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是爱尔兰人吗?”
杜克兰的唇角挤出一丝笑:
“我想是的。”他认真地说。
“格雷杰夫人陪同丈夫一起去马耳他了吗?”
“没有。她因为要照顾她的儿子而留在这里。”
“那她跟他一起去艾尔郡了吗?”
“没有。”
“她多大?”
“24岁。”
“那她……”邓达斯再一次猛地抬起头来,前额在烛光下微微反光。这种习惯性的动作让接受询问的人略有些不安,“她和您已故的妹妹关系好吗?”
黑利医生有些不耐,但依然留心观察老人听到问题后的反应。杜克兰眯了眯眼。
“由于你并不认识我的妹妹,我就原谅你会提出这种问题。”
“无意冒犯,先生。”
“我想也是。”杜克兰把手放在长长的下巴上,“我的儿媳妇和我们其他人一样尊重与敬爱她。”
邓达斯低头边写边用一种让黑利医生觉得非常别扭的语气说道:“关系和睦,也不能一概而论。”他满意地抬起头,“很好,接下来该说仆人们了。领我进来的应该是您的管家吧。”
“他是我的风笛手,安古斯·麦克唐纳德。”
“他的举止就像一名管家。”
“很抱歉,邓达斯先生,但你好像不熟悉高地的风俗。安古斯是我和我们家族的老朋友。他曾是我父亲————也就是前任杜克兰的风笛手。我父亲很珍惜与他的友谊。如果我早于他过世,我祈祷他能继续为我的儿子吹奏。我们的风笛手和普通的仆从地位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但是在困难时期,我们不得不请求他们身兼数职。”
邓达斯淡淡地说:“这不是半斤八两吗,先生?不管那个老人是不是风笛手,他实际上就是一名管家。”
“不。”
督察耸了耸肩膀。他像是一个走进哥特式教堂的低劣建筑开发商,他无法领略其中的美丽,只会关注其久远的年代和恢宏的气概,好让他出去后能更加夸张地对旁人进行形容。黑利医生敢说邓达斯回去后肯定会吹嘘他的杜克兰之行,甚至还会夸大其词。杜克兰的脸上已经不自觉地浮现出一种只有人和食肉的鸟类会露出的怒意。
“先生,那就请你行行好,不要去管那些你无法理解的事。你做你该做的事就好。”
“好吧。您的风笛手多大年纪?”
“68岁。”
“已婚还是单身?”
“单身。”
“其他的仆人呢?”
杜克兰想了一会儿。他的眼睛里依然闪着愤怒的光,但是他压制住了心中的情绪。
“我有一名厨娘和一名女佣,她们是坎贝尔姐妹。除此以外还有我儿子的老保姆,克里斯蒂娜。她的地位也高于普通的用人。”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邓达斯发表高谈阔论。然而督察只是盯着地毯。
“克里斯蒂娜60岁了。她是一名寡妇,姓格雷姆。她之前是我妹妹的女佣,也是我孙子的保姆。”
“坎贝尔姐妹是本地人吗?”
“是的。”
“她们的教名是什么?”
“玛丽和芙洛拉。玛丽是我的厨娘,今年28岁,她的妹妹芙洛拉今年25岁。”
老人叙述的语气中带有一丝轻蔑。他像狗一样露出牙齿,表达对督察和他的笔记本的不屑。但是在医生看来,他的嘲弄下隐藏着一种解脱:只要回答这寥寥几个问题就能解决这起谋杀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