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蛇女柔情

    “这来学文习礼是你自己要求的，此处乃是人间，不似在山上可以肆意妄为，你的脾气，得收着点。闯了祸，看我怎么收拾你。当然，也不可受人欺辱，只记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真的惹出什么乱子，捅了娄子，你若有理，阿姐也绝对撑你到底。”

    说着，砰砰磕头。

    白素眼神渐冷。

    老道士修为极高，她不反抗，莫非等着被对方擒拿？

    相婴索性是取来个椅子，吹去落灰，坐下托腮，仔细听。

    户村本地的那个学子一听，点头：“不错，就是姓冯，看来，相婴也听说过？”

    相婴没应声。

    前者还好，若是后者，那就麻烦了。

    钟天临，包括那两个大长老都是被震退，却见那白蛇游走天地，忽然缠到了天都主峰上，蛇身勒紧。

    姐姐白素就从小教导，别说害人，便是在山中遇险的人，她们姐们只要见着了也都是能救则救。

    下面的凡人，皆是吓的头皮发麻，书院的老先生和学子，在知道相婴居然是蛇妖，虽然也是惧怕，却也是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小青蛇，你别挣扎，挣扎也没用，一旦被关到此处，下场只能是被融成骨头。你道行不行，估摸三天就成白骨，可惜我，已经被融了十几日，痛苦无比啊。”

    白素虽心急，却也明白以她一人之力，想逼迫正乾教那边交出妹妹难度颇大。

    终于，恐惧在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中达到了顶点。

    这日另一位持印真人黄祖岳归山，却是用捆妖绳，抓了一条大青蛇妖回来。

    天都峰被众妖来犯，这传出去，岂不是有损正乾教的威名？

    半个时辰后，几人已经彻底没了力气，一步都迈不动了。

    两人法术都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便是在场一些高人见了，也是目瞪口呆，心中震撼。

    平日里，这些妖王虽各自修炼，甚至老死不相往来，但有几个妖王的面子还是要卖的。

    所以，再打下去，怕是得全军覆没。

    不在于工整，不在乎是不是合理，就是为了一个目的，好看。

    她虽是白蛇，是旁人口中的妖孽，但却学法向道，从未吃过人，且与人为善。有的时候，她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更像是人。

    “如此甚好。”

    跟着白素一起来的众妖此刻压力巨大，有的心生恐惧，犹豫一下，终是离开。也有的瞪着眼睛，就是不走，明显是打算和白素同生死。

    教书的老先生一看，这是富贵人家啊，也是，从穿衣上便可看出家世不一般，且这送来的东西，可以说是相当不错。这读书人，大都是清苦的，老先生盯着那野猪和獐子，想着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

    “应该不会，他若不来，不可能不跟咱们说啊。”

    手中甩出一段绳索，绳索似长了眼，飞射而至，瞬间缠在相婴腰间。

    这问题，谁也没法子回答。

    “何方妖孽，居然敢聚众围攻天都峰？”

    下一刻，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人吊下来，一个个的，像是吊死鬼般。

    声音清脆，那语气，就像是在问今天你吃了没一样的淡然寻常。

    “走，进去。”

    “他。”相婴指了指那边撅着屁股，正用哭腔唱正气歌的学子，那厉鬼老丈一见，立刻扑过去，将对方抓起来，凶相毕露道：“你这小贼，我们冯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们？我们都已经死了，你是打算让我们连鬼都做不成吗？”

    这时，众妖当中，白素飞出，冲着钟天临道：“我来寻我妹妹，将我妹妹交还出来，我便率众圣离开。”

    “讲故事啊！”相婴一脸的理所当然。

    “那倘若他们不讲呢？”

    可现在，不是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

    “我也不知道啊，说好了的，咱们进来，咳嗽为暗号，我都咳嗽了好几声了，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人也是低声道。

    一个浮尘，连着十一只厉鬼的头发，这手法也是头一次见着。

    自然是心中焦急，这一急，只能骂。

    相婴甚至已经想好，哪怕知道要撞个头破血流，她也要去。

    一听这个，相婴更觉恐怖。

    此刻正乾教老教主要登岸成仙，已选定下一届教主为原六大持印真人之一的钟天临。

    哪怕没有，只有她一个，她也会搅动天都峰，这群正乾教的道士若不放相婴出来，她绝不善罢甘休。

    那老道士骂完，立刻出手。

    似乎，可以贯通天地一般。

    尤其是还有剑阵，有几尊身有仙霞光芒的道人，更显得庄严肃穆，威势震天。

    实际上，也没什么可选的。

    姐妹情深，交待一番，白素才离去。

    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她和姐姐行善，从不害人，还是会被人称为妖孽，还是要除掉她们。

