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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达科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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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件付给他五百美元,现在又按照每天一百美元的标准给他钱,直到旅程结束。”凯里姆咯咯一笑,“我告诉他他甚至会因为自己对土耳其做出的贡献荣获一枚奖章。他以为我们在稽查走私团伙。走私团伙经常用这趟车从土耳其偷运鸦片到巴黎。他不觉得奇怪,只是庆幸自己能得到这么丰厚的报酬。现在,除了这东西,你从那位俄国公主那里还得到了什么?我还是觉得有点悬,一切都太平静了。被我们甩掉的那两个家伙可能像那女孩所说确实是去柏林的,这个本兹一直躲在包厢不出来是因为怕我们。我们的旅程一切顺利,可是,可是……”凯里姆摇摇头,“这些俄罗斯人都是象棋大师,他们对敌人的每一步都有所准备,这些动作都应该被预见到并设计好对策。”凯里姆面色忧虑,“我心里有一种感觉,你、我和这女孩都是一个大棋盘上的马前卒————我们之所以还能自由活动是因为我们的行动尚未影响到俄罗斯人的整体计划。”

    “可是这一计谋的目的是什么呢?”邦德望向车窗外的黑暗,他对着玻璃上自己的映像说,“他们能达到什么目的?我们总是不断回到这个问题上。当然我们都嗅出了阴谋的气息,而且这姑娘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深陷其中。我知道她在隐瞒着什么,但我认为她隐瞒的只是她认为无关紧要的一些小秘密。她说等我们到了伦敦她就会和盘托出。她是什么意思呢?她只是说我必须有信心————不会有危险。你得承认,达科,”邦德抬起头在那双目光迟缓、足智多谋的眼睛里寻求赞许,“她到目前为止一直是说到做到的。”

    凯里姆的眼睛里毫无热度。他一言不发。

    邦德耸耸肩:“我承认我爱上了她。可我不是笨蛋,达科。我一直在寻找蛛丝马迹,关注一切有价值的信息。你知道一旦有些防线瓦解了,能暴露很多信息。嗯,她的防线完全瓦解了,我知道她说的是实话,至少百分之九十是实话。而且我知道她认为其他百分之十并不重要。假如她一直在说谎,那么她自己也是被蒙在鼓里的,按照你所说的象棋棋局理论,那是可能的。但是那样的话就又回到那个为了什么的问题上。”邦德的口气变得强硬,“而且,如果你要个答案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跟他们下完这盘棋。”

    凯里姆望着邦德固执的样子突然笑出声:“换作是我,朋友,我会在萨洛尼卡悄悄下车————带着机器,如果你愿意,也带上那姑娘,虽然那无关紧要。我会租辆车去雅典,乘坐最早的航班去伦敦。我活着不是为了风度。”凯里姆的话里暗带嘲讽,“这对我来说不是游戏,而是工作。对你来说意义不一样。你是一个赌徒,M也是一个赌徒。他显然是的,不然他不会授权给你。他也想一窥究竟。就这样吧。只是我本人做事讲究稳当,喜欢经过确认的事情,不给偶然留一点机会。你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达科·凯里姆转身面向邦德,他的口气变得坚持,“听着,我的朋友,”他把大手放在邦德肩膀上,“这是一张台球桌,一张平滑的绿色台球桌。你击打了你的白球,它顺利地滚向红球。球洞就在旁边,命中注定地、不可避免地白球将击打到红球,红球将滚进洞。可是,就在这时,一架喷气式飞机的飞行员昏倒了,他驾驶的飞机径直撞向台球室,或者一个天然气站爆炸了,再或者闪电击中了房子,大楼倒塌,压在你和台球桌上。那么,那个注定不会错过红球的白球,还有注定进洞的红球会怎样呢?按照台球的规则,白球不可能碰不到红球。可是,台球桌的规则不是这世上唯一的规则。这列火车前进的规则,你前往目的地的规则,也不是这场游戏中唯一的规则。”

