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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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痹。腰痛胁急。

    鸡子。主除热。火疮痫痉。卵白。微寒。疗目热赤痛。除心下伏热。止烦满。咳逆。小儿下泄。醯渍之一宿。疗黄胆。破大烦热。(陈藏器云。鸡子益气。多食令人有声。药性论云。液能治目赤痛。黄治久疟。日华子云。鸡子镇心安五脏。止惊。安胎。治怀妊天行热疾。狂走。及开声喉。忌蒜。)

    虻虫。味苦。微寒。有毒。主逐瘀血。破下血积。坚痞。 瘕。寒热。通利血脉。及九窍。

    女子月水积聚。除贼血在胸腹五脏者。及喉痹结塞。(图经云。木虻最大而绿色。几若蜩蝉。蜚虻状如蜜蜂。黄色。医方所用虻虫即此也。又有一种小虻名鹿虻。大如蝇。咂牛马亦猛。三种大抵同体。俱能治血。而方家相承。只用蜚虻。他不复用。淮南子。虻散积血。本经。木虻蜚虻。)

    水蛭。味咸苦。平。微寒。有毒。主逐恶血。瘀血。月闭。破血瘕积聚。无子。利水道。又堕胎。(陈藏器云。收干蛭当展其身令长。腹中有子者去之。此物难死。虽加火炙。亦如鱼子。烟熏经年。得水犹活。以为楚王之病也。蜀本云。采得用 竹筒盛。待干。又米泔浸一宿后。曝干。以冬猪脂煎令焦黄。然后用之。勿误。日华子云。畏锻石。衍义云。畏盐。)

    牡蛎。味咸平。微寒。无毒。主伤寒寒热。温疟洒洒。惊恚怒气。除留热在关节荣卫。去来不定。烦满。止汗。止渴。除老血。涩大小肠。止大小便。疗泄精。喉痹。咳嗽。心胁下痞热。

    (药性论云。止盗汗。治温疟。)

    土瓜根。(本经王瓜。味苦寒。主消渴。内痹。瘀血。月闭。寒热。别录。一名土瓜。疗诸邪气热结。衍义云。其根即土瓜根也。日华子云。土瓜根通血脉。治天行热疾。酒黄病。壮热心烦闷。)

    浆水。味甘酸。微温。无毒。主调中。引气。宣和强力。通关开胃。止渴。霍乱泄利。消宿食。解烦。去睡。调理腑脏。粟米新熟白花者佳。煎令醋。止呕哕。(本经无。别录钞。)

    甘澜水。潦水。(二种本草皆无。)

    斗升合。(律吕之管十二。皆径三分有奇。空围九分。而黄钟长九寸。以之审量而量多少。

    则其容子谷 黍千二百为龠。十龠为合。十合为升。十升为斗。十斗为斛。)

    铢分两。(以黄钟之龠平衡而权轻重。则其所容千二百黍。其重十二铢。分其半六铢为分。

    两龠二十四铢计四分为两。十六两为斤。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铢则今之四分一厘六毫有奇。

    分则今之二钱半也。)

    方寸匕。(匕。匙也。古用竹木。今用铜。其制正方一寸。取抄散不落可重一分。以为一服。

    寸则以一黍为一分。黄钟长九十分分之十也。以之审度而度长短。则亦以黄钟之寸生丈尺。此黄钟所以为万事根本。)

    咀。(言捣令大小适中。其粒颗可以咀嚼之而有味也。嘉 本草。谓凡酒汤膏药。旧方皆云咀者。谓称毕捣之如大豆。又使吹去细末。此于事殊不允当。药有易碎难碎。多末少末。称两则不复钧平。今皆细切之。较略令如 咀者。乃得无末而又调和也。)

    伤寒论条辨或问

    问经何十二。

    曰。应十二辰数也。曰六而本之三阴三阳者。道生于三。一阴一阳之推也。是故。言六。则十二在其中。言十二。则五脏六腑。四体百骸。周身内外所有。无一物不在其中矣。经在人身中。

    一定而不移。无时而不然。病发于人身。舍经何言哉。昧者不察。但醉生梦死于伤寒传六经之一语。六经岂独伤寒之一病为然哉。病病皆然也。又若小智。则亦知一不知二。舍手而言足。愎彼而迷此。殊不知人身之阴阳。天地之阴阳也。阴阳之在天地。而于其升降往来进退消长之所以然者。可容以一毫智故言哉。手经之阴阳。居人身之半。足经之阴阳。亦居人身之半。若谓传一半不传一半。则是一身之中。当有病一半不病一半之人也。天下之病伤寒者。不为不多也。曾谓有人如此乎。有则是矣。如曰无之。则是自眯其目。而谓人不见。见不明。不亦大谬乎。孔子曰。

    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智者过之。愚者不及也。愚者之不及。则亦已矣。道固自若也。大智如舜。闻其好问而好察迩言。用其中于民矣。未闻何过也。故惟小智。一或过之。非穿则凿。

    一凿与穿百邪蜂起。道何如哉。杂矣。乱矣。晦塞矣。厄矣。道本乎天。而曰厄矣。天将谓之何。

    天下可言哉。后学君子。达而明之。上也。未至于达。不厌而勉焉。次也。勉而力不足。宁画。

    可也。无若小智焉。不为斯道厄。道之幸也。天之庆也。天下之望。愚之日望也。

    问素灵之言六经。起于中焦手太阴肺。阳明大肠。次足阳明胃。太阴脾。次手少阴心。太阳小肠。次足太阳膀胱。少阴肾。次手厥阴心包。少阳三焦。次足少阳胆。厥阴肝。复从肝别贯膈。

    上注肺。伤寒论之言六经。起于太阳。次阳明。次少阳。太阴。

    少阴。厥阴。两不相同。何也。

    曰。六经之在人身。犹六合之在天地。本无终始之可言。素灵之起于手太阴肺。一阴而一阳。

    手而足。足而手。如此而终于厥阴肝。又复注肺者。盖以血气之在经道中。流行而循环。分拆不开。无起止可言。借肺以言始。平人之常也。伤寒论之起于太阳。遍三阳而后历三阴者。盖以风寒之中伤人。人是通身四面上下皆当之。其邪亦是如此而皆进。然其进也有渐。故次第人身外体之躯壳为三重。第一薄外皮肤一重。太阳所主之部位也。第二肌肉一重。阳明之部位也。第三躯壳里腑脏外匝空一重。少阳之部位也。如此一重一重逐渐而进。三阳主表之谓也。及其进里。

    里面五内。亦第为三层。逐层亦是如此而渐上。三阴主里是也。盖经是各居其所的。其各该所辖部属方位之处所。皆拱极而听命的。以邪之进也。不由经道而在部位方所上超直而径进。故但提纲挈领。举六该十二以为言。病情事实。文本之权宜也。二说之所以不同者。各就事理以言其规则耳。非谓必如此以为始终之定体也。后人不肯以身体察。只管在纸笔上拗气。譬如水底摸月。

    形影不知。空自纷纷凿凿。千五百年来。举世若说梦。岂不大为可笑。大为可笑。

    问太阳有纲有纪有目。余皆不然。何也。

    曰。经为纲。变为目。六经皆然也。太阳一经。紧关有始病荣卫之道二。所以风寒单合而为病三。三病之变证一百五十八。故分三病为三纪。以为各皆领其各该所有之众目。以统属于太阳。

    邪过太阳而交余经。则荣卫皆不在论矣。以荣卫自后皆不在论。故皆即病于经。但仍皆举纲张目。

    而省纪不须。

    问经之为经。一也。太阳何独分三治。

    曰。太阳一经。犹边疆也。风也。寒也。风寒俱有也。三病犹三寇。方其犯边之初。南北东西。随其所犯。御之当各明辨其方法。譬如陆之车马。水之舟船。有所宜。有所不宜。是故。桂枝麻黄。用之在各当其可。夫是之谓道也。余经犹服里。四夷入服。为寇则同。随在执之是已。

