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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言義疏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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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吳本『顯懿』作『顯德』。」按:選注三引並作「顯懿」。「故天胙之」,選注引皆作「故天因而祚之」。「著在天庭」者,司馬云:「猶云簡在上帝之心。」按:金縢云:「乃命于帝庭,敷佑四方,用能定爾子孫于下地,四方之民,罔不祇畏。」馬注云:「武王受命於天帝之庭。」著在天庭,即命于帝庭之謂。「厥饗國久長」者,無逸:「肆中宗之享國,七十有五年。」魯世家作「故中宗饗國七十五年」。又:「肆高宗之享國,五十有九年。」熹平石經作「肆高宗之饗國百年」。是今文尚書「享」作「饗」。此「饗國」字亦本歐陽書也。「若秦、楚彊鬩震撲」者,音義:「彊鬩,許激切。震撲,上如字,又音真;下音普卜切。」按:詩常棣:「兄弟鬩于牆。」毛傳云:「鬩,很也。」孔疏云:「很者,忿爭之名。故曲禮曰『很毋求勝』,是也。」太玄:「釋震于廷。」范注云:「震,怒也。」淮南子說林高注云:「撲,擊也。」字亦作「〈扌暴〉」。廣雅釋詁:「〈扌暴〉,擊也。」「胎藉三正」者,音義:「胎藉,『胎』當作『跆』,徒來切。跆,蹋也。藉,慈夜切。」按:胎藉乃古語蹂躪之意,或作「駘藉」。天官書:「兵相駘藉。」漢書天文志作「跆籍」。亦作「跆藉」,夏侯孝若東方朔畫贊:「跆藉貴勢。」說文無「跆」。凡連語皆以聲為義,不容析詁。俗學以跆藉既為蹂躪,字當從足,乃以作「胎」為非,此不知古人連語之義例也。甘誓:「有扈氏威侮五行,怠棄三正。」鄭注云:「三正,天、地、人之正道。」「播其虐於黎、苗」者,吳云:「黎、苗,九黎、三苗也。布其虐甚於九黎之亂德,三苗之不恭。」司馬云:「黎苗,民也。」按:溫公義是也。黎、苗皆眾也。詩天保:「群黎百姓。」鄭箋云:「黎,眾也。」廣雅釋詁:「苗,眾也。」成陽靈臺碑云:「躬行仁政,以育苗萌。」謂眾民也。後漢書和熹皇后紀載劉毅上安帝書云:「損膳解驂,以贍黎苗。」崔駰七依云:「仁臻於行葦,惠及乎黎苗。」皆以黎苗為民庶之稱。「子弟且欲喪之」云云者,俞云:「此論秦、楚,而秦、楚初無子弟欲喪之事。楊子是言,豈虛設乎?蓋為王莽發也。莽子宇非莽隔絕衛氏,恐帝長大後見怨,與師吳章、婦兄呂寬議其故。使寬持血灑莽第門,吏發覺之。莽執宇送獄,飲藥死。其後,皇孫功崇公宗坐自畫容貌,被天子衣冠,自殺,莽有『宗屬為皇孫,爵為上公,不知厭足,窺欲非望』之語。事在天鳳五年,亦楊子所及見也。然則所謂子弟且欲喪之,殆以是而發乎?至地皇二年,太子臨與莽妻侍者通,恐事泄,謀共殺莽。此則非楊子所及見。然其言愈信而有徵矣。」按:俞說是也。此言莽之惡逆,滅絕正道,必無饗國久長之理,託秦、項為喻耳。 注「天之」至「所致」。按:弘範讀「天胙光德而隕」為句,而以明忒為明乎秦、楚忒惡之所致,義甚紆曲。司封及溫公改之,是也。 注「神明主,主郊祀」。按:詩卷阿云:「豈弟君子,俾爾彌爾性,百神爾主矣。」鄭箋云:「使女為百神主,謂群神受饗而佐之。」

    或問:「仲尼大聖,則天曷不胙?」〔注〕胙,主。曰:「無土。」〔注〕言無土地可因。「然則舜、禹有土乎?」曰:「舜以堯作土,禹以舜作土。」〔注〕道貴順理,動無常因也。因土以行化,湯、文也;因聖以登禪,舜、禹也。上無舜、禹之時,下無湯、文之土,故不胙耳。若秦、楚之胙,非所以為胙也。〔疏〕「仲尼大聖,則天曷不胙」者,承上章「天胙光德」而設問以難之。吳云:「不胙之為神明主。」是也。「無土」者,秦楚之際月表云:「安在無土不王?」集解引白虎通云:「聖人無土不王,使舜不遭堯,當如夫子老於闕里也。」孟子云:「伯夷、伊尹於孔子,若是班乎?曰:『否。』曰:『然則有同與?』曰:『得百里之地而君之,皆能以朝諸侯,有天下。』」明聖人無百里之地亦不能以有天下矣。「舜以堯作土,禹以舜作土」者,有天子薦之,與得百里之地同也。孟子云:「匹夫而有天下者,德必若舜、禹,而又有天子薦之者。故仲尼不有天下。 注「胙,主」。按:弘範讀「胙」為「阼」,故訓為主。不阼猶云不以為主也。說文:「阼,主階也。」引伸為凡主位之稱。廣雅釋詁:「胙,主也。」然上文「天胙光德」,又「故天胙之,為神明主」,義皆為福。弘範釋「天阼光德」,亦云:「天之所福,光顯有德。」此文「天曷不胙」,明承彼文而言,不當異訓也。

