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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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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秋七月,河东遣使召定界至,没藏讹庞不听。

    河东管勾军马司贾逵徼巡,见祚庞所侵田过界,督责麟州守王亮,亮惧以闻。宋帝诏边吏约束之,颇加驱掠。知并州庞籍言:“河西称臣奉贡,未失臣礼。今不先以文告,而遽行驱掠,使归曲而责直,非中国体。”乃遣使以义理约还,讹庞不可。籍又使人亟召,更定疆界,亦偃蹇不奉命。(《宋史·夏国传》及《长编》一百八十三)

    遣吕效忠侵宋,宋知德顺军周永清击擒之。

    永清有威略,尝募勇士,夜驰百里,来袭营栅,斩首三百级,俘数十人,掳去橐驼、甲马万计,城中无知者。并寨禁地三百里,夏人盗耕不可禁。永清拓籍数千顷,置射士二千,声闻敌廷。降者引入帐下,待之不疑,多得其死力。(《宋史·周永清传》)

    八月,契丹兴宗薨于行宫,皇子洪基立,是为道宗,改是年为清宁元年。(《辽史·兴宗本纪》。按《西夏外纪》作二十三年兴宗崩,疑误。)契丹遣王观来报哀。(《辽史·王观传》)

    九月,契丹遣使来赐兴宗遗物。(《辽史·道宗本纪》)遣使如契丹贺即位。(《辽史·西夏外纪》)冬十月,起承天寺。

    没藏氏好佛,因中国赐《大藏经》,役兵民数万,相兴庆府西偏起大寺,贮经其中,赐额“承天”。延回鹘僧登座演经,没藏氏与谅祚时临听焉。(《西夏书事》。按《朔方新志》:承天寺,夏谅祚所建。洪武初,一塔独存,有记。又按《记》载瘗佛顶骨曰:“天祐纪历,岁在摄提,”则夏英宗谅祚天祐垂圣元年,宋仁宗皇祐二年庚寅也。其藏舍利曰“天庆三年”,则桓宗纯祐天庆三年,宋宁宗庆元二年丙辰也,年月与此俱异。)

    十一月,使如契丹会葬。

    契丹葬兴宗于庆陵,夏与中国、高丽使并会。(按《辽史·道宗本纪》:会葬只有宋、高丽,无夏。此从《西夏书事》,或别有据。)

    西夏称福圣承道四年

    春三月,河东禁银星和市。

    讹庞不肯定屈野河界,恐汉兵先据其境,辄屯兵河西以诱官军。庞籍戒官吏曰:“夏人仰吾和市,如婴儿之望乳。若绝之,彼必自来,毋得过河与战。”乃悬榜于边,禁绝银星和市,于是国中财用渐乏。(《西夏书事》及《长编》一百八十五)

    秋七月,移牒索蕃官蔺毡。

    宥州移文保安军,乞抽还修古渭寨军卒,并索叛蕃蔺毡。宋帝诏以蔺毡世为蕃官,不得擅索,令保安军报之。(《长编》一百八十三)九月,遣李守贵巡视屈野河。

    屈野河侵扰日甚,宋帝命殿直张安世、贾恩为都同巡检,经制之。讹庞专为谰言,迫之则格斗;缓之则就耕,终无归意。安世等与庞籍移牒宥州诘责,没藏氏见牒,遣幸臣李守贵至屈野河勘之,还白所耕皆汉地,没藏氏责令讹庞还所侵田。会守贵乱作,不果。(《长编》一百八十五。惟李守贵作嘉伊克。此从《西夏书事》。)

    冬十月,国母没藏氏死。

    初,有李守贵者,尝为遇乞掌出纳。宝保细吃多已者,尝侍元昊及没藏氏尼于戒坛院,故出入无所间。没藏氏即通守贵,又通吃多已。守贵愤怒,于是杀吃多已及没藏氏。讹庞族守贵,独保养谅祚,因以其女妻焉。时谅祚生九岁矣。(《宋史·夏国传》及《长编》一百八十四。又《长编》注,是年十月丁卯,《实录》书环庆经略司言:“夏国小大王阿叔嵬迷裂皈与没藏讹庞杀其国母及补细相公,而讹庞挈小大王归其族,已戒边镇预备之。按所谓小大王即谅祚也,补细相公即吃多已也。嵬迷裂皈或是李守贵,然与正史不同。)

