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到刑部,得刑部尚书张亮接进大堂。
瑞安得皇上吩咐,正欲出宫往刑部,太平公主却拉着父皇撒娇,央求父皇让她一并前往。
张亮和公主等进屋便发现秦晓乐身前的桌上还有酒水和菜碗端走留下的油腻痕迹,整个房间虽整洁,却是有大大的酒味弥漫。
秦世军与周仓得知刘浪往厨房的因由,不禁“哈哈”大笑,言这厮倒是憨厚,怎地不将军牌拿出说明原因。
“兄弟且待某家往齐王府中见过周将军,稍加收拾后便带些酒肉回来,那时你我兄弟尽情畅饮可好?”
秦晓乐此言说过,刘浪与甲头儿闻之好不欢喜,皆是相互间行兄弟之礼,按说徐晓乐年纪最小,当为二人的小弟,然、刘浪和甲头儿如何愿意托大被这小子叫声哥哥,却是以徐家的僚属自居,皆称呼徐晓乐公子。
皇宫里,太平公主在御花园的亭子中,倚栏望着开满荷花的池塘,却没有赏花的心思。
……
这位尚书大人见过公主,再听太监瑞安传达皇上之意,心中了然,他是巴不得赶紧让秦晓乐滚蛋,竟是不待唤甲头儿前来侍候,便亲自陪着太平公主往牢里去见秦晓乐那混蛋小子。
“当得、当得!刘兄快去,兄弟陪着公子于此等候。”
这已经是数日没有见着秦晓乐了,太平公主自然想念这小子得紧,大清早便出宫往御花园玩乐赏景欲展开心绪,却是没有想到心中还是觉着无趣。
刘浪持秦晓乐的贴身玉佩到“齐王府”求见周仓,得门军通禀后终是见到这位跟随秦文远多年的亲卫头子。
望着桌上的酒菜,秦晓乐知道是自家厨房所做,猜想着刘浪定然是没有银两去酒楼买酒菜才从府中拿来,这却是自己疏忽了刘浪刚刚出狱身无分文,不知这莽汉怎地便哄得厨房管事应允,当真是难为了这厮。
“且等你与小少爷回府,来寻某家拿些银两,诺大的汉子身无分文,如何能安心做事。”
狱卒中当然有机灵之人,闻上官斥责,有数人已是往关押徐晓乐的牢房匆匆赶去,见得甲头儿与秦爷和刘浪喝酒好不快乐,上气不接下气说道。
秦晓乐也不强求这二人如何称呼自己,想大家真心结交,又何必在乎这些虚情,又对刘浪说道。
太平公主虽然年少,还并不完全知晓男女的情感是怎么回事,然、却是对秦晓乐有天天见面没什么感觉,二天不见又想念得紧的心绪。
“这是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啊!”
刘浪提起装满酒菜的食盒,笑着与秦世军行礼告退,再不言其它,却是转身大步出府,对于银两之说,却是并不在乎。
“公主和尚书大人已然来牢房见徐爷,头儿赶紧收拾好酒菜,以免被公主瞧见,使尚书大人也不好为我等遮掩,届时定我等不守狱规之罪。”
见甲头儿此等表情,秦晓乐却是微笑说道。
刘浪因初入“齐王府”中,自然不知府里的下人大多皆是徐军军中因伤退役并有一技之长的军士,对徐家的忠心那是视同父母,其警惕性之高,不是其它府邸的下人所比。
其时,张亮陪着公主、太监瑞安离关押秦晓乐的牢房不过数十步之遥,秦晓乐等闻言如何来得及收拾,情急之下,秦晓乐吩咐刘浪、甲头儿将桌上的酒菜赶紧撤去,使二人躲进原来关押刘浪的室子中不要露面。
杨委这样做,自然卖了秦世勣面子,也是对王方翼不仗义的报复,想老子何必为了你这等用人朝前,遇有难处便不顾朋友生死的小人去得罪秦大人呢。
刘浪此时方知自己鲁愚,也是跟着二位“嘿嘿”地傻笑起来。
“小少爷倒是好眼光,寻得如此爽直之人。”
李治见诸位再无有话说,龙榻上淡然说道。
甲头儿接到刑部放人的指令,这厮方醒悟那日徐世勣往狱中见过刘浪,秦晓乐吩咐多拿酒菜给刘浪的举动,原来却是存了搭救刘浪之心,笼络刘浪效忠秦家的目的。
秦晓乐扶起这厮,“哈哈”笑道。
“秦大人;下官以为刘浪之事不必如此麻烦,按照军规,刘浪当受军棍抽打并逐出军营的处罚,鉴于他已然于牢中服刑数日,当可抵偿军棍抽打的处罚,如今让他接受撤消军职的处罚便是,大人以为如何。”
进得大牢,几人便闻听得有吆五喝六的嘈杂声音响彻牢中,张亮眉头紧皱,对肃立牢房通道两边恭迎公主和上官的狱卒等怒声斥责道。
招呼甲头儿一并坐下,三兄弟吃酒闲聊,徐晓乐闻知刘浪已经见过周仓,得充任府中亲卫偏将,不禁替这厮高兴,便是一旁的甲头儿闻知刘浪得这等好处也是艳羡不已。
“管事大哥,某家乃府中新任亲卫,欲往大牢去见公子,可否于此拿些酒肉吃食。”
“着兵部重审刘浪一案,当严肃军规,休得以个人的好恶参与其中,此事由司空徐世勣监督施行。”
“末将刘浪,得公子青睐,今日求见将军,还请将军收入麾下效力。”
“你这莽汉却是何人,竟敢冒充亲卫来到厨房,妄称与小公子送什么吃食,想是吃了熊心豹胆敢在府中寻事。”
“数日不见晓乐哥哥,不知他在牢中是否孤单,是否吃住皆好。”
这厮满面带着不爽的表情与秦世勣和杨委拱手告辞,自顾离去。
甲头儿如是想着,心里更是有了与秦晓乐真心结交的想法,不自觉间已然把自己摆在了徐家的僚属位置上,希望有朝一日为秦家所接纳,成为徐家的一员。
刑部接到兵部的行文,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吩咐甲头儿按令放人。
这厮呈上玉佩,恭敬说道。
得这厮道出实情,徐晓乐取下腰间贴身玉佩递给刘浪说道。
“承蒙甲兄看得起秦某,往后你我三人当兄弟相称,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