    或問「聖人表裏」。〔注〕表裏,內外。曰:「威儀文辭,表也;德行忠信,裏也。」〔注〕明乎得一而已。〔疏〕音義:「德行,下孟切。」按:潘安仁夏侯常侍誄李注引此文與今本同。 注「明乎得一而已」。按:老子云:「侯王得一以為天下正。」弘範援以釋此者,謂威儀文辭即德行忠信之所發。主於中者謂之德行忠信,現於外者謂之威儀文辭,其實一而已矣。

    或問:「義帝初矯,〔注〕,矯,立。劉龕南陽,〔注〕劉,高祖。龕,取也。項救河北,〔注〕項羽。二方分崩,一離一合,設秦得人,如何?」〔注〕設,假。曰:「人無為秦也,喪其靈久矣。」〔注〕非一朝一夕也。〔疏〕「義帝初矯」者,項羽本紀云:「項梁求楚懷王孫心民間,為人牧羊,立以為楚懷王。」又云:「項羽引兵西屠咸陽,殺秦降王子嬰,使人致命懷王,乃尊懷王為義帝。」按:楚懷王之立,在二世二年六月;懷王之尊為義帝,在漢元年正月。此文義帝初矯,謂懷王初立之時,非謂尊懷王為義帝之時。云義帝者,用後名概前事耳。「劉龕南陽」者,音義:「龕音堪,與『戡』同。」按:爾雅釋詁:「戡,克也。」謝元暉和伏武昌登孫權故城詩云:「西龕收組練。」李注云:「龕與戡音、義同。」高祖本紀:「秦三年四月,沛公襲陳留,得秦積粟。攻開封,未拔。南攻潁陽,屠之。遂略韓地轘轅。乃北攻平陰,絕河津,南戰雒陽東,軍不利,還至陽城,收軍中馬騎,與南陽守齮戰犨東,破之。略南陽郡,南陽守齮走,保城守宛。」是也。「項救河北」者,羽本紀云:「章邯已破項梁軍,則以為楚地不足憂,乃渡河擊趙,大破之。當此時,趙歇為王,陳餘為將,張耳為相,皆走入鉅鹿城。章邯令王離、涉閒圍鉅鹿,章邯軍其南,築甬道而輸之粟。陳餘為將,將卒數萬人而軍鉅鹿之北,此所謂河北之軍也。懷王因使項羽為上將軍,當陽君、蒲將軍皆屬項羽。項羽乃遣當陽君、蒲將軍將卒二萬渡河救鉅鹿。戰少利,陳餘復請兵,項羽乃悉引兵渡河,皆沈船,破釜甑,燒廬舍,持三日糧,以示士卒必死,無一還心。」是也。按:月表羽之救鉅鹿在二世三年十一月,(按:即其年二月。)沛公之攻南陽在是年六月,(即九月。)時懷王立甫一年,故云「義帝初矯」也。「二方分崩,一離一合」者,一猶或也,與上文「一病一瘳」義同。沛公始與項羽北救東阿,破秦軍濮陽;又與項羽西略地,斬三川守,是其合也。及章邯破殺項梁於定陶,羽救鉅鹿,沛公獨西,是其離也。「設秦得人,如何」者,新書過秦云:「借使子嬰有庸主之材,而僅得中佐,山東雖亂,三秦之地可全而有,宗廟之祀未宜絕也。」即此或問之意。「人無為秦也,喪其靈久矣」者,孫氏詒讓云:「靈謂威福之柄。淵騫篇曰:『游俠曰竊國靈也。』與此義同。」按:始皇本紀附錄班固典引云:「河決不可復壅,魚爛不可復全。賈誼、司馬遷曰『向使嬰有庸主之才』云云。秦之積衰,天下土崩瓦解,雖有周旦之材,無所復陳其巧,而以責一日之孤,誤哉!俗傳:『始皇起罪惡,胡亥極。』得其理矣。復責小子云『秦地可全』,所謂不通時變者矣。」即本此文為說。 注「矯,立」。按:蔡伯喈郭有道碑李注引蒼頡云:「矯,立也。」 注「龕,取也」。按:廣雅釋詁文。

    韓信、黥布皆劍立,南面稱孤,卒窮時戮,無乃勿乎?〔注〕窮,極。或曰:「勿則無名,如何?」曰:「名者,謂令名也。忠不終而躬逆,焉攸令?」〔疏〕「韓信、黥布」者,淮陰侯列傳:「淮陰侯韓信者,淮陰人也。始為布衣時,貧無行,不得推擇為吏,又不能治生商賈,常從人寄食飲。及項梁渡淮,信仗劍從之,居戲下,無所知名。項梁敗,又屬項羽,以為郎中,數以策干項羽,羽不用。漢王之入蜀,信亡楚歸漢。」黥布列傳云:「黥布者,六人也,姓英氏。秦時為布衣少年,有客相之,曰:『當刑而王。』及壯,坐法黥。布欣然笑曰:『人相我當刑而王,幾是乎?』陳勝之起也,布與其眾叛秦,聚兵數千人。章邯之滅陳勝,破呂臣軍,布乃引兵北擊秦左、右校。聞項梁定江東會稽,以兵屬項梁。項梁擊景駒、秦嘉等,布常冠軍。項梁敗死定陶,秦急圍趙,項籍使布先涉渡河擊秦,布數有利。項籍之引兵西至新安,至關,至咸陽,布常為軍鋒。項王封諸將,立布為九江王,都六。