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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摸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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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菩提等,殊无意况,其过五也;依此咒心,谓是苦惑业三道,然此三是恶法,却牵扯三善法以除灭之,迥异余九,于理不通,其过六也;若云有文字咒,有实相咒,此指实相,既指实相,只宜以楞严大定当之,不宜妄立为十,盖咒本是一,持诵之功有十,而咒未尝十也,其过七也;既云十个三法,则其梵语,应一一别,岂得一种梵语,而成十类华言,其过八也;若言经有七常住果,夫经文止云七果,何得扭而为十,每果浑成一语,何必劈而为三,经自经,咒自咒,何乃割经附咒,其过九也;此之十法,分属出何经论,何佛所说,及何菩萨之所阐析,若其无据,安得杜撰,匹夫矫诏,罪在不原,如何法王,容可僭拟,其过十也。慎之哉!

    二十八、大恶星而为上首

    大集经:佛明二十八宿,摄护国土,养育众生,如何旧解以今所说二十八大恶星当之?假如第二亢宿,云主出家求圣道者,则是吉祥福德之大善星矣。又八大恶星中,如罗孛诚为凶曜,彼五行未必皆凶。故知今二十八等,或别有所指,佛未明言,不敢强为之说。

    云何名为干慧之地?

    上文赞叹神咒功德如是广大,阿难闻已,不云我当一心持咒,乃问干慧四十四心而至等觉者,何也?盖经言:或有宿习不能灭除,应持此咒。则知咒为修道之助,干慧而至等觉,是正修成佛之大纲大要也。

    云何名为众生颠倒?

    或见此文结处云:由此建立世界众生。谓此统论二种颠倒。其云何名为众生颠倒之文,当在后段。今不须尔。盖世界众生,两不相离。众生必依世界而居,世界后因众生而起。言众生,不妨先说世界。喻如言草木,亦不妨先说大地也。况下文世界颠倒,亦带说十二类生。两相交互,其义明甚。又见下文世界中,有十二类生。复疑此世界,是众生分中世界。亦非也。由性明心者,言众生何所由,由性明心也。性明心者,一法界真心也。此性明心,本非凝然之物。其体圆融,而能随缘。是以因明故发性,性妄故见生,而从无成有矣。此能有所有,实非因所因。言能有无能因,所有无所因也。既无因所因,自无住所住。即此无住,建立世界众生。此处未有世界众生,由此为建立之根本也。故曰:从无住本,立一切法。

    将欲复真,欲真已,非真真。如性非真,求复宛成。非相、非生、非住、非心、非法(云云),故有众生颠倒。

    承上文性明圆故而言。迷自本性圆明,乃生虚妄。虽云生妄,妄实无体。妄既无体,妄即是真,更将谁复?汝欲复真,欲已成妄,故曰非真。真如既知非真,犹自求复。如知是幻,犹自求幻,终竟无有,故曰非相。何名非相?凡所有相,不过生住异灭,身受心法而已。非生非住,异灭可知。非心非法,身受可知。于本无中,虚妄成有,展转发生。此之生力,起惑造业,造业感果,生灭相因,无有穷已,是则名为众生颠倒。有配三细者,不如只取大意,如前所说,不须逐句逐字相配。又有以非真求,复配七识八识者,尤为不通。

    是故世界因动有声,因声有色(云云),为一旋复。

    因动而声、而色、而香、而触、而味、而法,次第历然,而诸解不出其由。有谓六中随举其一,余五从之,则经中次第,似为浪说,何不曰色声香味触法乎?惟长水引前文觉明空昧等释之,颇于次第相协。惜前文止有从声至触,而味与法无文可引耳,然差胜诸说也。穷十二变为一旋复者,上言因味知法,换一知字,便接意根,次接六乱妄想,则六境六情,共成十二。十二周已,更动有声而至味法,名一旋复,则循环无已也。

    枯槁乱想

    枯稿则无想。曰:枯槁乱想者,何也?又次云:精神化为土木金石。既化土石,为有轮回?为无轮回?若有轮回,世间土石皆当受身六趣;若无轮回,何云无想羯南流转国土?盖枯槁云者,特其妄想暂遏不行,如草乍枯,根本未绝,时至复生。则知彼之妄想潜伏于中,未尝无也。精神之为土石,亦是以顽定力而成顽物。顽定力过,缘触情生,依旧流转。

    ○第八卷

    是人即获,无生法忍。

    此方渐次,便曰无生。如何干慧之前,已齐八地之位?盖所称圆顿行人者,正谓此也。前云:颠倒妙圆真净明心,具足乱想。次云:于是本因元所乱想,立三渐次。则知最初便于本原心体,以为因地。从真如而出乱想,从即真如之乱想而入真如。念念已在真如,虽无生法忍,今未即获,而势在必获,无足疑者。故违现业文中,不但曰禁制使不流逸,而曰旋元自归。旋元自归者,一旋转力,何藉劬劳?旋何所归?还归自己。圆顿法门,四字之中,摄尽无余矣。孤山之言曰:渐次者,事渐理圆,不同偏渐。于六即中,乃名字中。修能成观,行乃发真。似也。从名至真,一以贯之。妙哉言乎!

    名信心住。

    十信位多结住字,孤山谓是初住分开,则信即是住。吴兴非之,是矣。然不必泥此住字。盖此经四字成文,故信心、念心、慧心、定心,皆有住字。中间精进心、不退心、获法心、回向心,皆无住字。至第九戒心、第十愿心,复有住字。随句长短,加减住字,其理明甚。不然,既初住分开,句句应有住字,何或有而或无也。盖此住即是位分之意,非信住行向地之住也。又瑜伽师地论,以地前诸位,共为一位,十地等觉为十一住,如来为一住,共十三住,均结住名,足可为证。

    是觉始获金刚,心中初干慧地。

    不必苦,苦与前之干慧,究同究异,盖同而异,异而同者也。但顺经文看去,其义自显,今逐字释之。是觉者,等觉也。始获者,言前之干慧,但发其端倪,而未获其全体,今始获也。金刚心者,言是大乘心中之慧也。干慧者,言未与如来妙庄严海接也。干慧而必曰初者,正明最初之慧,历信住行向地,至此而始获其全体也。因该果海,果彻因源,则异而同。而因非是果,果非是因,则同而异也。

    如是重重,单复十二。

    诸说不一,温陵以干信至等金为十二天,如谓其既以金为能历,又以金为所历,于义不顺。吴兴以信住行及地为单,十回向为复,十加干慧等觉为十二天,如取之,然其凑合未甚安妥,而单复义亦不快。唯长水以干慧暖顶忍世等妙,各各独一为单,信住行向地,各各有十为复,合之十二,而干慧之单,次以信住行向之复,此复后,又次以四加行之单,此单后,又次以十地之复,此复后,又次以等觉之单,乃至妙觉,故曰重重,其说甚妙。

    五十五位真菩提路。

    此五十五,亦有多说。惟吴兴谓除前干慧不叙,但由信位至等觉,为五十五。又自辨云:经言真菩提路,则显干慧非真,妙觉非路。此说最当。

    是经名大佛顶悉怛多般怛啰无上宝印十方如来清净海眼(云云),亦名灌顶章句诸菩萨万行首楞严。

    此五名者,随取其一,皆可名经。译人撮略捃摭,会其大意,而立今名,庶几该括五义矣。有人谓此一部经,从一至十,挨次配合,经题某卷至某处为大佛顶,某卷至某处为如来密因,乃至某处为修证了义,某处为菩萨万行,是不知五名皆可名经也。使译人昔取第一为题,则将曰某卷至某处为悉怛多乎,某处为无上宝印,某处为如来清净海眼乎。或取第二三等,亦复如是。而向来挨次配合,皆失之矣,岂理也哉。

