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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龙蛇产大泽 风波壮阔权作扶余 螳雀逐高枝 鬼蜮迷藏须问弥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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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元超继道:“单天爵说到此处,凶目一瞪,拳头掐得格格作响。醉菩提被他这一套大江东,蒙得做声不得,正想旁敲侧击,凑趣几句,献上一个搜寻秘笈的条陈。不料还未出口,忽然门外立着几个亲兵护弁里边,有一个满脸黑麻的凶汉突然跨进门来,紧趋几步,朝着单天爵单膝点地说道:‘下弁该死!下弁初到,不知道那册书与大人有这样重大关系,早知如此,就应该立刻报告。现在求大人宽恕小弁死罪,才敢实说。’二人听得同时一愣!单天爵觉得事有蹊跷,胸脯一挺,一摸两撇胡须,喝道:‘不要啰嗦!快讲!’

    “那卫兵道:‘小弁原是太湖的渔户,前几年太湖寨主铁臂神鳌常杰见小弁略有膂力,懂得水性,强迫小弁上山去伺侯他。那时小弁在他势力范围之内,这位寨主又是性如烈火,动不动就开膛摘心,小弁性命要紧,怎敢违拗!只好委屈着伺候他,后来昏天黑地的过了几年。不料有一天一个貌不出众的精瘦汉子,赤手空拳来到太湖拜山,指名要会一会常寨主。两人见面以后,那瘦汉子自报姓名,说是余姚黄九龙,特意慕名面来,要请教寨主几手武艺。

    ‘常寨主原是个草包,以为黄九龙三字江湖上从来没有听见过,又轻视他单身赤手,身材瘦小,满不在乎的就在厅前草坪上交起手来。哪知两人交手,也看不出姓黄的用什么手法,身子一动,就把常寨主跌了一个狗吃屎。常寨主一骨碌跳起来,一言不发,反身走进厅内,抡起他惯用的九环大砍刀,怒火万丈的奔出厅来。那时我们立在一旁,知道今天常寨主与这个姓黄的定不甘休!那姓黄的武功虽也了得,可是赤手空拳要抗搪这柄六十余斤的大砍刀,怕也难逃公道!

    ‘谁知那姓黄的看见常寨主横着刀怒吼一声,奔近前来,依然神色不动的立着,等到刀临切近,喊一声来得好!只把身子滴滴溜一转,就转到常寨主身后。常寨主一刀砍个空,刀沉势猛,望着抡出去好几步才稳定了脚跟,重又大喊一声,回转身来饿虎扑食一般,舞起一片刀花,呼呼带风的杀了过来。姓黄的毫不在意,只看他身子一矮,挥臂猱进,就钻入一片刀光之中。一霎时换步移形,身法屡变,在刀光里边忽隐忽现,活象穿花蝴蝶一般。把我们旁观的人,也看得目眩神迷。只觉常寨主身前身后、四面八方,尽是姓黄的身影,只把常寨主累得汗流满面,气喘如牛,使尽了吃奶力气,也得不到半点便宜!

    ‘我们一看这个情形,暗暗喊声不好,照这样工夫一长,准会把常寨主活活累死。正想知会众人,预备家伙,一涌面上。不料姓黄的一声断喝,一腿起处,正踢在常寨主拿刀的手腕上,只听得大砍刀上的刀环,锵啷啷一阵奇响,那把六十余斤的大砍刀,凭空斜飞起两丈多高。未待落下,姓黄的双臂一振,象飞鸟一般斜刺里纵起,离地丈余,恰巧把从空落下的大砍刀单手接住。身子一落,一个箭步又窜到常寨主面前,未待招架,顺势一个旋风扫落叶的招数,刀光一闪,就飞起一个斗大人头,常寨主的身体登时倒在地上,直冒颈血。那时情景,兔起鹘落,迅捷无比,只把我们吓得骨软神酥,呆在一边。

    ‘那姓黄的此时横刀卓立,大声喝道:‘有不服气的尽管上来,与俺较量!’讲到寨内、常寨主手下也有几个精悍头目,千把个弟兄,那时除派出去几路弟兄不计,寨内也有五六百人。听得寨主同姓黄的较量本领,陆续跑到聚义厅前看热闹,差不多把厅前一块草坪,团团围住。等到常寨主失手,身首异处,姓黄的耀武扬威的时候,周围几百个人,只看得目瞪口呆,谁也不敢放一个屁,两只腿都象钉在草坪上一般,谁也不敢动一动。姓黄的四周一看,无人敢出来与他较量,格外神气十足,连声呼喝。