漢二年,項王往擊齊,徵兵九江,九江王布稱病不往。漢之敗楚彭城,布又稱病不佐楚,項王由此怨布,數使使者誚讓召布。漢三年,漢王擊楚,大戰彭城,不利。漢王曰:『孰能為我使淮南,令之發兵倍楚?』隨何迺與二十人俱使淮南,布因起兵而攻楚。楚使項聲、龍且攻淮南。數月,龍且擊淮南,破布軍,布與何俱歸漢。」「劍立」者,劍讀為撿。說文:「撿,拱也。」撿立,即拱立也。「南面稱孤」者,曲禮云:「庶方小侯自稱曰孤。」呂氏春秋士容云:「南面稱寡。」高注云:「孤、寡,謙稱也。」魏豹彭越列傳云:「太史公曰:『魏豹、彭越雖故賤,然已席卷千里,南面稱孤。』」淮陰侯傳云:「漢四年,立信為齊王。五年正月,徙齊王信為楚王,都下邳。」布傳云:「四年七月,立布為淮南王。」「卒窮時戮」者,謂受當時之極刑也。漢書刑法志云:「漢興之初,雖有約法三章,網漏吞舟之魚,惟其大辟尚有夷三族之令。令曰:『當三族者,皆先黥,劓,斬左、右趾,笞殺之,梟其首,菹其骨肉於巿。其誹謗詈詛者,又先斷舌。』故謂之具五刑。彭越、韓信之屬,皆受此誅。」勿讀為●,司馬長卿難蜀父老李注云:「曶,字林音勿。」是二字古音相同也。廣雅釋詁:「昒,冥也。」易升釋文:「冥,闇昧之義也。」言信、布皆拱立南面為侯王,而終至被當時之極刑,豈不由於闇昧乎?「勿則無名,如何」者,據信、布並得名於時言,假如信、布果闇昧,則無名矣。今信、布有名,如何謂之勿也。「忠不終而躬逆,焉攸令」者,音義:「焉攸,於虔切。下『焉用』同。」淮陰侯傳云:「漢六年,人有上書告楚王信反。高帝以陳平計,發使告諸侯會陳,吾將游雲夢,實欲襲信。信謁高祖於陳,遂械繫信至雒陽。赦信罪,以為淮陰侯。信知漢王畏惡其能,常稱病不朝從。陳豨拜為鉅鹿守,辭於淮陰侯。淮陰侯辟左右,曰:『公所居,天下精兵處也,而公,陛下之信幸臣也。人言公之畔,陛下必不信;再至,陛下乃疑矣;三至,必怒而自將。吾為公從中起,天下可圖也。』陳豨信之,曰:『謹奉教。』漢十一年,陳豨果反。上自將而往,信病不從。乃謀與家臣夜詐詔赦諸官徒奴,欲發以襲呂后、太子。部署已定,待豨報。其舍人得罪於信,信囚,欲殺之。舍人弟上變,告信欲反狀於呂后。呂后乃與蕭相國謀,詐令人從上所來,言豨已得死,列侯群臣皆賀。相國紿信曰:『雖疾,強入賀。』呂后使武士縛信,斬之長樂鍾室。」布傳云:「十一年,高后誅淮陰侯,布因心恐。夏,漢誅梁王彭越,醢之,盛其醢遍賜諸侯。至淮南,淮南王方獵,見醢,因大恐,陰令人部署兵候伺旁郡警急。布所幸姬疾,請就醫。醫家與中大夫賁赫對門,姬數如醫家,賁赫自以為侍中,迺厚饋遺,從姬飲醫家。姬侍王,從容語次譽赫長者也。王怒曰:『汝安從知之?』具說狀。王疑其與亂,赫恐,稱病。王愈怒,欲捕赫。赫言變事,乘傳詣長安,布使人追,不及。赫至,上變,言布謀反有端,可先未發誅也。布遂族赫家,發兵反。上遂發兵自將東擊布,布遂西,與上兵遇蘄西,會甀。布軍敗走,渡淮,數止戰,不利。與百餘人走江南。番陽人殺布茲鄉民田舍,遂滅黥布。」按此亦託信、布以示誅伐新莽之意。俞云:「忠不終而躬逆,焉攸令?亦刺莽始以誅淳于長及徹去定陶太后坐獲忠直名,而後乃躬為大逆也。」

    或問「淳于越」。曰:「伎曲。」請問。曰:「始皇方虎●而梟磔,噬士猶腊肉也。越與亢眉,終無撓辭,可謂伎矣。〔注〕有才伎也。仕無妄之國,〔注〕易有无妄卦,此亦依義取譬。食無妄之粟,分無妄之橈,自令之間而不違,可謂曲矣。〔注〕橈,橈時策也。自令與始皇併心為無道。〔疏〕「淳于越」者,始皇本紀云:「三十四年,始皇置酒咸陽宮。博士七十人前為壽,僕射周青臣進頌曰:『他時秦地不過千里,賴陛下神靈明聖,平定海內,放逐蠻夷,日月所照,莫不賓服。以諸侯為郡縣,人人自安樂,無戰爭之患,傳之萬世,自上古不及陛下威德。』始皇悅。博士齊人淳于越進曰:『臣聞殷、周之王千餘歲,封子弟、功臣自為枝輔。今陛下有海內,而子弟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無輔拂,何以相救哉?事不師古而能長久者,非所聞也。今青臣又面諛,以重陛下之過,非忠臣。』」「伎曲」者,伎讀為為●。說文:「●,馬彊也。」引伸為凡彊之稱。廣雅釋詁:「●,強也。」通俗文:「強健曰●。」伎曲相反為義,謂彊而終屈也。「始皇方虎●而梟磔」者,音義:「虎●,音列。梟磔,涉格切。」按:說文無「●」,有「●」,云:「齒分骨聲。」