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点点头,发动车子离开停车场,朝北方驶去。
借着楼道口溢出的光靠近北墙,按下灯光开关。
林跃没有回头,继续往杯子里倒水。
现在的她哪里还有一点媚惑和妖冶,分明就是一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内心真实情感的女人。
她的眼睛红红的,嘴唇一翕一张,心跳得很快,手掌手背全是汗。
“不用客气。”
“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我只想你把我从那个又暗又脏不见天日的地方接走,随便去哪里都好。”
“能相信的人不多?”林跃看着相框说道。
怎么认出来的,睁眼瞎啊,电影白看了?
一段时间后抵达目的地,林跃由车上下来,打量一眼对面沉浸在黑暗里的双层小楼:“这么大屋子你一个人住?”
她指指靠近餐厅的螺旋楼梯:“楼上右手边第一间。”
林跃笑了笑,走到房间角落放的柜子前面,拿出一只杯子,弯下腰去倒水,一面头也不回地说道:“阿花,你演了这么一场大戏,就是为了把我引来这里跟你发生点什么吗?”
“为什么?”过去好长时间,他才得到一个有些歇斯底里的回应:“你说你会来接我。我一直等一直等,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两年……直到我被豪哥送去泰国,你再没有出现在我眼前。为什么!”
“我去给你倒杯水。”
最最重要的是,把苏晗吓跑了怎么办?
沉闷的脚步声中,她很自然地搂住林跃的脖子,头往里靠了靠,贴在心脏的位置。
她以为去学格斗去学杀人就能做到冷酷无情了,就能忘记那个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给她希望的男人了,可是走到这一步,才发现所有的坚强都是故作坚强,所有的决心都是我觉得我可以。
“豪哥对我说,这就是世界本来的颜色,男人只有变得强大,女人只有变得美丽,才会被别人看得起,被别人牢牢记在心里。”
昏蒙蒙的光线由天花板泻下,照亮奶白色的被褥,玫瑰侧身躺在上面,舒展着白皙的小腿,下面的红色高跟鞋和床上的白碰撞出叫人炫目的色彩。
她恨声说道:“是啊,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机会杀了你。”
噔,噔,噔,噔……
“那倒也是。”
林跃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女人脸,笑着说道:“我这人很怕死的。”
啪~
玫瑰说道:“既然怕死为什么还要做警察,像那位老板一样开个大排档多好。”
玫瑰伸出手去摘掉一只红色高跟鞋,幽幽说道:“你别走。”
“你开自己的车也这么小心吗?”
开车过程中他不时打量一眼后视镜,玫瑰偏坐在后排座椅上,红润的唇紧紧抿着,眼睛半睁半闭,像是在看路上的夜景,又像是睡着一般。
“你的房间在哪儿?”
“知道我这一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玫瑰把枪口往前顶了顶:“你给了我希望,却又亲手把它毁灭。”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副驾驶座放着黑色西装外套,中控台与挡风玻璃间有一副墨镜,后视镜下面悬挂的幸运物随着车辆前行微微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