    不在屑屑必以种类为别也。

    问太阳篇中之言传。阳明少阳篇中又皆言转。夫传则传矣。而又曰转。转非回转之谓乎。

    曰。非也。二字皆当音去声而读啭。传是驿传之传。转是轮转之转。传转无文。六书之转注字。仲景之所以更互而迭用者。盖以明其合为一音义。欲人思而得之之意也。盖风寒遍历人身之六经。正犹人行转路而过处所耳。后人不思。只单读传为平声如字。而置转于不理会。此义不明。

    妄凿伤寒传六经之谬说。遂使杂乱纷然。蜂起而聚讼。卒致此书于阁置。孽由此作也。论语曰。学而不思则罔。注曰。不求诸心。则昏而无得。呜呼。一人之昏。祸延天下。流毒至今。为学而至此。

    可不令人长叹哉。

    问传转皆读啭。此书之音义如此。然则七传。间脏传之传。与此音义异同何如。

    曰。不同。七传间脏传是五脏自病。病自内出。盖五脏有相生相克之性能。故以夫妇之相克而有七传。母子之相生而有间脏传。正得父子相代而相传之天然。故曰传。流传之谓也。风寒本天之二气。于人病为外邪。故其渐次经历人身之六经。有如转路行过方所之委曲。传转之谓如此。

    其义自别。何可以同言。

    问素灵之起太阴而经以十二言。固是言平人之常。伤寒论之起太阳而经以六言。则是言病时之变也。惟其常。故无议。以其变。故多口欤。

    曰。伤寒论之书。本素问热论之旨也。热论略。伤寒论详。以略而言。譬如八卦起艮之连山。

    起坤之归脏也。以详而言。譬如六十四卦起干之易也。孟子曰。前圣后圣。其揆一也。有能继之者。则皇极经世可得拟而有也。世无尧夫。故口多耳。以多口言之。譬如猩猩与鹦鹉。嚣嚣谍谍。

    安知其心不以为能出乎其类。而自谅哉。噫。可慨也已。

    问荣卫。

    曰。荣卫者。三病始分之二道也。二道明。三方对。则三病无余治。此仲景之所以圣也。二道迷。三方惑。则虽三百九十七。一百一十三。犹以为未之足。其凿凿之所以嚣嚣与。未及六七日而风寒有不救者。荣卫不明之罪也。

    问传转。

    曰。传转者。六经盈缩之玑衡也。六经明。则传转之机审。传转昏。则拘拘数日以论经。此风寒之所以有治不治之分也。已过十三日而有不愈者。传转不明之罪也。

    问两感。

    曰。以虚者受病言之。风寒之病。表虚而病也。表虚则里实。故曰热虽甚不死。然则两感于寒而病必不免于死者。盖以表里俱虚言也。惟其俱虚。故为不治。仲景亦付之不论。大羌活汤。

    要亦不过存此活人之心云耳则可。乌在能奈何两感之万一于可必哉。然亦智者过之之一事。近世以其自谓能治两感而不察。遂用之为通治风寒之套药。是又焉得不谓之愚者不及知之一 邪。

    问医有内外。

    内者何。曰。人是也。外者何。曰。天是也。知人而不知天。知内不知外也。知天而不知人。

    知外而不知内也。知天知人。则知道矣。舍天人而言内外者。非道也。谬也。

    问风寒必自太阳而中伤。而诸家乃有各经自中之说。其说何如。

    曰。自中不在此中论。此书之论。论外入也。以论外入。故始太阳。太阳者。皮肤也。皮肤之固护人身。犹城郭之卫护治所。经络脏腑者。譬如城中之百物耳。寇盗虽强。岂能不由城郭。

    腾空犯内而伤人害物哉。无是理也。今以太阳揭中伤而言传。阳明更转以互音义。少阳言阳去入阴。通章之大旨而玩味之。则风寒浸进之实义。昭然甚明。又何必乱凿叛经之剩说。然则各经无自中邪。曰。非谓无也。人病不外则内。以内出言。何可谓无。中经中络。中腑中脏是也。此书无此。此义不明。则自误矣。一有自误。则必误人。是故古之君子。为学必专务实。用其力于为已。今人则不然。欲求无误。难矣哉。

    问条目中太阳中风。阳明中风。少阳中风。三阴亦如此而历言。非各经自中之谓乎。

    曰非也。盖谓中风矣。初起证见太阳。则谓之太阳中风。明日又明日。证转见阳明而少阳。

    则又谓之阳明中风。少阳中风。三阴亦如此。伤寒亦如此。盖此书通篇大义。是自首贯串至尾。

    一气说下来。脉络分明。无有间断。与诸家零零星星。一节一意。不相联属者不同。学人务要瞻前顾后。彻首彻尾。反来复去。千遍熟读。沉潜深思。则义理自见。自然有得。洪范曰思。曰睿。

    睿作圣。思是圣学工夫。为学不可不思。

    问说者皆在中伤感冒上认病辨轻重。诸说孰优。

    曰。中伤是素灵互用之二字。两感是热论推病之转语。冒是吴俗之常谈。认病当如尝酒。醇美恶。只可在水米麴 中理虚实。不当向 KT 漉上清滋味。

    问先夏至为病温。后夏至为病暑。

    曰。暑。必小暑令行而气至。小暑在夏至后一气。故谓夏至前犹是温。言春气未全除也。夏至后始是暑。节令已行也。然自意为医以来。温变为瘟。暑为寒。寒遍四时。瘟满天下。夏之至不至无复论矣。欲生民之命各不失其正。其可得乎。

    问天有六气。风寒暑湿燥火。风寒暑湿。经皆揭病出条例以立论。而不揭燥火。燥火无病可论乎。

    曰。素问言春伤于风。夏伤于暑。秋伤于湿。冬伤于寒者。盖以四气之在四时。各有专令。

    故皆专病也。燥火无专令。故不专病。而寄病于百病之中。犹土无正王。而寄王于四时辰戌丑未之末。不揭者。无病无燥火也。条目中理会自见。

    问虚者受病。卫中风也。而曰荣虚。何也。

    曰风之中也。本荣实而卫虚也。风既中矣。则卫实而荣虚矣。虚以对实为言。卫家本虚。得助则实。荣家本实。无助反虚。故医家之言虚实。凡虚皆正气虚。凡实皆邪气实。非别家泛言虚实之可比也。经曰。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又曰。入者为实。出者为虚。此之谓也。

    问经之用方。皆言主之。后人则云专治。两意同否。

    曰。不同。主之者。示人以枢纽之意也。专治则必人以胶柱矣。

    问桂枝辛甘大热。经之用。其取发散为阳之义欤。

    曰。中风发热汗出。卫不固而表疏。发散何取哉。然一则曰发汗。二则曰发汗。何也。曰。

    经不云乎。桂枝本为解肌。又不云乎。

    汗不出者不可与也。既曰本为解肌。又曰汗不出者不可与。则岂发汗之谓哉。桂枝有固卫之良能。

    解肌乃中风之奥义。妙不可言也。然则发汗者。果为谁也。曰。热粥也。妙在此也。韩信以死地与士卒。得效死之士卒而收背水之功。仲景以汗法与热粥。得逼汗之热粥而成桂枝之效。医道与将道通也。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谓桂枝难用者。曾知此乎。噫。仲景远矣。可以与之语夫此者谁哉。贾生有言。可为长太息者此也。

    问桂枝本为解肌。而一则曰发汗宜桂枝汤。二则曰发汗宜桂枝汤。何也。

    曰。风之为病。外邪也。故于其初也。法曰常发汗。然汗既自出也。卫行脉外。故曰本为解肌。发汗以例言。发语之辞也。解肌以义言。核实之谓也。故曰解肌乃中风之奥义。妙不可言也。

    学人能了悟桂枝发汗解肌之义例。则于入此书之道。已过第一关隘矣。不患不升堂入室也。谓桂枝难用。与凡类集桂枝汤方于已之伤寒门。谓为有汗伤寒之治者。徒知桂枝发汗之例。何尝知其解肌之义哉。

    问KT KT 。

    曰。几自说文以来。皆言鸟之短羽者。不能远飞。动则引颈KT KT 然。故仲景取以形容病患之颈项俱病者。俯仰不能自如之貌。肖峰吴氏。六书总要。字 文如此。注鸟飞远影。盖有据也。然此以训释仲景书。故但从旧说。而于文之是非。注之得失。则皆不论。

