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当时无人在意，但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猫狗皆都是毫无征兆的暴毙。

    吴贵妃正待咬牙开口，却被皇后拦了下来：“既然没有证据，此事先不要妄下定论。”

    这时皇后突然想到了关键处，扯住她道：“可千万别给传出去！”

    皇后自然不也会阻拦，于是又命人去请太子过来。

    顿了顿，再次提醒道：“那个拍照的你千万盯紧了，别让她漏了风声。”

    所以在皇后准备找贾元春议事的时候，她果断提出反对，并顺势推举了焦顺。

    似这样的折子，每日里也不知道要送进宫多少封，比这骂的更狠的大有人在，连不怎么参与政事的皇后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皇后啐了一声，没好气道：“忠顺王每次入宫，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呢，怎么可能和容妃……不过那毒药的来历，确实应该再仔细查一查。”

    趁此机会，皇后和吴贵妃又说起了近来查案所得，容妃虽咬死了自己冤枉，但经过明察暗访，发现延禧宫中曾连续死过几只猫狗。

    都不等皇后开口，她便急切道：“是该请太子来才是！”

    因此这时候实在是没什么名正言顺的好法子。

    犹〔fan〕豫〔看〕再三，皇后最终还是没有焚毁这些照片，而是将它们和焦顺的两封奏折锁到了一处。

    “不好说。”

    “殿下。”

    说着，她对皇后做了个有些下流的手势。

    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念头，她虽然还没有明着表态要让贤德妃陪葬帝陵，却也已经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贾元春了。

    “你是说……”

    吴贵妃听了一咬后槽牙：“等我回去，就好好炮制那骚蹄子，她要是还不肯说，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焦顺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方才听贵妃娘娘说起那毒药的来历，臣忽然想起一事，当时太后命忠顺王监审时，臣发觉他面色有异，似乎内有别情。”

    吴贵妃为了搞清楚这一点，最近很是在容妃身上施展了些手段，可容妃也明白自己一旦招认，非但死无葬身之地，还会连累自己的家族。

    就在荣国府上下惶恐不安的时候，焦顺却是再次被皇后请到了宫中。

    不过她虽然跋扈，眼下却也还没有胆子擅杀妃子——等太子继位之后，就是另一回事了——于是不情不愿的点头道：“姐姐放心，我有分寸的。”

    “臣没有证据，不敢妄断。”

    抱着这样的想法，又怎肯多此一举再推出个什么摄政王来？

    但这一封奏折却给还是引起了宫中极大的重视，而上折子不是别个，正是忠顺王徐龑。

    结果刚扫了一眼，立刻惊呼着丢了回去，红头胀脸的嗔怪道：“你、你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东西？当真好不知羞！”

    他沉吟半晌，最后只能道：“请容臣再仔细斟酌斟酌。”

    焦顺先是微微摇头，旋即又笃定道：“不过忠顺王这份奏折，反倒证明至少眼下，他还没能获得大多数人的支持——若不然也不用急着交这份投名状，提前暴露自己的意图。”

    “呸～”

    焦顺微垂眼帘，心下颇有些失望，其实他方才那话，就是在暗示皇后和吴贵妃，若是不希望忠顺王摄政，不妨就把毒药的事儿直接栽到忠顺王头上。

    听说有可能连累太子，吴贵妃这才熄了将容妃‘丑态’公之于众的念头。

    前者他在治丧期间拉拢朝臣，就已经引起了皇后〔贤德妃〕的警惕，如今又破天荒上了这样一道奏折，怎么看都像是别有所图。

    吴贵妃神色一戾，咬牙道：“若是那贱婢还不肯招认，我就多印些出来，让人贴到周家大门上，让她尝尝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的滋味！”

    “正因如此，所以才会有这封奏折。”

    正说到这里，太子便迈着小短腿走了进来，先恭恭敬敬的见过了皇后和吴贵妃，然后又满脸欣喜向焦顺微微施礼，问：“见过焦先生，焦先生，你什么时候有空再给我讲课啊？”

    这也是在首辅致仕之后，除了一个王哲王阁老，就再没有重臣站出来直面新政的原因。

    而忠顺王四处碰壁之后，和手下谋士一商量，干脆冒着提前暴露野心的风险，上了这道抨击新政的折子，目的是把自己打造成反抗新政的领军人物，先获得中下层的支持，然后再用‘民意’裹挟朝中重臣。

    却说皇后暂且压下对忠顺王投毒的怀疑之后，又问：“以焦大人看，如今朝中重臣有多少人会支持忠顺王？”

    又是沉不住气的吴贵妃脱口反问。

    皇后如避蛇蝎，想要退还给吴贵妃却又不敢去碰，只能眼睁睁瞧着吴贵妃扬长而去。

    太子显然没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吴贵妃也是一脸懵懂，只皇后似有所悟的样子。

    “是极、是极！”

    等焦顺见礼之后，皇后就隔着帘子命人将那封奏折交给他传看。

    说到底还是皇帝留下的烂摊子，偏他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就算偶尔醒过来也是神志不清，根本指望不上。

    皇后认出那正是焦顺去年搞出来的相片，便下意识伸手捻起一张来，想要看看上面是什么内容。

    可皇后此前已经否定了这个方案，如此仓促间再要让焦顺拿出第二套方案……

    当下，就将忠顺王当时的细微表情变化，以及自己当时有意要诱出嫌犯的心思说了。

    别人越是小觑太子年幼，他就越是表现出对太子的尊重。

    本来皇后是想找贤德妃商量对策的，但却遭到了吴贵妃的极力反对。

    再说他如今是东宫少詹事，向太子进言名正言顺。

    皇后倒也并不失望，毕竟此事确实有些麻烦。

    自然是想做摄政王！

    焦顺回了一礼，继续解释：“太上辞世，如今朝中年长的近支宗亲只忠顺王一人，而殿下尚在冲龄……”

    不过他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猜想，反而恭声道：“此是外朝事，还请将太子请来，臣方可进言。”

    “你、你让谁照的？”

    可那几只猫狗突然暴毙的时间，却正是在她被打压排斥的时候。

    皇后见她一脸神秘，偏又听说与容妃有关，不由也生出了几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