    断除三界,修心六品,微细烦恼,

    合论,谓阿难及诸大众得第二果,故言断除修心六品烦恼。其言虽合教相,但楞严一经,至此五十五位而入妙觉,上文已结经名,自后皆名助行,则亦至矣尽矣,而所证方止于此,何名此经大乘了义教耶?惟温陵谓是增上顿断,不同小乘,其九品之中,所余三品,佛地方断,似得其旨。盖三界九地,地地各有九品烦恼,今经文不曰欲界六品,而曰三界,不但曰烦恼,而曰微细烦恼,盖尽三界而言之,乃最后一地之六品矣。若曰世尊灭后,阿难为迦叶呵责,方得无漏,今此应在二果,是则是矣,亦有二义可辨:一者阿难下有大众二字,不宜以一人之故,例抑群圣;二者阿难大权示现,前后出没无定,亦不可一途而取也。

    想明斯聪,情幽斯钝。

    情想均则为人类矣,而人有聪钝之不同者。盖想属明,情属幽;明主聪,幽主钝。想虽等于情,而想之明有力,则明胜而为聪;情虽等于想,而情之幽有力,则幽胜而为钝。又聪钝且举其一,推而广之,想正斯善,情偏斯恶,想平斯慈,情陂斯刻,想高斯刚,情卑斯柔,例皆然也。有说想与情各得五分,是为均等。其五分以上为聪,其五分以下为钝,则不均等矣。

    从地涌出

    六报俱云入于地狱,独此从地涌出而入地狱,则似先在地狱,又涌出而复入矣。盖六根惟鼻具出入息,吸则下入,呼则上出,故其神识觉得从地涌而上,又从上坠而下,方入地狱也。从地之地,非地狱也。

    恶业同造,入阿鼻狱,受无量苦,经无量劫(云云)。见见一根,单犯一业,是人则入一百八地狱。

    此分五等:其一同造者,六根十习具足,兼造而造,又同时也。其二各造者,虽具足而先后不同时也。其三身口意三业,造杀盗淫三恶也。其四三业中二,犯三恶中二也。其五三业中一,犯三恶中一也。故地狱从重而渐轻也。曰造曰作,二事何别?造者始于六根,发起恶业也。作者次于六境,成就恶业也。见见一根,稍难销会。且依吴兴,谓能见之眼,及眼所见,专在一根也。一说上见字作现,现见一根也,其意亦通。但现字见字俱无,谓

    参合柔类

    或疑以恨为因,从地狱毕,而蛊鬼,而毒类,而至人中为狼类,则因果相似矣。何傲因者,从地狱出,展转至人,乃为柔类?傲与柔反,今为柔类者何?盖报有多种,有宿习报,有反对报。则凶狠者化为虎狼,贪婪者化为羊犬,是名宿习报;奢侈太过者化为贫穷,狡猾罔人者化为愚蠢,是名反对报。今属反对,盖傲者昔藐视乎人,柔者今为人所藐也。柔非温和善顺之谓,乃怯弱委靡,人人得而易之者也。

    坚固服饵(云云)。坚固草木。

    服饵草木二事,似同而异。服饵曰食道,胡麻莲芡之类也,食所常用。故草木曰药道,黄精松柏之类也,药所常用。故食道止可延年,药道乃能轻举。温陵不应以药饵代服饵药,是第二种中事。

    坚固交遘,而不休息。

    十种仙,始于服饵,终于变化,盖后后深于前前者也。其第九交遘,不可如古解,以内坎离,外男女为说。此交遘纯是内事,彼书所谓取坎填离,抽铅添汞,乃至龙虎乌兔,婴姹黄婆等,皆喻也。尚不许以心肾为离坎,何况男女?房术乃下品之下,清庵所谓贪淫男女,嗜利者为之,是大乱之道也。安得已当第九,超前思念,邻后变化,而反作鄙陋猥亵之邪功耶?经云:此等亦于人中炼心,但不修正觉三昧,故不离妄想,不出轮回耳。使其得遇如来正法,一点化之,当必有了悟者,如吕岩真人之于黄龙是也。

    寿千万岁。

    南岳大师发愿文,其中一则曰:作长寿仙见弥勒。二则曰:得长命力求佛道。三则曰:为求大乘入深山,愿速成就大仙人。南岳应化圣贤何所求,乃楞严所不取。良由彼之本愿,为见弥勒,为求佛道,为学大乘,非为长年。故又言不贪身命,发此愿也。岂世人宝惜幻躯,希冀长生之比哉。然其中又有外丹内丹之说,愚人见之,或起邪见。初学但宜笃信今经佛语,南岳所云,姑置之可也。

    于邪淫中,心不流逸,

    非谓不断邪淫,但弗流逸而已。盖谓于邪淫法中,能制其心不邪淫也。不得错会经文,助发邪见。

    上升精微(云云)。三灾不及,

    兜率欲界四天,曰上升精微,曰不接下界,曰三灾不及,说者谓俱指内院,似矣。然本天无竟不言及之理,今细味之,当是意在言外,言正当本天分位者,不待论矣。其有超越伦类,上升精微,乃至三灾不及者,虽云内院,总之皆号兜率陀天也。

    ○第九卷

    加以明悟。

    经言清净禁戒,加以明悟,虽云明悟,非明心悟道之谓也,特悟欲之不足贪好而已。下文若于舍心,发明智慧,成阿罗汉,入菩萨乘,此之发明,方是正悟。

    无量净天(云云),名遍净天。

    无量则遍,今分前后浅深者,何也?盖前言身心轻安,则外之形骸,内之思想,二处皆净,故云无量,乃遍身心之无量,身心之外未净也。后言世界身心,身心正报,世界依报,依正咸净,方名遍净。

    其中惟留,阿赖耶识,全于末那,半分微细。

    合论及长水疏谓半分微细属六识,而上二句接下稍难。温陵诸师皆以半分微细属末那,而温陵判此处无复六识,则下文识心都灭,须通八识。不然,既六识已无,当灭何识?予向据温陵谓都灭识心,未亡识性,故通八识无碍。今思终是未妥,乃取前论疏意,更为贯穿其说,言此中六识粗分已灭,唯留根本赖耶全体,末那与六识不缘色空,但内缘之微细半分而已,至下识心都灭,方灭此半分也。虽然,半分微细上,须得与彼六识四字方好,或者有脱文乎?一说六识流注,亦未尽灭,且据大分而云灭,实似灭而非灭也。

    彼之天王即是菩萨游三摩地。

    非彼天王决定尽是菩萨也。华严经云:初地菩萨,多作阎浮提王,二地轮王,乃至六欲天王,及大梵天王等。多之一字,言多分如是,则亦有时乎不然矣。

    一、人发真归元

    真对妄言,元对末言。真虽本具,隐而不发,逐妄流逸,迷不还元。今则发起真心,复归元本也。真元之地,纤尘不立,如何虚空不成消殒?