    问风土之异。东南偏暖。西北偏寒。故说者谓东南之人。不病风寒。偏病暑湿。西北之人。

    不病暑湿。偏病风寒。其说然否。

    曰。难以此拘也。灵枢谓夫天之生风者。非以私百姓也。其行公平正直。犯者得之。避者得无。殆非求人而人自犯之。然则四气之所以为人病。在人之自犯不自犯何如耳。不在四气之偏不偏乃尔也。以犯而言。则东南之人。何尝不病其东南之风寒。西北之人。岂可不病其西北之暑湿。何也。事有偶然。机有不测。

    理不可以一途取也。今也必欲以偏言。则淮南子曰。匈奴出秽裘。干越生葛 。各生所急以备燥湿。各因所处以御寒暑。并得其宜。物便其所。故兵家有言。朔陲积阴之野。食肉饮酪。其人理密。故耐寒。百粤多阳之地。其人理疏。故耐暑。是其天性然也。如此则是地虽限人以偏。天则全人以性。天地以生物为心。而谓以其气之所不能齐者适所以病患。岂天地之自然哉。亦过论矣。

    且夫得气之先。莫如禽鸟。以燕雁同有无之乡言之。彼此虽偏。相差不甚相远可知也。乃若积冰不雪。不青不毛之地。此固判然天地之殊方异域。偏之甚。无过于此矣。然而大禹圣人。定千八百国。解衣入裸。无所不之。贤如诸葛。五月渡泸。深入不毛。牧羝大窖中。餐毡啮雪。十九年而生还。诸如此者。虽履偏之甚。犹且不病。非有主不犯之明验乎。是故。君子立言。必以天下之常。人所同有者。明道以垂大中至正之教。不作聪明。骋奇僻。诞浮泛。以凿无冯之滥说。经曰。知犯何逆。随证治之。知犯何逆。以法治之。盖谓知是风。则以风治之。知犯寒。则以治寒之法治之。明知是三阳正犯。则治以三阳。知已在三阴。则治以三阴。何尝专东专西。执南执北。

    驾偏言以惑乱天下后世哉。故世称圣。言其正也。

    问太阳与少阳并病。以眩也。故刺肝俞。以冒也。故刺肺俞。夫胆与肝合。故刺肝俞。所以泻少阳也。而肺非膀胱之合。膀胱之合肾也。不刺肾俞而刺肺俞。何也。

    曰。东方肝木。其脏则实。其俞可刺。而况在少阳之眩乎。肾居北方。其脏属水。其官作强。

    有虚无实。有补无泻。不可刺也。然肾生气。肺主气。膀胱必气化而出。且肺为相傅之官。放不可刺之肾。而曲畅旁通其治于肺焉。至德要道也。精微之妙。

    学人不可不知。

    问胃实。

    曰。胃廪水谷而几死生。膀胱主厘清而关通塞。实由热燥而后结。结由清分而后成。厘清在阑门。论道曰胃实。医家多婉辞。盖道有经有权也。可与语经而不可与语权。恶足与语道哉。故曰。权者圣人之大用。

    问背恶寒。说者引经谓背为阳。夫水冰地冻。皲肤堕指而面独不畏寒者。以诸阳皆聚于面故也。今背恶寒而谓为阳。何病而至阴阳之乖戾有如此乎。

    曰。病在少阴。少阴缀脊而属背也。以太阳之脉挟脊循背。则背似可以阳言。以腑为阳而居前。脏为阴而丽背。则背又不可以阳言矣。天地以北为背。北。天地之阴方也。故君主之位必南面。重向阳也。六书北肉为背。北肉则违阳矣。然则谓背为阳。为其违之讹邪。故曰经传谓背为阳者。其犹历家谓日月为右旋之说与。谓日月为右旋之说者。有所取用而左其说也。此背之所以为阳而恶寒也。

    问风寒之病。大势未除。药补太早。恐邪留不去。似非治法所宜。以五六日之间。邪属半表半里。往来寒热正炽。方用人参三两。其义何居。

    曰。表里者。人身之阴阳也。往来者。邪气之出入也。故曰。入而并于阴则寒。出而并于阳则热。人参何补邪。固气之物也。是故。主之以柴胡。以其能除寒又除热也。人参固其气。不使其走进又走出也。谓人参补药者。观场之矮子。徒闻人参之补名。未见人参之补义也。

    问阴阳易劳复孰轻重。

    曰。事虽两端。理则一致。皆死道也。易是不怕死。复是罔顾死。无轻重可言。经虽有治。

    盖欲令人于死中求活。期一二于千百之意耳。岂谓十全可必哉。孟子曰。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君子无轻生以自取可也。

    问今人病风寒。每多食复。经何无食复。

    曰。有食禁矣。又何复哉。不出复者。立法惟严。不可玩也。

    问平人一呼。脉行三寸。一吸。脉行三寸。呼吸定息。脉行六寸。一呼。再至。一吸。再至。

    呼吸是何处见。行是如何行。至是如何至。

    曰。一呼一吸。是以诊家言。至是以尺寸言。一至再至。是以出入言。越人法也。先越人时。

    十二经之至皆用也。越人用。他皆不用矣。行是以经隧言。三寸六寸。是顺循环而演推步也。应九九而成八百一十丈者。一昼夜五十度周身通该之具数也。理贵得中。过犹不及。此虚实盛衰寿夭死生。所以不能逃乎三指一按之下也。

    问经隧与尺寸。

    曰。脉者血之府。血之荣于人身。犹水之行地中。凿地得泉。不可谓水专在是。血脉亦然。

    经隧犹原泉而江河。尺寸犹河之有洪。泉之有瀑。故在经隧。则流而不息。藏精而神不露。所以行而有常。在尺寸。则动而不静。着灵而用以显。故至而可诊。然行者何常不至。特俱隐耳。至者亦岂不行。但不两见耳。一之则不明。二之则不是。盖一而二。二而一。并行不悖。神化莫测。

    此之谓道也。

    问来去二字。且如凡物之来也。必转身回头才好去。及其去也。亦必转身回头才好又来。脉之一来一去。可是如此否。

    曰。不来不去。无以言至。来去者。所以明至也。至是个活字。来去极要看得活。脉道譬如江河。血譬如水。气譬如风。来去至止譬如波浪。水浅风小则波。水深风大则浪。江河只是波浪。

    大海必定起涛。人大脉大。人小脉小。同此理也。肾脉重十五菽。亦涛也。人所同也。十二经皆有动脉。难经开卷第一语。然则十二经皆至。不独尺寸也。三难曰。关之前。阳之动也。关之后。

    阴之动也。如此则是以动字互至字读。则通来去至止皆容易明白。大抵看脉家书。要当求作者之精微于言国文本之外才可。不然。损至亦是至。厥厥动摇亦是动。于此等不以意逆而体贴详细。

    只管寻章摘句而咬文嚼字。若之何其可以了了于胸中乎。

    问呼吸者。脉之头也。头训头绪。何也。

    曰。脉无头尾可言。头绪。俗谓头脑是也。盖脉之所以为脉。由人之一呼一吸使之而然。而呼吸之所以为呼吸者。要皆无非阴阳二气。屈伸舒敛以神其用而为之也。然气无常用。概而言之。

    则盈虚盛衰。呼吸亦因之而更变。极而言之。在则有呼吸而人以生。去则呼吸亡而人以死。故曰呼吸者。脉之头也。此语极精。顾人味之何如耳。脉经无吸字。以无吸字。只就呼者脉之头也而观之。似觉不费解些。然精详少一吸字。则非仲景语。便看得出来了。叔和于此处不检点。可见叔和不过只好做得个叔和。而仲景毕竟到底还是个仲景。一毫也不错。