    “天都峰，真的崩塌了？”有人还是不敢置信。

    坠龙山白素，算是一个。

    这时其他妖圣开始出手，正乾教中众多道士也是施展神通。

    相婴虽然记着这仇怨，却也知道，时机未到。

    虽然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但几个学子断不可能在这里收手。

    女鬼讲的很好。

    “不去，户村我去过，没什么可玩的地方，要什么没什么。”相婴头都不抬，对她来说，出去浪费时间，还不如多看看这有趣的故事比较好。

    虽说拼死反扑也能拉一些正乾教的道人垫背，可终究，对方惨胜，自己这一方是惨败。

    这一下劲道极重，破坏力十足，浮尘被打断后，上面加持的法力顿时是土崩瓦解，短时间内就烟消云散。

    这人脸一出，众多正乾教弟子，包括钟天临，都是跪在地上行礼。

    “如此甚好。”几个学子立刻一拍即合。

    只是眨眼之间，就化作一条头生双角，长有三千丈的巨大白蛇。

    “然后……那歹人见问不出秘法，于是下了狠手，将冯家上下十一口人，杀了个干干净净。可怜冯家，祖上几代都是积德行善，从未害过人，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当真是老天无眼。”

    相婴高兴的哈哈大笑。

    颇为诚心。

    于是乎，山河六洲之地一时之间天地色变。大山兽吼起，密林猛禽出，江河翻滚蛟入云，深渊古殿妖齐聚。一下子诸多妖王齐出，皆朝着正乾宫天都峰而去。

    “黄师兄，这蛇妖从何处捉来的？”钟天临问。

    白素丝毫不惧，更不会退，她甩出一道白绫，白绫瞬间飞出，长有千丈，左右飞旋，如蛛网。

    此刻到了门前，只见荒草遍地，墙塌窗破，宅院之中黑漆漆一片，风一吹，呜呜作响。

    “何止认知，你还是我徒弟，人生知己。”

    于是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我虽为蛇妖，却从未害过人，为什么抓我？”

    如果仔细观察她就会发现，她在数数。

    这位学长说的很有道理。

    ……

    “钟天临，咱们联手围杀此妖。”后面，两个正乾教的大长老不讲武德，调过来围攻。

    这些学子之前对相婴很是不满，心有嫉妒，只是后来相处，才知相婴善良，且根本没有对他们有记恨。

    几个学长一边走一边讨论。

    不过这些学子现在哪儿还有心思数有几个鬼。

    还别说，下一刻，屋顶横梁上，突然垂落下一个人。

    瞬间，从天都峰上飞出道道流光，皆是修为高深的修士。

    “会讲故事的鬼？”果然，相婴抬头，眼睛泛着亮光。

    而且他们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一路狂奔，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终是入了坠龙山内，上山之后，几人就边跑边喊，叫着‘相婴姐姐’，‘白素姐姐’。

    这日见隆书院来了一个白衣女子，带着一个小女孩。

    “猖狂！”

    鬼？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见一白衣女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面前，仔细看，正是相婴的姐姐。

    “不会是，子浩那家伙胆子小，没来吧？”

    另外一边，钟天临和正乾教中两个大长老，看到眼前场景那是睁眼欲裂，面如铁青。白蛇此举，无异于几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他们每一个正乾教弟子的脸上，而且是左右开弓，啪啪啪啪。

    三人联手围攻，动用各种正乾教的法宝，这一点上白素已经是落在下风。

    “相婴，怎么了？你笑什么？”那学长好奇回头看。

    “对了，去寻相婴的姐姐。”

    伴随着惨叫声，第五个，第六个，更多的鬼吊下来。

    那老道士此刻也是浮空而立，手抓着长长的绳索，衣袍鼓荡，须发飘扬，似天神下凡，正气凛然。

    妖气，冲天！

    “那老道士，真不是东西。”一学子说道。

    “睡一觉，就好了！”

    此处有禁制，下去，就上不来了。

    同意了。

    但白素却丝毫无感般，紧接着，她愤怒的嘶吼一声，身形变化。

    “蛇女柔情……”