虎●之「●」,當即此字。詩瞻卬:「為梟為鴟。」釋文:「梟,古堯反。」漢書郊祀志:「用一梟。」孟康云:「梟鳥食母。」廣雅釋詁:「磔,開也。」字亦作「矺」。李斯傳:「十公主矺死於杜。」索隱云:「矺音宅,與『磔』同。磔謂裂其肢體而殺之。」「噬士猶腊肉」者,腊讀為齰。說文:「齰,齧也。」「越與亢眉,終無橈辭」者,音義:「越與,音預。俗本作『興』字,誤。」司馬云:「宋、吳本作『越興』。」按:當音余呂切。廣雅釋詁:「抗,舉也。」古書或以「亢」為之。大戴禮主言(一):「孔子愀然揚麋。」舊本:「『麋』一作『眉』。」亢眉猶云揚眉。越與亢眉,謂與始皇揚眉而道也。音義:「橈辭,女教切。下同。」按:說文:「橈,曲木。」引伸為凡曲之稱。左傳成公篇:「師徒橈敗。」杜注云:「橈,曲也。」眉、辭為韻。「仕無妄之國」云云者,錢本作「无妄」。易无妄虞注云:「京氏及俗儒以為大旱之卦,萬物皆死,無所復望。」按:釋文:「馬、鄭、王肅皆云妄猶望,謂無所希望也。」是馬、鄭等皆同京義。子雲於易多用京氏,故亦以無妄為無望也。史記春申君列傳云:「朱英謂春申君曰:『世有毋望之福,又有毋望之禍。今君處毋望之世,事毋望之王,安可以無毋望之人乎?』」正義云:「無望,猶不望而忽至也。」毋望即無妄也。漢書谷永傳云:「陛下承八世之功業,當陽數之標季,涉元元之節季,遭无妄之卦運。」後漢書崔駰傳云:「吾生无妄之世,值澆、羿之君。」又李通傳論云:「猖狂無妄之福。」吳志王樓賀韋華傳評云:「此數子處无妄之世而有名位。」是皆以无妄為毋望之義。毋望猶言不虞也。漢書百官公卿表:「博士,秦官,秩比六百石。」故云食无妄之粟。橈讀為饒,如昭切。與上文「終無橈辭」音、義俱異。胡部郎玉縉云:「說文:『餘,饒也。』是饒即餘。廣雅釋詁:『饒,益也,多也。』皆即餘義。分無妄之饒,猶云分無妄之餘。」按:綏之說是也。「自令之間而不違」者,令之,疑謂鮑白令之,亦始皇時博士也。吳本「分無妄之橈」,橈作撓,云:「或本作『鮑』。」纂圖互注本、世德堂本並同。疑「橈」下本有「鮑」字,「自」即「白」之誤。校書者以「鮑白令之」不可解,遂刪「鮑」字,而改「白」為「自」也。說苑至公云:「秦始皇既吞天下,乃召群臣而議曰:『古者五帝禪賢,三王世繼,孰是將為之。』博士七十人未對,鮑白令之對曰:『天下官,則讓賢是也;天下家,則世繼是也。故五帝以天下為官,三王以天下為家。』秦始皇帝仰天而歎曰:『吾德出于五帝,吾將官天下,誰可使代我後者?』鮑白令之對曰:『陛下行桀、紂之道,欲為五帝之禪,非陛下所能行也。』秦始皇帝大怒,曰:『令之前!若何以言我行桀、紂之道也?趣說之,不解則死。』令之對曰:『臣請說之:陛下築臺干雲,宮殿五里,建千石之鍾,萬石之簴,婦女連百,倡優累千,興作驪山宮室至雍,相繼不絕。所以自奉者,殫天下,竭民力,偏駮自私,不能以及人。陛下所謂自營僅存之主也,何暇比德五帝,欲官天下哉?』始皇闇然,無以應之,面有慚色。久之,曰:『令之之言,乃令眾醜我。』遂罷謀,無禪意也。」爾雅釋詁:「間,代也。」始皇既以令之之言為醜己,雖不加誅,亦必免其官而代之以他人。斯時,博士之賢者皆可以去矣,越終不行,故云:『鮑白令之間而不違。』謂令之以直諫見代,而越猶不去也。違猶去也,行也。 注「有才伎也」。按:弘範讀伎為技,與君子篇「通天地而不通人曰伎」義同。然抗辭不橈可以為彊,不可以為才技,且「技曲」連文,義亦無取,恐非。 注「橈,橈時策也」。按:「橈時策」,世德堂本作「時榮」,錢本作「橈時榮」。按:似當以「時榮」為是。朱氏通訓定聲以為弘範讀橈為燿,故云「時榮」,是也。傳寫或誤重「橈」字,校書者以「橈時榮」於義難通,遂改「榮」為「策」。橈讀為撓。撓者,擾也,安也。橈時策猶云安時之策。然安時之策不可以單言橈,且亦不可以云分也。 注「自令與始皇併心為無道」。按:弘範以不違為順從之意,故云併心。然則「間」字為無義。且越極言封建之事,以青臣面諛為重始皇之過,亦不得云併心為無道也。

    (一)「主」字原本訛作「王」,據大戴禮記改。