    ‘正在这当口,忽然半空哈哈一声大笑,笑声未绝,从聚义厅屋顶上飘下一个五绺长须的老道,恰恰正立在姓黄的面前。表面看去,那个老道斯文一派,弱不禁风,但是从聚义厅屋顶纵到草坪姓黄的面前,至少也有十几丈远,一霎眼就飘落当场,飞也没有飞得那么快,这种功夫,实在少有。最好笑的那姓黄的能耐已是可观,哪知一见老道,立刻把手上的大砍刀向草地一抛,毕恭毕敬的朝那老道双膝跪下。起初我们以为姓黄的已被老道制住,也许那老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许是寨主的好友,姓黄的克星,所以姓黄的一见面,就跪地求饶。

    ‘我们自以为所料非虚,既然有人仗腰,立刻胆壮起来,谁知满不是这么一回事。那老道等姓黄的行礼以后,高声对我们说出一番话来,才知道那老道是江湖天字第一号的老前辈,就是称为陆地神仙游一瓢的,姓黄的是他第三个门徒,此番登门来寻常寨主的晦气,还是奉他师父所差。那老道又对我们宣布常寨主万恶不赦的事实,还说太湖原是前明忠臣义士的根据地,无故被姓常的占了好几年,现在特地差他徒弟驱除常寨主,重新整顿一番。叫我们愿意留在此地的,从此须听姓黄的号令,不愿意的尽管另投别处,也不为难我们。

    ‘那时我们以为姓黄的本领,比常寨主还要厉害,又有大名鼎鼎的陆地神仙做靠山,将来山寨定必兴旺起来,外边做几票买卖自然也格外顺手。我们私地里都存了这个见解,没有一个愿意走的,都齐声说愿听黄寨主号令。从那天起,太湖就归姓黄的管辖了。

    ‘姓黄的头几天百事不做,先同他师父在太湖周围巡视了一遍,回到寨内画了许多地图,又把全寨弟兄召集拢来,点名造册。看他忙得不亦乐乎,后来陆地神仙下山自去。姓黄的在太湖不到半年工夫,居然把寨内寨外整理一新,紧要山口,筑起许多碉堡。可是从姓黄的到太湖以后,从来没叫我们出外做一票买卖过,也不知道他的银钱粮草从哪处设法来的。我们因为虽然不做买卖,每月一样有伙食可领,也就安心下来。不料不久忽然又来了一个姓黄的大师兄,叫作钱东平,率领了许多人来到,也有文人打扮,也有武士装束,好象都约来入伙的样子,姓黄的把这钱东平恭维得无所不至,事事都要请教他。姓钱的带来的一般人内却有不少武功了得的,就分派了许多头目,文的就在寨内聚义厅旁边象衙门一样,设起文案室来。

    ‘姓钱的住了几天就独自走了,临走时候又代姓黄的出了许多主意,立了许多章程,第一条就是不准抢掠奸淫,以下几条也记不清许多。记得尚有会种田捕鱼的,仍在湖内分配地亩去做农夫渔父,到了一定时间,须在演武场归队,练习武艺同出兵打仗的阵法。那时下弁就有点不耐烦起来,心想做强盗哪有这许多臭排场?倘然存心要做农夫渔父,何必到太湖去受姓黄的恶气?可是暗地探听许多旧同伙的口气,早已把常寨主忘得干干净净,反而口口声声说姓黄的不差,把小弁气破了肚皮,暗自存了一个离开太湖的念头。

    ‘但是姓黄的寨规森严,要口都有关隘,不能随便进出,而且随时随地都有巡逻队掉换巡逻,一时没有法子脱身。直到本月月初,派小弁在聚义厅值差,恰巧姓黄的写了一封信,叫小弁投到浙东宝幢地方一个姓王的家中,小弁心内大喜!接过信件,安安稳稳走出各道关口,好象逃出牢狱一般,连夜离开太湖,投到此地。蒙大人恩典赏一份口粮,就象从地狱升到天堂一样。”

    “此时那卫兵一口气说到此处,未免舌干口燥,略微顿了一顿。那单天爵虽然听得有点出神,可是回过味来,觉得与他所说的内家秘笈这册书满不相关,突然把桌子一拍,厉声喝道:‘混帐!谁叫你说这些不要紧的话?’又朝着门外喊一声:‘来!看军棍伺侯。’那卫兵吓得一哆嗦,连连叩了几个响头,说道:‘还有下情,容小弁细禀。’

    “此时醉菩提坐在一旁,也说且请息怒,容他讲完,倘说得不对,再责未迟。单天爵又一声大喝道:‘快讲!仔细你的狗皮!’那卫兵战战兢兢的伸手从怀内掏出一封信来,已经折叠得一团糟,把信略微一整理,双手捧到单天爵面前道:‘这就是姓黄的叫小弁送得宝幢王家的那封信,小弁逃出太湖后,原想随意弃掉,无意中拆开一看,觉得其中写的几句话很是奇怪,就留在身边。此刻偶然听到大人和这位老师傅讲话,似乎与这封信很有关系,所以冒昧禀告一番,请大人一看书信就可明白。’单天爵也不答话,夺过书信抽出信纸,摊在桌上一看,连喊不好!醉菩提看他称奇道怪,也伸过头去一看。