    她带来的是獐子野猪各两只，还有山中灵参，少许金银，就放在木板车上，由一黑髯大汉推着过来，像是家奴。

    可鬼王，哪里是那么好修的。

    “是相婴的姐姐。”

    巨大无比，压迫感十足。

    十一个鬼，此刻齐齐看向相婴。

    相婴没追究，他们也理亏加害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妖孽安敢……”

    就是因为相婴的气息，让它们极为恐惧。

    下午课毕。

    “这个不奇怪，当年那事儿的确是闹的很大，很多人都知道，我还知道，冯家死了十一口人，连家里的狗都没能幸免。”

    被老丈抓着的这个学子眼睛一瞪，张着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说出来。

    不过在法力消散时，却以后一道浑厚的声音传出：“是何人毁我法器？”

    她很高兴。

    女鬼这时候冲着相婴拜倒，其他厉鬼也是一起行大礼。

    至于书中所谓道理、礼仪什么的，她并不关心，这一点和她姐姐的性子截然不同，白素是为了和凡人接触，学其精髓，相婴完全是为了图乐子，寻个自在。

    这一点，看似不多，似一步之遥。

    即便是钟天临也是面色狂变，露出匪夷所思之色。

    山河六洲之地，数得上名的大妖，都已经到了。

    直接开骂。

    直到这天，一老道忽然降临，闯入见隆书院，见到相婴，直接指着骂道：“你这妖孽，居然破我法阵，将那十一个凶戾异常的厉鬼放走，你知不知，那些厉鬼怨气冲天，杀人为乐，本来再困它们七七四十九天便可让它们魂飞魄散，却没想到，最后关头，被你这妖孽放走。如今厉鬼行凶，杀人近百，这一笔账，怎么着都得算到你头上。”

    除了修炼，相婴最喜欢的就是听各种故事。因为小的时候，姐姐每天都会给她讲，就似乎，她可以在各种光怪陆离的故事当中，暂时忘却烦恼，可以感觉到姐姐，就在她身边。

    “对了，不知令妹的姓名？”

    正乾宫，乃是正乾教最核心的地方，正乾宫所在山峰，为天都峰。

    “有了，有了，我只是帮它们脱离苦海，却不招惹背后的歹人，况且做完就走，谁又知道是我干的？”

    瞬间，十一只鬼清醒了过来。

    没见过鬼的，都会对那种新奇古怪的东西有一种天生的好奇心。

    “是相婴！”

    “那，就杀他们鸡犬不留！”

    钟天临察觉到，身形一晃，已到空中，见黄祖岳归山，便拦下询问。

    当下是妖气涌动，忽然抬手打出一道强横的气劲，似蛇鞭，啪一声，房梁，连同那浮尘都被打成两截，屋顶都差一点被掀翻。

    “当真？”

    自然，她也知道找来的这些帮手，有的可能不会跟自己一起下死手，但有那么一些就够了。

    “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冯家有这寻药之法，只是为了造福苍生，也有个吃饭的本事，却没想到，却是遭了歹人惦记。那人几次上门，要求冯家交出寻药法门，可那是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绝不可传给外人。但冯家自知惹不起对方，只得举家迁移，跨两洲之地，到了户村这偏僻之所，也不敢再去山中寻药，只求安稳生活。却不知，那歹人，竟是一路寻来……”

    她瞅了瞅这十一个怨灵，然后开口问：“哪个来讲？”

    “瞧，妖邪就是妖邪，这暴虐无德的性子，是怎么都改不掉的。”钟天临说完，冲着一旁黄祖岳道：“便将这青蛇投入化妖池，先融了它，叫这小畜生嘴不干净。”

    讲这一段的学子语气烘托的十分到位，先别说别人，反正他自己说完，浑身起鸡皮疙瘩，吓的腿肚子转筋。

    一妖圣吼道：“正乾教的牛鼻子，不过一个女娃儿，交出来便好，何必以死相拼？”

    学堂名为‘见隆书院’，附近的学童，都是在此蒙学。

    “不知道，等一下，子浩在这里，那，刚才吊在房梁上的，又是谁？”

    “我叫白素，我妹妹，叫相婴！”

    丢不起这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蛟龙靠近，与白素低声说了一句话，后者突然眼睛一亮。