    问仲景曰。圣贤之生。不偶然也。本草作而医道兴。有农氏以生民之疾病为己忧者。天启之也。是故。有本草。则必有素灵。

    有素灵。则必有难经。有难经。则必有伤寒论。何也。

    曰天以斯道济斯民。必生若圣若贤者。先后开继。符合若一。以全其成也。说者谓轩岐为托。

    是盖意其有所不屑。而于斯道小视云耳。孙思邈曰。不知大易。不足以言医。程子曰。五经如药方。

    春秋如治病用药。医可小云乎哉。治道也。窃尝思之。素灵之书。有自文本之始。其来久远。若谓八十一篇之中。有无弊杂。诚不可知。而曰浑不出于帝伯君臣之问答。则开物成务之微言。非圣非贤。必不能有此其初也。仲景生于汉季。发身孝廉。则其所以为仲景可知矣。以宗族二百余口。

    不十年而死者三之二伤寒居其七。以着论。呜呼。斯时也伤寒何如是其多邪。建安去上世。千余年矣。有法无方。道未备也。医于此时者。谓不冥行索涂邪。此仲景之书。所以证如此者。名曰中风。曰桂枝汤主之。证如彼者。名曰伤寒。曰麻黄汤主之。传病如此。治如此方。变证如彼。

    治如彼方。托论伤寒以名书。实经纶斯道。错综条贯之。本末毕举。开示后学。以为斯道之日星。

    吃紧继素难而作也。非天启邪。方其去长沙而上手京师。非由其不忍当日生民不得其正命之心而发邪。则其本诸身者。无非天德之良。故其措诸事业而所以继述坟典者。一皆皇道之正。此其所以圣当时。祖百代。贾生所谓不居朝廷者。至是而愈足征焉。素难以下。一人而已。朱子曰。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唐子西尝于邮亭梁间见此语。由此语而观之。则凡行道之人。无有不知孔子之所以为孔者。可知也。愚每读此书。盖尝窃叹天不生仲景万病如黑漆耳。医门孔子之称。

    不有以哉。故曰。儒必孔子正。为儒必宗孔子。医必仲景正。学医必宗仲景。儒而不宗孔子。儒名而墨行者有之。医而不宗仲景。医名而贾事者。纷纷然也。嗟乎。今之时。去仲景之时益远矣。

    钤捶活人类证纂要贾炫以泛滥于天下。人各以意为医。而仲景之道。不尽湮没者。徒此虚文。吁。

    医可以意言哉。大学之道。以诚意贯终始。朱子曰。正意不可无。邪意不可有。今之所谓意者。

    果何如其意邪。愿矣。乡人之所愿也。君子之所愿哉。昔者杨墨之说横流。乃所愿则学孔子者。孟子一人。卓然之意如是也。愚虽不敏。窃尝愿学孟子之所学矣。

    以疾厄夺。因愿学仲景。是故。条辨者。愿来学学仲景之愚意也。

    问传谓以宗族二百余口。不十年而死者三之二伤寒居其七。乃着论。然则假使当日张氏之宗族不如此。则仲景之论亦着否。

    曰。图出而卦画。书出而畴叙。麟出而春秋作者。道在圣人。圣人所以有神物之感也。不然。

    南人不梦驼。北人不梦象。神无所交也。盖天生圣人而寄之以道。所以圣人一感一动。无非天理之自然。故其文之着。犹天之垂象。自夫人之见之。虽有多得少得之不同。而其立教垂范之所以然者。则有以通乎百世而无弊。此圣人之所以为圣人也。是书之着。不犹是乎。想当张氏宗族之不幸时。天下之不幸有如张氏之宗族者。殆不知其几何也。本草之经述矣。论不着乎。道未备也。传家以张氏之宗族为仲景之感。愚为仲景之感。必有非传笔之所能尽知者。而不如此其拘也何哉。宗族之不幸。则宗族之不能知仲景可知也。宗族之不能知。则天下之不能知亦可知也。悲夫。有仲景如斯。而宗族天下之不能知。则天下与宗族之不得其正命。宜若一也。而谓感此而寂彼。岂知仲景之所以为仲景者哉。然则论也者。道本乎天。天下万世之攸系也。不可以不着也。

    知此则仲景之所以为仲景者可求而得也。呜呼。安得有求仲景之所以为仲景者。吾与之共论此。

    问啬啬淅淅。恶风恶寒。如何辨别。

    曰。啬。悭吝也。恶寒者。譬如悭吝啬细惧事之人。恁的常常怯怯然畏恶也。淅。淅米也。

    孟子接淅而行是也。恶风者。譬如裸体之人。被人卒然以水洒淅于身。蓦地惊恐。恨恨然畏恶也。然特迎风动扇则如此。闲静坐卧则不恶。此二者所以有大同小异之分也。一而言之。乃当在太阳时事。过太阳。则无此矣。

    问合并。

    曰。六国合从。秦并六国。六国不并。秦不合。理势之必然也。知此则知合并之义矣。

    问读伤寒论。

    曰。当如程子朱子教人读论语法。然今人之医。置此书于不读也久矣。久矣置此书于不读。

    而谓医门有人可乎。

    问医道。

    曰。道者。日用事物当然之理也。理在事物。是故君子不能外事物以言道。医之事物。治病用药是也。穷药病之理。核药病之实。病与药对。药到病解。医家日用常行之所当然。此之谓道也。精此则神。明此则妙。外此而谈神论妙者。要皆不过渺茫臆度。而无捉摸。譬之无根之木。

    无源之水。何足与言道之所以为道哉。夫是则所谓理之所自出者安在。可得闻乎。曰。人之理在脉。脉之理在难经。不读难经。焉知脉道。病之理在素灵。不读素灵。焉知病道。药之理在本草。

    不读本草。焉知药道。然则伤寒论云何。曰。以上言之。各一其道也。以此书言之。总其道而会其全也。故传曰。古今治伤寒。未有能出其外者。以书之名言也。岂惟伤寒哉。又曰扁鹊仓公无以加之者。以尽道言。谓仓扁虽神。其道未易求。而此书之道可求也。由此观之。欲求医道。舍此何之。

    问医务。

    曰。医务莫要于务实。实谓何。不虚是也。实有诸己。实见得病真。实用得药对。切切实实。

    平平正正。做将去。一毫不虚假。实不期神。而实自神。实不求妙。而实自妙。乃若指天说地。

    称神道妙者。是犹画道然耳。何也。画家多不好画眼前对象。争好画鬼画龙。画鬼画龙者。欺人所不见。易神易妙。而易售也。以眼前言之。近小简易。莫如瓠KT 。即使夺化之工为之。止不过模旧式。描得出两个扁扁圈子相累耳。置一浑沦圆瓠KT 质其旁而责之画。虽金陵壁手。莫不缩项努目。张口吐舌。敛手避席。不能奈何仿佛于毫厘矣。故曰依样画瓠KT 。何以不得病情影向而寻虚寻补言之。非画龙画鬼何。要皆谓之不切实。非邪。然则切实当何如。曰。医。医人也。

    传曰。道不远人。又曰。道不离日用间。今也只在俯仰天地间。寒温冷热中。寻常眼面前。穿衣吃饭上。着实备细跟寻。然后质之先圣之格言。不复迷惑于淫邪之虚妄。如此而若谓不得实。

    窃敢言断断乎无此理。断断乎无此理。

    问医病。

    曰医病莫大于病凿。凿谓何。曰。天生万物莫不各皆赋之以事。有此物事。则有此道。故曰道本乎天。天者。理也。自事物之得于理之所固有者而言之。莫不各皆无余无欠。无亏无剩。而各成其自然而然。是故决不可不循此自然而然者。以行之于日用事物之间。而后可以言道。加之毫厘。损其丝忽。差失其所当然。移易其所以然。要皆道之凿也。故曰。一本万殊之谓道。至善之谓道。大中至正之谓道。医之有道。自本草素灵难经伤寒论渊源而来。数千年矣。世远人亡。

    经残教弛。正学失传。愚者不及知。则亦已矣。乃智者知之过。则有厌常而喜新。增多以为高。

    改古以翻今。好奇而立异。作聪明。骋私曲。支离破碎。 张为幻者出。而道于是乎凿凿然矣。

    呜呼。钤非邪之首。凿之魁邪。活人。不 凿邪。类证。巫凿也。

    捶纲。漫凿也。例。逆凿也。赋。 凿也。注解。仆外家之凿耳。何足以与凿例。至若多凿纷纷。

    凿以误凿。凿凿相寻者。难以枚数。淮南子曰。今释正而追曲。背是而从众。是与俗俪走而内行无绳。习凿之谓也。医而至于习凿。生民之命县之凿手。言之可不痛心。然心此则爱。爱则仁。

