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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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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故君子以之律人也不可不寛 四书脉曰猎较鲁之旧俗孔子亦猎较只是随鲁去猎较不禁止他讲猎较须见是取物不以礼者方与受赐有闗若但云同俗觉不切

    然则孔子之仕也节 张彦陵曰非事道与句根上文猎较生来且浑浑説 又曰先簿正以下俱是説孔子委曲以事道之事为之兆也五句只重不可行而不为悻悻意不重决去意 翼注曰下正字亦即带簿字言不可另作一句言不以四方难得之物供此簿之所正者 四书脉曰兆足以行而不行非是不能行其兆葢兆既行则知吾道有可行而又不能大行其道则是知而不能行而人终不足以有为故不得已而去之速也未尝终三年淹是又因鲁事而概其所仕之国不轻留也 翼注曰为之兆也不専指正祭器事凡三月内大治所行者皆小试行道之端意葢当时疑夫子之道当年莫究累世莫殚畏其难行使孔子因猎较一事不合而即去则人终不知圣道之果可行终觉其不近人情而孟重疑畏矣故不去而留身于鲁正欲以其随试輙效者示人以吾道可行之朕兆也譬如医者初至病人之家病人未知信从鍼石难施且略施汤熨治愈一二标病使信我有手到病除之验方可渐次施功要会此意 吴因之曰孔子之仕也一节有三问三答却下二问即足首一问意下二答即足首一答意曰事道奚猎较见猎较非事道也曰先簿正祭器不以四方之食供簿正见无妨于事道也曰奚不去见行道之难如此何故不去亦疑其非事道也曰为之兆也兆足以行矣不行而后去亦见其为事道也大抵万章终以为非事道孟子终以为事道此一节大防 又曰孔子之仕一节总是见为事道然就中细看亦多少委曲婉转不为己甚之意

    孔子有见行可之仕节 通章以交际为主上文即猎较以明文际之不必却此节合孔子生平之仕以见交际之不必却际可是主行可公养是賔 张彦陵曰按此节见行可之仕不过即猎较以明受餽之意而际可公养正是诸侯之交际正与交以道接以礼三句互相发明 四书脉曰见行可亦是委曲之事不可説得太好 吴因之曰谓之见行可者谓其道略有可行即便仕了不必求全责备 翼注曰际可公养俱是万一其道之行俱是事道 按行可际可公养不可説得太好若説得太好便与下桓子灵公孝公不对鍼须説得有分寸 张彦陵曰论仕之义即行可已非正局乃孔子在当时则行可之外有际可又有公养若是乎委曲以行道则今诸侯苟善其礼际犹夫际可公养之意君子受之亦犹夫孔子见可际可公养之仕之心何必固却以絶夫行道之机此孟子愿学孔子处 季桓卫灵卫孝即今之诸侯一流也而孔子所谓见行可际可公养即在乎此然则岂为己甚者哉此三段须得此意不是空空证据【癸亥三月】 此节是歴举孔子生平仕进之迹以结上文之意见行可应上仕鲁际可公养应上交际见行可是賔际可公养是主三句合看又有一层委曲一层之意

    仕非为贫也章总防 张彦陵曰葢因当时之仕者居尊享厚而不行其道徒借口贫仕以自解故发此论言欲贫仕则当辞尊富矣欲居尊富则当行道矣故首曰仕非为贫也末曰立乎人之本朝而道不行耻也二句最为相应讲此章须得此意不可徒为贫仕致详也 艾千子曰此章为乱世之君子而言也度天下必不能用我立人之朝而道不行只得为贫而禄仕 翼注曰重不苟禄上方见权中之正 吴因之曰通章口气云为贫者道既不行必辞尊富居卑贫安抱闗击柝易称之职如孔子委吏乗田可也何也位卑则无行道之责立本朝则有行道之责为贫既不在行道必当辞其有行道之责居其无行道之责者此所以宜辞尊富而处卑贫也须得他言外意见仕既为贫复居尊富是有行道之责而非无行道之责者比矣宁得窃位苟禄也哉尹注为贫者不可以居尊居尊必欲以行道要玩

