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是全勤，我加了全勤！

放过的心思。

    果不其然，直到官船在东便门外靠岸，也没能从刺客口中问出更多的讯息。

    等焦顺办完了手续，正欲走上前与工读生们攀谈一番，眼角余光却又扫见了桃花巷的车夫老徐。

    隆源帝先是一愣，继而脱口反问：“你可有证据？！”

    “同时符合这两条？”

    说完，他也觉得这话不妥，毕竟一开始说的就是自由心证。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地位逐渐稳固的缘故，他多多少少有些懈怠，而这次遇刺无疑给他敲响了警钟，也让他愈发深切体会到了政治斗争的残酷性。

    乾清宫通往东华门的甬道上，焦顺正愁眉紧锁的行走在红墙黄瓦之间。

    话音未落，手上忽然一暖，却是焦顺适时伸出大手裹住了她的柔荑。

    唯有焦某人心下大生警惕。

    如此，自然收获了大批拥趸的崇拜之情。

    焦顺当即点出了其中的破绽，然后继续动刑继续逼问，但这回那刺客却是咬死了不肯再开口，期间甚至数次尝试自尽。

    在车帘被卷起的那一刻，他满脸堆笑的向内望去，不想首先对上的，却是史湘云略带戏谑的笑脸。

    林黛玉虽有三分不自在，但一来感佩于湘云的胸怀大度，二来又被她纠缠的没了脾气，只好松了口。

    史湘云兴致勃勃的参观了一圈，又翻看了林黛玉的草稿，以及薛宝钗的回信。

    焦顺急忙冲他们挥手示意，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隆源帝现在是一心一意，只想着将自己的宏图大志推行下去，至于这宏图大志该如何实现、是由谁实现，他却似乎并不是太在乎。

    史湘云和林黛玉都是一等一的才女，但对官场上的事儿却知之甚少，所以也没听出什么不对来——若是换了三姑娘探春在此，怕就没那么容易瞒哄过去了。

    焦顺深深一躬，郑重道：“内阁大学士王哲，或有嫌疑。”

    焦顺夸张的展示了一下肱二头肌，得意洋洋道：“我虽不是军汉，但三五个毛贼又岂是我的对手？你们可知道我亲手拿下那两个刺客之后，头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焦顺沉吟片刻，拱手道：“臣眼下并无太多头绪，但若按照获利越多嫌疑越大的思路推断，会对臣下此毒手的，无外乎是对臣敌意深重的，以及臣死之后有机会取而代之的。”

    焦顺爱怜的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声道：“今儿真是委屈你了。”

    不用问，那马车上必是林黛玉无疑——否则老徐就该拉着人力车来接自己了。

    ……

    但这还不是最让他警惕的事情，最让焦顺警惕的，是他昨天借刺杀事件试探皇帝时，隆源帝所表现出来的态度。

    不就是文斗不成改武斗么？

    乃至于……

    虽说有焦顺这个后世来客在，短时间还是能压制那些新儒一头的。

    要不说渣男不好当呢。

    还不等把出宫的手续办完，就听宫门外传来阵阵喧哗声，他举目远眺，就见百十步外站了许多熟面孔，大多都是一期、二期的工读生。

    隆源帝闻言，挣扎着换了个姿势，皱眉道：“你是说工学司业陈铭举？”

    毕竟是军训出来的，纪律性自不是等闲读书人可比，看到焦顺的手势动作，宫门外很快便安静下来。

    而林妹妹如此着紧自己，足见这一个多月的软磨硬泡颇见成果。

    “是什么？”

    作为后世来客，焦顺自然明白工业革新需要相应的理论体系支持，否则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和千百年来口口相传那些技艺，又有什么区别？

    于是忙找补道：“王哲乃是两朝老臣，又久在内阁行走，故旧门人遍及天下，若没有切实的罪证，只怕不好动他。”

    焦顺脸上一僵，继而立刻换上了更为惊喜的表情，不由分说直接跳上马车，一边将史湘云拥入怀中，一边冲林黛玉埋怨道：“你是做姐姐的，怎么还由着她胡闹？这若是动了胎气，母亲那里可该如实交代？”

    最近一个多月，就在焦顺攻略林黛玉的同时，有关于‘新儒’的说法渐渐冒头，并迅速成为了众矢之的，被无数儒生声讨谴责，力度之大甚至一时盖过了焦顺和工学。

    年初的时候他就有这个想法了！

    即便是焦顺也不得不承认，单论理论研究方面的能力，工读生是决计比不上儒生的——毕竟儒生当中，本也不乏对科学知识感兴趣的，只不过在先前工儒势不两立的情况之下，这部分人被刻意忽略打压了。

    而在答应让史湘云登门之后，她又特意提出也可以带邢姐姐一起登门——虽然她有些羞见故人，但既然拒绝不了史湘云，又怎好将一贯照顾自己的邢岫烟拒之门外？

    焦顺当时心下就是一沉，他确实是怀疑王哲不假，但在皇帝面前主动点破，更多的却是为了试探皇帝的态度——确切的说，是皇帝对所谓‘新儒’的态度。

    如今王哲站出来挑大旗，聚集一批有基础的‘新儒’，想来并非什么难事。

    焦顺却哪里肯信这些鬼话？

    “这……”

    史湘云感觉到身上的束缚小了些，立刻挺直身子追问道：“行刺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爷没伤到哪里吧？”

    于是这才有了一夜间京师震动，满城都在谈论焦顺遇刺事件的盛况。

    “我问他们可还有别的同党，爷要打十个！”

    所以在否定了焦顺的指控后，隆源帝很快施展出了雷霆手段，先是让焦顺留宿宫中，紧接着又将先前被王子腾举报，却一时还未查出实证的江浙官员，统统都抄家下狱，并火速派人前往江浙搜捕刺客提到的盐枭。

    虽然在焦顺提前防备之下并没有成功，但从这种死硬到底的态度来看，此人应该是某些人专门豢养的死士，短时间想让其开口，只怕是没那么容易。

    就此，一车人兜兜转转先到了桃花巷内。

    隆源帝眉头一挑：“朝堂上恨你入骨的腐儒，只怕多如过江之鲫。”

    没等焦顺回答，他又摇头道：“不对，便再怎么，朕也不会放心将工部交给此人——那就是工部的……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