    或問:「茅焦歷井幹之死,使始皇奉虛左之乘。〔注〕始皇以嫪毐事,幽母咸陽宮,諫者輒殺於井幹闕下。茅焦歷井幹之死而諫,始皇即駕輿執轡虛左,親迎其母。蔡生欲安項咸陽,不能移,又亨之,其者未辯與?」〔注〕項羽欲東還下邳,蔡生說使都咸陽,既不能移,又為所亨。案:漢書云韓生,楊子云蔡生,未詳韓、蔡孰為是。曰:「生捨其木侯而謂人木侯,亨不亦宜乎?〔注〕語在漢書。焦逆訐而順守之,雖辯,劘虎牙矣。」〔注〕逆意而諫,順義而守,可謂辯說矣。然劘近虎牙,言其殆也。〔疏〕「茅焦歷井幹之死,使始皇奉虛左之乘」者,說苑正諫云:「秦始皇帝太后不謹,幸郎嫪毐,封以為長信侯,為生兩子。毐專國事,浸益驕奢,因作亂,戰咸陽宮。毐敗,始皇乃取毐四支車裂之,取其兩弟囊撲殺之,取皇太后遷之于萯陽宮。下令曰:『敢以太后事諫者,戮而殺之,從蒺藜其脊,肉幹四支,而積之闕下。』諫而死者二十七人矣。齊客茅焦乃往上謁,曰:『齊客茅焦願上諫皇帝。』皇帝使使者出問:『客得無以太后事諫也?』茅焦曰:『然。』使者還白。皇帝曰:『走往告之,若不見闕下積死人耶?』使者問茅焦,茅焦曰:『臣聞之天有二十八宿,今死者已有二十七人矣,臣所以來者,欲滿其數耳。』使者入白之。皇帝大怒,曰:『是子故來犯吾禁,趣炊鑊湯煮之,是安得積闕下乎?』趣召之入。茅焦至前,再拜謁起,稱曰:『臣聞之夫有生者不諱死,有國者不諱亡,諱死者不可以得生,諱亡者不可以得存。死生存亡,聖主所欲急聞也。不審陛下欲聞之不?』皇帝曰:『何謂也?』茅焦對曰:『陛下有狂悖之行,陛下不自知邪?』皇帝曰:『何等也?』茅焦對曰:『陛下車裂假父,有嫉妒之心;囊撲兩弟,有不慈之名;遷母萯陽宮,有不孝之行;從蒺藜於諫士,有桀、紂之治。今天下聞之盡瓦解,無嚮秦者,臣竊恐秦亡,為陛下危之。所言已畢,乞行就質。』乃解衣伏質。皇帝下殿,左手接之,右手麾左右,曰:『赦之。先生就衣,今願受事。』乃立焦為仲父,爵之為上卿。皇帝立駕千乘萬騎,空左方,自行迎太后萯陽宮,歸於咸陽。」即其事。始皇本紀正義引括地志云(一):「茅焦,滄州人也。」音義:「井幹,胡安切。」按:說文作「●」,井垣也。古書通作「幹」。莊子,秋水:「跳梁於井幹之上。」釋文引司馬彪云:「井幹,井欄也。」「歷井幹之死」者,司馬云:「光謂井幹謂始皇殺諫者二十七人,積屍闕下,如井幹之狀。」按:溫公義是也。說苑:「從蒺藜其脊,肉幹四肢,而積之闕下。」「肉幹」義不可通,即「井幹」之誤。隸體「井」或作「丼」(二),「肉」或作「厯」,二形相近,傳寫誤「井」為「厯」,遂誤為「肉」。從蒺藜其脊,謂以蒺藜縱貫其脊。井幹四肢,謂斷割四肢,駕積作井幹形也。「死」當為「屍」,淵騫「力不足而死有餘」,宋、吳本作「力不足而屍有餘」,明二字亦形近易誤。歷井幹之屍,謂經過積骸之旁,「井幹」字正用秦令文也。音義:「之乘,繩證切。」虛左之乘,即說苑云「皇帝立駕千乘萬騎,空左方,自行迎太后」也。按:本紀此事在始皇十年,是時始皇猶為秦王,無皇帝之稱。說苑云云,皆後人追改之辭耳。「蔡生欲安項咸陽,不能移,又亨之」者,項羽本紀云:「項羽引兵西屠咸陽,殺秦降王子嬰,燒秦宮室,火三月不滅,收其貨寶、婦女而東。人或說項王曰:『關中阻山河四塞,地肥饒,可都以霸。』項王見秦宮室皆以燒殘破,又心懷思欲東歸,曰:『富貴不歸故鄉,如衣繡夜行,誰知之者?』說者曰:『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果然。』項王聞之(三),烹說者。」集解云:「駰案:楚漢春秋、揚子法言云說者是蔡生,漢書云是韓生。」音義:「亨,普耕切。下同。」「其者未辯與」者,音義:「其者未辯,『者』衍字。」世德堂本作「或者」。按:其者猶云「其諸」,說詳五百疏。陶氏札記云:「者讀為諸,五臣注本作『或者』,與『其諸』義同。音義以『者』為衍字,失之。」按:音義說固非,五臣注本改「其」為「或」,尤妄。「生捨其木侯而謂人木侯」者,音義:「木侯、漢書作『沐猴』。」按:羽本紀同。集解引張晏云:「沐猴,獼猴也。」沐、獼一聲之轉。亦謂之母猴,說文「為」篆下云:「母猴也。」王氏句讀云:「母猴者,名也。史記謂之沐猴,今呼馬猴,聲皆相近也。按:沐猴合二言為一名,古止作木侯;或單言侯,遂施犬旁耳。」司馬云:「蔡生知項羽暴伉,素不為羽所知信,獻策不用,又從而訕之,是自有沐猴之狂也。」「焦逆訐而順守之」者,音義:「逆訐,居竭切。」按:說文:「訐,面相斥罪,相告訐也。」司馬云:「直數其惡,是逆訐。勸之以孝(四),入之以忠,是順守也。」「雖辯,劘虎牙矣」者,音義:「劘,音摩。」按:說文無「劘」,劘即「摩」之俗。繫辭:「剛柔相摩。」釋文引京云:「相磑切也。」 注「幽母咸陽宮」。按:史記呂不韋列傳:「始皇九年,有告嫪毐常與太后私亂,生子二人。