    仕非为贫也节 张彦陵曰仕非为贫也句宜重看言仕果徒为贫乎哉非也有时乎为贫亦其出于不得已耳则其非为贫也可见 直解于首节即照注露行道意 翼注曰家贫亲老或道与时违不是两事附刘上玉曰注仕本为行道行道二字宜虚含以

    在末节故也

    为贫者节 张彦陵曰居贫二字是禄薄与为贫之贫不同

    辞尊居卑节 翼注曰恶乎宜乎句是卑贫中又要择所宜居葢此时方道与时违凡有行道之责者皆做不得恐涉苟禄也唯如抱闗以司出入击柝以司晨昏吾但二事克尽便不为苟禄了即使朝廷昏乱生民阽危都与我无干矣如此方处之安也亦不限定此二官只是举例之辞 按翼注讲抱闗击柝与蒙引説约不同 焦漪园曰抱闗击柝是一事闗所以御暴而守闗者莫重于夜柝故易有重门击柝之説然亦不必泥只是举此为例见不苟禄已尔

    孔子尝为委吏矣节 张彦陵曰两曰字是孟子度其意而言之 四书脉曰会是总计计是分计 翼注曰玩而已矣三字其意若曰今吾之职不过如此而已外此别无行道之责所以可居也新説作亦不敢旷其职似高但于而已矣字不醒 按不敢旷职意自在言外唯其不敢旷职所以必择易称之职也 吴因之曰要看称职与行道所以异处葢职大小随在皆可以自尽道必大行须事成康济乃谓行道故委吏乗田职已尽而道不行 按此説得称职与行道分明若如四书脉谓称职便是行道如为委吏则防计当便是道为乗田则牛羊茁壮长便是道为贫之中仍不失行道之意则合为一件了以此作旁意则可若以此正贴本文则非矣

    位卑而言高节 庄忠甫曰位卑而言高者心虽自信无他而不能解于僭越之议故无隠愧而有明罪立本朝而不行道者术虽可以保位而不能逃乎衾影之惭故无人诛而有私耻 翼注曰位卑而言高言字不但口説便有干预意 又曰道不行不必是无才徳但只沮于时而不行便有苟禄之耻 蒙引为立乎人之本朝而道不行耻也不当与上文作对仗者谓不当与上文数节作对仗也若对位卑而言高罪也看则仍当作对仗矣大全新安陈氏末一条似将末句与上数节作对仗此蒙引之所讥也 真西山集卷十九云四事未施则周公坐而待旦一夫弗获则伊尹视如内沟愚按此二语可为此章末句注疏

    士之不托诸侯章总防 此章通义鄱阳朱氏曰此章明辞受之义吴因之曰士止受餽而不受赐就是受餽亦须餽送有道乃肯受之不然将如子思麾诸大门之外矣通章大意是如此依此二家则通就士之自待上説矣翼注则曰前三节士之所以自待后三节君之所以待士此本于大全新安陈氏而绍闻编説约四书脉皆主之按二説皆未妥葢谓此章通是明辞受之义则末一节无着落若以后三节为言君之所以待士则子思之事未尝不是士之所以自待大抵此章总是言士之所以自待与君之所以待士不必分某节为士之自待某节为君之待士或就士之自待言而君之待士者在其中矣或就君之待士言而士之所以自待者亦在其中矣 问末节似不见得士自待之意曰士之自待正当以舜为极若区区餽送有道固非士之所志也

