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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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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假过后,两姊妹安排去进淑行学堂。事前,由郝又三先去会了两次监督陆绎之,报了名,把投考的功课略微预备了一下,很容易地一个居然进了中学班,一个居然进了小学班。因为离家远着点,不便读通学,两姊妹都住在学堂里,也只星期六日才回家来宿一夜。

    就这时候,郝又三竟自和伍大嫂发生了关系。

    香芸自己也不由笑了起来。

    香芸眉头一竖,似乎要生气了,却又回眸一笑道:“话没有说好,道理哩,倒是对的。不管啥子人,相处久了,终有一点投合的地方。”

    郝又三问道:“你们的开水,果真是蒸馏水吗?”

    郝又三笑道:“这就骗人了!如此小的一个蒸馏器,能供给一个茶铺之用吗?”

    郝又三看着叶文婉一笑,少奶奶却将头车了开去。

    郝又三模模糊糊记得理化教习史密斯在讲堂上讲过,蒸馏水是顶干净的水。但水之好吃,并不在干净的水,而在所含的矿质之不同。王翻译还加以解释道:“泉水好吃,就因为含的矿质多,所以水的比重也才大些。又说成都的水,含的硷质多,所以不好吃。”

    郝又三拿着洗脸巾,很随便地让他宽坐。他说:“等我进去见了老太爷同姨太太再来,你今天剃头?哦!原来老太太的百期满了,不念经吗?”

    郝又三悄悄问吴金廷:“这娃儿是谁?好像一个唱小旦的。我似乎看见过,却想不起来。”

    郝又三回头看去。靠壁一张方桌上,坐着那两人,一个是高高大大很粗鲁的少年,穿了身黄呢军服,黑油油的大脸上沁着汗气。另一个也像走热了,把一件绯色旧绸棉袍的高领翻了下去,领口大大敞开,露出雪白的一段颈子;一条油松辫子,很熨帖地贴在项脖上;年纪很轻,眉眼很秀媚,很活动,两颊白嫩,正由于走热了,晕出一派娇红。就是这年轻人,正笑着在和吴金廷打招呼,也是那样在向堂倌吩咐:“那桌的茶钱这里拿去!”

    郝又三也觉欣然。遂到自己房里去,穿上那件新做的、专门为丧期之用的月白洋布棉袍,和一件也是为了丧服才新做的毛青土布对襟小袖马褂。香芸正坐在那张铺有狼皮褥子的美人榻上,同叶文婉在谈讲着什么;大腿上放了本算学书,膝头上摆了块她哥哥用过的石板,右手指还拈着一段石笔,一望而知是在预备投考女子学堂的功课。

    郝又三一路让着轿子,很不耐烦道:“我记得当小孩时候,街道多宽!如今被这些没公德心的人侵占得真不成话!警察局啥子事都在干涉,为啥不把街道弄宽点,大家也好走些?”

    这是在年假前尤铁民走了不多久的一天,郝又三满了百期,正剃了头。吴金廷又和平常一样,从轿厅上就满脸是笑地走了进来道:“大先生没有出门吗?”

    街并不很宽,来往轿子又多。两边檐阶,全被柜台侵占了直逼到街边。又怕着雨飘进柜台里面,复在屋檐上接出一块木板。久而久之,木板改成了瓦桷,铺上瓦片,于是柜台又向外移出一二尺。如此循环下去,到周善培开办警察时,街面已窄得不可再窄。两边铺户因为房契上明明写着街心为界,自然更理直气壮,生恐不能把一条较宽的街面,挤成一条仅许三人并行的巷子,如科甲巷一样,尚努力地在向外侵略。

    楼上临窗摆了三张大餐桌,铺着白布,设着花瓶杯盘,也和同春茶楼的特别座一样。他们在当中桌上对面坐下,凭栏一望,眼界确比同春好。堂倌来问:“泡龙井吗?”

    春喜进来说:“吴先生在堂屋门口等!”

    姨太太站在门槛内,正唧唧哝哝同吴金廷说什么,看见他走来,声气便放高了道:“你去跟妈说,后天我一定回来!”

    她昂头问道:“有客来了吗?”

    她哥哥说道:“莫夸硬口!要是你能够同他相处三天,就像同铁民相处那样,怕你还不是又投合上了!”

    堂倌笑着不说什么。

    堂倌则打着惯熟的调子高喊道:“两边都道谢了!”

    吴金廷道:“我从前在纱帽街宏泰昌做学徒时,就晓得官沟是在我们铺子的堂屋里。老掌柜说过,他那一丈多深的铺子屋基,全因火烧了三次,侵到官沟界外来的。可见以前的街,实在很宽,警察局只需把官沟一清理,就行啦!”

    吴金廷道:“他这里生意之好,就得力这蒸馏水泡茶。”

    吴金廷给了茶钱,才要说什么,忽见楼口上又上来了两个人。他连忙把脸掉开,过了好半会儿,他方拿眼向那两人坐处一望,忽摆出一脸的笑,半抬身子,打着招呼道:“才来吗?……这里拿茶钱去!”捏了一手的钱,连连向堂倌高挥着。

    叶文婉打趣说:“罢哟!大小姐,我看你也差不多吧!”

    叶文婉已将一顶绽有白帽结的元青布瓜皮小帽递到他手上。同时问道:“一个人上街吗,还有谁?”

    他相信王翻译的话,遂笑道:“这未免新得过度了,蒸馏水如何能吃?”

    他又补了一句:“还不是爱而不知其恶了!”

    他们进了门,楼梯旁边,就是瓮子锅烧开水之处,果然摆了一只小小的蒸馏器在那里,看来,比高等学堂理化室里的东西还小。

    两个人走到街心,太阳射在身上,虽在隆冬,却有春意。两边铺子依然是蓝洋布布幛从檐口上直垂下来,布幛上绽着三四尺大的白布号字,大多是成都当时有名的招牌书家陈滥龙的手笔。陈滥龙是一个放荡不羁的穷秀才,字写得并不见佳,但是能写大字;不拿架子;而润笔也便宜,只要有四两大曲酒,就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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