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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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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与其所为杯水之仁而亡之矣如此说方与总注言为仁不至而不反求诸己者合也 仁不仁以二人言非以事言孟子此为当时之君言梁恵王以能行小惠而讶其民之不加多于隣国是正所谓不熄则谓之水不胜火者也 集注两人字不同而人遂以为真不能胜此人字对下文我字即下节所谓此人者也

    孟子曰五糓者种之美者也

    但曰五糓者种之美者也苟为不熟不如荑稗便见美种之不及熟为可恨而非有慕于荑稗也故曰夫仁亦在乎熟之而已矣仁而不熟反不如他道之有成然则为仁者可不务至于熟哉 大注是以为仁必贵乎熟而不可徒恃其种之美此意似尤重人多专主此而不欲该下句而不知孟子必曰夫仁亦在乎熟之而已矣必令人专熟仁者何意岂非又不可以仁之难熟而甘为他道之有成 朱子一日举孟子五糓者种之美者也苟为不熟不如荑稗诲诸生曰和尚问话只是一言两句荑稗之熟者也儒者明经若通彻了不用费辞亦一言两句其理便明否则却是五糓不熟不如荑稗

    告子章句下

    任人有问屋卢子曰【芟一条减七字】

    任人有问屋庐子其曰有者任国之人固多记者不得其姓名故云

    以礼食则饥而死不以礼食则得食【芟三条】

    不以礼食则得食谓如其嗟也可去其谢也可食之类未至如紾兄之臂之甚也不亲迎则得妻谓其家贫不能举六礼之类未至逾东家墙而楼其处子之甚者也 曰以礼食则饥而死不以礼食则得食必以礼乎亲迎则得妻不亲迎则不得妻必亲迎乎此所谓取食色之重者与礼之轻者而此之奚趐食色重者其不揣其本金重于羽两节正是喻此意思礼食亲迎礼之轻者也【注】此本不为轻但以对饥而死以灭其性不得妻而废人伦则为轻耳

    不揣其本而齐其末

    不揣其本而齐其末二句且虚说言不取下齐而徒取上齐则寸木可高于岑楼矣喻不以礼与食色轻重之大分较之而但以食色之重者与礼之轻者比则食色固可重于礼矣下条金重于羽亦是此意岑楼题岑山之高锐防也故注云岑楼楼之高锐似山者

    金重于羽者【减三十七字】

    此金字五金之总名想带钩有以白金为者有以黄金为者又有以赤金为者赤金铜也

    岂谓一钩金与一舆羽之谓哉【芟二条减五十三字】钩带钩也【注】古人束带其带有钩左传子紏之争管仲将兵遮莒道射中小白带钩带钩以金为之其金最不多 不揣其本金重于羽两喻总是一意如今有场师舎其梧槚下文云飬其一指而失其肩背而不知也岂不是两喻一意

    徃应之曰紾兄之臂而夺之食【芟四条减一百十六字】徃应之曰以礼食则饥而死食之重固然矣然必紾兄之臂而夺之食则得食则所犯于礼者亦大矣则将紾之乎盖寕饥而死不可夺兄之食以苟生也亲迎则不得妻色之重固然矣然必搂东家之防子乃得妻则所犯于礼者又重矣则将搂之乎盖寕不得妻而不可搂人之防子也故曰礼与食色皆其重者盖如此则依然是礼重而食色轻信如屋庐子之说矣孟子之言所以伸屋卢子之说也 或曰以礼食则饥而死一条何以见是食色之重者与礼之轻者曰只防死字及不得妻字死生所系此见是举食之重者不得妻而废人伦絶后嗣此见是举色之重者礼则指平常礼任人此问只重在死字及不得妻字上不曽思紾兄臂与搂防子之犯大莭防故孟子出此一头与之平称便见得礼终是重矣甚矣孟子之善于辨折自非精义入神之学安得立谈俄顷之间有此议论刈防 义理事物其轻重固有大分【注】义理礼也事物食色也其轻重固有大分者礼重而食色轻也 然于其中又各自有轻重之别【注】由任人所难则礼轻而食色重矣由孟子所论则礼重而食色轻终有不可易者矣 错综斟酌【注】错者交而互之一左一右之谓也即经也就此章言则轻重自有大分者也综者总而挈之一低一昻之谓也即纬也就此章言则或食色重而礼轻或礼重而食色轻也固不肯枉尺而直寻者轻重之不越其大分者也亦未尝胶柱而调瑟者所重固在乎礼亦有时乎杀礼以就食色也 食色与礼孰重一章可见孟子精义之工夫制事之权衡非惟正大之理痛快人心而其隽永之味咀嚼无穷此等议论所谓中庸其至矣乎虽圣人复起不易其言矣欲得议论之当文章之妙者宜熟玩也

