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七章 托孤

nbsp;“陛下、陛下～！”

    皇帝临时还念念不忘新政也就罢了，当着两位内阁辅臣的面，却越过他们托孤给焦顺算是怎么一回事？

    吴贵妃听了连连点头：“南安郡主我是见过的，确实是个聪慧女子——这二一个呢？”

    两位阁老也跟着哭了一阵子，然后便敦请皇后节哀顺变，到外间商量一下国丧事宜。

    可若是皇后见召的话，如今自己身为协理治丧的一员，也完全没有必要再借用太子的名头。

    就在两人前后脚冲进乾清宫正殿的同时，就听那帷幔后面哭声骤起。

    她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焦顺自然不会矫情，当下点了两个人：“那臣便斗胆推荐两个人选，其一是南安郡主，两家王府素来不睦，若再适当透露忠顺王暗算南安王一事，料来郡主必定会尽心竭力。”

    焦顺小心翼翼的道：“眼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硬要拿下忠顺王的话，皇后娘娘只怕未必肯答应。”

    “这……”

    焦顺强忍着冲吴贵妃翻白眼的冲动，起身小心翼翼的进到了帷幔里。

    然后又主动退到了一旁。

    “那难道就任由他来主持太上皇的丧事不成？”

    其实这事儿也没什么好商量的，按规矩由太子主持治丧，礼部、内府协理就是了——太上皇死后原是该皇帝主持，但隆源帝植物人一般压根不济事，所以这差事才会先后落到忠顺王和南安王头上。

    说着，她目光灼灼看向焦顺，显然是希望焦顺更大胆一些。

    “什么回避不回避的！”

    焦顺疑惑的回过头，却见吴贵妃一本正经的吩咐道：“等回头，记得把你和三姑娘的事情写成奏折交上来。”

    焦顺急忙趋前几步，红着眼睛泪眼婆娑的看向了隆源帝，就见隆源帝已经瘦的形销骨立，那只始终圆睁着的右眼几乎凸出框外，愈发显得狰狞可怖。

    焦顺忙道：“那三小姐实已与臣定下婚约，不日便将嫁给臣做兼祧，以继承我本姓来家的香火。”

    隆源帝倚在靠垫上喘息着歇了好一会儿，这才又开口道：“朕去后，太子务必、务必勤学纳言，恪修君德……在焦、焦焦卿的辅佐下，将朕的新政继续推行下去，若、若……若是如太祖一般人亡政息，朕便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娘娘容禀。”

    忽就见一个宫女跑来寻找焦顺，说是太子有事召见。

    就见龙床周遭跪着三名太医和四名宫女，皇后娘娘则正侧坐在床尾，拉着隆源帝的手垂泪不已。

    然而忠顺王进宫之后才发现，压根不用自己出手，焦顺就已经成了众人侧目的焦点——这虽是好事儿，但忠顺王却又有些不忿他抢了自己的风头。

    大殿内顿时哭声一片，尤其是丈夫刚死了没多久的太后，扑倒在儿子的尸身上哭的几欲昏厥。

    “官宦女眷？”

    看来自己假传圣旨的事情还没有被揭发。

    “臣见过……”

    焦顺试着伸手握住，又听隆源帝涩声道：“太、太子。”

    焦顺心下忐忑，反应自然就慢了半拍。

    焦顺忙招呼太子道：“殿下，请近前来。”

    唉～

    尚算完好的左眼则只睁开了一半，斜藐向焦顺的方向，与他三目相对，干涩的嘴唇立刻煽动起来，发出微弱的声音。

    只是还不等他们提出异议，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的隆源帝便闭上了眼睛，原本紧攥着的手也缓缓松开。

    那你刚才哭的撕心裂肺一般又是因为什么？

    焦顺想了想，建议道：“娘娘若是放心不下，怕宫中有人受其蛊惑收买，不妨暂请几位机敏警觉又可以信赖的官宦女眷入宫守制，全程负责看护太子的饮食。”

    其中心情最为复杂的正是忠顺王。

    所以蒋先生建议，尽量设法让协理治丧的焦顺成为众矢之的，群臣越是对其不满，就越是有利于忠顺王接下来的动作。

    就这样，在礼部尚书赶到之前，焦顺先打着太子的旗号，代为主持起了隆源帝的身后事——至于内府，奴才如何做得了主人的主？那纯粹就是领命听吩咐的。

    见焦顺从外面进来，皇后下意识抹了把眼泪，起身道：“焦大人且近前说话。”

    见焦顺没有回话，她又进一步点出了自己担忧的事情：“两边都在宫中治丧，彼此难免要交际，那奸王若趁机对太子下手，可该如何是好？”

    三名太医立刻爬起来一通忙活，足足用了两刻钟，才郑重的宣告了皇帝的死讯。

    “第二个人选，是荣国府的三小姐贾探春……”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与其别别苗头，好在群臣面漆那展示一下自己的强硬作风。

    等了半晌不见焦顺回应，吴贵妃脸色微臣，没好气道：“罢了、罢了，你去忙你的去吧。”

    焦顺忙回了一句，然后便亦步亦趋跟着戴权往乾清宫跑。

    听到哭声后戴权面色大变，本就精疲力竭的双腿一软，直接扑倒在那帷幔前，悲声呜咽道：“陛下，老奴回、回来了。”

    但同样也有人多眼杂的弊端，何况两场国丧同时办理，隆源帝这边儿——尤其是那焦顺，肯定也会分润走不少的权利。

    两位阁老也听的清清楚楚，一时脸色都有些难看。

    吴贵妃微微蹙眉：“你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至于工学现状、连珠枪的普及推广、乃至于坦克的研发进度，也都报喜不报忧的捡着好的说了。

    “有劳公公引路。”

    焦顺本想跪倒在床前，见状犹豫了一下，忙把耳朵贴了上去。

    结果就在偏殿里见到了吴贵妃。

    皇后耐心听完了这些章程，抹着泪道：“哀家如今五内俱焚全无主意，一切听凭两位阁老的，按照规矩来就是了——不过太子毕竟年幼，尚需有人在旁引导，不如将詹事府也算上，一并协理如何？”

    “好了，免礼平身吧。”

    冲出来的正是吴贵妃，她先是瞪了匍匐在地的戴权一眼，然后用帕子捂着眼角，有些不自在的对焦顺道：“皇上宣你见驾，你快些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