    “原来信内头几句无非久别思慕老套,下面就写着寻找秘笈的话头,信上还粘着陆地神仙写的一张纸条,写着‘欲得秘笈,须问弥勒,业精于勤,何关得失。’十六个字,单天爵看完这封信,仰着头思索了一回,突然对那卫兵说道:‘好,起来,今天的事不准向外边乱说,将来自有重赏,你且出去。’那卫兵好象奉了一道赦旨,又叩了几个头立起来,倒退着走出门外,自去抹汗不提。

    “醉菩提一等卫兵走出,立刻对单天爵道:‘看这个情形大人想得那册秘笈,须赶快下手,迟了惟恐被人占先。幸面鬼使神差,姓黄的信被这个卫兵耽误了许多日子,那住在宝幢姓王的恐尚未知道,还不至被他们偷去。但是那个游一瓢从前倒常听百拙上人说起,是个神出鬼没的怪东西,百拙上人在世时候,还让他几分,我们也应小心从事才是。而且那个姓黄的也不是好惹的,此番小僧来的时候,路上也听人说起太湖的事,都称那个姓黄的太湖王,江浙两省的绿林尊奉他的还真不少。”

    “还未说完,单天爵也听得不耐烦起来,大声说道:‘这种小丑,何足挂心。我从前跟岳大将军大战青海的时候,厉害的角色不知见过多少,大军一到,哪有他们立足之地?何况太湖的区区盗贼,有一天我就带兵去剿平他们,可是目前要想得到那册秘笈,真应该早点设法才好。我自己职守所在,又不能轻易出门,眼前又没有妥当的人可派,而且那册秘笈虽然藏在铁佛寺内,但是寺甚广大,究竟也不能满寺瞎摸,这几层倒费踌躇。’

    “醉菩提听了这番话,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又默默自己盘算一番,然后胸脯一挺,立起身来说道:‘大人不用心焦,小僧已有主意在此,事不宜迟,今天小僧就马上动身到宝幢去,不出十天定可将那册秘笈双手献与大人。’单天爵听得高兴异常,立刻走过来握着醉菩提的手说道:‘你真有这个把握吗?倘然果能如愿,我必定重重厚谢。你想做官的话,我定然特别与你设法,定不相负。’醉菩提本是热心利禄的人,一听单天爵许了重愿,格外拍胸脯,一力担当,立刻就想动身。单天爵两手一拦道:‘且慢。’立时喊进一个贴身卫兵,从帐房拿到一百两银子送与醉菩提作为路费,醉菩提自然千恩万谢的告辞而行。

    “以上一番情形,原是师父对三师兄说的话。师父对于单天爵的不法行为,想必注意已久,时时暗地侦察,所以单天爵的一举一动师父知道得这般详细。那时三师兄听明了上面许多话,知道寄给我的信同师父那张纸条到了单天爵的手内,反而弄巧成拙!而且醉菩提已经自告奋勇,代单天爵到宝幢偷那册秘笈,心内焦急异常,就索性禀明师父,预备自己到宝幢来同我商量办法,师父也不置可否,只说好,就自己扬长而去。

    “三师兄送师父走后,当天把寨内事物略微分派,就单身赶到宝幢。幸而我还未动身,两人略一商量,先托大师兄向铁佛寺住持商妥,假说我要静养读书,拨租几间幽静屋子,先付了一笔丰厚租金。那住持知道我家也是宝幢绅士,又是财金到手,自然满口应允。

    “当天我就独自一人带了许多书籍住在那种着凤尾竹的一个院子里,葫芦式门洞边还贴出闲人莫进的条子,免得醉菩提到来,闯进来窥破机关。我那天还故意见佛就拜,在寺中各处游览一周,察看有没有异乡僧人挂单在内。醉菩提我虽然没见过,听师父口中所说醉菩提的面貌形状,也是容易认识。但是全寺留心看过,寺内虽有不少僧人,竟没有象醉菩提形状的和尚,又向方丈打听近日有无外路僧人挂单?据说一个也没。而且寺内的和尚,从表面看去,尚都安分,也没有懂得武功的人,不觉放了一半心,知道那册秘笈尚未被窃。

    “晚上方丈送来几样精致饭菜,招待很是殷勤。饭后一人等到夜静,三师兄如约飞越而进,两人又促膝谈心,研究那册秘笈究竟藏在何处,从何处着手?照三师兄意思,师父的手谕十六个字,定有很深的作用,因为师父先天易数深得那康节传,真有未卜先知的能耐,于是我们两人把这十六个字苦思焦虑的推敲起来。我沉思了一会,对三师兄道:‘照师父所谕十六字,内中关键只有第二句“须问弥勒”四个字,弥勒佛就是寺门口当门坐着,常开笑口一尊佛像,难道说那册秘笈藏在弥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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