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史蒂芬早点后就去了,我约他五点钟在立体咖啡馆相会,我就到银行取那张他借我的支票,拿了钱,根据白苹的当票上地址,到那家当铺里去取钻戒。中饭后,又到南京路配购一只合于那只钻戒的盒子,我选中一只白绸银边的。三点半的时候,我在立体咖啡馆里打电话给白苹。
“是谁呢?”白苹的声音。
“是从赌窟到教堂的绅士。”
“又是立体咖啡馆。”
“一点不差。”
“又是寂寞在你身边么?”
“不,”我说:“有四千元在我身边。”
“要还我那四千元吗?”
“并不。”
“想花去它么?”
“不想。”
“那么是要我为你付茶账了?”
“你高兴吗?”
“自然。”她说:“我马上来。”
电话搁上后,不到半点钟,银色汽车已经停在立体咖啡馆门前。
果然又是银色的女郎,她竟打扮得同前天一样。
她坐下后,我说:
“今天是不是允许我有光荣送你一件礼物呢?”
“还有比你红叶还光荣的礼物吗?”
“是的,”我说;“仅次于你给我的红叶。”
“一杯咖啡。”她对侍者说了,又用低迷的笑容说:“我先谢谢你。”
于是我把白绸银边的盒子拿出来,我说:
“不要惊奇,......”话未完,她就抢着先说:
“啊!原来是四千元的赌注赢回了我的本钱。”
她的聪明把我压倒,我高兴的情绪骤消,我说:
“原来你四千元与红叶,是当做赌注押在我‘红心’上面的。”我半笑半刺地说。
“是的。”她说:“假如你因此生气的话,我仍旧感谢你,因为你还没有当我是一个舞女......”
侍者把咖啡拿上来,话因此打断。但接着她说:
“现在我把钻戒送你,”她手晃着咖啡的杯子,眼睛注视着杯中的波纹,把钻戒递给我说:“一个舞女的心有时候可以同它一样的纯洁。”
“......”我沉默了,抽起烟,我吐烟在我眼睛的面前,让我与她的当中,多有一点迷蒙的距离。但是她吹开了这烟雾,说:
“你不愿意接受这个礼物吗?”
“真的把别人送你的东西这样轻易送掉吗?”我笑,但不很自然。
“假如你以为我是这样,那么我真为你可惜送我光荣的红叶,你怎么没有想到我不会把它送给别人呢?”
“......”我没有说什么,但我的心可震动了,难道史蒂芬对我说的话是这样可靠吗?
“收我这份礼。”她用圆大的眼睛注视着我:“让我们谈其他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她目光威胁,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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