    此十方空,皆悉消殒。

    前言终不闻烂坏虚空矣,今云虚空消殒,前后语似矛盾,何也?此有二义:一是虚实相对门,世间实法,有生必有灭,虚空无形,不生则不灭,故虚空未闻烂坏也;二是真妄相对门,以万物对虚空,则万物皆妄,以虚空对真如,则虚空亦妄,迷妄有虚空,复真无虚空矣,故虚空亦可消殒也。是知虚空本无存泯,存泯由乎自心,迷心成境者,虚空历然,即境惟心者,虚空安在?故一人之虚空消殒,多人之虚空不消殒,两无碍也。长安虽闹,我国晏然,则一人之国土晏然,多人之长安自闹,亦两无碍也。

    见其宫殿无故崩裂,大地振折,水陆飞腾,无不惊慑。凡夫昏暗,不觉迁讹。

    行人入禅之际,诸魔自然见其宫殿崩裂,大地振折,本陆飞腾,群物惊慑,而凡夫昏暗,不觉迁讹。然此境界,惟魔见而人不觉者,固以其昏暗矣。人虽昏暗,比物为灵,物既各惊,人反不觉,岂以人而不如物乎?今谓不觉者,非全不觉如木石也,特不觉是行人三昧神力之迁讹耳。彼世间山崩地震等,人亦与物同怖惧故。又迁者动转,讹者怪异,以三昧时乃凡圣变易之秋,正邪交战之候,故转动不宁,怪异不测也。

    如摩登伽,殊为眇劣。彼惟咒汝,破佛律仪。八万行中,秪毁一戒。心清净故,尚未沦溺。此乃隳汝,宝觉全身。

    律仪者,戒也,八万行中之一行也。此逐句与下文相对。摩登眇劣,对诸魔炽盛。只毁贪欲一戒,对堕汝宝觉全身。未尽有漏之小果,对发真归元之大心。小果而失其本有,如民庶之家凋败,犹未足言。大心而丧其成功,如阀阅之门籍没,良可叹也。

    当在此中,精研妙明。

    色阴中曰精研妙明,曰内外精研,曰究竟澄彻,曰研究深远,曰研究精极。如是数语,直揭参禅紧要真实工夫,不厌重叠,学人所当凝神殚思,猛着精彩处也。色阴若尽,虽四阴宛然,于佛菩提全未全未,而实破竹之势已张,倒峡之机莫御,斩关夺门,进入有路,秪恐得少为足,自画不前耳。然破此色阴,大不容易,非是说了便休,行人须努力死战一番始得。

    其时魂、魄、意、志、精、神,除执受身,余皆涉入,互为宾主。

    医经以魂属肝,魄属肺,意属脾,精属肾,神属心。今曰互为宾主,与道家所云三华聚,五气朝,水火交,金木并,如是等语何别?此有二义:一者,彼由作如是因,得如是果;今经则惟是精研自性,无心求之而自得之者也。二者,彼方以为玄妙,耽着不舍;今经则不作圣解,虽有之而漠然若无者也。此其所以异也。

    观察不停,抑按降伏,制止超越。

    不须以抑按等对四分烦恼,只就文顺说,义自明显。初观察者,审究妄心之起处也。次抑按者,于其起处而遏捺之也。然我固抑之,彼未必伏。次降伏者,随其所抑,皆从顺也。又恐暂时降伏,后复跳梁。次制止者,更为防范,使不动也。今为一喻。观察者,如访贼也。抑按,如己捉获。降伏,如己服辜。制止,如又加约束也。如是重重处分,超越过甚,故妙明逼极,焕散发见,致虚空成宝色也。虚空宝色,即自己心光也。

    其心离身,反观其面,去住自由,无复留碍。

    神仙家出神,与今所说,意略相似,而实不同。彼有心求之,此无心得之,彼自谓妙用,此不作圣心,与前同也。初色阴中,少选之间,身能出碍者,欲出也。次色阴中,遥见远方,逼极飞出者,渐出也。今受阴中,去住自由,无复留碍者,妙于出也。复想阴中,其心离形,如鸟出笼者,妙之又妙,而能上历圣位,得意生身也。彼书有阴神阳神之说,色中二处,未别阴阳,受阴所说,仿佛阳神,想阴所说,则非彼阳神所及矣。虽彼属妄想精魂,此修正觉三昧,根源自殊,然总之止是破得色受二阴,想行识三,居然未破,亦何足奇?而生奇想,便言证圣,鼓发魔事,不亦宜乎?

    前无新证,归失故居。

    此言前无新证,归失故居,忆魔生焉。下言新证未获,故心已亡,忧魔生焉。此二何别?盖境同而所以当之者异也。一是见其前后双脱,不欲守前,不欲向后,从中别求一路,是以昼夜撮心,悬思挂念,而忆魔入也。一是见其前后双脱,又欲守前,又欲退后,二念交发,不知何从,是以计无所定,彷徨愁闷,而忧魔入也。

    于精明中,圆悟精理。

    此言于精明中圆悟精理,次下于明悟中得虚明性。此二悟字,乃是破色阴而见受阴,受阴将空,觉得胸中精一虚朗,是受阴中之悟耳。余后三阴,尚尔迷昧,而行人有至此,便谓得悟,大事了毕,盖不知此。

    从是凡身,上历菩萨六十圣位,得意生身。

    六十圣位,依孤山三渐次干慧,十信、十住、十行、十向、四加、十地等妙,共六十位。此于诸说,似为稳当。又孤山泥经言,虽未尽漏四字,遂以七信、八信、十信判意生身。然经言从此凡身,上历圣位,得意生身,正明圆顿行人,即凡身而历圣果耳。况历者,圣位之阶级途路,言从此定然证圣,不曰今即是圣也,亦何碍焉?准楞伽三种意生身,初在三地、四地、五地,次在八地,终在九地以往,何必疑其太高,而判以信位耶?例如无生法忍,八地方名正得,而不妨初住,即曰悟无生忍,亦犹是也。

    贪求契合

    此想阴中求善巧,求经历,求辨析,求冥感,求静谧,求宿命,求神力,求深空,求永岁,此九或非急务。至于求契合者,乃欲融会妙理,何故亦起魔事?要之病在求之一字,及贪之一字耳。善乎先德之解曰:忘机寂照,理自玄会,希求契合,拟心即差,从是天魔得其便故。至哉言也。虽然,若忘机失照,则沉死水,又宜辨之。

    赞叹行淫,不毁粗行。

    想阴文云:赞叹行淫,不毁粗行。此颇难解。有谓赞彼行淫,不毁坏粗行,何况细行?则以粗行属善边事,文义不通。盖毁字二用:一是毁誉之毁,讥谤也;一是成毁之毁,废灭也。古训毁为隳。隳者,废也,灭也,如仲尼隳三都是也。此二句是二事:一者于淫欲法,反加赞叹;二者于诸粗行,安意为之,不复隳灭。粗行者,粗陋鄙亵之事,稍次于淫欲,即僧残之类,皆恶边事也。

    ○第十卷

    梦想消灭

    般若心经,五阴皆空,方曰远离颠倒梦想。今此仅空想阴,亦曰梦想消灭者,何也?盖语同而义之浅深异也。今此且据想之一阴而言。经云:昼则想心,寐为诸梦。故想灭则梦灭,梦想灭,故寤寐恒一也。而所灭者,本阴之融通妄想耳。行阴之幽隐想,识阴之微细想,未灭也。彼经五阴皆空,其云颠倒梦想,则不止融通,而幽隐微细毕尽矣。故此经识阴中,独曰颠倒微细。精想颠倒字,正与彼经颠倒吻合,是可为证。又彼经究极而言,凡夫于无常计常,此梦想颠倒也。二乘于常计无常,此梦想颠倒也。菩萨多劫修六度万行,而不入华严大威德法门,此梦想颠倒也。乃至一念之无明,流注一念之梦想颠倒也。岂独梦寐云乎哉?此经则梦乃实梦。何以故?以正较量五阴,则五重次第有剂限故。