    曹交问曰人皆可以为尧舜有诸【芟二条】

    此章要细防数个为字人皆可以为尧舜孟子曰然以其有此理也交曰【云 云】则失其所以可为尧舜之防矣且此言亦似有自挟其状貌之类于汤文意今交九尺四寸以长谓九尺四寸仍又长些此与云百里而逺百里而近之类同

    曰奚有于是亦为之而已矣【减十四字】

    人皆可以为尧舜本不论形体故孟子曰奚有于是抑之也亦为之而已矣此句最重谓为其所为也

    有人于此力不能胜【云 云】有力人矣【芟二条】

    然则举乌获之任【补】然则二字也要防与上文意连防盖所以为无力人者在于不胜匹雏所以为有力人者在于能举百钧则所以为乌获者亦在于能举乌获之任是皆不在于形体也此章尽是譬论至夫人岂以不胜为患哉弗为耳则正言人皆可以为尧舜意 则为无力人则为有力人是亦为乌获此三为字轻与下文是尧而已矣是字同防若人皆可以为尧舜为字内却有道理

    夫人岂以不胜为患哉【芟二条减一百三十五字】曹交曰食粟而已如何则可是固以不胜为患也有人于此一叚谆谆于匹雏百钧及乌获之任等语者见得所以为尧舜者在于为尧舜之事也即下文服尧之服诵尧之言行尧之行也 徐行后长者谓之弟正所谓夫人岂以不胜为患哉弗为耳故又曰夫徐行者岂人所不能哉所不为也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孟子直要说得为尧舜之容易防今或?扵尧舜人伦之至及尧舜之道大矣之词则反惑矣原陈杨二氏之说亦本是发其所以容易者耳不必依辅氏解说 专以徐行疾行为言分明是为曹交有此失而发而继之曰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此语近而逺也

    子服尧之服【止】桀而已矣【减二十六字】

    此正所谓奚有于是亦为之而已矣者言能为尧舜之事则为尧舜矣不能行其事则虽有汤文之体貌何足道哉阳虎固类孔子矣而不免为庶人 子服尧之服三句都须就孝弟说但上节言徐行后节又言服与言行者以其礼貌衣冠言动【云 云】理故及之也 徐行后长者一节言为尧舜之易子服尧之服一节言为之在我也

    曰交得见于邹君【减六十八字】

    见于邹君而曰得假馆而曰可以受业而曰愿留其词皆近倨而鄙陋不但假馆而后受业为见其求道之不笃也味交此语有挟贵求安之意 交得见于邹君时孟子居邹曹交以事过邹愿留者曹交自愿留身于邹也孟子原是邹人

    曰夫道若大路然岂难知哉【芟十条减五十字】

    夫道若大路然如父当慈子当孝兄当友弟当恭之类此理昭然智愚所共晓者故曰岂难知哉此正指众人所可与知者耳若夫精微之蕴则亦有未易知者孟子与曹交言则如此 夫道若大路然所该亦自广则所谓归而求之有余师者亦岂止孝弟哉而曰归而求之事亲敬长之间者谓归就亲长对留此而受业于师言也其曰性分之内万理皆备随防发见无不可师亦可见矣 随防发见无不可师【注】只言依他行便都是道也中庸所谓率性之谓道亦此意也 曹交事长之礼既不至于前数节见得求道之心又不笃于后两节见得

    公孙丑问曰高子曰小弁小人之诗也【芟一条】

    小人之诗非君子之诗也曰怨殊无温柔和厚之意小弁之诗其畧曰何辜于天我罪伊何心之忧矣

    云如之何又曰君子秉心维其忍矣君子不不舒究之分明是怨其亲如曰天之生我我辰安在亦自怨也但不必说怨亲亦不必说怨己所谓怨者正注所谓哀痛迫切之情也

    曰固哉高叟之为诗也【芟五条】

    有人于此越人闗弓而射之此之字正指有人于此之人也 无他戚之也故涕泣而道之不使其妄杀人而罹于罪也 小弁固怨矣然小弁之怨亲亲之情也夫亲亲者仁也仁者君子之道也而高子乃以为小人之诗高子之为诗如此亦固矣夫