於是秦王下吏治,具得情實,夷嫪毐三族,殺太后所生兩子,而遂遷太后於雍。」索隱引說苑云:「遷太后咸陽宮。」又引地理志:「雍縣有咸陽宮,秦昭王所起也。」今按:地理志右扶風雍有棫陽宮,秦昭王起。顏注云:「棫音域。」索隱引地理志「咸陽」字乃「棫陽」之誤。其引說苑「遷太后咸陽宮」,今說苑作「萯陽」。地理志右扶風鄠有萯陽宮,秦文王起。宣帝本紀:「甘露二年十二月,行幸萯陽宮。」李斐云:「萯音倍。」水經注渭水篇云:「渭水又東合甘水,水出南山甘谷,北逕秦文王萯陽宮西,又北逕五柞宮東。」是萯陽宮與五柞宮相鄰接,在今西安府鄠縣西,去咸陽為近。始皇遷太后,當即在此。作「棫陽」,亦誤也。 注「諫者輒殺於井幹闕下」。按:世德堂本「殺」誤「取」。弘範以井幹為闕名,未見所據,殆因漢有井幹樓而傅合之。 注「井幹之死。」按:世德堂本「死」作「上」。 注「駕輿執轡」。按:世德堂本「輿」誤「與」。 注「漢書」至「為是」。按:音義:「蔡生,史記作『蔡生』,漢書作『韓生』。」今史記項羽本紀止云「人或說項王」,不書說者姓氏。音義所據史記與今本不同。或音義「史記」字本作「史記集解引楚漢春秋」,妄人刪改作「史記」也。法言作「蔡生」,即本陸賈。漢書作「韓生」,又不云烹而云斬,當別有所據也。未詳韓、蔡孰為是,世德堂本作「未知孰是」。 注「語在漢書」。按:世德堂本無此注。

    (一)「引」字原本作「行」,音近而訛,據史記秦始皇本紀正義改。

    (二)「體」字原本作「禮」,形近而訛,今改。

    (三)「聞」字原本作「問」,形近而訛,據史記項羽本紀改。

    (四)「勸」字原本作「歡」,形近而訛,今據五臣注本改。

    或問:「甘羅之悟呂不韋,張辟彊之覺平、勃,皆以十二齡,戊、良乎?」〔注〕甘羅,戊之孫也,以張唐之相燕割趙事,發悟呂不韋也。辟彊,張良之子也,以孝惠崩,呂太后哭不哀事,覺悟陳平、周勃也。言此之時,各年十二,欲知自出其意,為復戊、良教之乎?曰:「才也戊、良,不必父祖。」〔注〕天才自然,發其神心,無假其父祖也。〔疏〕「甘羅之悟呂不韋」者,史記樗里子甘茂列傳云:「甘羅者,甘茂孫也。茂既死後,甘羅年十二,事秦相文信侯呂不韋。秦始皇帝使剛成君蔡澤於燕,三年而燕王喜使太子丹入質於秦。楚使張唐往相燕,欲與燕共伐趙,以廣河間之地。張唐謂文信侯曰:『臣嘗為秦昭王伐趙,趙怨臣,曰得唐者與百里之地。今之燕,必經趙,臣不可以行。』文信侯不快,未有以彊也。甘羅曰:『君侯何不快之甚也?』文信侯曰:『吾自請張卿相燕而不肯行。』甘羅曰:『臣請行之。』文信侯叱曰:『去!我身自請之而不肯,女焉能行之?』甘羅曰:『夫項橐生七歲為孔子師,今臣生十二歲於茲矣,君其試臣,何遽叱乎?』於是甘羅見張卿曰:『卿之功孰與武安君?』卿曰:『不如也。』甘羅曰:『應侯之用於秦也,孰與文信侯專?』張卿曰:『應侯不如文信侯專。』甘羅曰:『應侯欲攻趙,武安君難之,去咸陽七里而立死於杜郵。今文信侯自請卿相燕而不肯行,臣不知卿所死處矣。』張唐曰:『請因孺子行。』令裝治行。行有日,甘羅謂文信侯曰:『借臣車五乘,請為張唐先報趙。』文信侯乃入,言之於始皇曰:『昔甘茂之孫年少耳,然名家之子孫,諸侯皆聞之。今者張唐欲稱疾不肯行,甘羅說而行之。今願先報趙,請許遣之。』始皇召見,使甘羅於趙。趙襄王郊迎甘羅。甘羅說趙王曰:『王聞燕太子丹入質秦歟?』曰:『聞之。』曰:『聞張唐相燕歟?』曰:『聞之。』『燕太子丹入秦者,燕不欺秦也;張唐相燕者,秦不欺燕也。燕、秦不相欺,無異故,欲攻趙而廣河間。王不如齎臣五城以廣河間,請歸燕太子,與彊趙攻弱燕。』趙王立自割五城以廣河間。甘羅還報秦,乃封甘羅以為上卿。」「張辟彊之覺平、勃」者,音義:「辟彊,必益切。」治平本作「辟強」。按:錢本、世德堂本皆作「彊」,與音義合,今從之。呂太后本紀云:「七年,秋八月戊寅,孝惠帝崩。發喪,太后哭,泣不下。留侯子張辟彊為侍中,年十五,謂丞相曰:『太后獨有孝惠,今崩,哭不悲,君知其解乎?』丞相曰:『何解?』辟彊曰:『帝毋壯子,太后畏君等。君今請拜呂台、呂產、呂祿為將,將兵居南、北軍,及諸呂皆入宮,居中用事,如此則太后心安,君等幸得脫禍矣。』丞相迺如辟彊計。太后說,其哭迺哀。呂氏權由此起。」按:是時王陵為右丞相,陳平為左丞相,本紀此文惟云丞相,不言其名。漢書外戚傳作「丞相陳平」。