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入宫授课（二）

之后……

    想到皇帝尚未完全清醒，便将新政二字念兹在兹，吴贵妃都不敢想象这些话传到皇帝耳中，他会是怎样的反应！

    “这……”

    于是等焦顺起身迎上前时，他先拱手唤了生‘焦师傅’，然后也不等焦顺还礼，便抢着道：“敢问焦师傅，这工学可能导人向善、知礼、明志？”

    “这……”

    皇后闻言，兴致勃勃的下令：“去打些清水，再讨些牙签来。”

    上书房门外，在得知母后和母妃并不会跟自己一起进入教室后，大皇子明显松了口气，匆匆一礼，便转身朝教室走去。

    “怎么会？！”

    初时众人还不解其意，等到发现那条线最后竟然首尾相，不由都哗然起来。

    “妹妹、妹妹？”

    那伴当因离最近，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墨迹竟真的贯穿了反正两面，一时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旋即下意识伸手想要拿过来细瞧。

    眼见繇皇子也成功将小环剪成了大环，伴读太监不由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方才没质疑这是障眼法，不然可就要当场出丑了。

    就在繇皇子再一次想要追问原理的时候，吴贵妃突然质疑道：“焦大人，便学会这些把戏，于殿下、于朝廷、于国家何益？”

    “慢着。”

    “焦大人把一根橡胶管放进水桶里，水桶里的水就自己顺着水管爬出来了！”

    屋内众人再次哗然，那伴读书童更是瞪大了眼睛。

    繇皇子意犹未尽，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操作，最后拿着四个圈抬头满是希冀的问：“焦师傅，还有别的好玩的没？”

    “母后，儿臣去上学了。”

    皇后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众人也皆忍俊不禁，然后便把目光齐齐投向了焦顺。

    但旁边的吴贵妃可笑不出来。

    焦顺冲他高深莫测的一笑，看上去成竹在胸，只是不屑于解释的样子，实际上他也只知道有莫比乌斯环，却哪知道这背后的原理？

    繇皇子闻言，立刻把毛笔一丢：“我就说嘛！焦师傅骗人，连别的师傅都做不到，你还说是个简单的问题！”

    明明只是普通的宣纸罢了，只是简单黏在一起，怎么就……

    繇皇子顿时尬住了。

    “呃……”

    伴读太监不由再次傻眼。

    皇后立刻起身，招呼吴贵妃道：“走吧，咱们过去瞧瞧。”

    “焦大人。”

    那伴读太监这时也终于得了机会，小心捧着那纸环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抬头迷茫道：“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竟真的过去了？”

    面对两道目光，那太监明显有些慌乱，支吾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毕竟这确实是千百年来读书人公认的道理，他总不好胡乱否认。

    焦顺顺势拿起一张纸，闲话家常似的问：“我听说殿下最近正在练字？”

    这个问题他显然早就已经背的滚瓜烂熟，说起来直如爆豆一般脆生爽快。

    目送大皇子硬着头皮，一步一步蹭进了教室，皇后忍不住掩嘴娇笑。

    说着，拉起吴贵妃就往外走。

    皇后既发了话，焦顺便指着已经被填满的大坑道：“谁想先试一试。”

    焦顺见状，也玩味的看向那太监。

    等东西置备齐了，那太监正跪地详述具体步骤呢，又有一个太监快步进来，道：“焦大人用几滴水，让三根折断的牙签自己连成了一个图案！”

    皇后笑着在他鼻子上一点，道：“平素上课时，怎不见你这般开心？”

    他面色微苦，回头看看满眼期盼的皇后、皇子，却也只能迎着头皮踩进了坑里。

    焦顺哈哈一笑，拿起繇皇子用过的纸，贴边撕了一条下来，取来早就命人准备好的浆糊，将纸条拧成八字型，粘了个莫比乌斯环。

    “啊？！”

    结果第一步就陷了进去，两只脚越陷越深，最后还是在旁人的帮助下，丢掉了靴子才得以脱身。

    焦顺淡然一笑：“有。”

    这时那伴读太监忍不住抗议道：“你这不是刁难殿下吗？这一笔怎么可能写在正方两面？”

    这时候他却那还顾得上什么下马威？

    那伴读太监觉得应该是会变成两圈，但有了先前的教训，又觉得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所以哪敢再妄言，只能讪讪的避开了繇皇子期待的目光。

    唯有繇皇子兴高采烈的迎上前，一手扯住一个道：“母后、母妃，你们快来瞧，焦师傅说他有办法从这上面走过去，不会陷进去也不会被黏住。”

    焦顺笑的愈发和煦，抬手示意大皇子坐到专属的小桌子前，先前那被两人注视的伴当见状，忙将文房四宝和三字经等启蒙读物摆在一旁备用。

    早把那几个儒生师傅多日来的谆谆教诲，一股脑丢到了九霄云外！

    经过种种新奇的小实验，繇皇子如今对他已经十分信服，二话不说转头就冲着那大坑冲了过去。

    这时又有个太监小跑着进来，躬身禀报道：“娘娘，焦大人用纸蒙住了装满清水的杯子，然后倒转过来滴水不漏，即便用牙签将纸捅破，也只有少许渗出。”

    徐繇胸脯一拔，得意道：“我从去年就开始练了，年初刚来上书房的时候，师傅们都夸我写的好呢。”

    焦顺冲皇后一拱手，毫不迟疑站到了坑边，然后健步如飞，如履平地一般从那些粘液上跑了过去。

    皇后拿着两个套在一起纸环啧啧称奇：“真不知他从哪儿学来的，不过是一张纸罢了，竟弄出这么许多故事来。”

    吴贵妃缓缓起身，但眉眼间却透着迟疑。

    徐繇诧异的眨巴着眼经，完全没料到焦顺会反问自己，但犹豫了片刻，又觉得一人问一个问题也算公平，于是点头道：“那你问吧。”

    “这是怎么……”

    焦顺见这小家伙一副来势汹汹，要给自己个下马威的样子，不觉哑然失笑，心中反而轻松了不少。

    “殿下小心！”

    毕竟是六岁的小孩子，对这番话似懂非懂，但既然说是读书人公认的道理……

    焦顺笑吟吟的抬手，道：“殿下已经问了臣一个问题，那臣是不是也可以请教殿下一个问题？”

    顿了顿，又凑近吴贵妃耳边悄声道：“若有什么童言无忌，有你我在，也好替他遮掩遮掩。”

    “哈哈，但这个问题真的很简单。”

    眼见皇后、贵妃驾到，众人急忙见礼。

    那伴读太监看看焦顺，再看看身旁的繇皇子，支吾道：“应该、应该不能吧。”