    遣祖儒嵬名聿则及庆唐徐舜卿如宋报哀。

    宋帝赐回口宣云:“省所奏母薨讣告事具悉。不图闵凶,奄失慈怙。忽闻来讣,用怛于怀。弃背以还,哀摧难处。惟当抑割,无致殒伤。抚念所深,喻言何既。”(《宋史·夏国传》及《文恭集》)

    宋以集贤校理冯浩假尚书刑部郎中,直史馆、文思副使张惟清假文思使,为正、副使来吊慰。

    赐夏国主诏曰:“诏夏国主:丧葬之仪,孝子之大节;赠赙之礼,国家之至恩。眷惟忠顺之邦,宜厚哀荣之恤。缅知荼毒,深用恻伤。俾遣使车,勉膺慰锡。今差文思院使张惟清充吊慰使,兼赐安葬故母物色,具如笔录,至可领也。故兹诏示,想宜知悉。冬寒,比平安好否?书指不多及。”(《宋史·夏国传》及《欧阳文忠集》)

    遣使如宋,献遗留马、驼,并谢吊慰。(《宋史·夏国传》)

    西夏称<者单>都元年

    春正月,讹庞以兵屯屈野河西,至三月然后去。宋建二堡防之。

    宋知并州庞籍以夏人盗耕河西田不已,乃令通判并州司马光按视之。光言:“麟州城西临屈野河,自河以西直抵界首,五六十里并无堡障、斥堠,以此虏得恣耕其田,游骑往往直至城下,或过城东,州人不知。去岁已于河西置一小堡,以处斥堠之人。亦曾申经略司,乞于西增置二堡。会今春以来,虏骑屯聚,遍满河西,经略司牒令候西人退散,别申取指挥。今虏众尽已退去,自州城以西至大横水浪爽平,数十里间绝无一人一骑。若乘此际,急于州西二十里左右增置二堡,每堡不过十日可成。比至虏中再行点集,此堡已皆有备,虏不能为害。如此,则麟州永无侵轶之虞,州兵出入有所宿顿,堡外先侵之田虏皆不能耕种。臣之愚心,亦为国家固争屈野河西田者,非少此尺寸之地,盖以虏侵耕至河,则麟州孤危。果能成此二堡,以为麟州耳目藩蔽,于事诚便。”遂归白于庞籍,籍即令依前申修筑二堡,仍令精加探候,广设堤备。又言:“二堡城后,然后废横戎、临寨二堡,撤其楼橹,徙其甲兵,以实新堡,列烽燧以通警急。从衙城红楼之上俯瞰其地,犹指掌也。有急,则州及横阳堡出兵救之;敌来耕则驱之,已种则蹂践之,敌盛则入堡以避。如是,则堡外三十里之田必不敢耕种,州西五六十里之内晏然矣。”庞籍遂檄麟州如其议。(《宋史·郭恩传》及司马光《论屈野河西修堡状》)

    三月,宋以张元故,殿试进士均免黜落。

    旧制,殿试皆有黜落,临时取旨,或三人取一,或二人取一,或三人取二。故有累经省试取中,屡摈弃于殿试者。故张元以积忿降元昊,大为中国之患。朝廷始囚其家属,未几复纵之。于是群臣建议,归咎于殿试黜落。是岁诏:进士与殿试者,皆赐及第出身有差,均不黜落,遂为定制。(《宋史·仁宗本纪》及王栐《燕翼诒谋录》。按李复圭《记闻》云,是春以进士群辱欧阳修之故,殿试并赐及第,不落一人,与此异。)

