待邪？<span class="q">彼，謂形。</span>而況乎以有待者乎！<span class="q">謂形待天機而動也。齊物篇云：“吾所待又有待而然者邪？”</span>彼來則我與之來，彼往則我與之往，彼強陽則我與之強陽。<span class="q">宣云：“強陽，謂健動也。”</span>強陽者，又何以有問乎！”<span class="q">有，即上文“</span> <span class="q">予有”之有也。言彼健動者，又何能以予問乎！</span>

    陽子居南之沛，<span class="q">列子黃帝篇作楊朱。</span>老聃西游于秦，邀於郊，<span class="q">邀，約也。宣云：“子居邀老子於沛郊。”</span>至於梁而遇老子。<span class="q">宣云：“</span> <span class="q">梁，沛郊地名。”</span>老子中道仰天而歎曰：“始以汝為可教，今不可也。”陽子居不答。至舍，進盥漱巾櫛，<span class="q">黃帝篇“盥”作 “涫”。</span>脫屨戶外，膝行而前曰：“向者弟子欲請夫子，夫子行不閑，是以不敢。今閑矣，請問其過。” 老子曰：“而睢睢盱盱，<span class="q">郭云：“跋扈之貌。人將畏而疏遠。”</span>而誰與居？<span class="q">誰與汝居處乎？</span>大白若辱，盛德若不足。”<span class="q">辱，汙也。此道德經文。</span>陽子居蹴然變容曰：“敬聞命矣。”其往也，舍者迎將其家，<span class="q">張湛注：“客舍家也。”</span>公執席，妻執巾櫛，舍者避席，<span class="q">成云：“先坐者避席而走。”</span>煬者避灶。<span class="q">成云：“然火者不敢當灶。” </span>其反也，舍者與之爭席矣。<span class="q">郭云：“去其誇矜故也。”</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