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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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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尔芬格熬到深夜,等着他朋友的归来,直到最后他不得不承认,毫无疑问,此次冒险的结局并不尽如人意。他带着沉重的心情睡着了,因为如今他最后的希望都被击落了。

    第二天早上,他忧戚地爬下楼梯,比往常都要早。他希望最终看到罗森布施在家。可是,那间狭小、简陋而凌乱的战争画家的房间仍然是空的。

    他会不会做出什么绝望的事来。离开了这座城市,还是——

    结束了他桌边的工作后,他满怀激动地再一次爬上了那黑暗的楼梯,因为他由衷地爱着他的朋友。他发现小桌子上有一个不容忽视的标志,说明他的朋友还在这片土地上。桌子中央放着一个大的购物篮,篮子里装着一张长长的纸条,就像他们放在药瓶上的那种;纸条上写着这些话:

    没有胡须的画家的疗法。

    视情况需求而采用。

    从制成皮手套开始。

    篮子里再没有其他东西,只有一个手绘本,那个孤独的弃儿前夜将他的悲痛写入其间。

    不待那位演员读完最后几行,门就开了,罗森布施神情凝重地走进来,脸上的悲痛神情无法描述,看到他如此神色,不笑都难。当他看到埃尔芬格还能再次享受此种情形下的幽默,他的心就提起来了。他匆匆走到他朋友面前,伸出双手,大声喊道:

    干杯,哦,陌生人,

    为他可怜的灵魂祈祷吧!

    这是他自己诗的最后几句。

    “可是,来吧,兄弟,”他继续道,“让我们成为命运的主宰,尽管我们的男儿气概不会禁止我们掩饰一滴眼泪——”

    “所以,一切都结束了吗,不再有希望了?”埃尔芬格一边合上手绘本,一边打断他说。

    “结束了,永远消失了!除非我在年老时改变我的风格,成为一名画牛的画家,或者爬回子宫里,然后再次出生,成为皮洛蒂的孩子。想象一下,罗西乌斯!就在昨天,在我拜访父亲前不到一小时,这位勇敢的底比斯人就已经落入一位艺术俱乐部的朋友之手,他在我们高贵的城市慕尼黑为他提供了资金充沛的艺术条件。一群刚以八千基尔德出售的羊,和一只被匈牙利人或者波兰人(魔术师皮洛蒂用六个月时间就将他们培养成为名人,而他们的画作还在画架上就能以闻所未闻的价格出售)活体解剖的兔子,给予那两位非利士人传播他们美学的机会,这种美学就如数学那般难以辩驳。这有画做证。来自这个城市的油画,在过去几年内,占据重要地位,出口量甚至超过了棕黑皮革,这无疑给毫无新意的南尼的父亲留下了深刻印象。只要我能带给他一头牛或是向他提供一些琐细的历史恶行,那么我也毫不费力就能赢得那些小小的珍宝。可是,对于画战争题材的画作来说,并‘没有要求’——永恒的安宁就在我们面前。倘若我以我的旧式风格作画,那么我一年能赚多少呢?嗯——我就像一名士兵一样撒谎,说了一个闻所未闻的数目,说这就是像我这样的画家能赚的。接着,那个怪物笑了:他知道一名画动物的画家能够凭一幅羊头画赚得两倍的钱,而且,肯定的是,你还能够通过放大镜观察羊毛的质量。那么,就是我自身的性格和我开了一个拙劣的玩笑。我经不住诱惑要讲一个失礼的双关语——首先,还有,很显然它是值得的——其次,并没有事情来促成它。不幸的是,我们会清楚地听到来自临屋的一阵笑声,他们在笑我开的拙劣的玩笑,那玩笑是关于爸爸的花销。它的作者很显然忍不住最初的好奇,于是一直听着所有的话。可是,我——”

    他突然抑制住自己。他的眼神无意识地飘向了街道对面的窗户,他看得出了神,竟忘了说完他的话。

    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孩儿出现在玻璃窗的背后,只见她那两只小手紧紧抓住棕发头上所戴的小草帽;接着,窗户打开了,她仔细观察着天空,很显然是在看天是要下雨,还是会放晴。窗子的左边还能看到一个细长的身影,好像她将一些针线活收入小桌的抽屉里,然后突然打开窗户,以便那些花儿能享受夜晚的空气。可是,当小妹那欢快的四处游曳的淘气眼神落在罗森布施身上,并扫过他一眼时,大姐已避开了这物质世界的艺术,并且立刻消失在窗边,她不顾窗子还开着,便对小妹说了些什么,而对面那个暗自观察的人仍无法听清。