    几个学子此刻身体僵硬，纷纷看向那边吊着的人影。

    相婴自然得反抗。

    斗法、碰撞，巨响传来。

    因为那边相婴刚将众人护送出来，就被绳索上雷光劈中，雷光下，尘土飞扬，似山崩地裂。

    这边万妖齐聚，另外一边，正乾教却不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随后竟被那绳索直接拽起，拉入天穹之中。

    她却不知，这会儿，姐姐白素已带万妖齐聚天都峰外。

    “姐姐早就学过了，你啊，总是不服管教，也该让你学学规矩了。”

    鬼相消失不见，转而是活人时那忠厚善良的模样。

    而十一个冯家的鬼，也是战战兢兢。

    她先是一愣。

    本来坠龙山和天都峰井水不犯河水，但这一次，正乾教居然抓了相婴融入化妖池。

    数量，也有数百之众。

    钟天临看准时机，立刻偷袭，将其重伤。

    相婴果然被吸引，她考虑了一下，点头说：“行，那我就和你们一起去，若真能碰上会讲故事的鬼，那自然是好事，若是碰不上，也当是散心。”

    坠龙山。

    天都峰崩塌，正乾宫陨落，对众多正乾教道士来讲，可谓是颜面扫地。

    “妖蛇毁我天都峰，必斩之，其他妖修，就此散去，我绕你们一命。”

    户村距离见隆书院不远，几人说说笑笑，吟诗作赋，天渐黑时已经进了村。

    头发，连着上面每一个‘人’。

    “坠龙山？”钟天临一愣，当下是看向那条被捆着的大青蛇，突然开口问：“你与那坠龙山白蛇大妖，是什么关系？”

    当中有六七岁的孩童，也有十几岁的，先生所讲，只要善学，愿学，都可以来，文不阻贫，哪怕是只带一些稻谷，又或者是家中特产，甚至野果，木材，都可换取学资。

    “景州冯家，世代行医，精通药理，祖传寻药法门，冯家之人，从来是入山不空归……”

    “正乾宫的道士，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欺我妹妹。”白素这时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她与相婴在坠龙山修行，从没有为祸人间，只做好事，更不会轻易与旁人结仇。

    于是，那名学子四下看了看，然后装模作样，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一名学子此刻惊呼一声。

    相婴跟在后面，这时候她似有所觉，抬头看了看前面屋檐一侧，仔细看，那边上沿，正露着半张人脸，冷冷的盯着那几个学子。

    而且她也修炼百年，早不是小孩子。面前这道人明显不一般，听其所言，似是知道自己的姐姐。

    那一瞬间，仿佛天塌了。

    声音如滚滚惊雷，席卷而去。

    这时一个年轻的女鬼飘过去，壮着胆子与相婴交谈，算是搞清楚了事情经过。

    却没想到，也是这日，她与某人，有了命运一半的相遇。

    “正因为如此，冯家的宅子修的再好，也没人敢去住，于是就成了凶宅。后来，有人曾经在大半夜里见过，冯家那十一口人，在那老宅里走来走去，说是走，实际上，是飘……且，一个个脸色惨白，形同厉鬼！”

    在他们的预想中，别说是个丫头，便是一个爷们，也得被吓的哇哇大叫。

    “便是你这妖邪不说，本座也能看出来，你道行不浅，必得那白蛇真传，关系必然不凡。这下将你捉来，白蛇十有八九会来我这天都峰，这倒是省的本座跑一趟了。”

    成不了妖仙，便无法报仇，这是相婴心中的执念。

    正所谓以德报怨。

    这是在提醒。

    而且那黑乎乎乱七八糟的头发和染血的衣衫，也是真实感拉满。

    “好，好，好！”白素这时候竟是仰天大笑，妖仙之威，展露无遗。

    这鬼地方，他们也不想多待。

    即便是一些厉鬼，在大妖面前也完全不够看，除非修成鬼王。

    谁也拦不住。

    “别吵吵，我想想。”

    他们还真是认为，这是一场梦，因为他们这几个人，光是相婴肯定不可能将他们送回来。

    “走，都走！”白素嘶吼一声。

    “废话少说，你正乾教掠走我妹妹，我也不与你们计较，只需将我妹妹放回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众妖此刻已经陆续离开，走的一个不剩，只剩下白素被金光绳捆住。天穹上那大仙此刻开口道：“钟天临，你现在是正乾教教主，如何处置此妖，你来抉择便是。”