    如波澜灭,化为澄水。

    此澄水为对波澜而言。澜,大波也。波澜虽息,水未停流,流似不流,暂名澄水,如后文识阴妄想中言。此湛非真,如急流水,望如恬静,流急不见,非是无流,其明证也。然不妨亦可唤作澄水,但贵知之,莫起上慢,未得谓得。

    死后俱非,起颠倒论(云云)。死后俱非,心颠倒论。

    此下二节,吴兴谓前节双亦,后节双非,双亦则俱是矣。经始终言俱非,何得添入俱是?又自救云:文义且寄双亦。夫文义双非甚明,何必为且寄之说?盖前节以三阴对行阴,明言三阴有而非有,行阴无而非无。结尾云:死后有相无相者,省文也。有相则非无,无相则非有也。是第一个俱非也。次节推广从色受想,以及世间一切万法,皆悉迁讹,有而非有,无而非无者也。于此尽能晓了,故曰通悟。非无则虚失其虚,非有则实失其实,是第二个俱非也。如是望于后际,冥冥沉沉,渺渺漠漠,道有不得,道无不得,莫知所之,故曰后际。昏瞢无可道,故

    内外湛明(云云)。内外明彻。

    前文识阴区宇中,诸本云内外湛明,一本云内内湛明。长水谓内之又内,犹深而又深也。且向内言,至识阴尽,方曰内外明彻,此亦有理。而前后都云内外,亦自无碍。盖识阴未尽,故止曰湛明,是虽明而未彻,至识阴尽,方曰明彻也。湛明仅如止水澄清,明彻方似琉璃含宝月也。宜从诸本内外。

    合开成就

    古解根合而不分,界开而不隔,义犹未快。今谓合开是敌对语,如总别阖辟之例也。向也行阴虽尽,识阴未尽,则六门具在,特制伏而不驰逸耳。今识尽则源竭水干,炭灰火灭,始得消磨六根,如冰已消,浑化而无质碍也,如镜已磨,莹净而无垢类也。六门消磨,故合开成就。合者,此之根门虽行布成六,六处未尝不一,返流归源,则精明独存,更无余物,喻如鉼镮钗钏为一金也,是之谓合。开者,此六根门虽圆融成一,一处未尝不六,从体起用,则门门相通,无有隔碍,喻如一金而为鉼镮钗钏也,是之谓开。合开自在,名成就也。然下节方在识中,何亦曰能令己身根隔合开乎?盖止曰合开,不曰成就,犹属乍合乍分,乍开乍隔,如何便得互用?故第五节亦但是六根互用中已得随顺而已。随顺者,向而不逆,将得而未得之称也。

    广化七珍,多增宝媛,恣纵其心,生胜解者。

    七珍曰广,宝媛曰多,是穷奢极欲也。又中虽云自己所化,然亦不应恣纵其心,如何四阴已尽之人,更作如是去就?盖求菩萨乘,利他心切,亦有留惑润生者。但留惑润生,非是小事,乃深智弘愿,过量大人,方优为之。其或智慧稍疏,愿力稍弱,则其端一开,其势莫御,始犹有主,终遂沉酣,尚自不知,执为胜解,谓己恒与欲俱,不受欲染,喻似久沉厕溷,秽恶浸淫,过者掩鼻,却道身在旃檀楼阁,如李赤然,岂非魔哉!

    声闻缘觉,不成增进。

    五十种魔,终之以声闻、缘觉。夫罗汉、辟支,圣果也,何为亦与魔列耶?吴兴谓是二乘违中道理,起界外邪见。夫违中则皆堕于偏,界外之邪,是亦邪也,故等之以魔,而实与前之魔异。经云:外道邪魔所感业,终堕阿鼻狱。其在声闻、缘觉,则但曰不成增进而已,盖得少为足,不复求进而安于小果者也。梵网不受菩萨戒者,皆名为恶;习学二乘者,皆名为邪。其意亦犹是也,所谓同条而异致者也。

    识阴若尽(云云),入于如来妙庄严海。

    经谓识阴若尽,则汝现前诸根互用。从互用中,能入菩萨金刚干慧。如是乃超信住行向,以至等觉,入于如来妙庄严海,圆满菩提,归无所得。此极则语也。孤山泥能入二字,乃以七信配位。愚谓经意,盖言金刚干慧也。从何处入?从此六根中入也。即此便入,非循次渐入也。此数语,禅宗直指,阐露已竟。如云:但尽凡心,别无圣解。又云:一超直入如来地。正此意耳。与前受阴若尽,上历六十圣位,其意各别。彼言历,此言入。从下望上之谓历,和身已到之谓入也。

    圆满菩提,归无所得。

    圆满菩提,则似有所得,故即继以归无所得也。菩提原未曾失,今云何得?菩提原未曾残缺,今云何圆满?菩提原无处,今欲何归?归无所得而已。是之谓真得、真归、真圆满也。

    知妄所起,说妄因缘(云云),元无所有。

    上言彼虚空性,犹实妄生。因缘自然,岂得非妄。所以然者,由其知万法皆从妄起,故于妄中说妄因缘。而此妄者,若其本有,则因缘亦有。若妄元无,彼因缘者元无所有,因缘亦是假立。何况不知诸法从因缘生,求其生而不得,推而委之自然,是益增其妄计矣。

    汝心非想,则不能来,想中传命,

    合论补注云:儒曰知命,道曰复命,佛曰传命。其意盖谓三者义同,然此三实异,不可不察也。夫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又曰:死生有命。孟子曰: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则穷通夭寿之谓命,非今所谓命也。若曰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则理性之原,於穆不已之天命,亦非今所谓命也。道家或以脐轮为命蒂,或以丹田为命宫,或对性而言,则元神为性,元气为命,亦非今所谓命也。今所谓命,识暖息三事相依而成命也。息依暖,暖依识,息绝然后暖灭,暖灭然后识去。识也者,暖之元,息之本,而命之所由立也。全举则三,约言则一,识尽之矣。故此经言:纵汝形销,命光迁谢。命而曰光,正识之谓也。识之动为想,因我心属想,故受生之际,随彼当生父母之想,而以我之想合彼之想,两想相投,由是入胎,则前阴之命转而为后阴之命,如嗣续然,不至断绝,故名传命。若心非想,则为类既殊,气味各别,宁有水传火,火传水,牛传马,马传牛之理乎?是以妄想尽则生死尽,

    湛入合,湛归识边际。

    上湛字是行不流逸,下湛字则湛了之体。如前文言以湛旋其虚妄,又曰反流全一,又曰伏归元真,意正如此。而此湛非真,如急流水,望如恬静,正八识之边涯分际也。又前行阴中,如波澜灭,化为澄水。此水非真,即此湛尔。此湛合湛,乃识境界。而行人乍获轻安,尚谓得道,何况至此?四阴已灭,惟识独存,岂不畅然自谓已证涅槃?宁知此湛,正生死微细根本。此之不尽,暗长潜滋,由微而着,由细而巨,依旧再为蝼蚁,从头复作蚊虻。直须澄之又澄,净之又净,如万丈清潭,水天一色,方是到家消息耳。得少为足,乌可哉?