    仁则非道不行。此道之所以道也。不则忍。忍由徇己。己则何所不至。不流于凿不已也。此凿之所以凿与。盖事无两适。出乎此。必入乎彼。出乎彼。必入乎此。此近时之医。所以又有凿燥为糙者出也。夫燥。埽音也。凿之为糙。不陋甚乎。医之风。颓矣。后学君子。苟志于道。当先正此颓风。夫然后。兹则庶乎其可也。

    问任医。

    曰。任医如任相。相受天子九锡之荣。而司天下万民之命。当正大体。不当亲细务。是故。

    进退百官。调和鼎鼐。燮理阴阳。其要在于公天下之贤才。察识其所能而器用之于天下。以天下利天下焉尔。天下无虞。则修礼乐以和乐之。设有警焉。则整干戈以戡定之。斟酌前代之成法。

    而损益以因革之。不作聪明以生事于承平。不为贪鄙以幸祸于危乱。论语曰。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不知此。不足与论任医之道。

    问治病。

    曰。治病如治寇。寇为天下害。不治则祸乱不息。鼠窃狗偷。一击或可。若夫云集而乌合。

    蜂屯而蚁聚。其势至于据险守僻。称名僭号者。岂等闲师旅所可驱除哉。要必雄军大将。坚甲利兵。捣穴破巢。枭渠磔 。收功端在于擒王。王擒而天下之事定矣。卒徒虽有逸者。旋可息伏。

    若拘拘惟卒是图。不殄元恶。元恶既在。祸乱终当复起。离之上九曰。王用出征。有嘉折首。获匪其丑。无咎。知夫此。而后可与辨夫治病之理。

    问用药。

    曰。用药如用兵。兵非可玩之器。文修武备。盛世长策。无事而动。不惟徒取费耗。殆将启舋招尤。事不容已。兵兴师出。我既为师。彼则为敌。大敌在前。必察其情。虚实真伪。得其情而可以无疑矣。毋骄兵以轻敌。毋慢兵以失机。顺天时。因地利。率人和。承物宜。旗 严明。

    士卒用命。有定谋。有成算。整行阵。饬奇正。然后战胜攻取可必。不则憧憧御敌。其不败也鲜矣。易曰。师出以律。否减凶。不知此。不足与言用药之义。

    问立方。

    曰。立方如立国。得国在得君。当纷乱扰攘之时。际臣佐使之会者。苟非立国。则无以安天下。

    国不得君。则国非其国矣。盖济时主治。人君自有一代之真。非伪似者所可觊觎徼幸于其间也。

    得其真。则鼓行列阵。可以收倒戈迎刃之功。失其真。则虽汗马血兵。不过徙为疽背噬脐之多事耳。是故具正法眼者。的知沐猴井蛙之不足与定祸乱也。传曰。一正君而国定。知乎此。而后可与议夫立方之法。

    问春温夏暑秋凉冬寒者。四时之令气也。而素问言四气之所以为人病。则曰春伤于风。夏伤于暑。秋伤于湿。冬伤于寒。

    夫冬夏之伤于寒暑。无容议矣。乃春则不以温言。而言伤于风。秋则不以凉言。而言伤于湿。何也。

    曰。冬伤于寒。春必病温。温在病矣。虽不言伤。而伤在不言之中可知也。且温主生。生则亦不可以伤言。又可知也。然四时皆有风。何谓春独伤。曰。四时皆有风。唯春独动。动则万物皆虫生。所以人亦伤也。夏生飧泄。何也。曰。风属木。木邪盛。则土受害。人身之土。脾胃是也。脾主化输。胃廪水谷。飧泄者。水谷利也。古人谓水饭曰飧。民间水饭用于夏。长夏土令行。

    木邪发而餐泄作者。物盛必衰。土败木贼也。秋何不以凉言。曰。盛夏酷暑。烁石流金。人如坐甑中。得秋凉而解。且凉主收。彼方解而收。不伤人可知矣。故惟凉不伤人。人故无凉病。湿者何。曰。黄梅雨节。五月则然。土润溽暑。大雨时行。长夏之令也。于此不以湿言。乃于秋气至。

    凉风生。暑毒退。水痕收。天气清。地气爽之时。而曰伤于湿者。人病不外则内。以人身中之自内出者言也。内出者何。曰万物至秋成。物成人味浓。味浓则痰多。痰。广韵胸上水病。湿莫湿于水。水寒相搏。则咳。所以冬必咳嗽者。以岁言之。冬至子之半。水泉动也。若以日言。夜分亦子之半。亦水泉动也。故人之病咳嗽者。以岁计。则冬半发。以日计。则夜分发。应水泉之动而动也。不然。若以外入之湿言。病发则当为肿。为满。为胀。为痛。为痿。为痹。不当咳嗽也。呜呼。道明必自物格始。传曰。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故又曰。诚则明矣。然不诚则无物。

    有何道可言哉。

    问人皆曰医者意也。意可以言医乎。

    曰。意可以入医。亦足以乱医。不可以言医。何谓也。曰。医有道。道本乎天。意由诸己。

    己则未免杂于妄。天则诚而已。故意正而诚。乃所以造道。邪而妄。适足以害道。不察害道之意。

    而直指意以言医。是亦乱医云尔。乌可以言医乎。且意能害道。不独医为然。果斋李正叔曰。自夫子设教洙泗。以博文约礼授学人。颜子曾子子思孟子相与共守之。未尝失坠。其后正学失传。

    士各以意为学。其务于该洽者。既以闻见累积自矜。而流于泛滥驳杂之归。其溺于径约者。又谓不立文本可以识心见性。而陷于旷荡空虚之域。儒之以意害道。盖闻其弊有如此矣。医自药始于本草。理原于素灵。脉着于难经。中正之道成。乃剖腹则异于华。秘方又奇于仓。神农之家事芜。

    帝伯之大道塞。人亦各皆以意为医。其务于阿世媚俗。而以贾为事者。则借口于调胃补虚以悦人。其好为索隐行怪而以诡炫售者。则又放言谓通仙如神以自诞。矜方玩法。析治分科以相嫌隙。先正谓医与相通道。而其所以坏。则又相符如此。

    儒尚且尔。医何足怪哉。呜呼。是皆道之厄也。儒之厄周程张子起而辟之于前。朱子统而正之于后。而后圣人之道如日中天。今则郁郁乎盛矣。医之厄。仲景起。方法一。道大备。论而正之。

    方甫定。仲景死。其言未及韦而湮。不奈曲学丧心。懵经愎意。凿道营私。论经则讹其传而昧其转。是非莫辨。致伤寒有七十二之妄言。久道则以子代父而占世。贤不肖。 使救敲之不暇者。

    得以撒骄而自纵。厄则极矣。窃闻之物极则反。信斯言也。奚谓无挽邪。天将厌其极。则必有再辟者出。出则此书者。非再辟之玑衡邪。故条辨之。盖亦庶几有补于将来缺略之万一云尔。若夫删繁剔误。是则幸望后贤。问者俞俞爰付梓。

    痉书叙

    余以鲁钝。于医初未学也。慨自连困两番丧内。病皆起于中伤风寒。遍求多医。治殊弗效。

    致变俗谓虚怯。竟堕不满三十而短世。前后若一。儿女遭惊风。历殇者五。厄苦惨痛。 无聊。

    客游淮楚。值彼旱疫正炽。适罹其灾。死信宿而重生。重生者。疫盖素问热病。伤寒类也。淮楚重治伤寒。不轻用药。以故不药而自死。不药而自生。骨立而起。起而发肤悉更。是岂偶然。天也。追思往事。药病之在道。初以求道于人。卒不得见闻人之有道。既而听命于天。乃幸荷天之庆。人固不能策功于道。以直全正命于人。天则乃尔曲全于我。然则天之所以不欲我死。必欲再造我以重生者。留我之意。莫非试我以警。将欲畀我以致用于斯乎。我苟不能仰体以俯而知之。

