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回家

凄惨。

    卢通道：“我们在一个地方防守，雾怪第一次来袭时，你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穿云。”

    “我喝一碗就够了。”

    一股难闻的恶臭扑面而来，破布下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再不及时医治，左腿也保不住。

    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身体表面长了一层黑黄相间的虎皮。

    雪白的眉毛从眼角垂下来，末端接近嘴角，像书里插画上的老道士。

    二虎盯着卢通的背影，手里紧紧攥着药瓶。

    第一次遇到雾怪，卢通最先用火雨冲散了灰雾。

    银子是开茶馆，不对是从鸟毛、蹄子身上得来的，蹄子、鸟毛的银子是杀人抢来的。

    半妖看着卢通有些疑惑，不明白这个人模人样的半妖为什么要救自己。

    干蘑菇、豆干、素面饼、肉饼、肉干、咸鱼干……

    过了许久，大虎把额头抵在地上，用右肘撑起身体跪在地上，然后用完好的右腿一点点站起来。

    卢通经过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稍作考虑后改变方向，朝受伤的半妖走过去。

    一口咬下去，表层入口酥脆，嚼两下满口焦香。

    山泉方向传来走动声。

    “等等。”

    火光下，卢通终于看清他的长相。

    卢通又取出一把短刀，几刀割掉烂肉，倒上伤药后，用包了素面饼的抹布裹上伤口。

    卢通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的名字，是不是从你背得穿云剑上来的？”

    卢通问道：“我在城里有间铺子，管吃管住，干得好有赏钱。怎么样，跟我吗？”

    穿云知道自己想多了，有些难堪地低下头。

    穿云剑是最常见的入门兵刃，云英城几乎每户人家都有这种剑。

    “过来坐，锅里有刚熬好的鲜汤。”

    千穴山，一处山泉旁边。

    想到最后，卢通突然觉得这个小家伙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第四天凌晨，天光微亮时他独自前往埋尸地附近，收走血甲虫。

    卢通取出一瓶伤药，蹲下揭开他断腿上沾满污血的破布。

    茶酒馆赚不到大钱。

    对面的身影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出个头很矮。

    这不是他在这个世界吃过最丰盛的饭，却是最满足的一顿。

    卢通来千穴山时准备了很多干粮。

    尤其是敢打能杀的帮手。

    绝大部分幸存的妖兽、半妖，早在三天前就返回云英城。

    这……

    火光下，猴儿脸红得像猴屁股。

    卢通听完他这一番“道理”，觉得十分没有道理。

    高只有三尺出头，不过身手很好，一步一丈，应该修行过轻身身法。

    大虎躺在地上发出粗重的喘息。

    卢通笑了笑，指向穿云身后。

    半妖听完没有任何反应，眼神仍旧是虚弱、灰暗、死寂，还有一丝丝的愤怒。

    典四儿弯腰想扶起大虎。

    大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听到的话，抬起左肩膀问道：“我少了一条胳膊……”

    卢通问道：“怎么称呼？”

    卢通洗了个凉水澡，伤口上敷上伤药，坐在火堆旁边休息。

    “还记得我的吗？”

    大虎咬紧牙关，一个翻身想要站起来，结果一头栽倒在旁边。

    卢通拔出树杈，撕下表面那层焦黄，下方雪白的面饼里冒出一股白雾状的热气。

    卢通在千穴山多留了三天。

    卢通摇头道：“一碗汤有什么反悔的，还没放盐。”

    一堆篝火照出暖黄色的光芒。

    他取出调料撒了一些，接着取出勺子、碗筷，盛了三碗摆在火边。

    少了一条左臂，断了一条左腿，就算伤势痊愈也基本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