    理则顿悟,乘悟并消;事非顿除,因次第尽。

    此在禅宗,所谓顿悟而渐修者也。四句二义,皆上一句指示,下一句重明。言此五阴之灭,有可顿者,有不可顿者。可顿者,理也。盖理无二致,人自迷源。故乘此一悟,合并消尽,更无遗余。如持火炬,入于暗室,一明尽明,宁有次第乎?不可顿者,事也。盖事有万殊,势难兼举。故从浅至深,次第而尽。如治垢衣,重重浣练,渐渐莹洁,宁可顿尽乎?然顿悟之理,是即事之理,非二乘断空之理也。渐除之事,是即理之事,非凡夫著有之事也。顿悟即冰之水,渐除即水之冰,岂判然二物哉?故善财已发无上菩提之心,而必遍参五十三善知识。沩山谓行人虽从缘得,一念顿悟自理,犹有无始习气,未能顿净。皆理悟事除,顿渐之说也。此十六字,乃千佛相传之的训,万世不易之宏规也。参学者,宜尽心焉。

    知有涅槃,不恋三界。

    知有二义:其一知者,闻见之知也。闻说涅槃为归依处,念念趋之,何恋三界?喻如穷子知有故乡,自不贪恋异乡,而欲久居之也。其二知者,了悟之知也。已悟涅槃,真乐在我,何恋三界?喻如穷子既返故乡,岂复追恋异乡,而欲更居之也。今人口诵三界火宅之文,而心实孳孳焉耽着不舍者,不知有涅槃故也。不患不出三界,唯患不知涅槃,知之时大矣哉!

    能以一念,将此法门,于末劫中,开示未学。

    经言:将此法门,开示未学,能使垂入阿鼻地狱者,即成极乐净邦。供养恒沙如来者,不及少分功德。知解狂流,一见此文,生大我慢,不复精进。宁知佛之一言,自利利他,义实双具。今但知将此法门,开示人之未学,曾不知将此法门,开示己之未学。何其不明,一至于是。

    附:诸经

    △般若心经

    般若心

    贤首疏云:般若是法,心是喻。一说非喻,云是般若智心,二各有旨。今依贤首,良以心为百体之主,而此经以少文摄般若之全义,有心象故。

    观自在菩萨

    据施护译,是大士所说。若然,菩萨下应有言字。今谓佛说为是,什师、奘师二译皆可证。

    是诸法空相。

    空本无相,欲人识空,故于无相中特出其相。言无有生灭、垢净、增减者,是空相也。空相如是,而无相之意益显矣。

    揭谛

    疏:先云神咒秘密不翻,次言亦可强翻,因云梵语揭谛,华言去也,度也。盖揭谛二字,合成梵语,而其义则为去为度,非以去训揭,而谓揭去惑障也。夫既曰强翻,强之为言,不得已而然,非出乎自然也。曷若已之?

    △圆觉经

    知是空华即无轮转,亦无身心受彼生死(云云)。彼知觉者犹如虚空,知虚空者即空华相,亦不可说无知觉性。

    疏中知是二句,无生死之法。亦无二句,无免轮回之人。彼知二句,拂观智。知虚二句,泯拂心。亦不二句,遮断灭。其说甚精,万世不可易者。一说知是空华,便脱轮回,有何人法。彼知觉者,是我真性,犹如虚空。起心知空,乃是空华。如是任意而说,亦似省便。但以经文照应体贴,上云知是空华,次云彼知觉者,次云知虚空者,次云亦不可说无知觉性,末复结云如来藏中无知见故。以五知字,前后融贯读之,方知疏之不苟。

    种种取舍,皆是轮回。

    圭峰以忻彼极乐为取,厌此娑婆为舍。盖为上根遣着,而执之者遂生疑障,不愿往生。然今人止据圭峰略疏,未见诸家诠释。苕水云:经言始终等相,举世间法皆然。只如一人之身,始终生灭,或前有后无,或前无后有,四大之聚散,心识之起止,烦惑相续,苦报循环,种种境界,或取或舍,非指取极乐、舍娑婆也。鄣南云:取舍约道业言,圭峰何意以舍秽取净销经耶?愚按:此言种种取舍,下文弥勒章中,即问轮回有几种性,而佛答以种种贪欲,故有轮回。其种种字,前后相应,则取舍乃重有贪欲。欲顺则取,欲违则舍,取舍不休,所谓烦惑相续也,岂以往生净土为贪欲乎?或疑慕羡彼土而愿往生,宁非贪欲?不知求仁求其在我,尚谓欲而不贪;净土净其自心,何得名为贪欲?故下文所开贪欲,初云贪者,谓乐五欲;次云贪者,谓乐十善;次云贪者,谓乐四禅八定,曾不言乐净土为贪欲也。如必尽理而言,乐求圆觉,亦贪欲也,岂独净土乎?须玩疏云:又于根身器界,厌此忻彼。又之一字,是正解经文已竟,而发其余意耳,非专指净土也。故特会苕、鄣二师之说而详辨之。

    但诸声闻所圆境界,身心语言皆悉断灭,终不能至彼之亲证所现涅槃,何况能以有思惟心,测度如来圆觉境界?

    但诸声闻者,言无论如来大道,但诸声闻修习所圆满之境界,其身心语言,纵皆断灭,终不能至彼亲证所显现之涅槃。夫无心尚不能至小乘之涅槃,况有心乃能入如来之圆觉乎。以理反覆较量,而知其必不然矣。或疑身心等既已断灭,正谓涅槃,何云不至。又既曰声闻,则声闻涅槃,乃其本分中事,何云不至。此之文义,稍难销会。今详彼之身心,虽云已灭,若作是念,我今能灭身心,已证涅槃,即不名证。故金刚经云,实无有法名阿罗汉,若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即着我人众生寿者。彼经无得,此经不至,意正同也。言亲证者,谓身亲证之也。自心取自心,非幻成幻法,岂有自身至自身所证之涅槃乎。且涅槃何物,其住何所,而欲至之。譬如虚空,有人于中竭力驰走,欲至空之极处,而为亲证。穷历十方,备经多劫,终不能至,亦犹是耳。一说,声闻不能至佛之涅槃。如果指佛,不合云彼。彼之亲证,是声闻所亲证也,妄得云佛。一说,金刚藏不能至声闻之涅槃。如果指刚藏,则所圆境界下,当云汝今身心语言,皆悉断灭方可。不然,是何人身心断灭。又须于终不能至处,文便毕方可。不然,后语重前,不成文理。请从但诸声闻一气,读至所现涅槃自知。上下语意,血脉贯穿,明指声闻,何得扭捏而云刚藏。且初心菩萨,犹可谓心虽广大,趋寂证果,未至声闻,而刚藏何如人哉。是十地位,或等觉流,文殊普贤之等侣也。不应劣之,反赞小乘,为大菩萨所不能至。故宜专就声闻,于理极当。疏中以百官宰相,庶民天子,巧为比喻,精确明快,无劳异说矣。

    一切众生,皆证圆觉。

    圭峰谓此译人之讹,当云证诸众生皆有圆觉。真净骂斥,谓众生若止有圆觉而不证者,畜生常为畜生,人亦不须求解脱矣。古今相承,咸病圭峰,然圭峰亦自有见。盖经文若云一切众生能证圆觉,而圭峰以为讹,则其说诚谬。今经文语局意圆,其意实谓一切众生皆有证圆觉分,非谓众生见前悉已证圆觉也。圭峰恐狂人据此,便拟安坐成佛,则上文所云勒断二障,二障永灭,即入如来微妙圆觉者,果何为哉?其真净骂斥,亦自有见,亦恐狂人由此擅以己意窜易经文也。然则真净不骂圭峰,圭峰不改圆觉,两得之矣。不然,自知心是佛,心定当作佛,圭峰何以有是语?