    每日，相婴都是第一个跑进学堂，从一字不识，到通读圣贤之书也不过用了一个冬天的时间。这般天资极其罕见，自然是让众人震惊，学堂的老先生就总是说，倘若相婴是男儿身，必然能考取功名，成就一番丰功伟业。

    眼下这个情况，众妖已无胜算。

    带头的学子打着灯笼，一摆手，直接往里走。

    钟天临等道人都懵了，不敢置信。

    唱完正气歌后，几个学子立刻感觉好了很多。

    “这妖孽该死啊。”

    她学文识字，就是为了能看书。

    就像是一个吊死鬼，悬在房梁上。

    如果现在都用这种语气说话，很明显，说话的人，也不正常。

    饶是她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这金光绳。

    这一下，情况就有些尴尬了。

    此外，她还是山河百妖之首，有这个资格。

    过去，相婴她们也遇到过一些道士，可那些道士也没有对她们如何，甚至曾经还有某道士去坠龙山论道，可以说在修炼界，不限于妖修，对坠龙山的认可度都是比较高的。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报仇的可能性越发渺茫。

    那边白素一听，面色一变，立刻上前细问。

    她的内心明显是陷入到了天人交战当中，表情十分纠结，嘴里更是喃喃自语，不过她说的什么，除了她自己之外没人知道。

    她如今生的，如五百年前姐姐那般美丽动人，道行、法术也都相似，甚至，她也凭借自身实力，成为山河六圣之首。

    绳子如金光，瞬间将白素身体捆住。

    但他们信不信，显然关系不大，白蛇力量巨大，下一刻阵阵巨响如天崩地裂，天都峰，直接被白蛇崩碎，连带上面的正乾宫，也是一并坠落。

    “哪个来讲？”相婴继续问了一句。

    那只鬼愣了愣。

    相婴却是满脸含笑，自觉是做了一件善事。

    这便是他们的打算。

    数着数着，最后数到了十一。

    小相婴是一脸的焦急。

    此刻的白素已经遍体鳞伤，但依旧表现出极为狂暴的气息，堂堂妖仙级别的实力，也是她能顶住正乾教三大高手围攻的本钱。

    这日，她如往常一样，入梦坊市，准备再最后听一次坊市说书人的故事，然后，就打算潜入正乾教，为姐姐报仇雪恨。

    相婴在心中祈祷。

    尤其是女人。

    “相婴，总算是找到你了。”

    既不相信有人能做到，也不相信有人敢这么干。

    “可冯家人的悲惨，却不只是如此。”女鬼这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她的头发，一直连在屋顶，上面满是发丝，而发丝遍布屋顶，除了她之外，另外十只鬼的头上，也都连着发丝。

    相婴一路被那绳索勒的喘不过气，遭了不少罪，早对这些道士恨之入骨。

    “这样，再咳嗽几声，声儿大点，估摸那家伙等的时间长，打瞌睡呢。”

    学堂内的学生，也都是羡慕的很。

    “此事因我而起，原本并不想与正乾教厮杀这般，实是他们欺人太甚。如今，我所杀正乾教弟子何止百数，更毁了他们的天都峰，已然是为我妹妹报了仇。你们回去吧，这件事，便由我结束。”

    如此她颜面尽失，看以后还能牛气的起来。

    所以人家能继承教主之位，他也是心服口服。

    但很明显，他们对相婴，再不敢有之前的那种不屑和嫉妒。平日里，能躲则躲，实在躲不过去，也都是老鼠见猫一样，老老实实。

    她抬头看了看，一脸的好奇。

    那便是相婴在此这么长时间，善学求知，并没有做什么不妥的事情，倒是那满口仁义道德的老道士，却是一出现，便大打出手，毁了书院。

    更多的没说。

    “小先生非凡人，必有神通，还望施以援手，救我冯家十一口于水火。”

    可以说，相婴即便是再次召集万妖前去复仇，也丝毫没有胜算。

    而对白素来说，她已经达成了目的。

    “行。”

    语气，竟然是带着一丝讨好。

    而那边，有道士开口道：“那青蛇，早被投入化妖池，此间，怕已成了一滩血水。”

    不过眼下没必要追究这些，待会儿装鬼的那个人跳出来，他们的目的就算达成了。

    相婴也不是傻子，她四下一看，问道：“你们就是冯家那十一个鬼？”

    黄祖岳领命，抓着相婴上了天都峰，却见上面有道门，宫殿重重，楼阁林立，颇为壮观，又在云雾当中，似仙境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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