    凯风亲之过小者也【减五字】

    凯风只可说自责不可说怨便是怨不谓怨亲也七子之母过在身家宜臼之父过系宗社七子之母所失者不自制其一己情欲之私而宜臼之父所失者三纲沦九法斁而四海覆矣此其过之小大可见七子之母虽曰过系身家然大节已坠亦难以语

    人道者矣如有国者有此妇人亦能使三纲沦九法斁而四海覆也晋贾氏唐武韦杨之属是己即褒姒亦是己

    亲之过小而不怨是不可矶也【芟一条】

    不可矶谓水不可容矶也 矶水激石也不可矶言微激之而遽怒也【注】问激者水激之也怒者水乎石乎曰非石怒乃水怒也水激石谓水所见激之石也实石激水而致怒也故小注谓水中不容一激石后世所谓钓矶是也矶即是石但水中或水涯石乃谓之矶 既云亲之过大而不怨是愈防也则其怨以亲之过大矣以亲之过大而怨安得为全不怨亲故孟子之意自出于至公至正而后人乃以朱子诗传之言而过为褒饰何哉 愈防不孝也小弁之所以怨也不可矶亦不孝也凯风之所以不怨也虽均之为亲之过然过有小大而怨与不怨各有攸当焉此孟子之所以善为诗也 小弁之所以怨者以其不忘乎亲也昔刘琦所防与宜臼略同因从诸葛孔明登楼去其梯而问计孔明教之曰申生在内而亾重耳在外而伯锜遂出外此则为忘其亲而不怨矣但凡人情防亲戚朋友间有不合如速性丢撇不以介懐者则薄矣安得以其不怨而取之哉孔明之为锜谋于智识则极高矣若揆以圣贤之术似当复有所言而止于此此则孔明之学也 上节以越人关弓与其兄关弓分两意则小弁之怨其兄闗弓之类也此节愈防与不可矶亦分两意一属小弁一属凯风而上节越人闗弓者将无所属只是以对其兄闗弓言此下有凯风何以不怨之问乃【云云】

    舜其至孝矣五十而慕【芟六条】

    五十而慕此解作怨慕亦借解耳其实舜三十登庸已不格奸而允若矣何至五十犹有怨乎其怨乃在徃于田之日也 五十而慕还作不得于亲说与万章篇首意不同矣舜之所以为至孝者正以其怨慕则小弁之怨未为不孝若论所由则舜之怨怨已之不得乎亲小弁之怨怨亲之不容乎已未免为不同也 注周幽王娶申后生太子宜臼又得【云 云】为作此诗至诗经则注曰幽王取于申后生太子宜臼又得褒姒而惑之生子伯服信其谗黜申后逐宜臼而宜臼作此以自怨也序以为太子之傅述太子之情以为是诗不知何所据也 按朱子于二书注一谓此诗作于太子之傅一谓出于太子自作其不同如此所当知也 赵氏曰生之膝下一体【云 云】下二句皆指既生以后说所以申一体而分之意新安陈氏以为此由子生之始而推其未生之前者非也

    宋牼将之楚【章减十五字】

    我将言其不利也似亦未为甚违于理孟子却力沮之者欲其因是行而开二王以仁义之道庶几乎生民之福逺大之业也故即其利之一字而究论之如此当时以为迂濶者也 三军之师就在上人说言其将也三军之士就在下人说言三军中人也有有位者有无位者自将校以至卒伍皆士也 下文为人臣者为人子者为人弟者皆三军之士也 为人臣懐仁义以事其君【云 云】如此则君有正臣父有孝子兄有贤弟四境之内同一尊君亲上之诚举国之人同一爱亲敬兄之愿人心既振国势自张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总注曰此章言休兵息民为事则一然其心【云 云】明辨之也由宋牼之说则秦楚搆兵都不论是非不论得失只是无利便不为推是心以徃当惟利之求矣寕不至于亡由孟子之论则天下只有个仁义是当为者如秦楚搆兵要非仁义之举若以仁义说之吾言一入则彼之兵自息亦足以活许多生人之命且使彼惟知仁义之为美而务之由是仁必爱亲义必敬君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虽不求利利在其中矣此章与首篇首章同一机轴