    非性性有。

    圆觉本非诸性,而诸性必有圆觉。喻如金体本非钗钏鉼镮,而钗钏鉼镮必有金体也。不必更为异说。

    诸戒定慧,及淫怒痴,俱是梵行,

    三毒本空,即是法性,如坚冰本空,即是澄水。故淫怒痴与戒定慧,同名梵行,非谓见前淫怒痴便是梵行,可安意为之也。任运三毒之场,逍遥成佛,是谓腰缠骑鹤,岂不美哉,而宁有是理乎?故此文唯如来随顺觉性中有之,上文凡夫随顺,未入地菩萨随顺,已入地菩萨随顺,曾有此文否?又凡夫文中,但教永断劳虑,又后文云,但当精勤降伏烦恼,淫怒痴既是梵行,则劳虑烦恼,自应任之,何须更要永断,更要降伏?

    云何人相?谓诸众生心悟证者。善男子,悟有我者,不复认我所悟非我;悟亦如是,悟已起过,一切证者悉为人相。

    心悟证者一句,总标。言证是我,悟此证者是人也。下乃申明其义。言何故悟证者名人?悟证是我,自不认我。所悟之证既非我,则能悟者亦非我矣。如是则悟已超过一切证者,非人相而何?一切证恐泛说为是,以证有能所及浅深也。疏云:绝能悟之累。夫人相正属悟处,今非绝悟,绝其为悟之累者,我相是也。

    无令求悟,惟益多闻。

    圭峰谓:无人教其求悟,惟崇尚多闻而已。慈室云:无令者,禁止辞也,戒以心待悟也。二说俱通。今细玩之,据上文心存少悟,皆是我相,则禁止之义长。据问中开悟法性,颂中若能归悟刹,则无人教令之义胜。以前后悟字,不妨文同而意异故,故从圭峰。

    △法华经

    迦楼罗王

    梵语迦楼,此云金翅。文句言世书以金翅为大鹏,大鹏一名凤凰。凤凰唯食竹实,不食生物。金翅啖龙,故知非鹏。金翅非鹏,文句之论明矣,未辨鹏之非凤也。鹏亦曰朋,即古凤字。字虽同,而鹏实非麒麟、凤凰之凤也。舜典所载,文纪所称,有若所举,以及诸书凡言凤者,并非是鹏。鹏、凤自二鸟耳。且凤身高不过仞,故能仪虞廷,鸣岐山,栖梧桐。若大鹏,则庄生谓翼如垂天之云,齐谐谓于扶摇而上九万里,岂虞之廷、岐之山、梧桐之树所能容乎?鹏既非凤,则以比金翅,不必啖龙,与不食生物为别。但较形之大小,其义自显。经云金翅,两翼相去三百六十万里,则何止垂天之云?奋翼而飞,百千万亿无数由旬,尚不足恣其翱翔,又何止九万里而已哉?

    若人散乱心,入于塔庙中,一称南无佛,皆已成佛道。

    初云散心,次云一称。散则不专,一则不久,不专不久,胡遽成佛?有说:虽止一称,由其恳切,故少胜多,如张善和临终十念之类是也。其说亦是,然非经旨。况既云恳切,何名散心?当知此处全重悟解一乘自性,故散心尚尔,况至心者?一称尚尔,况久称者?圆机入道,与不圆人,日劫相倍,正此意也。又此乃正作,何言已成?盖有二义:就事,则往昔劫中,如是称佛之人,皆已成佛;就理,则才举口时,成佛已竟,何待三祇熏炼?抑岂有佛新成者哉?

    若草木及茟。

    此茟字,人多作笔砚之笔,讹也。笔从竹,茟从草;彼音毕,此音委;茟者,草木华始生也。故曰:若草木及茟,文义极明,无可疑者。经中种种譬喻,皆从胜至劣,极劣之善,皆成佛道,况其胜者乎?故上自金银,下至草木,又下而至草木始生之华也。诸刻本有作笔者,有作茟者,然读笔者少,读茟者多,凡为五种。法师当正其是非,毋令初学展转讹误。

    其祖轮转圣王(云云),头面礼足。

    大通智胜如来,既成佛已,父率臣民,头面礼足。有人引此,以破予正讹集中父母反拜之辨,因再辨于竹窗随笔。犹恐诵法华经者,但见彼说,不见辨辞,倘为所惑,为害不浅。何者,佛言必依于忠孝,而执其僻见,作此逆理败伦之语,又引经以证,何怪乎世儒谤佛氏为无父无君也。兹不惮烦,再为剖析。大通已成佛道,佛者,大千世界三圣六凡之慈父也。其父虽贵极轮王,亦只是四天下之父而已。此何等境界,而蠢尔凡夫,才堕僧数,便拟如佛,有是理乎。故云,待汝成佛,受父母拜未晚。若言三宝一体者,佛具三十二相,汝今几相。佛见父王顶礼,涌身高七多罗树,汝今涌身几树。以是较之,云何一体。况涌身虚空者,正示不受父礼,而汝犹未悟也,哀哉。

    还著于本人。

    东坡谓咒咀毒药,还着本人,则失佛慈悲,当云两家总没事。吾不意东坡之高明,而作此鄙俗语也,或记录者讹也。此还着一言,有事有理。事则邪不胜正,慈能制凶。今以正念观音,大悲神力,自然还着。譬如含血喷天,还污己身;将头触火,反焦己额。不期然而然,非观音加罚于彼,而行人亦不宜起心,愿彼还着也。理则三毒十恶,皆出当人菩提妙心。今以正念观音,智照神力,旋流返闻,复归元真。彼毒恶等,应念化成无上知觉,不还着本人而谁着耶?

    △佛遗教经

    谄曲之心,与道相违,是故汝等,宜应质直其心。

    疏云:离边观中,舍事求理,皆名谄曲。夫寻常言质直者,乃质实无伪,正直无邪而已。今所明即起信直心,正念真如之谓也。何谓离边观中?盖执有执无,固边非中。离有无之二边,而处乎其中者,亦非也。故有但中不但中。但者,独也。独中之为中,而边非中也。不但,则无边而非中矣。先德云:拈来无不是。又云:大福德人,执石成宝。又云:一色一香,无非中道。又云:咳唾掉臂,无不是祖师西来意。是之谓即边观中也。彼事与理,例此可知。如是则何等明白简易,真率径捷,法尔如然,无假造作。名之质直,不亦宜乎?回视拘拘然,离边而后中,舍事而后理者,秪见其牵合迁就,迂回委宛,出乎造作,而非自然矣。名之谄曲,不亦宜乎?大哉斯经,佛所遗嘱,言近旨远,不可忽也。

    △金刚般若经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应,当也。应当无住而生心,不当有住而生心也。无住而生者,清净心也。若疑心本不生,不得言生,但看下文云应生无所住心,又云不应住色生心,前言应,后言不应,正反覆明之也。无所住而生者,生即无生也。

    四句偈等。

    四句诸说不一,唯中峰谓经中凡言四句偈,必上有乃至字,下有等字,言于此经中受持一句二句,乃至四句,以及十百千句等,此说最为稳当。况下文云随说是经,乃至四句偈等,随之一字,义更明显。

    若菩萨作是言:我当庄严佛土。即不名菩萨。

    菩萨不庄严佛土奈何?法藏比丘四十八愿庄严极乐,此有二义:一者、为门不同故。般若是实际理地,不受一尘;法藏是佛事门中,不舍一法也。二者、空有不二故。经云:虽知诸佛国,及与众生空,而常修净土,教化诸众生。是故发阿耨菩提心者,于法不说断灭相。假使云:菩萨作是言:我不庄严佛土。即不名菩萨亦可也。如是灭度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则终日庄严而未尝庄严也。