    士之不托诸侯三节 四书脉曰章以餽即托故因其不可托而疑其不可受 又曰章又以赐即周故因周之可受而疑其赐之可受 张彦陵曰此三节重无常职而受赐为不恭上即托诸侯之非礼便暗含此意在 君之于氓也二句内已有賔师之意了言君之于氓也固周之况在賔师乎明有可受之理也不必照往役义也之例 陈大士谓有以上之赐为重而妄受之者有以上之赐为轻而妄受之者妙彦陵又曰其不欲受赐于上正是不托诸侯处若曰托则比君赐则比臣便岐作两层矣不恭即非礼意翼注曰按托餽赐宜辨餽无常数赐有常数注已

    明若托与赐亦相近但托是自我而托乎彼其意倨故曰不敢以名分言而不敢上同于君赐是自彼而赐于我虽不嫌倨亦曰不敢者以职分言而不敢混同于有位之臣

    君餽之则受之节 刘上玉曰子思不悦自是为使已拜受之劳然此处且含糊説去方有下节子思以为鼎肉使已仆仆尔亟拜也句地 张彦陵曰问子思摽使不受何以必于卒也焦漪园曰前此还望缪公之悔悟卒之一字可见圣贤发之不暴处稽首再拜圣贤终是何等气象 四书脉曰摽使只是不纳于内非逐去之谓 陈伯玉曰悦贤不能举数句意且虚説下二节才説明 又不能养也内兼亟餽无餽两意

    敢问国君欲养君子节 张彦陵曰章疑不餽既不可而常餽又不可然则人君致餽于贤者必何如而后可初以君命将之所以重贤后不以君命将之不敢劳贤子思三句是推当时却餽之意以见所为养贤之道

    尧之于舜也节 吴因之曰缪公两节不重贬缪公之非只因缪公以示养贤之则王公节亦不重赞帝尧之盛只因尧以示悦贤之极 焦漪园曰养君子者须以尧为法为君子者亦须要法子思与舜若是俛首帖尾仆仆然利其豢养之私则君亦犬马畜之而已矣故秦汉而下士贱君肆者正以士大夫急于利禄而上遂持此以骄天下士也若子思者其可得而骄之哉

    敢问不见诸侯章总防 此章只重士之所以自处而君之处士只带説玩总注可见 然则上章疑亦当如此

    敢问不见诸侯两节 四书脉曰不见诸侯兼未召不求见既召不往见 翼注曰章防不重守分只在自重上发挥 玩浅説则自重安分二意两节内俱有不必以庻人不敢见于诸侯为安分以下文为自重作如此分别

    且君之欲见之也节 附存疑曰且君欲见之以下两曰字皆是孟子自设问答 按浅説赵注皆以上一曰字作万章答语 张彦陵曰多闻与贤共在一人身上説

    缪公亟见于子思节 张彦陵曰岂不曰以下是孟子推子思之意垂重在以徳上千乗以下是就上文断之已放开一步曰况可召与则是回顾召之则不往见之处勿粘子思缪公看 按徳位不平子思因穆公重视位而轻视徳故其意全重在徳二句是开合法

    齐景公田两节 翼注曰虞人是旁证终对子思不过两段引证归重而况可召与况乎以不贤人之招招贤人乎二句余俱轻看 张彦陵曰通节以虞人为主备言之以明旌之不可概用 四书脉曰须云招虞人唯以皮冠自虞人外庶人不过以旃士不过以旂唯大夫然后以旌旌岂可以招虞人宜虞人之不往也

    以大夫之招招虞人节 注以不敢往不可往为説此亦是分言之耳若合言之则不可往即不敢往观上章及此章説士处多用不敢字可见

    欲见贤人而不以其道节 张彦陵曰所谓道即礼义是也引诗只重君子所履句发明上文唯君子三字翼注曰义者事之宜如路之平正通达礼有节文

    如门之谨严端直此四句泛説不専主出处然出处尤其大者 引诗注以为専证能由是路之意不及礼者葢举此以见彼也与畏天之威一例四书脉讲君子所履兼义説与注不同

    孔子君命召节 焦漪园曰礼义无定体亦无定用也为士时则以不赴召为礼义居官时则又以赴召为礼义孔子当时居官了君以官召之孔子亦以官赴之此正是时中之道礼义之所在也士则未有官职矣可以此而相律乎