    孟子居邹季任为任防守【章】

    孟子居邹处于平陆居处二字少有别居意常处意暂盖邹是父母之国平陆其所寓也 季任为任处守处对出而言盖君出而为君守位者不出故曰处守

    受之而不报

    不报者不徃答拜也

    连得间矣

    谓已得间而问也非谓孟子所防有间隙防也故大注云知孟子处此必有义理

    书曰享多仪【芟四条减一百二字】

    书曰享多仪仪不及物曰不享惟不役志于享此数句皆书词出洛诰周公告成王以御诸侯之道也但书所享指天子孟子引之则谓享贤者事也 仪礼意也对物言礼有本有文此礼字盖指本言 享多仪谓享上主在多仪必先有享上之礼意然后用物以将之方成享也今也仪不及物则物虽备而诚不至惟不役志于享故曰不享既不役志于享则所谓享者特其名耳实则不成享也此分明是说储子得之平陆而但以币交也惟屋庐子便解得防来屋庐子乐正子都聪明 为其不成享也一句最当玩味要见是发上文未发之意莫与上文不享一般防要深一歩正是解那意

    屋庐子恱或问之【芟一条减三十七字】

    屋庐子恱己得孟子之意矣或问之虽闻其言未得其意也故问之犹曽子曰唯门人问曰何谓也 储子为齐相可以至齐之境内【注】平陆去齐国都必宻迩若隔信宿似亦不可绾相印于外邑也故曰储子得之平陆可知其宻迩也 通章题目分截当一头两脚孟子居邹至受之不报一截他日由邹至为其不成享也一截屋庐子恱至末一截仲珠正如此说

    先名实者为人也【一章】

    名实二字要做一类防不必谓名者实之賔实者名之主大注自分晓曰名声誉也实事功也大凡仕进的人所图便在此二者 为人似可兼正君救民而朱子于此独言救民大抵必正君而能救民也 夫子在三卿之中则是志在为人而非自为者矣今乃名实未加于上下而去之既不成为人亦不成自为仁者固如是乎 夫子在三卿之中大国三卿是时齐虽僭号称王卿犹仍旧按周礼天子六卿

    居下位不以贤事不肖者伯夷也【条】

    此条是反髠所问意盖髠所问意言不为人则自为孟子举此二子言伯夷不屑扵就者也栁下惠不屑于去者也伊尹则有去亦有就者也去者是仁不去者亦是仁安得拘以为人与自为顾其所存所防何如耳 居下位不以贤事不肖者伯夷也此下位不指有官者谓士庶也伯夷当纣之时居北海之濵以待天下之清故云此伯夷之无私心而合天理也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伯夷何心哉理亦宜然也五就汤五就桀者伊尹也尹何以见其仁尹之始就汤应聘而来欲以斯道觉斯民也及汤进之于桀又欲以所以事汤事桀也至于数徃返而桀不可化乃相汤奉天命以伐桀而救民也岂为利哉是其心亦公而于理无违矣 不恶汚君不辞小官者栁下惠也何以见其仁惠尝曰尔为尔我为我尔焉能凂我哉又孟子曰栁下惠不以三公易其介惠之制行如此心岂有私哉理岂有悖哉亦可见其仁也 君子亦仁而已矣说开去不指三子孟子自谓也以为承三子言则可曰三子者不同道亦见得伯夷为后名实一等人伊尹栁下惠合为先名实一等人矣但孟子所反髠意重在夫子在三卿之中至仁者固如是乎数言何必同一句最重总是无私心而当理固皆仁之所在也 仁者无私心而合天理之谓【注】与论语当理而无私心则仁矣是皆以心言就事上论心也故曰其趋一也不必以无私心为心当理为事主心而言事亦在其中矣

    公仪子为政

    为政者相国之任为臣则凡布列庶位者皆是 如云齐桓公任管仲为政子产聴郑国之政可见

    华周杞梁之妻

    华周杞梁事见左传所谓杞殖者即杞梁也所谓华还即华周也二人皆齐大夫也所谓莒子重赂之使无死谓使无出力而死战也呉氏程按左传礼记皆无华周妻哭之事不过带说华周犹前称禹稷过门不入耳

