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到香江

客。

    拍到王大满的时候，壮硕中年人看着镜头，撇了撇嘴道：“年轻仔，你还有其他衣服吗！这个照片是要放到身份证上的，你这个衣服太土了。”

    这时，一辆出租车开进了小院中，一位同老先生有七、八分相像的中年人下了车。

    偷渡客中的三名年轻女子刚一下车，就被一个油头粉面状的青年男子接走了。

    看着面前的口水文脸上如同便秘一般的表情，想说又说不出口的难受样子。王大满笑道：“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是王大满，你叫口水文是吧?”

    说实话，这让口水文有点伤感！

    “好了，好了……”可能是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壮硕中年人不在意地摆摆手。接着，从后面的衣柜中拿出一件有点脏的白衬衫，丢了过来，“你把它换上。”

    “哎。是的。我就是口水文。是坤哥让我来接你……啊不，您的。”口水文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涩声道。

    又看到醒来的矮胖中年人，四仰八叉地仰躺在那里，斜视着自己，感觉很有气势的样子，便满脸堆笑，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您是王大满，王先生吗？我叫宋子文，大家都叫我口水文了。是我老大——坤哥安排我来接您的。坤哥说了，让我像尊重他一样尊重您老人家……”

    可是今天，就在此刻，看着王大满这身土里土气的穿着和他眼中流露出的懵懵懂懂的目光，这就是一个刚从乡下出来，没见过世面的土小子啊！

    刚刚看到别人父女团聚的场景，又听到这个问题。王大满有点神色黯然地道：“不投靠什么人，我来找人的。”

    他觉得冤得慌！

    这眼神的意思，口水文秒懂。这是在嘲笑自己：你一个开着车的香江仔，居然还不如一个刚刚偷渡过来的大陆乡下小子，你怎么混的？

    老大在电话里说的是特别郑重，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安排好来人。

    凭什么啊？凭的就是这份见风使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呃！好好……”

    香江屯门。

    可这什么五千块的船费，是怎么一会事？

    “呃！”口水文表情一滞，愕然转头，看向王大满的方向，“您是说，他是王大满？”

    为了不跌面子，他还特意借了辆车。结果，过来一看，接的居然是个乡下小子！

    他今天就是听老大的吩咐，过来接个人而已！

    又过了一会儿，感到不耐的王大满暗暗发誓，再见到沙胆坤的时候，一定要和这老小子好好说道说道，他安排的什么人啊？太不靠谱了吧。

    “那咱们走吧！”

    “这我不管。我只知道，要接人，就要付船费。”矮胖中年人冷冷地道。

    天光微亮时分。

    不一会儿，一辆甲壳虫状的老旧汽车驶进了院子。

    三个生活中绝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却坐在了一张桌子旁，那气氛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汽车停稳后，从车上下来一位梳着大背头，穿着花衬衫、喇叭裤的20多岁青年。

    “小伙子，在这里，没有人投靠，开始是很难的。”

    “没事。我有个朋友，替我安排好了。”王大满笑笑道：“老先生，您到这里，又是投靠什么人啊？”

    两个人刚走到车旁，就发现矮胖中年人在招手。口水文楞了一下，回头看了看王大满，感觉不像是招呼他，就面向矮胖中年人，用手指了指自己，发现他居然在点头。于是，他走过去疑惑地问道：“你找我？”

    与此同时，从岸边的一辆面包车上下来了一位壮硕的中年人，他拉开面包车的后门，低声道：“老表们，快点上车了，位子不够的话，大家挤一挤了。”

    一番扰攘之后，中年男子交了船费，把老先生接走了。

    老大在电话里，根本提都没提过啊！

    别说是千元钞——金牛了，就连一张五百元钞——大牛，都没有！

    没等口水文再说什么，一只捏着五张金牛的手，越过他的肩膀伸了过来。矮胖中年人一把拿过钱，数了数，冲站在口水文身后的王大满点点头，又用蔑视、不屑的眼神瞥了口水文一眼。

    更让他感到丧气的是，他现在兜里确实没有钱啊！

    矮胖中年人不耐烦地摆摆手，又冲王大满指了指。

    看到王大满那土里土气的青涩模样，撇撇嘴，摇摇头，感觉这不是自己要接的人。

    面包车在人烟稀少的土路上颠簸了30多分钟，最后停在了一处农家的小院里。

    王大满和另外四男四女快速爬出了满是鱼腥味的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