    夏五月,与宋师战于断道坞,败之,执其管勾麟府军马公事郭恩等。

    讹庞既无归田意,遂团兵宿境上,逮三月,稍增至数万人。守将敛兵弗与战。二堡役既兴,恩及知麟州武戡、走马承受公事内侍黄道元等,以巡边为名往按视之。会诇者言,敌兵盛屯沙黍浪(《宋史·夏国传》作沙鼠浪,《续通志·西夏载记》作沙尔硕克朗),恩欲止不行。道元怒,以言胁恩,五月五日夜,率步骑一千四百馀人,不甲者半,循屈野河北而行,无复步伍。夏人举火卧牛峰,戡指以谓恩曰:“敌已知吾兵至矣。”道元曰:“此尔曹故欲沮我师。”及闻鼓声,道元犹不信。行至谷口,恩欲休军,须晓乃登山。道元奋衣起曰:“几年闻郭恩名。今日懦怯,与贾逵何殊?”恩亦愠曰:“不过死耳!”乃行。比明,至忽里堆(《续通志·西夏载记》作呼喇堆),敌数十人皆西走,相去数十步,止。恩等踞胡床,遣从骑呼之,敌不应,亦不动。俄而火起,敌骑张左右翼,自南北交至。堆东有长堑,其中有梁,谓之“断道坞”。恩等东据梁口,与力战。自旦至食时,敌自两旁堑中攀缘而上,四面合击,恩众大溃。通判夏倚方在红楼,见敌骑自西山大下,与推官刘公弼率城中诸军,闭门乘城。武戡走东山,趣城东,抉门以入。恩、道元及府州宁府寨兵马都监刘庆皆被执,使臣死者五人,军士三百八十七人,已馘耳鼻得还者百馀人,亡失器甲甚众。恩不肯降,乃自杀。(《宋史·仁宗本纪》及夏国、郭恩等传。按欧阳文忠《吴育墓志》:庞丞相经略河东,与夏人争麟州界,亟筑栅于白草。公以谓约不先定而亟城必生事,遽以利害,牒河东移书庞公,且奏疏论之,朝廷皆不报。已而夏人果犯边,杀骁将郭恩,而庞丞相与其将校十数人皆以此得罪,麟、府遂警。)

    六月,遣使如宋谢吊祭。(《宋史·仁宗本纪》)秋八月,宋禁陕西和市,仍诏定新立封堠里数。

    知并州庞籍言:“经略司已令殿中丞孙兆议定横阳河为府州界,然后三分,许一分与夏国,若不听即绝之。请严禁陕西和市。”初,西人侵耕屈野河西地,籍谓非绝其互市则内侵不已。且闻出没藏讹庞之谋,若互市不通,其国必归罪讹庞,年岁间然后可与计议。宋帝从之仍诏定新立封堠里数,绘图以闻。(《长编》一百八十六及《宋史·食货志》。按《长编》注:三分许一,盖当时夏人侵界六十里,只令退四十里也。)

    冬十一月,宋禁绝河东私市。

    宋自法禁日弛,夏入与边民窃相贸易,日夕公行。故虽无岁遗之物,互市之利,犹可枝梧。讹庞不肯立屈野河界,经略使以闻。宋帝下诏:“西人如驱牛、马于沿边私籴民谷,令所在禁绝之。”时有夏人与熟户犯禁,庞籍获之,即斩于犯所,于是两界凛然。(《长编》一百九十一及司马光《论西夏札子》)

    十二月,遣兵袭鄜延。

    讹庞自忽里堆之胜,恐中国声讨,日事点集,遣众万馀犯鄜延境。时提点刑狱陈安石摄帅事,预饬边民戒严。兵至,无所获而还。(《宋史·陈安石传》)

    遣使如宋进奉贺正马、驼。(《西夏纪事本末》)

    西夏称奲都二年

    春正月,契丹太皇太后崩,遣使来报哀。(《辽史·道宗本纪》)

    夏五月,遣使如契丹会葬。(《辽史·道宗本纪》,按《西夏外纪》作四月)

    吐蕃捺罗部阿作(《长编》作纳克垒阿匝尔)等叛唃厮啰来降,遂遣兵攻唃厮啰,败绩。

    被掳酋豪六人,橐驼、战马颇众。陇逋、公立、马颇(《长编》作隆博、哩恭、玛颇克)三大族亦叛降唃厮啰,会契丹遣使送女妻其少子董毡,乃罢兵归。(《宋史·吐蕃传》)