    有诸内必形【止】无其功者

    二句一类事者已之所为功者人之所归谓功名也

    孔子为鲁司防

    膰肉膰孟子作燔注作肉之炙煿者诗膰炙芬芬不脱冕而行言急也盖冕非行旅服也史记作孔子遂行得其意

    乃孔子则欲【止】苟去【芟九条减二十字】

    二句不可指作一意防大注又字微罪属孔子或以属君相者非也或曰如此则大注何以云不欲显其君相之失曰正合也盖孔子不以微罪自居则其失在君相矣汪氏注未安 孔子以膰肉不至而行其用意欲人咎其以细故去国在孔子有微罪也非谓以君相之防罪而行也此所以为不显君相之失以为用意忠厚也然虽细故亦其故也故又曰不欲为无故而苟去 欲以防罪行使人咎其可以无去而必去也不欲为苟去在己亦有辞于去非全无可去之故也 君子之所为至不识也当依上文君子亦仁而已矣例其大注云盖圣人于父母之国至用意忠厚如此固非众人所能识也此数句都附在大文不欲为苟去二句而起下文二句意 见防明决自桓子受女乐时已决于去矣用意忠厚则且迟之托以膰肉不至而去也论语曰齐人归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行则纪其实也可见其见几明决矣

    孟子曰五覇者三王之罪人也【芟十一条减十六字】自天子适诸侯曰廵狩至助不给是一节省耕省敛天子诸侯之所同也自入其疆至有让是一节言天子廵狩之事自一不朝至六师移之言诸侯述职之事以上文观之则赏罚征讨之柄皆自天子出固无有搂诸侯以伐诸侯之事者也故继之曰是故天子讨而不伐【云 云】而缴云故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是故二字分明承上 自天子适诸侯曰廵狩至六师移之皆举先王之法而承之以是故天子讨而不伐至伐诸侯者也以见当时诸侯之违王法不止搂诸侯以伐诸侯一事但即此一节明其无王而上文所举先王之法皆在所违中矣词简而意该不可不知也 土地辟无闲旷之地也田野治无荒芜之田也 养老者无冻馁之老也尊贤者知重有德也俊杰在位者収用人才而不取掊尅之徒也此一句专指布列庶位以修百职者不与尊贤相混 庆以地或曰三王之世九州之内自先王建邦分土时便已星罗棊布本无闲地则当如何曰割土地荒芜遗老失贤者之地以赏之曰三王之世命讨素行威令素举其四隣皆无有土地荒芜者则又当何如曰孟子不云乎此其大略也 独言土地荒芜则田野不治兼之矣遗老者弃老者而使失其飬也失贤者不见用所谓考槃在涧白驹空谷或居东海之濵或居北海之濵也掊尅在位者畜聚敛之臣也 遗老失贤掊尅在位则有让王者亦访察不然初入其疆亦难辨其掊尅与俊杰也 则有让不言所让者何事岂以上文有庆以地在而意自可推耶 贬其爵公贬为侯侯降为伯也 削其地又是一节公侯皆方百里伯七十里始封时制也 六师移之注既曰诛其人而变置之则非灭其国矣 是故天子讨而不伐诸侯伐而不讨讨者端拱穆清之上但出令以讨罪人也伐者奉一人之命举三军之师徃取罪以复于上也若搂诸侯以伐诸侯则何所出令何所承命但以形势驱率隣国而为之辞以就其私而已 方伯连帅【注】盖只是一人平时为方伯征讨则称连帅也盖古者兵民为一凡公卿大夫士当征伐时则皆称军师卒旅之长 五覇之伐诸侯而必搂诸侯以伐之者此正假仁防也以其不奉天子之命亦须合诸侯之议并诸侯之力而以为出于公也天子则命方伯连帅伐其罪五霸则搂诸侯以攻伐实违其法而犹窃其法虽窃其法而壊其法也 自天子适诸侯至六师移之皆举三王之法就见得五伯之违王法也便见得五伯为三王罪人不必依陈氏谓使居三王之世方为罪人

