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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收获时期。在他看来,大革命已经形成了新一代人的思想,他看到了无数事实可以证明,纵使在某些人身上有成千上万无法治愈的创伤,这些事实也无可挽回地完成了。国王的脑袋被砍下来,王后被杀,贵族的产业被分割,在他眼中都成了有约束力的事实,牵涉到太多人的利益,根本不可能推翻。谢内尔看得很清楚。他对德·埃斯格里尼翁一家的狂热的信仰并不是盲目的,这一点使他更臻完美。信仰能使一个年轻的僧侣看见天堂里的天使,可是比起一个将天使指给他看的老年僧侣,他的道行就差得多了。过去的总管就象这个老年僧侣,他愿意牺牲性命去保卫一个被虫蛀烂的圣骨箱。每次他小心翼翼、十分婉转地或者使用嘲笑的口吻,或者假装惊讶或痛苦,想向他的旧主人解释一下新潮流时,他遇到的总是侯爵嘴角上挂着的预言家式的微笑,而且侯爵心里确信所有这些疯狂的东西都将象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样逝去。谁也想不到这种种事件竟然帮助这些保卫废墟的贵族斗士们坚持他们的信仰到这种地步。

    老侯爵作了一个威严的手势说:“天主扫除了波拿巴,扫除了他的军队、他的新藩属、他册封的国王和他庞大的计划,天主也会把我们从其余的东西里解放出来的!”谢内尔能回答什么呢?他只能悲伤地垂下脑袋,不敢回答,但他心中却在想:

    “天主可不想扫除法兰西!”他们两人都很伟大:一个在事实的激流中作中流砥柱,宛如一块长满苔藓的古岩石巍然耸立在阿尔卑斯山的深渊里;另一个在观察着水的流动,思量着怎样加以利用。善良而可敬的公证人看到这些错误的信念在维克蒂尼安·德·埃斯格里尼翁伯爵的心灵、生活习惯和即将形成的思想意识上造成无可挽回的毒害时,不由得叹息起来。

    这个年轻的继承人受到他姑姑的溺爱,受到他父亲的溺爱,成了一个地地道道娇生惯养的孩子,不过他是一个能满足父母希望的孩子,他的姑姑对他来说真是一位母亲;可是一位姑娘无论怎样温柔体贴,怎样有先见之明,总是缺少一点母性。母亲的特殊观察力是天生的,不是后天学会的。一个姑姑对于她养育大的侄子,可以象阿尔芒德小姐和维克蒂尼安那样纯洁地亲密相处,她能够象母亲那样爱她的侄儿,能够象母亲那样小心、慈爱、温柔、宽容,可是她不能象母亲那样天生知道应该怎样严厉和在什么时候严厉;她的心不能象母亲的心那样随时随刻感受到突然的警告和不安的预感。

    母亲同子女原来就有的神经或精神上的千丝万缕的联系,后来虽然中断了,可是这种联系仍然在那里颤动,母体经常同子女相通,子女痛苦,母亲受到打击,子女幸福,母亲快乐得战栗,就如同事情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一般。从肉体上说,大自然如果把女人的受孕视为被动的,可是它在某些情况下并不禁止她同她的产品完全合而为一;等到她不仅给她的子女以肉体上的生命,而且给了子女以精神上的生命的时候,你就可以见到这种奇妙的、不是不能解释而是迄今未曾加以解释的现象;这就是母亲对她的子女的偏爱。这篇故事所叙述的惨痛结果,又一次证明这个尽人皆知的真理:母亲是不能代替的。一个母亲可以很早就预见到一件祸事,而一个象阿尔芒德小姐那样的姑娘却过了好久,甚至祸事已经发生,才承认祸事存在。一个能预见到不幸,另一个只会设法补救。一个姑娘代替了母亲,必然滋长着一种过于盲目的热爱,使她不能够叱责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

    生活的实践和业务的经验,早已使老公证人养成一种不轻信的性格和敏锐的观察能力,使他获得了母亲所具有的预感的天赋。可是他在这个家庭里算不了什么,尤其是经过他替杜·克鲁瓦谢做媒事件以后,他有点象失了宠,只好下定决心盲目地按照这个家庭所定下的原则去行事。他只是一个普通士兵,他的责任是忠于职守,随时准备以死殉职,他的忠告即使是在狂风暴雨时期主人也听不进去,除非命运把他安排在《古董商人》①里乞丐的位置,准男爵和他的女儿在海边遇到涨潮时才不得不听从乞丐的忠告。

    ①《古董商人》是英国作家司各特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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