此紀下又云:「太后稱制,議欲立諸呂為王,問右丞相王陵。王陵曰:『高帝刑白馬,盟曰:非劉氏而王,天下共擊之。今王呂氏,非約也。』太后不說,問左丞相陳平、絳侯周勃。勃等對曰:『高帝定天下,王子弟。今太后稱制,王昆弟諸呂,無所不可。』太后喜,罷朝,王陵讓陳平、絳侯。陳平、絳侯曰:『於今面折廷爭,臣不如君;夫全社稷,定劉氏之後,君亦不如臣。』」然則請用諸呂,平、勃謀同,蓋皆用辟彊計,故云「張辟彊之覺平、勃」也。「皆以十二齡」者,史、漢皆云辟彊為侍中,年十五,此云十二,或別有所據,或所據史記如此也。「戊、良」纂圖互注本、世德堂本並作「茂、良」,此刻五臣注者據今本史記改之。說苑雜事:「甘戊使於齊。」字正作「戊」,與法言同。釋名釋天:「戊,茂也,物皆茂盛也。」二字同聲通用。「戊、良乎」者,司馬云:「以甘茂之孫,張良之子,故能如此其慧乎。」是也。「才也戊、良,不必父祖」者,謂此生才之美,非由種姓。戊、良之才不因其父祖,羅與辟彊之才又何必因戊、良也。 注「甘羅」至「之乎」。按:世德堂本此注上冠「祕曰」字,而文字小有增損,此司封改竄弘範語,而作五臣注者因刪李注此條也。

    或問:「酈食其說陳留,下敖倉;說齊,罷歷下軍,何辯也?韓信襲齊,以身脂鼎,何訥也?」曰:「夫辯也者,自辯也。如辯人,幾矣!」〔注〕幾,危也。小有才,未聞君子之大道也。斯足以殺其軀而已,非長生久視之道。〔疏〕「酈食其說陳留,下敖倉;說齊,罷歷下軍」者,音義:「酈,音歷。食其,異基二音。說陳,失贅切,下『說齊』同。」史記酈生陸賈列傳云:「酈生食其,陳留高陽人也,好讀書,家貧落魄,無以為衣食業。沛公將兵略地陳留郊,至高陽傳舍,酈生入謁,因言六國從橫時。沛公喜,賜酈生食。問曰:『計將安出?』酈生曰:『足下起糾合之眾,收散亂之兵,不滿萬人,欲以徑入彊秦,此所謂探虎口者也。夫陳留,天下之衝,四通五達之郊也,今其城又多積粟。臣善其令,請得使之,令下足下。即不聽,足下舉兵攻之,臣為內應。』於是遣酈生行,沛公引兵隨之,遂下陳留。號酈食其為廣野君。漢三年秋,項羽擊漢,拔滎陽,漢兵遁,保鞏、洛。漢王數困滎陽、成皋,計欲捐成皋以東,屯鞏、洛,以拒楚。酈生因曰:『王者以民人為天,而民人以食為天。夫敖倉,天下轉輸久矣,臣聞其下迺有藏粟甚多。楚人拔滎陽,不堅守敖倉,迺引兵而東,此乃天所以資漢也。願足下急復進兵收取滎陽,據敖倉之粟,塞成皋之險,杜大行之道,距蜚狐之口,守白馬之津,以示諸侯劾實形制之勢,則天下知所歸矣。方今燕、趙已定,唯齊未下。田廣據千里之齊,田閒將二十萬之眾軍於歷下,諸田宗彊,負海阻河、濟,南近楚,人多變詐,足下雖遣數十萬師,未可以歲月破也。臣請得奉明詔,說齊王,使為漢而稱東藩。』上曰:『善。』迺從其畫,復守敖倉,而使酈生說齊王。田廣以為然,迺聽酈生,罷歷下兵守戰備,與酈生日縱酒。」漢書地理志陳留郡陳留,孟康云:「留,鄭邑也,後為陳所并,故曰陳留。」臣瓚云:「宋亦有留,彭城留是也。留屬陳,故稱陳留也。」按:今河南開封府有陳留縣。本傳正義云:「敖倉在鄭州滎陽縣四十五里石門之東北,臨汴水,南帶三皇山。秦始皇時置倉於敖山上,故曰敖倉。」按,敖山在今滎陽縣西北。又地理志濟南郡歷城。按:今為山東濟南府治,縣西有歷下故城,戰國齊歷下邑也。「韓信襲齊,以身脂鼎」者,本傳云:「淮陰侯聞酈生伏軾下齊七十餘城,迺夜度兵平原,襲齊。齊王田廣聞漢兵至,以為酈生賣己,迺曰:『汝能止漢軍,我活汝。不然,我將亨汝。』酈生曰:『舉大事不細謹,盛德不辭讓,而公不為若更言。』齊王遂烹酈生,引兵東走。」淮陰侯列傳云:「六月,(按:漢三年。)漢王出成皋,東渡河,拜韓信為相國,收趙兵未發者擊齊。信引兵東,未渡平原,聞漢王使酈食其已說下齊,韓信欲止,范陽辯士蒯通說信曰:『將軍受詔擊齊,而漢獨發間使下齊,寧有詔止將軍乎?何以得毋行也!且酈生一士伏軾,掉三寸之舌,下齊七十餘城,將軍將數萬眾,歲餘乃下趙五十餘城,為將數歲,反不如一豎儒之功乎?』於是信然之,從其計,遂渡河。齊已聽酈生,即留縱酒,罷備漢守禦,信因襲齊歷下軍,遂至臨菑。齊王田廣以酈生賣己,乃亨之,而走高密。」「夫辯也者,自辯也。如辯人,幾矣哉」者,司馬云:「辯者以辭自明其志,則可矣。若恃其辯,欲以欺誘他人,此危事也。」 注「幾,危也」。按:爾雅釋詁文。注「小有」至「而已」。按:孟子文。「未聞」世德堂本作「猶未聞」,「軀」作「身」。 注「非長生久視之道」。按:世德堂本無此語。