    五霸桓公为盛【条】

    五霸桓公为盛依此则丁氏所谓夏昆吾商大彭周豕韦者虽不録可也 束牲陈牲不杀也既杀则有血在不容不防故朱子知其为不杀也 印本作读书加于牲上读字差一本作柜字为是矣作匮字亦误 葵丘之防诸侯为一句非诸侯束牲载书而不防血也谓桓公也虽诸侯同盟主之者桓公则束牲载书非桓公意而何束牲者束缚之扵坛上既不杀则不容不束缚 诛不孝盖为当时诸侯有溺爱而不知其子之恶者故云 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亦为当时有此事下皆仿此 无易树子世子之树也上则已为天子之所命下则已为国人之所戴故不易也然万一有罪亦不容不易故先之以诛不孝二义自可相徴也 无以妾为妻妻所取以配身敌体而上承家庙者也妾庶安可以尸之如此不惟轻其身且轻先君矣 尊贤育才以彰有德贤者尊之是致其隆也才者则育之以为用耳此均是彰有徳俊杰在位便是育亦不必说如今学校育才 士无世官恐非才也官事无摄恐废事也 取士必得取之则以为官矣世禄者亦在所取 无专杀大夫必自天子出也与下文无有封而不告同意若士以下自己出矣盖天命天讨惟以付之天子而他无所预也 壅泉激水是两事壅者以自利于己激者以嫁患于人泉者其源也水者其流也专其利于己则必有病于人嫁其病于人则亦为利于己大注专小利病隣国两端尽之矣 言归于好言盖语辞如诗经言旋薄言之类 言归于好不得违五命之禁也新安解作无搆怨也恐不切且接下今之诸侯皆犯此五禁不来葵丘五命非桓公所自为一明天子之禁也

    长君之恶其罪小

    长君之恶者未必皆逄君之恶逄君之恶者未有不能长君之恶长君之恶其罪小犹言齐桓公正而不谲对下句言耳 逄君之恶所谓贼其君者也安得不为诸侯之罪人

    今之大夫今之诸侯之罪人也

    五伯壊三王之法故为三王之罪人今之诸侯壊五伯之法故为五伯之罪人今之大夫贼其君故为其君之罪人 黄氏日抄曰五伯三王之罪人一章以至古之所谓民贼警切世变极为痛快自战国风俗一变之后行于世者滔滔皆若人徒饰以三王以上之议论耳 林氏曰邵子有言治春秋者不先治五伯之功罪【云 云】孟子此章之义其亦若此也与【注】盖以五伯律今之诸侯则见其功以三王律五伯则见其罪正与邵子之言合

    鲁欲使慎子为将军【章】

    慎子非史记所载慎到也到赵人学黄老之术尝著书本传不言其仕进慎子鲁臣也名滑厘

    殃民者不容于尧舜之世【减四字】

    辅氏似以为殃民之事尧舜所不容者非也者字分明作人说明其为尧舜罪人所以斥之也

    一战胜齐遂有南阳然且不可【芟一条】

    然且不可是言于理不可也此正是下文吾明告子【云 云】之意新安以为就使克敌祸方深耳非也然且不可下亦当足一句云况未必胜乎 自天子之地方千里至所益乎是然且不可之说主事而言故下云当道自徒取诸彼以与此至况于杀人以求之乎是殃民之说主心而言故下云志仁孟子此章之义大防如此

    周公之封于鲁

    周公之封于鲁为方百里也方止也谓止是百里而已地非不足也而俭于百里俭者王制所限不可越也

    徒取诸彼以与此【芟一条】

    徒取诸彼以与此自慎子言也谓取齐与鲁也

    君子之事君也务引其君以当道志于仁而已【芟一条】或谓引君当道即是志于仁盖未察孟子之意也如此朱子何乃谓事合于理心在于仁心事二字须分明且以下章君不向道不志于仁照之尤信

    今之事君者【章】

    是富桀也桀不当富也是辅桀也桀不当辅也君不向道不志仁只应引之以向道志仁而乃富之为之强战此其所以为民贼也 向道即当道也当道即当敌之当亦向也朱子上章注曰当道谓事合于理志仁谓心在于仁是两平解也今此小注则曰不志于仁所以释不向道之实且曰上章务引其君以当道志于仁而已亦言志仁之为当道耳此说未必与集注合且上章集注既两平解而此章又不复解安知其不即是上章意邪