    则不得与善事乎天者同日而语矣。于是念念集斯道之大成。圣古今而祖方法者在仲景。乃购求其遗书。仅得其金匮之略。伤寒之卒病论。皆世所阁置。尘秽之残烟。启而读之。凛凛然惊心骇目。

    病历多艰。论皆显印。顾念幸生既得于脱死之后。后若舍此而外慕远求。则亦不可以为能从事于求祥言矣。庸是笃志专此。锐力愤敏。涉苦万端。鬓霜而后豁悟。默契潜通其言外之绪趣。悔恨曾前俗谓之虚怯。冤属论中坏病之谬讹。惭不可及矣。乃汲汲扬烟涤秽。条辨其颠倒错乱。疏其蚀。重整成卷。梓布有年。以痉向未齐同。实则二书之一事。何谓邪。病起太阳。证惟强耳。

    强而汗。汗而湿。湿而寒。寒而痉。寒痉者。世俗之口头语。中庸之迩言。甚易知也。且痉因于多汗。多汗因于血虚。血虚惟儿家为最。以未充也。新产妇人次之。以在蓐也。大人间有。以方刚也。老者得无。以既衰也。今之惊风。概是如此。以此参求。亦甚易明也。昧者不察。又不识强痉二字之名义。更不省痉亡于痉乱。一见有强。懵懂鹘突。

    便哆抽筋。及至痉作。捉摸不着。又妄诞着骇。仓卒揣摩不来。遂滥谬惊风。诬诡名而夺痉位。

    汨没天真。冤命祸世。害道酿厄。因循至今。千余年矣。我既感天之警觉。幸见天则。克全予命以嗣诸后。得诸己矣。若或隐忍坐视诸人。钳口畏懦而不谠言。则亦自负。适所以为违天自弃。

    咎不反归我乎。惧此更集是篇。梓附条辨。以报天命。以申同伦。以一体遐迩焉。呜呼。是篇也。

    书云乎哉。我于书但好读古人者耳。我无书也。曷敢直以书言借也。文云乎哉。我无文也。曷敢骤以文言。非也。然则谓何。曰。无谓也。盖欲希望由是。将来冤斯可雪。祸斯可熄。道斯可明。

    厄斯可解。则庶乎尽己可言。而回天有待。抑以张诸后此。遥为凿道造 。昏时惑世。含血喷天以自污之龟鉴云耳。

    万历戊戌孟秋既望有执自叙

    痉书

    素问曰。诸痉项强。皆属于湿。

    痉。音颈。强。上声。下皆仿此。诸。犹凡也。痉。广韵风强病。俗谓打寒噤是也。项。颈后也。强。筋脉牵强。木劲而不和柔。反拗而不顺从。受病之经。其经之筋皆然。湿则下文是也。

    金匮曰。太阳病。发汗太多因致痉。

    金匮。痉。皆 。叔和注。 。当作痉。今从之。以便初学。太阳病。伤寒论曰。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是也。发汗本伤寒之治法。而中风之治。亦在法中。其例一也。太多者。汗法以微似为度。苟至于如水流漓而湿。则过度而为太多也。此举伤寒而言。虽不及中风与湿。而中风与上文湿。义具见言表。可知矣。致。与下文变意同。

    千金曰。太阳中风。重感于寒湿则变痉也。(中。音众。)

    寒湿者。中风本自汗出。出不已。而至于如水流漓。则与发之过多而湿。湿而生寒。其义一也。上条举发汗包自汗而言。

    此举中风该伤寒而言。通前三条并而观之。文虽出于三家。而风寒变痉之所以然者具见。义则诚如互发。学人最宜精玩。痉自素问以来。其见于伤寒论者。乃叔和所述金匮之略也。千金虽有此语。未见其精悉。自此以下。无痉文本可稽。近来乡俗。未闻曾有一人能言痉者。虽医亦然。

    不但痉也。强亦未见有能分晓者。斯道之不明。岂其遭 讹误以致如斯乎。诚可叹惜。愚以两娶五出。一女四男。皆殇于惊风。遍观儿医之家。惊风之论。辞甚鄙野。大都末流之俚谚。古无此等荒唐之说。来历不明。其详不可考。疑憾数年。不能自释。既而偶病伤寒。死信宿而重生。感天有所警也。改故业而致身仲景之门。受读金匮伤寒论。愤力敏求。私淑其旨趣。寤寐其神妙。以病时多艰。印证二书条目。心融意会。恍如鉴对梦醒。若有默迪在前。难以告语人者。见叔和 当作痉之注。忆病初项强KT KT 之不能自胜。念儿家口不能言之自苦。岂旁窥侧测之所能喻及。大悟惊风之谬。悉皆痉语之讹。因集诸痉。刷正警非。别为次序如今。窃案以候照对云。

    金匮又曰。太阳病。发热。脉沉而细者。名曰痉。为难治。(伤寒论。无为。难治三字。)

    太阳者。以太阳经所主之部属皮肤言也。皮肤为人一身之表。表之为言外也。风寒本天之二气。于人身为外物。故其中伤于人。必自外而内。人之中伤之。必皮肤先受起。以病方在皮肤。

    皮肤属太阳。故曰太阳病。盖举大纲而言始。以见周身之皮肤具病。所包详备。辞简而意周。微哉旨也。后人不察。如诸家纷纷争以经络之一线而器讼。岂不大谬。发热。风寒之邪。客于太阳。

    与正交争。蒸而为热也。然病在太阳。其脉必浮。沉细者。重感寒湿。变也。六经主病。其各该所主之经络部属。灵素自有章章明文。道之原也。凡病无有不属六经者。言病必称六经。古意原来如此。仲景为方法之祖。祖是道也。末流不究。骋以小智。妄凿非端。求其己私。无过务为矜侉炫售。媒 名利而已。非为道也。识者鄙之。适所以见其弄巧卖乖。叛经悖道。徒自取垢招尤。

    则亦竟成何益。来学贤能。切宜省戒。太阳发热。具见上矣。惊风论云。治惊。要识惊风痰热四个字。又自饰云。小儿血气虚弱。虚则生热。热盛生痰。痰盛生惊。惊盛生风。风盛发搐。夫既曰虚矣。虚则无物。无物如何生出热来。热是何物。如何又生得痰出来。痰虽有形。惊是着骇。

    心之知觉。神之感应耳。无踪迹可寻也。痰如何骇得人生出惊来。惊于自己。且无踪迹。有何生出风来。风虽寓形于动。搐是如何动。六书无搐。义不可稽。夫热既无一毫实可言。只是生于虚起。从头一直虚到底。

    毕竟仍是没来由虚空不可稽之搐结证。

    天下有此事理乎。然则人虽虚弱惊骇。不致卒生妄热。肢体虽动。不属无稽之搐。但卒感风寒。

    太阳必当发热。变则筋脉牵强。必痉可知。以此言之。惊之谬。 之讹。大端明矣。想当愎惊谬论之初。谬家多应未读仲景之书。未睹叔和之注。见病若然。一则不知痉亡于 。二则不识强之名义。只是必定个惊骇。以为应当胶固。诬在儿家身上。更不思病情正理。致妄谬端。厄道酿祸。至死不寤。流毒至今。痛惜儿家。口不能言。衔冤莫雪。予甚哀之。天既觉予以警。予既觉之而不言。其如与谬同归何。窃为此惧。故不避僭。以致吊如斯。诚不得已也。然虚之一字。