    秋九月,宋诏河东经略使:西人议府州横阳河界,恐麟州势孤绝,其相度利害以闻。(《长编》一百八十八)表宋,乞赎《大藏经》。

    诏曰:“诏夏国主,省所奏伏为新建精蓝(按《佛祖统纪》作国内新建伽蓝),载请赎《大藏经》帙、签牌等,其常例马七十匹充印造工直,俟来年冬贺嘉祐四年正旦使次附进,至时乞给赐藏经事具悉。封奏聿来,秘文为请,惟觉雄之演说,推善利于无穷。嘉乃纯诚,果于笃信,所宜开允,当体眷怀。所载请赎《大藏经》帙、签牌等,已令印造,候嘉祐四年正旦进奉人到阙,至时给付。故兹诏示,想宜知悉。春寒,比平安好否?书指不多及。”(《欧阳文忠集》)

    西夏称奲都三年夏五月,讹庞据屈野河。

    麟、府西南接银州,西北接夏州。庆历中,元昊纳款,知麟外门长继勋奉诏定界,至而文案无存。访之州人都巡检使王吉,吉言:“继迁未叛时,麟州之境,西至俄枝、盘堆及宁西峰,距屈野河皆百馀里。西南至双烽桥、杏子平、弥勒、长干、盐坑等,距屈野河皆七十馀里。咸平五年,继迁围麟州,陷浊轮寨。大中祥符二年,始置横阳、神堂、银城三寨,皆在屈野河东,使蕃、汉义军分番守之。又使寨将与缘边酋长分定疆境。横阳寨西至故俄枝堆四十里,州城西至大横水六十里,西南至浪爽平五十里。神堂寨西至伺候峰三十五里,西南至赤犍谷掌四十里,次南至野狸坞三十里。银城寨西至榆平岭四十里,西南至清水谷掌五十里,次南至洪崖坞四十里,次南至道光谷、中岭六十里。于是,继勋等据此分定界至,遂以为例。讹庞虽东向侵耕,犹馀二十里为闲田。及断道坞战胜,无复顾忌,妄指屈野河中央为界,遣兵沿河屯驻,白昼迫逐汉人,夜则过河剽窃,见逻者辄逸还。且于银城以南至神木堡,或十里、或五七里外,悉令部民侵种不已。(《长编》一百八十五)

    秋八月,没藏讹庞杀六宅使高怀正、毛维昌。

    谅祚以二人妻乳哺功,赏赉甚厚。二人恃其宠,时与国事,或采民间利弊闻。讹庞心恶之。会高怀正以贷国人银,毛惟昌窃衣元昊盘龙服,事觉,讹庞诛其全家。谅祚止之,不可。(《长编》一百六十二)

    冬十月,契丹约西蕃兵取凉州,不果。

    契丹既与唃厮啰通姻,数遣使由回鹘路至河湟,约唃厮啰举兵攻夏国,欲徙董毡居凉州,与之相近。讹庞闻之,增兵备河西。会厮啰以道远兵难合,乃止。(《长编》一百八十八)

    十二月,遣使如宋,进奉贺正马、驼。

    宋赐夏国主诏曰:“王正首岁,皇历颁春。眷惟继世之忠,先效守藩之职。勤修时贡,来旅明庭。言念倾输,良深叹奖。”(《西夏纪事未末》)

    西夏称祐都四年上书于宋,请去蕃礼从汉仪。(《宋史·夏国传》)夏五月,保安军牒索叛蕃胡守中,执还之。

    守忠为保安蕃官,边吏失于抚绥,走投夏国。中国索之急,执还伏诛。(《长编》一百九十二)秋七月,讹庞遣使河东议界至。

    夏国所产羊、马、毡毯,用之不尽,必以其馀与他国交易。而三面戎狄,鬻之不售,故中国和市不能不通。自河东禁绝私市,官民胥怨。讹庞乃遣使至麟、府,请退河西田二十里还中国,愿通和市。经略使梁适不从。(《西夏书事》)

    冬十月,国中盐市绝。

    河东私市虽绝,然因河西解盐价高,商贩青盐往来如织,国中犹恃为利。宋帝使薛向为转运使,平解盐价,商民不复冒禁私贩,于是青盐利亦绝。(《长编》一百九十二)

    十一月,讹庞掠鄜延。

    讹庞因财用日乏,遣人于鄜延沿边德靖等十堡寨开垦生地,剽掠人畜。戍兵捍之,不止。(《长编》一百九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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