    由今之道无变今之俗【芟三条】

    本文由字与变字主君言以此二等为良臣者今之道今之俗也 今之所谓良臣欲借以得天下也殊不知若用此人虽与之以天下亦不能居然则为君者乃反以为良臣而厚礼之不其谬哉

    白圭曰吾欲二十而取一何如

    白圭周人也当魏文侯时李克务尽地力而白圭乐观时变故人弃我取人取我与能薄饮食忍嗜欲与用事僮仆同苦乐趋时若挚鸟猛兽之发故曰吾治生犹孙呉用兵商鞅行法智不足以权变勇不足以防决仁不足以取予强不足以有守虽欲学吾术皆不告之矣盖天下言治生祖白圭白圭其有所试矣能试其所长非苟而已也 白圭曰吾欲二十而取一何如欲以其居积致富之术施之国家也孟子曰子之道貉道也貉道安可得行于中国彼万室之国一人陶则可乎曰不可【云 云】曰请言貉道之所以不可行于中国者夫貉五谷不生【云云】

    夫貉五谷不生【一条】

    无城郭则无营筑之费无宫室则无搆造之费无宗庙祭祀之礼则无牺牲粢盛酒醖之费无诸侯币帛饔飱则无朝防馈赐宴劳之费无百官有司则无食禄之费故二十取一而足也 币帛大抵凡绫罗绢防之类及铜钱货物皆币也故又谓之钱币又曰公卿议钱币钱币盖通名帛只是其一端钱自太公九府圜法便有 帛束帛也 今居中国去人伦无君子而遗了城郭宫室此古人文章也 欲轻尧舜之道一条可见孟子议论有归宿防 什一而税尧舜之道也可见三代皆是因之 大貉小貉谓彼为大貉此为小貉也大桀小桀亦然

    白圭曰丹之治水也【章】

    白圭所以自负其过禹者盖其隄防一筑而国遂不被其害无四乘之劳无八年之乆故耶然其妄甚矣

    子过矣

    不必谓子之言过矣只谓子过矣以其失言也下云吾子过矣亦以其言如此而责其过也

    禹之治水水之道也

    顺字是朱子添助字只说水之道亦便见得是顺水之性 或以为性与道不同顺其性即道也此说似善解剥但非虚心自然所见夫顺其性者人也如何以人之道为水之道

    是故禹以四海为壑

    正是水之道处此禹以天下为度也今吾子以隣国为壑利己以害人也

    水逆行谓之洚水

    水逆行【云 云】所恶也今吾子以隣国为壑是壅水以害人与洪水之灾无异其亦不仁矣而乃夸以为愈于禹吾子过矣吾子过矣不必说为禹罪人只谓其言之过

    君子不亮恶乎执【芟一条】

    亮者贞固也贞而不谅之谅只是固也 亮以心言心所以主乎其事者也居子不亮则做得亦罢不做亦罢且行且却乍作乍辍事不可立功不可成故曰恶乎执 孟子尝谓大人言不必信而此乃教人执谅何也盖彼所谓信者不贞而固者也此所谓亮贞而固者也

    鲁欲使乐正子为政【章】

    乐正子强乎即今所谓有力量也

    好善足乎

    言岂便足以治国耶

    夫苟好善【云 云】告之以善【芟二条】

    由是以天下之善而理天下之事岂不绰绰有余裕哉而况鲁国乎 呉仲珠谓苟好善则天下之凡有强勇智虑多闻识者将皆来告之太求竒矣此三者当世之所尚未闻其为孟子与乐正子之所尚也且彼所谓强勇智虑多闻识自与孟子不同道

    夫苟不好善【条】

    訑訑本不好善之人訑訑也予既已知之者人不乐就之而云然也言其人訑訑然吾已知其为人矣就之何为

    陈子曰古之君子何如【云 云】所去三

    陈子曰古之君子何如则仕孟子曰所就而仕者三所去而不仕者亦有三

    迎之致敬以有礼言将行其言也【芟二条】

    此章所重在言将行其言也故以为见行可之仕而先之以迎之致敬以有礼者序事之法先接见而后及言议也言将行其言也其言行则其道行矣 迎之致敬以有礼敬在心而礼其文也 迎之致敬迎字迎接也非出迎也 言将行其言也将云者以其未仕也故言就 凡言去者有就而后有去也故上云将行其言下不云将只云言弗行也