    大抵弊在医门。其为不明久矣。明而以正言者。必也君子乎。仲景以下。惜乎予未见其人也。呜呼。不亦可慨也夫。

    夫痉脉。按之紧如弦。直上下行。

    紧则为寒。如弦直上下行。申释上文。

    脉经云。痉家其脉伏。坚直上下。

    伏。犹前沉细。大意与上同。盖脉经乃叔和所述。金匮乃仲景之书。世谓叔和为仲景之徒。

    以此观之。亦不为虚称也。

    金匮曰。太阳病。发热。汗出而不恶寒者。名曰柔痉。

    恶。去声。下同。此以自中风而变者言。风为阳。而属木。木性曲直。故曰柔。谓和软也。

    此与下文刚是反对。惊风之慢。此痉之柔也。下皆金匮。

    太阳病。其证备。身体强。KT KT 然。脉反沉迟。此为痉。栝蒌桂枝汤主之。

    KT 。音殊。其。承上指太阳也。证备。言头项强痛汗出恶风寒具见也。身体强。太阳阳明合也。KT KT 者。颈项俱痛。俯仰不能自如也。此互上条而出治。惊风之抽掣搐搦。不识此强。而滥谬也。

    栝蒌桂枝汤方栝蒌根(三两) 桂枝(三两去皮) 芍药(三两) 甘草(二两炙) 生姜(三两切)

    大枣(十二枚擘)

    上六味。以水九升。煮取三升。去滓。分。温。三服。取微似汗。汗不出。食顷。啜热稀粥发之。

    此桂枝汤加栝蒌根之六物也。汤义见伤寒论。盖擅固表之能。神解肌之奥。栝蒌根。消渴而生津。导湿以彻热。肌表解而湿热彻。强不待疏而疏自至矣。

    太阳病。其证备。或恶热。项背强。手足拘挛者。痉也。桂枝葛根汤主之。

    此以太阳初交阳明言。病在太阳则恶风寒。交阳明。则反恶热。太阳之热翕翕。阳明之热蒸蒸。拘挛。拘束而蜷挛也。庸俗不识强之所以为痉者。狃于俚谚。而文理字义之不明也。

    桂枝葛根汤方桂枝(三两去皮) 葛根(三两) 芍药(三两) 甘草(二两炙) 生姜(三两切) 大枣(十二枚擘)

    上六味。以水九升。先煮葛根减二升。内诸药。煮取三升。服如上法。(内。音纳。)

    此亦桂枝加葛根之六物也。葛根者。阳明经之的药也。以太阳初交阳明。故用桂枝以加葛根。

    经络明而药物对。理意至而功效奏矣。

    太阳病。发热。无汗而反恶寒者。名曰刚痉。

    此以自伤塞而变者言。寒为阴而属水。水寒则冰。故曰刚。坚劲也。与上柔对举而互发。以见阴阳二义。彼此两相反。而寓戒谨致勿误之意。学人不可不知。然无汗不湿。不湿何痉。曰。

    太阳强已微而内隐矣。痉则强之发而外着耳。惊风之急。此刚之讹也。

    太阳病。无汗。而小便反少。气上冲胸。口噤不得语。欲作刚痉。葛根汤主之。

    上。上声。小便少。气上冲胸。寒饮涌逆也。口为脾之窍。而胃脉夹口环唇。噤。脾虚胃寒而寒 也。欲作。待作未作之意。此亦互上条而出治。(夹。音协。)

    葛根汤方葛根(四两) 麻黄(三两去节) 桂枝(二两去皮) 芍药(二两) 甘草(二两炙)

    生姜(三两切) 大枣(十二枚擘)

    上七味。 咀。以水一斗。先煮葛根麻黄减二升。去沫。纳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覆取微似汗。不须啜粥。余如桂枝法将息及禁忌。

    麻黄散太阳之表。葛根解阳明之肌。桂枝主营卫之和。则强自释而痉自定矣。

    病者。身热。足寒。颈项强急。恶寒。时头热面赤。目赤。独头动摇。卒口噤。背反张者。

    痉病也。

    伤寒论。病下无者字。目下有脉字。卒。读仓卒之卒。反。音板。身热。阳明主肌肉也。足寒。阳不下也。颈属阳明。项属太阳。

    急者强之甚。时。谓不常也。三阳聚于头面。热。阴不生也。赤。表未解也。太阳之脉。挟脊。循背。反张者。不柔和。不顺从。牵强益甚也。此盖以痉之具证言。亦风寒俱中伤之致变。与凡久而至于剧者为然耳。反张灼然在背。惊风远谬角弓。则是忘其背而不知有其身。知逐物而不知有道。夫如是。安得不凿空而滥谬乎。

    痉为病。胸满。口噤。卧不着席。脚挛急。必 齿。可与大承气汤。

    。音械。胸满。即气上冲胸之互文。卧不着席。亦反张之互词也。脚挛急。脾阴主四肢。

    而胃阳为之合。阴阳不相顺接而厥逆也。必。定然之词。 者。齿上下相抵之谓。盖胃寒变热。

    胃家实热甚而不和也。此谓 齿。惊风乃谬切牙。天生牙咬物。何物能切牙哉。鄙俚不经。无足道也。且儿医之家。于痘既以切牙为寒颤。乃又授以为惊使之然。岂不自相矛盾乎。

    大承气汤方大黄(四两酒洗) 浓朴(半斤去粗皮炙) 枳实(五枚炙) 芒硝(三合)(本经无芒硝。

    芒疑朴误。)

    上四味。以水一斗。先煮二物取五升。去滓。内大黄煮取二升。去滓。内芒硝。更上火。微一二沸。分。温。再服。得下利。止后服。

    阳明主胃。胃廪水谷为五脏六腑之海。百骸藉养于斯。而人之吉凶死生系焉。故病凡入阳明而胃不和。则无论轻重。皆当先以和胃为要务。承气者。和胃药也。胃凡不和。以此和之皆得愈。

    故古今通行和胃皆以之。世固有惧其大黄毒而不敢行者。殊不知本草大黄无毒。而药道之论良毒亦不在此。盖谓对病为良。苟不对病。虽良亦毒也。然药不自对。

    对之者医。主药而不主对。医云乎哉。近时俗习。争言药而不言对。夫药无非物也。用之于病之谓药。对不言矣。其如病何。其如争尚何。谓道不在厄。吾不敢允也。噫。可慨也已。

    问曰。新产妇人有三病。一者病痉。二者病郁冒。三者大便难。何谓也。师曰。新产血虚。

    多汗出。喜中风。故令病痉。去血。复汗。寒多。故令郁冒。亡津液。胃燥。故大便难。产妇郁冒。其脉微弱。不能食。大便反坚。但头汗出。所以然者。血虚而厥。厥而必冒。冒家欲解。必大汗出。以血虚下厥。孤阳上出。故头汗出。所以产妇喜汗出者。亡阴血虚。阳气独盛。故当汗出。阴阳乃复。大便坚。呕不能食。小柴胡汤主之。

    三病虽殊。其为血虚则一。所以并为设一问答而同出。方见伤寒论。

    病解能食。七八日。更发热者。此为胃实。宜大承气汤。

    此结上文三病而言。以致慎余之意。方见前。想设问答之意。其亦有所为而然与。且以痉言之。如今时之人。绝无言此病者。而言产后惊风者。则纷纷然。何哉。只缘痉在乱亡。人皆不识痉名。又不识强字之义。所以妄认筋脉牵强为抽筋。而谩谰抽掣搐搦之谬。夫以惊诬诸儿家。儿家幼痴。不能言。诚难审理。乃又以诬妇人。而曰产后惊风。妇人者。以产育为任者也。既产矣。

    儿女在抱矣。方幸庆慰。天下皆称贺喜。喜不自胜矣。何惊邪。妇人虽愚懦。不似儿家无知识也。

    病虽惑乱。不似儿家不能言也。痉必作辍。当其辍时。有虚己详细以审问之。心诚求之。无有不得其情者。审得被骇。则惊不为诬。不骇则痉明而斯案定矣。夫何难哉。惜乎人固逞己傲物。不屑如此耳。虽然。苟或此而不详细。则又不可。