    或問「蒯通抵韓信,不能下,又狂之」。〔注〕蒯通說韓信,令左漢、右楚,鼎足而立。不能下之,佯狂棄走。曰:「方遭信閉,如其抵!」〔注〕信盡忠高祖,若門戶之閉,無有巇隙也。曰:「巇可抵乎?」曰:「賢者司禮,小人司巇,況拊鍵乎?」〔疏〕「蒯通抵韓信,不能下,又狂之」者,音義:「蒯通,苦怪切。」淮陰侯列傳云:「齊人蒯通知天下權在韓信,欲為奇策而感動之,以相人說韓信曰:『僕嘗受相人之術。』韓信曰:『先生相人何如?』對曰:『貴賤在於骨法,憂喜在於容色,成敗在於決斷,以此參之,萬不失一。』韓信曰:『善,先生相寡人何如?』對曰:『顧少間。』信曰:『左右去矣!』通曰:『相君之面,不過封侯,又危不安。相君之背,貴乃不可言。』韓信曰:『何謂也!』蒯通曰:『天下初發難也,俊雄豪桀,連號一呼,天下之士,雲合霧集。當此之時,憂在亡秦而已。今楚、漢分爭,楚人起彭城,轉鬥逐北,至於滎陽,乘利席卷,威震天下。然兵困於京、索之間,迫西山而不能進者,三年於此矣。漢王將數十萬之眾,距鞏、雒,阻山河之險,一日數戰,無尺寸之功,折北不救,敗滎陽,傷成皋,遂走宛、葉之間,此所謂智勇俱困者也。足下為漢則漢勝,與楚則楚勝,誠能聽臣之計,莫若兩利而俱存之,三分天下,鼎足而居,其勢莫敢先動。夫以足下之賢聖,有甲兵之眾,據彊齊,從燕、趙,出空虛之地而制其後,因民之欲,西鄉為百姓請命,則天下風走而響應矣。』韓信曰:『漢王遇我厚,吾豈可以鄉利倍義乎?』蒯生曰:『足下自以為善漢王,欲建萬世之業,臣竊以為誤矣。夫以交友言之,則不如張耳之與成安君者也;以忠信言之,則不過大夫種、范蠡之於句踐也。今足下戴震主之威,挾不賞之功,歸楚,楚人不信;歸漢,漢人震恐。夫勢在人臣之位,而有震主之威,名高天下,竊為足下危之。』韓信謝曰:『先生且休矣,吾將念之。』後數日,蒯通復說。韓信猶豫不忍倍漢,又自以為功多,漢終不奪我齊,遂謝蒯通。蒯通說不聽,已詳狂為巫。」漢書蒯通傳云:「蒯通,范陽人也,本與武帝同諱。」顏注云:「通本燕人,後游於齊,故高祖云:『齊辯士蒯通。本名為徹,其後史家追書為『通』。」音義:「抵巇,上都禮切。」按:說文:「扺,側擊也。從手,氏聲」;「抵,擠也。從手,氐聲」。此文蒯通抵韓信,即史遷云「為奇策感動之」,字當作「扺」,今各本並作「抵」,故音義讀都禮切。而吳注亦云:「抵,擠也。」謂其談說若擠排使之,則其誤為已久矣。以奇策感動,謂不以直言正諫,而紆迴其辭以觸發之,正側擊之謂。以為擠排,於義未協。「方遭信閉,如其抵」者,言信方深信高祖,不納異說,當此之時,若閉門然。孰如通之不曉事而扺之也。「巇可扺乎」者,音義:「抵巇,下許羈切。」按:抵巇乃古語,鬼谷子有抵巇篇,云:「巇者,罅也。罅者,〈山間〉也。〈山間〉者,成大隙也。巇始有朕,可抵而塞,可抵而卻,可抵而息,可抵而匿,可抵而得。此謂抵巇之理也。」陶弘景注云:「抵,擊實也;巇,釁隙也。牆崩因隙,器壞因釁,而擊實之,則牆器不敗。」彼注訓抵為擊,是亦以「抵」為「扺」,其云擊實者,謂擊而實之,猶言填補。此文巇可抵乎,則謂擊而離之,猶言開坼。蓋抵巇字備此二義也。「賢者司禮,小人司巇」者,宋云「司,伺也。」按:方言:「伺,視也。」字林:「伺,候也,察也。」說文無「伺」,古止作「司」,荀子王霸:「日欲司間。」楊注云:「司間,伺其間隟。」是也。司馬云:「賢者見有禮則從之,小人見釁隙則抵之。」按:謂君子候禮可而後動,小人視釁生而後乘,明抵巇非君子之為也。「況拊鍵乎」者,音義:「拊鍵,上音撫,下其輦切。」按:左傳襄公篇釋文:「拊,拍也。」義與搏同。考工記鄭注云:「搏之言,拍也。」說文:「楗,岠門也。」古書通作「鍵」。廣雅釋宮室:「鍵,戶牡也。」月令:「修鍵閉,慎管籥。」鄭注云:「鍵,牡;閉,牝也。管籥,搏鍵器也。」孔疏云:「凡鎖器入者謂之牡,受者謂之牝。搏鍵器以鐵為之,似樂器之有管籥搢於鎖內,以搏取其鍵也。」是「拊鍵」亦古語,喻無隙可乘,而欲啟閉而強入也。 注「蒯通」至「棄走」。按:世德堂本無此注。佯狂,史記作「詳狂」,漢書作「陽狂」。「詳」即「陽」之假,佯則俗字也。「棄」,錢本作「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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