    一乡之善士章总防 张彦陵曰此章广友善之量不徒尽应求于一世尤当印契合于千古重后节总见善无逺近古今之隔故取善亦宜如此吴因之曰君子度量要高阔心胸要广大就使由乡国而进之友天下犹当尚友古人岂有尽头止足处若把天下后世平看便不得一步进一步光景便不是万古人豪度量 此章广友善之量一步进一步是正意进善无穷故其取善亦无穷又是其中小意思取善无穷则其进善愈无穷又是其言外意须分别

    一乡之善士节 张彦陵曰三斯字不可作当字看又不可作彼自来友我葢友字还是我去友彼但先能进善则气味相投一求便合耳此是应求的道理

    以友天下之善士节 丘琼山曰以友天下之善士为未足君子直见得善通宇宙无穷的道理然则以尚论古人为足乎须知尚论古人处温故知新日日体研时时防绎何时而足也予以友千古之善亦为未足终身只此无穷念头 此颂读在友天下之善士后亦不是寻常颂读 颂读与论世不是死活之分乃是虚实之分颂读内已有活法在矣 张彦陵曰论世亦在诗书颂读上审究只是教他于颂读时加一段揣摩工夫不离诗书又不泥诗书 附翼注曰论其世只是论其世不必添行事之迹四字葢欲知其人宜先知其世论尧舜之世便当揖让论汤武之世便当征诛 按此意在颂读内亦有 李卓吾曰今世士人亦颂诗亦读书亦曰论古人然非论古人也乃讥评古人也甚之灭裂古人也于古人无损于己无益 颂读如今看人的文集论世如今看人的列传但就颂读时亦可想见其人亦是论世不必拘翼注曰观言考行不平观本文不知其人可乎一

    句侧重考行为是 或疑尚友古人自处一乡时便当如此非必到友天下而后友之也此疑固是然谓之尚友不是小可须心与古人为一方可谓尚友此非一世之士所能也 张尔公诸家辨曰孔子论师不离三人孟子论友进求诸古广狭何悬殊至此须知善取友三人中亦有古人颂读不知人我自我古人自古人于己何益 蒙引谓此章概主成徳者言极是即双峯所谓进善无穷已故其取善亦无穷已也若双峯所谓取善无穷已则其进善亦无穷已乃是説言外意非以进善无穷已两句贴上节取善无穷已两句贴下节也

    齐宣王问卿章总防 彦陵氏曰此固是论为卿之道然提出不聴二字正所以寒骄主之胆葢愎谏之朝自谓权可自恣威可自逞然一不聴而致使重臣操易位之议忠臣萌去国之思岂人主之利哉然则人臣进谏之道若何曰积诚以感动尽力以匡扶然则人君聴言之道又若何曰转圜以招美虚己以受善

    齐宣王问卿章 翼注曰问卿还是问为卿之道 乐天斋翼注曰同姓之卿其权重其情戚原有宗社之责者故大过则谏不聴则易位葢以宗社为重君为轻故行权异姓之卿其位尊其情疎原是以义合者故有过便谏不聴便去葢以道为重位为轻故守经四书脉曰既谓之卿须有格心工夫格心不得又

    须有斡旋调护工夫心力尽竭无可奈何方尽反覆之义到此不聴田地天命已离人心已散我虽不易天下人人起而易之矣易之不但全我国亦全我君也天命人心到此非卿一人所能为者去则尚有冀君悟而图复之意非漠然不相闗也 或引父子不责善之例谓必大过方谏者谬且父子不责善亦非止谏大过之谓也 管东溟曰王勃然变乎色而孟子慰之曰王勿异也此可以验其善养浩气王色定然后请问异姓之卿此可以验其足用为善

    四书讲义困勉録卷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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