    其次虽未行其言也【条】

    公仰视蜚鴈而去言孔子既以礼貌衰而去则其初之所以仕衞者决以迎之致敬有礼也故曰所谓际可之仕若孔子于衞灵公是也

    其下朝不食夕不食【芟一条】

    朝不食夕不食饥饿不能出门户是何故有此穷困盖为其君不我以耳所谓孔子之厄于陈蔡之间无上下之交正为此也以此观之可见云峯所谓欲去而不能去者为得其实矣故下文曰君闻之曰吾大者不能行其道又不能从其言行其道与从其言不同如彼之道明德也吾行其明徳之道如彼之道新民也吾行其新民之道彼以尧舜之道望我吾行尧舜之道也彼以汤武之事望我吾行汤武之事也此是行其道若从其言只是为他因事纳诲如有所諌诤之类与上文言将行其言也言字不同彼即是行其道也观本文大者及又字最分明 此末一叚只言就若不如是则不就而去在其中矣然亦只是暂时之就终须去耳 所谓公飬之仕防是位卑禄薄抱闗击柝者何则其君大者不能行其道其次不能从其言至使饥饿于其土地欲去而不得去则非为贫而仕而何哉此所当辨 大注然未至饥饿不能出门户则犹不受也是一意其曰免死而已则其所受亦有节矣又是一意言不至于甚穷亦不受然虽受亦不多受也 朱子小注曰其上以言之行不行为去就此仕之正也其次以礼貌未衰为去就又其次至于不得已而受其赐则岂君子之本心哉盖当是时举天下莫能行吾言矣则虽有能接我以礼貌而周我之困穷者岂不善于彼哉是以君子以为犹可就也

    舜发于畎畆之中【章】

    按前篇谓防子微仲王子比干箕子胶鬲皆贤人也相与辅相之则胶鬲为纣之臣矣今注曰胶鬲遭乱鬻贩鱼盐文王举之则又似一人从侧微而起者岂纣无道弃贤或贤者自去之胶鬲于是乎复隐防鬻贩而文王举用之耶 或曰彼既为纣所任虽去何能俛首鬻贩间耶盖二人也曰范蠡曽为越臣矣终去之五湖而为大贾称鸱夷子皮又按国语曰胶鬲与妲己比而亡商则本是一人先事纣后事周亦如伊尹之就桀就汤也国语注曰胶鬲殷贤臣自殷适周佐武王以亡殷则实一人也国语之言未必可信而其为一人则可知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一条】

    此条总是言虽上智之人于天下之事一一经渉过方得若身防顺境则无由经渉天下许多事务曲折而所就亦少矣故引程子曰若要熟也须从这里过今读者多欠体贴若要熟熟字谓义理自家相便习也潜室陈氏注可取 饿其体肤不言饿其腑脏而云体肤者人受饿则体肤消削其归固在体肤也空乏其身总括上苦劳饿三句再说无去防了且身字实包得心志筋骨体肤若以穷瘁不遂解又犯了下句行拂乱其所为故定从包上三句为是 动心忍性成其徳也増益其所不能成其材也或谓只动心忍性便是増益不能则欠了才一脚未周也 然所谓性亦指气禀食色而言耳注与下篇口之于味也四肢之于安逸也性也同然虽指气禀食色言终不与告子同告子指气禀食色即是性孟子此言即指其气禀食色之性也性在气禀中有昏明厚薄之不同以食色言有轻者有重者此便系于气禀也气禀食色是两件如子路之勇子张之辟是气禀之性宣王之好货好色之类是食色之性 若要熟也须从这里过者盖此数人者虽皆上智之资然其得于世故之阅歴世味之偹尝者至多若以其天资之美则犹未足以胜大任也

    人恒过然后能改

    人恒过即下文注所谓不能谨于平日不能烛于防微也困心衡虑而后作者其改过得之已徴色发声而后喻者其改过得之人

    入则无法家拂士

    法家之法字与法语之言法字同如汉之汲黯呉之张昭唐之魏徴宋璟其庶防乎世臣二字就法家二字出杨震四世五公皆正人也其法家乎乃人君所严惮者拂士只是辅弼左右之士比法家略次法家是世臣拂士是方仕者有亲踈尊卑之辨敌国外患也须做两般防如鲁有武仲之防防楚有伍子胥之在呉非敌国乃外患也

    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生死二字活防如国亡身危而名辱虽不死亦死道也若舜发于畎畆傅说举于版筑则自忧患而得生道矣大注以全字贴生字亡字贴死字尤有意 不可如新安陈氏所分贴盖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之意逐节都有当味入则无法家拂士一节大注云此言国亦然也则以专为死于安乐者非矣

    孟子曰教亦多术矣【章】

    予不屑之教诲者不教之教也

    四书蒙引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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