    “埃尔芬格,”画家叫道,“毕竟这是一个错误的结论。事情绝对还没有结束,我敢打赌,我们所写到的那一章并不算最令人厌烦的,因为它有着如此煽情的浪漫成分。”

    他迅速将他的朋友拖出门外,拖到街上,而他那震惊不已的朋友,还处在情绪低落的状态,对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还没明白过来。他们走出屋门,与此同时,街对面的那对姐妹也正跨过她们家的门槛,她俩谨慎地蒙着面纱,手里拿着小小的黑色祈祷书。可是,在她们往街道左拐之前,一道明媚的笑容闪过小妹的面颊,而罗森布施透过面纱看到了这个笑容,他再清楚不过该怎样来解释这个笑容。

    “稍等一下,”他说,“我们得稍微吓她们一下。那个非利士小家伙可是个厉害的女巫!我在想她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她们看上去是要去教堂。这么晚了,哪个教堂还没关门呢?”

    “晚祷太迟了,但静坐请愿还算早。所以——行进!不然她们就要走过角落了,我们也就会把她们跟丢。”

    街道尚且明亮,可慕尼黑的周日夜晚来得特别早,尤其是在夏天,灼热的气流盛行之时,最初的饥渴也没煽动起来。两道纤弱女子的身影在内城的人群中穿梭,她们的动作敏捷如蜥蜴,此刻,她们时而消失在两个虔诚的跟踪者眼前,时而又突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她们转上了一条非常宽敞却人影稀疏的小路,这条路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教堂,尽管相传它被圣母玛利亚保护着,因而小有名气,可它却隐逸在成排的寓所中,极难被发现。唯一能指示它方向的标志就是那装饰过的法式雕花纹案上突出的一小部分,就像一位富有的基督教绅士在环绕的人群之中,通过身体微微凸出的曲线,向人们表明,他整个一生都致力于冥思,致力于感恩——感谢上帝赐予的所有美好礼物。

    拥堵的礼拜者们从这偏远小教堂低矮的入口处——那是一扇平凡的木门——向里攒动,他们大多是老妇人和瘦弱的老人,和一些早年改换信仰的罪人,他们面色苍白,神情疲惫。他们一出到街上,大部分人就任自己沉浸在新鲜空气洗礼的欢乐和愉快的谈话中——这是他们在里面时被迫摒弃的两种奢侈享受。只有几个气喘吁吁的老人孤独地走过,他们边走还边用那瘦骨嶙峋的手捋着胡子。那些虔诚的人正忙于各自的事中,无暇顾及两姐妹,而她们此刻走进了圣所。教堂里阴森森的。一个穿着白袈裟的瘦削家伙——大概是教堂的看守——手里拿着绑上灭火物的棒子,正忙着熄灭主坛上的蜡烛,他看似疲倦不堪。之后,他在圣餐桌布上盖上了一层东西。此时,微弱的日光只能通过两扇弧形的窗户照进来,照在圣母玛利亚和约瑟以及孩子们的像上,形成鲜明的红绿相间之色。对面,两根红色的斑岩柱支撑着风琴台,周围一片漆黑,而那微弱的蜡烛余光稍微划破了黑暗,在余光熄灭前,一些不知疲倦的祈愿者还继续读着祈祷书。一座尖端有齿和钉的铁台上也点上了大大小小的蜡烛,那是虔诚的信教者最恭敬的献礼。这幽香的烛台上——烛台在另一座圣坛前——传来的微红烛光,照在圣坛旁那无数的十字架和银色的献礼上,照在装饰圣骨匣的人工花饰上,照在圣母——她站在被钉上十字架的儿子脚下——残破的衣装上。这产生了诡谲而压抑的效果——蜡烛发出微弱的噼啪声,那些无齿的嘴里发出沉郁的嘟哝声,跪着的老妇人的吸气与喘息声,还有蜡烛残段散发的奇怪味道,焚香与鼻烟,这些东西都在不断阻止那些虔诚的魂灵打瞌睡。

    可是,所有的这些印象,这些刚开始差点儿让两个朋友停止呼吸的场景,好像对于这两姐妹来说,一点儿都不具恐吓力量,可能她们早已习惯。她们从红斑岩柱旁的盆里取了少量圣水后,又轻轻走向烛台,她们各自将手里的小蜡烛安放在尖点上,在此之前,还小心地将蜡烛点亮,接着,她们回到柱子处,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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