    夫风病。下之则痉。复发汗。必拘急。

    风必自汗。表固虚矣。下则又虚其里。所以痉也。仍复发汗。以更虚其表。是谓重亡津液。拘急者。津液重亡。而强益甚也。

    疮家虽身疼痛。不可发汗。汗出则痉。

    血热则生疮身疼痛者。血涩不利。乖而不和也。汗者血之液。发而迫使之出。则血愈乖而愈不和伤之矣。故亦致痉也。

    伤寒头痛。翕翕发热。形象中风。常微汗出。自呕者。下之益烦。心中懊 如饥。发汗则致痉。身强难以屈伸。熏之则发黄。不得小便。灸则发咳唾。

    形象中风。与伤寒论第九篇病如桂枝证。异文同旨而互发。故曰。常微汗出。

    以上三条。皆通前申致叮咛戒谨之意。

    案成。藏诸金HT 以待。越明年。生今男。三岁亦病惊风。时值外出。家人促归。困顿已二日。启HT 照案。急以寸匕灌之。不待终剂。应手立苏而回生。

    案斯对矣。效斯验矣。嗣后慎斯法。由斯道而行。行皆若是。周旋四十余年于斯矣。坦坦如也。今老矣。男有孙矣。顾念天之所以与我。不敢弃天。条辨伤寒论时。欲附此语痉湿 篇中。以彼此详略不同。未之及也。兹以不敢忘宿念。痛斯民斯道困于厄而不敢忍。故订案具书。以申请当道君子。详允施行。庶几将来。幸辅拨 以弭其祸乱。正经而反其风土。底绩平成。风土平成而削。 削而痉复。痉复而道明。道明而厄解。则于医门。虽未可以得仁言。而于求仁之方。实则不外是矣。志仁后彦。其勖之哉。

    痉书或问

    问儿医之家。惊风之论。其说何如。曰。凿设耳。凿谓何。

    曰。此论乃凿虚而起。从头至尾。句句皆是生出来的说话。理之所无。不可稽也。请申之。

    其言曰。治惊要识惊风痰热四个字。大意如此。故其又自饰曰。小儿血气虚弱。虚则生热。热盛生痰。痰盛生惊。惊盛生风。风盛发搐。殊不知血气之在人身。虚莫虚于有生之初。初生虽虚。

    未闻即此便有生热之说。继之以乳哺而不热者。乳。血气物也。故资于乳哺而血气生。生而齿生。

    生之征也。试可饮食而不热。继之以饮食之养。资于养而血气充。齿更发长。天癸至。充之征也。

    三十而壮。充而实也。四十而强。实而盛也。物盛必反。故五十则反衰。七十而老。此固人血气虚实盛衰之自然。不待安排。至当不易之正理。外此而言虚道实。乱斯生矣。夫虚则纯而无邪。

    无邪则异舋无自而端。故自然而然如此。谓虚则生热。有此理乎。以热盛生痰言之。痰之为物。

    与血气俱。静则为养。动则为病。三者一也。不偏有之。与生俱生。无时无有。褚澄有言。

    血枯死。气绝死。痰尽死。谓痰可治而能使之无。不知死也。谓生于热。热无形。痰有质。有质生于无形。亦无此理。痰盛生惊。惊盛生风。风为何物。而谓生于惊。惊为何物。而谓生于痰邪。

    人当定而安静。则不惊必有事焉。骤闻恶声。卒见怪状。则惕然猛惊。茫然自失。盖见闻者。感也。惊。应也。所以感而应者。心之知觉。神之虚灵。无踪迹可寻也。惊于自已。且无踪迹可寻。

    而谓生于痰。又能生得出风来。理安在哉。详观三者。皆谓由盛而生。热则摸不着事故。乃反驾说生于虚。自相予盾。乱言若此。不知生。不知死。而谓知医。可乎。风盛发搐。搐不出于六书。

    六书无文。义不可考。而又蔓延抽掣与搦。抽即掣也。掣亦抽也。物在器中。拔而出之。抽掣之谓也。故世有抽签掣签之说。国有抽分掣盐之法。人之肢体。顶天立地。

    病何如而何抽何掣乎。搦是谠而按杜之之谓。故械有谠众。军有搦战。人至治所见谠众。则畏而不敢犯。致师至敌阵。见搦战。则持而不能骋。其义一也。戒严防闲之谓耳。不在动作上言。何病而人之身溺何邪。以此言之。此论之无稽如此。不谓之凿。将谓之何。然则热者何。曰。外入之病。必起于太阳。太阳之脉。起于目内 。上额交巅。入脑。还出。别下项。挟脊。抵腰中。故病在太阳。则其经之筋脉。皆牵强而疼痛。邪正交争则发热。热而自汗。或发汗。汗出过多则湿。

    湿则寒。寒则痉也。所谓强痛者。证则内隐。事属病者自省耳。诊家不审。则未易觉察。儿家无言。察觉尤难。卤莽忽略。则误在此矣。惊风之异。不端于此乎。迨夫头摇手劲。乃痉而外着也。

    识见不真。则抽掣之祆。不造于此乎。卒口噤。脚挛急。痉着而甚也。目邪心乱。则搐搦之怪。

    不罔两于此乎。背反张。痉甚而危殆也。指鹿为马。则角弓之水底月。不倒影于斯乎。孰知强者痉之机。痉者强之剧。痉在广韵。注风强病。强在六书。 之省文。居良切。则平声。弓有力也。故从弓。从 。声也。又 界也。渠两切。则上声。木劲而不和柔。反拗而不顺从也。又弓之反拗而张也。强痉音义如此。太阳病之证亦如此。仲景用之诚如此。本始于素问。渊源固如此。

    千金略之而未详。道犹垂于一线绵如此。金匮。言背而不言角弓。病不在弓。而弓义具背。幌然盎于不言中。所以皆指见在之实。无论男妇大小之言。道本一视同仁可推。此则仲景之所以仲景也。呜乎。仲景殁。痉亡于 。而此义不明。此义不明而斯道晦。斯道晦而惊风之乱起。乱起而儿家之祸兴。祸兴而角弓之炫售。角弓一不是人身。二不病此病。三又不在目前。抽掣搐搦。事理皆不可求。论之凿。不妄何。啻妄哉。不盲乎。医妇人者。盲以群盲。凿以习凿。而产后惊风之突。不顺非而效尤。暝行而索途何。此属易知易明。而亦不审不察。非后人之所以后人欤。

    然则大人亦有此病否。曰。中伤风寒。为病一也。有无视汗。多寡不均耳。不可以无言。在大人。

    则病者亦不省。

    诊家皆不审。不审。则袖手捏谲。不省。则枉命衔冤。举家 。至今不醒。余以幸荷上天试病之感。身亲经历。死而重生。力致体究。遂觉悟素匮言外之绪 。千金发而未白之跃如。窃案候对。兆报己子。用经成效。历履有年。顾惟异端之害不辟。则坟典之道不行。坟典之道不行。则积昏之暗不晓。以是不敢怀迷。敬复修此。梓告多方。上以尽祈副苍苍之特意。旁以期维挽滔滔之沉昏。庶几同心同好。同归正觉。则同在同聚。安知不至同际一休征乎。虽以鄙野。质朴不文。

    然扣钟求声。盖出于端本澄源之倾心也。重明三古。则在仰望贤智仁孝于将来。

    痉书跋

    书以载道。载而不醇则反害。书乎哉。医家之书。自本草素灵难经以至伤寒论。方法具而体用备。书少而义精。道之原也。末流纷纷。汗牛充栋。多遂横。少遂塞。以横之牵矫蹈附。猎名媒利。适所以成绳蠹 氛。而言之。醇乎哉。盖不过徒为凿凿扰扰。道愈昏而世愈惑。虽多亦奚以为。医道与儒道通。夫何读儒家书。三年则必有魁天下而名世之儒出。读医书。虽经世计。未便见有医之能良者出于其间。为何如人焉。儒难邪医难邪。世固有小视夫医而以易易言者。盖亦未之思而云然尔。愚于儒。且惮不能。今乃医。何也。天既 然以医之道勉我。我虽不敏。不敢不勉也。苟欲勉。则凡在为道。皆不可不勉。而后庶乎可以能勉言。是故。痉有道。帝伯仲景道之矣。后人不道也。而又反以惊风之妄谬害之。祸世厄道不为不久矣。此其医之所以难也欤。诚有所不能忍见者。故敢申明其道而复书之。以与知我者同从事于勉焉。痉书之谓也。

    万历己亥正月人日九龙山人方有执自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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