    如是,如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云云),于法不说断灭相。

    佛身非相,不可以三十二相得见如来。善现既已了悟,今问不异上,而答反似迷,顾云可以相观如来者,何也?古有二说,天台以此答为邪答,下答为领。会意云:时情谓然,我解不尔。则此答时情所拟为邪,下答善现自解为领也。但于问同答异,义尚未明。贤首据大云,谓前言不以相见,是悟色身,今言可以相见,是犹迷法身。盖善现已知色身从法身流出,则即色身可观法身,如苗从根出,即苗可以观根也。故言如是如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而佛诘以轮王相不异佛,宁可即是如来?善现便会佛意,谓佛相起于法身,而轮王相虽同佛,起于福德,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乎?佛既??之,而复恐其沦于无相,不知即色即空,故又云:莫作是念,如来不以相得菩提。乃至云:发菩提心者,于法不说断灭相。是则恐彼著相,佛即遣相,恐彼着空,佛即遣空,直至色空双泯,亦复双存,存泯两忘,遣无可遣,而后为般若真空也。

    △维摩经

    随其心净,则佛土净。

    莫见此心净土净之说,便欲拨无净土。盖据理则即心即土,心净是名土净,何须更愿往生。据事则上之随字,下之则字,因果相应。随心净则土由以净,随心秽则土由以秽也。下文舍利弗心作是念,世尊为菩萨时,意岂不净,而是佛土不净。若此则知心净为因,土净为果,必有净土明矣。

    不起灭定,现诸威仪,是名宴坐。

    不是身入灭定,而又外有一身以现威仪也。依然一念不生,自尔万行具足。盖不以心应物,而以形应物。故肇法师云:心智永灭,而形克八极也。是外弥现而内弥寂也。

    唯,舍利弗!

    唯字不可圈上声。圈则音当作委,应诺声也。不圈则音如本字,助语辞也。彼人有语,此方应诺。今舍利弗无语,维摩诘何所闻而诺之也?

    △观无量寿佛经

    九品往生

    有言经列九品,教令作观,正为普度利钝诸根,俱得往生,盖易行道也。而知礼法师之钞此经也,全重一心三观,其旨深玄,则反成难行之道。予初亦以为然。今知彼钞,原以妙宗为名,是欲往生者,皆发最上之心,以副如来是心是佛,是心作佛之本意。其不能者,任彼但修事观而已,亦利钝俱收也。

    欲生彼国,当修三福:一曰、孝养父母(云云)。如是三事,名为净业。

    经以十六观为往生正因,而此乃言当修三福,谓孝养父母等。下文上上品中,又说三种心,谓至诚心等。又说三种众生,谓慈心不杀等。不言修观,其故何也?盖往生多门,不必尽修十六观而生也。六度万行,皆可回向西方。而此十六观,为因特切。故佛苦口开示,以普度有情耳。末又会事归理,则三福等俱入实相,即是妙观。

    △大弥陀经

    观音补佛

    经云:弥陀般泥洹时,观音次补佛处。夫既有泥洹,安得为寿命无量?此有二义:一者,弥陀原是有量之无量,以寿虽有量,然无能知其量处,则有量而无量也。二者,经云:观音补佛及势至,则永无泥洹。岂势至独胜观音,兼胜弥陀耶?明是观音、势至,即弥陀一身;势至永存,即弥陀永存也。妙宗云:菩萨机忘,如来应息,名补佛处。非前佛实灭,后佛定生,为补处也。又云:观音补处,无量之无量。则观音亦永无泥洹,况彼佛乎?

    其上辈者,舍家离俗,而作沙门。

    或疑论道不论迹,何为以僧俗别上下辈?此有事有理。事则僧者与三宝,流号众中尊,先僧而后俗,亦自然之分也。理则岂必越门阃而后为舍家,弃眷属而后为离俗哉?超出于烦恼之外,而何家不舍?解脱于结缚之表,而何俗不离?俗名而僧行,是真舍家而离俗者也。但能如是舍离,岂不即为上辈?

    △盂兰盆经

    欲度父母,报乳哺之恩。

    疏中引父母恩重经,而间以己意,观者宜善分别,使经疏了然。又所云凡夫年长,唯贪妻爱,顿忘母恩,曲尽人情,恳切苦到,孝子读之,当哽咽不能为情,其忤逆辈,亦恻然激发其久蔽之良心矣。讲者须力为开导,毋谓此经文浅而忽之也。

    皆同一心,受钵和罗饭。

    同者,圣凡同会也。则知设兰盆者,不是专供过去圣僧,当普供现在凡僧也。一心,疏开五种心,今不若以定心释一心为妙。若非定心受食,何能遽拔饿鬼经劫之苦?下文愿七世父母,当属上文;行禅定意,当属下文。盖先咒愿彼父母,而后行禅定意,以受彼食也。若愿彼父母行禅定,恐理不通二愿字。若省一字,文更稳顺。钵和罗,圭峰云:当是钵多罗,和字讹也。遇荣钞云:钵和罗,此云自恣食。二说俱通。自恣食载翻译名义,未据出何经律。如有所出,后义为正。

    △摩诃般若波罗蜜经

    直过入菩萨位中。

    经意,须菩提问,学般若菩萨,诸善功德,无事不得,亦得声闻辟支佛功德否?佛答,皆得,但不于中住,以智观已,直过入菩萨位中。莫错会直过二字,便谓菩萨轻藐三乘,跳越而过。夫二乘圣人,断三界见思惑尽,所作已办,不受后有,是人天福田,安可忽也。菩萨虽志在断无明,成佛道,然理势自然,必先断见思,故二乘功德,皆悉得之,但不住着而直过耳。直过之义,今以喻明,譬如三人,同欲涉远,计其所至,路经千里,一人步行,一人乘马,一人乘千里马,三人虽殊,必皆从近而远,一里二里,十里百里,乃至千里,特步行最迟,马行稍速,千里马者,为尤速耳。菩萨直过,亦复如是,于彼二乘之位,盖径直速,过而不留,非脱然不过也。留故止宿草庵,卒限于二乘位中,不留故前达宝所,径入于菩萨位中也。永嘉之言曰,二乘何过,而欲不为者哉,有明训矣。

    △大宝积经

    不听闻菩萨,藏微妙法门。

    佛言:有乐定菩萨,不曾听闻菩萨藏微妙法门,于三摩中生知足相,是人起增上慢,不能解脱生老病死。或见此文,谓定不当习,不知佛意为彼住定自足,无复求进,徒守偏空,而大法不明,祖关不透,定力过时,还沉生死耳。故极言菩萨微妙法门须听闻也,非谓习定为不可也。

    虽观如来相好,而不生爱着之心。

    念佛求生净土,正谓笃好深愿。而宝积十心,其最后云:虽念如来相好,而又不生爱著者,何也?盖此事理二念中,理念佛也。知佛相好,从因缘生,因缘即空,因缘既空,即我自心,心本不生,何所爱着?不生爱着,是真善观如来相好者也。故下文云:于无念中,常念彼佛。无念之念,是真念佛者也。若事念者,于佛相好,必须深生好乐,念兹在兹,观始成就。泥不可爱着之文,悠悠扬扬,似念不念,观何由成?今经盖为执事迷理者言,恐其发起魔事故也。

    △般舟三昧经

    慈心比丘终不中毒、中兵(云云),亦复如是。

    佛言:慈心比丘,终不中毒,终不中兵,火不能烧,入水不死,帝王不能得其便。行般舟三昧者,亦复如是。此须善会经意。所以者何?以如是善人,万一中毒,如孔雀经,有比丘为蛇所螫;万一中兵,如善友太子,为弟刺其双目;万一中王难,如歌利割截,乃至三武,灭僧安在?帝王不能得其便也。凡夫邪见人,便谤佛经为妄语矣。应知此中,有事有理。事则慈能制凶,实有是事。如佛言:我以无量劫来,修慈忍力,于五指端,出金师子,而伏醉象,是慈力也。如持金刚经者,逢遇强寇,刃三下而体不伤,是三昧力也。佛何妄语之有?理则其心普慈,恶心永所不兴,是毒不能施也;其心大悲,杀心永所不起,是兵不能刃也;其心恬寂,嗔心永所不生,是火不能烧也;其心净洁,贪心永所不染,是水不能溺也;其心坚固,犹如金刚,最剧诸缘,强力妄想,无间得入,是帝王不能得其便也。佛何妄语之有?