    凯里姆顿了一下。他耸了耸肩,终止了自己的长篇大论。“这些你都懂,我的朋友。”他歉疚地说,“这些老生常谈让我口干舌燥了。催那个姑娘动作快一点,我们去吃饭。不过你要小心,我请求你。”他用手指在上半身中央画了个十字,“我没在心房上画十字,那样太过正式,但是我在肚子上画了,那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誓言。我们两个都会遇到意外。那个吉卜赛人让我们当心。现在我要说同样的话。我们可以在台球桌上玩游戏,但是我们必须同时警惕台球室外面的世界。我的鼻子,”他敲了敲鼻子,“是这么告诉我的。”

    凯里姆的肚子发出了愤怒的咕噜声,像一部忘记放回去的电话机那头有一个怒气冲天的人在嚷嚷。“嗨,”他乞求地说,“我刚才怎么说的?我们必须去吃饭了。”

    他们吃完饭时,列车开进了塞萨罗尼基丑陋的现代枢纽。邦德背着沉重的小包,他们回到包厢,各自休息。“我们很快会再次被打扰,”凯里姆警告道,“一点钟到达边境。希腊人不会找麻烦,可那些南斯拉夫人喜欢吵醒旅途中睡不安稳的人。如果他们找你麻烦,你就叫我。即使是在他们的国家,我也有认识的人。我在另外一节车厢的2号包厢。我一个人住。明天我会搬到12号我们的朋友古德法波的铺位,这种时候一等车厢是理想的地方。”

    邦德恍恍惚惚地打着盹。火车穿过月色笼罩下的瓦尔达尔山谷,向着脚背形状的南斯拉夫开去。塔蒂安娜头枕在他的腿上再次入睡。他想起达科刚才的话,对于等他们安全通过贝尔格莱德后他是否能把大个儿安全送回伊斯坦布尔心里并没有底。拖上他一道穿越整个欧洲,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外将他拖入他本人并不赞成的险境,这不公平。达科显然怀疑邦德是不是已经色令智昏,看不清楚形势了。嗯,他有一定的道理。现在下车换一条路线回国肯定更加保险。可是,邦德承认,如果这是计,他可不愿意临阵脱逃。正如达科所说,M也想知道谜底。邦德决定不去理会这个问题。旅途一切顺利,还是那句话,有什么好惊慌的呢?

    十分钟之后,他们已经来到希腊边境的艾多曼尼站,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女孩。邦德把腿从她的头下挪出来,走到门前侧耳倾听:“谁啊?”

    “先生,我是列车员。出事了,是您的朋友凯里姆先生。”

    “等一下。”邦德紧张地说。他把贝雷塔放进枪套,穿上外衣,一把拉开门。

    “怎么了?”

    过道灯光下,列车员面色萎黄:“这边来。”他向一等车厢跑去。

    官员们围在2号包厢敞开的门口,他们站在那里,目瞪口呆。

    列车员为邦德开出一条道,邦德挤到门前向里面望去。

    他头顶上的头发轻轻抖动。右手座位边上有两具尸体。尸体定格为殊死搏斗的狰狞造型,像是为拍电影专门摆出的姿势。

    凯里姆在下面,他的双膝抬起,是想要站起来的动作。一把刀柄上缠了胶带的匕首从他的颈部静脉处伸出来。他仰面朝天,充血的眼睛空无一物地望着夜空。他的唇部扭曲成咆哮状,一缕鲜血流到下巴处。

    趴在他身上的沉重身躯是那个叫本兹的苏联国家安全部的男人。凯里姆的左手环绕在他的脖子上。邦德看见他那斯大林式胡须的一角,以及他乌青的侧脸。凯里姆的右臂斜放在男人的背上,他的右手握拳,攥着刀柄,右手下方衣服上有一大块血迹。

    邦德想象着当时的场景,就像放电影一样:熟睡中的达科,悄无声息溜进门来的男人。本能向前两步,举起手中的刀向凯里姆的颈部刺去。随后这个垂死的男人扬起胳膊一把勒住刺客,把刀深深插进他的第五根肋骨处。

    这个神奇的男人所到之处洒满阳光,现在他熄灭了,永远离开了。

    邦德猛一转身,走出为他而牺牲的这个男人的视线。

    他开始,仔细地、不动声色地思考凯里姆提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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