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风,给自家侯爷也寻个肥缺呢,看来只能等下次再寻机会了。
二来是因为自己曾与其谈婚论嫁。
说着,便准备让人去套马车。
而当时负责居中奔走的就是薛姨妈,以及忠靖侯夫人卫氏——也即卫若兰的亲姑姑。
史湘云见状挥了挥手,两人便忙结伴退了出去。
卫氏为了安抚她,嘴里连连称是,但心下却不以为意,暗道你家里就有贵人镇着,自然不用担心,可卫家论门第背景却差了不止一筹,哪敢去赌它是真是假?
对此,史湘云倒是乐见其成。
史湘云恼道:“不成,我这就去荣国府走一遭,看二舅母怎么说!”
“婶婶慎言!”
母亲和父亲之间的感情绝无虚假,但是父亲毕竟已经去世数年之久了,且最近哥哥也已经成家——虽然那夏氏着实可恼,但母亲也算是卸去了肩头重担,或许正因如此,才会感到孤独寂寞,继而……
虽说这时院门外早已经不见薛姨妈的踪影,但薛宝钗毕竟总揽薛府一切内务,对家里的情况可说是了若指掌——夏金桂闹了几次想要夺权没能得逞,也只好强忍着等她嫁出去再说。
如今终于是到了,让她无法再继续装聋作哑下去的地步了。
“姑娘,您这是去哪儿了?!我方才……”
“好了。”
当下一路寻至那偷情的所在,见上面依旧落着锁,心下顿时松了口气。
揣着这样矛盾的心思,她连洗澡时都心不在焉的,若不是莺儿及时发现,还不知道要在冷水里浸泡多久。
其实薛宝钗最近一段时间,也早察觉到了蹊跷,但她潜意识里实在不愿意怀疑自家母亲,所以才一直对薛姨妈身上的变化视而不见。
贾赦已死,贾政、贾琏又被困在荣国府里;至于贾珍,谁人不知他得了洋夷的花柳病?
史湘云见状,只好又道:“婶婶若是喜欢这贡茶,等回头我让人送几斤过去。”
……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她又补充道:“就说我们老爷,昨儿刚在宫里还演练了一出悬空术,其实就是个障眼法,可他若不捅破,瞧着竟比那些和尚道士的把戏还像是真的!”
父亲在世时,与母亲比翼连枝、凤凰于飞,她原本以为此情必是终身不渝至死方休,谁能想到……
那忠靖侯史鼎时年三十五岁,又素以仪表堂堂著称,也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母亲与他……
不过虽然受娘家所托来验证真伪,但卫氏其实已经先入为主,认定这事儿多半就是真的。
忠靖侯史鼎!
翻墙的身手她是没有的,更没有翻进去不被发现的信心,所以就只能在门前守株待兔了——就算院子里另有同往外面的出入口,母亲总还是要从此门进出的。
方才好像没瞧见母亲身边的丫鬟仆妇,且她甚至连一盏灯都没打——虽说今夜月色正好,足以照亮前路,但还是让宝钗本能的觉察到了不妥之处。
这内火外寒的一叠加,第二天薛宝钗不出意外的就病倒了。
至于原因么……
先前因为情绪波动太大,以至于她竟没有认真考量过这个问题,如今细一琢磨,似乎有嫌疑的人并不是很多。
宝钗心中已经有了七、八成定论,却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小心翼翼稳定好门环,颤巍巍的伸手推了推院门,结果不出预料,那门是反锁着的!
“什么?!”
毕竟卫若兰也算是一时俊杰,且未听说有什么怪癖恶习,林黛玉若能嫁给他,也算是桩不错的姻缘。
这一看可不要紧,她脑中便似炸响了个晴天霹雳!
薛宝钗心下暗忖,同时怀着无比复杂的心绪,凝神打量着自家母亲,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但她依旧能从薛姨妈的举止神态,推断出她此时的表情与心态。
真的要这么做吗?
等出了焦家坐到马车上,她却是连啐了几口,暗骂湘云仗势欺人,若不是顾忌那焦畅卿,自己方才横竖得端出长辈的架子,狠狠教训她几句!
到今年开春,这事儿就差三媒六聘了,却因荣国府突遭横祸前途未卜,让卫家临门一脚打了退堂鼓。
看来里面果然还有其它出入口。
史湘云一下子站起身来,震惊道:“婶婶这是从哪儿听来的谣言?!如此恶语伤人颠倒黑白,莫不是想要逼死林姐姐?!”
若是一个不谨慎将这件事捅破,母女之间,甚至是这个家里的所有人,又该如何自处?!
但眼前的母亲却不仅仅只是心态年轻,而是由内而外的焕发着精气神儿。
“那荣国府我也得敢去啊?!”
去年年底的时候,王夫人想要促成林黛玉与卫若兰联姻的事儿,不说在荣国府里传的沸沸扬扬,起码也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母亲或许有所改变,但母女之间的相濡以沫的感情却并没有变,也不该变!
略一迟疑,宝钗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铺开先前写的教案草稿,郑重其事的在上面添加了锻炼以及滋补的项目。
因此只是笑道:“林姐姐确实是来我们做客了,不过婶婶要问的事儿,却怕是找错了地方。”
不过她毕竟是个谨慎的,即便心底已经在自嘲自己异想天开,但还是凑到近前检查了一下门锁。
若不是欲行鬼魅之事,又何须如此处心积虑?!
卫氏忙忙往脸上轻轻打了一下,又说了一箩筐赔礼道歉的话,这才起身告辞离开。
既然那人不是从此门进出的,那就应该是薛府之外的人,而若说于母亲接触最多的外男,无疑就是荣宁二府的人。
又重新被注入了青春活力!
与此同时。
虽然依旧难以原谅母亲的出轨背叛,但薛宝钗心中愤怒的情绪,还是不自觉的下降了大半,取而代之的则是对母亲的同情,以及对‘孤独寂寞’这四个字更深层次的认知。
先前不曾生出疑心倒罢了,如今既起了疑窦,宝钗很快便锁定了目标。
“那也是你二叔、是保龄侯府的东西。”
不过再迈步离开的前一秒,她忽又想到了一个被自己忽略掉的重要问题:与母亲偷情的人到底是谁!
但是……
“哎呦,你瞧我这糊涂的!”
这一刻薛宝钗终于打定了主意,暂时就先将这件事埋在心底——九泉之下的父亲若要怪罪,那自己便与母亲一起承担!
卫氏撇了撇嘴,两家侯府的恩怨由来已久,即便如今因为保龄侯意外得了肥缺,兄弟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却也还远远谈不上亲密无间。
难道说……
唉~
再想想这些日子以来,母亲身上发生的细微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