    △楞伽经

    佛在南海滨楞伽山中。

    楞伽,此云不可往。山在海中,非神通莫能至,故异域僧谓有宝八楞,故云楞伽。其说无考,从古为正。

    彼名及相,是妄想自性(云云),名成自性。

    此明三性入五法也。五法,名、相、妄想、正智、如如也。三性,遍计、依他、圆成也。名、相对妄想,妄想即遍计也。妄想对分别,分别即依他也。正智、如如对成,成即圆成也。此宋译也。魏唐二译,文小不同,而义一也。有人谓不然,以名、相应对依他,妄想应对遍计,而无奈三译经文,炳如杲日,则遁而归之唯识。然唯识云:五法三性,诸圣教说,相摄不一,故有三说。其一,依他摄名、相、分别、正智四法,圆成摄真如一法,遍计不摄,是第一说,无彼人所说也。其二,依他摄相及分别二法,遍计摄名一法,圆成摄正智、真如二法,是第二说,无彼人所说也。其三,依他摄分别一法,遍计摄名、相二法,圆成摄正智、真如二法,正今经义,是第三说,无彼人所说,不待言也。三说皆无,何引唯识为证?即唯识诚有之,亦无是论非经之理。何以故?论必宗经,违经立论,成邪外故。

    △弥陀经

    彼佛寿命及其人民,无量无边阿僧祇劫,故名阿弥陀。

    经意盖云:彼佛及其人民,所有之寿命,悉无量无边阿僧祇劫也。亦可云:佛之寿命,及其人民之寿命,悉无量无边阿僧祇劫也。置人民于寿命之下,是倒语法。补寿命于人民之下,是含语法。随用二法销文,无不可者。有人谓不然,言彼佛则诚寿命久远,佛之人民,则其数众多而无量无边也,非其寿久远而无量无边也。审尔,则劫之一字,如何解释?既取数多,何不曰阿僧祇数,而曰阿僧祇劫也?为此说者,文理不通故耳。不达二种语法,文不通也。不思法藏本愿云:我作佛时,我刹中人,皆寿命无量,无有能计其数者。而欲将极乐寿命,同于娑婆,理不通也。恐误初学,疑沮往生,不得不辨。

    △华严经

    世主妙严品

    或疑世尊成道,诸菩萨、诸天、诸神皆来集会,如一人御极,而百辟咸辅也,何为适合信、住、行等法门?诸位,此恐寓言,非为实事,今请以喻明之。既知一人百辟之交相成也,则一人御极,百辟之中,法尔职文、职武、职礼乐、职刑罚、职财用等,共佐一人,以成一代之治功也。一佛出世,而诸圣贤之同时下生者,亦法尔为信、为住、为行、为向、为地、为等,共佐一佛,以成一代之时教也。又如一心为主,亦法尔内之五脏六腑,外之四肢百骸,相与共为一心之佐,孰主张是?孰造作是?孰施行是?例而观之,彼诸圣凡幽显,佐佛扬化,适与法门吻合者,皆不期然而然,所谓不可思议者也。但当信受,无容致疑。

    华藏世界品

    或疑世界焉得浮处虚空,重重无尽?此恐寓言,非为实事。然尘沙刹海,渺漠难明;日月晨辰,显明易见。试观日月等,上无绳系,下无根生,岂不浮处虚空?而又前无所引,后无所催,谁为之运行者?凡此亦皆不可思议,又何疑于华藏世界乎?

    净行品

    先德有以此品令莲社中人各各持诵,盖是即尘劳而为佛事,不离秽土而已成净邦者也。人各持诵,不亦宜乎?

    十住品。

    四教仪注云:华严十住前无十信位,或以十梵行当之,以梵行在十住前故也。然经中十住第十五,梵行第十六,而晋经亦十住第十一,梵行第十二,何名梵行在前?又问:明品不出十信之名,已具十信之事,注者盖未察耳。

    随好光明功德品

    阿僧祇品,明出世间广大算数,菩萨尚不能知,必佛自说,固矣。随好光明,菩萨亦不能知者,何也?盖佛有无量相,今姑就足言。相有无量好,今姑就一好言。好有无量光,今姑就一光言。即此一光,不特菩萨声闻天人等,蒙其利益,而下被地狱众生。又不特脱离地狱,生于人世,而径生于天。又不特生天,而直登十地。如是至神至妙,至广至大,超情越量,不思议事,非佛金口,俦能言之。

    普贤行愿品

    华严所说十方法界,如是广大不可思议。圆顿法门,如是广大不可思议。普贤菩萨为华严长子,如是广大不可思议。所发十愿,如是广大不可思议。而要其归宿,乃曰,愿我临欲命终时,尽除一切诸障碍,面见彼佛阿弥陀,即得往生安乐刹。夫不曰见遮那,不曰生华藏,而所愿在见弥陀,生安乐,果何为而然哉。又继之以愿,于胜莲华生。又继之以愿,于佛前授记。又继之以普愿,沉溺众生,悉得往生彼刹。噫,诵是经,可以深长思矣。

    愿我临欲命终时,

    十愿、长行俱曰:善男子!则知是普贤劝发众生。今颂中曰:愿我临欲命终。故清凉大师谓应以愿我二字作是人读之,则文义明显矣。人有因此疑普贤劝人非其自愿,遂以往生专为凡夫。不知菩萨自利利人,曾无二心。劝人如是,则自愿亦如是,又何疑乎?经云:佛告弥勒:此世界有七百二十亿菩萨,如弥勒者,皆生彼国,乃至无量佛刹。菩萨往生,普贤何独不愿?

    △永嘉集

    恰恰用心时,恰恰无心用。无心恰恰用,常用恰恰无。

    此四句,先出心体,为下文惺寂张本。言心体本来如是,故惺寂工夫,不可偏废也。恰恰两解。一云:恰恰者,用心也。依此解亦得。但恰恰即是用心,何须句句入此二字。一云:恰恰者,适当也。今用此解,则常言所谓恰好也。恰好正用心时,恰好正无心用。不是用心已过,方乃无心。即时用心,即时无心,适当一时之顷也。下二句,反覆申明而已。先言无心恰恰用者,上明恰恰用心时,恰恰无心用。今明恰恰无心时,恰恰有心用也。末句又重申之。言此不独一念为然,如是恰恰常用而常无,即影射如是恰恰常无而常用也。故知心体,本自有无不二。下文惺惺寂寂,不过复其本体,而岂有所加损哉。然此非永嘉语,融禅师偈也。偈有八句,永嘉截取其四耳。偈云:恰恰用心时,恰恰无心用。曲谈名相劳,直说无繁重。无心恰恰用,常用恰恰无。今说无心处,不与有心殊。至哉言也。非真了了,何能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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